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1 部分阅读(2/2)

来,就是干净。我和小杨住一间,她是安徽人,特别讨厌上海人。我对地域人民的是非关系很不敏感,她也觉得跟我聊不起兴,就撩下我找别人玩去了。

    我一个人在大屋子里东瞧瞧西看看,俨然一刘姥姥。这时门铃响了,迎面站着个小帅哥,特腼腆,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

    我激动,这、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艳遇吧?!

    小帅哥看见我楞着不动也很激动:“您好,感谢您的入住。这是我们饭店特意为您准备的鲜花,请让我为您插好。”

    等他插好小杨也回来了,神秘兮兮地:“你知道么,子矜和咱们住一个酒店。”

    “是不是住总统套房啊?”我就听说过,还没看见过呢。

    “好像不是,和咱们是一样的,哈哈。”

    回忆起前天她那张臭脸,就懒得再想她了。我说咱找点吃的去吧?小杨赞成,我俩打算出去找特色小吃还没到大厅就看见三秘胖墩墩的身子移过来了。

    “你们这是干吗去?”

    我心里一沉,马上抢先道:“出去转悠转悠。”特意没说找吃的去。

    “哎哟这可太巧了,老总要吃东西,你俩给买点。”说完直掏钱。

    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怎么就躲不开她呢?阴魂不散啊。

    第 5 章

    我俩打车去了城隍庙,吃到了久负盛名的南翔小笼馒头,还有人见人爱的灌汤包,边吃边逛边打包。我们穿梭在高大威仪的道观系建筑群中,饕餮美食,流连忘返……突然不知从哪窜出一嗓子:“黄彤!”

    “都把名起成这样了,竟然还有重的?”杨岳不解。我苦着脸,心说,知道你学化工的,也不带这么挤兑人的… …!

    我俩照常往前走,“黄彤”、“黄彤”的叫唤声却越来越近,只见面前跳出一人来,高个儿苹果脸,脸上星星点点——“田竹!”

    “我说你聋啦!连喊带叫半天了你听什么呢?”

    “怎么是你?!” 此人就是“大竹”,我可爱的正留着洋的学姐。我俩从相遇相知再到“情投意合”,简直可以书写出一段传奇的历史!

    不对啊,大前天她还给我发了封电邮说自驾到纽约去了,路上还支帐篷呢,把她给美坏了~怎么驾到这儿来了?“一准是美国人民受不了你这暴脾气,叫人给遣送回来的。”我笑嘻嘻的,他乡遇故知啊,心情大爽!

    “送P啊!是by air!

    “爱尔就爱尔,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她一脸“少自作多情”的表情:

    “你说我都多久没吃人食了?可不就直奔这来了,没想到这样也能遇见!”

    缘分啊~俩人异口同声。

    笑闹了一阵子,又跟杨岳作了番介绍,三人开始找馆子吃正餐。

    “我就猜你这趟是公干出差,最能赖家了你!那会儿全校就你回家勤,不知道的还以为青梅竹马住隔壁呢~”

    “哎,对了!你猜前不久我在纽约碰到谁了?”

    “谁啊?”我夹了块双酿团,嚼得喷香。

    “红叶。”

    红叶?哽噎,红叶……

    “别跟我说啊,我不想听。”

    “你想听我还没的说呢,我俩压根没顾得上说话,倒是留了联系方式,你要不?”

    我瞪着她,把大团子嚼得吧唧乱响!

    “红叶是谁啊?”杨岳不明就里地发问,大竹瞥了我一眼,转脸对杨岳说:“来,我跟你说啊,让她吃去!”

    吃不下去了,好端端的提她干吗?

    红叶就是前文表过的我的初恋,我不记得大竹是怎么知道的了。不过以我俩的磁石程度,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是逃不开对方法眼的。她早已了然于胸了,无需我坦白从宽。当然,为这事她没少对我冷嘲热讽、横加指责。说我傻,守着红嘴白牙喷出的几个字就能苦苦守候。人家孟姜女还知道哭长城呢,湘妃也会抱着竹子哭,你说你天天闷着头跟守洁的似的装的是哪门子大头蒜?!

    废话不说了,总之能在上海遇到大竹,对我来说绝对是意外惊喜!比看见小白还兴奋。

    相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和大竹依依不舍挥手告别。回到酒店已经相当疲惫了,强打精神把打的包送到三秘手里,然后洗澡睡觉钻进温暖的被窝,心想着这一天又跟翻书似的哗啦一声过去了。

    半夜感觉杨岳那边翻来倒去还伴着抽水马桶的声音,我似梦非醒地问:“折腾什么呢?”杨岳脸都绿了:“吃坏东西了。”

    赶紧又起来给她找药,陪着聊天,对付着总算是止了泻。等她睡安稳了我才躺下,忽然觉得哪不对。。我又直挺挺坐起来了——

    “那包吃的会不会就有问题?”

    这下坏了,脑子里开始打架。思想斗争愈演愈烈。一方面存着侥幸心理,她要胃好呢?最起码我就没事;另一方面又担心她现在万一没吃,将来吃坏了来个东窗事发,我可就是知情不报之罪,这性质可就严重了。

    思前想后,反正也睡不着了还是决定爬起来赔罪去!我咚咚咚上了楼来到三秘屋门口按门铃,抱着早点认罪画押、争取从轻发落的迫切心愿,可怜的门铃被我反复地按来按去……结果旁边房里听不下去,出来人了。我一看,眼球差点没转过弯,正是子矜!

    她裹着白色棉质睡袍,长发散着,额头光洁圆润,脸庞柔美白皙……脑海里回应着玉兰油广告里那女的。

    “找陈姐?”

    “呃,不是、是啊。”

    她笑了下:“她睡觉死,有事明天再来吧。”

    “哦……”咦?不对啊!我可不就找你么。眼看她要把门关上了,我赶紧喊:“我找你!”

    她惊讶地抬起头,回望我的一瞬间,眸中有亮光闪烁

    第 6 章

    “你进来吧。”子矜转身进屋,我在后面跟着。心里犯嘀咕,眼神四处飘,倒霉的饭包你在哪里?~

    子矜也不理我,自顾自地去里面换衣服,擦油抹膏。

    我放下了心中的戒备。这里不像总经理办公室,没了身份地位的象征元素在那摆着,我俩在这里,是平等的。

    该怎么说呢?说我买的小吃不干净你可别吃啊,会肠炎的——估计我明天就得被无情遣返;要不,说我也饿了,姐们你好心分我点吃?这像话么。。

    正当我举足无措之际,屋外面响起了说笑声,子矜在里面喊:“开下门!”

    我依命行事,打开了门。还没等我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一个女人香喷喷地扑进我怀里:“死东西~还得我们亲自来找你——咦?你是谁?”我直愣愣站在那,脸比鼻子红。

    她旁边那个女人,笑得很温暖:“这小家伙像不像子矜的可乐?”

    “蓝,你也觉得?”子矜出来,穿着丝质的红色长裙,别样的风情。

    叫蓝的那个女人大笑起来:“是挺像,siren,你看呢?”

    “香喷喷”仔细打量我,然后皱眉摇头:“可乐比她可爱。”

    “可乐是谁?”由不得我不问,这实在是很莫名其妙。。。子矜很郑重地看向我,唇边含笑,说:“小黄,你说找我,是什么事?”

    我语塞,还没想好怎么说呢。。

    三个人也不说话,都等着我开口。我在她们的注视下,慢慢低下头,这下都红到脖子了。“哈哈哈~~~”叫siren的放声大笑。她盯着我:“是很像可乐,小猫一样!”

    她们越笑我越害臊,我可没被这么当面“关注”过。还是子矜最终给我解了围:“行了行了,都别笑了,人家小姑娘脸皮薄。”说着拉起我的手,笑意盈盈地:“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和冯助说,他会处理。”

    她以为我来是为办公事?“那个、那个买的东西别吃,可能不干净。”

    “哦?好,我还没动呢。”她已经迫不及待把我往外轰了。我点点头,快步走向门口,嘴里说着翁总晚安,心里却带着莫名情绪。

    回到房间,我还在想着刚才的“惊心动魄”。看那两个女人一身的名牌,虽然我对名牌不敏感,但名贵的东西就是特别精致、华丽、赏心悦目,就知道她们是一个阶层的了。

    于是可以像笑话小丑似的笑话我?哼!我黄彤还不稀罕呢!

    想到这里,觉得这也太窝囊了。我凭什么大半夜跑去自讨没趣,提供笑果?是啊,为什么呢?顺着一想,我就想到了三秘。要不是她把我当跑腿的,我怎么会受到这样的“侮辱”?再说,给你买是帮忙,不给你买也是应该的。

    唉,都说性格决定命运,事实确实如此。我是被叫“老好人”叫大的。当初帮人忙是小时候思想品德学的太好,赖宁雷锋是我的精神偶像;后来帮人忙纯粹是不会拒绝人。很多人跟我说过要懂得拒绝,该你干的干,不该你的别往身上揽。我也寒心过,发誓不当傻子被人利用,可是这几乎成为了习惯,很难在朝夕间改变观念。现在好了,又被教育了一回。

    到了后半夜,睡不着了,索性打开电视看卫星频道。早上杨岳看见我窝在沙发里,说:“起这么早啊?”

    “我就没睡。”无精打采地,感觉鼻子有点堵。

    杨岳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我昨晚闹腾得你睡不着了?”

    我摇头,不是你的事。

    这时电话响起,是头儿打来叫工的。

    在新店里忙了一天,宣传稿装订了厚厚一沓。这时候头儿风急火撩跑来:“这下完了,VMD的东西半路上给运丢了,要在本地买。你们谁去趟?

    杨岳瘪瘪嘴,溜得远远的。我经过昨晚的教训不敢再当傻大姐了,再说不知怎的,身上软弱无力,疲惫不堪。

    “头儿,工程部和采购那些人呢?”有人伸过脑袋来问。“都被调派到一线了。”头儿也不由分说了,点了几个男同事的名:“今天务必给我买回来!”

    大家各忙各的,突然头儿又回来了:“小黄小杨,你俩别干了。跟我走一趟。”

    “哪去啊?”我和杨岳问,心想够乱的。

    “走号。那帮导购忙不过来。”

    赶鸭子上架就是这个道理,这次开业也怪了,很多意外接踵而来。我和杨岳穿着各种型号的衣服走秀一般被区域人员一一记录。忙得满头大汗,就这样才走了不到1/3。

    杨岳脸色有点难看,我突然想到她才折腾了大半夜,身体一定还虚着,今儿又忙了一天。

    “我跟头儿说了,剩下的我走,你回去歇着吧。”傻大姐还是当着吧,等这回之后就不当了,她比我小,才刚毕业。

    她感激地什么似的,嘱咐我别累着,就一脸不适地回饭店了。

    一圈一圈地走,感觉已经完全麻木,腿开始灌了铅般沉重,聚光灯在头顶打转……

    每当生活中有过不去的坎儿,我就给自己鼓劲:“黄彤!你要如杂草般坚韧!”这句话是我最亲的姥姥告诉我的。她说她嫁给我姥爷的时候,我姥爷是□,在白区,他们被敌人通缉抓捕,天天逃难,过得生不如死。

    姥姥就说:“你看那麦苗,被人娇生惯养,可是踩一脚就死。但是路边的杂草就不一样,怎么糟践它都能长的绿油油的一片,火都烧不死。所以要像草那样,有股子死不了的韧劲!人要有了这韧劲,就什么困难都不怕了。”我牢记在心,并且受益无穷。就拿这次来说,我熬啊熬,到最后身体的零部件都不听了使唤了,但总算在累趴下前,搞定。

    发了狠打车回的酒店,还没进去,手机就响了:

    “小黄啊,总经理在中心绿地有个宴会。你能不能把公司的车开过去?”

    我是真的有气无力,也不问是谁了:“司机呢?为什么不让司机开?”

    “我就是司机。我在机场呢,暂时过不去。秘书说你们住一块。车就停在停车场……”

    我挂了电话,给三秘打,得到的回复是:总经理亲自交代让我过去。

    无语。。。

    老天啊!你真会折磨人啊!杂草也有枯烂的时候吧?!

    后悔就职资料填有车本这项了。好吧!我豁出去了。。再说开宝马我还是头一次,正好趁机感受一下。

    一路上,我是小心翼翼,缓慢驾驶。想不明白干吗让我干这事?人生地不熟,问了好几次交警才在好几层的高架桥上分清了东南西北。北京哪有这么高的桥。。怕的要命,人家里的晾衣杆就在面前,真是一地有一地的特色。

    眼睛不知为什么老模糊,眨了好几次都不行。总算找到了陆家嘴,还有那个高档宴会厅。人家还不让进,说得在外面等着,可我车都停好了。

    眼睛越来越疼,回车里不如在外面坐着。

    靠着凉椅,我睡着了。偶尔感觉到冷,最后也感觉不到了。

    听见耳边有人叫我,声音很轻柔,于是所有神经又舒缓下来,继续沉沉陷进深处去。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我一惊,心怦怦直跳!

    “你醒了小猫?”

    声音很熟悉,我一看更惊了,是那个笑得很温暖的蓝。

    “我在哪?我们经理呢?”我忙不迭地问。

    “她一会过来。你这个司机真不称职,还要BOSS反过来来载你。”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有点心虚,怎么睡这么死。。我挣扎着要起来,发现浑身跟散了似的,好不容易站起来,眼睛倏忽刺痛了一下,忙蹲下来揉眼睛。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蓝问。我摇头:“没事。”

    这时有人进了房间,放东西,然后子矜的声音传来:“她怎么样?”

    耳朵翁翁地响起来,我心想怎么眼睛和耳朵都出了问题?木了,害怕,心想我会不会死?真的很难受。。

    感觉有人向我慢慢走来,我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心里又害怕又委屈。。还有怨恨自己的不争气,怎么总在老板面前掉价!

    终于,我不管不顾了,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受控制地滑翔、滑落……迎接我的,是一个柔软的拥抱。最后的意识,是被她支撑起,头深深埋在她锁骨处,鸦片的味道。

    好想就这样睡下去,原来一个拥抱会这么安心、美好……

    第 7 章

    我这辈子还真没昏倒过,事后想想挺后怕的。万一醒不过来怎么办?大好的人生还没来得及享受呢。

    当第一缕阳光落在眼睫毛上的时候,我被莫名的光亮召唤醒了。

    睁开眼,一片素白。

    定了定神,终于拼凑起昏倒之前的经过。回忆到最后,思绪稍稍停滞了一下,发现心口很温暖。似乎,是个很不错的……拥抱?

    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次的拥抱。亲人的,恋人的,朋友的……我也不例外。但真正让我流连忘返、甚至上瘾的,只有子矜的怀抱。也许她的第一个拥抱,恰巧来得及时,令我信任和感到安全,以至于对它念念不忘。而那之后,我发现拥抱比亲吻更能温暖恋人的心灵,那种互相慰藉、互相温暖,要胜过任何语言或动作。

    没消停几分钟,大竹第一个打破平静。她一看见我眼睛就湿了,张开两爪子就要掐我。我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怕它起褶子,所以看见她张牙舞爪的样子,一点没想闪躲。好在她凌空变换了姿势,改掐为捏:“你说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你!”

    我瘪嘴,指指白床单:“我病着呢,你瞧。”扮可怜。

    大竹的眼神瞬间柔情似水:“唉,我问医生了,说是重感冒,又受了风寒。没事的没事的,咱一会就办手续出院。”

    我满意地点点头,忽然想到,是谁送我来医院的呢?

    这时,头儿和杨岳等一干同事,也带着果篮慰问来了。

    “都怪我,病了还让你走号。”头儿满脸懊悔。

    “是我的错,只顾着自己,也不为你考虑。”杨岳小脸皱着,都快哭出来了。

    我说你们行了啊,谁知道我会晕倒啊,我自己都不知道。

    大家对我都不错,关心之情溢于言表。我趁着他们同情心正盛,就嚷嚷着要出院。“虽然没有大毛病,但还是在这多住两天,保险。公司那边的事你就别惦记了。我们会天天来看你的。”头儿的话没说完,仿佛有心事。

    等他们走了以后,大竹说:“这得让小白知道吧?”

    “他后天才回上海,去杭州开会了。”

    大竹眼一瞪:“男朋友是白当的么?我打电话给他!”

    “行了行了,你别裹乱了。我也不想让他看见我这样。”说起小白,我倒不想急着见。

    大竹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红叶给我发了邮件,还问了你的近况。”

    “哦。”

    我俩谁都没说话,于是我又补了句:“她最近怎么样?”

    “好像还是一个人,说过完年会回国。”

    我心猛地跳了一下,脑子里掠出来很多关于她的画面,都是青色的。她虽然叫红叶,却喜欢绿色。我曾经亲手织了一条围巾送给她,是很多种绿混在一起织的。她戴上后,笑着说:“我就是红花,它是绿叶,刚刚好。”

    大竹看我不说话,就叹了口气:“还忘不了那?你不是都决定跟小白过一辈子了么?”

    “那你还跟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