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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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

    迹延不想与他争辩,岩云对他有很深的成见,他完全解释不清楚,就算解释了岩云也不会因为他的只言片语而相信他,所以他也不打算解释,虽然岩云的说法让他很受伤,但他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迹延觉得今晚来的有些多余。

    他刚想走,眨眼间,岩云就晃到了他身前,他险些撞上岩云。

    “还有事?“迹延低声的问他,”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要讲的,刚才我也已经听过了,虽然不好听,但总算能让我明白你的想法。“

    他在岩云眼里,始终都是一钱不值,犹如烂泥一般凄恻……

    “师叔。”岩云又很讽刺的叫他,他伸手捏住男人的下巴,他让男人抬起头,他允许男人在他面前低着头,他逼迫男人注视着他,“你这些年应该有过不少男人,让我看看你的口技有没有长进。”

    他完全漠视了男人的心情,这比任何行为上的侮辱都要来得伤人,男人的眼角有些湿润,嘴角显露出几丝苦涩,男人虽然与岩云面对面,但他的目光却是看向别处……

    男人闭着嘴,不说话。

    岩云觉得无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松开了,让他出去:“不过,像你这种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病。”他哼笑了几声,便上床睡觉了。

    岩云是变相的嫌弃他脏……

    迹延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岩云的卧室,这晚,他没有回房,他在府的荷花池边坐了整整一宿,雪绵绵不断的落2,轻盈如鹅毛的缓缓地坠落,水雾笼罩着荷花池面,这边坐着池边,远远看去他的肩膀有些颤抖……

    整整一夜未眠,他的双眸有些血丝。

    当初。

    他在青山积云观的时候,岩云以前很粘他,只出了那件事情之后,岩云就开始疏离他,厌恶他,甚至是反感他。

    若不是他那晚喝醉了,岩云就不会把他错当成柳风;若不是后山太黑,岩云就可以看清楚,他不是柳风,而是师叔;若不是他第二日醒来之后太快的接受了现实,那岩云也不会以为他是故意勾引;若不是柳风当日下山办货,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记得那时候岩云都是喊得柳风的名字,他也记得那时岩云那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与鄙夷,甚至是恶心……

    “怎么会是你?“岩云的语气里充满了遗憾和厌烦。

    “是……是我……”那时候作为掌门的他,甚至在岩云面前都抬不起头,他首先想不到的是处罚岩云,而是作为积云观掌门的失误。

    但是,他成熟的选择了接受,他处罚了岩云,让岩云面壁思过,只是岩云再也不像往常一样,与他交谈了。

    但初尝**滋味的岩云,一边厌恶迹延,一边又要找迹延岩云始终都认为是迹延勾引了他,就算迹延是掌门,他也没有一点畏惧,还是想做就做,而那时的迹延本就没有说不得权利,这算是分门派之耻,为了不让岩云声张,他有求必应。

    只是他担心那里他撑不住,起初岩云还是私底下用他泄欲,但却一方面追逐着柳风的脚步,当初迹延为了避免那种事情再次发生,决定给他们找个师母,可是上青山来给迹延说媒的人,都被岩云轰得轰,赶得赶。

    他没有机会成亲……

    开始的时候,岩云还会避忌,只是后来,迹延无意间听到岩云跟私底下关系比较好的弟子说了他们的事,迹延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现实告诉他那是不行的,因为消息比他想想中要传得快,虽然他假装若无其事,可是他知道弟子在背后议论他。

    而且说的很难听,那时候迹延就有了下山的打算,但是他还是没有,他一边忍受着弟子们私下的窃窃私语,要知道在青山积云观出了这种事,回事侮辱门规,玷污门派,数年前来的基业,不能毁在他这一代,他私下找了柳风。

    他决定将掌门之位交给柳风,并且教会了他青魂剑法,那段时间他与柳风天天在一起,但岩云对此很不满意,还质问过他好几次,而他也只是简单的说了练剑而已,男人越是坦白,越是直接越是冷静,越是淡定,岩云越是不相信他。

    他听到岩云对其他弟子说……

    “如果那个**走了就好了,柳风就不会被他缠着了,最近我和柳风见面的时候都少了,都怪他不好,他还想着在青山娶妻生子,我看他是在做梦。”那时候岩云语气很嫌弃他,他这才知道原来岩云背地里是这么称呼他的。

    他没有办法了,他知道岩云是在逼他走,所以他在传位给柳风的时候,同时也将自己逐出了师门,他以为岩云会高兴他传位给柳风,只是当时岩云却恨透了他,他不管了,他走了,他离开青山的时候,岩云没有来送他。

    他走得很孤单,却很轻松,他不怨谁,也不怪谁,他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岩云和柳风之间是复杂的,他不想参与,也不想被卷入其中,岩云喜欢美的,不喜欢丑的,他也很有自知之明,虽然岩云那时候经常抱他,但是,没有一次是点着灯的,岩云嫌他长得难看,他的确不符合岩云的审美,岩云不喜欢他,也是正常的。

    毕竟岩云是样貌出众,造诣很高,假以时日必定超过他,当初他走的时候,他本想同他说几句话,毕竟那一走可能是今生永不相见,可是岩云本就不理他,那时候的每一个场景,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岩云眼里,却永远看不到他。

    ……

    男人向来都很坚强,就算是他被岩云错当成了柳风抱了的时候,他也没有如此彷徨过,就算是他离开青山的时候,他也没有如此无助过……

    因为岩云很直接,美就是美,丑就是丑,喜欢就是喜欢,厌恶你始终都厌恶你,而向来处事都很平静的男人,这次完全没有办法控制,长久以来极具的压力倾斜而出。

    而此时此刻。

    迹延颤抖地坐在池边,肩膀细微的震动着,像是冷,又像是抽泣……

    直到他听到有**鸣声,他才知道已是第二日,但天色依旧如同夜晚,殷红色的灯笼妖异又鬼魅,男人低着头,身后突然有人伸手抱住了他。

    男人身体瞬间的僵硬,但很快耳边就传来九皇的声音,“是我,你怎么坐在这里,天气这么冷,冷坏了怎么办。”他把男人抱在怀里,男人的眼眶有些泛红。

    男人轻轻地说了一句没事,感觉到九皇做到了他身边,并握住了男人的冰冷的手:“刚才我见过岩云了,他说,今日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迹延抬起头:“今日?”

    可是,过几天就是气最重的时候,这个时候岩云竟然让他们走……

    “嗯,今日。”九皇的双手包裹着男人冰冷的手,并放在手心,轻轻地揉搓,“他说我们在这里帮不上忙让我们先离开,免得到时候乱了阵脚,而且在外面也可以接应,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拿到剑谱了,留着我们也没有用。”

    虽然男人与九皇之前商量好了,等气压制了再走,那是出于礼貌,而这次是岩云让他们走,也正如岩云所言,迹延没有法力帮不上忙,就算是迹延再怎么想看看结果再走,可是为了不妨碍到他们,他还是和九皇离开了。

    离开也好……

    岩门的人准备好了离开的马车,他们走的时候末桐出来了,末桐不很高兴的站门口,叮嘱九皇:“你把我的人替我看好,等事情解决了,我会去雪山找你们的。”如果可以,他也想和男人一起离开,只是他走不开。

    他只能让九皇替他照顾迹延,虽然不愿意,但也没有办法了。

    在上马车之前,末桐把迹延拉到一旁,九皇很懂事的先上了车,因为不想男人难做。

    府的大门外。

    柔和的火光照亮了四周,末桐的气色看上起很不好,迹延关心的为了他几句,末桐说没事,让男人不要担心。

    “你的内丹消化了?”迹延平静的看着他,他其实很关心末桐,毕竟末桐和他认识这么久了,彼此都有一定的了解。

    虽然在府,末桐在岩云和九皇面前不与他多做交谈,但并不代表他们之前不亲密,他和末桐很“亲密”,事实也是如此。

    听到男人在问他,末桐笑了起来,他伸手环绕着男人的腰凑上去吻了男人,因为两人站在转角处,别人都看不到。

    他没有回答男人,他吻着男人,舌头敲开了男人的唇,男人感觉他的舌头伸了过来,吻了一会之后,末桐口传来一阵刺痛,他沉闷的嗯了几声,但他没有放开男人,与此同时男人感觉到有股力量从两人的唇间,注入了他的体内……

    男人愣住了,末桐手上用力将男人揽了过来,男人的双手轻轻地贴在末桐的口,男人感觉到末桐的口好热。末桐竟然在传伶俐给他……

    末桐到底想做什么……

    迹延眨了眨眼,想推开末桐,却被搂得更紧了,末桐不舒服的闷哼了几声,就连男人也感觉到末桐似乎有何不适,末桐将千年七妖的内丹,从自己的嘴里过到男人的身体里,那七颗珠子混着强大的妖力,注入了男人的体内。

    两人的唇不留一丝的缝隙,末桐那紧皱的眉头,也缓缓地舒展了,他湿热的舌尖,缠绕着男人的湿软的舌……

    男人“嗯”,末桐才松开他的唇,一股淡淡的灵气消失在两人的唇间,千年七妖的内丹被过到男人的体内……

    “你到底怎么了?为何?突然把内丹给我?”迹延有些语无伦次,那股力量在他体内缓缓地平复了下来,并且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

    末桐找了这么久的内丹,竟然就这样过给了他?

    迹延看着嘴边含着浅浅邪笑的末桐,动了动双唇:“那七颗内丹与我体内的灵力互相排斥,我无法消化,就算是用万灵炉净化魔气,也只是暂时控制住,我吸收不了灵气,对我一点帮助也没有。”反而让他跟着难受,体内灵气与内丹的冲突,让他不太舒服,他干脆把内丹给男人。

    迹延的体质很特殊,那内丹虽说充满了妖气,可是到了他的体内,原本的躁动变得平静,就好像自己封印在体内。

    只是,男人还是使不出法力……

    内丹在他体内,需要时间消化,末桐凑过来,了男人的小腹,他的动作很轻,他垂着头,那长长的睫毛下,那墨色的眸子里透着笑意。

    “没有排斥。”迹延抓住她的手,想拉开。

    “你替我保管。”

    “嗯……”

    男人听到末桐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我不舒服,你为何问都不问我一句?”他的声音透着一点无力,想必是刚才传内丹的时候,消耗了不少的灵气。

    迹延犹豫的看着他:“你可有感觉好些?”男人感觉到末桐的手,在缓缓地他的小腹,末桐应了男人一声,表示很好。

    “走吧,九皇还在车里等着,办完事之后,我会去雪山接你的。”末桐用力的吻了一口男人唇,就送男人上车了。

    男人刚上车,就看到九皇闭着眼在休息,他没有吵醒九皇,对着马车的末桐说了一句“再见”,岩门的弟子,就赶车送他们上路了。

    岩云,没有来送他。

    猛鬼镇里有很多游魂,由于马车四周都布下了法阵,再加上有岩门弟子开路,他们很安全,这一路除了马车前的3灯笼,没有其余的亮光。

    “你可有感觉到不舒服,或者是其他不适的反应?”九皇缓缓地正开始双眸,慵懒地眸子注视着男人,看着迹延那透着懒意的眸子仿佛洞悉着一切。

    “我没事……”

    男人猜九皇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说明而已,九皇搂着他,让他不要担心,九皇说过要保护他的,就一定可以做到。

    男人靠着九皇睡着了,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出了猛鬼镇,岩门的弟子将他们送到“雨城”,便匆匆的离开了。

    雨城之所以叫这么名字,是因为这里四季雨水绵长,而最近都是雨夹雪,天空黑漆漆的一片,受到的影响……

    整个城镇显得很萧条,两人找了一个客栈住下,两人整个用膳的时候,就听到路上有人惨叫,整个楼都被砸的“哐啷哐啷”响。

    天上再下冰……

    砸伤了路上很多人……

    迹延皱着眉头,与正喝着茶的九皇,一同淡定的观望着楼下,他们坐在二楼的雅座,突然楼下听四散的人群中,有人在喊——

    “快看天上!有神仙!”

    “佛祖显灵了!”

    迹延本能的抬起眼,看向乌黑的夜空,有银色的耀眼光芒集散而过,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法轻盈的银发青年,他脚下踏着风,疾风吹得他衣襟滚动,脖子上的佛珠隐隐散发着光芒……

    他手指佛祭,双目凝视地念诵着佛号,有金色符文从他嘴角溢出,他身上的袈裟解开了,单手拉着那件逐渐变大的袈裟御风而来。

    那银色的袈裟集结了强大的法力,逐渐的变大,仿佛看不到边际,大有铺天盖地之势,直至缓缓地笼罩了雨城的上空……

    挡住了天上掉下的锋利冰刃……

    男人第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佛降……

    第159章

    佛降的出现令男人倍感惊讶,他不知为何佛降会出现在此地,只是佛降的法力似乎比以前搞了许多,他的银色袈裟,掩住了天空,天上传来的佛光,照亮城镇……

    他稳稳地脚立在空中,他念诵的佛经助力,一袈裟受了那股强大的气,当他收回袈裟系好在身上的时候,那伤人的冰刃都尽数的消失了。

    佛降身形急速的闪动,穿过了薄薄的雪雾,亲身一跃跳入了客栈,他看到迹延的时候,就露出了笑容,浅浅地,淡淡的……

    看迹延看到了,九皇就请佛降坐下,迹延想说话,但佛降却先开口了,他告诉迹延,最近他的行程,他先是去了万魔窟镇住了蠢动的魔气,那几位高僧还传功力给他,所以他现在比以前更加的厉害,他回去找迹延的时候,张管家说迹延出门去了,他便一路找来,只是今碰巧看到这方气暴涨……

    没想到会在此地遇见男人,而且男人和九皇在一起,只是佛降对九皇这个人,并不反感,也不介意他与男人同行。

    “那你如今打算去哪里?”迹延问佛降,他很平静,经过那些事之后,他已经觉得无所谓了,反问别人都那样看他。

    “吾去幽山,明日那里气要爆发,吾须去看看。”佛降喝了一口酒,他看了九皇一眼,“你现替吾照顾一下他,吾回头再去找你们。”

    迹延皱起了眉头,“你不要去,那里很危险。”

    佛降正欲开口,却听到九皇补充了一句,“我们刚刚从那里出来,如果现在进入,可能……”九皇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能就出不来了……

    “吾必须去。”佛降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安的表示,“弘法寺的方丈说,他从镜像里看到几日后,岩门的门主和末桐,还有蛇妖,都会在那里出现,方丈说现在脉在转移,要拔出那把剑,要入脉才能稳住气……”

    “那把剑,现在是在脉上的。”九皇没有吃东西,他含了一片雪莲在嘴里,那慵懒地眸子很是迷人,他转眼含笑看向迹延,“你慢点吃,会烫到。”

    迹延点点头,他小心的吃了一口菜,他想起了什么,转而对两人说:“前几日,我本想找演员说说气爆发的事,到底该如何抑制,因为前些日子我留意府的佛堂里设有法阵,而且那个佛堂背后,就是剑的地方,有佛光照着……”

    而那个法阵是迹延曾经教授给岩云的,他当然知道那个正发事要在府的四个方位布阵下扶助阵法,而那四个地方,其中一个方位就是岩云的卧房,那日他去的时候,他瞄到了岩云的床,发现岩云将灵符打入了床侧的墙上。

    在确定四个方位都有辅助印的时候,迹延觉得应该能镇住气,所以他之后便没有再跟岩云谈起气爆发的事。

    “所以你觉得如果不出意外,气应该能够镇定住,所以你们才安心的离开了?”

    “不是。”九皇否认。

    迹延低声的补充了一句:“是岩云,让我们走的……”

    佛降轻轻地皱了一下眉,放下了酒杯,他不太乐观的表示:“克豪斯方丈说脉现在转移了,就算有阵法也压不住了。”

    方丈给了他一件法器,让他交给岩云,所以他必须去,虽然他不太喜欢岩门那种歪门邪道的教派,不过听方丈的口气,岩云似乎与他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而此时,九皇却皱起了眉头,他看了魂不守舍的迹延一眼,便不再说话,如果那气的影响真的那么厉害,那现在岩门各地的弟子,以及各路的高人都应该在往幽山猛鬼镇赶去。

    “为何你说的那位方丈不亲自来?”九皇疑惑看向俊美的佛降,“出了这种事,他应该亲自来才对。”

    “弘法寺的高僧和方丈都受了伤,他们将功力传给了吾,让吾代劳,所以吾必须要回去。”他那原本的凌厉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看到男人想对他说话,他却首先开了口,“先别说,有什么事,等吾回来再告诉吾。”

    他看了男人两眼,就笑了起来。

    九皇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佛降与他们一起用完膳之后,和他们聊了一会儿,迹延最近很累,他在客栈的房里就睡着了。

    可是。

    他醒来的时候,佛降和九皇都不见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抓起衣服,从楼下走,他胡乱的穿上衣服,问了客栈老板:“随我一起来的那位白发青年,可有看到他出去?”

    “他今日早上,付了钱,与昨天那个‘神仙’一同离开了。”

    迹延脑袋里嗡嗡作响,紧张的拽着老板:“那……那他可有说去哪里?”迹延的身体在颤抖,他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让把这袋银子交给你,他说他和那个‘神仙’公子办完事,就回来找你,让你现往北边走。”

    迹延抓着那袋银子站在街上,不知何去何从,他知道九皇和佛降一起回了幽山……

    或许九皇一早就没有打算离开……

    如果不是他这个累赘,跟着九皇,他在府的时候,就肯定不会带他离开……

    迹延想都没想,就拿着银子买了一匹好马,骑着回去了,他很不舒服,体内有股力量在乱窜,他稳住呕血的冲动,回到了府,刚到府的大门前,身边有没有鬼,有没有怨灵,他已经看不到了,他只就看到有一辆艳红色的致马车停在府的大门前。

    岩云刚下马车,就看到了面无血色的男人骑着马回来了,男人看到他时,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平静,而岩云却出离愤怒地将男人拉下了马……

    “我不是让你走了,为何又回来。”他冷冷的盯着迹延,拽着迹延毛茸茸的皮袄,“你听不懂话,你给我说话。”

    这是见面以来他对迹延第一次动,他明明已经让这个男人走了,可是这个男人却又回来了,这是何意?回来看他出丑的?还是回来看他怎么死的?

    迹延推开他:“九皇和佛降可有来过?”

    岩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因为他感觉到男人体内有股力量在不断地增加,他淡淡的回了男人:“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真没想到啊,末桐竟然舍得把千年七妖的内丹给你,不知道给了他什么好处。”随后便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

    岩云明明已经在男人离开的路上设下了结界,他本就不能沿路返回,岩云看了迹延一会儿,才开口:“你是走捷径回来的?”

    迹延心不在焉的点头,没看到九皇和佛降,他始终都不放心,他抬头就问:“就算九皇和佛降没来,那末桐为何没在府上?”

    男人情急之下,来的时候骑马骑得很快,而九皇和佛降要节省灵气,不会使用御风术,必定也是骑马,只是路上一路上,男人都没有看到他们,肯定是因为他走捷径错过了……

    岩云皱紧了眉头,这个男人还真是不怕死,他已经没有灵力了,还敢独自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而且那条捷径上到处都是鬼藤被缠上就没命了,他还独闯而敢来。

    连岩云,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

    为了九皇?

    还是为男人口中的佛降?

    又或者是为了末桐……

    岩云闭了闭眼睛,他嘴边挂着几丝嘲讽的笑意:“师叔,再过五个时辰,也就到子时了,今夜子时会爆发,我压制不了,末桐也压制不了,既然你这么愿意回来看我怎么死,那你留下便是。”

    “我给你的剑谱,你没练?”迹延有些生气,他手边的茶杯掉在了地上,而他体内之前那蠢动的力量,又平复了下来,他还是使不出灵力,迹延很着急,看到岩云稳如泰山地坐在那虎皮大椅上,仿佛认命了一般。

    “学不会。”

    就算她再聪明,他还是学不会,而且短短半个月时间内,他本就无法连成。

    “你学不会,你也不愿意问我,那你当初还找我拿剑谱,你做了这么多,你分明是……”迹延很气恼,岩云一再的逼他也就算了,还这种态度。

    他知道岩云天如此,他也知道岩云很无情,迹延说到一半便不说了,不是因为看到岩云威胁的眼神,而是觉得岩云本没有听他说话。

    当年,岩云年纪不大,发证那种事情,迹延作为长辈首先自责,当初他其实可以将岩云逐出师门,可是就算她能堵住岩云的嘴,也不能堵住积云观上下,成百上千的那些数不胜数的弟子们的嘴,他能将岩云逐出师门,那他能将所有的人都逐出师门吗?

    毕竟积云观永远是需要年轻有能力的人继承,他也上了年纪,也是需要娶妻的时候,是需要忘记过去的时候……

    他早知道岩云天淡漠,只要他不喜欢的,他都不会珍惜,更加不会同情。

    迹延在大堂内走来走去,他不安得看着门外,晃得岩云很不满意,没过多久末桐从外面进来,看到男人之后,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你怎么回来了?”

    迹延未说话,但他感觉到末桐靠近,他体内的灵气又开始躁动,好像要爆发了一般,撑得他身上很不舒服,他身形不稳地扶着桌角。

    “我问你怎么回来了?“末桐生气了,他的双眸都静静地盯着男人,”你不知此地很危险?还回来做什么?‘

    “我还有事,没做完。”

    男人的回答,引来岩云嘲笑声:“嗯,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完,他是回来看我怎么死的,真难为他这么远跑回来,那我今晚可是要死的漂亮一点。”

    迹延沉默。

    他不知应该说什么……

    他回来了,就回来了,他不怕死,他担心的是,关心他的这些人的安慰……

    岩云晴不定地盯着男人,他拉了拉紫色大袍的衣摆,那睫毛的暗影,笼罩他的双眸此时的深情,他唇边的笑容,透着几丝嘲讽,似乎还隐约带着一点自嘲。

    第160章

    岩云让末桐把迹延带到剑坛……

    天空飘着雪。

    末桐将他拥在怀里,两人嘴里呼出的气息,遇冷转变成薄稀的雾气,飘散在寒风中,天气冷,剑坛的四周烘炉燃烧着,青魂剑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天地玄黄。

    绉云旋转。

    风雪弥漫的剑坛前,末桐搂着男人,他伸手了男人的小腹,贴在男人的耳边说:“你吻我,把消化的灵气传给我……”男人听到末桐的声音,他刚转过头,就被末桐吻住了……

    男人体内净化的灵力,缓缓不断的从唇边溢出……

    末桐用力地吻着男人,他的吻得很急,吻得很紧,唇齿交合,悱恻缠绵,男人缓缓地伸手拉住了末桐的衣襟,末桐伸手扣住男人的手,一边深吻着男人,一边接受着男人体内散发出的灵气……

    男人的体内很特殊。

    末桐没想到男人会这么快消化内丹,只是男人体内有股强大的灵力在膨胀,如果不及时弄出来,可能会很危险……

    男人的身也无法接收这么多灵气……

    他的吻,没有停止。

    舌尖撩拨着男人湿滑的唇齿,那湿热的触感,很真实,让他舍不得放开男人,男人离开这段日子,他调整好了自己,前些日子他决定将内丹给男人保管的时候,并不知男人能够消化内丹的灵气,只是可以确定内丹反在男人的体内,不会伤害到男人。

    因为男人没有灵气,不会与内丹的灵气冲突。

    两人以吻来,引导着灵气,进入末桐的体内……

    而此时。

    刚召集完弟子的岩云,就从大堂来到了剑坛。

    可是——

    岩云刚赶到剑坛,就看到眼前这一幕,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接吻的两人,那个被他尊称为“师叔”的男人,像他想得一样,他觉得这个男人什么人都可以,他可以,柳风也可以,末桐可以,九皇也可以,如果当初积云观其他弟子对男人做了那种事情,男人应该也会屈从的吧?!

    他岩云的眼里,男人就是一个这样不知廉耻的人,通常被人用强了之后,第二天应该会当即甩对方一巴掌,可是……

    那个时候男人没有打他,而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你醒了……”

    他不喜欢这个曾经被称为“师叔”的男人,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他们有过那种关系,他还是没办法喜欢上这个男人,男人不符合他的审美标准,他就算要找,也会是柳风那种……

    他讨厌男人。

    同时,他也清楚的明白,男人不喜欢他,男人甚至是畏惧,就算男人从来不说,单他看得出来,男人是出于长辈的礼貌,才如此的谦让他,就是因为男人的忍让,让他觉得自己更无能。

    他甚至无法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此时。

    一身紫袍,裹着雪袍披肩,一脸清风云淡的岩云,正盯着吻得缠绵悱恻的两人,他的眼神在寒冷的落雪天里,显得无限的清冷:“够了没有,少在我的地方,做这种事……”

    末桐没理睬岩云,他搂着男人吻得够,而背对着岩云的男人,也无法得知岩云的表情,末桐吸收了男人体内净化的一部分灵气。

    末桐刚放开男人双唇,男人低声的说了一句:“佛降和九皇可能也快到了……”发现末桐疑惑地盯着他,他那日离开之后的事,简短的告诉了末桐。

    末桐未言。

    而岩云听到事情来龙去脉之后,也没有说话,他之前吩咐弟子正守好府和猛鬼镇,若是被冲破,该对付的对付,该收的收,该杀的杀。

    男人与岩云都互相的不看彼此,也不与彼此对话,只是气越来越重,天色越来越暗,妖异的火光映衬得四方无限的诡异。

    青魂剑在不安叫嚣着……

    有鬼气从地缝里溢出……

    此时。

    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岩门的弟子涌入了府,分布在各处,还有几位眼熟的岩门长老,也都赶来了剑坛。

    下一秒。

    只听“哐啷”一声巨响,接着听到一连串的破响声……

    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仿佛有什么怪物,要从地下脱壳而出,岩云稳稳地站着,长风垂了他的长发,那衣摆在不停的翻滚……

    四周到处都是鬼泣的幽怨哭喊声,天地仿佛被怨气笼罩着,幽山是脉的所在,而剑坛就是幽山的顶端,天空有秃鹰飞过,四周都被气所包围,整个幽山都笼罩在一片鬼气之中。

    而此时。

    一束佛光穿透了乌云,一个流转的金色佛印,缓缓地从空中降落,那巨大的佛印在不停的旋转,无数细小咒文如光带一般围绕着佛印,似乎那力量越发强大,天空传来的天外佛音,让所有人都抬起头。

    两束银光“嗖”的落在剑坛,出现在男人眼前的是佛降和九皇,两人看到男人再次固然惊讶,但理智告诉他们,这不是追究的时候。

    那缠绕着咒文的佛印,缓缓的在剑坛上空盘旋,佛降身上的佛光逐渐的消失,而九皇周身那淡淡的光华也渐渐的消失……

    看到他们的出现,男人其实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两个人竟然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的离开,单独跑出来,迹延并不想看到他们出事,或者是有任何的意外。

    地面在晃动,佛降将背上背着的法器,扔给岩云:“这是弘法寺方丈让我交给你的,火刃,可以对付妖魔鬼怪。”

    火刃是极品兵器,这个男人也知晓。

    岩云拉开包裹着火刃的布时,那兵器上燃烧着火焰般的光芒,那是一柄双刃刀,前后都有锋利的利刃,艳红色的光华缠绕着刀刃,火刃很长,挥动起来,那划破风的声音很尖锐,那艳红色的灵光如光带一般缭绕着火刃。

    岩云握着刚好……

    轰隆。

    一声巨响。

    迹延脚下的地面裂开了,一只乌黑的利爪从地面缝隙手伸了出来,抓住了迹延的腿,一股重力将迹延拉了下去……

    几人大惊。

    轰轰轰。

    那缝隙不断的扩大,地缝下面污气在蔓延,无数的妖孽利爪伸了出去,末桐顺势扣住了男人的手臂,男人整个身体都被悬吊在断层上……

    佛降解开了捆绑在身后的法杖:“你抓紧他,快将他拉上来。”他轻声一晃,闪了过去,男人只觉得腰上,被人一提,同时感觉到末桐使劲地拉他,男人被拽上了地面,而佛降跌抓住男人的衣服,翻身跃上了地上,地面破损得很严重。

    迹延的腿被抓伤……

    断层对面的九皇与岩云,也拉开了攻势,斩杀着不断从地缝爬出的妖魔,冤鬼……

    无数的黑影从断层里向地面蔓延。攀岩上四周的墙壁,爬出了剑坛,黑气迅速的蔓延,很快从在府里扩散,再逐渐的往镇上延伸,被鬼气污染到的冤鬼,变得有了攻击力,诡异的样变得更加的恐怖狰狞……

    “小心——!”

    迹延推开末桐,一只从断层里爬出来的污鬼,张着血盆大嘴咬了过来,就在快碰到男人的时候,佛降一脚将那污鬼踹了下去。

    “先把他带出去,这里太危险了!”九皇一边挥斩着从断层深渊里攀爬出来的污鬼,一边告诫末桐先让他将迹延带出去。

    九皇手中的长剑是以灵气凝结而成,雪白色的光华有些晃眼,被他灵剑斩杀的污鬼,幻化成污气消散在风雪之中。

    “糟了。”

    岩云低咒了一声,他没算准时间,提前的爆发了。

    鬼气比他想象中要强大许多,那柄锋利的火刃被他耍得出神入化,刃气斩杀着妖魔,岩云致的脸颊上沾染着污血。

    他脚下步子踩得很快,他的身法很轻,而这一头,末桐从腰间抽出玄色的利鞭,甩了出去……

    “快走——!”

    “快走——!”己方传来的声音,就齐齐的提醒着男人。

    “我不走,我不能走,我也不可以走……”迹延摇头,他艰难地踢开了污鬼,闪避着污鬼的袭击,他体内的灵气,在蠢动……

    有岩门的弟子,从外面涌上了祭坛,倒出都是厮杀,末桐手中的鞭子甩得“啪啪”响,佛降捡起地上的兵器,递给迹延一把剑。

    “给吾拿着——!”佛降把剑塞入了迹延的手中。

    迹延握着的那柄剑,在他手中散发出钱钱的光芒,他惊奇的发现,手中有了力量,来不及多想,他收敛地挥动着手中的剑,劈斩了厉鬼,他体内的灵气在净化、提升……

    这是正是绝好的时机,他转动着剑柄,挥开了向他扑来污鬼,而末桐转过头鞭子缠上了男人腰,他伸手一拉,就将男人拉到了身边……

    佛降也闪身靠了过来,这一头三人在并肩作战,断层的对面,岩云与九皇使用法术,轰轰轰——

    岩云使用法术,他的指尖在空中划开了咒文,他将咒印挥向了空中,灵力形成了巨大灵符,那无数的巨石从天空坠落砸入了深渊,随即而来的就是鬼怪的惨叫声,九皇也使用法术,召唤出雪狼,一只巨大的异兽,从地面的灵阵中轰然迸出……

    一只身形巨大的雪狼从发出野兽的低吼——

    啊呜——

    雪狼咆哮着,利爪踩碎着无数的污鬼,他锋利的牙齿闪着寒光,那只雪狼异常的巨大,抬头望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