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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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里刚刚传来的那一句“木常春的事情确实另有隐情”。

    一想到他叔叔,她就觉得她和孟兆勋之间的鸿沟一下子变得深不见底,她怎么能忘了他的母亲今天下午告诉她的那些话呢。

    虽然她说她还不能放弃,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是多么的毫无底气,尽管在爱欲面前她也沦陷失措,但这却并不能让她忘记所有。

    “孟兆旭——”

    “恩。”孟兆勋几乎是立刻就应声。

    “我还不可以,所以——”

    他有些不耐,“为什么不可以,我已经解除婚约了,我现在又是你的了。”

    说完孟兆勋就似乎感到她浑身一颤。

    是啊,他是刚解除过婚约。可惜他却不是她的,永远都不是她的,因为她没有一点的信心能够对抗得起一个大家族的力量。

    一想到这个事实,她就心疼的不能呼吸。

    “求你,至少现在别。”

    她这样的哀求让他心揪成了一团,他不想勉强她,可是看到她这样推开自己,孟兆勋更加失望。

    不甚明亮的壁灯却奇异地照亮了她眼中的水光,隐忍的面容几乎让他立刻就退了出来。

    兮蕾仰着头逼退了眼里的泪水,从孟兆勋身上滑了下来。

    凌乱的衣物根本遮不住她的身体,孟兆勋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就打横抱起她,兮蕾全身一颤以为他又要……

    直到她被放进了卧室里那张孟兆勋当初亲自布置的床上,盖上了被子,她才又放下心来。

    孟兆勋细心温柔地替他掖好被子,然后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才起身去了浴室。

    孟兆勋离开后兮蕾就一直盯着天花板发呆,漆黑的瞳仁却没有一点焦点。

    当耳边响起开门声时,她才回神看着一身水汽的孟兆勋慢慢走近。

    只露着一张脸的她更显得娇小,她迟疑了一会才开口问道她叔叔是怎么回事。

    正在擦头发的孟兆勋手上一顿,“你听到了?”

    “我要知道。”

    她一双水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让他又有些心猿意马,嘴里虽然低咒着,却还是坐在了她身边。

    暖黄的灯光倾斜下来,兮蕾的脸正处于被他遮挡住的那片阴影里,她一时看不清他的脸,却觉得他的样子格外的好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兆勋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具体的还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你叔叔的事和乔旭阳有关系。”

    “乔旭阳?”兮蕾惊诧,如果孟兆勋不提,她几乎都快忘了这个人。

    孟兆勋似是对她的反应在预料之中,然后问她,“你知道乔旭阳是谁吗?”

    “新宇地产的老总。”

    孟兆勋心里不满,“记得倒是清,除了这个,他更是Z市市委书记家的大公子。”

    “他是乔书记的儿子?”兮蕾惊讶的瞪大了眼,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事说起来太复杂,而且还有好多事情没有查清楚,总之跟他脱不了关系。”

    “那他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为什么陷害我叔叔?我叔叔又不认识他。”

    “你怎么知道不认识,你忘了这张照片了?”说着孟兆勋从皮夹里抽出之前那张老照片换给兮蕾,“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

    54、第54章 ...

    五一过后,对于兮蕾来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江源的事终于告一段落,兮蕾不知道祁昆用了什么办法最终让余颂回心转意决定不撤资,只是祁昆的父亲的身体却并没有因为事情得到解决而有所好转。

    偌大的一个企业不能没有领导人,以目前祁昆父亲的身体状况看来是没法在继续工作,祁昆只能放弃在Z市的发展回江平。

    祁昆来告别的那一天,正好下着雨。

    绵密的春雨飘飘洒洒,近处的桂树,远处的木棉,都浸染在一片水雾中。

    祁昆的脸也被漫天弥漫的水汽附上了一层近乎悲伤的基调。

    他看着这个他喜欢了多年的,由女孩慢慢成长为了女人的傻丫头,心头一时涌出许多复杂的感情。

    这世上唯有感情不可强求,也唯有感情最让人说不清、道不明,在你还懵懂的时候,你不知道它的存在,等你明白它扎根发芽时,却又不敢说,等你想说时,却发现你心里的那个人早已走远。

    你以为她会回头,所以心甘情愿地在原地等待,等到她走出你的视线之外,你想追的时候却永远都隔着好几个路口。

    “今年的山茶花开的格外好,给你看看。”

    祁昆把来时用手机拍下的照片给兮蕾看,红的、粉的、黄的,各个争相斗艳,看过之后兮蕾把手机还给祁昆。

    “其实回去也挺好的,你家就你一个,你回去了,你爸妈也就能享享清福了。”

    “是啊,也做了这么多年的不孝子了,也该收回以前那些个不实际的想法好好努力了。”

    兮蕾忍不住笑他,“什么不实际的想法?我一直觉得你挺努力的,比起小时候那个永远只知道揪我辫子的那个小屁孩,你现在可是大老板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嘴角微微弯起的样子,听着她说的那些话,祁昆鼻头居然发酸,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伸出手附上她那可爱笑容,只是他没有。

    他永远都是理智的发疯,不让自己越雷池一步,这是说好听点的,实际上他是懦弱,越是面对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自己越是不敢开口。

    是怕唐突?还是怕拒绝?不论哪一个都是他永远只能站在一边不敢靠近的枷锁。

    “以后有事可以找九江,他还在这里。”他总怕她委屈自己,什么事都只是一个人默默扛着。

    “记得回去赶紧给我找一个漂亮的嫂子。”兮蕾调皮地朝他眨眨眼。

    祁昆的心一滞,随即也笑了起来,“那先叫一句哥听听。”

    “昆哥~~”

    兮蕾很满意地看到祁昆的眉头皱的像街上买的麻花一样,她特无辜地说道:“我见你手下的人都是这么叫你的。”

    祁 昆无奈地咧咧嘴,“算了,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之后两人又聊了许多以前的事,直到最后走的时候祁昆都没说出今天原本的目的。

    也许他只适合祝福她,而不是给她幸福的那个人。

    兮蕾看着祁昆的车消失在街角,脸上的笑终于卸了下来,她何尝不明白祁昆对她的感情,他不说

    她就更要装作不知道,这样对谁都好。

    其实她还要感谢他的隐瞒,她一度害怕他说出来她就不知道要如何像现在淡然自若地面对他,他是她儿时的玩伴,她现在的朋友,这种感情无可期待。

    不是爱情的酸甜苦辣,更像是亲情的厚爱。

    她以为自己很长时间内会见不到他,却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祁昆。

    她记得很清,五月十二号的那一天,空气里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校园里的树木上长出的嫩叶逐渐由原本的翠绿变成了深绿,海棠花凋零了,芍药又开满了整个角落,一闪而过的是刚采完花粉的蜜蜂或者蝴蝶。

    孩子们不知疲倦地奔跑着,兮蕾握着电话站在长长的甬道上,眼前所有的场景都被虚化,只觉得后背发凉,那一刻如果还有什么能让她觉得痛的话,那就是心。

    她终于相信原来生命真的如此脆弱。

    她的外婆在这样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离开了她,距离她的母亲离开她十一年后。

    那个只会爱她,从不苛责她的外婆。

    那个说要看着她风风光光嫁人,还要给她亲手穿上嫁衣的外婆。

    那个除了母亲,这辈子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让她心疼的外婆。

    当天晚上兮蕾就赶了回去,依旧是祁昆到车站去接她,一路上祁昆握着她的手,他们谁也没有说话,甚至连安慰的语句都没有。

    祁昆知道外婆对于兮蕾来说代表着什么,像是第二个母亲,他说任何话都显得苍白无力,这种失去至亲至痛没有任何人可以替她分担。

    家里和她上次走的时候没有多大差别,唯一变的是门口再也没有迎接她的那个人,那个总是一脸慈爱,笑眯眯地夸她又张漂亮的外婆。

    上次她还在呢。

    一直面目表情的兮蕾突然就再也止不住地泪如泉涌,她害怕跨过那一道门槛,那道见证物是人非的门槛。

    何国栋听到声响走了出来,看到兮蕾后刚停止的泪又冒了出来。

    “蕾蕾……过来见你外婆最后一面。”他艰难苦涩地说着让人心痛的话。

    兮蕾浑身一颤,最后一面……最后一面,从此就阴阳相隔再也不得见。

    她突然像是回到了十二岁的那一年,好像是也是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春光明媚,一切都该让人觉得生命充满希望。

    可就是在这样欣欣向荣的季节里,她的母亲离开了她,兮蕾清清楚楚地记得明明前一天她母亲还告诉她好多做人的道理,鼓励她以后好好生活,可是第二天她就只看到了母亲冰凉的身体。

    她知道母亲的病已经拖了好久了,可是她终究不相信有一天她那个温柔如水的母亲会离开她,她一直以为还有还多日子呢。

    所以当母亲想跟她多说说话的时候,她总是念着和谁约好了要一起去拾鱼鹰蛋的,当母亲想告诉她不管以后多艰难都要努力、奋斗,她总是听得心不在焉。

    因为她一直以为她还有好多和母亲一起的日子。

    床上是外婆安详的面容,像睡着了一样,兮蕾轻轻俯□,把脸贴在外婆的勃颈处蹭了蹭,这是她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了以后都爱做的一个动作。

    “外婆,我来看你了。”兮蕾轻轻在外婆耳边说着,唯恐吵醒了外婆一样。

    “外婆,你不是说你挺喜欢孟兆勋的吗,其实我也喜欢他的,你说你最大的心愿就是将来有一天能看到我嫁人生孩子,你说你要亲手把我托付给我爱的那个人,可是……这些你都还没做,你就不要我了,我好难过,外婆,我好难过。”

    是不是大人们都爱撒谎,妈妈是这样,外婆也是这样,都说爱她,可是一个个都离她而去。

    从今后还有谁再会摸着她的头怜爱地叫她丫头?还有谁会不厌其烦地听她那些芝麻绿豆大小的琐事?还有谁会不求回报地爱她?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她再也听不见外婆的笑,再也感受不到外婆的温暖了。

    一想到这,兮蕾心疼的都呼吸不上来,她死死地抓着床头的枕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姑……姑……”

    有小手拉着她的衣服下摆,兮蕾满脸泪痕地抬起头看着眼前同样双眼含泪的小胜。

    “姑姑,别……哭了……”小胜还不能够顺利说完一句话。

    “你——”兮蕾声音不知道是颤的还是惊得,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小胜能开口说话了?

    “逛庙会的时候小胜和他奶奶在一块,他看到他奶奶突然倒下去,就一下子喊了出来。”何国栋声音哽咽地在一旁解释。

    儿子能开口说话原本是一件多么令人喜悦的事,可是为什么前提却是他母亲的去世!

    兮蕾听后更加悲恸,她外婆唯一的孙子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她外婆却听不到了,她怎么能忘记她外婆告诉她说如果小胜能开口说话她宁愿折寿十年,外婆你真的是为了小胜才早早离开了我们吗?

    这一次兮蕾又见到了多少年没见过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是那样的叽叽喳喳,扰个不停。

    下午外婆的遗体被移入了棺材里,当铁钉钉入棺材的那一刻,兮蕾再也支撑不下去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屋里开着一盏台灯,兮蕾看到舅舅在不远处的木椅上坐着,手里夹着一根即将燃尽的烟头。

    云雾缭绕的空气里弥漫着各种悲伤,每一种都足够将人压抑到窒息,却偏偏清醒的很。

    “舅舅……”

    嗓子嘶哑到干疼,何国栋听到兮蕾的声音立刻捻灭烟头,把保温杯里的蜜茶端给了她。

    “你也别太难过了,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谁都有这一天,你外婆走的时候也没受什么罪,这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好的离开。”

    兮蕾何尝不懂,可是她就是接受不了。

    当初母亲的走的时候,她还安慰自己还有外婆,如今外婆也走了,她还有谁?

    每个人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唯独她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了。

    一个人的滋味真不好。

    “外婆走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事情太突然,我们知道的时候你外婆已经……”何国栋怎么也说不出口“去了”两个字,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外婆这辈子没享过什么福,你外公走的早,她一把拉扯大我和你妈,盼着儿女成家,却个个不如意。”

    是啊,先是妈妈未婚先孕有了她,那个年代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怀了孩子后果可想而知,然而在兮蕾的记忆里,外婆从来没有唾骂过母亲。后来舅母又出了事常年卧床,小胜也变得不会说话,哪一个不是让外婆操碎了心。

    她还一直告诫自己等自己将来出息了就让外婆享享清福,她一直以为不远了,可是她不知道她外婆却等不起了。

    那天晚上舅舅给她说了好多事,都是兮蕾不知道的一些往事,有关于她母亲的,还有她外婆的。

    那些记忆被封存的太久,能记起的也只是一些零星的片段,但就是这些片段也让兮蕾如获珍宝一样,一遍遍地在脑海地回想。

    然而所有的片段里都省略了一个人,兮蕾不知道舅舅是刻意的还是真的是记忆太久远,久远到那个人好像不存在一样。

    小时候看西游记的时候兮蕾偶尔也会猜测自己是不是母亲从石头缝捡的她,随着慢慢懂事,她终究把这种荒唐的念头给摒除了脑海。

    她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没错,因为她长得和她母亲很像,尤其是眼睛,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兮蕾宁愿自己长成其他样子,这样她就可以看着自己猜测她的父亲长什么样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对会直接忽略掉他,小时候不懂,再大点是不敢,现在呢。

    最后兮蕾终是忍不住问了二十多年来一直藏在心底的那个问题。

    “舅舅,你见过我……爸爸吗?”

    55、第55章 ...

    “我……”何国栋脸上闪过一丝不正常的神色,随即正色道:“都是以前的事了,不说那些了,你早点睡吧,我去看看小胜。”

    兮蕾看着叔叔的逐渐原处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她不知道那个人有什么可忌讳的,让舅舅这样避而不谈。

    一夜的浮世浮沉,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那一刻,兮蕾也睁开了眼。

    她习惯性地去摸床头柜上的杯子,几秒之后,看着空无一物的床头柜,她幡然醒悟她是在外婆家,而外婆已经不再了。

    丧事按照一切常规经行着,正当门的灵堂上放着外婆今年春天的新照,还是兮蕾帮她照的,笑的那样和蔼,兮蕾只看了一样便低着头不敢再看下去。

    下午陆陆续续地有人来奔丧,兮蕾和舅舅、小胜披麻戴孝地跪在灵堂的一侧,突然外面一阵骚乱,接着走进来两个人。

    木常春神色悲悯地走进来,身边是穿着一身黑色旗袍的钟景兰,两个人在灵堂前面拜了拜。

    “叔叔——”兮蕾声音哽咽,一张口泪就流了下来。

    木常春看了也愈加难掩其悲痛,就连钟景兰的眼眶都红红的。

    木常春看了一眼兮蕾身边的何国栋,似是想说什么话,却最终只是说了句“节哀顺变”。

    他摸了摸兮蕾的头发,“别伤心了,记住你还有叔叔,不论什么时候你都不是一个人知道吗?”

    兮蕾一边哭一边点头。

    出殡的那一天天空又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像是为外婆送行一样。

    外婆终其一生都在为了别人而活,如今她和她的丈夫还有女儿终于要团圆了,兮蕾觉得她应该为她高兴。

    料理完外婆的事,兮蕾就回了Z市,一时之间生活居然变得安闲起来。

    祁昆回了江平,好友邱媛去了偏远的西南部的小山村做调查,而孟兆勋经过那次兮蕾的拒绝后也很少来找她,偶尔也不过是打电话询问一下,除了她刚从清河集回来的那一天,之前他有任务在外面回不来,得知兮蕾的外婆去世后,就申请了提前回来。

    那天孟兆勋整整陪了她一天,什么事也不做,直到走的时候他才说了一句和叔叔那天说的差不多的话。

    他那样珍而重之地一字一句地说:“记住你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

    他们都这样说,可是她反而觉得她更加孤单。

    以前闲暇的时候兮蕾会写一些散文或是短篇的情感故事投给杂志社,刚开始总是被退稿,还好她最不缺的就是恒心,一路坚持下来到现在碰见了几个温柔有耐心的编辑,指导她写作,帮她分析大纲。

    每隔几期就可以在不同的杂志上看到她的文章,稿费不多,兮蕾却很满足这种状态。

    她敲下最后一行字“当青春祭奠了生命,所有的年少轻狂都会随之沉淀下去。”之后,关了电脑上床睡觉。

    还没睡着,“嘀哩哩嘀哩嘀哩哩”的铃声就唱个不停,来电孟兆勋。

    “喂……”兮蕾淡淡地应声,尽管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孟兆勋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暗哑、低沉,明显的情绪不高,兮蕾问他怎么了。

    孟兆勋心念微动几乎就要说出来,最终还是生生忍住。

    兮蕾见他不说心里也就不再追问,两个人隔着电话各自沉默了一会,最后兮蕾说明天是她弟弟高考的日子,她要早点睡觉了。

    孟兆勋嗤笑她,“你弟弟高考你早睡管什么用。”

    “明天要去为他加油打气啊。”

    “幼稚!”

    兮蕾撇撇嘴,不假思索地反驳道:“你的手机铃声也很幼稚!”

    上次听到孟兆勋那首“木头人”,不用想兮蕾也知道什么意思,她倒是没想到他那么大一个大男人居然用那种铃声,他就不怕他底下的人笑他?

    孟兆勋倒是大方地承认,“恩,很幼稚。”

    不幼稚怎么会总像一个初尝爱情毛头小子一样,忽喜忽悲的。

    临挂电话前,孟兆勋突然说:“等我出任务回来,我们就领证结婚好不好?”

    结婚?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这对兮蕾来说是个天大的诱惑,兮蕾根本无从对抗,她想结婚。

    孟兆勋似乎误会了她的沉默,心里叹了口气,“早点睡吧。”

    兮蕾茫然地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好久都回不过来神。

    六月七号,也就是小宇高考的日子,再平凡不过的一天,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天。

    对于小宇,兮蕾觉得这半年他变了好多,或许只有经过生活的锤炼,一个人才能真正的长大。

    这半年小宇不再玩游戏,不再和别人打架,最多是朋友偶尔出去放松一下。

    两天后当小宇从考场里出来后,兮蕾没有问他考的怎么样,不管怎样他的努力,他的改变,兮蕾都看到了眼里,结果是另一回事。

    兮蕾先是带他大吃了一顿,之后又带他和他的同学们去了七夕给他们放松,这里是祁昆的地方,只是现在九江俨然成了这里的主人。

    九江自然是不敢怠慢兮蕾的,给了他们祁昆的专用包房,又送了许多吃的和喝的。

    “你姐真牛逼!”旁边一个留着板寸的男同学对着木泽宇说道,“刚才那个可是这里的经理啊,看他对你姐的态度,要不知道她是你姐,我都以为她是这里的老板了。”

    “有吃的喝的还堵不住你的嘴。”木泽宇推了推他,让他少贫。

    几个女同学点了歌一起鬼哭狼嚎着,兮蕾看着他们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每当一段岁月结束,总有许许多多的感慨,而等到后来的后来,又变成了一种无以言说的缅怀。

    “姐,想什么呢?”刚被灌了一大杯啤酒的木泽宇打着酒嗝凑了过来。

    “嗯……在想青春真好。”

    木泽宇脸上露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说的自己跟老太婆一样,告诉你,你比她们——”说着用手一指那边那群女同学,“看着还年轻,”

    兮蕾拍了拍小宇的脑袋,“小心让你的女同学听到,集体揍你。”

    “怕什么。”木泽宇满脸不在乎。

    过了会木泽宇突然凑到兮蕾身边,神神秘秘地问:“知道这里为什么叫‘七夕’吗?”

    “为什么?”

    “这本来是一个不可说的秘密,不过我还忍不住想说,这也是别人告诉我的。”木泽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然后说道:“‘七夕’其实是从两个人的名字里各自抽出了一个字组成的。”

    “两个人的名字?谁的啊?”兮蕾下意识地问道。

    “嘶——”木泽宇眼神鄙夷地看着老姐,“果然不是一般的木,真笨,和你没什么说的了。”

    兮蕾瞪他,“爱说不说,又不是我逼着你说的。”

    玩到大半夜才都各自散了,兮蕾去结账正好碰到九江。

    “兮蕾姐,你这样不是打我的脸吗?昆哥走的时候都交代好了,你能来我们都高兴。”

    九江再也不是刚来时的青涩小伙子了,一身得体的西装,打扮起来也是人五人六的,再加上近一年的磨练,增添了不少成熟稳重的气息,旁边不少小姑娘都时不时地瞟他两眼。

    兮蕾收回银行卡,笑了笑,“这样我倒是不好意思了。”

    “你千万别这么说,昆哥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多失望呢。”

    “对了,问你件事。”兮蕾想起刚才弟弟小宇说了一半没说完的问题,心里其实也好奇得紧,“这里为什么叫七夕?”

    “呃……”九江突然露出一副怪异的表情,过了会他才说道:“这事你还是问昆哥比较好,我要说了,指不定昆哥怎么修理我呢。”

    兮蕾哪里肯就这么放弃,继续追问,“你就给我一个人说,我不告诉他就是了。”

    “这个……就是两个人名字组成的。”说着就将瞟了一眼兮蕾,见兮蕾没什么反应,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为昆哥失望。

    九江的那一眼让兮蕾心里生出了异样的情绪,她灵光一闪,好像知道了什么,又急于想否定掉,为了掩饰心里突如其来的慌乱,兮蕾找了个借口迅速离开了,其实是落荒而逃。

    站在七夕的外面,兮蕾回身抬头看了一眼那上面挂着的漂亮LOGO,七夕,它在这里那么久了,她只当它原本的意欲不过是“七夕牛郎织女相会,真正的天上人间”,哪里知道……哪里知道它是有另外的意思。

    “走吧。”兮蕾对着小宇开口。

    小宇高考完之后和同学一起去了北戴河,她们学校要到七月初才放暑假,还有十来天,课程已经讲完,老师基本上都在忙着出考题,兮蕾把定好的考题又仔细浏览了一遍才保存到U盘里。

    弟弟小宇一直到可以查分的前一天晚上才回到家,叔叔和阿姨也赶了回去,第二天一大早兮蕾刚坐在办公室里就接到小宇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小宇的沉默让兮蕾心里“咯噔”一下,但她还是满心安慰道:“没事,高考就是这样,真不行就再复读一年,给姐说考了说多少?”

    小宇报了一个数字,过了好久兮蕾才反应过来,“你这臭小子,装的还挺像。”

    那边传来小宇嘿滴滴的笑声。

    小宇考的分数虽然上不了重点,但是一本还是没问题的,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晚上家里要庆祝一下,顾嫂已经买菜去了,姐你什么时候来?”

    “我下午下班后吧。”

    挂了电话没多久门卫就打电话过来是说快递公司的找她。

    到了校门口,快递公司的小伙子拿出一份用牛皮纸缠了好几层的包裹,兮蕾签了字后,来到办公室,费了好大劲才把包裹拆开,里面是几张轻飘飘的纸。

    看完之后兮蕾几乎是全身颤抖地才把那几张纸重新塞回去,她想站起来,却使不出一点力气,从外面进来的辛珂发现兮蕾的不对劲,额头上全是冷汗,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

    “也没感冒,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没事,大概昨晚没睡好。”她双唇颤抖,努力向挤出一个笑。

    辛珂看她脸色越来越差,建议道:“要不请一天假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了。”

    兮蕾摆手,竭尽全力不让自己打颤,只是效果甚微。

    “别逞强了,你快回去休息,我给你请假。”说着辛珂就拨通了主任的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后,辛珂再次劝兮蕾,“赶紧五医院看看,我已经给你请了假了。”

    兮蕾点了点头,她确实应该赶紧离开,不然她不能保证下一秒她就还能克制住自己。

    回到住处,兮蕾再次把那几张纸掏出来,瞪大双眼一字一字地看。

    亲子鉴定,基因吻合率,她看着那个数字,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几乎要渗出血来。

    电话铃声突兀地打破这一刻的寂静,兮蕾手一松,那几张已经被攥的扭曲的纸便飘落到了脚底下,风从窗帘下吹进来,兮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这是电话上第二次出现这个号码了。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木丫头父亲的身份即将揭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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