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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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牵魂绕·罂粟之爱

    蓝远铮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向下凝视着立在他面前的俊美男人。

    等了那么久,他终于还是来了,蓝远铮在心底里冷然一笑。

    苏倦言行礼完毕,也抬起头来,正视着蓝远铮,电光火石间,两人的目光中都似有火,但很快都被彼此隐藏得很好。

    蓝远铮凝视着苏倦言半晌,还是淡然颔首道,“你就是苏倦言?”

    苏倦言缓缓答道,“是——”

    蓝远铮不语,但那张俊脸已是微微一沉,他紧紧盯着苏倦言,那张英俊的脸上有一丝嘲讽的微笑,半晌,他缓缓道:“苏倦言,苏倦言,——”

    蓦地,蓝远铮猛地站起身来,用力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沉声喝道:“苏倦言!你竟还有胆,敢出现在我面前!”

    大厅里的空气顿然凝结起来,安静得连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

    一旁的万萌萌手心早已经捏出了汗,她转动了一下美目,陪着笑容想站起身来,但苏倦言淡淡一笑,制止住了万萌萌的动作。

    苏倦言仰头望着蓝远铮,微微一笑,道:“苗王似乎对在下的到来并不是太欢迎?”

    苗寨祭司祝酒则在旁仔细打量着苏倦言,突然开口,恍然道:“原来阁下便是苏将军府上的大公子苏倦言——”

    苏倦言转身,朝着祝酒施了一礼,笑吟吟道:“祭司大人眼力过人——”说着,转身对面有怒色的蓝远铮道,“苗王请息怒,可能苗王对在下有什么误会之处,所以才——”

    蓝远铮冷冷道,“误会?看来苏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莫非,你真忘了自己曾对蓝某干过的好事么?”蓝远铮说着从座位上缓步而下,走到苏倦言的面前,他高大的身形给苏倦言带来一种无形的威迫,苏倦言微微有点错愕,不易察觉地往后移动了半步。

    立在大厅中央的两个男人,一个魁梧威严,一个秀气俊美,此刻正互怀敌意揣摩,让场上的气氛不由顿然紧张了起来。

    万萌萌连忙从座位上再度站起,走到蓝远铮与苏倦言的中间,笑道,“哎唷,看来可能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萌萌不懂二位公子从前有什么恩怨,现在大家能聚成一堂,便就是缘分了呀——”说着,嗔怪着拍了拍苏倦言的胳膊,道:“倦言表弟,你以前到底与苗王有什么过节,还不快向苗王赔礼道歉?!”

    苏倦言不语。

    “向蓝远铮道歉?!是谁害得他父亲大权旁落,是谁害得他随着家人从安逸平静的生活沦落到颠沛流离的最底层?!还有,是谁害得他失去他最心爱的女人,眼睁睁看着她被人霸占与玷污?!”

    到底是谁该向谁道歉?!

    苏倦言抬眼望着蓝远铮,那双俊秀至极的眼眸里有着隐藏的深恨与愤怒。他的拳悄然在宽大的袖子里握紧,但,又松了开来。

    眼下,还不是掀牌的时候,如今的他对蓝远铮示威,本就是以卵击石!他要忍,忍,忍!

    苏倦言几乎是咬碎了牙,再抬起眼时,那张清俊的脸上有着温和与谦让的神色。

    苏倦言诚恳地对蓝远铮道:“苗王,在下虽不才,但自问做事良心无愧,请问苗王,在下因何事惹了苗王不快?在下之前与苗王并无会面过——”

    “是,你是不曾与我见过面,但我却见过你!苏倦言!”蓝远铮冷笑道:“我还拜你所赐,差点到鬼门关边儿上走了一趟!幸好我命硬,阎王爷不收我,所以我又回到苗王寨里来了!你竟然可以把你曾经做过的事推得一干二净,实在让蓝某很是佩服!”

    苏倦言淡淡笑道,“在下真不明白苗王在怨我什么?看来真是多有误会了——”

    “有没有误会,就让鄢澜和你对质便知!”蓝远铮冷哼一声,转身唤着鄢澜,“鄢澜妹子,把你当初听到的与看到的都说出来吧——”

    苏倦言心中一紧,连忙望向正红晕着脸庞的鄢澜,却见着鄢澜那双水汪汪的眼眸正盯着他,眼眸里似含嗔又含情,苏倦言心里一跳,连忙别开眼,不敢再看。

    蓝远铮等待了半晌,见后方没有声音,他回过头去,也盯着鄢澜没有说话。

    鄢澜站起身来,羞怯地娇声唤道:“苗王哥哥——”

    蓝远铮挑了挑剑眉,并不吭声。

    鄢澜垂首道:“苗王哥哥,鄢澜之前并未仔细听过苏家公子的声音,如今见面再听,发觉,发觉——原来是鄢澜当初听错了那歹徒的声音,当日和金家大小姐密谋要暗害苗王哥哥的——并不是苏倦言苏公子——”

    “哦?”蓝远铮抬眼望着鄢澜,眼里闪过一丝惊疑,“是么?鄢澜,你确认你没有听错么?”

    “那人的声音比苏公子的要哑,不若苏公子的清亮柔和——”鄢澜低声说道,耳垂已悄然地红了起来,她斜斜睨了一眼苏倦言,美眸里似有水滴出,柔情款款。

    蓝远铮不语,只是凝视着鄢澜半晌,蓦地他朗声一笑,道:“原来的那些个竟都是个错么?”

    鄢澜赔笑道,“是鄢澜的失误,让苗王哥哥误会了,鄢澜该打——”

    蓝远铮转身盯着苏倦言,道:“这么说来,当初密谋要害我的人不是你了?”说着蓝远铮又冷笑一声道:“处心积虑的那么多谋诡计,竟都是金家大小姐一人干的么?!”

    苏倦言不敢多言,只是垂手站立。

    蓝远铮的眼角一瞥,扫到围柱后露出的他所熟悉的裙边,他不说话了,只是叹息了一声,看着前方,将话说给鄢澜听,“鄢澜,希望你这次不会再看走眼,哥哥不希望你被人所蛊惑——”

    鄢澜红了脸,声音低微下去,“苗王哥哥放心,鄢澜会,会带眼识人的——”

    蓝远铮不再说话,他转过身去,径直走上高台,左手一抬,“众位,今夜是我们苗寨为鄢澜公主特意举行的宴会,欢迎远道来的客人们,各位请入座——”

    万萌萌与苏倦言互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苏倦言忍不住抬眼向鄢澜望去,却见鄢澜咬着唇,羞怯地也望着他,苏倦言不由心中一荡,那张俊脸也悄然地红了起来。

    宴席上,歌舞升平,杯觥交错,万萌萌也派出了四位美艳动人的舞姬助兴,场上欢声笑语,倩影络绎,热闹非凡。

    “初夏——帮忙去厨房端点心来——”

    “初夏,帮我接一下盘子——”

    在围柱后的女子低垂着头,犹如木偶一般任人呼来唤去。她茫然地遵从着每个人的命令,但她的神智与意识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睁着眼,眼神却没有焦距。她想哭,又想笑,所有的情感交织,却一股脑儿全堆在喉头,让她喉咙哽咽,鼻子发酸。

    她倔强地忍住了自己的泪水,她眨着眼,努力看清被泪雾迷蒙了的前方的路。

    “金漓汐,不要哭,苏倦言不是对你说好了,这些应该只是一场戏么?”金漓汐咬紧了下唇,极力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恐慌,悄然望着场上正互相含情脉脉的苏倦言与鄢澜。

    她应该相信苏倦言的,可直觉告诉金漓汐,眼前这些她所担忧的,很有可能成为事实。

    金漓汐蹒跚着,几乎是魂不守舍地机械化地忙活着,好几次都差点撞到人。

    正忙得娇喘吁吁的桑焉见着面色苍白的金漓汐,抽了个空走到金漓汐身边,拽了拽她的袖子,道:“初夏,集中点注意力,免得出了错要挨骂的——”

    金漓汐茫然的颔首,桑焉顺着金漓汐的目光望向场中的苏倦言,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对苏倦言的不屑,苏家公子与金家大小姐的纠葛她也略有耳闻,此刻见着苏倦言,让她为金漓汐不值。

    苗家人都知道,越是鲜艳无比,越吸引人眼球,令人垂涎欲滴的野果子,越不能吃。

    因为那是罂粟,那是毒果。

    苏倦言这男人真正应验了那句俗语:好看不好吃。

    在桑焉看来,苏倦言给女人的爱情之果不仅不好吃而且还有毒。她们苗家人奉行的朴实才是感情的真本色,她们才不稀罕太过色彩斑斓却有毒的东西。

    不过看来鄢澜公主倒是满喜欢这颗罂粟的,而且好象还准备甘之若饴。不过这关自己什么事呢,在苗王寨,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真的。

    桑焉转身安慰着金漓汐,“别往心里去,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金漓汐不语,只是偏过脸去,悄然走开了。桑焉望着金漓汐瘦削的身影,不易察觉地叹息了一声。

    终于,难捱的宴会终于接近了尾声。曲终人散。

    金漓汐被管事使唤着去收拾残羹冷炙,整理座椅。金漓汐也不多说话,只是埋头收拾着碗碟。

    她埋着头,没有发觉自己周围的人在逐渐减少,直至她只听见碗筷在她手中,因她的恍惚发生碰撞的叮当声,单调而响亮。

    金漓汐似乎发觉了什么,她缓慢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来,宽敞的大厅里,竟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仔细聆听着自己身后的动静,一条颀长的身影投映在她面前的灰墙上,静止在她身后。

    金漓汐凝视着墙上的影子,身后的人,她的眼里渐渐盈满了泪珠儿。

    “倦言哥哥,是你么?”金漓汐感到心头涌上了一股委屈,但更多的却是喜悦,她猛地回过头来,准备张口呼唤他,但她那带着泪的微笑却在她的俏脸上凝固住了。

    她的身后,站着的也是那般英俊修长的男人,但,却不是她所想见的人!

    那男人看着金漓汐脸上那欣喜的笑容逐渐凝固、淡去、消逝,一股怒色隐约出现在他那双犀利的眼眸里。

    “怎么?看见是我,让你——失望了么?”蓝远铮望着面前含泪娇怯的女人,咬着牙,冷冷地问道。

    情牵魂绕·酒不醉人

    金漓汐蓦地转过身去,不去理会面前此刻在她眼里,显得更加恶劣不堪的男人。

    但蓝远铮并不肯就此放过这个女人,今夜,也有一股无名的火在他心头燃烧,尤其是方才看见金漓汐脸上掠过的失望与哀伤的神色。

    她是在为那个男人伤心么?她就这么对他不屑一顾么?!

    蓝远铮凝视着金漓汐故作淡漠的背影,俊目里的妒火越燃越旺,直要烧焦了他的身心,让他烦躁地只想掀桌子拍凳子,完全失却了之前在大厅上谈笑风生的气度与沉稳。

    “转过身来!看着我!”蓝远铮突然大声命令着金漓汐。金漓汐瘦弱的身躯一颤,却倔强地不肯回首,只是弯下身去,继续收拾着桌子上的杯盏。

    “金漓汐!”蓝远铮抑制不住自己的恼怒,他大踏步向前,从背后一把搂抱住金漓汐的纤腰,将她紧紧夹抱在自己的怀中。

    “走开,蓝远铮!你这个恶霸!”金漓汐在蓝远铮的怀抱中用力挣扎,她的发髻因他刻意的摩挲而松散了下来,如云的黑发犹如一匹瀑布般散落在蓝远铮的脸上与前。

    嗅到金漓汐秀发散发出来的熟悉清香,蓝远铮的心一软,原本蛮的手劲放松了下来,金漓汐趁机挣开他,躲缩到桌子的另一边。

    金漓汐喘息未定,委屈与羞辱让她的声音哽咽,她瞪着他,怒道:“蓝远铮,你!你!”

    她恨他,想大骂却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骂他,她呆愣了半晌,终于掩面失声哭泣。

    蓝远铮看着金漓汐委屈而伤心的样子,忍不住上前轻揽住金漓汐,他的动作小心而温存,生怕又让金漓汐反感。

    “别哭了——”蓝远铮笨拙地劝慰着金漓汐,金漓汐不理他,她回身靠在墙上,低声哭泣着,这是她一个人的悲伤,谁也不能体会她此刻心中的绝望与痛苦。

    苏倦言不能,蓝远铮更不能。

    但固执而强悍的蓝远铮依旧抱着金漓汐,也不顾她对他的抗拒与憎恨。不管如何,此刻的金漓汐是脆弱的,她是无助的,她是需要他的。

    所以,他决不能放手。

    蓝远铮无言地揽过金漓汐,抬起手轻轻拭去金漓汐脸颊上的泪痕,他低声道:“不要哭了,不要为别的男人哭泣——”

    金漓汐声音嘶哑道,“不关你的事——”

    蓝远铮挑了挑眉,道,“怎不关我的事?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能看着你为别的男人伤心——”

    蓝远铮不说还说,一说激起了金漓汐内心的愤懑与怨恨,她蓦地回过头来,指控着蓝远铮,“你真的关心我么?你如若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在意我,那你为何不放了我?”

    蓝远铮线条优美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苦笑,“就是真的在意,所以才更不能放你走——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要将她留在身边么?”

    金漓汐凄冷地一笑,道:“哪怕这个被你囚禁的女人只有躯壳在你身边,没有心也可以么?”

    蓝远铮一听顿然又要恼怒,但又强压了下来,他将脸贴在金漓汐的秀发上,低声道:“留得住你的人,才能留得住你的心——”他低低叹息了一声,道:“我知道如果就此放了你走,你是永远不会再回头的——”他说着话,那张英俊的脸上有一抹苦涩。

    “小汐儿,你不用怕,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我会好好待你的——”蓝远铮低柔地对金漓汐说道,“我保证,只要我在的一天,绝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这算是誓言么?金漓汐失神地倚靠在蓝远铮的怀抱里,这句话很熟悉,好像很早的时候也有个人这么对她说过,可是如今呢,所谓的山盟海誓,本抵抗不了时间的考验,也抵挡不了权势的诱惑,早知今日如此,当初又何必浪费唇舌,让人空惦记呢?

    金漓汐突然疲倦得不想说话,蓝远铮抚摩着金漓汐的长发,道,“怎么不回答我的话?”

    “男人逢场作戏的言语,值得听么?”金漓汐冷冷答道。

    蓝远铮剑眉一蹙,道:“你不相信我?”

    “你值得人相信么?”金漓汐抬眼,态度更加冰冷。

    “你——需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么?”蓝远铮咬牙道。

    “你掏出来,我就相信——”金漓汐也咬着牙瞪着蓝远铮。

    两人互视,两双黑眸紧紧盯着对方,半晌,蓝远铮的眼眸里渐渐浮现出了笑意,而金漓汐眼神中的犀利却慢慢退缩。

    “我真的掏了心窝子来,你就肯相信我对你是真心了么?小汐儿,你,你稀罕我的真心么?”蓝远铮凝视着低垂下眼睑、不肯再抬头看她的金漓汐,他见着一抹红晕从金漓汐的脖颈一直向耳垂方向蔓延。

    无名的喜悦充溢着蓝远铮的心头,她不是对他没有感觉的。

    蓝远铮伸手抬起金漓汐的下巴,坚持不懈地问她,“你也在乎我么?”

    金漓汐面色苍白地推开了蓝远铮,不想去回答他的问题,她为自己随着他的引诱与挑逗,竟会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话语感到羞愧与困惑。

    她是怎么了,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金漓汐羞惭地不肯再看蓝远铮,想挣脱开他高大身形的逼迫,她弯下腰,便要再去拾掇着桌上的碗筷。

    但却被蓝远铮一把拖住了纤手,“不要再干这些活——陪我喝杯酒——”蓝远铮低声对金漓汐说道,他怜惜地看着她只着单薄衣裳的瘦弱身子在夜风中颤抖。

    既然她不肯让他用自己膛温暖她,那就哄她喝点酒暖暖身子,这样她就不冷了。

    “不,我不会喝酒,你找别人吧——”金漓汐挣开蓝远铮的手,毫不给情面地拒绝他。

    蓝远铮却不恼,他走上台去,从自己原先坐过的红木桌边端过盛着苗山美酒的玉壶,他挑了个酒杯,倒了一杯白色的米酒,然后走下台来,将酒杯递给金漓汐,“喝了它——”

    “我不喝——”金漓汐抗拒地转过头去,倔强地闭着嘴。

    “是你自己喝呢,还是我喂你?”看着金漓汐,蓝远铮的嘴角又挂起了戏觑而邪邪的微笑。

    金漓汐红了脸,之前与蓝远铮唇齿相接的一幕幕火热画面又仿佛出现在她眼前,她退了一步,俏脸含怒,“蓝远铮,你就是喜欢这样强人所难么?!”

    蓝远铮微微一笑,好整以暇道:“是!我就喜欢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蓝远铮说着,突然凑近了金漓汐的耳侧,金漓汐的耳边一暖,他离得她很近,她都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脖上。

    蓝远铮凝视着金漓汐如白玉般的脖颈,他知道,那是她的敏感地带,他曾无数次攻陷下她顽固的城池,便是从她那洁白柔嫩的颈项开始。

    他凝视着她,呼吸已经开始灼热,加重。

    金漓汐敏感地向后一缩,耳朵已经红透。她撇开蓝远铮,慌乱中只想离开他,但却被蓝远铮高大的身形拦住了去路,“别走,喝了酒再走——”他低柔的声音如同有种蛊惑人的力量,让她不由停住了脚步。

    “只喝一小口——”金漓汐狠狠心,抬眼望着蓝远铮,“我喝一小口,你今晚就放了我,如何?”

    “好——”蓝远铮微笑着,将手中的酒杯递过去。金漓汐伸出纤手想接过,蓝远铮却不放手中的酒,他用眼神示意金漓汐就着他的手喝下这杯酒。

    金漓汐无奈,只好红着脸,迟疑地抿了一小口蓝远铮手中的酒。

    唔,这酒好甜,很醇厚,带着清新的酒香,让人尝过还想尝。金漓汐犹豫着,又喝了一大口,这酒的滋味依旧是那般美好。

    “这是米酒,醉不了人的——”蓝远铮低声地对着金漓汐说道,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放松紧绷神的金漓汐悄然揽在自己的怀抱中。

    而他的大手中,犹如变戏法般,一直让那酒杯是满的。

    饮不尽的醇香米酒让金漓汐如饮甘泉。

    原本忙碌的晚宴之前她就没有吃上什么东西,一个晚上站立许久,又四处奔走,金漓汐已经是饥肠辘辘,疲惫不堪,她单薄的衣杉更难以抵挡夜晚的冷风。

    如今有着异香的米酒一下肚,她就喜欢上了这种暖烘烘的感觉,微微的暖从肠胃中洋溢上来,漫溢到她的冰冷的全身,让她的身子不再打颤。

    渐渐地,她蜷缩在蓝远铮的怀抱中,如同一只饱餐一顿的小猫一般,惬意地半眯缝着眼,收起了锐利的爪子,温顺地贴伏在主人的怀抱中。

    蓝远铮也满足地叹息了一声。他最爱他心爱的女人现在这副模样。他用力抱紧了怀中的女人,几乎要将她压进自己宽阔的膛中。

    “人都,都走了——”金漓汐迷糊中发出了呓语,“都,都离开了,就,就剩我一个人了——”

    “我不走,你还有我呢——”蓝远铮柔声说道,顺势将金漓汐的身体搂抱得更紧,“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他说这话时,并没有发觉自己那张冰冷的俊脸上,无限深情。

    酒不醉人,人已自醉。

    大厅外,步履匆匆的锦瑟寻苗王而来,却在大厅门口站住了脚,在她面前,宽阔的大堂里,一对璧人正柔情蜜意,细细低语。

    锦瑟轻轻一笑,蹑手蹑脚地退了去,并不去打扰相拥中的那对俊男美女。

    而就在锦瑟转身退出的刹那间,谁也没有发觉,大厅外同时悄然闪过了一条白色的人影。

    只不过,与大厅内的浓情蜜意相比,那条白色背影寂寥而又落寞。

    情牵魂绕·人已自醉

    蓝远铮微微弯了身,便轻松地将金漓汐拦腰抱起。

    金漓汐无意识地便将昏沉的头颅靠在蓝远铮宽阔的肩膀上,又将自己滚烫烧红的脸埋进蓝远铮的肩窝里,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法去分辨思考,只是无比的渴睡。

    蓝远铮抱起金漓汐,转身便向大厅外走去,迎面却遇见了前来带金漓汐回房的桑焉。

    桑焉猛然撞见此情景,微微有点发愣,但机灵聪明如她,很快便回悟过来,连忙趋前恭敬地问蓝远铮道,“爷还有何吩咐么?”

    蓝远铮摇摇头,道:“夜也深了,你休息去吧——”他说着话,看了一眼桑焉,轻描淡写道:“你不用等这女人的门——她——”

    蓝远铮顿了顿,凝神看着金漓汐,对着桑焉说道:“她不会再回你那屋去了——往后,她随着我住——”

    说完,还未等桑焉从惊讶中领悟过来,蓝远铮已经抱着金漓汐往前走去。

    他的步伐坚定而稳重,他抱着她,轻而易举地,仿佛抱着金漓汐的将来。

    他就是金漓汐的现在与未来,无人可比。

    ……

    温暖如春的苗王寝内,灯火柔和,床褥松软,美人如玉。

    蓝远铮凝望着正在沉睡中的金漓汐,微微的灯火照着她完美无暇的脸庞,她的长睫如扇,在眼睑下方形成了黑色的暗影,她的粉脸绯红,柔唇润泽,闪着诱人的光芒。

    蓝远铮看得心动,他朝着金漓汐俯下了身子,凑近她的樱唇想覆上她的,他想一亲芳泽。

    但蓝远铮的动作却在看到金漓汐蹙紧的娥眉后停顿了下来,他慢慢地伸出手去,抚摩上了金漓汐柔滑的面庞。她,一直都是不快乐的,即使是在醉意中,她依旧忧愁。

    蓝远铮叹息了一声,凝视金漓汐片刻,终于还是收回了手,他克制着心中对她的悸动与渴望,低低吻了她的额角一下,便放开了她。

    蓝远铮也在金漓汐身边躺下,拉过一旁的锦被,他细心地帮她盖好后,然后揽紧她,将她抱在怀中,闭上了眼。

    他也累了,只想与她永远这样相依偎下去……

    ……

    夜半。

    金漓汐从睡梦中突然惊醒过来,她喉咙犹如干涸的沙漠,她难受地转动着螓首,声音沙哑道,“水,水,我,我要——喝——水——”

    即使是在醉意中低喃,但金漓汐的神智已经开始逐渐清醒过来。她蜷缩成一团,以为无人理会她,但没过片刻,竟真的有一只手端着一杯水到她的嘴边。

    金漓汐张开唇,咕嘟咕嘟,贪婪地喝下那杯温水。半晌她才疲倦地将头重新靠回了枕上,闭目低声说道,“谢——谢谢——”

    “客气了——”说话的人声音低沉,富有男人特定的磁,他的话语里有着一丝笑意。

    金漓汐闻听到那声音,也顾不得醉酒后的头还在剧痛,连忙惊慌地睁开眼来,果真见到蓝远铮那张俊脸正和她不过咫尺。

    金漓汐只觉得自己的血一下子都涌到了脸颊上,她原本绯红的脸简直可以滴出血来,她惊恐地拉高自己的锦被,声音无力且颤抖道:“你,又是你?这是——这是哪里?”

    “我的床上——”蓝远铮低声笑道。

    金漓汐将身子蜷缩在锦被里,暗自索自己的衣裳,发觉自己还穿着衣裳,稍微地松了一口气,但立刻她的意识又开始紧张起来。

    她咬着唇,用一双强自按捺住惊慌的眼眸看着蓝远铮,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尤其是两人同床共枕的情况下。

    虽然她与他已经有过亲密关系,但是,在她心中,他依旧是她所排斥的敌人。

    蓝远铮看着金漓汐带着敌意与警惕的眼神,自嘲地一笑,“那么怕我?——我可是你的男人!我又不会吃了你——”

    金漓汐不语,但却蹙起了眉头,她的头在剧烈作痛,温吞米酒的猛烈后劲还在让她眩晕不已。

    蓝远铮从枕上支起身子,替金漓汐用手指按摩着额头,低声问她:“头疼么?”

    金漓汐恼怒地挥开蓝远铮的手,但动作却无力,她喘息而沙哑道:“你,走开!别,别再惺惺作态——”

    “哦?我惺惺作态?”蓝远铮看着金漓汐羞怒的脸庞,闷声笑道:“我很假么?”

    金漓汐哼了一声,瞪了蓝远铮一眼,他还有脸说?!

    说来,都是他存心要灌她的。不成,她可不能中了他的圈套,自动爬上他的床来。

    金漓汐努力挣扎着想爬起身来,却一下子又倒卧在床榻上,她无力地翻了个身,却笨拙地压到了一旁的蓝远铮,金漓汐触手所及,是蓝远铮温热的皮肤。

    金漓汐惊讶地叫出声来,“你,你——”躺在她身旁的蓝远铮是赤/裸着膛的!

    蓝远铮微笑着反身压住了正惊慌不已的金漓汐,他朝她俯下身来,低声道:“有必要这么惊慌么?我身体还有什么地方你没见到过?”

    金漓汐面红过耳,她用手撑在蓝远铮的膛前,颤抖着声音道,“走,走开——!”

    “我不!——”蓝远铮放开了支撑在金漓汐身体两侧的胳膊,他健壮的膛直向金漓汐的前压了下来。

    “你,别!”金漓汐又羞又气,但却全身无力,她的手随着蓝远铮身体重量的下沉而节节退缩,逐渐垂落。

    当蓝远铮健壮的身体终于覆盖在了金漓汐的娇躯上时,金漓汐的手掌变成紧贴在自己的口与蓝远铮的膛之间。她的纤手所触的,是蓝远铮平稳中又带着急切的心跳声。

    屋子里很是安静,直听得见彼此的喘息与呼吸声,甚至连彼此腔里的心动,也感觉得出来。

    蓝远铮微微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