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9 部分阅读(2/2)

为什么?

    她一边想,一边动手做早餐。打开冰箱,她微皱眉,再去寻存放大米的袋子,眉皱得更紧,再打开厨柜,她已经满脸挫败。

    这个唐子旷到底是怎么搞的!

    她站到门口朝客厅里的他招手。

    “你多少天没在家里做饭了?冰箱是空的,大米没有,调料全无,这个早餐要怎么做?”她尽量压低声音,难道他看起来瘦了不止一点点。

    唐子旷懵了,他只是着急不能让母亲发现她已离婚,却忘了厨房已不许久不曾进去。

    温暖总算翻出一小包可以制作蛋糕的食材,松一口气:“你出去买点新鲜水果回来。早餐我另外想办法。”

    每个人一杯新榨的果汁,一份有不同水果味的蛋糕,三个人的早餐只能如此早早对付。

    洛妃坐在餐桌旁,幽幽地看了一眼在对面并排坐在一起的唐子旷和温暖,只喝了一口果汁便放下杯子,长叹一口气:“不吃了,我走了。”

    温暖和唐子旷同时站起来,“妈,你怎么了?”唐子旷追上前询问。

    洛妃站定,却未回头,屋子里有片刻噬人的静默,好半晌,她才沉重而严肃地开口:“旷儿,惜妻如金。”

    唐子旷浑身一震,讷讷地看着她离开。

    温暖心中一凛,洛妃今日言行,应是察觉到了什么。

    “唐子旷,还是找机会公开我们离婚的事吧。”她说。隐瞒的初衷是不希望双方父母没有缓冲一下子接受他们离婚的事实,既然已无从隐瞒,如实相告或许对谁都好。她不必为了顾全洛妃的身体这样来回奔波,关心悦也不必受委屈不能堂堂正正被带出去,而唐子旷,也可以光明正大和爱的人在一起。

    然而,唐子旷的反应让她惊怔。

    “不要!”他旋过身来大声反对,声音急躁得他自己都吓一跳,见温暖惊怔地看过来,他又羞愧难堪地别开视线,喃喃地说,“再拖一拖,拖一拖……”

    温暖能理解,毕竟,洛妃的心脏真的受不得大的刺激,对她这个媳妇,洛妃有多宠多满意,她是知晓的,但如果要拖,“那你还需要暂时委屈关小姐,出门别让熟人看到。你妈妈可能知道了什么。”

    唐子旷有苦说不出,他微闭了下眼,“那就不要再拖了。”他回房拿了什么塞到裤兜里后,拉住温暖的手,“我们走。”

    不拖也不代表要这么急吧!温暖心里到底还是掠过了一丝不快,她不想理会,只说,“不要无套好说辞吗?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你妈妈气到!”

    “不会气她,我们去民政局。”唐子旷下颔紧绷。

    “啊?去民政局干什么?”温暖不解。

    “复婚,温暖,我们去复婚!”唐子旷声音有轻微的颤抖。

    温暖顿住脚步,不可思议:“唐子旷,你疯啦!”说离婚就离,说复婚就复,不是疯了是什么!

    唐子旷一震,缓缓松开抓住她的手,面如死灰:“对不起,温暖,对不起……”他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复婚?

    晚上温暖躺在床上,耳畔回响着早晨唐子旷的话。他不是还爱着关心悦吗?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手轻轻放在腹部轻抚,如果不是肚子里有了宝宝,她会毫不犹豫一口回绝,事后想都不会再想起。

    在男女关系上,她的观念是这样的:两个人结合以前,于她来说,不管对方有过多少女人,她都可以不在乎,因为在这之前,两个人并不知道彼此会相遇,也就不可能为对方守身。但是在结合以后,他的身体就必须对她忠诚,一旦不能保持忠诚,哪怕只是一次,她也不能容忍不能原谅。这不仅仅是她有洁癖,还在乎亲密之人之间的忠诚度。忠诚破裂,关系亦随之结束,若给不起一生,也要给一份完整。一段关系掺合过第三者,她会恶心。

    如果复婚让她再接受唐子旷,心里也会难受。

    可是现在,她有宝宝了,他是宝宝的父亲,宝宝是她与他血脉的融合,反正她的人生画卷早已打乱,他提出复婚,心里也是有一些触动的。

    从一而终,虽然这样的思维在现代人眼里有些可笑,在她这样的年纪还有这样的想法也有些天真,但她就是这样想的,希望这辈子只属于一个男人。曾经她以为那个人会是童耀,可是童耀等不及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如果说童耀是第一个占据她心扉的人,唐子旷便是占据她身体各个领域的第一个男人,她也曾以为他们真的可以像世俗男女平平淡淡过一生,只可惜,愿望始终太过美好。

    若复婚,就像瓷器碎过一次再粘合,破碎的痕迹始终会在,它会日夜提醒,让人无法忘怀。而她,对婚姻并就没有多少期望,只是宝宝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温暖有些心烦。

    也许,唐子旷可能只是因为洛妃一句“惜妻如金”一时冲动罢。

    不拒

    Chapter 融情

    他轻轻吻过她的额头,如蝴蝶掠过莲花,明月清辉洒落极清极浅的池塘,没有惊扰,没有沉溺,亦没有难解的欲望,只一味地温暖妥帖。

    ——顾夜深

    顾夜深回到滨江花苑,已是半个月之后。

    其实去上海出差也不过两天,回来后直接去了深康集团总部,着手处理房地产开发事宜,这些天也一直住宿在父母那边。

    现在房产公司已有新总经理接手上任,晚上开了庆祝会后,他便赶回到这边。不知道这段时间,暖暖不自在的心态,有没有调整好。

    他进屋的时候,客厅里的灯亮着,电视机也开着,却空无一人。他将有些震耳的电视机音量调小,才听见浴室那边有哗哗哗的水声。略略探头望去,门半开着,温暖的侧影若隐若现。

    他把公文包放到沙发,走过去拉开门。

    温暖正半弯着腰在洗头,听到声响,她侧转头,看见顾夜深,笑容顿起:“出差回来啦?”

    她略带愉悦的声音,顾夜深心下一宽,“嗯,回了。”

    “你要洗澡?等会,我马上就好。”

    “不急。”顾夜深走进去,自然地解开袖扣,挽起衬衫的衣袖,拿开温暖抓挠头发的手,十指插入她沾满泡沫的发丝,不疾不徐抓挠按摩着。

    他的指腹在头皮上来回滑过,带着淡淡的凉意,那股凉意传进大脑皮层,形成一股电流,倏然窜遍全身,温暖僵硬了,不能动弹。

    顾夜深没有出声,拿起喷头清洗她头上的泡沫,细心地伸着大手挡在她耳朵后面,以免水溅入耳内,然后,上护发素,按摩,清洗,洗完后拿大毛巾包住她湿淋淋的头,揉去上面的水,再拿吹风机替她吹干……

    在吹风机呜呜呜的风声里,温暖听见自己的心跳,频率似乎和往常不一样。

    她有点沉溺他指腹的温柔。

    第二天,温暖是坐顾夜深的车去上班的,并非隔了这两个星期不见,她就能变得泰然自若,而是,如果她不打算重新找地方住以及重新找工作,两人总归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还不如表现得落落大方一些。他这一次出差,她多多少少能猜测到他在给她调适的时间和空间。

    况且,她也只是觉得不自在,因为实在难以相信,他竟会对斜风细雨里淋湿的自己一见钟情,感觉很不可思议,心中又隐约感觉不是那么简单,只一时想不透。

    而这一次她在公交站下车时没以往那么幸运,顾夜深的车才开走,身后就有人按喇叭,她转过头,看到南风琳坐在一辆红色法拉利里朝她笑。

    不消说,她从顾夜深车上下来一定已经被看见,她窘迫得不知要微笑打个招呼还是视而不见掉头就走,幸而南风琳很快开着车子往公司去。

    中午的时候,温暖在电梯里又遇见南风琳,还有,许蔚然。她礼貌地打了招呼,南风琳微笑示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眼色,她悄悄放了心,也许早上南风琳什么都没看到,纯粹只是和她打招呼。

    只是,站在一旁的许蔚然许经理,那一双利眼却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扫了她若干遍,她有一种内脏都被看穿的感觉,很恐怖,这弄得她一下午都以为有人在扫描她。

    下班之前,桑落微在里间办公室提醒顾夜深:“总经理,今晚要出席W。D总裁陈原野举办的慈善晚宴,时间七点整。”

    “嗯,知道了。”顾夜深头也不抬,“你也准备一下。”

    “总经理……”桑落微眨眨眼,垮着脸,“可不可以,抗议?”她都不记得从哪一天开始,总经理大人待人已不再那么冷漠疏离,最近更是一副超好说话的样子,所以她大着胆子拒绝,好不容易找到男朋友了,当然是约会比较重要。

    “以前都是你和萧助理轮流来,现在她走了,只剩下你,抗议无效。”顾夜深仍埋首工作。

    “不是还有温助理!”桑落微继续抗议,且据理力争,“她有一张美丽善良亲和的脸,比我更适合参加慈善晚宴!”

    什么逻辑!

    顾夜深往隔断玻璃处望一眼,“外交交涉,你自己去。”

    桑落微雀跃,“总经理您越来越有人性了!”然后外间办公室传来她软磨硬泡的声音,莫约十分钟后,她探头进来:“报告总经理,外交交涉完毕,搞定!”

    顾夜深微微一笑,这是他想要的结果。抓起话筒拨楼下号码:“南风首席……”

    温暖有些忐忑不安,为七点钟的慈善晚宴。她没有参加高级宴会的经历,和唐子旷的两年婚姻里,也只参加过恒丰二十周年举办的宴会,那次,非出席不可。

    据说这一次W。D总裁陈原野举办此次慈善晚宴,邀请了枫城各大集团、公司的首脑或高级负责人。陈原野是商界一大传奇,白手起家创立W。D集团,涉足金融、房产、教育、酒店、零售、网络、影视……仅用四年时间将W。D打造成樱枫最大集团,掌控了樱枫的经济命脉及发展动向,已跻身亚洲百强前列。接到邀请函,多数人会给面子前往,到时当是名流云集。

    温暖担心在那种场合,自己会出糗,而且,那些场合,她真的不喜欢。可实在又耐不住桑落微的软磨硬泡,只能在答应后干后悔。

    大约四点半,南风琳到总经理办公室,将手里的袋子往温暖桌前一放,“温暖,这是你参加晚宴的礼服。”瞧见顾夜深正从里间办公室出来,她立即没好气地瞪过去,笑骂,“好你个顾夜深,敢叫本首席为你的女伴挑选衣服还亲自送上门,如果不是看在温暖的份上,看我理你!”

    温暖汗然,她有那么大的面子吗?

    顾夜深闲适地将手揣在裤兜,但笑不语。若女伴不是温暖,他还懒得操这个心呢!

    南风琳离开后,他才朝温暖偏了偏头,“暖暖,走吧。”

    两人出了总经理室,正欲进电梯,许蔚然远远地喊:“顾夜深,等一下!”她快步过来,“你今晚还没邀女伴吧,一会儿带鄞薰去。”

    顾夜深微皱眉,然后一脸正色,“许经理,现在在公司,直呼我名不礼貌,请尊称总经理。”

    许蔚然瞪大眼,手作势扬起要拍他的头,看到一旁满眼疑惑的温暖,硬生生地停住手,顾夜深转头望向温暖,神色柔和:“你先下去,在车上等我。”

    温暖点头,识相进电梯,虽然,他们的对话在她听来实在奇怪。

    电梯门合上后,许蔚然那一巴掌继续往顾夜深后脑勺拍过去,“你这死孩子,都下班了,还在老娘面前摆臭架子,今晚带鄞薰去,听见没!”

    顾夜深嘴角抽搐:“我向来只带助理或秘书当女伴。”

    “破例一次会死啊!”许蔚然一脸彪悍,“可以再次和纪家联姻,有什么不好!鄞薰是个好孩子!”

    “妈!”顾夜深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一脸不爽,“你想让悲剧重演,我还不想再离一次婚!”

    许蔚然被噎得说不出话。

    慈善晚宴在W。D集团旗下的万豪国际酒店举行。温暖穿着鹅黄色晚礼服挽着顾夜深的臂弯入场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就知道不该心软答应桑落微,她进去后,竟有不少人和她打招呼,而且,打招呼的时候都很尴尬奇怪。

    “唐太太,你终于肯与唐先……咦,顾少爷?”某参加过她与唐子旷婚宴的女士满脸的笑变得讪讪然,目光却又是八卦探询且暧昧,尽是兴味盎然。

    她尴尬极了,离婚之事尚未公布,在旁人眼里,她仍然是唐太太。倒是顾夜深在一旁泰然自若:“邹女士,她现在是我的助理。”

    邹女士配合地恍然大悟,但凡认识顾夜深的人都知道,需要携带女伴出席的宴会,他带的一定是秘书或者助理。然而,邹女士恍悟过后,眼神变得好玩起来。

    温暖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当然能读懂邹女士眼里的意思。

    恒丰与深康数年来一直是竞争对手,尤其是在服装方面,每一季都会打销售大战,而现在,恒丰总经理夫人做了深康总经理助理,如果她是间谍,那么顾夜深就是傻子,如果都不是,那话题方向就暧昧了。恐怕,此前与她打过招呼的人,都是这么个想法吧!

    “咦,唐太太,你家先生来了。”视线越过温暖的肩,邹女士眉微微上扬,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周围亦有人窃窃私语。

    早该想到的,唐子旷撇开是恒丰总经理不谈,他还曾是这万豪国际酒店的总经理,W。D总裁给他发邀请函,没有不来的道理。温暖只希望,他带的女伴千万不要是关心悦,否则,事情该大条了。

    对峙

    正不知该假装若无其事避开,还是转过身去面对即将有可能发生的难堪,一只大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迫她转身,耳畔有轻声细语:“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温暖愕然侧目,顾夜深回她浅浅一笑,她的困窘及心理,他竟能摸得如此精准,胸口仿佛流过一汪温泉,暖暖滑滑的,转头望向门口,唐子旷玉树临风进来,他臂弯里挽着的,果真不是关心悦,而是他的秘书,北堂茉。

    悄悄松一口气,那日在“香奈儿”上演的场景,她并不希望屡次上演。唐子旷在公司里的事她向来不过问,但这个秘书她是知道的。

    北堂茉相当聪明相当有才干,十八岁大学毕业后,便做了万豪国际酒店的总经理秘书,唐子旷回恒丰后,她亦跟了去,是唐子旷最默契的搭档。但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冰山美人,据说,没有人看她笑过。

    他们显然也已看到她,唐子旷望过来时,眼里有一瞬间惊艳及怔忡,这使得他微顿了脚步,冷艳的北堂茉不着痕迹轻扯了他一下,他才随着走过来。

    北堂茉朝顾夜深微颔首:“顾总经理。”尔后望向温暖,“温姐。”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冷冷清清。

    温暖微笑点头致意,余光瞥见唐子旷的视线一直落在她右肩,这才后知后觉她与顾夜深的姿势竟是如此亲昵,她想避开,却又怕举动太过明显惹出话题,周围已有人小声议论着什么,在一旁原本看好戏的邹女士更是一脸兴味盎然。

    唐子旷眼里的不悦和吃味很明显,又想起那日他忽然提复婚,温暖有些看不懂他,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不是都很清楚彼此没有爱情才可以分得如此利落吗?虽然,她不否认,对唐子旷,她已经从习惯到慢慢依恋,毕竟朝夕相处两年,无论如何都会培养出一些感情,即便那种感情被称之为“亲情”或者“友情”更合适。

    他如狐狸妖魅细长的眼冷凝而深邃,就在温暖以为唐子旷有可能做些什么的时候,他的眸光恢复波澜不惊,并笑着朝顾夜深伸出手:“顾总经理,幸会。”

    果然像狐狸一样狡猾。

    顾夜深不得不松开揽住温暖肩膀的右手,同他相握,“唐总经理,久仰。”

    两人脸上都带着走过场似的微笑,礼貌寒喧着,旁人见此情景,知道大约再无好戏可看,纷纷各行其是。

    温暖站在一旁,只觉得这两人的手是不是握得太久了点?她对人对事的反应似乎总是比别人慢半拍,但距离隔得近,她反应再迟钝也看得出此刻两人正暗地里较着劲。

    的确如此,顾夜深手伸出来,唐子旷握的力道便加了上去,很明显地彰示着他的不悦。

    温暖在深康上班,他是早已知道的,却不知道结婚两年来从不喜欢跟他出席各种宴会的她,现在竟然会愿意当另外一个男人的女伴。

    今日的她,与以往不同,化着典雅清丽的妆容,一身鹅黄色晚礼服,将肤质白皙红润的她衬得格外漂亮,虽只静雅安宁地站着,全身却依然散发着熠熠光芒。

    恒丰二十周年纪念时,她也曾如此这般让他惊艳过,只是后来她总是穿着很随意,并不爱打扮,一味素面朝天,并且,他起了兴致邀她参加朋友间的宴会,都会被委婉拒绝。

    这个深康总经理,竟然可以做到!

    前段时间,他曾多次看到温暖和顾夜深在一起,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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