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正文 十六(1/2)

    高脚鸡望着漆黑的夜空,望着她抱着的人儿,心如刀绞。要不是嫁了个怕事的人,自己也不会跟着受苦,也不会害得夫离子散。这一切的罪恶,他都归结到小娃儿身上。她恨小娃儿,恨他懦弱无能,恨他自私,恨他……。

    高脚鸡没有把属牛媳妇抱回家,而是抱着朝一线天外走去。

    如今烟斗钱死了,老钱家的儿子们和那些帮他家料理丧事的人们,都仿佛将院子里发生的事当没有发生一般。院子里依然静悄悄的,除了几声虫鸣,再听不到任何声响。

    高脚鸡边走边想,幺妹就住在厢房上,还有闷窦媳妇,难道两人都睡得那么死,听不到院子里发生的事?还是幺妹也变得怕事,连自己的嫂嫂和爹有事,她都不出来阻止。

    高脚鸡忖了忖,叹了口粗气,喃喃地道:“幺妹她哪还有心来救我们,她是伤心了啊!遇到这样的爹,这样的哥哥嫂嫂,谁会不伤心?”

    高脚鸡走累了,便抱着属牛媳妇,坐在一块巨石下。

    且说老九那一扔,将小娃儿砸死,他的心里也不能平静,怕白日里几个哥哥知道这事,忙不迭的到小娃儿家找人。他也害怕幺妹胡闹,幸好老三怕吵着幺妹,就让她和闷窦媳妇去对门老谭家住去了,留下属牛媳妇看守屋子。

    幺妹要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老九到小娃儿家打探了一回,只见闷窦抱着小娃儿,立在院子里,似在等什么人回来。老九见了,慌道:“闷窦,还不将你爹抱到堂屋里去,搭起灵堂?”

    闷窦听到老九的话,恨得咬牙切齿,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老九见他不说话,慌忙去给他开了堂屋的门,来接他手里的小娃儿。闷窦似乎明白,他手里抱着的人,再也回不来了。但他有几分想不通,到底他爹要将他娘高脚鸡送到哪里去。他喃喃自语,却又找不到一个人问清他爹和高脚鸡所谈的事。

    老九张罗着,拆了几块木板,搭在两根高板凳上,将小娃儿放了,撕了带来的几块白布,将小娃儿盖上,一边又替闷窦栓了一块白布在头上,算是让他守孝。老九忙完这里,看天快破晓,不见高脚鸡回来,便四处寻找,直到天亮了也没找到,老九只得回家悄悄的睡了。

    启圣见老九睡得死沉死沉的,太阳都照到板壁上了,还没起来,便脱了孝服,到厢房下来叫他。老九翻了个身,朦胧着双眼,见是老三,才定了定神道:“三哥,是你。”

    老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九,见你睡意盎然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昨晚你怎么没去守灵,几兄弟都在,就差你了。”

    老九心里暗想,幸好你们都守灵去了,要不然那事就被你们发现了。老九心忖,便没回老三的话。老三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朝老九道:“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好,你就再睡一会,一会院子里很吵,你那时起来收拾收拾。”

    老九嗯了一声,听老三的脚步声走出去了,便蒙头又睡。可翻来覆去,他总是睡不着。一合眼,就见小娃儿来找他,一会又是属牛媳妇的身影,要求与她云雨。

    老九吓得全身冷汗,翘起身子,朝屋外望了一眼。只见不少的人,站在屋外,敲罗打鼓,热闹非凡。

    他只得穿衣走了出去,见在绕关,忙扯了快白布包在头上,跟在老八的身后,随着做法事的道士,在屋前屋后的转。鞭炮声、哭声、喊声,不绝于耳。

    老九晃眼间见身后跟着一人,吓得全身直哆嗦道:“属牛媳妇,你……,你不是回家去了么?怎么……。”

    身后披着孝服的女子啐了他一口,喝道:“哥,你怎么没长眼睛,我还没嫁人呢?”

    老九擦了擦眼睛,大喜道:“小妹,你终于肯回来了。”

    身后不是别人,正是烟斗钱最小的女儿,从小就去了她外婆家,没事根本就不会回来。烟斗钱想见,也得自己去。

    一线天有个不成文的习俗,最末的一个孩子,都喜欢叫个幺字,烟斗钱家的女儿,也不例外。他这女儿,也叫幺妹。要是哪家有最小的儿子,就叫老幺。烟斗钱因下面还有个幺妹,便没见老九老幺,随口叫他老九。

    幺妹冷笑一声道:“九哥,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回来。要不是爹去了,我心里难过,我才懒得回来见你们呢。这些年,你们都不在家,害得爹孤苦伶仃的。听说爹的死,和你们有关,你们要不说清楚,我饶不了你们。”

    老九见她披着孝服,脸上的泪痕,还没有风干,长得亭亭玉立,就是那一张伶牙俐齿,总是不饶人。心里暗笑,你有什么本事?再说爹是自个去的,又不是我们架着他的脖子让去的。谁都没想到会这样,谁又愿意让自己的亲爹去送死。

    老九忖了忖,伤感了一回。

    老三见他们嘀咕,走到跟前道:“九弟、幺妹,你们都到灵堂去,快给爹磕几个头。爹最喜欢的,也就你们两,到守孝的时候,你们却一个个的偷懒。”

    幺妹嘟着嘴,朝老三道:“三哥,不是我偷懒,是我刚回来。外婆说我最小,来早了被你们欺负。”

    老三伸手指着幺妹,点点头道:“幺妹,你这话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