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蛀虫(1/2)

    香夭回到宿舍已经中午11点多,开门,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鼻而至,仿佛久置无人打扫的灵堂所驻空的气息,经历了一个暑假,竟似过了一个世纪的轮回,都沉甸甸的直惯入鼻腔。香夭皱了皱眉头——她讨厌大扫除。

    放下山堆似的行李,同宿舍的茹故正好进门,肩上也是大包小包的,两人相视一笑,都心知肚明的看着——两个人都是懒骨头,不惯于收拾的人。

    本来,两人秉着再脏再累亦不怕的原则,大家都是能忍着忍的人,不就是住的地方嘛,只要床干净点,能睡就行了,但是经过一个暑假的空置,屋里已经是尘满天下了,连亲爱的木板床亦不能避免,更不必说走一步便如坠云雾的感觉,于是乎香夭,茹故只得认命的拿起扫把,抹布了。

    转眼清水便成了墨水,香夭嫌恶的看着。宿舍在八楼,确实会风大尘多,但是假期里毕竟都将门窗关上了,这么大的灰尘,也似乎有点不太合情理。正想要换了这墨水,身后的茹故“啊”的尖叫起来。

    声音震耳欲聋,犹如魔音灌耳,香夭懒懒的掏掏耳朵,茹故最爱小题大做了,大约是见了什么虫子尸体之类的吧,每次都是劳烦香夭把它们抓了,扔去。

    香夭过去,茹故十只爪子紧紧的抓着双臂,都已经快掐进去了,香夭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别害怕,看过去

    那是一袋黄褐色粉末,香夭拿起来,忽的什么便串上了手臂,痒痒的便开咬了,并且感觉出数量的剧增。才看清楚,那是些小如跳蚤的小虫,密密的从袋子下面爬出,翻了袋子,才发觉袋子已经被它们开了密密麻麻的一片洞,粉末扑扑往下落,再细看,粉中竟也熙熙动着无数的虫子。

    香夭楞了许久,才知道要扔了那袋东西,之后开始拼命拍打自己手臂,直到它们都红肿起来

    “小故,这是什么啊!!!”香夭看着自己的鸡皮疙瘩,对着茹故便吼了起来

    “丢了它!!!!丢了它!!!!啊啊啊啊”茹故亦毫无形象的狂叫了起来

    无奈,香夭只得自己收拾了,身边已经神经质的女人是指望不上了,真是命苦,香夭叹气。

    而之后,茹故更是一直板着大便脸,像谁欠了她数百万似的。

    时间一晃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尽管香夭她们已经是连午饭也没吃的赶工,但是房间却还是像地下室一样,灰尘照样毫无增减,就像房间是个灰尘制造器,香夭等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饥渴十万兵马轰轰而至,两人只得摸出方便面,只是面里虽汤多但是味精也不少,是越喝越渴,香夭猛然醒起上学期好像留了一大包的杭州菊花在宿舍。最终千辛万苦的找了出来,还是完好无缺的一大包。

    和着热水,于是干枯的花朵开始再次绽放,清清的菊花香压倒了沉重的灰尘味,侵占了香夭的大脑,香夭闭着眼,深深的闻着,然后像享受燕窝鱼翅般的呷了一口,真是降火解渴啊,而略带的甘味让人回味无穷,虽说放久了多了一阵小小的霉味,但是香夭已经又累又渴了,无暇分辨好坏了。

    香夭顺手拿起那包装袋,端详着袋子上的品牌名

    “纯天然□亢□菊□□”?

    香夭这才发觉袋子上有着大大小小的许多洞,香夭看着,脑子哄的炸开了,头上渐渐的麻起来,她这才依稀的记起上学期似乎包了一包给茹故……

    然后什么一点点的小黑点爬上了她的手臂,她不可置信的往袋子里面看,满满的,有点发黄的菊花,静静的躺在袋子里,渐渐的,渐渐的,有什么动了,熙熙攘攘的,爬满了花瓣,花芯,手一个不稳,袋子落地,黄白色的花朵散了一地……还有黄褐色的粉末,以及……争先恐后涌出了虫子……

    再望向杯子,不知道打哪冒出的黑色芝麻小点点陆陆续续的挣扎着往水面上浮,淹死的半死的黑压压的盖满的水面

    香夭只觉自己身上也黑压压的压满了虫子,密不透风的,无处不在……

    “啊!!!”刚倒了垃圾的茹故,在门口张大了眼,对着地上的菊花狂叫起来了,尖锐的声线划破的沉闷的空气,压的人神经发痒。

    痒的难受。

    水哗哗而泻,黑色的小点顺利的沿着水流便下了下水道,香夭把自己的手皮都几乎磨烂了,再将杯子擦的都快掉皮了,但是慢慢的虫子还是拼命拼命的往心里钻,香夭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刚吃的午餐,一点不剩的尽数而出……

    两人忙乎了一天,终于帮房间收拾的稍稍像人睡的地方了,吃了饭,再洗澡洗衣服之类的,茹故已经成大字型的摊在床上,响起了愉快的鼾声。但香夭却是辗转难眠,只要闭上眼,便好像有着无数的小如芝麻的虫子涌来,而那股腐朽的味道还是顽固的在四面八方绕啊绕的,只觉像睡在了杂物间里,而被子,枕头,床板下也像藏着无数的“芝麻粒”,顷刻便会倾巢而出似的,香夭想着,只觉身上又痒了,动也不敢动,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睡了一夜饱觉的茹故,精神爽利的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突然听见房间有人在低低的说着什么,再细听,什么“杀虫水”、“救命”、“黑旋风”之类的,茹故一个冷战:什么鬼怪这么猛啊

    循声过去,原来是香夭在呓语,茹故松了口气,开始盘算待会怎么笑香夭的好,茹故看着香夭的脸,正痛苦的扭曲着,额上不断的冒汗,被子被踹下了地,而香夭的脸却是红红的,茹故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伸手一探,香夭竟然发烧了!

    于是苦命的茹故只得将香夭抬到了离宿舍N米远的校医室,那里坐着个胖的都几乎出油的阿姨正悠闲的看着书,见人来了,极不情愿的把书往桌子上一放,茹故看了看,是本言情小说。

    她漫不经心的拿起体温计,摔了摔,茹故看着,心惊小小的体温计会不会就这样融入她的爪子里,然后她把体温计往香夭腋下一塞,吩咐到:十分钟后取出,便悠悠然的继续看书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体温计像坐了升降机,直飙四十度,天啊,香夭竟坚强的还活着

    那医生不慌不忙的看了所得温度后,便龙飞凤舞的开了药,之后就再次沉醉在爱情世界里。于是茹故开始怀疑那十分钟到底花费值不值,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浪费时间等于谋杀之类话,而香夭的样子明眼人一看便可知道已经是高级发烧了,所以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