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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从没这种感受,烫人的器就抵在自己从未想过会被进入的地方,一寸寸把狭小的壁撑开,那种闭不上的感觉实在说不上好,涩胀感全都涌到了那处,彷佛无止尽的挺入让休颤著身体,克制住满脑想逃走的冲动。

    深深吸了口气,感觉後被慢条斯里地开拓,刚才累积的快感早就消失无踪,只剩古怪的酸麻,忽地耳边传来一声满足的低哼,休心中一颤,阖了阖眼,拧紧眉头,尝试放松身体,以便器更好进入。

    拜郁此次绝对要把人吃乾抹净,自然不允许有任何变故,所以他动作虽是极尽温存,更多是不容拒绝的强硬,下体一点一点挺进,貌似温柔,实际却不留片刻让身下人适应的空閒,执意将器全部埋进对方紧热的体内,让男人完全属於自己。

    於是察觉壁的阻挠稍减,拜郁便趁机挺进剩下的半截的器,喉间一声闷哼,彷佛被到身体最深处的错觉,休无力的低喘著。

    「休……全都进去了。」双手抚上男人萎靡的器,灵巧的挑逗著,没多久手中小东西又重新挺立,包裹住自己灼热的小也开始生涩的蠕动。

    不只是耳垂,连脖颈都一片潮红,等不适一过,被异物充满的感觉也跟著明显到无法忽视,休将脸埋进兽皮,腰被一双细滑的手抓住,那里也开始抽,灼热进出间,一股麻痒渐渐从被摩擦的体内冒了上来,休瞬间失神,喘息声一声比一声低沉急促。

    男人柔韧的腰不由自主地颤动,拜郁知道对方有了感觉,於是动作也不再缓慢,一下一下挺入都是下足了力道,直把身下人逼出细微呻吟,才又改为慢悠悠的厮磨,俯下身,索到他结实的肌上,指尖轻揉已经硬得敏感的头,停下腰间摆动,拜郁吻上眼前诱人的後颈,唇齿并用地吮出了浅浅红痕。

    才有了些许快感,身体已经迫不急待想要再嚐,可惜後内的热就是不见动作,微微动了动腰,休不自觉的收缩,就听一声爽快的哼声在耳边响起,还未感受到窘迫,强劲到让体内磨得生疼的冲刺便铺天盖地的袭来。

    太过强烈的快感让脑袋完全无法思考,浑身有如被舔舐般舒服到了极点,全身彷佛都成了敏感处,无论是背脊、头还是腿侧,只要稍稍触碰都能引起喉间锁不住的低吟,尤其内涌上的酥麻热胀,更是让休失神地喘叫,手里拽了满是兽毛。

    见身下健硕无比的男体竟抬起臀迎合自己的入,不管小是不是被自己得通红,拜郁红了眼角,蓦地抽出快胀到爆炸的器,把男人翻了个身,抬起他修长的双腿又迅速冲了进去。

    摆晃间,休体内的快感已经累积到顶点,後随著抽越来越紧,身前的器也流满了汁,他揽住拜郁的脖颈,扬起头,大张著腿,无力承欢著,终於热狠狠几下刺入,脚趾止不住绷紧,麦色的臀肌也绷出感的弧度,蓦地体内一道热流冲入,烫得敏感的壁一阵收缩,休银眸泛泪,再也承受不了,喉头一阵耸动後,瞬间攀上了高潮。

    过了会儿,两人从热潮中回过神,休张了张嘴,已经无力说话,拜郁啃上他的下颚,手轻抚著他的腰侧,缠绵地温存著,终於疲惫得撑不了,休的眼颤了颤,缓缓阖上。

    微微勾起嘴角,在已然熟睡的男人唇上轻吻了口,起身帮他盖上兽皮,拜郁套好长裤,接著到後院烧热水准备帮休擦澡。

    水很快就烧开,隔著兽皮拿起陶锅走到屋内倒入装水的木桶里,伸手探探,水温大概比体温高了些,於是把兽皮沾湿後拧乾,拜郁便仔细地清理休全身肌肤,连自己灌进男人体内的东西也被掏得乾净。

    擦好後,把沾满热的兽皮给搓洗乾净,躺回男人身侧,温柔地将人搂进怀里,拜郁心满意足的抚著怀中人光裸的背脊,在他额顶烙下一吻,听著绵缓的呼吸也跟著睡去。

    天边渐渐露出曙光,不大的屋内两人还在沉沉熟睡,此时,外头突然响起敲门声,休一下就被惊醒,正要起身,身旁的拜郁蓦地收紧手臂。

    「我去,别动。」吻了下他的唇,拜郁柔声说著,用兽皮将男人盖好,便走到门前开门。

    打开门,就见个不认识的雄急急忙忙说著某家的雄睡著就死去了,後来是怎样猛地关上门,只能眼睁睁看著休疼痛的场景拜郁确定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

    见男人眼里有丝疼痛的起身,拜郁简直想甩自己几个巴掌,他怎麽就忘记了部落里还有大事等著休处理,还疼爱了他大半夜,自己本就是禽兽不如!

    休微皱著眉,下体的热痛非常明显,不过一看拜郁的表情似乎比自己还疼,心中顿时一暖,痛感一下便减轻许多,後头那羞耻的地方也就不那麽令人难以忍受。

    「休……让我抱著你到部落好吗?」怕休不答应,拜郁接著急道:「我会在靠近屋子前就把你放下,所以别担心会有人看见!」

    休本想拒绝,但又看不得拜郁紧张担心的模样,於是点了点头,勉强答应。

    拜郁露出苍白的笑容,套上空浮鞋,下刻就将男人打横抱起,然後全速朝部落飞去。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依照约定把人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放下,休落地退後一步瞬间变成兽型,接著载著眉头都打了好几个死结的拜郁往出事的人家前进。

    没多久目的地就到了,此时出事的石屋外头围满了忧心的群众,大家见族长一来便自动让出条路使白狮可以通过。

    到了屋内,拜郁赶紧跃下狮背,休也变回人形,皱著眉上前察看已经毫无气息的雄狮。

    没有外伤,也不像中毒身亡,休不明白是什麽可以让一头强壮的狮子一夜间死去,不过照这样看来传染病情况已经变糟,之前不知道会要命所以他们还能期待患者自愈,现在明白这病会睡到死人,恐怕还没查明原因前整个部落连风吹草动都要警慎戒备,不然已经牺牲了个雄,休不希望见到第二个人没有呼吸心跳的躺在自己面前。

    巫医是头个赶到的人,他在休来之前就已经先看过死去了的雄,所以看休沉重又不解的表情,便开口道:「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不过还是找不出他死亡的原因。」说到这他也露出深深的疑惑,「明明我昨天看的时候他还非常健康,完全没有任何徵兆,我当巫医这麽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病。」

    在现场一片沉默时,强长老和索也跟著来到,听完巫医解释,强长老痛心的看著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抖著声音道:「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我们必须赶紧找出解决的办法,虽然现在还找不到病因,不过再仔细的问过染病的人,一定能理出头绪。」

    除了拜郁外,屋内的人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於是决定後众人便马上著手去做,人一个接一个出了屋外,最後只剩休和拜郁继续待著,休是留下坐镇,而拜郁要做的事却是需要等人都走光之後才能进行。

    休疑惑的看著拜郁从他手上奇怪的指环拿出了个透明圆筒,上头还有一条条黑线,最顶头一细细的刺不仔细瞧还真的发现不了,不明白拜郁是要拿那奇怪的东西做什麽,但下刻休马上就知道了答案,就见拜郁竟然把那刺入死掉的狮子体内,接著透明的圆筒内随即充满了黑血!

    22

    针筒里的血已经发黑黏稠,很可能什麽都验不出来,但无论怎样,拜郁知道也只能勉强一试。

    原始社会和现代没有谁好谁差的问题,但医学落後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既然能用光脑分析血,找出感染源头,即使心中总有种不该打乱这世界发展的不安,但为了休、和这虽然格格不入却无法否认十分纯朴可爱的部落,他明白自己该这麽做。

    从空间戒里把被自己冷落已久的光脑拿出,将血滴到差不多硬币大的光脑主体,就见光脑突然投出立体光幕,数字飞速的在上头跑著,拜郁一看便知是光脑开始分析,剩下就等分析结果出来就行了。

    休知道拜郁身上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会飞的鞋子、发光的手环,还有猜不透怎麽做出的衣服,他从开始的惊愕到後来不管拜郁再拿出什麽也能淡定以对,只是这次对方的举动完全超出了想像!休不明白拜郁做的事,但他相信他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只不过这惊世骇俗的举动还是让他微微皱眉。

    拜郁察觉了男人眼底的困惑,把他按到凳子坐下,垂下眼睫,低声说道:「在我的故乡,很少病不能治愈,只要用我刚才的方法,抽出血,然後滴到这东西上,很快就能知道染病的原因,所以不用担心,没什麽事解决不了,部落里的人都会非常好。」

    休对拜郁的话没有怀疑,无论内容再怎样诡异他都会完全信任,而事情能解决当然再好不过,但他却皱了眉摇头道:「你不开心。」

    没想到竟然被看出自己复杂的情绪,他笑了笑,「当然不开心,部落发生这种大事,而且我也担心你的伤,要是开心得起来那我真的不配当人。」

    休听著眉头还是没松锁,拜郁却对他安抚一笑,此时「叮」的一声响起──血分析结果出来了。

    其实拜郁也不确定光脑派不派得上用场,毕竟是两个迥异的世界,生物演化自然也会朝著不同的方向进行,所以看光脑的分析结果出来,他还是有一定程度的诧异。

    扫过光幕上一行行的文字,他眉头越拧,直到看到文字最後,拜郁眼底已经是深沉一片……没想到竟然会是万罗病毒,在摩贝大陆不算什麽的病,但这边的医学程度本没办法做到抽取分离,怎样制出特效药?

    「郁。」休蓦地低唤,拜郁的神色像是包含许多令人不安的东西,他心中一下涌上不好的预感。

    拜郁不知该用什麽表情回应,脸肌僵硬无比,「已经知道结果,这种病我故乡称做万罗病,是透过啮齿类的生物传染,可能是部落里闯进了灰鼠或是树鼠,然後有人接触到它的排泄物而受到感染,有药可治,所以别太心。」

    休直觉事情绝没拜郁说得那麽简单,但他对这些事全然不懂,自然不会知道到底有多严重,於是想了想当前迫切需要知道的问题,他接著问道:「用什麽药能治?」

    「有一种花可以做成药,就是我昨晚从森林摘回的那种,只要用那花做药,病很快就能痊愈。」拜郁语气自然的说著,却是完全没提到要如何做成药,花要到哪摘,休不知道拜郁心中的弯弯拐拐,便也点头,总算没开始的担忧。

    拜郁望了眼死去的雄狮,再看向思考中的休,轻轻的垂下眼睫。

    雄狮已经死亡有一段时间,很快就会腐烂,再留著也没什麽用处,於是让休继续待著,拜郁独自扛著狮子到春神大树所在处,在附近挖了个大洞把狮子埋入,然後把土掩好後又回到了石屋。

    屋内,一早出去探消息的人已经全都回来,休早在拜郁回来前就说了这种病是拜郁故乡发生过的,所以他能治疗等等。

    於是一见拜郁进屋,强长老就先忍不住著急道:「你知道哪里有那种花对吧?我和索能马上去摘,快告诉我们!」

    拜郁摇了摇头,「我没办法说出正确位置,很久前的记忆了,我能想起的只有些片段。」说著他垂下眼,「至於能找不找得著,我也不敢保证。」

    除了知道实情的休外,其馀人眼中都流过怜悯,早知道他是被休从森林带回部落,却没想到他会没回去自己的部落全是因为忘记回家的路,不过想想也对,像他这麽美丽的雌一定是他原来部落的珍宝,怎麽可能格这麽好,原来就是因为失忆!

    索本来不待见这个情敌,但由於从小被教育的观念使然,听拜郁一说,也不禁觉得不该以情敌的方式对待这可怜的雌,於是他放轻了声音道:「我载著你找比较安全,说不定途中你就会恢复记忆。」

    「我载郁去就好。」休开口道,索看他眼里的坚决,心中一痛,却没出声反对。

    由於已经黄昏,後来从拜郁口中得知目的地是森林,所以两人决定明天一早再出发,於是和巫医交代完该如何防范和处理,拜郁和休便回家养好神,准备应付明日的硬仗(巫医认为)。

    躺在兽皮上,拜郁嘴张了张数度,却是不舍休一天劳累,心中叹息,紧搂著他终究一同睡去。

    隔日,天才刚亮没多久休便迷蒙的眼醒来,手往旁边一探拜郁竟是不在,走到後院,拜郁已经是烤好了正打算拿到屋内。

    两人打了个照面,拜郁显然很高兴,执起休的手亲了口,然後便牵著他一同回到温暖的屋内吃早餐。

    咀嚼了几口咽下,香随即充满了口腔。是一般的,烤得也普通,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调味放错的原因,休总觉得里有些怪味,不过倒不是不能忍受,只能说他舌头太敏锐,一有不对马上就能察觉。

    拜郁吃进了两串便不再吃的看著休,见大半盘已经被休解决,他心脏彷佛被掐紧般,生生疼著。

    全部吃完後将盘子拿到後院刷洗,走到屋内见休手撑著桌想站起身,但他的身体似乎非常沉重,不停地站了又坐、坐了又站都完全不见成功,马上走到男人身後一把搂过他搀到兽皮上,对上莫名惊惶的眼,拜郁抚上他冷峻的脸轻声说著。

    「我不是这世界的人,我想你应该猜到了,在那个世界我是一个国家的王,嗯……国家就是几百个部落合并成一个的称呼,王是共同的族长。我不知道为什麽会到这里,我想了很久,还是没想通。」

    休眼皮越来越沉重,一股睡意忽地涌了上来,就算再怎样傻他也知道是刚才拜郁烤得有问题,何况休还不是真傻,所以更知道拜郁是刻意为之,只是他不明白为什麽对方要做这种事,思考到坏处,他努力望向拜郁,眼中溢满著无措。

    「我现在总算有些明白,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麽。放心,不是坏事,只是我不能让你一起去,你还伤著需要休息,我知道你会想跟,可是我舍不得看你难过最後一定会答应,所以我只好拿些睡草让你乖乖休息。」

    休脑袋已经开始昏沉,能继续听拜郁说话全靠意志力强撑著,他终於明白拜郁是想要独自前去,那地方一定非常危险不然他不会下这种决定,不过想阻止也是心有馀而力不足,怕是下个眨眼他便会直接入睡。

    攒足力气微微移动了手,了上去却只抓到拜郁的小指,不过下刻就被一把反握。

    拜郁苦涩的笑了笑道:「如果我一个月没回来,那就当我死了,要是真的发生这种事我很抱歉我救不了救患病的人,你也不要等我,不值得。」

    休脑中有很多话想说,不过终究敌不过沉重的睡意,紧蹙著眉,缓缓睡去。

    23

    巫医是在拜郁踏出家门没多久後跟著进门的,他本来想让他们备些伤药再出发到森林,结果没想到等他到时屋内似乎已经没人,困恼的背著竹篓站在门前,想想还是走人,不料正要转身离去,就听里头传来一声撞击。

    巫医狐疑地敲了敲门,等了会儿,依然没人应门,彷佛他刚才听到的声响全是错觉,但要离开的话,还是觉得不妥,於是挣扎了下,他决定推门进屋,反正依屋子主人这麽好的个,肯定不会怪罪自己闯空门。

    推门而入,眼一扫,屋内的光线很暗,不过已经足够让他看清全貌,这一看也让巫医瞬间张大了嘴,赶紧跑到沉睡著的男人身旁摇醒他。

    然而不管怎麽大声叫唤还是用力推摇都无法让男人清醒,巫医甚至一度以为他是染病了,不过以长年的经验很快就知道,男人是吃了睡草才会变成这样,皱了皱眉,当机立断的跑回自己家中,然後又以不输雄的速度回到休家,此时他手中已经带著睡草的解药。

    拔开瓶塞将体灌进男人嘴里,巫医在屋内来回踱步,完全冷静不了。

    满心想著这见鬼的雌到底强悍到什麽程度,又担心他独自一人在森林里会不会遇到危险,他简直就要被搞疯了!

    巫医不笨,他随便猜猜就能明白,能让警觉高得吓人的族长中招的,不用说也只有拜郁而已,只是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什麽他要独自前往森林,难道那里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就算有以族长爱他的程度想必也不会在意,为什麽要坚持自己一人?

    想来想去还是理不出个头绪,巫医觉得自己独自煎熬真是傻透了,但要解除睡草的药效最少也要等到中午,现在想把人叫醒本是浪费时间,去讨救兵出发到森林救人那就更蠢了!只为了一个可能会治病的雌而牺牲掉几个雄,不用想都觉得有病,於是继续在屋内来回走动,心情依旧焦虑。

    时间分秒如年的缓慢度过,日头渐渐移到了头顶,巫医已经满脸菜色地想撞墙,此时就听一声喉音,睡得沉的男人终於转醒。

    「休!拜郁呢?他自己去森林了?你是他下药放倒的吗?」

    终於可以发泄情绪,巫医见人睁眼就珠连环的丢了一堆问题,不过却苦了才刚清醒、脑袋还一片昏沉的休。

    休听完巫医的话,脸色逐渐惨白,马上起身想跑出门。好在巫医早有准备,知道可能会发生这种事,眼明手快的就先一步按住失去理智的雄,大喝道:「你这样独自去找他能找到什麽?!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还能帮你一起找!」

    休颤了颤,表情是巫医从没见过的绝望,就算是上次负伤要找拜郁时顶多也只是又急又怒,巫医一看便知完了,然後听到事情发生的经过他的确也是认为没救了。

    「郁、郁,要自己去……他知道危险,他说如果他没回他,就……」断断续续地说著,後头的话休怎样也说不出口,即使用想得也让他痛得无法呼吸,满脑子都是拜郁临走前苦涩的表情。

    「他真的自己去了!」巫医惊叫,「他知道森林有多危险吗?就算要任也不该任在这种地方!」

    「郁很好。」无论拜郁做了什麽事,只要不会危及部落,休都会站在他那边帮他辩解。

    勾起微弱的笑,却是喜不上心,明白自己追去一点用也没,而且拜郁肯定是希望他留在家里,但他却是完全不想照做,「他很强,比我、比巫医你都还要强,他是担心我发生危险,才会自己去。」

    巫医一听就惊讶了,整个部落他号称最强一点也不为过,毕竟巫医不是雄也不是雌,是直接从春神大树的果子诞生出的人,拥有超群的实力自然不意外,不过族长说的话肯定不会假,原来这世界除了进化到极致的类人还有比自己更强的生物!

    其实巫医有点懵了,这样有什麽好担心?就像自己去森林采药不让人跟也是怕别人拖自己後腿,那一个比自己还强悍的雌只要不到森林中央,基本上都可以来去自如。

    等等……森林中央?

    脸色一变,巫医马上想通拜郁的目的地和要药倒族长的原因,因为他本就要去找死!难怪族长一脸绝望,他是要为了部落牺牲自己吗?!

    十入九死,巫医没忘部落里对森林中央的评价,只是他还没没用到需要一个才来部落没多久的雌保护部落!

    强者自然理解强者的想法,巫医知道除了危险外,一定还有什麽拜郁不愿让人知道的事,烦躁的抓头,巫医便开口道:「他想让你待著你就待著,我去找人。」

    说完,却见休眼里满是坚决,巫医看了无可奈何,知道即使自己前脚走,他後脚马上会追上来,於是沉下眼,斥道:「我死了至少大树马上会结出下个巫医,你死了哪来的时间再培养下个白狮,别忘了你还没有孩子,你是想要部落没族长吗?」

    知道巫医字字句句都是事实,休眼底逐渐失色,巫医明白他的难处,其实他何尝不是部落第一、自己最後,自己尚有任的权利,而族长却是到下任族长选出後才能真正自由,说到底,他俩都是部落的命脉,但相较起来,巫医比族长这吃力不讨好的职位实在好上太多。

    毕竟巫医最糟也只是终其一生没孩子,可族长却是需要亲手把自己年幼的孩子们送入森林,能活到成年也就是下任族长,所以休十分孤独,巫医一直都明白,本来乐见其成他找了个格还不错的雌,没想到却是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暗暗叹口气,巫医软了表情道:「部落里的情况已经好很多,所以我离开一两天也不是问题,部落需要你,这不也是拜郁期望的吗?」

    休垂下眸,不一会儿,他脸上已不见任何情绪,巫医读不懂他的表情,不过可以确定他是听进自己的话了。

    「唉!我等等先回部落一趟就会马上出发,不用太担心,如果拜郁真的比我还厉害,森林里的生物也只有让他打著玩的份。」放开箝制,巫医心想:中午出发,全速跑的话黄昏差不多就能到了,只是要过夜就得多准备点能隐匿气息又能防虫的药,不然人没找到就先得病那还真的该糟。

    就在巫医已经规划好寻人的行程,休忽地道:「不需要去找郁,他一定会回到部落。」

    这前後反应落差太大,巫医马上直觉是族长因为打击而不正常,不过看去人却是已经恢复成他一概沉稳冷峻的模样,知道自己多想,虽然不知道是什麽让他想通的,但巫医还是非常欣慰,要明白大多雄会因伴侣而做了错误的决定,休没抛下责任,也完全信任自己的伴侣,无疑是难得可贵的。

    「你会是个好族长。」真心说著,他自然也觉得自己是好巫医,当然,为了不负好巫医的名声,下刻他便打算回部落,休则变成狮形和他一同前往。

    不过一晚时间,在巫医宣导下部落众人都知道带来睡病的是灰鼠和树鼠,而且只要接触到它的尿粪有很大的机率会得病,所以要杀它们之前一定要拿乾净的兽皮把嘴鼻掩起。

    雄扑杀的速度很快,单单一晚整个部落就已经见不到啮齿动物的踪影,街上到处都能见到狮子嘴鼻上都各围了条兽皮的景象,不过说是围,因为构造和人类不同,「围」在实行上有些难度,所以狮们後来是鼻子绑了件兽皮、嘴也绑了件,即使不止一个雄难以呼吸,还是得照样绑著以防染病。

    族长和巫医是部落的榜样,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族人心安的凭藉,所以在入部落前两人也无法避免围上兽皮,然後才进部落指挥奔波。

    知道了病源,也就明白为何染病的都会是雄,总不可能会有雄要求自家伴侣追著灰鼠打,然而雌就算围了兽皮还是不保证不染病,所以雌现在都全数躲在门窗关得紧紧的石屋中,等确定鼠类消失殆尽,他们才能出来。

    至於已经患病的雄都必须集中在一块让巫医照顾,虽是不会传染,但一旦发作或是恶化巫医也好及时抢救。

    总归来说,情况已经控制,就等拜郁摘花回部落一切就能圆满落幕。

    24

    距不见那人的第一天过了,休夜晚回家过一趟,期间换上了袋兔毛衣,带著整篓药草他又接著回到部落。

    巫医接过整篓满满的药草时脸上表情十分僵硬,不知该笑拜郁竟然摘了这麽多药草给自己,还是该苦他到现在还没回来,总之巫医还是道了谢把药草拿回家中,他需要费心的是染病的雄,拜郁就只能偶尔向春神祷告祈求他平安归来。

    部落的防治做得非常彻底,等确定找不到鼠类,他们又用呛鼻的草烟熏过隐密的角落,直到高壮的雄们脸上满是黑灰,整个部落都充满浓浓的烟焦味,雌才敢从家中踏出一步。

    做完这些,果然就如拜郁所说,後来是没人再染病,但已经得病的雄却是渐渐虚弱下去,一觉比一觉还长,即使有巫医照顾也只是拖慢他们死亡的时间,一睡不醒到底是迟早的事,拿到解药是迫在眉梢,巫医不止一次研究过夹杂在药草里的透明花朵,据休说拜郁说得就是这花,但他还是无法研究出如何将之变成解药。

    然後转眼间第三天过了,不幸的消息在部落炸开──有两个雄在睡梦中死亡,其中还包括了头个发作的曼,曼的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数度晕厥,後来便被他父亲带回家休养。

    知道拜郁去找解药的人都一致没在休面前提过这事,除了大约知道拜郁有多强的巫医,强长老和索都认为拜郁在第一天已经在森林里不幸身亡,所以父子俩从不过问拜郁到哪去,毕竟丧侣之痛不是每个人皆能承受得起的,他们不敢去刺激看上去虽然正常却时常走神的休,生怕他会突然崩溃。

    第三天晚上休如同前两日照样回家,一夜无梦的休息了整晚,翌日帮小菜圃浇完水後他又赶到了部落,只是又有令人难过的消息──某个还未成年的雄也一同投入春神的怀抱。

    深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巫医行囊收收便要动身前往森林中央,四天的时间已经够个雄从部落到森林中央往返两趟,拜郁还没回来肯定是发生什麽事,巫医知道与其枯等著还不如主动出击,即使他仍旧不懂要如何使用花朵,但至少让病患吃下去是有些微效用的,有了这点,他没理由不出发。

    休到是拦下了巫医,巫医从他眼中看出绝对的信任,於是放下背囊,巫医决定再等几天。

    这个冬季无疑是不好过的,发生这种大事没人有心准备迎新庆典,死气沉沉的气氛随著第一场雪的降临更有种雪上加霜的感觉,看到这场雪高兴的大概只有还小的孩子,大街上能看见的大人,脸上都似有哀愁。

    第七天,恰好一个礼拜,不知从哪传出的消息,很快部落众人都知道族长家的第一美人失踪了,於是不止是乌纳,连戈丘也一同到休家探探虚实,发现是事实後,乌纳想对冷著脸的族长发飙却马上被戈丘叼回家中。

    对雄最痛苦的,莫过於丧失伴侣。戈丘知道休一定不如表面看得冷静。

    在一片风声与同情中,休其实不似旁人说的硬撑,思绪还是非常清明。被巫医那麽一说之後,他瞬间冷静,他明白拜郁,如过是自己遇到需要取舍的事,一定也会像拜郁独自前往而不让爱人一同遭遇危险,就算会死,至少不是和爱人共同赴死,即使自己死後爱人一定会找到更好的人爱著他,死了就什麽都没,人生不该停在如此年轻的时候。

    渐渐明白以前从没想通的事,休真正了解拜郁期望的「伴侣」──不是单纯一方的付出,也不是单方面的照顾,而是两人需要如同两个雄般互谅互信,把对方当成朋友、爱人、家人,这才是拜郁真正想要的。

    部落里染病的雄还有三十几人,病重的更是超过一半,虽然在多留的几天里没有人往生,不过巫医终究等不住了!

    巫医风风火火地就要赶去森林,这时一只怪异的鸟蓦地飞到他家门前,嘴里叼了的兽皮囊放在门口後便拍翅离去。

    巫医目瞪口呆,疑惑地拆开兽皮囊,就见里头竟然有著一撮金发、几个怪异的透明圆筒,以及几张又薄又白的东西,那上头似乎还画著图像,不过巫医怎麽看也看不出所以,最後只好赶紧跑到休家让他瞧瞧。

    休马上认出这个兽皮囊是属於拜郁没错,尤其那怪异的圆筒只有拜郁才有,何况部落里金发的人除了他找不出第二,很显然这兽皮囊是拜郁托那鸟带给巫医。

    两人顿时放下心中大石,休更是找回了点神,双目炯炯的看著拜郁的「大作」。

    黏在一起的类似树皮的东西,最上头画的是那个透明圆筒,然後旁边有一头巫医怎麽看怎样不像的狮子,仔细看狮子双眼闭起,是睡著的状态;翻面的下张就简单许多,因为看过拜郁用透明圆筒的方法,休马上便明白是要让上头的刺进雄身体里,然後按下圆筒尾端把里头的体灌进去。

    最後一张不用休解释巫医自个儿也看明白了!上头是一头狮子後肢站立、前掌朝天缩起,虽然这画怪得令人费解,不过巫医和休也看懂了圆筒里的是解药,只要把它进雄身体就能让病痊愈!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病患聚集的石屋,依图上所画用圆筒将体都各灌了点到他们体内,五只圆筒的解药最後都全部用尽,不过两三个小时过後,原本很多狮子已经毫无血色的圆耳渐渐染上粉红,力气也回来了些,巫医看了立刻就知道是病在转好,而且看样子不过三四天他们就能痊愈。

    只是拜郁到底在哪里?他为什麽不自己回来?巫医疑惑,却不敢发问,生怕自己会想到不好的地方。

    距拜郁离去第十天过了,染病的雄几乎都可以活蹦乱跳的乱跑,但带来解药的人却还是不见踪影,休本来因兽皮囊而染了点色彩的银眸又跟著时间缓缓失色。

    小菜圃的斑豆顽强的从雪中冒出已经长到了休小腿处,早就可以收成,不过休却是想等拜郁回来後一起采收。

    他没忘,拜郁说他从没试过栽种,所以要等他回来要一起种,自己绝对不能把事情先做了。

    作家的话:

    非常过渡的一章=ˇ=但我觉得写得很高兴

    25

    冬雪渐渐掩起土地,某日清晨,上回替拜郁送东西的鸟歪著头出现在休家後院,还踩倒了几株可怜的斑豆,休从屋子闻声出来,看小菜圃都被踩得凌乱,本想吓走这不识相的小家伙,却见到它嘴上叼的兽皮囊马上打消了主意。

    赶紧上前拿过皮囊,从巫医那听说这鸟随时会飞走,休抓过它冰冷坚硬的翅膀,说道:「等我看完。」

    怪鸟低叫一声,倒是通人的毫不挣扎,於是放开对它的桎梏,休拆开兽皮囊仔细看著里头的东西。

    里头只有像是树皮又白又薄的东西,不意外上面肯定会有十分抽象的图画,休翻了第一张,是个肚子颇大的人待在圆形的线条旁,再翻,却见个长发的人用长长的棍子劈开不知是什麽的物体,那棍子休认得,拜郁只要遇野兽都会拿出它应敌,而画中人脚边竟然还有只睡著的小狮。

    休猜测著画意,然而两人的默契难得失效,不过至少能知道拜郁应该是没有危险,不然绝对没这閒工夫画这些图还要鸟带给自己。

    心中微微一动,知道拜郁回来只是迟早的问题,休走到屋内拿了几件羚鹿衣包进兽皮里,正要包起,手突然一顿,就见他用那薄薄东西的背後拿炭笔画了个图,接著让怪鸟叼上已经包得紧紧的包裹,望著拍翅离去的银眸里有丝微不可见的浮动。

    家中只有一人在的日子已经有二十个绳结,代表时间匆匆过了二十天,强父子、巫医和戈丘都来过几次,最後都暗暗叹息离去,他们都为休感到难过,他竟然还坚信著拜郁不久後便会回到部落。雌独自在森林里待了二十天,连巫医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拜郁还活著的机率非常渺茫。

    但休依旧每天浇著小菜圃、缝缝衣服,乾粮倒是没短缺的困扰,光是这几天来探望的人带得乾粮多到吃到春天都不成问题,明劝暗劝都叫他要想开,他们完全都不知道图画的存在,所以到後来不愿相信拜郁死掉的乌纳也就强忍著眼泪默默接受这事实。

    这天,消沉的乌纳跑到巫医家串门,说到激动处他双手用力拍桌站起,大喊道:「虽然找不到掰的身体,但一定要让他回归春神的怀抱!我现在就帮他弄个土丘!」

    巫医从木柜里拿出一撮金发,叹口气道:「既然要弄的话,总不好埋在大树旁的土丘是空的,这是他的头发,要埋就埋这个吧!」

    乌纳点点头,接过发丝,马上冲回家告诉他亲父自己要帮掰弄个土丘。乌纳的亲父挺喜欢拜郁,对於他的死也非常难过,自然赞同自家孩子的举动,於是得到同意的乌纳便抓著他从头到尾都默不作声的父亲,要求他载自己到大树下。

    不意外,後来挖洞的是乌纳的父亲,填土的依旧是沉默的雄狮,土丘弄好後,让父亲先回家,乌纳独自一人蹲在土丘前吊念他相识短暂的好友。

    想到伤心处,突然一只爪搭上膝盖,回神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头毛没长齐的黄小狮跑到自己身前蹲坐著,乌纳左右看了会儿,都没看到小狮的双亲,狐疑地瞪向睁著圆溜溜双眼的小狮,想了想,还是把它送去族长家,他可没閒工夫时间照顾幼崽啊!

    把小菜圃的积雪铲完後回到屋内,拿起藤准备编篮子,外头就蓦地响起敲门声。

    开了门,还来不及看清来人,一阵冷风窜入,腰便被紧紧搂住,休呆愣愣地看著埋在自己前的金色头颅,唇张了张,想出口的话还未说就被强势的堵住唇舌。

    脚往後踢上门,揽下男人僵住的脖颈,红舌不由分说伸进温热的嘴里,拜郁情动非常的吸吮著休羞涩的舌头,感受男人的情欲逐渐被自己调动,大手也急迫的在自己背後抚,拜郁却忽地结束了吻,把头靠在他肩头,轻声说道:「休,我……可能没办法……」

    不想停留这话题上,转道:「我在森林中央遇到了个类人,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受了重伤,而且还怀了小狮,我走不开,只好留下照顾他。」低低的声音继续说著,「但他最後还是难产死去,他临死前托我将他的孩子带回部落……无论如何……」

    抬头望进休痴了似的眼,手跟著抚上沉稳刚毅的轮廓,拜郁扬起笑容,眼神万分温柔道:「我回来了。」

    休不确定眼前看到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二十几天,他没有哪天不想著拜郁,虽然相信拜郁一定会回来,但心上却依旧像开了个口,冬日的寒凉都从那灌进,做什麽都有如失去了热度,只有想到「等郁回来」时心才会有丝暖意,只是这点温度随著时间也渐渐凉了下去,若不是有图能让自己时常拿出看看,他真的会以为如此温柔的人只存在於自己的梦里……

    双臂用力回抱纤细的身体,男人眼里流著浅浅情绪,身体紧密相贴,两人都沉浸在彼此温暖的体温之中。

    换阵地坐到兽皮上,拜郁看著诱人的薄唇又忍不住啃了上去,唇齿并用的舔咬红润的下唇,边吻边道:「我想你……天天都在想,我真的怕这次回不来,再也见不到你,我爱你休……」

    闻言顿时一僵,眼中愕然更甚,休呆呆张著嘴让舌头入侵到自己嘴里,似是完全呆傻,只能任由拜郁双手遍全身各处也不见反应。

    止住厮磨,改而握住宽大的手,拜郁垂下眼语中充满自嘲,「我总以为还回得去,不过真的要我回去……我却是半点也不想。」感觉男人因为自己的话而蓦地一颤,他续道:「我知道我自私,无论对从小养大我的拜亚斯还是你……藏著这句话并不能代表什麽,该选择的终是要选择,等回家的路真正出现在我面前,我才後悔为什麽自己从没对你说过……」

    「很可笑是吗……两边都想要,既想让你完全爱上我,又不愿放弃回去,或许我本是想把你一起带走……我很自私,但请你别怀疑……我……」爱你。

    说到後头深深看著泛著水光的银眸,将脸贴上休的手,拜郁的语调很轻,近乎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