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40-43(2/2)

玘抬起头,午後的满室阳光中,他看见被送进来的袋子上,苏南喜欢看他穿的那个服装品牌的LOGO,分外醒目……

    第四十二章 云泥之别(2)

    苏南从办公室出来之後做了四件事。一是灌了杯浓浓的茶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二是非常果断地派人去查萧九离的底,三是犹豫了一下之後,写下君玘穿衣的尺码,然後吩咐人到店里去买好了送过去。至於这最後一件,则是在沈不定的目光中犹豫半晌,才拿著手机往家里拨了一通电话……

    至於君玘,他不知道苏南的动作。只是在拿到尺码完全合身的衣服的时候,原本从苏南离开後就一直干涩难受的眸子忽然的微微发酸……

    拿著纸巾清理了自己穿上衣服的时候,君玘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涩全都搅合在一起,滋味儿难以形容……

    体力有些透支,君玘坐在沙发上全身软软的提不起力气,但是最後却还是撑起身体,慢慢的站起来,然後走到办公桌前,把那些乱七八糟散落在地板上的资料摆设都拾了起来,然後细心的整理好,按照苏南的习惯排好顺序,重新放回到桌子上。

    他做完这些的时候脑门上已见薄薄汗珠,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身体必须扶著桌边才能保证自己不会摔倒。

    喉咙干涩的仿佛想要烧著了似的,君玘连喘息都不敢用力,他扶著桌子站在那里,呼吸是断断续续的急促,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其实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会到办公室里面配套的小休息室去躺一会儿,可是近视不同往日,这件事之後,即使苏南没有要求过他什麽,可是君玘自己心里却是清楚的,从前的日子,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苦笑著轻叹口气,如今这种情况,他已然不适合再在苏南这满是公司机密的办公室里待下去,於是深吸口气,勉强打起神,扶著墙一步步的往门外埃。

    墙边角落放著的纸篓旁边有一个被团成一团狠狠捏在一起的纸团,君玘路过的时候,原本只是本能的想去把纸团捡起来扔到纸篓里面去,可是目光瞧见纸团上面隐约透出的凌乱而细致的钢笔线条时,正准备扔垃圾的动作却忽然顿住,然後鬼使神差地……小心地一点点展开纸团,磨平褶皱……

    在那张纸完整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原本目光死寂的君玘忽然脸色猛的一变!他像是忽然之间看到了什麽几乎镇魂的东西一样,如水般淡茶色的眸子里面忽然波涛汹涌,那复杂的情绪从眸底深处涌现出来,让人怔忡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君玘手里的是一张人物画像。钢笔素描,笔触硬朗而飘逸,画里画外,恍惚间仿佛能够感受到在画的主人画这幅画的时候的心情和态度一样。

    一笔一划,那样珍视而细致的画法,每个细节的地方都被处理的极为巧妥当,整幅人物肖像一气呵成,连一点儿多余的败笔都没有。

    画面给人的感觉安然的恬静中带著不突兀却很致的情感,细细碎碎丝丝缕缕,但是里面说付诸的感情却连绵不绝……

    而这幅画的里面的主人公,是君玘自己。

    他从来不知道苏南的画竟然这麽好,更不知道苏南是什麽时候画的这幅画。画面上他就坐在今天苏南把他压下去办事儿的那张沙发上,侧著头看著窗外,表情若有所思……

    君玘已经想不起来这画里的情景是什麽时候的事了。他只是呆呆地看著这幅画,脑袋里却如同胶片放映一样回放著今天在同一张沙发上发生的一切,恍然间,一种真真切切的物是人为的感觉从心底逐渐蔓延到全身,在那一刻,他终於靠著墙滑落跌坐在地上,手里攥著那幅已经皱巴巴的画儿,抱著头,如同一个孩子般抱头痛哭出声……

    “少爷……为什麽……要让我遇见你……”

    一句呢喃,说出口,已是撕心裂肺。

    第四十二章 云泥之别(3)

    君玘出门的时候,状态不太好。眼睛红肿脚步虚浮,衣领外面裸露出来的一小截白皙脖颈上到处都是显眼的吻痕,明眼人看著他的样子一眼就能瞧出,刚才在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从而也就明白了,当时苏南走出来的时候,为什麽脸色沈得像是要去杀人一般……

    苏南已经走了,君玘这个样子自己本开不了车,最後还是苏南那个给他送衣服的男秘书开车把他送回到苏宅去的。

    那人跟了苏南不短的时间,浸在苏大少威下,虽不能说完全了解这顶头上司的脾,但是苏南的规矩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因此虽然车後座的君玘模样暧昧,却也一句都没敢多问。

    一路无话的到了苏宅大门前,也没敢进去,停车把君玘扶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麽的门卫一看下来的人是君玘就立刻迎上来,跑过来的时候打眼瞧见君玘被抽得红肿的脸颊、咬破了的嘴唇和那颈侧明显大力吮吻之後才会留下来的痕迹时,却都是齐齐的一怔!

    君玘和苏南什麽关系在这栋宅子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如今君玘这副样子,还是被苏南的心腹送回家来,再联想到早先以不怕撞死人的速度飙回来的苏南的车子,两个早就混成了人似的男人也就把事情猜到了个大概……

    而这个时候,二楼书房里黑色笔挺正装的男人也把查到的事情对苏南大致汇报了一遍,正在做终结:“──所以说,萧九离的势力虽然庞大,背後所牵扯的毒品利益集团也错综复杂,但只要他人在我们的势力范围内,就是可以被我们掌控的。何况他刚上位不久,族内基怕是也不稳,真正的势力又是远在东南亚,要是动起手来他们真反扑上来的话,只要在我们的地方,他们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

    苏南手指轻叩椅子扶手,有节奏的叩击声在安静下来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楚。他狭长眸子微微眯著,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不急不躁的听完手下的汇报,脸色沈定摇了摇头,“他这种身份的人,自己的身家命上系著多少条人命和利益链呢,所以就算会一时冲动的意气用事,可也绝对不会鲁莽。他敢只身到这里来,必然有著你没查到的底牌。在把他的底探清楚之前,不要打草惊蛇。”

    黑衣男人谨慎地点头,然後略有些犹豫地再度开口询问道:“那……君先生的事情,您需要为此约萧九来见一面吗?”

    苏南意外地偏偏头,挑著眼皮儿饶有兴致地看他,深不见底的乌黑眼珠轻轻一转,嘴角已经勾起了玩味儿的笑意,可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沈而危险……

    “不管他和君玘之前经历过什麽,他扔下君玘一个人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过去了。君玘现在的所有权在我手里,他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跟君玘有著深切过往的前主人罢了,所以说,要谈也应该是他来约我,我约他做什麽?至於君玘背著我去见他的事情……”又想起那些照片儿和那金属的苏南冷冷地笑了笑,语调已经慢慢变成了带点儿菲薄的冷淡嘲讽──

    “我的人犯了错我自然会管教。跟他有什麽关系?”

    正说著,这时候院子里忽然的一声惊慌的女人叫声突兀地闯进屋来。苏南皱皱眉,看了前面的黑衣男人一眼。

    对方会意,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再回来的时候,脸色古怪地偷偷瞄了苏南一眼,才低眉敛目地低声说道:“是君先生回来了。”

    苏南眉心拧得更紧了一些,脸上虽然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颗心却控制不住地被外面的动静吸引过去──君玘回来也就回来了,刚才那夸张的女人叫声是怎麽回事?

    沈默片刻,椅子上的青年终於还是站起身来,对手下抬了抬下巴,“走吧,去看看出了什麽事。”

    第四十二章 云泥之别(4)

    其实真没出什麽事。

    只是君玘在被两个门卫搀扶著往回走的路上碰见了那个经常跟他有接触的小菲佣,小姑娘刚看见君玘这幅要死不活的狼狈样子实在是吓了一大跳,这才失控喊了一嗓子……外面门卫不好进里屋,所以半路上她接过君玘,半搀半架的扶著他进屋。

    但是原本的“没大事儿”落在正因为君玘爬墙而恼怒吃醋的苏大少眼里,这男女之间互帮互助的有爱一幕瞬间就变了味儿……

    小菲佣搀扶这君玘上楼,经过书房的时候,原本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的小姑娘刚想跟苏南行礼打招呼,就被那仿佛刀刃一般割在自己身上的凌厉视线给冻住了……

    苏南一语不发,脸色沈地盯著小菲佣扶在君玘胳膊上的手,鸷视线仿佛要在那里烧出一个洞来。

    这姑娘原本胆子就小,没人给她施压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样子,如今被苏南这麽一看,当下受惊似的猛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就连忙把手松开了……

    实在是提不起力气的君玘失去支撑身子一晃,向後趔趄一步却被自己的脚给绊了一下,当下就失去平衡仰面向後倒去!

    菲佣姑娘眼见著君玘往後倒,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又是一嗓子尖叫,苏南身後的黑衣男人见状立即上前一步刚要伸手去拉君玘,有一只手却比他还快了一步,长臂一伸修长手指有力地一把抓住君玘胳膊,陡然往自己怀里一带!

    一切的发生,不过只是五六秒锺的时间而已。君玘重新找回平衡感,回过神来的时候,苏南已经站在了离他近在咫尺的地方。一手保持著刚才拉起他的力道紧紧抓著他的手臂,一手却抬指轻佻地勾起他的脸,温热的指腹拂过他脸上醒目的红肿指痕,闲闲地勾著眉眼,漫不经心地轻笑著说出口的话,却让君玘连嘴唇的浅淡血色都退了下去!──

    “看来我真是太惯著你了。在我眼皮底下也敢勾搭女人……怎麽,脸上的伤还没好呢,疼就忘了?”

    苏南句末的尾音微微上挑,仿佛开玩笑一样轻松到甚至带著笑意的语气,当著外人的面儿说出这样直截了当的话,君玘抿紧了嘴唇,低垂下眉眼,一时间只觉得浑身发冷,羞愧难当。他的手不自觉地慢慢的、紧紧的按在了裤子右边口袋的地方──那里面装著一张被折的方方正正保存起来的肖像画。

    他忽然觉得疲惫,打心眼儿里觉得累。不仅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儿力气,仿佛神都在一点点枯竭似的。

    他闭了闭眼,开口的时候,声音已微带沙哑,但是却出异乎寻常的平静安宁:“……少爷,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的话,可以放我回去休息麽?”

    他这样子落在苏南眼里,就跟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让这正吃著飞醋的大少爷脸色愈发的沈起来。可是苏南却没有发作,只是在君玘说“回去”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盯了他一眼,然後竟然真的就凉薄地笑著放开了手……

    苏南的好说话让君玘觉得意外。他皱起眉探究地安静看了苏南一眼,但是已经没有力气去多想什麽,对苏南微微弯腰欠身,然後就抓著楼梯的扶手一个人吃力的上了三楼。

    上了楼他就觉得不对劲,他的房门打开,一个工人模样的中年男人正从屋里走出来,到放在走廊的工具箱里翻工具。

    君玘按耐著越发觉得不安的心情缓慢的拖著步子走过去,然後一进屋,就彻底愣住了──

    他的房间里,两个工人正在安装的,是一只广角监视器。就装在计算机显示器对著的那面墙上,漆黑的设备,镜片正中央一丝细细的红芒,在雪白的墙壁上,毫无遮掩,招摇过市。

    君玘觉得自己全身血都仿佛被那一点细碎的红色光线冻住了似的,僵在血管里无法流动。而这个时候,那两个工人忽然停下手上的活计,对著他的方向低头弯腰叫了一声:“少爷。”

    他僵硬地转过身,看见跟在他後面上楼来、此刻正好整以暇抱臂靠在门边看著他的青年的时候,连呼吸都忘记了……

    苏南嘴角勾起公子哥玩弄人时惯常的恶劣凉薄微笑,但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分明有比愤怒更复杂而强烈的情绪在隐约涌动……

    他看了君玘半晌,然後缓慢的开口。跟之前那种轻佻的语气完全不同,虽然仍旧是嘲讽又羞辱人的话,可是他说出来,一字一句,都分外沈重,仿佛这几个字也沈淀了他无数的复杂情绪一般,充斥著妒的、恨的、快意的报复和痛的、伤的、沈重的无力……

    “──你不是不愿意当人麽?我满足你。”

    第四十三章 僵局(上)

    这句话利刃一样扎进君玘心里,刺进去了又狠狠一剜才拔出来,带出来的血,让那本来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又缺了一块儿,似乎有冰凉的风在呼吸的时候灌进去了,恍惚间觉得,整片膛都是又空又冷……

    君玘的右手紧紧地隔著布料贴在那张裤兜里的那张画上,仿佛这样就可以从上面汲取一些温度似的,他空落落什麽感情也表达不出来的茶色眸子安静地看了苏南一会儿,然後慢慢的转过身,往床的方向走过去。

    他转过身就能看见那明晃晃的监视器,监视器下面还有两个工人在怔怔地看著他,而苏南就在他的背後,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紧紧锁在他身上,像张无形的网一样束缚著他,不紧,但是让他很难过。

    而向来进退有度,在礼节上更是做得无可挑剔的君玘,这一次,竟然对周遭的环境视若无睹一般,慢腾腾的挪到床边,然後径自背对著他们躺了下去!

    这行为不仅失礼不妥,而且还很放肆。

    但是现在的他显然不想再顾及这些了。

    他没力气伪装自己了,也不愿意强颜欢笑。

    他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想睡一觉,恨不得就这麽睡死过去的,睡上一觉。

    他不恨苏南,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下场。被人监视,没有隐私甚至没有自我──这样的日子他不是没过过,没有旁人想象中的那麽难以忍受。或者说,难受得久了,总有一天会习惯。

    月光岛上那麽严厉的日子他都熬过来了,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监视器而已,不至於无法承受。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气愤。

    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可是苏南这样做,却还是让他生气。

    他不想再面对苏南,也不想看见任何人,但是又不能躲出去。所以只能像现在这样,背对著他们,闭上眼睛,隔绝一切。

    君玘的状态不好太,苏南也看得出来。这个向来温顺到逆来顺受地步的老男人,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这麽久的相处,苏南已经能渐渐透君玘的脾气,在不触及底线的时候,这柔软的老男人就像只蜗牛一样,慢吞吞软绵绵,被戳痛了也只是缩会壳里,什麽脾气也没有。可是一旦底线被触及,他就会像现在这样,安静漠然的回避你,如果是命令的话,他会照办,否则的话,就这样不说话也不理人,完全无视你的存在。

    蜗牛也是有脾气的。只是它藏的太深,一般不会被发现罢了。

    而大概也是因为君玘平时太温顺的缘故,每当他生气,苏南就会莫名其妙的坐立不安。

    他看著君玘的动作,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悄悄上前挪了一小步想要拉住他,但是这个动作仅止於动了动手指,然後就被他忍住了。

    君玘分身上那金属像跟刺似的扎在心里,只要一想起来就让他心里的火气止不住的往上窜。

    而这个时候,手里还拿著安装工具的两个中年男人却在苏南那变幻不定的脸色下逐渐不安起来,相互对视一眼,手里的工具拿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最後只能硬著头皮开口询问:“少也……这……”

    苏南一惊,从君玘身上收回目光。瞟了一眼墙壁上的监视器,然後挥挥手,“做你们的事。”

    苏南没有发现,他说完这句的时候,君玘背对著他的背脊微微紧绷了一下。

    从君玘房间出来的苏南没有再去书房,而是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在临进门的时候,高挑挺拔的青年男人微微塌下肩膀颓然地叹了口气,接著略带疲惫地对停在他门外不敢再跟进来的心腹手下简略地低声吩咐道:“去吧医生叫来,给他看看。”

    第四十三章 僵局(下)

    那天之後,苏南与君玘的关系就陷进了僵局。君玘有的时候觉得自己不应该那样冷淡的对苏南,他出了这样的事情,苏南会暴走是人之常情。可是每当走回到自己房间,看著那扎眼的监控器,却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他知道如今自己的作为已经是非常放肆了,可大概真的是像苏南说的那样,被他宠惯了,於是自己这样一个连情绪都被主人左右的奴隶,竟然也敢耍上了小子……

    这样的事情,在萧九离面前,哪怕借他个胆子,也是绝对不敢做的。

    苏南不知道,其实在君玘冷淡漠然的外表下,他心里有多挣扎多难熬多不安——苏南在那天一并把君玘房间里的网线掐断了。苏南限制君玘的行动,他出不去,所以不知道萧九离在跟他失去联系之下会做出什麽事情来。而且凭藉君玘对苏南的了解,苏南没道理在知道了萧九离的到来还吃了闷亏後继续默不作声装作什麽不知道,他一定有了什麽动作,可是他一句也不跟君玘提,对家里的男人完全隔绝了外界的消息。

    这些事情死死压在君玘心头,折腾得他整晚整晚睡不著觉。

    其实苏南晚上也睡不著觉。每次翻身到另一边冰冷床铺,就感觉有猫爪子在心里挠似的,心烦意乱。

    那天之後他们就不睡在同一张床上了。苏南房间里君玘的生活用品都还留著,可是却不再留这些东西的主人晚上留下来。君玘的子本来就是极其规矩的,这种事,苏南不再执著,君玘也不可能不知趣。

    可是两个人一个守著规矩一个顾著面子的结果就是像现在这样,隔著一道墙,各自在床上翻来覆去,谁也睡不著。

    苏南也是想过要和解的,可是每当想过去找君玘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来那金属,继而重新怒火中烧。

    也是因为这样,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苏南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为难君玘,君玘向来都只是一声不吭的应下来,苏南交代的事情,不管熬到多晚,第二天也绝对会毫无差错的交给他。

    不管怎麽生气,苏南也还是心疼这个身体不好的老男人的。看著他眼睛下面厚重的黑眼圈,自己心里也是堵得慌,忍不住伸手去碰碰那昭示著疲惫的黑眼圈儿,却不成想手指一碰到那眼睛下面薄薄的柔软皮肤时,过了许多天禁欲生活的苏大少竟然就这麽擦枪走火了……

    手指触上去,紧接著手掌就轻轻贴在了男人没多少的脸颊上,上次打的那两巴掌已经好了,白皙的脸颊如上好的软玉一般,温凉细腻。

    著了魔一般,苏南的欲火腾然窜起来,他抱著毫不反抗的男人,暴地侵犯他。

    君玘的身子随著他的每一次进攻而战栗,苏南的动作很疯狂,却没有刻意折磨他让他难受,他在这场交中能够获得极乐的快感,可是被束缚的分身却无法高潮。

    而苏南,他怎麽也没想过,自己竟然还会再看见一次那个东西!

    他不是SM爱好者,在他的世界里是完全不能理解君玘这种行为的。离开了那个人,而且面对著自己的不断施压,这麽个只会让人痛苦的东西,他竟然还带著!

    “君玘,你真让我失望……”苏南目光清冷地看著他,样子已经不像第一次看见这东西的时候那样激动了,只是悲哀和失望。他尝试著把那个让他看得碍眼觉得恶心的东西从君玘身体里弄出来,可是实在没有这样的经验,即使当时加倍小心,却还是弄伤了君玘,脆弱的顶端小孔周围都微微的红肿。

    可他最後还是把金属拿出来了,然後扬手抛出窗外,看著疼的头上冒冷汗的君玘,再没什麽兴致地在君玘体内快速抽几下,泄了出来。

    君玘偏过头去不敢看他,长长的睫毛遮掩下,眸子里全是染著宿命的痛苦。

    ……谁愿意让一个折磨人的东西整天待在自己身体里呢?每一次去卫生间,抽出来再塞进去的过程都是一种常人无法想像的折磨,可是那是他自己要求萧九离惩罚他的,也是萧九离的命令。对於他的主人,他有著本能的无法抗拒的遵从和畏惧,像刚才那样的事,苏南可以毫无顾忌地把它抽出来扔出去,可是他自己,却无论如何都不能、也不敢违背。

    看君玘不说话,苏南眼中的怒火更盛,他眯了眯眼睛,然後找到自己随身的白色丝绢手帕,在自己的身体退出来的同时把那丝绢揉成一团,一点点的塞进了君玘後庭里面……

    在柔软的布料塞进身体也还是乾涩的,那种感觉容纳器或者硬物玩具完全不一样,君玘不知道该怎麽形容,反正就是觉得身体被软绵绵的撑开,动一下身体里面的丝绢也跟著滑动,难受的很。

    苏南把整条手帕都塞进君玘身体里,堵住自己出的体,然後微微笑了一下,抬手拍了拍君玘狭窄的翘臀,“既然你愿意用身体含著点儿什麽,那就含著我留给你的东西吧。”清脆屈辱的巴掌声中,苏南站起身来,高高在上地俯视著他,虽然看不出生气,可是那漫不经心的笑意却让人心里发寒……

    然後,他说:“——君玘,这是最後一次。不要再做忤逆我的事,我的耐心快到头儿了。再有一次,我就把你送回到重景声色去。”

    君玘的心脏有一瞬间猛地偷停了一下。

    他不知道苏南说这句话是出於真心还是只是要威胁吓唬他。但是他却非常清楚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和苏南,这一次,似乎真的要走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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