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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鲜币)第七章 月神巫女

    第七章 月神巫女

    回程的路途中,夏德拉不时低头看着陷入沉思的莫妲儿。

    看着她那时而纠结,时而不知所措的表情,让他原本放下心中大石的心情,再度不安了起来。

    夏德拉像是在确认似的,问道:「你不会离开我吧?」

    莫妲儿沉默了会儿,不太确定的说:「应、应该吧……」

    夏德拉眉头一皱,不满的说:「为什麽不给我肯定的答案?」

    不知道该找什麽理由,莫妲儿只好低头不语。

    见状,夏德拉停下脚步,盯着莫妲儿道:「你是在骗我吗?」

    「呃?」

    「你在想着该怎麽回到阿迪南身边,是吧?」

    莫妲儿愣了下,喃喃的说:「我……没有。」

    夏德拉直觉认定她就是在想阿迪南,话越说醋意越重。

    「你明明是属於我的巫女,为什麽总是要想着阿迪南?他到底有什麽好,会让你不顾一切牺牲自己去成全他和他的巫女在一起?」

    莫妲儿微张着嘴,有点逃避心态的说:「我才没有牺牲自己……」

    「你有。」夏德拉不容她逃避的说,「你一直都是这样护着阿迪南。」

    莫妲儿缓缓垂下眼帘,看似镇定,实际上却是被戳破了心事,使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奇怪,她的心干嘛跳那麽快?想了想,莫妲儿忍不住望向夏德拉,感觉他现在的状态似乎可以好好谈一谈,便要求他将自己放下来。

    「我很想知道,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莫妲儿蹙着眉,「没记错的话,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大神巫女,为什麽你会坚持说我是你的巫女?」

    闻言,夏德拉微扬着嘴角,轻抚她的脸庞道:「那是因为只有你……能跟我共鸣。」

    「共鸣?」莫妲儿不解地望着他。

    「就是这个。」

    夏德拉牵起莫妲儿的手,忽然一股与阿迪南相似的电流窜入体内,使她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惊讶地望着他。

    「我曾试过阿迪南的巫女,可惜她与我的共鸣非常差,但是你却在那天跟我不经意的碰撞时,带给我强大的共鸣,所以你是我的巫女。」

    莫妲儿困惑的说:「可是……我不记得有碰撞过你啊。」

    夏德拉别过脸,表情有些古怪的说:「那时候你在逃命,并没有注意到我。」

    逃命……莫妲儿低头努力回忆,一段时间後,脑海浮现出一个画面。

    那是她刚来到这个异世界时,为了逃命而跑进小巷子时,曾经意外撞到一对男女,那时他们正在进行──热吻行为,原来,那个男子,就是夏德拉……

    顿时,莫妲儿终於领悟到夏德拉为什麽会说是他先遇到她了。

    那种错过的相遇,本不算是相遇,偏偏他又认定他比阿迪南先找到她,看来想劝他改观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再说,他所谓的共鸣,依当时的情况来说,也是她与阿迪南的共鸣较为强烈,而他所谓的共鸣反而是他单方面的感受,她本没感觉到那股电流。

    只是……为什麽现在才与夏德拉有了共鸣?

    感觉上,打从她吸收了米佧谛体内的负面气息之後,她对夏德拉的恐惧感就越来越微弱。

    虽然夏德拉身上冰冷的气息依然存在,但是她已经不再有抗拒的心理,这让她有些不安……

    不知莫妲儿在想什麽,夏德拉眼珠子一转,忽然牵起她的手,边走边说:「老实说,我很担心你的身体状况。」

    ……并不只有你担心,我也很担心自己的身体异常。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的身体快速恢复。」

    莫妲儿眉头微蹙,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

    「什麽方法?」

    「你得先同意,我才能告诉你方法。」

    有陷阱!

    莫妲儿充满警戒的问道:「这方法……该不会与上次要求陪同认证是一样的意思吧?」

    夏德拉眼神微动,摇摇头的说:「我只不过是想徵求你的同意,免得过程要是让你太不舒服,会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莫妲儿微眯着眼,本不相信那方法会像夏德拉所说的那麽简单。

    「同意,或不同意?」夏德拉再问一次。

    莫妲儿思索片刻,小心翼翼的说:「我可以不同意吗?」

    「不行。」

    ……那你徵求同意是问爽的吗?莫妲儿忍不住在内心大声吐槽。

    夏德拉深怕莫妲儿真的当面拒绝,忽然加快脚步,直往另一个方向前进。

    没会儿,他带她来到一间有人看守,并且不断散发出古怪气息的独栋石屋前,当她看见房门正上方刻着黑色月亮,四周写满古怪的符号时,她忽然很不想踏进里面。

    直觉上,这里跟熊族圣地所见到的异族祭物有着同样的气息,说不定里面就是某种仪式的专用房间,如果她踏进去,总觉得会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脆弱,如同待在迷与伊奈堤囚禁自己的那间房间的感觉是一样的。

    偷瞄那些看守的牛族人,莫妲儿小声的说:「这是什麽地方?」

    「这里是专门与月神沟通的祭祀室,近日才建成的。」

    闻言,莫妲儿马上挣脱夏德拉的手,本能地退後,远离石屋。

    夏德拉疑惑道:「怎麽了?」

    莫妲儿摇摇头的说:「我不要进去。」

    「为什麽不要进去?这里是特别为你设置的,是能帮助你恢复健康的房间。」

    「不……」莫妲儿抗拒的说,「我宁可回到先前的房间,也不要进去那里面!」

    说完,莫妲儿转身逃跑,脑海中更是忆起尼诺那句关键的话语。

    现在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不然你的心智会被伊奈堤控制,甚至企图将你变成……

    一想到那句话没听完的部分,莫妲儿忽然懊恼起来。

    她到底有什麽样的能力可以让四圣以及其他人这麽需要?甚至想控制她的心智以便成为什麽?

    回过神,夏德拉已经抢先跑到莫妲儿面前,并趁着她来不及反应,顺势将她拥入怀中,接着右手触着她的腰椎,黑光一闪,她便瘫软地依靠在他身上,露出晕眩不适的表情。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麽?」

    莫妲儿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稳住无力的双脚,她抬头望向夏德拉,却发现自己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只知道他那双混浊的金色眼睛隐约散发着异样光芒,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感受怀中人儿的颤抖,夏德拉轻轻一笑,异常温柔的低语:「别怕,我又不会伤害你。」

    莫妲儿恐惧地摇摇头,她宁可他表现出疯狂的模样,也不要他用这种令人猜不透的态度对她。

    想到这,莫妲儿用力推开他,整个人一下子跌落在地,即使如此,也不放弃挣扎地想要远离他。

    夏德拉低头注视着莫妲儿的一举一动,轻喃道:「果然……」

    没来得及听清楚他的话,莫妲儿就被他暴的扛在肩上,直往月神祭祀室前进。

    早已看见两人异状的牛族看守人,神情有些紧张地与夥伴对望了一眼,便向夏德拉恭敬地行礼。

    「异族长特地来此,请问是有什麽事?」

    「我要进行仪式。」

    闻言,牛族看守人有些为难地瞄了莫妲儿一眼,婉转拒绝。

    「很抱歉,族长曾说过祭祀室还不能使用,所以……」

    「让开!」夏德拉态度强硬地将其中一名牛族人推到一旁,作势要进去里面。

    见状,牛族人也不客气地进行反抗,却没想到已预料到这一步的夏德拉出手将他们定住,只能乾瞪着眼看着他们进去里面。

    被扛在肩上的莫妲儿,看准时机伸手抓住其中一名牛族人的手臂,打算利用对方来拖延时间。

    只可惜,才一下子就被夏德拉扯掉她还没抓稳的双手,直往室内踏入。

    刚穿过门,莫妲儿瞬间感受身体陷入了冰冷之中,眼前弥漫着漆黑的气体,犹如熊族圣地所见的情况,只是室内昏暗的光线加上黑色气体让她成了睁眼瞎子。

    突然间,她被丢往一处半软不硬的地方,接着一股重力将她压制住,不让她有机会逃走。

    曾被推倒不少次的莫妲儿当然清楚对方的企图,她奋力挣扎,直到夏德拉对着她的口轻轻一搓,身上所有力气顿时消失。

    此时,她感觉到衣服被人用力拉扯,布料撕裂的声音阵阵响起,没会儿,全身赤裸地暴露在冰冷空气中,害得她不由自主地全身泛起**皮疙瘩,颤抖不已。

    注意到她怕冷,夏德拉轻声道:「再忍耐一下,待会你就不会冷了。」

    闻言,莫妲儿忍不住瞪大双眼,虽然看不见夏德拉的位置,但是从他脱衣服的窸窣声及刚才那句话来判断,很明显,夏德拉正准备对她……不、不要,她不要遇到这种事!

    当对方高烫得吓人的赤裸肌肤触碰到自己时,莫妲儿忍不住害怕地哭了起来。

    「不要……我不要……」莫妲儿哽咽的说,「我求你……别做我不愿意的事。」

    夏德拉轻轻拭去她的泪水,轻吻她的唇瓣,亲腻地与她的鼻尖互相触碰之後,轻声低语:

    「这都怪你不好,只想逃离我回到阿迪南身边。」

    「我没有……」莫妲儿摇头的说,「我只是不想进来这里……这里让我很痛苦……」

    夏德拉轻笑道:「说谎,这明明是能让你快速恢复健康的最佳场所,怎麽能说是痛苦?」

    「我没有说谎……如果这里真能让我恢复健康,为什麽从我进来这里开始,体温就不断下降,甚至视力丧失,就连你现在露出什麽表情,做什麽样的动作,我都看不见啊!」

    莫妲儿虽然苦苦哀求着,但是她内心却很明白以前所遇到的奇迹,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这次,她真的逃不过最不想遇到的事了……

    夏德拉蹙着眉思考莫妲儿话中的真实,心中更是有声音对他说:她的话是对的,趁现在还没执行仪式,还能挽救彼此之间的感情,要是真的强迫了她,恐怕再也没机会可以得到她的心了。

    就在他快被心中的声音说服时,莫妲儿口的太阳项链忽然发出淡金色光芒,像是在保护她,自动形成了一道透明墙,隔绝夏德拉对她的触碰。

    这样的结果,使得原本劝他放弃的声音瞬间被他忽略不计。

    夏德拉运起力量突破太阳项链的保护,并且用力将项链扯断丢到远方角落,在她耳旁轻喃了些话语之後,不顾她的强烈抗拒,决意进行他早已想进行的仪式──

    同一时间,身在熊族的阿迪南,正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太阳图腾围巾,虽然围巾掉落在地并不是件稀奇事,但是他直觉反应到:莫妲儿出事了!

    同样碰上相似情况的马萨库,则是一脸愣傻地看着松脱的幸运带,好像它会掉落是非常神奇的事情,因为他很清楚这条幸运带绑的是死结,就算刻意松开它,曾打过死结的痕迹也不可能消除得一乾二净。

    想到这,马萨库不太确定心中所想,神色担忧地拿着幸运带来到阿迪南身旁。

    阿迪南神情凝重地盯着围巾以及马萨库手中的幸运带,缓缓的说:「她的气,消失了。」

    马萨库倒抽口气,语气微慌的说:「那巫女大人……」

    阿迪南皱紧眉头闭上眼,试着去感应莫妲儿的气息。

    这时,米佧谛匆忙地跑了过来:「尼诺回来了,但情况很不乐观。」

    阿迪南猛然睁开双眼,不等米佧谛继续说下去,直往尼诺所在地前进。

    踏入石屋一看,尼诺一脸焦急地向熊爸及其他人解释什麽,却没有人相信他的话,直到他见到阿迪南,彷佛见到救星般,马上冲到他面前大喊──

    「大神血脉,你一定要现在去救巫女大人,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阿迪南眼神微动,故作镇定的说:「冷静一点!」

    「没时间冷静了!再不去救巫女大人,她真的就要成为月神……邪神巫女了!」

    闻言,阿迪南整个脸色都白了,这让在场熊族人都为之一震,实在不敢相信。

    大神血脉居然会信这种荒唐的事情!

    一旁的马萨库同样脸色苍白,忍不住开口道:「王,该不会刚刚巫女大人已经……」

    米佧谛见两人似乎明白了什麽,对尼诺道:「快把你所知道的事说出来!」

    尼诺一想到莫妲儿为了保护自己安全离开才牺牲自己,深吸一口气之後,说出了事情经过。

    在祭祀室外面被定住身体的牛族看守人,忽然感觉到困住自己的力量消失了。

    本来想进去祭祀室查探情况,但是来到门口时,身体却本能地拒绝踏进去,他们面面相觑,当下决定向牛族长通报此事。

    得知夏德拉强制执行仪式的伊奈堤,匆忙赶到祭祀室。

    当他踏入室内,强烈的寒气直扑而来,随即看见一幕惊人的画面──

    莫妲儿全身赤裸地背向伊奈堤,低垂着头,站在绘有黑月图腾的软垫中央。

    不知从哪来的风,将她披散的长发吹得向上四处飘扬,却很巧妙的挡住她的脸庞,让人一时之间看不清她的表情,全身沾满血迹的她,不断散发出令伊奈堤心底发毛的诡异气势。

    而她低头望着的,正是躺在地上,同样赤裸着身体,全身布满伤口看似已死的夏德拉。

    意识到这一点,伊奈堤有些紧张地观察夏德拉,见他口仍有微微起伏,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幸好只是重伤昏迷不醒罢了。

    这时他瞄到夏德拉所流出来的血,像是被某种力量吸引似的朝四周扩散,这才惊觉到整个祭祀室被人用鲜血绘满了奇怪的符文,却跟太阳图腾及黑月图腾有着相似的原理构造,就像是──星之图腾。

    此时,莫妲儿像是才发现伊奈堤的存在,缓缓转头望向他。

    就在彼此目光交会的刹那,伊奈堤全身都冒出了冷汗,完全不敢乱动。

    事实上,伊奈堤并不是真的恐惧莫妲儿,而是他从未见过任何一人在露出空洞的眼神时,还能拥有如此摄人心魄的气势!

    更重要的是,她的双眼,竟然在此刻发出淡金色的光芒!

    这是怎麽回事?眼睛能散发出金色光芒的人不是只有大神血脉吗?为何连她这种假冒的大神巫女也能拥有金色光芒?

    莫妲儿缓缓转身面向伊奈堤,他赫然发现,她的口居然出现了黑月印记!

    伊奈堤不由自主惊讶地想:原以为刻印仪式失败,想不到夏德拉强行举行仪式的结果,竟避开了月神所说的「失败」。

    当下,伊奈堤跪伏在她面前,恭敬地喊道:「伊奈堤拜见月神巫女。」

    才喊没多久,一股强劲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撞飞至一旁的圆柱。

    仔细一看,原来是莫妲儿伸出右手对着伊奈堤做出「陷」的动作,之後又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没会儿,莫妲儿微偏着头道:「你也是来强迫我的吗?」

    伊奈堤强忍着渐渐加重的、压制身体的力量,疑惑道:「……什麽强迫?」

    「你是跟他一样来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的吗?」

    莫妲儿垂下眼帘地重复,手中的力量更是加重了几分。

    伊奈堤感觉自己全身骨头已有裂开的迹象,情急之下大喊──

    「我们并没有要强迫您!反而非常需要受到您的帮助啊!」

    莫妲儿眼神露出一丝茫然与不解,盯了他好一会儿才收起力量,在他摔落地面时,伸手轻触着自己口唯一的黑月印记,目光盯着昏迷不醒的夏德拉。

    「说谎,你明明是因为看见那个人将不属於我的印记刻在我身上,才说需要我……」

    如此天真的口气,却一针见血地戳破伊奈堤的谎言,令他一时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加上本能不断发出强烈警告,面对个捉不定且拥有异常强大力量的人,他绝对不能依照平日的态度去应答。

    不知不觉,他对她的敬畏程度,已经达到与月神同一等级了。

    「实在非常抱歉,迫於族内即将逼近的战事,才会犯下如此不敬的大罪,请您见谅。」

    闻言,莫妲儿像是被触动了什麽,原本淡金色的双眼开始转变成深紫色,情绪上也有了变化。

    「你说……战争?」

    见状,伊奈堤赶紧解释:「是的,与我族对敌的熊族居然破坏里迦瓦大神规定,夥同大神血脉及鹰、狼二族企图歼灭我族,也不想想我族是为了争取应有的资格,才迫於无奈与熊族敌对,面对如此强大的势力,异族长逼不得已,只好对您进行刻印仪式。」

    莫妲儿沉默了会儿,问道:「你是什麽族?赌上全族冒险争取的资格又是什麽?」

    「我族为牛,是原本应该继承里迦瓦大神土元素之力的部族。」

    「喔……原来是地牛啊。」

    莫妲儿很自然地说出牛族应该有的称呼,换来的,却是伊奈堤目瞪口呆的反应。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是出自月神口中,为什麽她却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是因为成为了月神巫女的关系?不,应该不是这样……为何她的感觉,已经越来越有神明的气势?

    「既然被不符合资格的熊族夺走了土元素之力,还召集人马要来灭掉牛族……」莫妲儿绽放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歪着头的说,「但是,那与我有何关系?」

    伊奈堤怔了下,低头的说:「确实与您无关,但是我们需要您……」

    「需要我?呵,我只有一个人,本没办法打过那一大群人,你会不会把我想得太厉害了?」

    伊奈堤忽然灵光一闪,小心翼翼地提议。

    「您什麽事都不用做,只要出现在他们面前,挫挫他们的锐气,自然就能帮助到我们。」

    莫妲儿思索片刻,似乎觉得这样的方法挺不错,便爽快答应伊奈堤的要求。

    松了口气,本就冒着冷汗的伊奈堤感到身体变得更冰冷,目光移向全身赤裸的莫妲儿,忍不住开口:「您……您不冷吗?」

    莫妲儿像是刚注意到这个问题,朝口黑月印记附近轻轻一抹,一道刺眼的火红光芒一闪而过,黑月印记周围多了一圈火焰般的印记。

    「不冷了。」

    「……」

    紧盯着那圈赤焰印记,伊奈堤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解下身上的披风,温柔地披在她身上。

    这时,伊奈堤无意间瞄到她的大腿内侧居然有血迹!

    他不由自主地望向不远处的夏德拉,心想:难道是因为夺走她的初夜,仪式才得以成功?

    不对,如果他真的夺走了巫女的初夜而使仪式成功,那麽容器本身的个并不会有太大的转变,但是眼前的女孩不但个大变,散发出来的力量也超乎想像,不太像是巫女应有的模样……

    顿时,他想起月神所说的关键话语──她不用等到满月之夜的到来,也可以举行仪式。

    难不成她还有另一个未知的身分?

    本来还有点恍神的莫妲儿,顺着伊奈堤的目光低头往自己下半身一看,表情瞬间大变,像是意识到什麽,马上抬头四处张望。

    出乎意料,当她看着四周墙壁以鲜血绘满的奇怪符文,再看见躺在地上受伤的夏德拉时,便抱着头发出崩溃般的尖叫,彷佛刚才她所散发的气势全是幻觉,而现在的反应才是真正的莫妲儿。

    见状,伊奈堤立即动手击晕她,以防她做出更危险的事情。

    看着昏迷的两人,伊奈堤皱着眉,将室外待命的人叫了进来,简单交代完夏德拉及祭祀室的後续处理之後,便抱着莫妲儿离开。

    他心里盘算着,她的神状况显然还不稳定,应该能利用这个空隙来弥补先前没进行的「调教」,再怎麽说,他可不能让珍贵的「月神巫女」受到任何一点闪失,要是惹来月神的一丁点不满,他好不容易要完成的梦想可能会就此幻灭──

    「……所以邪神故意夺走大神巫女,除了让里迦瓦大神没办法进行附神降临实施百年之初仪式以外,还要利用大神巫女的容器优势,将她转化成邪神专属的巫女,这就是他们的月神巫女计画。」

    听完尼诺的叙述,阿迪南原本惨白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他像是想起了什麽,扯出一个谈不上是笑容的笑容,轻喃道:「呵,原来这就叫做月神巫女计画……」

    米佧谛怒道:「难道夏德拉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明明自认是大神血脉,偏偏做出来的事情却是去增加邪神的力量,这会不会太可笑了!」

    说到这,米佧谛灿烂的蓝眼化成赤红,浑身更是散发着火热气流,让不少人向後退避。

    「冷静一点!」马萨库劝道,「在场最有资格生气的人是王,别将你的怒火波及到其他人。」

    闻言,米佧谛马上揪住阿迪南的衣领,露出尖锐的虎牙怒吼:「你为什麽不生气?她不是你最重要的人吗?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重要』,那麽我将视同你已放弃她,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再碰触她!」

    「米佧谛!你怎麽可以这样对王无礼!」马萨库大声斥责。

    「我这是在替莫妲儿表达不满!」

    米佧谛一改「巫女」的称呼,反瞪着马萨库,「你应该明白,就算她特殊到能够拥有我们的印记,也不代表她可以无视那条规则!」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不太明白米佧谛所指的「规则」是什麽,反倒是马萨库和阿迪南听到这段话,脸色变得很难堪。

    这时,一旁沉默的熊爸向族人解释:「这是只有族长之间才知道的事情。如果有人抢在大神血脉之前夺走巫女的初夜,那麽巫女绝对会失去大神巫女的身分!那麽,若是身为邪神代表的异族长夺走了巫女的初夜,或许月神巫女计画真有可能成功。」

    「那可不一定。」

    一句反驳的话语,众人惊讶地望向门口的人。

    「姆鲁拉尔大人!」尼诺一见到莫拉克,不顾自己身上还有伤,情绪激动地扑向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听信伊奈堤的话,害了您和巫女大人……」

    莫拉克拍拍尼诺的头:「别自责,我倒是该感谢你才对。」

    尼诺一脸疑惑,实在无法理解他犯下这麽严重的罪,为何还可以得到「感谢」。

    阿迪南仔细打量莫拉克,发现并没有莫妲儿形容的那副惨状,不禁好奇的问:「你是怎麽逃出那座迷的?」

    莫拉克神秘一笑:「这事说来话长,先讨论该怎麽呼唤小姐才是最要紧的事吧!」

    众人满脸困惑。

    由於话题过於机密,莫拉克只留下阿迪南、马萨库、米佧谛及熊爸,其馀的人就请他们离开。

    这时,莫拉克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阿迪南的身体,眼神中隐约透露着诡异的笑意。

    如此明显的动作,阿迪南眯起双眼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莫拉克笑了笑,继续打量的动作,「没什麽,只是在评估老兄是否能完成费尔熊神所说的『祭舞』罢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错愕地瞪着莫拉克,阿迪南更是蹙着眉质问:「你在说什麽祭舞啊?还有,你能听见费尔熊神的耳语?」

    「之前可以,现在已经听不见了。」莫拉克有些惋惜的说,「费尔熊神还说,小姐因为夏德拉错误的刻印仪式,导致体内的『调和之力』失控,如果不赶快平息,她将会是我们最危险的敌人。」

    「调和之力?」阿迪南望向其他人,大家一样对这个新名词感到困惑与不解。

    莫拉克刻意忽略众人的疑惑,一脸正经的说:「总之,费尔熊神要求老兄尽快进行仪式,呼唤小姐降临。」

    阿迪南沉默了下,反问:「这真的有用吗?莫妲儿只是个巫女,并不是神明!」

    早预料到会有这种回答,莫拉克不慌不忙地将费尔熊神的解释搬出来使用。

    「费尔熊神说过,虽然小姐并不是神明,不过以她现在的状态足以受到仪式的影响,只要老兄遵照费尔熊神所指示的『祭舞』进行仪式,就能成功呼唤小姐的降临。」

    「……慢着,为什麽一直强调要我跳祭舞?」阿迪南隐约感觉到一丝不祥的预感。

    「因为小姐身上有老兄的印记呀!」莫拉克理所当然的说。

    「那他们呢?莫妲儿身上也有他们的印记啊!」阿迪南指向马萨库与米佧谛。

    莫拉克轻笑一声,摇摇头说:「老兄,你这样不就承认他们是小姐的夫婿了?」

    「……」

    被莫拉克堵得说不出话来,阿迪南只好勉为其难同意进行仪式,接着才开始认真讨论该如何攻下牛族──

    ☆、(36鲜币)第八章 名为「战帖」的伤痕

    第八章 名为「战帖」的伤痕

    莫妲儿的意识深处中,布满了破碎的古怪符文,以及满地的鲜血与残缺的肢体。

    那一幕幕赤红的画面,让想逃避的莫妲儿立刻闭上双眼。

    ──只可惜,仍旧阻挡不了那一声声令人心寒又恐惧的悲鸣。

    哭闹的女童以及成年女子痛苦的尖叫,伴随着男人的猥亵与怒骂,那是人最黑暗的悲剧……

    当她睁开双眼,那一幕幕赤红的画面再度映入眼帘,心情瞬间就陷入了混乱之中。

    眼前的景象随心变化,随即变换成她与夏德拉在祭祀室的一切经过。在看见全身赤裸的夏德拉将她压至身下的刹那,悲伤痛苦的情绪瞬间涌出心头。

    为什麽……她还得看到这种画面?

    此时,那些布满莫妲儿意识深处的、破碎的古怪符文在发出闪耀的银色光芒之後消失不见,那些锁在她记忆底层的记忆碎片随即浮出台面、拼凑完成,占据整个脑海。

    她终於想起来了,为什麽自己会那麽害怕看见血腥画面,那是发生在年幼时,曾遭受到坏人绑架的一场恶梦。

    小小的房间,关满了同样被绑架的幼童及少数几位大人,而她被主导一切的男人关在铁笼里,被迫看着他们的杀人游戏,不管是凌迟或是奸杀,几乎可以想像出来的残忍手段,都一一呈现在她眼前,就算闭上了双眼,也抵挡不住那令人闻之胆寒的惨叫声。

    当她明白那些人的死,全是要引发出她身上的未知力量时,理智线瞬间断裂──她记得自己当时失去了意识,隐约之中,她似乎在进行一件无法控制的事情,直到意识恢复,自己已经站在血泊之中,地上满布着难以辨识的块,以及,整个房间绘满了由鲜血所绘下的古怪符文。

    ──与自己在祭祀室所见到的符文一模一样。

    这让莫妲儿又陷入了混乱,为何当时那些坏人会变成块?就连夏德拉……也死了,而她再次见到那些古怪的符文後,居然产生了分外亲切的心情,难道她真的不是普通人?

    不……其实她早就怀疑过了,不是吗?

    在还没被绑架以前,她早已察觉到体内藏有难以解释的力量,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她知道,那股力量并不会危害到任何人。

    那是能让任何冲突消失的力量,无论是吵架或是暴力冲突,但也只有瞬间有效罢了,并不能说每一次都能成功,没想到会有人看上那种力量,甚至强迫她运用在不好的地方……结果,她失控了。

    就算她没有那时候的记忆,她也明白那些人的死跟自己脱离不了关系,那麽她跟那些任意杀人的刽子手又有什麽两样?早知道,她就不该有反抗的念头,夏德拉……也不会被她害死了。

    顺从的念头一闪而过,莫妲儿的意识开始溃散,周围的声音与影像也开始模糊不清,隐藏在黑暗中的黑线缠住她的身体,渐渐的她已经被包覆成茧,往黑暗深处沉沦。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身充满灰黑的人影出现在她的意识深处,「他」低头望了一眼脚底下的黑暗,便朝意识的上方离去。

    此时,陷入意识之中始终无法清醒的莫妲儿的房门外,正传来伊奈堤与巫医的交谈──

    「族长,那位……巫女的身体状况并不太乐观。」

    「怎麽说?」

    「她先前的病还没完全康复,而现在又被迫承受过多的力量,恐怕『容器』会有崩毁的迹象。」

    「这怎麽行!她可是月神亲自交代要使用的『容器』,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医好她!」

    「这……族长,这已经超出在下的能力范围了。」

    「不管!否则下一个死的人是你。」

    「族长,您逼在下也没用啊,以她现在的状况,能够医好她的只剩蝎族了,所以……」

    巫医没再说下去,两人陷入了沉默,伊奈堤脸色极为难看,他无法相信莫妲儿的身体状况居然严重到需要靠蝎族才能复原。

    「那异族长呢?」

    「异族长虽身受重伤,但是她似乎有刻意避开他的要害,只要好好休养几个月就能复原。」

    「几个月吗……」

    突然间,房内传来了一声巨响,伊奈堤冲进去一看,正好看见莫妲儿飘浮在半空中,身下的床已经被毁,她正眼神空洞地望着某个方向,手里则拿着不应该存在在这个房间的──太阳项链。

    她垂眸注视手中的太阳项链,隐约可见它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这时她注意到伊奈堤的存在,身体很自动地飘到他面前,轻喃的说:「……我听见呼唤声了。」

    「呼唤声?」伊奈堤困惑的说。

    莫妲儿脸色一变,整个人摔落在地上,像是剧烈头痛般用力抱着头,情绪激动得不停大喊:「够了!够了!不要再叫了,住口!快住口!」

    见状,伊奈堤朝发愣的巫医使了个眼色,巫医立即从怀中掏出小瓶子让莫妲儿闻,没会儿,她终於冷静下来,微微吐出了一声叹息,之後巫医整个人便被震飞到一旁的柜子前。

    「……连你也想控制我。」

    莫妲儿起身俯视着巫医,想伸手做出「掐」的动作时,伊奈堤赶紧出面阻止。

    「巫女大人,请您息怒!」

    莫妲儿轻笑一声,对他所说的「息怒」很不以为然。

    「有空阻止我,倒不如赶快召集人马来对付熊族吧!他们都已经来到这里了。」

    伊奈堤倒抽口气,正要招人来确认情况时,一名牛族探子匆忙赶来,神情慌张的禀报。

    「族长,熊族与鹰、狼二族已经聚集在边界地带,正准备向我们展开攻击。」

    「你确定?」伊奈堤问道。

    「是的,领导者是前任熊族长──克洛鲁.亚维伊斯库。」

    闻言,伊奈堤皱眉的说:「大神血脉及鹰、狼族长呢?」

    「属下已派人确认过了,他们并没有出现在行列当中。」

    「没有?」

    伊奈堤望向莫妲儿,只见她扶着额头露出厌烦的表情,忽然散发出浓厚的邪气,眼中更是亮起了淡紫色光芒,一股无形力量从其中散开,让在场的人背脊发凉,看着她像任的小孩般用力跺脚。

    「吼,烦死了!这麽喜欢在我耳边说悄悄话……很好,要我过去就要有心理准备!」

    说完,她朝某个方向一挥,一道光芒一闪而过,彷佛想隔绝一切干扰,接着,她无视众人的疑惑,很自然地踏出房外,开始朝某个方向前进。

    见状,伊奈堤连忙道:「巫女大人,您要上哪去?」

    莫妲儿瞥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找人算帐。」

    「找人……您要找的人是?」

    莫妲儿拿出太阳项链的说:「这条项链的主人。」

    闻言,伊奈堤马上以眼神暗示站在一旁的牛族人,等对方会意快速离去後,他才微笑道:「既然巫女大人要找他算帐,那麽也让在下陪您一起教训教训对方,如何?」

    莫妲儿似乎没什麽意见,头也不回地朝向目的地前进。

    时间回到莫妲儿苏醒前──

    熊族与牛族南方边境的交会地,矗立着一座临时搭建的祭祀台。祭祀台上绘有巨大的太阳图腾,阿迪南与其他三人,像是要举行神圣仪式般站在图腾中央,脸色凝重地互相对望。

    没会儿,阿迪南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道:「莫拉克,你确定这不是在开玩笑?」

    「老兄,你可以质疑我没关系,但是这方法是费尔熊神提供的,我不可能会故意开这种玩笑。」莫拉克一脸无辜的说。

    阿迪南有些别扭地别过脸:「就是这种方法才让我觉得你在开玩笑……」

    「王,不如这个仪式就由我来进行好了。」马萨库体贴的说。

    「交给你,跟交给我进行有什麽两样?」米佧谛白了马萨库一眼。

    阿迪南瞪了米佧谛一眼,叹了口气道:「好了,你们都退开吧。」

    等到所有人离开太阳图腾的范围,阿迪南运起力量让脚底下的太阳图腾发出金色光芒,深吸一口气,明显露出豁出去的表情,踏跳着连他自己都觉得丢脸又奇怪的扭腰舞。

    每跳完一小阶段扭腰舞,阿迪南便会双手拍打两下再向上举高大喊「嘿啦嘿厚」,大约跳了十几分钟,又在太阳图腾上方旋转三圈之後,开始高唱暂时会令他想死的「召唤咒语」──

    「亲爱的莫妲儿~~噢噢我最最可爱的莫妲儿,请仔细聆听我的呼唤,仔细感受我的舞蹈,快快接受我的呼唤降临於此吧!喔啦啦啦~~」

    就在阿迪南努力进行「召唤仪式」时,一旁无所事事的三人开始低声讨论。

    「莫拉克,你确定你真的不是在整他吗?」米佧谛见阿迪南越跳脸色越黑,心里难免同情。

    「我倒是很想说……这种召唤仪式……真的有效吗?」马萨库疑惑的说。

    才刚说完,马萨库马上感受到阿迪南的杀人目光,他身子微缩,小心翼翼地望向莫拉克。

    「我说过了,这是费尔熊神教我的,我怎麽敢整老兄啊!」莫拉克赶紧澄清。

    「那你最好快点祈祷这方法有效,否则这场仪式结束,他绝对会来杀你。」米佧谛道。

    「不会的,我相信费尔熊神的话,小姐一定能听到老兄的呼唤!」

    此时,阿迪南忽然停止舞蹈,双眼紧闭,手朝天空勾绘出简易太阳图腾,对着图腾喃喃自语:「对,是我在呼唤你……快来我这。」

    见状,莫拉克高兴的说:「看吧!就说……」

    话还没说完,就见阿迪南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勾绘出来的太阳图腾也变得模糊不清,彷佛彼此的联系出现了阻碍,在场的其他人开始紧张起来。

    「莫拉克,费尔熊神有说仪式只能一个人进行吗?」米佧谛问道。

    莫拉克摇头道:「没有,只有说仪式由大神血脉进行会比较好……等等,你该不会是想……」

    米佧谛给莫拉克一个「你明白就好」的眼神,可惜他并不赞同,态度也变得严肃起来,叹了口气,米佧谛解释道:「你不是说只有在莫妲儿身上刻下印记的人才能进行仪式?」

    「我是有说过,但是你现在干扰老兄正在进行的仪式,不怕伤害到他吗?」

    「伤害?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如果不趁现在帮他,要是联系断了,他刚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马萨库也赞同的说:「对啊,与其让王一人努力,还不如结集力量一起呼唤巫女大人!」

    闻言,莫拉克沉默了会儿,仔细观察阿迪南的状态後,妥协地摊手。

    「我只能建议你们别做得太过火,否则苦的人不只老兄,连你们也会一起受苦。」

    米佧谛点点头,便和马萨库一起踏进太阳图腾的范围内,同时绘出鹰、狼图腾,与阿迪南的太阳图腾连结,刹那间,他们都感受到了莫妲儿的存在,但是他们的内心却是充满疑惑。

    怪了,虽然确定联系到莫妲儿本人,可是她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不像是她……这是怎麽回事?

    疑惑归疑惑,他们还是很卖力地呼唤莫妲儿,希望能如费尔熊神所言,让她顺从圣物手链及太阳项链的力量,降临於此。

    忽然一股令人厌恶的力量自阿迪南身上扩散,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声怒斥传来,三人所释放的召唤力量因此被破解,临时搭建的祭祀台也跟着被毁掉,承受最大力道的阿迪南还因此内伤吐血,莫拉克赶紧上前扶住他检查伤势,所幸没有大碍。

    「老兄,还撑得住吧?」

    阿迪南点点头,勉强站起身,米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