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偷听的下场
第六章 偷听的下场
前往不知在哪的路途中，一直保持沉默的阿迪南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凝视着莫妲儿。
被瞧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莫妲儿，困惑地问：「怎、怎麽了？用那种眼神看我……」
阿迪南轻抚莫妲儿的脸颊，淡淡地说：「有件事我得先提醒你。待会儿见到神殿使者的时候，我希望你保持沉默。」
他是怕我会突然爆出什麽惊人的话吗？
「要是我回应会怎麽样？」
「别回应就是了。」
阿迪南从怀中取出一条编织巧细腻的项链，项链上有着与圣物一样的迷你太阳图腾。他细心地为莫妲儿戴上且低吟某种旋律之後，将项链隐藏在她的衣服内。
「这是？」
莫妲儿想将项链拉出来看个仔细，却被阿迪南制止了。
「以防万一。记住，你被神殿使者接回神殿之後，不管使者或是娜雅问你有关我是否知道你拥有圣物的事，你一律回答不知道，懂吗？」
莫妲儿虽然不明白阿迪南的用意，但是从他特别交代的情况来看，她还是乖乖听话比较保险。
「记住，你一定要回答不知道，不然的话，发生什麽意外，这条项链不保证一定可以救你。」
「……知道了。」
莫妲儿虽然这麽回答，却困惑地觉得奇怪，阿迪南怎麽会怕神殿的人知道她拥有圣物的事？
是她的错觉吗？怎麽越来越觉得他和神殿之间有种不可告人的对立感，而她正是夹在中间的牺牲品。
得到了保证，阿迪南放下心中的石头继续前进，没一会儿，他们到了。
走进里面一看，便能见到库立正在和一名男子交谈，阿迪南一出现，两人马上停止恭敬地向他行礼。
莫妲儿打量着男子，发现自己没见过他，不过她不觉得奇怪，因为她待在神殿的时间才短短两天，要马上知道谁是谁，实在太不可能。
「想不到会由苏拉神官亲自担任使者，娜雅会不会太超过了一点？」
阿迪南慵懒的语气暗藏指责，苏拉露出苦笑。
「王，您要是没将神殿的侍女带走，巫女大人也不会派我来。」
阿迪南轻哼一声，让站在身後的莫妲儿向前一步：「你们要的人在这儿，我现在就归还，以後别再打扰我的睡眠，就算是娜雅派来的使者，我也一律不见。」
「是，感谢王的谅解。」苏拉再一次恭敬行礼，「那麽，请容我们先行告退。」
苏拉来到莫妲儿面前道：「我们回去吧。」
莫妲儿望向阿迪南，他点了点头，她才学其他人向他行礼之後跟着苏拉离开。
目送两人离去，阿迪南眼中闪过光，在他身後的库立注意到他的异样，开口问：「大人，那名女孩就是咱们的希望吗？」
阿迪南缓缓回头，轻笑道：「没错，她就是可以将目前的现况打破的人，是我，也是所有大神子民的希望。」
「既然如此，大人为何让她回去神殿？」
阿迪南垂下眼帘，淡淡的说：「这是为了保护她才这麽决定的……」望向天空，「我不会让她一直处在这种状况下，我会让她找到机会离开神殿。」
听到阿迪南的决心，库立露出高兴的笑容：「大人，您终於要认真了。」
「嗯，全靠她的话点醒了我。」阿迪南扬起一丝笑容，随即消失，「午後，我要私下去见娜雅，记得通报她一声。」
「是。」
＊＊＊
乘坐着马车，莫妲儿一直乖乖地保持沉默不语，就怕眼前的陌生人突然心血来潮来场审问大会，她可就不敢保证自己能成功说谎啊。
想起方才阿迪南的态度，这名叫苏拉的神官似乎是不简单的人物，因此被派来当接她的跑腿对熟悉他的人来说，不但小题大作，就他的身份地位而言也很不适当。
仔细想想，娜雅会这麽做，恐怕是担心她拥有圣物的事被阿迪南发现吧！
身份是大神巫女，巫女证明却在他人身上，换作是她，肯定比娜雅还要紧张和激动。
不过，阿迪南既然要求她不要说出来，那麽她就不会违背娜雅「不可持有圣物自称大神巫女」的条件了。
一旁静静观察莫妲儿的苏拉，看完了她千变万化的表情之後，开口道：「你跟我想像的不一样。」
「呃？」
「起初我以为你与王相遇，会持有圣物向王自称是大神巫女……不过看样子，王不晓得你拥有圣物的事，对吧？」
「……对。」
「那很好，代表你是个遵守誓言的好女孩。」苏拉非常满意莫妲儿遵守诺言。
「……谢谢夸奖。」
原来自己不用想理由，别人就帮她想好理由了啊！
「别客气。」
苏拉想起了另一件事，道：「巫女大人所推荐的书籍已经放在你的房间了。虽然她允许你看完所有的书再做侍女的工作，但是我希望你能在这几天看完，并熟记书中的知识好减轻巫女大人的负担，知道吗？」
「是，我会努力在这几天看完。」
没多久，马车停止了前进，车夫为两人打开车门，优先下车的苏拉忽然转头道：「或许我这麽说是多馀的，但是我得提醒你，巫女大人才是真正的大神巫女，你千万不要因为见过王而产生多馀的邪念，那只会替你引来杀身之祸。」
「请放心，我绝对不会对王有非分之想！」
莫妲儿赶紧澄清，她最怕遇到这种误会了。
苏拉注视了她一会儿，淡淡的说：「能这样是最好的。」
回到神殿，莫妲儿第一件事就是先奔回房间，她要确认一下自己的东西是否还在。
当踏入房门的刹那，她被桌上和地上的一大堆书籍吓傻眼。
这、这堆快把她房间塞满的书，就是她得在这几天内看完且记熟的书？
天啊──这比她在学校上课的书还要多上好几十倍耶！份量未免太可怕了吧！难道说，每个在神殿工作的人都是读书高手？
随便拿起一本试阅了一下，意外发现书上所写的内容其实跟原来的世界的认知很相似，她才稍微松了口气，同时感谢喜好这方面知识的朋友。
幸好以前常常被朋友灌输这方面的常识，有时还会一起讨论。因此，她对这方面并不感到陌生。
随意拿起几本书之後，莫妲儿坐在桌前决定开始狂读书！
时间的流逝总是特别的快，不知不觉到了下午，莫妲儿放下刚读完的书，堆叠在一旁已看完的书上，疲倦地揉揉眼睛。
这时，肚子发出极大的咕噜噜叫声，她才想起自己从睡醒开始都还没吃到东西。
望向窗外地上影子的长度，似乎已经过了午餐的时间，不晓得餐馆还有没有剩下的食物呢……算了！先去餐馆一趟，如果真没食物，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走出房门往餐馆的方向前进，莫妲儿着可怜的肚子觅食去。
就在她经过一处无人的庭院时，传来娜雅难过的声音，隐约她正和另一个人在争执什麽，不知不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喔？娜雅在跟谁吵架啊？」莫妲儿喃喃自语道。
秉持着好奇和八卦的心态，她悄悄地来到庭院隐密的角落，躲在一旁偷听。
「阿迪南大人，您来这儿的目的就是要告诉我这种消息？」
娜雅实在无法接受刚听到的事。
阿迪南把玩着叶片，慵懒的说：「你早就该知道会有这一天，不是吗？」
「您怎麽可以这样！我是大神巫女，是您的未婚妻啊！您怎麽可以说不要我了，您不怕里迦瓦大神降罪吗？」
「降罪？这句话亏你还说得出口啊，不知道是谁夥同长老院要求我选择你呢。」阿迪南似笑非笑地道。
闻言，娜雅脸色苍白地看着他，喃喃道：「可是，您已经同意选择我……我就是您的大神巫女了啊！」
「一个没有取得认证的巫女，不算是真正的大神巫女。」阿迪南冷淡的说，「况且，我还没见到你戴着圣物呢。」
原本想反驳的话语，全被阿迪南那句「没见到你戴着圣物」给堵住，娜雅惨白着脸，眼中的泪水直接溃堤，但身为巫女的自尊使她忍住了难过，她抹去脸上的泪水，深深吸了一口气，缓和自己的情绪。
「吾王，您别忘了，当初认同我身份的人可是您，现在您想反悔已经不可能了。这件事要是让长老院的大老们知道，您不怕会危及您的地位吗？」
阿迪南嘲笑道：「用不着你尊称我为王，你们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不是吗？」
「阿迪南大人，您怎麽会有这种想法？」娜雅惶恐地惊呼，「您是拥有里迦瓦大神珍贵血统的王啊！我们怎麽敢有这种念头。」
阿迪南冷笑道：「拥有大神血统的人可不止我一人。」
娜雅怔了下，抿着嘴缓缓垂下头，她知道阿迪南所说的人是谁，但是她可不愿承认那种人，自己也说不过他，她……她实在不知道该怎麽说服他啊！
「大人……娜雅恳求您别不要我。」娜雅几乎哀求的说。
闻言，阿迪南眼中闪过一丝狡猾，道：「好吧，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娜雅愣了下，随即露出开心的表情，但是阿迪南却泼她冷水的说：「别高兴得太早，我有条件。」
娜雅收起开心的表情，恢复平常的模样：「请说。」
「我要你解决四大贵族想反叛的念头，还有，你得通过圣物认证，这样我才会真正承认你的身份。再说，这些工作『本来』就是大神巫女该做的事。这两项条件我要求的不过份吧？」
娜雅略思索片刻，道：「娜雅愿意接受您的条件，请您耐心等待娜雅的好消息。」
「还有一点，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长老院知道。」
娜雅向太阳高举右手道：「娜雅向里迦瓦大神发誓，绝对不会让长老院知道。」
见目的已经达成，阿迪南慵懒地说：「很好，你可以去忙你的事了。」
「那麽，娜雅先行告退。」
娜雅朝阿迪南恭敬地行礼，转身离去。
躲在角落的莫妲儿见两人话题结束，下意识地朝隐避处缩了缩。虽然对两人的谈话感到困惑，但是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了！再不走，她就会被抓包自己在偷听了。
正转身准备离开，一片叶子犹如暗器般，竟然在她脚前，吓得她惊呼一声，随即捂住嘴悄悄地转头。
阿迪南竟然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睨视着她，不带任何情绪道：「你实在不该偷听的。」
「……对不起。」莫妲儿维持跟刚刚相同的姿势道歉。
阿迪南注意到她的异样，歪着头问：「你怎麽不起来？」
莫妲儿垮下脸，可怜兮兮道：「我、我软脚了啦！」
「软脚？这样就软脚了？」
莫妲儿哀怨瞪着他，生闷气的想，任谁被那可怕的叶子吓到都会软脚！
「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会软脚是正常的嘛。」
阿迪南嘴角微扬：「那我就好心拉你一把吧！」
她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拥入阿迪南怀中，并且他还暧昧地轻抚她的脸颊。
像是在抚最心爱的宠物似的，不知不觉，两人之间慢慢散发出暧昧情愫，让她不禁脸红害羞。
我得提醒你，巫女大人才是真正的大神巫女，你千万不要因为见过王，而产生多馀的邪念，那只会替你引来杀身之祸。
苏拉的警告在莫妲儿脑中响起，她才猛然惊觉到两人竟做出如此亲密的行为，吓得她赶紧推开。
「请你别这样，这会让娜雅小姐误会的。」
阿迪南挑了下眉：「她又没在这里，何来的误会？」
莫妲儿白了眼，无奈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应该这样对我，我可不想被误会成别人口中的第三者。」
「喔……很不幸，你偷听了我们的对话，知道我们的秘密，那你应该了解我本不喜欢娜雅。」
莫妲儿皱了皱眉头。
她确实是偷听到阿迪南不接受娜雅这件事，但人家早已是众人所知的大神巫女，他想换掉未婚妻已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他的祖先里迦瓦大神规定他得娶巫女当妻子，不娶娜雅，他是打算让他後代子孙受害啊？
这可不行，子孙是无辜的，可不能承受前人的罪啊！
「既然如此，当初你怎麽会选择娜雅当大神巫女？现在说不喜欢未免太不负责了。」
「这件事由不得你来批评。」
阿迪南不悦地瞪着她，接着像想到了什麽，扬起诡异的笑容道：「话说回来，你偷听我们的秘密……你觉得我该怎麽惩罚你才好？」
惩罚！
莫妲儿脑海自动闪过阿迪南惩罚人的可怕事迹，急忙摇摇头道：「不不不用了，我是很会守密的人，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请你别惩罚我……？」
唔，他怎麽那麽喜欢对她露出这种眼神？
莫妲儿被阿迪南那双会电人的眼睛凝视得浑身不自在，同时产生不妙的感觉。
现在是该闪避的时候吧？
尴尬地退後几步，她乾笑的说：「那个……没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拜拜！」
不等阿迪南做出反应，莫妲儿很快转身离开，就怕太慢了，会遇到像夏德拉那种情况，想跑都跑不了。
看着莫妲儿离去的身影，阿迪南嘴角微微扬起。
看样子，她替他制造了一个好机会。
＊＊＊
接下来的日子，莫妲儿除了吃饭洗澡需要离开，大部份的时间就是在房里度过。
为了读完所有书籍，熟记书上的知识，她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就怕漏记其中一项内容。
爆肝程度，可比她在学校读书还来得拼。有时她会想，如果她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她一定会好好享受现代人的美好。
尤其是熬夜读书时，她绝对会开日光灯来看书，而不是像在这里，只有烛火或油灯可以使用……有时还得依靠自然的月光来读书，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近视！
想到这儿，她不禁忆起前几天的事。
真是搞不懂，为什麽阿迪南会不想要娜雅当他的未婚妻，而且还出那种应该非常困难的条件来考验她。
他明明知道圣物在她身上，还故意要求娜雅必须戴有圣物以及取得四大贵族的认证。
光认证这一点就令她非常讶异，娜雅竟然还没取得认证。这下可好了，现在无法将圣物归还给娜雅，叫娜雅该如何取得认证？这要求实在太过份了。
阿迪南，你这个人心眼好坏啊！
另外，四大贵族想反叛这件事她虽然不了解真正内幕，不过，这就跟阿迪南想违反里迦瓦大神拒绝迎娶娜雅的想法是一样的。
是怎麽样？大神血脉不想遵守规定，该侍奉王的部族却想叛变，这一代的继承人怎麽都是这副德呢？
还有更糟糕的是，那天她不该偷听的……
打从那天起，阿迪南每天一定会来神殿报到，而且频率高得吓人，这让熟悉他的人都很好奇，平常不怎麽爱来神殿的他，怎麽现在变得那麽爱来？
娜雅还因为这样，整个人变得很郁闷。
因为阿迪南最爱拿秘密任务的进度到哪了的理由将娜雅打发走，然後开始找寻自己的下落，搞得现在她得躲在他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房间里，出去吃饭和洗澡都要小心翼翼别被他发现，免得自己被抓去体验阿迪南式的变态惩罚……
唉，好悲哀啊！
莫妲儿整个人趴在桌上想，说起来，两兄弟虐人的行为似乎有些相近，真是让她实际感受到双胞胎的绝佳默契。
仔细想想，两个拥有大神血脉的人，然後圣物出现在一个不是大神巫女的人身上，还有自己偶发遇到的怪事，加上打算反叛的四大贵族──感觉这样的巧合像在考验这个异世界似的，把所有老旧的规定一一打破……这不会有问题吗？
无奈叹了口气，替他们烦恼又有什麽用？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算出手帮忙，也很有可能是帮倒忙，加速这个世界走向崩坏的道路。
何况，她只是普通人，光是能在这种随时会饿死、草菅人命的封闭社会中有吃有住又有得工作，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所以呢，她还是乖乖地当个侍女，尽好她该做的本份，努力闪避像阿迪南这种阶级的人，然後找回自己的世界的方法，这样就很完美啦！
望向窗外的点点星空边际开始出现淡淡的亮光，她再一次叹气。
今天又熬夜到天亮了，看着剩下不到二十本的书，原本赶着看完所有书的紧张感开始慢慢地放松，她用力伸了个懒腰，决定现在就回床上补充睡眠。
反正剩这点数量，明天或後天就可以看完了，不用再担心看不完啦～～
＊＊＊
三天後，莫妲儿总算将所有书看完，她开心地欢呼後，决定找娜雅来考验一下自己。
才刚走到娜雅可能出没地之一的庭院前，马上听到她和阿华田的对话。
「巫女大人，人已经来到神殿前，正通往大厅。」
「是吗？我知道了。麻烦替我转达，请他稍等一下。」
「是。」
接收到命令，阿华田马上转身离开。
这时，莫妲儿来到娜雅身旁打声招呼：「娜雅小姐。」
娜雅一见到莫妲儿，微笑道：「书看得如何？」
「都已经看完了，正打算让你测验一下我到底有没有记熟。不过……你好像有事要忙，我看我还是下次再来好了。」
娜雅摇摇头，轻笑道：「没关系，就先让我测试一下吧。」
娜雅询问莫妲儿对於神殿的相关知识後，发现她回答的非常清楚，而且还把书上一些小错误和疑点全部提了出来，令她讶异不已，似乎莫妲儿比神官还要更了解神殿的知识。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短短几天就可以将这些艰难的知识吸收得那麽好，就算是神官也不见得像你这麽聪明喔。」
「嘿嘿……这没什麽啦！刚好以前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才能这麽快理解。」莫妲儿害羞的说。
「喔？看来你天生就适合在神殿工作，那很好啊！」娜雅微微一笑。
「真的吗？我还很怕会扯娜雅小姐的後腿。」莫妲儿高兴的说。
「不会不会，你能记住这麽多知识，还能抓出其中的小错误和疑点，这可不是一般神官做得到的喔！对自己有信心些，知道吗？」
莫妲儿微笑的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娜雅的赞美。
「那麽……」
娜雅看了看地上的影子长度，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连忙抱歉的说：「时候不早了，我得赶快去接见一位很重要的人，剩下的时间你就自由使用吧。」
「好的……啊，对了！那些书该怎麽处理？」莫妲儿想到房间依然塞满那一大堆书，要继续放着也不是办法。
「那些书就送到藏书室就行了。」
娜雅朝莫妲儿轻轻点了下头，「那麽，我先走了。」
回到房间，莫妲儿开始努力叠起一本又一本的书，辛苦地走到藏书室准备归还。
走到一半，远方有个极为眼熟的身影伫立在藏书室门口，她还在想对方是谁时，他已经笑咪咪地出现在她面前。
莫妲儿被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大跳，差点将怀中的书直接砸向对方的脸，只是当她定睛看仔细时，想砸人的欲望瞬间消失，只剩下「她完蛋了」的念头。
她惊魂未定地想，人可以从那麽远距离的地方快速跑来这儿吗？好恐怖的移动速度啊！
「终於找到你了啊。」
莫妲儿勉强扯了下嘴角，装傻地乾笑：「哈哈哈……你好。」
啧，躲了那麽多天，还是破功了！
阿迪南微扬着嘴角，慵懒的说：「你说看看，我找了你那麽多天，这累积起来的惩罚，该怎麽算呢？」
「呃……请你饶了我吧，我实在承受不起你的惩罚，再说，我并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的对话，就行行好吧？」莫妲儿无奈的说。
「这可不行，你可是知道我们的秘密，就这样放过你……不安全。」阿迪南故意板起脸道。
看来真的躲不了了。
莫妲儿重重叹了口气：「好吧，那你想要怎麽惩罚我？要杀我之前，记得让我写封遗书，如果是找人侵犯我，好心一点，请先让我喝下安眠药昏了再执行吧！」
闻言，阿迪南愣了下，一脸讶异的说：「你怎麽会想到这种惩罚啊？」
喂喂，先有这种惩罚的人是你耶！怎麽说得她很邪恶似的，太过份了吧！
在内心发完飙，莫妲儿眯起眼，平淡道：「……这是你的人民说的，还记得吗？我第一次跟你见面的时候，外面的人述说你的恐怖事迹。例如有女的不小心挡住你的路，被你惩罚赏给所有侍卫……另一个是去叫你，却被你挖眼……」
阿迪南这才恍然大悟，轻笑的说：「那是他们误会我了。」
「啊？」
误会？
有什麽样的误会可以误得那麽离谱吗？
「第一个，那女人是为了攀上我，故意挡住我的去路，希望我临幸她。我呢，最讨厌这种女人，所以我成全她的愿望，赏给所有侍卫，剩下的部份我就不管了。另一个是刺客，他趁我在睡觉时跑来刺杀，我更讨厌别人打扰我的睡眠，至少我有留条命给他已经算不错了。」
「……」
莫妲儿已经无言到了极点，想不到真相会是这样，但是，他的惩罚还是一样很恐怖啊！
这时，阿迪南注意到她怀中抱了不少书。
他随便抽出一本大约翻了下，发现内容是身为神官与大神巫女必备的知识，好奇的问：「这些书是谁拿给你看的？」
「是娜雅小姐。」
听到是娜雅给的，阿迪南翻页的手稍顿了下，狐疑地望着她，「你说，这些书都是她拿给你看的？」
「是啊。」
莫妲儿不解的想，他有需要这麽疑惑吗？
阿迪南深思地看着莫妲儿身上抱的书，道：「说起来，我还没问你当神殿侍女的工作内容，能告诉我吗？」
「内容啊？就是帮忙分担娜雅小姐的工作。」
「……」
「有问题吗？」莫妲儿越来越觉得阿迪南的反应很奇怪，难道大神巫女的工作是不能分担吗？
「没事。」阿迪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