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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2/2)

康,望着夏天天的纤纤细手被自己握得发红,方劭康连忙松开了手。他的心狠狠地揪痛着,自己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是双面夏娃又怎样?那都是之前的事了,她本来就是以情妇之姿和他订下契约,她并没有刻意认为伪纯要欺骗自己,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他自以为是的想法吗?

    他不是已经决定要包容她的一切吗?那当然得包括她所有不为人知的阴暗面,自己为什么还要计较这么多呢?

    “对不起,天天,请你原谅我,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对你。”

    方劭康不住地呢喃着悔恨的话语,他将夏天天被握痛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庞,懊恼得无以复加。看着因疼痛而小脸涨红的夏天天,那楚楚可怜的泪水彻底融化了他的心,就在这一刻,他无法再欺骗自己他对她不是单纯地想占为已有,他对她也不只是喜欢,他爱她。

    是的,他爱夏天天,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就爱上她了。这就是他这几天行为反复、情绪反复、爱憎反复的所有解答。

    他不在意夏天天是情妇,他不在意张宗建曾在她的枕畔流连过,他不在意自己不是她唯一的男人,他不在意他们才认识了四天,他的思虑从未如此清明过——他只在意他要当她最后一个男人。

    “答应我,天天。”方劭康温柔地吻遍夏天天的每根手指。“从此以后,谁都别看,你只要看我一个人就够了,好吗?请你答应我好不好?”即使是请求,他的语气里依旧带着不可抗拒的霸气。

    夏天天的泪水如决堤般再也无法停止。她的心又酸又疼,除了哭,她也只能哭了,因为她怕一开口就再也隐藏不住自己的感情。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方劭康在知道她的身份后要生那么大的气,也不明白他大怒之后为什么又有这么深沉的痛苦,但她发觉自己的心已随着方劭康的情绪不断起伏着,她无法再说服自己对他的在意只是因为一个错误的吻。

    她爱他。

    夏天天再也无法否认自己爱上方劭康的事实,即使方劭康是个不负责任、见异思迁的花心大少。

    听到方劭康的请求,她的心都揪得发痛了,她多想不顾一切地大声说好,就算这只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或者这只是他对所有女人的一贯台词,她都不在意了;她只想让方劭康知道她爱他,她只想扑在他的怀里什么都不想,一直到方劭康厌倦了她,想要推开她为止。

    但她却没办法这么说也没办法这么做,她不能为了追求自己的快乐而牺牲骆哥的幸福;骆哥和方劭康之间,她注定只能牺牲方劭康。

    夏天天第一次感受到身不由己的痛苦。

    看到夏天天因为哭泣而颤抖不已的肩膀,方劭康心痛不已,他起身坐到夏天天身旁紧紧地环抱着她,轻轻吻去她的泪珠。

    “天天,别再哭了,你哭得我好心疼。”

    方劭康似水的温柔让夏天天更为心碎,她抬眼看着方劭康。努力地想挤出一丝灿烂的笑容;如果她的眼泪会让方劭康难过,那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哭。夏天天在心底对自己暗暗发誓。

    “小傻瓜,又哭又笑的。”方劭康点了一下夏天天哭得通红的鼻子,宠爱地笑道。

    夏天天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要永远记住方劭康此刻对她的温柔,往后的岁月里,她也只能靠着这份记忆活下去了。

    不须言语的承诺,夏天天的眼里注定只有他了。

    第六章

    当的一声,电梯到了六楼。

    坐落于这个楼层的是一间新成立、名叫“经典”的文化出版社。

    夏天天走到门口的接待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目的。

    “我是夏天天,和张总编约好三点来面试。”

    “好,我替您通报一声,请您在会客室稍坐一会儿。”美丽的接待小姐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可掬的说。

    夏天天怀着忐忑的心情在一旁开放式的会客室坐下。她总觉得这家出版社有点诡异。

    由于出版社的性质特殊,通常不需要像一般的商业机构争着设立在交通枢纽的黄金地段,更遑论是在高级的商业大厦了。

    但这家新成立的出版社的坐落地点恰恰就是黄金地段中的高级商业大厦,除此之外,过于美丽出色的接待小姐与过于精致讲究的会客室,这一切都与她熟悉的凌乱、拥挤与平实的出版社特质相去甚远。

    该不会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利用公司行号的名义暗藏春色,借以躲避警察单位的临检与严办,就像报纸社会版常常登的那样吧?

    夏天天甩一甩头,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别想那么多了,管他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总之见招拆招就是了。

    咖啡店事件已经是前天的事了。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方劭康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控制她的行踪,也不再扣留她的手机,对她更是极尽呵护,就像是一个完美的情人。

    就像昨日,只因为她前晚脱口而出的愿望,方劭康硬是推掉所有预定的行程,两个人像探险家一样地走遍阳明山的各大小路径,兴奋地寻访美食杂志上刊登的秘密森林、花见小馆与白云深处……

    这趟寻访之旅,不但让夏天天发掘了许多隐藏在阳明山青葱花木下的稀奇古怪,也发现到方劭康精彩丰富的另一面。

    方劭康并不如骆齐所说的,只是一个会调情的草包,他有极丰富的知识,可以随意指出路边不知名野花野草的名称和用途,也可以和夏天天谈论莫内的画和吉本芭娜娜的书,对于她抱怨台湾出版市场日渐缩水的话,他也能说出一番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见解。

    夏天天发觉自己不但越来越迷恋方劭康的气息和微笑,也越来越崇拜和欣赏方劭康。她对他的爱已经从感情上单纯的臣服,进一步地转化为深刻体验后的领悟,这让夏天天的心更陷入了极度的惶恐与不安。

    这也是夏天天一看到经典出版社在报纸上刊登诚征编辑的广告后,立即前来应征的原因。

    听方劭康说,他和李安娜不但是学姐学弟的关系,更是相交多年的好友,连李安娜的先生都是方劭康介绍的,两人常聚在一起聊天,李安娜简直把方劭康当作亲弟弟一样地看待。

    夏天天在听到的当下便决定计划结束后即刻离开书田,她要让自己抽离所有和方劭康有关的人事物,否则她的心便无法获得平静。

    虽然她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会忘记方劭康,但也不代表她打算一辈子活在方劭康的阴影中。

    “夏小姐,张总编请您到办公室去。”接待小姐的声音温柔地响起。

    夏天天连忙起身依照接待小姐的指示走向总编辑室,她暗自祈祷,希望这次的面试能顺利成功。

    夏天天站在电梯前,疲惫地按下下楼的按钮,仿佛经历过一场大战。

    现在她完全相信经典是一间正派经营的出版社。

    经典的张总编辑虽然不像李安娜那般张牙舞爪,但一问起问题来却犀利有余,不但专业更具难度,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应考的学生,回想自己参加大学甄试时似乎都还没那么紧张过。

    但值得庆幸的是,面试结束时,张总编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仿佛力道不够就不足以表达他的赞赏似地。

    “没想到夏小姐年纪轻轻却那么有深度,我现在非常期待和你一起共事,欢迎你加入我们。”

    这应该就是录取的意思吧。

    电梯的门打开,里面有一个男人正要走出来。

    “田甜?你怎么会在这里?”男人的声音惊讶中带着更多的喜悦。

    夏天天定睛一看。“张先生?”夏天天有着同样的惊讶。她最近跟张宗建太有缘了,短短六天就碰到了三次。

    “你是来应征编辑的吗?”

    “你怎么知道?”张宗建一猜即中让夏天天十分好奇。

    “我要下来的时候刚好接到张总编的电话,他很兴奋地告诉我说:‘上天保佑,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位理想的好主编。’结果我一下来就碰到你,所以我想你应该就是张总编口中那位年纪轻轻却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吧。”

    张宗建故意学着张总编夸张的语气,夏天天被逗得发笑。

    “没想到你和张总编认识。”夏天天感叹着。她现在越来越觉得地球虽大世界却小,随便一转,认识的、不认识的其实都认识。

    “他是我高中同学,这一次为了请他来压寨,可是费了一番唇舌。”张宗建装出一副累垮的样子。

    “原木这间出版社是你的?”夏天天惊呼。“你不是开建设公司的吗?怎么会又开了出版社?”

    “这层楼本来是租给一家律师事务所,最近老板因移民澳洲结束业务,办公室空了出来,我也不想再分租出去,所以就决定开个什么公司好,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开什么,结果在同学会上遇见老张,听他抱怨他待的那家出版社抱怨了一整晚。我就想干脆来开一间让老张不会抱怨的出版社吧。”张宗建说得轻轻松松,好像只是在决定中午该吃吃意大利面还是牛肉面耶般。

    夏天天再次发觉有钱人真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拼死拼活、蹉跎掉无数个睡美容觉的夜晚才慢慢地升到主编的位子,而眼前的张宗建只是一时兴起就当了自己的新任老板。夏天天突然想到自己田甜的身份也注定要曝光了,该怎么向他解释整件事的原委呢?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想什么?”

    “喔,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原来这栋大楼是你的。”夏天天胡乱应付着,不敢说出真正的心思。

    “我们上楼到我办公室坐坐吧。”张宗建提出邀约,脸上有热切的期盼。

    “真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必须先走。”夏天天不敢迎视张宗建真诚的目光。她还没决定是该先向他坦白,还是就当作没应征过这个工作,以后躲得远远地再也不要碰上这些人。

    “真可惜,那我送你下楼。”张宗建不顾夏天天的婉谢,跟着她一起进入电梯并按下按钮。

    电梯到了一楼,门一开,张宗建又跟着夏天天走向大门。

    “张先生,谢谢你还特地送我到一楼。”夏天天虽然知道张宗建对自己很友善,但被一个大老板亲自送到门口她还是不太习惯,何况是一个极有可能成为自己顶头上司的老板。

    “别这么客气,田甜,我可是非常期待你和老张联手把我们出版社做得有声有色、一鸣惊人的喔。”张宗建故意摆出上司的威严说道。

    夏天天噗哧一笑,心里有股暖流通过。她喜欢张宗建亲切明朗、尊重别人隐私的个性。

    他只凭着张总编的评语就肯定了她的能力、把她当成工作上的伙伴。虽然亲眼目睹了那么多事,夏天天没提,他也就不过问,完全地公私分明,在这样的上司底下工作应该是非常幸福的事吧。

    可惜,他和方劭康的业务来往太频繁了,就像李安娜和方劭康一样……

    此时,一个高大的男人从身旁走过,他们两人谁都没发现。

    “你什么时候来呢?”张宗建问。

    “等我把那边的事处理完后就会过来。”夏天天嘴巴说得笃定,其实心里还在挣扎中。

    “快点喔,我等不及了。”张宗建一副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的架势,看来他对出版社的事务兴趣浓厚。

    “我会尽快。”夏天天挥手再见,告别了张宗建。

    张宗建站在原地目送夏天天离去,他实在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她长得多像心心啊。

    两人都一样地可爱、天真而悠雅。

    张宗建想起了自己曾有过的女儿,也是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女儿,从小就被自己捧在手掌心长大。心心就像个天生的小公主,让他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只为了看到她阳光般的灿烂笑容。

    如果不是那场死亡车祸,心心现在也该像田甜这么大了吧?想到这儿,张宗建的眼角不禁湿润起来。

    这一切都看在站在电梯前的男人眼中。电梯门一开,他迅速闪入电梯内。

    方劭康浑身散发着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今天是和春皇建设公司签约的日子,他强压怒气,不动声色,所有的一切只要等合约到手后,他一定会慢慢地和夏天天算个清清楚楚。

    躺在病床上的骆齐百无聊赖地望着打上石膏的右腿,心里却不停地咒骂着:该死的庭江,都快七点半了,还不赶快送吃的来!

    砰地一声,房门被人用力推撞至墙,一道美丽的身影像旋风似地冲进房内,只见张庭江双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气喘吁吁地跌坐在椅子上。

    “你这个该死的骆齐,干嘛非要指定永康街口的牛肉面,你不知道那边很难停车吗?害得我车子被人拖吊。连同计程车钱花了二千元才赎回来,都够我吃一客鱼翅大餐了。”张庭江因奔跑而泛红的脸庞明显地写着不满。

    “自己笨找不到停车位还怪别人。二千元我付就是了,干嘛发那么大的火?像欠你多大恩情似的。”骆齐毫不领情,用看没什么大不了的口吻说道。

    张庭江秀眉微蹙,杏眼圆睁:“骆齐,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为了怕你等太久肚子饿,我还特地提早半个小时下班跑去买晚餐,结果又为了拖吊的事绕了将近半个台北市,你不感激就算了,竟然还骂我笨?”

    “难道不是吗?你们公司离永康街不过是四站而已,要是你稍微有脑子的话,就应该知道尖峰时间坐公车肯定比自己开车快,又不用找停车位,车子也不会被拖吊了呀!脑筋那么不灵活,真搞不懂你怎么可以当公关。”骆齐一副就事论事、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张庭江听得浑身发颤、简直要气疯了。她把原本放在桌上的大包小包又重新拎在手上,二话不说地转头就走。

    “喂,你干什么?你拿着我的面要去哪里?”骆齐眼见香喷喷的牛肉面就要飞了,急得大喊出声。

    张庭江深呼吸了三秒才转过身来,脸上是修饰过、毫无笑意的笑容。她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骆副总编,我张庭江脑筋不灵光但心机很重,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因为一时嘴馋就随便吃我买的东西,否则被我毒哑了你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多不划算呀。”

    骆齐剑眉一皱,原本到嘴边的狠话又咽了回去。他在心里衡量着,如今不比从前,自己的右腿打着石膏哪里都去不了,如果真把张庭江惹火了,她带着牛肉面一走了之,自己没饿死也剩半条命。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是看在牛肉面的份上,暂时不和庭江计较好了。

    “唉,我又不是才刚认识你,怎么会不知道庭江的心地最善良了,看到路边的流浪狗都会拿剩菜剩饭给它们吃,怎么可能忍心毒哑我这个好朋友?”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一点上在骆齐的身上表露无遗。

    “流浪狗吃了你的东西还会对你摇尾巴,对那些比狗还不如的人,哪谈得到什么忍心不忍心的问题呢?”

    吸气吸气再吸气,骆齐不断地深呼吸。

    他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轻易动气,因为他突然发现,除了牛肉面,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粉蒸排骨的香味,他勉强自己沉住气。“好啦,跑了那么久,你也累了,坐下来歇歇脚再走吧!我们顺便一起吃点东西,你一定也饿了,对不对?”骆齐堆出一般大男人脸上罕见的谄媚笑容说道。

    张庭江居高临下地瞄了一眼摇尾乞怜般陪着笑的骆齐,仿佛得胜般地昂起下巴重新坐下,姿态悠雅有如女王。

    骆齐脸上的笑没停过,双手也开始忙碌地东拿西倒。

    张庭江看他一脸嘴馋的样子,不屑地脱口说道:“人家陶渊明尚且不为五斗米折腰,你骆齐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为了一碗牛肉面低声下气,真是没骨气。”

    哇,猜得没错,果然是有粉蒸排骨。

    骆齐开心地拿起筷子一把夹起了排骨肉往嘴里塞,看在这美味的排骨份上,他决定暂时不理会张庭江的出言不逊。

    古人有云: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何况他骆齐不用三十分钟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食物,等他吃完后,哪还轮得到张庭江在那里嚣张。

    砰地一声,房门再度被人用力地推撞至墙,另一个像旋风般的美丽身影冲进房内。

    “骆哥,你还好吧?脚会不会很痛?我好担心……”夏天天直冲至病床前,一把握住骆齐的手担忧地问,却因用力过猛,使得骆齐正准备品尝的最后一块粉蒸排骨掉落地上。

    “喔!”

    骆齐一声惨叫,夏天天吓得连忙松开手。她以为骆齐手上也有伤,而自己不小心握痛了他。

    “对不起,骆哥,我是不是碰到了你的伤口?”夏天天懊恼地问,泪水已经盈满眼眶,随时就会落下。

    “狗爪没什么大碍,只是到口的骨头被你弄丢了,狗嘴在哀号而已。”

    在一旁的张庭江冷言冷语地道。

    “庭江?”夏天天这时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张庭江,她激动地反转过身紧紧抱住她。夏天天有太多的话想告诉她,现在却不是时候,因为她知道一旦让张庭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绝对会阻止自己按计划进行的决心。

    张庭江温柔地轻抚她的头发,对这个她当作亲妹妹一样疼爱的夏天天,她有着说不出的怜惜。

    “哇!瞧瞧你,PRADA的秋季新装?天天,老实招来,那位花心大少是不是彻底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啊?”

    张庭江认出夏天天身上那套象牙白裤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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