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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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到君盼,这种情绪就忍不住滋生。

    她曾经觉得君盼上辈子是欠她的,如今,又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欠谁了。

    扭捏了一番,

    他伺候她洗澡。

    把她抱进雾气腾腾的木桶里,站在她背后认真的揉肩。

    沈妮儿想了又想,觉得上辈子,大概还是君盼欠她要多一些。

    沈妮儿把肩头的那只手扯过来,在眼前展开,按着圆滑的断口处,轻声问:“疼吗?”

    身后少年轻描淡写地说:“只是看起来恶心,其实没那么疼。”

    沈妮儿就把那只手贴在脸上,紧紧的。

    她觉得心疼。

    其实她还有很多很多问题,他为何每晚抽搐?他眼里的那些怨恨恐惧又是为何?这两年来,他在哪里?过怎样的生活?

    可她问不出口。

    她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君盼很会伺候人,动作一点也不生疏。

    按了一会儿肩,又站到她面前,挽着袖子探进水里,给她揉腿揉腰。

    沈妮儿脑中立刻空无一物,只是涨红着脸,身体僵硬。

    他便扭头对她道:“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嗯。”沈妮儿闭着嘴,严肃地点头。

    君盼便认真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可爱的小僵尸,名叫小妮儿……”

    沈妮儿开始还认真地听着,以为是鬼故事,心想这僵尸还有可爱的?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才恍然大悟,掬起一捧水就泼,笑着叫道:“你才是僵尸!”

    君盼躲也不躲,任由一捧水泼到脸上,只是抿唇笑着。

    沈妮儿已经很久没这样大喊大叫了,突然大喊了一声,似乎将内心劈开了一条亮缝,豁然开朗。她睁着亮晶晶的眼,靠在桶边数君盼头发上一闪一闪的水珠。

    下=身也似乎真的没那么疼了,沈妮儿在朦胧的雾气中一点点放松。

    她在木桶里睡着,梦见还是在老家,少年每晚站在自己的床前,看自己熟睡的模样。她知道他在看她,却偏偏不醒。只闭着眼感受着他的视线,觉得幸福。

    少年把她抱出木桶,擦干了放在床上,拉了薄被盖上。

    沈妮儿唇角噙着笑,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少年在床头直挺挺站着,雕塑一般。

    “妮儿。”他低低念了一声,梦呓般。

    **

    又日夜兼程赶了几日的路,君盼终于决定在一处城郊落脚。

    房子早已经买好,一处独门独院的老宅子。

    院落格局像沈家的老房子,前后都有菜地。只是房屋没沈家那样大气敞亮,只一间不大的客堂,里面连着一间卧房,里面的摆设都很简单。

    沈妮儿做客一般背着包裹走进去,拘谨地探头东张西望一番后,用眼神询问君盼。

    那厢腼腆道:“是我们的。”

    又忍不住加了一句:“时间太匆忙……”

    他知道这里同沈家比起来还是相差很远,地方不够敞亮,卧室采光不好,床不够大,像沈妮儿用的那种雕花梳妆台则是本没有。

    沈妮儿是没有过过穷日子的。

    他好怕沈妮儿会不喜欢。

    好在沈妮儿好像很高兴的模样,立刻甩了包袱直奔卧室,一头扑上去,抱着被子一脸的心满意足。

    君盼这才放心起来。

    他觉得日子才开始有了希望。过去的一切,他可以统统忘记。

    在这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一切都可以重来。

    第二天,他走了几里路。

    买了些种子和米面。

    一路奔波,口袋里的银子已经不多,以后柴米油盐样样要用银子,他还是咬牙买了一头最瘦的驴子。

    早上走的时候忘记带干粮、水囊,为了省钱,他忍着连口茶也没喝,直到傍晚才赶回家。

    沈妮儿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在院门口,正拄着下巴等他呢。

    一见到他,揉了揉眼,跳过去拉着他神秘兮兮地说:“君盼,你猜我做了什么给你?”

    又见他牵了头瘦小的毛驴,高兴地道:“你买驴啦?还买什么了?”

    君盼找了一圈,发现还没有钉栓毛驴的桩子,只好先把毛驴拴在大门上,边问沈妮儿道:“做了什么?”

    “鞋!”沈妮儿从背后一边一只拎出两只布鞋来,炫耀地说,“看,我做的,你试试喜欢吗?”

    黑色白底的布鞋,四周是大小不一的拙劣线脚。

    君盼立刻把眼睛投到沈妮儿的手上,沈妮儿被他看得一愣,马上将手缩到身后。

    君盼执意把她的手拉出来,展平。

    果然,右手多指头都布满了红红的圆点。

    君盼皱起了眉。

    沈妮儿只好小声说:“不是扎的,我还没那么手笨。只是忘记了买顶针,鞋底又太硬,戳不过去,只好用手指顶……”

    君盼一直默不作声。

    沈妮儿又忙说:“我已经用布垫着手指了,只是看起来瘆人,其实不疼的。”

    沈君盼这才抬起头,只看了她一眼,便道:“以后不许。”

    他把布鞋抢起来放进怀里,转身就走。

    沈妮儿瞪了他一眼,跑到院子里看小毛驴。

    那驴子睫毛长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她觉得像君盼,笑得肚子都疼了。

    他揣着布鞋回到里屋坐着,想想又不放心,转身关好了门。

    这才放心把已经走到底的鞋子脱了,那驴子太瘦了,又扛了两袋米面已经不堪重负,他怕自己骑上去把驴子压垮,一路又走着回来的。

    好在之前用绳子绑着鞋子,这才勉强拖拉着到了家。

    他把沈妮儿给做的布鞋放到床上,先到外头打了盆水,洗了脚。才怀着激动地心情把鞋子穿上。

    虽然样子有些拙劣,但里面的鞋垫很厚实,穿在脚上十分地舒适。君盼站在床上走了几步,心跳的厉害。

    这是沈妮儿第一次做东西送他,他接过来的时候,简直像是在做梦。

    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直到把棉被都踩扁,才恋恋不舍脱了下来。叠在一起,放在匣子里收好。

    沈妮儿在外头喊他吃饭。

    他越发觉得在做梦。

    打开门看,沈妮儿坐在桌前看着他笑,桌子上是简单的粮素菜,旁边还有一个有些发旧的茶壶,下边摆着两只褐色土陶茶杯。

    家的模样。

    **

    自从那一夜,他们再也没有做过。

    他还是每晚的抽搐。

    只不过意识已经越来越清晰,他抱着她哆嗦,从来不肯在这种时候要她。

    她用力回抱他,同他一起熬。

    他们都相信,会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很长,觉得前面太压抑了,忍不住给点幸福。

    ☆、燃烧之夜

    下过了一场雨,土地都松软起来。

    君盼忙趁机给前后院的菜地拔了草。

    然后开始洒种子。

    不似沈妮儿即兴的格。君盼是个很有计划的人,对任何事。

    前院要用三垄种做菜用的韭黄、香菜和小葱,靠墙的地方种些冬瓜,剩下的地方要种妮儿喜欢吃的葵花和茄子。

    后院的地方相对宽敞,种些容易储存过冬的土豆和萝卜。

    他规划的很好。

    沈妮儿也嚷嚷着要播种,君盼无法,只好打发她去喂驴子。

    她喂完驴子回来,君盼正一边用脚尖碾坑,一边撒种。沈妮儿见他撒完种没有掩坑,就跟在后头用鞋底把坑掩平。

    掩完了一个,正打算掩第二个,君盼就头也不回地对她道:“妮儿,把书桌第二个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

    沈妮儿哦了一声,就往屋子里跑,在门口地上蹭了蹭鞋,见鞋底干净了,才进了屋。

    一打开抽屉,就看到里面躺了一小袋油纸包,她立刻抬头。

    果然,君盼那家伙正挽着袖子站在菜地中央,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讨好地看着她。

    沈妮儿就把油纸包拿出来,慢动作捏了一颗蜜饯抛进嘴里,咂了咂嘴,夸张地说:“好甜啊!”

    太阳底下的少年立刻露出一口小白牙。

    她也笑着,眼前多了层水汽,她用力眨眼。

    沈妮儿仍会记得彼此远远对视微笑的模样,在很多很多年以后。

    有时也会恍然惊醒:他是那么爱她,她明明清楚的知道着。

    雨量充沛、气候适宜。

    蔬菜长势很好,韭黄尤为突出,不过几天时间,就冒出一茬嫩黄的幼苗。沈妮儿天天蹲在那守着,嚷嚷着要吃韭黄炒**蛋。君盼便又进了次城,说是要买几只**崽儿。

    回来的时候,载了一筐的小**小鸭。

    沈妮儿蹲在地上把它们一个个捧出来,喜滋滋放到圈好的篱笆里,小**小鸭歪歪扭扭在地上跑着,新奇地看来看去。

    君盼也提了衣摆蹲下来,先是了沈妮儿的头,才说:“我在城里找了份工。”

    沈妮儿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不要去,我还有银子。”

    她知道君盼手里的银子花的差不多了,只靠家里种的那点瓜果蔬菜,本不够过活。

    可若是为了银子,就让君盼去给人当奴才使唤,她绝对不同意。

    “我口袋里还带着几两银子,出嫁佩戴的首饰我也用不上,明天你拿去当了吧。得来的银子,买块不大的地足够用了。”她看着君盼,道,“咱不给人使唤。”

    他知道她是在心疼他,不由得感动一笑,解释道:“我是到绸缎庄当账房,不是去做家丁、小二,不累的。”

    他不等沈妮儿搭腔,便又道:“再说我从前就管家里的生意,账务方面都挺熟悉,做起来也得心应手。这个绸缎庄在扬州城可是首屈一指,我在这里做,不但月钱赚得多,还能学到很多东西。将来,我也想经营一家属于我们的店。”

    很多事情,并不如他说得这般轻巧。

    可既然决定去做,其中的苦楚又何必让爱人知晓,徒增担忧?

    他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想的事情总是比沈妮儿要全面的多,听他这样一讲,沈妮儿便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是忧心忡忡道:“那么大的绸缎庄,怎会把账房方面的事情交给一个生人管理?”

    就连爹爹经营的布店、粮店,也是从不许外人手账房的。

    “我只是账房伙计,主要的账务都归账房主管把持。”他笑笑说,“放心吧,妮儿。我不会吃亏的。”

    沈妮儿还是皱着眉,不大高兴。

    她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敷衍搪塞。

    他总是把她当小孩子,可她分明已经不是。

    她扭过头,一声不吭回了屋。

    晚饭是君盼做的,他手艺不错,适合沈妮儿的口味。

    可她吃的并不愉快,君盼一直在旁边给她夹菜,最后弄的沈妮儿忍无可忍,剜他一眼道:“你有完没完?”

    那边还在夹菜往这边送呢,听这话不由得一顿,筷子僵在半空,观察她的脸色,终于缩了回去。

    沈妮儿看看他的碗,心想两人就这么一碗菜,都夹给自己了。他干嚼饭啊?

    但心情不好的原因不在这儿,她厌烦地放下饭碗,从箩筐里揪出一只啾啾叫的小**来,捧着进了里屋。

    身后的人犹犹豫豫地站起来,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坐下来默默吃饭。大概过了一刻钟,外面传来打水洗碗的声音。

    时候有些晚了,他没舍得用油灯,就着月光刷着碗。

    屋子里沈妮儿下巴搁在膝盖上,瞅着小**撇着八字爪在床上四处溜达。

    不一会儿,君盼就收拾完进屋来。见沈妮儿呆呆瞅着窗外,站在床边的小**正忽闪着小膀儿跃跃欲试,就把它捏起来放进外面的箩筐里。

    再回来,沈妮儿已经和衣躺下来,脸冲着床内。

    他走过去,刚打算悄无声息爬上床,就听沈妮儿背对着他突然冒出一句:“饭菜浪费了吗?”

    他愣了一下,忙说:“没,我都吃光了。”

    沈妮儿又不说话了。

    “妮儿,”他爬上=床,从背后安静抱住她,道,“我新熬了粥在锅里闷着,你饿了就说,我给你端来。”

    她还是不说话,不过没有推开他。

    他便又道:“我错了,不该扔下你一个人在家。相信我,我很快就会把你接到身边来……我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买了几本书放在抽屉里,你看完了,我再给你买……”

    边说着,边用手蹭着沈妮儿软乎乎的腰。

    沈妮儿倏地红了脸,向里蹭了蹭,没有底气地嘴硬道:“少罗嗦!谁因为这个生气了?我只是……只是气你先斩后奏,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她有些慌乱,心突突跳着。

    君盼忙又追上来贴着,在她耳边喷着热气,小声道:“以后不敢了,原谅我吧。”

    他哪里是在认错,分明是图谋不轨。

    沈妮儿毛孔都在跟着竖起来,用力拍开他的手,着慌叫道:“不可能。”

    “妮儿……”他有些心急,不想再做无谓争论,盯着眼前细腻的耳朵,一声声唤她,“妮儿……”

    那声音像猫爪子一样挠着沈妮儿的心,她乱得不敢出声。

    她听到他在身后脱衣服的声音,她把自己缩起来。

    除了那次意识不清的亲密接触外,两人同床共枕了这么许久,真的可谓纯洁如水。

    她喘不过气来,暗骂自己笨。

    君盼躺过去,他想了又想,认为自己足够清醒。

    很多很多的夜晚,他并不知道自己身边睡着的,到底是谁。有时候,她是梦里的沈妮儿,有时候,她是残酷的现实。

    他不敢动她。

    此刻,他难得那样清楚的看到沈妮儿,她软软躺在自己身边。

    他太想抱她了。

    “睡觉吧。”他生怕像第一次那样失败,用那样肮脏的方式玷污了她。他努力克制着,将手掌搭在沈妮儿的肩上。

    一染着月华的手臂伸了过来,沈妮儿盯着它,看它略有些颤抖地环到自己的领口,哆嗦着解着盘扣。

    她深吸一口气,握住了那只手。

    她是勇敢的。

    于是她转过身,直视他。

    身体仍然记忆着第一次撕裂般的疼痛,她不是不怕。

    她冲他僵硬笑笑,继而视死如归地将盘扣一颗颗解开。

    如拨开湖面重重雾霭,少女细腻的身体慢慢袒露。

    她看到他微凸的喉结在滚动。

    两只安静的小白兔,在淡粉色的绣花肚兜后探头探脑,见到少年热烈的目光,立刻含羞带臊的蒙上一层诱人的粉。

    他别过眼,脑子嗡嗡作响。

    手已经不听使唤,抓了过去。

    沈妮儿又惊又羞地嘤咛一声,随即咬了唇,臊红了脸。

    “妮儿……”他本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扑过去的,只记得呼吸之间诱人的体香,手掌摩挲下弹的肌肤,嘴唇亲吻过滑腻的触感。

    他睁开眼,用力吻她的唇。

    他要自己看清,他吻着的,是谁。

    她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也用力睁大眼。

    她看到他眼中热烈的爱意和情=欲,还有恨不得将自己吃入腹中的占有欲。

    她不怕,她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她扯着他的头发,将他固定在自己唇上,一口一口回咬他。

    直到快要窒息,他们才放开彼此。

    她抢先他一步说:“沈君盼,你是我的。”

    他怔忪过后,亟不可待地用力抱住她,颤抖着说:“嗯,我是,我只是你的……我只要你……”

    他像个小婴儿,一头扎进她的口,用力吮吸她的洁白柔软。

    她被刺激地弓起身子,扯着他的头发呻吟。

    她觉得自己像个荡=妇,可她愿意在他面前如此。

    她发觉自己是如此爱他,不可救药。

    他居然没有进=入她。

    他用舌尖抚慰她,引领着她冲上至高点,尖叫着淌出眼泪。

    他怕再给她不好的回忆,只肯在她体=外徘徊。一边趴下去吻她,一边难耐地蹭着。

    她不愿意他忍着,用蛇一样的双腿缠绕着他的腰。

    “君盼……”

    她只是喊着他的名字,就让他泄了出来。

    他隐忍地哼了一声,抱着她剧烈抖动数次,炙热的岩浆就骤然喷洒而出,烫的她大腿部微红。

    那天晚上,他们两个幸福地抱在一起哭。

    那是他们永远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