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上课发呆的时候会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
我第一个反应是看老师，发现不是，松一口气。然后再四周瞄一下，终于发现某双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
你盯我干嘛嘞？你盯我也盯，我盯我盯，我继续盯……
眼睛对视10来秒以后，好吧，大哥，我认输了还不行。
转过头，继续发呆。
N年之后回想起这件事，还是无比痛恨自己当时的“单蠢”，亏自己还看了这么多年的小言，当姐妹的狗头军师都当过N次了，怎么轮到自己就超级迟钝呢？像个傻瓜一样。
实在痛恨永远在状况之外的自己啊。
好吧。扯远了。回正题了，万恶的期末考试还是到了。
第一科语文，最后一科物理。考了个三天三夜，考完考完之后，收拾行李，搭车回家睡大觉。
考得怎样？
唉，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我这早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两天之后，回学校评卷。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当所有试卷发下来的时候，我还是难过的想哭。
文科，全部低空飞过：理科，没有一科及格。57分的物理，72分的化学，鲜红的分数非常刺眼，150分满分的试卷啊啊，你要我怎么给爸妈交代，给我自己交代呢？
冯佳程转过头来看了我的试卷，又看了看几乎要哭出来的我，非常上道地把头转回去了。我知道，如果那时候他敢说出一句讽刺的话，我一定会当场哭出来的。
发了一会儿呆，我去找妍彬玩了。
这是第一次，我不顾形象地在课室里大吵大闹，笑得花枝乱颤的，像一个疯婆子。
我没有哭，也没有人发现我的不对劲。
晚上宿舍的卧谈会，不知谁挑起的头，大家都在讨论考试的题目和成绩。
“鱼，你考得怎么样？”舍长大人还是发现我的异常沉默。
“不是很好啦，不过一开始就知道啦，所以没什么。”轻松而满不在乎的语气。
“别说这么伤感情的话题啦，我们说说放假去哪里玩好了。对啊，我们宿舍要不要来一次集体活动？”妍彬少有地插嘴了。
我记得平时都是我们说到她，她才会说话的。
“好像不错吖，去哪里好？去唱K还是去烧烤好呢？”月娥提议。
“唱K好不好？这样的话人到就行，就不用那么麻烦去准备些什么了，而且寒假大家一般都比较忙吧！”我也只好加入讨论。
“对啊，果然是懒鱼风格。”晓珊不忘损一下我。
“那就唱K咯，谁有意见及时提出，没有就通过咯！”舍长最后拍板。
“那我们先定好时间地点吧，还要提前打电话去订房呢。”御姐虹辉果然是行动派。
“那我们就……”
我躲在被窝里，再度沉默。这一次终于没人发现了，或者说，没人再来说我了。
这次期末考我是全宿舍考得最差的，也没有什么好自卑的，只是难过而已。
只是想冷静一下，一边听着大家的吵闹，一边选择冷静。没有烦厌，内心反而出奇的平静。
……
放假前一天，例行的全级总结大会。其实严格来说算是是“半级”总结大会吧。
可能是为了形成良性的竞争，三中的每个年级都有两栋教学楼，把全级的学生按成绩平均分成A、B两级，分别各有一个实验班，一个B类班，和若干个平衡班。
当初想出这个主意的人出发点肯定是好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变得不像样了。A、B两级级长各自为政，偶尔还互相扯皮，这种现象往往发生在高一这一年级，为什么呢？其实也不难想象，所以想不到我们就下回分解呗。
总结大会上，级长把长篇大论讲得眉飞舞色，非常激动。其实不就想表达一句话么：我们A级拿奖学金的人比他们B级多一个。用得着说这么久么？看人家B级级长，多有气魄，短短几句就散会了。
喂，死秃鹰，你给我快点结束，雯慧和臻颜在等我耶，你再说废话我就诅咒你的头继续秃下去！！！
可能是感觉到越来越多的怨念，秃鹰级长终于开始说今天集会的唯一重点内容了：就是宣读奖学金的获奖名单。
全级的前十名各奖励1000块，我们两个实验班算是打成平手，名额各占一半。后面20名各奖励500，由于存在并列，所以我们A级拿奖学金的就比B级多了一个人。
第一名，实验班的黑妹，据说入学的时候已经是年级第一了，据说是我们班某个男生的女朋友，据说我们班的李锦霈曾经追求过她，失败后因爱成恨，发毒誓要打败她，可是这一誓言从来就没有实现过……
这些据说来自站在我前面的一位女同学，发生的时间应该都是他们在初中部的时候，，问题是这位女同学不是来自初中部的。所以说我们班的确是人才济济。
第二名，我们班的班长戴生，据说已经是万年老二了。人是还不错啦，不过相貌和身高就有点差强人意了。好吧，这是题外话中的题外话了。
第三名和第四名是实验班的谁谁谁，不要问我他们是谁谁谁，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谁谁谁。
第五名和第六名就是我们班那对组合诡异的同桌。好吧，我承认，是我妒忌人家，人家没上课全级第六名，我上课没听全级第245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第七名是我们宿舍的晓珊，别看她平时疯疯癫癫的，其实她认真起来效率超高的。
后面三名是实验班的，反正我也不认识。
……
于是我们宿舍还有两个拿了500块奖学金，分别是书呆子紫华和我亲亲老公妍彬。
骗了她们三个一顿饭以后我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拥挤的公车上我和臻颜，还有雯慧，都没有说话，一路沉默。
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而选择沉默呢？
七、
新学期的决心 即使连蛇头都当不了，也不愿当凤尾
还记得报考高中最后决定之前，我曾找过一向疼爱我的初一班主任，询问她的意见。
她说“那就要看你愿意做蛇头还是凤尾咯。”
她的话说到我心坎里面去了。我有我的骄傲，我不愿意当凤尾，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一中。
如今在这个班里面，我竟然成为了凤尾。可我的骄傲依然骄傲，我不愿意申请调去普通班，虽然我们班的确有人这样做。
我不愿意，我不甘心。
新的学期里，我暗暗下了决心。
上课的时候，虽然我依然难以集中，但我强迫自己不再随意地天马行空。
即使听不下去，也要看书自学，做点相关的练习，下课再找同学补回相关的笔记。
晚自修不再逗四周的女生聊天，安静地做自己的习题。
下课时间不再吵闹，而是抓紧时间问别人我看不明白的地方。
没有多少人发现我的改变，毕竟在这个班里比我还要努力的同学多的是，也没有多少个人会刻意去关注一个差生，毕竟对他们来说，我毫无威胁。
晚上的卧谈会我甚至比平时还活跃，几乎是想发泄尽每个白天的留下的所余无几的精力，换来一夜的好眠。
一个月下来，我竟然瘦4公斤，OO哈哈~这大概是意外收获吧。
本以为熬到头了，谁知级长说这次月考取消，下一次将直接进行期中考。
叹了一口气，只好继续努力。还没考试我真的不敢放松，我怕一放松了，我就再也努力不起来了。只好咬紧牙关，坚持下去。
还好我比较擅长文科，只要上课做做笔记，课后再适当看一下，背一下就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最令我头痛的还是理科：
数学嘛，你给我的过程我永远都看得懂，你只给我最后答案我也有本事把过程逆推上去，可是考试的时候只会给我题目，即使我侥幸刚好会做，也得菩萨保佑我才有可能不算错最后答案啊。
数学老师是副级长，一个超级强悍的女老师，听说她曾在一班门口与正级长开展激烈的口水战，真是不畏强权，巾帼不让须眉啊！
如此，这老师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她最讨厌的就是不努力的学生，每天都检查学生的作业，没有完成的话绝对批得你要死，当然，姓罗的某只除外。
比较经典的场面是：老师走到某只的旁边，看到桌面上一片空白的练习册，然后看了看正对自己傻笑的罗家大少，也对他笑一下，然后就走开了。背景是一张张哀怨的的脸孔。
喂！老师您对他怎么就这么好说话啊？
她还喜欢叫人上黑板做习题，我就中了一次招，当时完全不知道怎么做。
适逢下课铃响了，因为是连堂课，所以她叫我做完再休息就走了。
她一踏出教室，我马上找人求救。
筱妍姐很干脆地扔了一本答案书给我，我迅速抄上黑板，不理会身后无数人的黑线。
上课后老师说：“这同学做得很好，跟标准答案一样，大家要好好学习一下。”顶着所有似笑非笑的目光，我当时那个叫做心虚啊！
物理啊，其实我对它真的很感兴趣，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它从来都不让我做对，即使是看懂了，我还是不会做，练习册里面每一道题我都做了3次以上，可是到第四次盖上答案，我还是写不出来。
我们物理老师更是极品中的极品，讲课讲得不清不楚就算了，你评讲试卷的时候拜托也不要敷衍到这种程度：
“这题啊，一看就知道选A咯。”某个不负责任的老师。
“老师，为什么？”大部分女生的疑问。
“很简单啊，一看B、C、D就知道它们错啦！”老师理所当然地说。
“……”我们看得出来还要你来干嘛啊？——女生们的心声。
“下一题。这题这么简单不用讲了吧？”这个老师装傻功力不是一等一的好。
“不用了，老师！一看就知道选B呀，A、C、D一看就知道错了！”男生们模仿的惟妙惟肖的。
“要讲啊……”此乃弱势群体，被人无视之。
“嗯，很好，那就继续下一题吧……”老师非常欣慰。
于是下课的时候总看到一群相当好学的女生顶着李锦霈不屑的目光，向罗濯杰询问不懂的题目。
以前我从不听课，我觉得这物理老师没什么，现在想听课了，却发现这老师的确有逼疯人的本事。
为什么不也去问罗濯杰？
不好意思，我跟他不熟，脸皮也不够厚。
化学，那些化学反应的现象什么的我可以记得住，可是那个越学越深奥的方程式我实在拿不下它，更别说计算式子里面那些元素的成分是多少了，所以说，化学考试最后应用题那20分我是打算不要了。
化学课也够提心吊胆的，老师提问是按学号顺序的，譬如说这堂课他提问了1到10号，他下节课就由11号开始提问。
如果说老师人比较善良的那倒是没什么，问题是教我们化学的是我们的级长秃鹰大叔啊！！！
他嘴巴非常毒，对女生也一点都不留情面，我们班叛逆的班花筱妍姐都被他直接叫成卢妖孽了。
现在都差不多叫到20号了，我是34号，只希望他问我的问题不会太难，如果我答不出，一定下不了台。
还有属于半文半理性质的地理，那些什么洋流啊，气旋什么的，我也实在怎么都搞不清楚。有些题目会给出一个经纬度然后问你这是哪里，哪有人出这么变态的问题啊？还要人去背地图册么？偏偏对于这些变态的问题，我们班就有不少变态的同学答得出来。你说，我还可以说些什么呢？
期中考试可不可以快点到啊！！！
当我正忙得天昏地暗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小道消息：我们这一届将提前分班，分班的依据就是这一次的期中考试。
这是多么恐怖的消息啊，它让我们班本来就变态的人变得更变态了！
无论这个消息是真是假，竞争都将会变得更加激烈，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不要再做凤尾，我也要站在前面！
我，一定，要挤上去！
八、
期中考 一分耕耘，一份收获
“期中考试的座位表和时间表已经贴在楼下的公布栏，同学们下课之后可以过去看看。”班长在上课之前公布了这个消息。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我应该在2室，你呢？”谭健又在骚扰他的同桌了。
“1室吧。”发哥依然爱理不理的样子。
“对哦，”谭健同学突然像个花痴少女般大叫，“都忘了我们家小发上学期拿奖学金了，快请吃饭啊！”
发哥转过头，不理他。
于是某聒噪男转移目标。
“鱼姐啊，你呢？”我就知道目标是我。
“英姐，中午吃什么好呢？我饿了。”无视你，我无视你。
“嗯，吃土豆的话会比较饱哦。”英姐偷笑了一下。
“真是凄凉啊，竟然没有人肯理我。”谭健蹲到角落了画圈圈了。
活该！我心里想着。
我是第几试室呢？其实算一算就知道。如无意外应该是9室吧。
考试试室是按全级的成绩排行决定的。一个试室30人，最好的学生在1室考，就这样按照成绩排名分下去。监考1室的老师是最轻松的，不是打瞌睡就是看报纸，不会有人作弊的，因为那些天之娇子们是不会允许自己的骄傲被玷污的。
相反，在最后一间试室监考的老师就有得忙了，连学生上个厕所都可能要求其他老师跟着，以防任何形式的作弊。
放学之后走到楼下，果然公布栏前面挤满了人。于是我排队打饭的时间比平时快少了近10分钟。
吃得饱饱的，再慢慢爬到公布栏前，这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我慢悠悠地寻找自己的名字，然后拿出笔和纸，在纸上写：9室，B栋201，5号。
很好，虽然是B栋，但是是2楼，还不是坐最后一排，不用负责收卷，打饭的时候会很有竞争力哦。恩，不错不错。
突然记起我的水杯放在教室里忘记带走了。
看见楼下大门还没有锁就马上跑上去了。
一头冲进教室以后才发现原来教室里还有人。
可能是我上楼的时候发出太大的声响了，于是某人也抬头看过来了。
“啊，你还不走啊？”我不好意思地问，刚才实在是够粗鲁的。
“没有，我准备下去了。”罗濯杰合上书本，“你回来拿东西吗？”
“嗯，忘了带水杯。”我马上拿去水杯，“那我先走咯，bye…bye！”
绝对要在他出门之前下楼，不想再经历一次相对无言了。
不过他刚才不走是在看书吗？
原来天才也要学习的啊。
……
“最近我们班的纪律有点散漫，所以我决定期中考试之后重新安排一下座位，主要是为了调开比较爱说话的某些同学。”期中考试前的一次班会，班主任面无表情地说。
“所以，某些同学还是利用剩下不多的时间跟旁边的话友道个别吧。”末了，她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出一个自认为好笑的冷笑话。
拜托，你这皮笑肉不笑的还不如不笑，好像在拍恐怖片啊！
人长得丑不是错，错就错在你出来吓人啊！！！
“期中考试的纪律问题我就不跟你们说了，也没有这个必要。大家剩下的时间就自修吧。”她一说完，非常潇洒地飘出教室了，无视刚好巡视到我们班的级长。
“看来你们班主任对你们有点意见哦，你们就乖一点呗。”级长语重心长地说，然后“呵呵”地笑了两声。
“……”没有人理他。
“李锦霈，跟我到办公室拿作业本发给大家。”级长不愧是级长，自己会为自己找台阶下。
他们走了以后，大家就开始狂笑了。
其实啊，我们的物理和化他们学老师都很喜欢说笑话。但本质上他们还是有区别的。
我们物理老师财叔是个强人，他说笑话的时候没有人不中招，大家都笑了就是他自己不笑，还面无表情。你能想象一个面瘫一本正经地说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吗？
至于我们级长兼化学老师秃鹰嘛，他就最爱说冷笑话，说完以后自己一个人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