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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百两银子买“破瓜”的权(1/2)

    [第4章荒野春窑(四)春药乱性]

    第1节一百两银子买“破瓜”的权

    10.1

    风起荒芜山间,尘沙败叶一路弥漫。

    一条蜿蜒九曲的山道之上,除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和众多野鸟突飞之外,便再也难寻人迹。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一前一后,沿着古老的山道缓步而行。

    男人的样子有些黑老,半百的年纪,一张褶子脸上躺着四处找钱的眼窝,眼窝里藏着一对儿见了银子就发亮光的眼睛,贪婪中透着几分狡诈。男人那两条短腿支撑着上粗下短的身子,脚步倒很轻飘利落,一路踩踏着山道上枯败的落叶,洒着尘土,在少女身子后面跟着,脚下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鼠音。

    此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丢了陈氏家的饭碗,落魄失魂的原石家仆人石六。

    那个少女年龄不过十五、六岁左右,一身淡淡红妆,在秋叶霜天的衬托下,更是鲜活动人。长风掠过,吹动少女垂腰青丝,小蛮腰之上的一条紫色衣带,牵绕出少女曼妙的身姿,堪称人间绝品。那张还略显稚气的俏脸,更是含蕴着几许的妩媚,清纯与妩媚之间,原本很矛盾的集合,在她曼妙身段之上倒显得更是别具姿韵。特别是她那对儿遮掩在淡红衣衫之下,略微挺翘,已经开始发育渐熟的玲珑的小球子,虽然临世青涩羞怯,可却已初具规模,别有一番青涩果子的诱惑。在少女那不堪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处,一条淡紫衣带,将那曼妙的臀腰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此少女也并非旁人,正是石家小姐莺窑。

    “石六,你这是到底要带我上哪儿去玩呀?”

    “去了你就会高兴死的,那个地方好玩的很,再走上一程就快到了。”

    “石六,你说的那个好去处真的很新奇非常吗?”

    “那当然,难道我石六还骗你不成!”

    不觉间,二个人已经拐过一个险峻的山嘴来,甩目向前展去,见是一条比刚才走过的路还略加难行的临河山道,蜿蜒前伸拐往东南。

    山道右侧,悬壁陡峭,险沟深壑。一带泛起暗白色河花的大河,曲折水浊,急急东流而去。崖壁边缘之上野草杂树七扭八歪地在秋风中悲啸抖颤,牢牢扎着根基,生怕一走了神儿就会摔跌下去,成为河水东流去的祭奠之物。那左侧高耸崖壁险峰之巅,游荡着一大块灰褐色条云,向地下万物生灵透着一股冰凉的萧杀之气。

    这时,石六走上前来,生怕莺窑反悔跑了回去,便紧紧扯住莺窑娇嫩的胳膊,拖其匆匆前行。他褶皱密布的额头浸满了汗珠,偶然看去,倒颇象是被妓院老鸨给赏点的银珠子,随意洒落于额头皱沟之中,滚在脑门之上,梦却在心里。

    “是顺着这一条险路,一直滑线(顺这条道直走)吗?”

    “哦!滑啥线?”

    “笨死!瞧这深沟险壑的,我看,你带我去的地方也不会是啥好去处。”

    莺窑撇着小嘴,脸上透出不信任石六的神色。

    也难怪,莺窑要是早知道仆人石六,因为欲在“菊香茶楼”偷把银两之事当场事发,已被家母陈氏一脚踢出石门外丢了饭碗的话;估计,石六就是把一泡尿说成是一片碧蓝的汪洋大海,她也不会跟他来看他所描绘的那个绝妙佳处了。

    可这儿事情往往就是阴差阳错的。石六的事儿,偏偏就没有人对莺窑道上过一星儿半句;陈氏没有,伴着她的丫鬟翠儿没有,山东厨子和没了牙的老头门倌也没有。

    石六没听懂江湖黑话‘滑线’是啥意思,不过,狡诈的石六岂能听不出莺窑语气中的弦外之音?他故作生气地道:

    “嫩说不会是啥好去处?”

    “哪,你为啥不让家人知晓?好事儿不背人,背人准没好事儿。”

    “你脑袋塞进树叶子了吧!让家人皆是知晓了,她们还能让你去那么一个好去处吗?”

    “那你为啥连下人翠儿都不让我言语半句?”

    “哎哟哟,哪儿有主子偷偷出去风光,还要让下人知晓的呢?”

    石六脑瓜子飞转,言语搪塞着;但口气明显没了底气。

    此时,恰巧一阵山风袭来,卷起荒山野道一堆枯叶从俩人身上打着旋儿狂扫而过,几片枯叶打在莺窑的脸上,她感到麻酥酥的疼。

    莺窑越发觉得不太对劲儿,便止住足头,转身欲要回行。

    “我不去耍了,我要回家。”

    “说得好好的,你怎么说去就不去了?我他妈……”

    石六恼怒的话音被轰然一声巨响打断,待俩人回头看时,见其身后左侧崖壁上的一棵千年老树被这阵劲风吹倒,整个树干携带滚石沙土横亘在归路的山道之上。枯枝乱杈、山石碎屑,顷刻之间,横飞四溅,山尘枯叶百般飞窜,塞了一路;有的则纷扬于崖壁,坠下右侧悬深河壑。

    “妈呀!石六,快看,回家的路被堵死了。”

    莺窑惊叫着。

    “看见了吧,回家的路都被堵死了,还愣着干啥,走吧!”

    石六的心里高兴得要死!这棵老树早不倒晚不倒,呵呵,倒了;这山道早不堵晚不堵,偏偏就在莺窑欲要变卦之际,嘿嘿,堵住了回路。

    回头路堵,此乃天意暗示。

    莺窑总有些不详的预感,路堵死无奈,管她情愿与否,也只好跟着石六继续往前走着,去石六对她鼓噪的那个极乐之地。

    此时莺窑家里已经乱了套了。

    富水镇,西镇石字巷石府,

    掌灯用晚饭之时,陈氏和仆人们突然发现莺窑已不在闺房之中,忙唤来莺窑的丫鬟翠儿来问。翠儿也不明就里,直摇头道:“小姐只说是累了,要一个人在闺房里睡下,叫我等不要进去扰她,所以我就忙做其它的事情去了;哪知小姐她……。”

    私奔?

    不可能,她年纪尚小呢!

    陈氏心绪不宁,很烦很慌乱。她顿感有些不大对劲儿,立刻吩咐所有的仆人们去街头巷尾、左邻右舍满地的寻她。这一寻莺窑不打紧,消息很快就轰动了富水西东两镇。

    全镇子的老少爷们、姑娘媳妇、丫鬟婆子都行动了起来。正在做饭的一瓢水灭了灶火;喝酒喝茶的掷下酒盅茶碗,提腿就找;吃饭的舍却美食、放下碗筷,拿起了火把;就连上茅房蹲坑还没有蹲利索的,也赶紧提上裤子

    “跐溜”一下窜了出来。

    总之,镇西镇东的男女老少举着灯笼火把,齐齐出动,四下寻找莺窑。

    这西镇东镇、镇内镇外、巷里巷外、旮旯草丛、七姑八姨的,寻来寻去。一夜光景渐渐消去,全镇子公鸡鸣晓数遍,天色已然大亮了。

    那个会讲江湖黑话的莺窑丢了!

    10.2

    残颜西风落叶声,静对婵娟怜素影。

    狼窝春馆脂粉楼下的池子里,几片残破的荷叶于污水尽处含愁而立,惨淡着困郁之意,竟把一泓水尽染愁鬓,难让人欢醉于其中,倒使人忆起曾有过的夏日繁花。

    话说那妓院春房,本就是个日夜摇雨,九流寻花问柳之地。年纪尚弱的莺窑,她哪里晓得妓院春房的百般厉害;甭说是一只嫩雏,就是熟透了的一只老鸡陷进此处,也将被熬得毛尽爪蹬。

    莺窑自从被卖进狼窝春馆来,短短数日倒也过得快活。暂且她还没进入角色,只是没事儿可干时,帮帮茶房里烧水的歪嘴老头儿,给日夜劳作的窑姐们端端茶送送水。春房的新鲜夺取了她智慧的本能,觉察不出窑馆的黑道手段和即将到来的春叫。

    道是:家财怕贼惦,靓女怕狼缠。

    前些日子,这个石六自从怀上了报复之心以后,又听了柳街巷春宵妓院门口的议论;便开始打上了莺窑的主意。他知道,小姐莺窑是个美人坯子,身材高挑而丰腴,洁白如玉且性感动人。别的不提,仅那面如冠玉,花容凤目,齿白唇红,足以是风情万种,好一个沉鱼落雁,倾城倾窑的绝世姿色了。

    石六想来算去,觉得若把莺窑卖到妓院里,一定会卖出个大价钱来。

    当下,他便心存恶念,翻墙溜院,偷偷来到陈氏家中,向不喑世道的莺窑大肆渲染外边的世界很精彩,诱她随他出去观摩一下便回。莺窑闻之甚是欢喜,她岂知道这乃是石六的一条恶计,便瞒住母亲陈氏,骗过丫鬟翠儿,偷偷溜到后院角门,跟随要卖掉她的石六欢天喜地的跑了出来。哪知,这一出来,竟被老仆石六给偷偷卖进了专门伺候江湖人的“狼窝春馆”来。

    石六屁屁颠颠地拿着“狼窝春馆”老鸨子给他的五十两银子,拍拍屁股走人了。不过,他哪还敢回去,竟自游走他乡去了。

    鸟儿入了笼子,有食吃有水喝,自我感觉还很不错;可一旦想要再飞出去,才知道笼子很结实,逃出去实非易事。

    莺窑在妓院里玩得够了,也知道了妓院干的皮肉营生,呆在这里,心里实在是不敢踏实。她知道等不来石六了,这家伙说三、四天就过来接她回去,现在看来是屁话!这儿一晃,她都等他十数天了,也不见他个鸟影来。莺窑知道这回坏了,自己恐怕被石六给卖来了这里,想要回家去,却哪还能成行。

    莺窑正感觉突然被关在了鸟笼子里,惊吓万分之时,一个打杂的小厮跑来告诉她,道:

    “老鸨子唤你过去呢。”

    “老鸨子没说唤我有什么事儿吗?”

    唤莺窑的打杂小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故意露出一脸茫然。

    “老鸨子只叫我唤你来,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莺窑见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就懒得再去问了。

    便道:“我知道了,回老鸨子,我一会儿就过去。”

    时间不长,莺窑进得老鸨子那间屋来。

    见老鸨子身边紫檀色的八仙桌旁,坐个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秃光老色鬼,黑紫色的面皮,一对儿猴眼儿,一口恶心的黄牙,阔嘴巴里搅动着一条似驴的紫黑舌头,怀间下摆之处别着一把杆子(枪),一脸的下流色贱之相。

    此人常骑“圈子(骡子)”来春院消遣,莺窑只识他绰号唤作“老剪根”,是这儿附近山上一支绺子的三当家,并不知其报号,倒是听茶房里烧水的歪嘴老头儿说过这个人绰号的来历。

    “老剪根”年轻气盛之时,家里面很穷,兄弟也多,老剪根排行老三。都怪老剪根他爹妈生性懒惰,没事儿就生孩子玩,一口气接连生了八个,中途夭了一个,清一色都是带把儿的主。若想给七个儿子都讨上一房女人,嘿嘿,实在是有点儿不容易。

    有一年的冬天,媒婆给他家领来个讨饭的女人,道:这个女人所在的村上生了瘟疫,爹妈全无,孤身一人漂泊在外,靠乞讨过活。又且道:一路领来,不为别,就是考虑到范家带把儿的众多,总该要添个女人才对!今领来,就为讨碗喜酒喝,看一看,嫁与七兄弟之中,谁人之妇合适?

    老剪根的母亲闻之大喜,乐乐呵呵端一陶盆来,让女人洗过。女人净过脸上污垢之后,哥七个见了,个个有些躁动;就连领其来的跛脚媒婆也暗忖自骂道:老天真是瞎了眼啊!一颗好好的桃子,竟被我这儿昏花老眼给卖个烂杏的价钱。

    只见:这女人二十一、二岁,梳着一根到腿弯的大辫子,一对会说话的大眼睛,在毛嘟嘟的长睫毛下“忽闪忽闪”着; 一对儿轻浅的酒窝,含雾凝波的双瞳,温水洗出红露欲滴的唇。那一抹微微挑起的如远山青黛的眉角,映着那儿微翘的鼻尖,令哥七个忍不住想扑上前去,狠狠咬上鼻尖一口。

    老剪根的父亲盯着女人瞅了有两个时辰,才道:“妈的,这妞子,跟你们哥几个白瞎了!得了,老三在你们哥几个之中,长相还行,就给他吧!”

    “凭啥?”

    老剪根的大哥大气呼呼地道:

    “爹,古往今来有让吃让喝让穿的,可还从没听说过有让女人这么一说。今个,我们哥七个比一比,谁他妈的赢了,这小娘们就他妈的归谁!如果他老三比我们哥几个把儿硬,就是这小娘们归了他,我们也输的心服口服!”

    剩下的那哥五个恨不得为争这个女人把天闹塌下来才好!于是,便就纷纷跟着大哥起哄:

    “对!对!凭本事,谁赢了这娘们就归谁,合法合理!”

    “我的鸡也早就该有个窝了!比!比!比!”

    “就是,谁下手最狠,这娘们就是谁的!”

    这个说:我先来;

    那个道:就你那个胆子不靠谱,还是我先来。

    一时之间,光棍之家,棍摇嘴瓢、吵作一团。

    这个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剪根说话了。

    “诸位兄弟,我年龄比下尚足、比上尚小,千不怨,万不该,就怪我裤裆中的鬼家伙在作祟,才斗胆和兄弟几个较量一番。既然找到了根子,我就当着众位兄弟的面,除了这作祟的鬼东西。”

    言语着,老剪根抄起一把长满锈迹的老剪来,“唰”地脱下裤子,对准自己腿裆间摇头晃脑的鬼东西,“咔嚓”就那么一下子,顿时升起一团血雾来。

    不用说,这场较量他赢了,不过,这儿‘老剪根’的绰号自然也就传了开来。

    虽说赢了,可他整天搂着个漂亮女人,啥也做不成,急也急死了,却是够他受的。还好,日子没多久,他的老婆就被人给拐了去,老剪根一怒之下,上山入了绺子。

    10.3

    莺窑刚来的那段时间,处处都觉得新奇,每天穿行于窑间花廊、脂粉楼间,耳闻目睹过老剪根和姐姐们打情骂俏的那副酸不溜丢的德性,心生厌恶,见了这老色鬼之后,就权当做没看见。

    莺窑略沉着脸,低眉垂目地小心翼翼问老鸨子:

    “干妈唤我来,不知有啥活计去做?”

    老鸨子扭头看了一眼莺窑没吭声,又回过脸来瞟了一眼老剪根。老剪根也没有出声,他边喷着呛鼻子的老旱烟;边贼眉鼠眼贪婪地打量着莺窑,一对儿猴儿眼睛很想镶嵌进莺窑那凸凹有序的身子骨里去。直看得莺窑浑身直冒凉气,想走开又没得到老鸨子的吩咐,不敢。

    老剪根看够了多时,又喝了口茶,这才对老鸨子笑咪咪的开口说了句莺窑似懂非懂的话:

    “他妈的,老鸨子,你开个价吧。”

    “你先干活去吧。”

    老鸨不喜欢当莺窑的面儿与人讨价还价,于是,便先把她打发走了。

    老鸨子回头对眼浪垂涎三尺的老剪根表示:看在都是老熟客的面儿上,我也不多收,只收一百两银子买“破瓜”的权利。

    老剪根那也是常逛妓院的老油子,知道老鸨子揩他油水,一张口就回砍了个半价。

    “我也看在老鸨子的面子上,出个‘中足’(五十两),妈的,不少了,你还不知道我有多少‘局底’(有多少家什)。”

    老鸨子心中暗自思忖:看你个没根儿的老货,没了那玩意儿还跑到我这儿来砍价,你就是不砍价,给老娘来个满贯,狼窝春馆的姑娘们还不愿意待见呢!不过,话说回来,没根儿也倒是应该打个折折的,可这个老货玩起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老剪根自打上山入了绺子成了三当家的,除了干些江湖营生之外,就是每天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数银子,偶尔也逛逛窑子。老剪根还想娶妻生子,可一想到自己的‘鬼东西’早就“咔嚓”了,想生出个崽子来也不大可能。

    既然生不了那就玩吧!可没根儿怎么玩?鸡不尿尿,各有各得道道,咋玩?老剪根没说过,倒是妓女敏儿和姐妹们偶尔打个荤签,提起过几回来。

    道是:老剪根第一次来狼窝春馆窑子混,是骑着一匹黑毛‘圈子’(骡子)来的。一进门来,就看见一高高大大的大姑娘,正弯着腰、撅着屁股清扫着地上的污物,细看那姑娘,高高大大,胖笃笃的苹果脸,肌肤略黑,大眼睛,厚嘴唇,宽宽的肩膀,涨鼓鼓的胸,滚圆的大屁股,粗粗的大腿。嘿,妈的,着实长的结实。

    老剪根看得有点傻了,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胯下裆部,妈的,没货,空的!也就在这时,耳眼儿里突然刺进一个声音来。

    “哟,是三爷来了啊,怎么不进屋啊”

    老剪根一看是老鸨子,两条短腿托着个圆圆的肚子摇晃着走了过来。

    “他奶奶的,还不给三爷的‘圈子’牵进‘连子’(马)栏去。”

    “哦哟喂,我说三爷,就您这毛黑的‘圈子’牵进马栏,那一伙的畜生还不得吵起来,我看单拴……”

    “妈的,吵个屁!老子让你牵进去,他妈的你就牵进去。”

    老鸨子不再多嘴,赶紧唤一个小厮过来,把黑毛骡子牵走了。

    老剪根朝扫地的姑娘指去:“她,新来的?”

    “哦哟,三爷可真是猴子眼儿,她可是来我这里干粗活的小丫头,还没规训呢,不通情理,怕服侍不好三爷的!”

    “妈的,她不是刚进来的窑姐?”

    “唉,这小崽子没娘,说来话也长了,这丫头是我一个远房的亲戚,最近家里出了事,暂且就先住在我这里啦!”

    “这么说,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当然是黄花大闺女啦!人家还没‘破瓜’呢!”

    “开个价。”

    老剪根说着从搭袋里取出五十两银子来,递给了老鸨子,道:

    “只要你办好了,妈的,这些都是你的啦!”

    老鸨一把抢过银子来,原本肿眼泡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缝笑眯的,就连根细细的猴子毛都插不进去一点儿尖尖来。

    “啊哟喂,我说三爷出手还真阔气,为了这个乡下黄花丫头值吗?这丫头膀大腰圆的有什么好啊?哪有老娘我的腰细!哦,这?你能睡了她吗?”

    老剪根心里听得明白,老鸨子是嫌他裤裆里少了零件,怕不中用。

    “少他妈废话,老子没了那个鬼东西,就他妈的不会玩了?”

    “好,好,我这就帮你说说去。”

    老鸨子一边去了,一边思忖:根子都丢了多年啦!每次爬在窑姐身上嗨哟嗨哟的行房,干打雷不插秧,只是嘴上有些功夫。我呸。

    此时,屋子里,老鸨子一思忖到莺窑这儿,麻子脸扬了起来,道:

    “哎哟,我的三爷,您有多少‘局底’我哪儿知道啊!实话跟你说,打这嫩雏的江湖大爷多了去啦!人家莺窑那可是家财万贯人家的千金小姐,可不比一个乡下的姑娘。我要一百两银子不多!这还是我特意留给三爷的呢,宁可少挣点也先让你尝尝鲜,要是换了别的爷来,啧啧,我还真舍不得呢!”

    老鸨麻眨巴着一双大眼皮,嘴撇得象个瓢儿,瓢里面若是有水,都能养出几只蛤蟆来。

    “去你妈的,少跟老子玩这阴阳套;鬼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还妈的说让老子先尝尝鲜呢,我看,你是巴不得留给别人呢吧!”

    “哎哟,看三爷说的哪里话来,别的爷就是想“破瓜”,我也得先给三爷您留着不是呀!”

    “去你妈的,你知道老子这裤裆里没货,想耍老子是不?”

    “哟,我哪儿敢啊。”

    老鸨子私下寻思:去,这裤裆里没货的东西比裤裆里有货的,还要勤快的呢!

    可她脸上皮子一咧,绽开横七竖八褶皱。她嘻着皮笑着脸,不住地夸奖老剪根那可是个有钱且要脸面的江湖之人,一百两银子对于三爷来说,就如同百牛一毛。假如狼窝春馆脂粉楼里没了三爷捧场子,窑姐们早就该饿死的饿死、瘦死的瘦死啦!三爷为了几两破银子,弄得在狼窝春馆脂粉楼里落下个小气的名声,岂不是让让脂粉楼里面得姑娘们看笑话不是。银子和面子孰轻孰重?

    经老鸨子这么亲昵地一夸一捧,老剪根翻白了半天猴子眼儿,骂了一句道:

    “那你还他妈的瞎磨蹭啥,还不快给老子说去!明天老子就过来品鲜。”

    老鸨子与老剪根磋商成交,看这样子,莺窑怕是在劫难逃了!

    10.4

    老鸨子终归是江湖老道的妇人,生怕莺窑从刚才她和老剪根的口气中找出什么破绽来,偷偷逃了。于是便让绰号唤作“死鸡眼” 的,盯住了莺窑。

    “死鸡眼”是最会讨老鸨子好的人,他也是老鸨子的姘头,在狼窝春馆的地位仅次于老鸨子。窑姐们都唤“死鸡眼”为“鱼公”。

    在老鸨子面前,“死鸡眼”是条很会摇尾巴的公狗;但到了窑姐们面前,他就成了咬死女人的狼。窑姐们要想活的安稳一些,首先要做好“死鸡眼”的工作,否则,只要他在老鸨子面前上下嘴唇一碰,那开罪他的窑姐必将皮开肉绽。这些年来,凡是得罪了“死鸡眼”的窑姐,没一个是有好果子吃的。因此,窑姐们对他是又恨又畏,当“死鸡眼”狗仗人势,骑在她们头上作威作福的时候,她们也只能忍气吞声,一向是逆来顺受。

    一日,百无聊赖的“死鸡眼”又琢磨出一种折磨女人的法子,便叫小厮唤来了窑姐青莲。

    “青莲,快过来给“鱼公”我捶捶背。妈的,忙了一天,累死我了!”

    老实的青莲无奈,只好过来给“死鸡眼”捶背,小心伺候着,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你他妈的,这窑姐让你做的,捶个背也捶不好,来,帮我把后鞋跟给提上。”

    青莲不敢违背,只得弯下腰、蹲下身子,头低在死鸡眼屁股后面,为他去提鞋子。“死鸡眼” 露出一脸的坏笑,将屁股对准青莲的鼻子,把憋闷了大半天的一个臭屁,冷不防怪叫着“噗”了出来,登时,呛的青莲一个喷嚏。

    青莲脑子嗡的一声,不禁一皱眉,顺嘴道了一句:好臭!

    “你他妈的,小贱货,你想找死啊!吃老子一个臭屁是你的福分,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窑姐青莲见“死鸡眼”动了怒气,慌了神,忙道:“鱼公,小的再也不敢,我……”

    “我个屁,少他妈的废话,跪下。”

    死鸡眼的话还真是灵验,话音未落,青莲已跪了下去。

    那天的情景莺窑可是见过的,她虽然单纯但并非一个呆子。

    在“春窑边”行走了十数日,莺窑耳闻了窑里浪荡的淫声和女人被男人糟蹋的绝叫,她十分明白:自己已经掉进窑缸里面了,想要出来,怕是难了!

    老剪根那令她发晕的眼神以及与老鸨子的一问一对,让莺窑预感到大事不妙。她回到与歪嘴老头儿一墙之隔的屋里是越想越惊心,越想越恐惧,胸前那一对‘球子’也是吓得乱跳不已。思来想去,最后,莺窑决定:逃!

    逃离这个‘破处卖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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