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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六章孟金堂心虚疑鬼神(1/2)

    又是一个金秋八月。 对庄稼人来说,又是一个大忙的季节。老百姓有句话叫“八月秋忙,秀女下场”,就是说,在八月秋收的季节里,即使是不出门的闺女和新媳妇,也不能闲着,得帮着下地劳动或到场面去削谷穗、装粮食。孟金堂今年更是忙,双喜和媳妇出外打工一时间也回不来,池翠翠又不能下地劳动,成天在家呆着,还时不时的闹病,不说帮他的忙了,还得给他添忙,孟金堂在地里忙完之后,还得伺候池翠翠,洗衣服,做饭,督促着喝药,说些宽心安慰的话……

    池翠翠的病本来就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在张大邦的那次惊吓后,又犯了。经过一年时间的治疗,虽然近期见好了不少,但还是不如以前。

    孟金堂虽然人在地里,心却在家里,在池翠翠的身上。所以,还得半前晌半后晌不时的回家看看,还得给池翠翠倒水喝。他想,如果照此下去,他也快要累得倒下了。

    孟金堂看着别人一车车的卖青椒菜,大把大把的票子往兜里揣,而自己的青椒菜一个人摘不下来,黄得黄,粘得粘,急得他心里慌张,给儿子打了三回五回的电话,可是双喜就是回不来。没办法,只好自己一个人不分昼夜的干着。

    一天,他从早晨四点就抹黑下地了,走时带了几个月饼和一缸子水,中午也没回家,一直到了晚上的十点多才回到了家。这一天,他可没少卖钱,厚厚的一沓,数一数,有两千多。可是,一进家门,他傻眼了。池翠翠躺在锅台下,直抽风,浑身哆嗦着。他把她扶上炕,看着翠翠苍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心疼的泪水长流。

    孟金堂给池翠翠喂了水和药,便自去做饭了。当他揭开锅盖的时候,才明白原来池翠翠是想做饭吃,锅里放着小米,馒头,这些都在水里泡着。灶膛里加满了碳。地上还堆着好些乱柴,一盒子火柴,散洒在地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这些乱柴没有点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蝴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是担心!由于心不在焉,不妨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慢慢起来,才发现是池翠翠吐了一地的饭粒。他知道,她是吃了冷食才会这样的!

    孟金堂和着泪水做好了饭,把池翠翠叫醒,哄顺着让她喝了半碗米汤,他才放下了提着的心!自己也糊里糊涂的吃了几口,放下碗筷,就睡下了,他实在是太累了,浑身的疼痛,有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孟金堂这几天眼皮子总是跳,跳得他心里惶惶的,烦烦的。他担心远在外地打工的儿子和媳妇,因此,时不时的打电话问候!尤其是晚上,经常做噩梦,他更是害怕得连觉也睡不着,事情总是那么巧,他越是担忧,双喜的电话越是打不进去,不是没人接、关机,就是停机。吓得他一身一身的出冷汗。当然,他也担心玲玲,玲玲的电话几次都是通的。

    玲玲在电话里给他解释说:“您也许是疲劳过度,或者是神经衰弱,休息不好的原因,自己心里疑惑。没事的,我们都这么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就放心吧!”

    孟金堂知道女儿说的是宽心话,可是自己心里总是不踏实,好像有啥事情要发生,心里嘀咕道:“不太好的征兆,不太好的征兆!”

    “难道是翠翠要有什么不测?不能吧,她已经这样了,老天爷还会再折磨她吗?”他自己问着自己。想到自己一旦没有了翠翠的那种凄苦的日子,就觉得害怕。他的情感也就失去了控制,一个人偷悄悄的摸着眼泪。煎熬的生活,他终于体验到了。

    “难道真的是报应吗?”他在反思着自己。朦胧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些若隐若现的鬼魂,铁青的面孔,披散的头发。他从被窝惊起,看看又什么也没有?

    更为使他离奇的是,睡梦中,王长寿和他坐在一块喝酒,两个人有说有笑。王长寿和活着的时候没有两样,还是那个病怏怏的样子,穿着死了以后的装老衣裳。旁边还站着宋玉秀,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笑着,笑着,笑得孟金堂莫名其妙,肉惊骨寒……

    他醒来后,这个梦还是十分的清晰。他感慨道:真的应了古人言,白天做了亏心事,半夜狗咬心肉惊!难道这些人真的索命来了?他的灵感突然来了,莫非是自从翠翠病了后,家里的菩萨没人上香的缘故。他想:

    “邀人不请人,赛如羞醋人,菩萨也是这样,可能是老人家发怒了!不行,我的好好上香,祷告!”

    孟金堂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上香,他举手念着阿弥陀佛,口里说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每天三次,早午晚,他还真有点,平时不念经,急时抱佛脚了!

    第六章孟金堂心虚疑鬼神 孟玲玲尸横白鹤街 (中)

    梦毕竟是虚幻的,念佛也是一种寄托。孟金堂在为自己解释着。秋收的忙碌再次使他忘却了烦恼,如何照顾老婆的事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于是,他想起了女儿玲玲。

    “何不把翠翠打发到玲玲家住几天,等自己秋收忙完了,再接回来,这样,自己也能专心的收秋,翠翠也好有个搭照!我咋就想不到这一点呢?”他拍拍自己的脑门,“真是人忙无智啊!我现在竟然这么的糊涂啊?”

    第二天,孟玲玲便用车把母亲接到了自己的家。

    池翠翠也是怪,在女儿家住了半个多月,病果然好的多了。特别是在外孙和外甥女下学回来后,她看着两个喜气的孩子,心情极为的愉快,又是说又是笑的,没病人一般。两个孩子也是乖巧,总是哄顺着姥姥,逗说着笑话,给姥姥又是夹菜又是盛饭,又是倒水又是喂药的。池翠翠的心情豁亮的阳光一般。

    孟玲玲更是满脸的笑容,百般的照顾着母亲,唯恐有一点使母亲不舒心的地方。梳头,洗脸,洗脚,剪指甲,换洗衣服,等等。晚上,和母亲睡在一张床上,说些母亲喜欢听,高兴的话。

    胡志山为了岳母娘也不得不忍痛割爱,和儿子挤在一张床上。这个善良的人,在岳母来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流露出一点点的不高兴,“妈,妈”叫得就像是自己的亲娘一般。

    孟玲玲觉得母亲基本上没事了。陌生人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的。就是胡志山也认为岳母的病好的如正常人一样了。

    池翠翠表现的也确实很好。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说死说活也不和女儿在一个房间睡觉了,主动搬着行李去找外甥女安安去了。安安和妈妈报告说,姥姥晚上睡的安安稳稳的,非常好,近几个晚上连药都不用喝了。

    这样,一家人就放心了,玲玲还把母亲病好的消息告诉了父亲。

    孟金堂听到之后,像喝了兴奋剂一样,精神头一下子就振作了起来。他和女儿说:“再帮爹几天忙,收割完几亩玉米,我就把你妈接回来!”他依然在电话里吩咐着女儿,“出门一定要注意,我的心总是悬着,眼皮子直跳,尽做噩梦,你们一定要注意啊!”

    孟金堂吩咐罢女儿之后,便套起了毛驴车,出来街门。他赶着车走出了一百来米远,忽然,想起忘拿镰刀了。于是,就把驴车栓在一根电线杆上,回身返家,去取镰刀。

    他惊奇的看见自己家的西上房的烟囱冒出一股青烟。他的西上方是双喜的喜房,自从双喜夫妇走了以后,快有半年没人住了,咋就有了烟呢?

    他赶紧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