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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阅读(2/2)

,这边的军号也已经变调,火炮顿时失去了目标,这么多的小船该打向哪边?十娘的眼没有一瞬离开海面,当看到对面船只上的火炮像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发射的时候,十娘露出笑容。

    不管火炮打向哪边,小船们的目标本就不是大船,所有的小船只有一个目标,冲向黄龙岛去。黄龙岛上的码头处原本停着的另外两艘船已经在起锚,打算出海支援,但蚁群一样的小船在瞬间就把他们包围住。

    船上的首领下令往小船聚集的地方撞去,尖而长的船身蛮横地向小船撞去,一艘船被撞倒,接着是另一艘,看来这些小船虽然数量多,但还是逃不过这样的撞击。这艘船如此,另一艘船有样学样,也朝小船撞去,但船上的人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船身上多了几个人,竟然是小船上的人趁着近身的时候攀爬了上来。

    这好办,火铳,发射。几乎是一枪一个,人应声跌落海里,虽然有人跌落海里,但往上爬的人越来越多,火铳在换弹药的中间,已经有人爬上船,他们都是手拿短刀,刚踏上甲板上就开始攻击,每一刀都带着仇恨,被捅伤的人手里的火铳很快到了他们手中。

    于是枪声开始响起,混战之中,几乎分不清谁是谁,两艘船上的情形都差不多,而除了这群人,剩下的小船已经冲上了黄龙岛,海螺声在岛上响起,领头的本就是岛上的渔民,对这岛熟悉的就像自己的手指一样,毫不耽误地冲向岛上的营地。

    菲力离岛还有一段路的时候,已经看到海边漂浮的小船,他能够猜到岛上发生了什么,想起大船上厮杀的情形,没有外援,营地丢失,面前是咄咄逼人的对手,这一仗,这边是输定了。

    十娘站在船头,看向不远处的黄龙岛,就算用了望远筒,也看不清岛上的情况,可从现在来看,那些小船都蜂拥冲上岛去,局势已定。十娘唇边露出笑容,回头对着不知什么时候走出舱的查兰伯爵,手指向远处的黄龙岛:“伯爵大人,你输了。”

    查兰的脸已经是一片死灰,他上前拿起十娘放在一边的望远筒,手颤抖地看向对面,那艘大船之上,已经是徒劳地指挥了。这边的火炮攻势并没有减,查兰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十娘清脆的声音又响起:“伯爵大人,您现在可以下令停止攻击,只要您答应退出这片海,我可以让人送你们出去。”十娘的话查兰听不懂,李先生的翻译让查兰觉得心中一片苦涩。

    十娘在等着他的回应,炮声渐渐小了下来,查兰在做出决定的时候,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十多岁:“好。”简单的一个字查兰却说的十分困难,看向远处的岛,查兰的眼里有泪,但怎么也不能当了十娘的面流出。

    十娘亲自吹响了海螺,这信号是告诉大家,可以停手了。万阿蛟正在黄龙岛上厮杀,似乎是要发泄上次任务失败的痛苦,他几乎是不要命地在拼杀。远处火炮停止时候,黄龙岛上的战争仍然没有停,这些失去家园的渔民手里一旦有了武器,爆发力十分惊人,就连老道的海匪都要啧啧赞叹一下,幸亏当初没惹到他们。海螺声是依次传递的,从大船传到小船上,又从这艘小船传到那艘小船上,当终于传到岛上的时候,营地上留守的四十来名士兵差不多都被杀死,剩下没死的几个也已重伤。

    当听到停止战斗的海螺声响起的时候,身上已经染满鲜血的万阿蛟长啸一声,一头栽在地上,看着天上刺目的阳光,万阿蛟觉得战斗就像很久前的事一样。

    身边的战友们做的动作和他是一样的,都停下杀戮,栽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码头上的两艘船情形要好一些,虽然船身上也已经刀痕累累,鲜血染红了甲板,但死去的人并不多。听到海螺声,领头的长啸一声,跳进海里,别人也纷纷跳进海里,仿佛是一瞬间,他们就消失不见,如果不是那沾满血迹的甲板,还以为是白日做梦。直到这边的军号声响起,通知他们停下战斗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一切不是梦。

    而载着十娘的船只已经往黄龙岛驶来,查兰这边的船只跟在旁边,船头上已经挂上了白色旗子,看着这示意投降的白旗,查兰觉得自己是陷在了一场噩梦之中,他闭上眼睛,但愿不再醒来。

    但现实无情地打碎了这个梦想,十娘的声音很温柔,问的也很家常,仿佛他们不是你死我活的敌人,而是好久不见的朋友。当查兰伯爵听到十娘问的,竟然是他的妻子和孩子在什么地方的时候,查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十娘也不等他的回答,自顾自道:“你也有妻子儿女,难道不知道这些人也有妻子儿女,你为了自家过的好,就杀了别人家的妻子儿女,如果你们的上帝知道了你们的所为,也是会怪罪的吧?”

    李先生在旁翻译,查兰还是久久不言,船靠上了码头,十娘踏上黄龙岛的土地,迎接她的,是刚才攻上岛的人,他们身上还沾着血迹,有些还受了伤,但是脸上的喜悦是实打实的,夺回家园,不需要再住在海匪窝里面。

    最关键的是,从此后可以平平安安打渔,不再担心外洋人的骚扰。剩下的外洋人已经在收拾着他们自己人的尸体,在给受伤的人进行着救治。背井离乡,最后落的死在异乡,这是他们离开自己家乡时候没想到的吧?

    查兰的脸色一直很复杂,看到昔日的营地一片狼藉的时候,他手里的拳头死死握紧,看着走在前面露出一截细长雪白脖颈的十娘,查兰看一看自己的拳头,从这里打过去,只要一拳就可以把她骨头打断。

    十娘突然回头看着他,眼里的神情还是那么平静:“伯爵大人,刚才我们虽然谈好,你带着你的人三天之内离开这里,但我还忘了告诉你,等你们离开这片海的时候,我会让人把一半的火器还给你们。”

    翻译的还是李先生,查兰硬生生咬下这枚苦药,在营地里走了一圈,看着面前的情形,查兰已经悲愤地说不出话来,虽然没有仔细清点,但自己这边可谓损失惨重,营地里和船上总共加起来,有一百余人阵亡,还有七十多人受伤,自己带出来的四百来人,竟折损了一半。最关键的武器已经被十娘这边收了起来,到时候只还自己一半,这要靠什么东山再起?

    唯一还算完好的是查兰的房子,里面还算干净,十娘在门口停下脚步:“我看我们没什么好帮忙的,让阿蛟在这里吧,我们也该回去了。”万阿蛟上前领命,查兰身后的菲力看着万阿蛟,脸上的神色有点难以言说。

    万阿蛟也不以为然,各为其主,况且也是他们远隔重洋占了自己的地方。

    当十娘回到船上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候,从口袋里拿出干粮,馒头就着咸鱼,能有壶茶,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享受了。十娘坐在船头,看着夕阳下的黄龙岛一片金光灿灿。十娘咬一口咸鱼,突然叹气说:“这片海这么美,难怪会有那么多的人想染指。”

    说完话却没有得到回应,十娘把嘴里的咸鱼咽下去,喝了杯茶清清喉咙,头靠上船舷,阿保,你现在在哪里呢?知不知道其实我也很想你。

    三天期限一到,查兰带着人离开了黄龙岛,他也是说话算话的汉子,带来的三艘船有一艘已经毁的差不多了,就只带着剩下的两艘船和不到三百人的队伍离开,万阿蛟的船一直在后面护送,当已经离开黄龙岛很远,眼看就要到了扶桑人的地界万阿蛟才停下船,把那一半火器送回给他。

    看着查兰的船只消失在远方,万阿蛟握一下拳头,举起右手,示意返航。

    作者有话要说:哎,我真是不擅长写战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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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归来 。。。

    外洋人的被驱逐,让这片海重新恢复了平静,日子又像往常一样,出海,清点收获到的东西,再各自来做分配。寨里的人开始各司其责,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十娘去管。这让十娘觉得日子平静的有些发腻,她和郑一郎不一样,郑一郎喜欢亲自出海,在清点收获的时候得到别人的赞扬。但十娘不是这样的,女子天生对鲜血没有男人这样喜欢,而更重要的是,阿保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经过前面关卡的船只,无一例外地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于是这边出海所能抢夺的,只有往扶桑去的货船。

    这种闲适的日子,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躺在漂浮在海上的一艘小船上,十娘抬头看着那蓝的让人心颤的天,天上的几丝白云随着海风吹拂而不停飘动。哎,这样的日子,还不如当初外洋人在的时候,还能和他们争斗一番。

    现在外洋人赶跑了,府城那边的官兵自从上次一战也再没出来过,寨里的人都齐心合力的,前面的关卡每隔十天就护送一批船下南洋,现在出海与其说是为了生计,不如说是弟兄们闲的发闷消遣消遣。

    十娘的手枕在脑后,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竟然没想到有什么事可以干,这日子是不是太过悠闲了?一样东西猛地冲到十娘脸上,十娘下意识地用手去抓,那东西滑不溜丢的,竟然是尾鱼。

    听到旁边响起瑞儿的笑声,十娘把鱼扔到海里,半撑起身子对着在海里笑的嘻嘻哈哈的瑞儿嗔道:“你啊,还说要让兴儿跟着李先生学,以后要阿保带他往南洋长见识,现在倒好,成天就带着他往水里钻。”

    兴儿的小脑袋从瑞儿旁边的水面上钻出来,手还紧紧捏住鼻子,瑞儿把他的手往下拉:“傻儿子,现在出水了就不要捏住鼻子了,会憋死的。”兴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喘完了才对十娘说:“姨母,我现在能在水里待很长时间了,不信你看。”

    说着兴儿深吸一口气,又要捏住鼻子往水里面钻,十娘忙止住他:“好了,知道你能干,快上来吧,你年轻还小在水里待时间长了不好。”兴儿翻上船,十娘丢了块手巾给他,他自己擦着湿淋淋的身子,又从旁边小竹篮里拿着点心吃。

    十娘看着依旧趴在船舷上,半个身子还浸在海里的瑞儿:“怎么了?这些日子天天往海里面走,就算想让兴儿学着,也太快了吧。”瑞儿的双脚在海水里打着,透过清澈透明的海水,能看到瑞儿修长的双腿裹在宽大的裤腿里面,被海水那么一击,就像一条鱼尾一样。再往上看,浸湿了水的短袄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双峰挺立,下巴上沾了点海水,头发有点凌乱,纵然是女子,十娘也不得不赞一声,瑞儿就像盛开至极的鲜花一样炫目。

    感觉到十娘在瞧自己,瑞儿抄起一捧水泼向她:“我有什么好瞧,谁不知道你才是寨里的第一美人,不然也不会有人痴迷不已。”十娘知道瑞儿是着恼万阿蛟对她的拒绝,自从回了郑家寨,瑞儿的生活可以用如鱼得水来形容,并不是没有人对她表示过好感,但瑞儿不知是受伤太重还是眼光太高,一个都没答应。

    现在好容易看上个郑阿蛟,主动示好还被拒绝,这怎么不让瑞儿着恼?瑞儿已经转身背靠着船,不时踢起双脚打着水花玩,太阳照在她的身上,显得十分迷人。兴儿已经休息够了,见瑞儿在海里踢水花玩,兴奋地尖叫起来,不等十娘伸手去捂他的嘴巴,他已经跳进海里坐到瑞儿的腿上:“娘,我也要踢水花玩。”

    看着玩耍时瑞儿脸上露出的笑容,十娘叹了口气,男女情爱的事情,总要他们自己处理,外人来插手是不行的。海面上只有兴儿兴奋的叫声,十娘又重新躺了下来看着天空,算着日子,阿保也该回来了。一根手指捅了捅十娘的肩膀,十娘睁开眼睛,瑞儿的脸出现在她面前,仿佛想起什么东西一样,她的眼亮晶晶的:“十娘,你说,如果我对阿蛟做了什么,他会不会跟我。”

    这个?十娘的眉头皱了下,男女欢爱,在这些人眼里是很自然很正常的事,因为这个而跟随,好像不大可能吧。瑞儿从十娘眼里看出了几分,叹了口气。

    兴儿跟着她爬上船,趴在她们两个面前,眼睁的圆鼓鼓地从十娘脸上过到瑞儿脸上,看了好几个来回。瑞儿点自己儿子的脑袋一下:“好了,不要看了,我们回去吧。”说着瑞儿不管身上湿淋淋的,拿起篙在海里轻轻一点,停着的船开始往前面走。

    看着在瑞儿脚边跳来跳去的兴儿,十娘总觉得她的身影有几分落寞,求而不得本来就不是什么愉快的事。这里离龙澳岛不远,瑞儿划的再慢,不过两刻钟就到了。

    码头处人声鼎沸,有一艘大船停在那里,本来一直懒懒躺着的十娘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这是阿保的船,他终于回来了。看着已经到了,瑞儿的速度变的快了些,已经欢喜地喊了出来:“阿保的船回来了,不知道他会带回什么好东西?”

    兴儿也拍着手叫:“阿保叔叔答应给我带外洋的稀奇东西回来,娘,你快些划。”这是肯定的,瑞儿手上的动作更加快些。十娘觉得自己的心情还没调试好,就已经靠近大船,瑞儿已经对船上的人大声喊叫着问:“你们回来了,这次收获怎么样?”

    被她问到的人刚打算回答,就看见十娘坐在那里,百忙之中还不忘给十娘行了个礼,这才大声地说:“有阿保兄弟带头,收获肯定很多,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还要等着一嫂回来分呢。”瑞儿听了回答,对着十娘一笑:“看吧,我说的没错,十娘,你的眼光总是这么好。”

    十娘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淡,唇不过微弯一弯,瑞儿却从她的眼里看出十二分的喜悦来,拿起船上的绳索往岸上丢去,接着跳下船,嘴里还不忘打趣一下十娘:“得,一嫂,还有人等着你去分东西呢,快去吧。”十娘往岸上走去,遇到的人都对她点头行礼,十娘一一点头,心里的烦闷一扫而过,原来他的回来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喜悦。

    而这种喜悦,不是说这趟能给寨里带来多大的收益,而是他的回来,让一直觉得心里有点空的地方被填满了。十娘脚步轻快,感觉只是一瞬就走到了大厅,厅里笑声喧哗。十娘刚想走进去,又停下脚步理一理头发,看见脚边有朵小红花,摘了下来戴在发上,这才走了进去。

    厅里的人都围着阿保在说些什么,从他们的神色来看,不外就是赞扬他,有人看见十娘,叫了一声一嫂。背对着十娘的阿保转过身来,他走了有两个月了,晒的更黑更瘦,但一双眸子还是那么亮,而他眼里是十娘怎么也不会看错的热情。

    十娘吸一口气,挺直脊背,想用平时的姿态走上去,但不管怎么调整,十娘竟然觉得自己的腿有一点点抖,而眼睛怎么都舍不得往阿保眼上移开。眼波流转之间,传递的是浓浓的情意。这种浓浓的情意,让本来在说笑的厅内安静下来,陈老七这个粗人刚想说话,已被吴老六紧紧拉住。

    这段从厅门口走到座位上的路,十娘走了无数次,但从没有这样一次,十娘觉得走的那么长,直到碰到椅子,传来清脆的一声,十娘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微微咳嗽一声,十娘坐了上去,用最平静的声音问阿保:“这趟辛苦,听说所获也不少。”

    这平淡的声音让阿保也醒了过来,这厅上还全都是人呢,怎么就这样失态?想到被人看了场好戏去,阿保低一下头,抬头时候面色已经平静:“是,这次出去,所获是平日的十倍。”平日的十倍?厅上的人只知道所获极多,但有十倍那么多还不知道。

    连十娘都被震了一下,照这样看来,这种设关卡不仅比出去抢夺要少很多力气不说,所获还不少,真是生财的好路子。厅里其他的头目也开始议论起来,这样好的法子,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阿保并没有管自己的话在厅里引起的震动,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走的时候,后面的船只已经又到了两批,我稍稍计算了下,光这三批船的所得,就是平时我们全年的收获。”

    哐啷一声,陈老七从椅子上跌了下来,他不管吴老六伸出来拉自己的手,有些目瞪口呆地问阿保:“阿保,你没算错吧?”阿保看向十娘,眼神像平时一样坚定:“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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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第 68 章 。。。

    十娘唇边露出笑容,这笑容带有一些得意,她挺直了背,看向还在交头接耳的头目们:“现在知道商人的利有多大了吧?”陈老七说的话都有些结巴:“一嫂,这话是对,但我们本来是强盗,现在要去做这种保人的事情,一时转不过来。”

    十娘已经起身走到他们中间,眼团团一扫,说出的话还是那么平静,但这平静里面透着不可忽视的威严:“阿保之前也没学过,但他就能想到这个法子。竭泽而渔,只会让我们的收入越来越少,现在寨里的人越来越多,难道要到大家都没饭吃的时候才去想别的法子吗?”

    吴老六点头道:“是,虽说走海路利息很高,但是惜命的也不少,而且敢走海路的,手下都有那么一些功夫,这几年弟兄们折的还不少吗?现在用这个法子,不但省了很多力气,利息也不少,而且”吴老六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半天也没舒展开。

    十娘已经低声接话:“而且,这也是为后人积德的事。”后人?十娘又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月月如期而至,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别的惊喜。和瑞儿的两个孩子相处久了,也或者是年纪渐大,十娘现在想要个孩子的心比起以前更加期盼。

    婴儿那柔软的手脚,带着奶香味的小脸,还有吃饱后心满意足的神情,十娘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想把个孩子抱在自己怀里,特别是当那个孩子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时候,那种感觉又是怎样的?

    突然沉寂下来的静默让十娘从遐思里醒过来,她抬起头望着还在等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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