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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6(2/2)

,又让小护士给他扎上针,等一屋子的医生护士鱼贯而出,才坐在君玘身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著君玘吃了药稍缓和一些的脸色,黑白分明的眼睛,瞳孔的颜色幽暗幽暗的,“你总是有本事把我吓的一身冷汗。”

    他语气平平的听不出情绪,君玘靠床头坐著,静静地看著淡黄色药一滴滴的滴进下面的小瓶里,然後流进自己的血脉中去,君玘微白的脸色有些内疚,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苦笑著对苏南歉意道:“对不起,又给您添麻烦了。”

    幽暗的瞳孔有一小簇火苗在跳动,苏南猛的皱眉眯著眼睛看他,身体里像是忽然郁结了什麽东西一样让他的躁动难以控制,“这种时候,除了说对不起,你还会干什麽?”

    苏南的声音有些不由自主的沈下去,紧紧盯著君玘的眼睛,甚至带了些逼问的情绪。

    这样的态度来的有点儿莫名其妙,君玘只好把这些都归咎於自己当街呕吐玷污了苏大少爷的眼睛,而且还让其纡尊降贵给自己拿水拍背的罪过上,抿了抿唇,君玘习惯的垂下眼睛避开苏南的目光,轻轻吸了口气,半晌之後,又再次抬头,以一种完全不抵抗也不戒备的、任由处置的样子任由苏南逼仄的目光包裹住自己,他显然是有些紧张害怕的,但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之後,他还是轻声说道:“今天是君玘越矩了,请少爷惩罚。”

    苏南的表情变了变,最後犹如一口血哽在喉咙里似的,脸色有些发黑,连声音都失控的高了几个分贝,“惩罚?你想了半天,就给我想出来这麽一个答案?!”

    其实不止有这一个答案的……

    住院以来这些天的相处,让他的潜意思里有一个声音在明确的说苏南是不会真的把他怎麽样的,君玘能够隐约的感觉到自己对苏南态度的松动,苏南这些天的态度让他开始变得相信苏南并且放松戒备,但是这种改变,是君玘自己不希望看到的。

    即使不愿意深究,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萧九离的忽然离开,让他开始抵触跟任何一个人过深的交往。

    所以说,比起复杂的感情纠缠,君玘宁愿说苏南不愿意听的话,宁愿身体受一点儿苦,然後尽可能的,把他们的关系拉回到起初那样简单的主仆关系。

    可是对面苏南那样犹如实质的目光,却让他越发的无法面对。

    他垂下头,刘海依旧落下来遮住的他眼睛,他微微蜷著手指,恭顺地低声继续说道:“少爷想让我怎麽样,还请明示。”

    “你!──”苏南看著那张开开合合的淡粉色薄唇不紧不慢的吐著他不爱听的话,一时气结的猛然扬起手来!但是看著那漂亮唇瓣上沾著的水润色泽,原本一时失控想甩人巴掌的手却抽不下去了……而是忽然转而一把抓住君玘柔顺发丝向後猛的一拉,然後俯身低头恶狠狠的吻下去,以此堵住了那双还想要继续说些什麽的漂亮嘴唇!……

    “唔!……”

    嘴唇在苏南啃上来的瞬间就被青年那尖利的牙齿磕破了,对方本不给他缓冲的时间,在君玘吃痛错愕张嘴之时舌头长驱直入,他下意识的闭嘴抵抗,却被青年的牙齿更加有力地撬开欲咬紧的牙关,然後更加凶狠的桎梏住他逃窜的舌尖,大力吮吻……

    气息逐渐火热凌乱,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这老男人的苏南逐渐被这唇舌间的纠缠诱惑,他原本撑在床边的手臂强有力地抱住君玘瘦弱却紧致匀称的腰身,狠狠勒向自己怀里,他毫无节制的掠夺著怀里男人的气息,直到他在自己怀里承受不住的轻声喘息、嗫喏著呻吟抗拒,苏南的动作才微微一顿,但是只一刹那之後,就被这隐忍的喘息勾引似的,唇齿摩擦的热度刹那间席卷全身,他原本只是扶著君玘腰间的手在男本能的驱使下开始重重地摩挲怀中男人肌理匀称的背脊,然後一路向下,探进长裤之中,继而来到那裂谷之间,被紧张的猛然绷紧的臀紧紧夹住……

    第二十四章 一顿饭吃出的血案(下)

    指尖猛的被细腻皮牢牢包裹,手指甚至能感觉到臀部肌因为身体主人的紧张而紧绷到颤抖的地步──这种温热包裹下的美妙感觉让苏南的手指本能地向著更里面探进去……

    他的唇也终於因此而放开君玘的嘴,向著那向後弯出一道漂亮弧线的脖颈一路吮吻……

    熟悉男人欲望的君玘哪能不知道此刻苏南的意图,嘴巴刚一重获自由,他就下意识地出声阻止!

    “──少爷!”

    他的语气不经意间就带著显而易见的不安和抗拒,他难得那麽失控的那麽大声的说话,这一吼出来,甚至连声音都变了……

    苏南的动作因此而猛的顿住,手指本能的留恋那紧张颤抖著紧紧环住自己的臀瓣,但想著君玘住院的原因,挣扎片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强压下自己已然抬头的欲望,抽出手指退了出来,然後动作僵硬地放开怀中温暖柔韧的身体──

    他看得出君玘的抗拒,也因为君玘的拒绝而倍受打击。他的脸色因此而不太好看,眸子黑沈沈的盯著与他拉开距离靠著床头狼狈喘息的老男人,恶狠狠地对他恶劣威胁道:“你不是想要我罚你麽?这就是我的惩罚。你给我记著,下次你再让我惩罚,不分场合无论地点,只要你敢说──我就地就办了你!”

    苏南说这话的语气非常强烈,以至於他最後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君玘莫名的就感觉像是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当狠狠撞了一下似的,让他猛然僵住,然後敏感的察觉到,面前的青年是真的生气了,而且那不善的冰冷语气,绝对绝对,不仅仅只是吓吓他而已……

    如果你敢说,我就地就办了你……

    君玘丝毫也不怀疑,如果这样的事情再有一次,眼前的青年真的就会像自己说的那样,不分场合无论地点的……证明自己说的话。

    可是这麽想著,君玘反而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过分了……

    住院的这些天以来,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苏南是在有意的对自己示好,自己明明还是受用的,却每每到了关键时刻都装傻充愣,退缩著用格式化的程序把自己伪装起来。

    就好像现在。

    他明明是知道苏南是没有恶意的,却还是故意逃避著,把这一向眼高於顶的青年逼到了这个地步……

    想到这里,君玘忍不住长叹口气──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什麽都是错的……

    或者,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主人才会放弃自己的吧……

    摇摇头隐去唇角的苦涩笑意,君玘整理了一下心情,想了想,抬起头来对苏南说道:“我……”

    刚吐了一个字,君玘就猛然住嘴了。

    抬起头看著苏南的时候,他分明看见了青年漆黑眸子里仍旧燃烧著的欲望!……

    那双幽深幽深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著君玘,瞳孔中映著他的影子,就好像要把他的灵魂吸到那双瞳孔深处一样……

    原本的话全被这样的眼神挡了回去,怔忪半晌後君玘淡茶色的目光颤了颤,颤抖著淡色唇瓣,尚待迟疑的开口:“少……少爷……”

    他这一次,原本是想开口跟苏南说“可以”的。

    因为觉得这一次的确是自己做的过分了,因为不忍心再看著这个原本就拥有对自己的一切支配权的骄傲男人这样忍耐压抑,所以他这一次,他虽仍旧迟疑,可是却是心甘情愿的。

    但苏南没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显然知道自己压制的欲望被举起看出来了,上位者强烈的自尊心让他猛的站起身来,眯著眼神情冷淡地丢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接著看也不再看君玘一眼,转身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而就在他拉开洗手间印花玻璃门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原本准备迈进去的脚步忽然顿住,苏南转过头来,看著床上看著他的身影仍旧没回过神来的君玘,神色别扭地丢下一句话──

    “应该我道歉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晕车吐的那麽狼狈。下次再有类似事情,不要一味迎合我,你不舒服,说出来我才知道。”

    其实,这句话才是最开始的时候,他原本想说的事情。

    第二十五章 萧BOSS的回信

    那件事之後的第三天君玘就出院了,苏南亲自开车来接的,虽然这样做无疑是苏南重视君玘的一种表现,但这举动同样也清楚明白的告诉大家──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不仅仅只是主仆那麽简单。

    好在苏家的仆从向来谨慎有分寸,加之君玘本省的气质就给人一种冷淡漠然不易亲近的拒绝感,这件事儿在苏家虽然成了公开的秘密,但是转眼两个多月过去,季节从盛夏转为初秋,却仍旧从未曾有谁明确的问过一句。

    这两个多月,在苏南有意潜移默化的带领下,君玘逐渐熟悉这个城市,包括那条路到苏南的公司比较近,那条路能够一直开到近郊的高尔夫球场不堵车,哪家的东西致好吃,哪家的咖啡馆更适合午後休闲,哪里的电影院设备更好、坐起来更舒服……

    苏南是个行动派,有想法了就立刻要做,他偶尔的拒绝在苏南那里统统无效。

    豪门世家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就是这样,他鲜少会真的在乎谁,但是如果他把你看在眼里,那他对你的好你就一定得接著,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要。

    而君玘,仍旧继续著每天给萧九离存一封邮件的行为,原本是执著的希望能看见回复,到了现在,每天一封,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而在苏南这种简直霸道的给予中,他虽然仍旧总是一副冷冷淡淡对什麽都漠不关心的淡定样子,但是偶尔笑起来的时候,苏南从那淡的几乎要化开了似的笑容里,还是能敏锐的察觉到,他是真的开心的,而不是惯常的敷衍而恭敬的程序化笑容。

    可是无论苏南再怎麽努力,他们的关系就好像仅止於此了似的,再无法前进一步。

    苏南有的时候看著君玘就会擦枪走火。哪怕他是在滴酒未沾分外清醒的情况下,有的时候就只是看著那个瘦削的老男人穿著禁欲的白衬衫谨慎而恭敬地立在自己面前,就会忍不住的想要把他压在身下……

    君玘从不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抗拒,苏南扑上来的时候,他总是一副任人予取予求的样子。可是苏南看著他舒展开来却不肯回应自己的身体,每每做到最後关头,却又都硬生生的退了回来。

    两情相悦的鱼水之欢才叫做爱,单方面的行为,那叫强奸。

    苏南想要的是君玘心灵上的回应,对变相的强奸没有兴趣。

    可是他还是难免的生气。

    一次偶然他发现无论到了什麽样的地步,君玘都不会自己手来纾解欲望,於是真到了气头上的时候,他就恶劣的故意把身下的老男人也弄到欲火焚身情难自持的地步,然後咬牙按耐著身体里同样疯狂叫嚣的欲望,不肯开口命令,只试图用动作引导著那老男人双腿主动环上自己腰身,按照他的打算,君玘若是给了回应,他立刻就满足他,那样他们两个就都可以得到解脱了。

    可是他却一次也没有成功……

    得不到回应的他反身就走,留下床上同样难耐的老男人一个人忍受情欲煎熬,可是让他更加咬牙暗恨的是,哪怕被逼到了那种地步,君玘宁愿就这麽生生忍著,却一次也没有追上来过……

    这种好像在较劲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苏南快过生日的时候,城里几个平时玩在一起的朋友聚会上,KTV包房里,苏南忍不住吐槽。

    卓云松听完就孺子不可教的拍拍脑袋,一边感叹他完了坠入情网了一边语重心长地给支招:“人不都说‘戏子无心’麽!你也不看看他是什麽地方出来的人,在重景待了那麽多年,什麽伎俩没见过啊,你得抓住一切可乘之机向前冲啊~~”

    苏南灌了口酒,但也不敢再多喝,喝了一口就万分不爽地放下:“我抓的已经没机会可抓了!”

    “怎麽会?”卓公子优优雅雅地摇摇头,上下打量苏南一眼,才在罗二扯著嗓子的要命歌声里慢悠悠地说道:“不说别的,就眼前。你快过生日了吧?人家的生日你知道是什麽时候麽?”

    苏南一震,恍然间顿觉大彻大悟……

    当下就夺门而出,喝了几口酒的脑袋有些晕晕的,但好在意识非常清醒。不然就他那飙车速度,一早把车开出护栏栽进护城河了!……

    可是就在他还满脑袋想著如果君玘生日到了应该怎麽给他过生日才会比较惊喜的时候,他却不知道,原本习惯打开邮箱去要去存邮件的君玘,在被主人抛弃了近一年之久以後,那个齐刷刷只有一排标题为“主人,您在哪里”的草稿箱里,竟赫然多了一封无主题存稿!!

    君玘看见这个邮件的时候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鼠标箭头来来回回在那标题上滑过,半天才好不容易停下来,点进去……

    里面,连署名都没有,只有一句透过文字也仍旧能感觉到的,语气相当强烈的留言──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萧九离用了一个表意非常明确的字眼。

    不是“找”,是“接”。

    第二十六章 我的主人

    对於那个失踪了将近一年之久的男人的记忆随著这几个字而在记忆中奔涌而出,君玘茶色的眸子死死的盯著计算机显示器,身体抖得几乎停不下来……

    心脏就感觉好像被一双手紧紧捏住了似的,瞬间怀疑震惊喜悦痛苦埋怨……种种感情糅杂在一起轰在神经上,他连呼吸都忘记了,牙齿在无意识之中被咬得微微作响,牙龈已经因此而渗出血来,可是坐在计算机前的这个意向稳重淡然的成熟男人,竟然对自己此刻的时空犹如浑然未觉一般……

    君玘本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每天一封邮件的期盼终於得到了响应,那个失踪了太久的男人终於重新跟他有了联系,这些年来对萧九离积累下来的感情和依赖,他忽然扔下自己的时候曾经时刻围绕自己的那种恐慌不安,和这将近一年来因为失去他而独自面对一切的怨怒,忽然都因为这一封邮件的到来而在脑子里翻腾,一切来的太过突然,甚至让自己措手不及……

    君玘忽然想起来最开始的时候……

    他在重景声色被苏南带到赌桌上的时候,他是故意高调取胜的。他的牌技是萧九离教的,当初萧九离名下有一家赌场,他们离开後那是君玘所知道的自家主人的唯一产业,有的时候,碰到高手而萧九离不在的话,他就会下去顶上几场。

    那个时候,他赢得那场赌局的目的就是想让苏南彻底的注意到他,然後借著苏南的帮助拿到一台计算机给萧九离发邮件。

    他当时疯了一样的寻找著任何一个可以跟主人联系的机会。

    却不成想,竟然被苏南直接带回了家里。他虽然不愿意自己彻底属於另外一个人,但是这种结果无论如何,总比一直待在重景声色接待各种各样的男人要好得多。何况他还可以每天都上网给那个邮件存邮件。

    最开始的时候,他发邮件,是想让萧九离找到他,然後把他带回去的。

    可是时间久了,经历的事情多了,很多东西看的淡了,对这种奢求也不抱希望了,他原本那强烈的欲望就逐渐蜗牛般的退缩,变成了想找主人要一个说法,再往後,一直杳无音信的邮箱逐渐把他这卑微的念头也磨平了,他隐隐的有些绝望,存邮件的做法,就又退却变成了一种习惯……

    只是习惯而已。

    他只是一个身体在不断衰退的卑微奴隶而已,去留半分由不得自己。在这种令人不敢多加奢求的身份的桎梏下,能把一个信念坚持近一年之久,其实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然後你可以想象,当只是一个不抱任何希望的“习惯”得到了最初最期待的那个响应、破灭的希望死灰复燃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复杂得难以形容的心情……

    直到口中淡淡的血腥味道逐渐弥漫,君玘才动作格外僵硬地松开一直紧紧握著鼠标的手指,滞涩地眨了下眼睛,然後才猛然回过神来本能地大大呼吸了好几口,重新获得空气的身体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他缓慢的开口,是只有空气摩擦而产生的微弱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带著几分生涩,夹著几分并不浓烈却足够让人血脉生疼的轻声呢喃著一个称谓──

    “……主人……”

    说这一个太久没有叫过的称呼,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凝视著那寥寥八个字的邮件,淡茶色的秀长眸子里,深邃的沧桑和疲惫,让人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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