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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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经理今天不加班?”桑落微尽量一本正经地严肃,可是,总经理居然在笑……

    顾夜深摇头,“不加。”

    他进里间办公室拿了车钥匙离开后,桑落微反而不急着走了,神秘兮兮地对着温暖:“哎,有没有发现,总经理最近如沐春风啊。”

    “嗯?”如沐春风?只是没那么严肃而已吧!

    “前段时间他那叫一个恐怖啊,拼命出差加班,我跟着他飞来飞去晕头转向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有一天去青岛,他大半夜的在海边大声嘶吼,可能是太累了发泄吧。可他现在已经连续十五天没有加班,破纪录了哎!”

    “呃……”温暖小心翼翼看一眼关紧的门,压低声音,“总经理以前是工作狂么?”

    “嗯!”桑落微郑重点头,“绝对是工作狂中的工作狂!想当年,他从基层做起的时候,我就是他的副手,动不动就加班,我昏天暗地痛哭流涕啊!后来多了萧助理,我被解放了一阵子,可他两年前从市场部经理升职到总经理后又变本加厉,我就又被虐待了。”

    “你跟了他很久?”桑落微一副惊天地泣鬼神的模样,温暖忍不住发笑。

    桑落微掰手指,压着声音:“六年半。我跟他的时候刚大专毕业,什么都不懂,他很会带人,就是有些不苟言笑,其实人挺好,工作之外很体恤下属,特别是薪水方面,真的很有爱!”

    温暖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别有深意。她坦然迎视:“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刚跟他的时候,对他倾过心,但那时候他是有妇之夫,而且很爱他妻子,我就没敢痴心妄想,后来就慢慢淡了,就算他离婚了我也没想法,不然你以为我能做他跟班这么久?”

    温暖莞尔,左眼皮突然猛跳,呃,她怎么有兴致跟人八卦了?而且八卦的对象还是……顾夜深?总经理?

    作者有话要说:顶上的标题,不一定对得上文,可能后面会改……

    前夫

    顾康康马不停蹄巡视了全国各省市的销售状况后,回来便打电话约温暖去潇湘阁吃午餐。

    一个多月没见,温暖也着实想她想念得紧,中午下班时间一到便去了。

    “咦,暖暖你精神了,胖了,气色也好多了!”顾康康一见她便惊呼,“是谁把你照顾得这么好的?”她满眼别有深意。

    “有吗?”温暖在她对面坐下,见康康猛点头,由衷地微笑,“康康,还得谢谢你建议我找工作,使得日子不再空虚空洞,虽然朝九晚五的像机械一样,但是有规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每天早晨都可以神清气爽出门。

    “傻瓜!”顾康康笑,“因为康康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暖暖会幸福!”那样,她的愧疚才会减至最少。

    “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就已经很幸福了。”温暖感激地看着她,忽然眸光一转,“康康,每次都是你说要我幸福,可是你自己的幸福呢?我们认识七年了,好像都没见你谈过恋爱!”温暖这才意识到,她好像从来不曾关心过康康!

    “咳——”顾康康因她突然提到自己,正喝饮料不幸被呛,“你幸福了我就会幸福。”她说得意味深长。

    “这什么怪逻辑?”温暖听不懂。

    “嘿嘿,呵呵。我保证,只要你找到幸福了,我的另一半会从天而降,你一日不幸福,我的良人一日不会出现!”顾康康煞有介事,“先别说这个了,我回来就听说你被调到总经理办公室当助理了?”

    “嗯,只是内部助理而已。”温暖犹豫了一下,没说新品牌的事,既然尚未公布,她也暂时保密吧!

    “太棒了太棒了!”顾康康抚掌,“你我的幸福都指日可待!”

    温暖满脸黑线,这又是什么逻辑?

    顾康康笑得满眼诡异,顾大少爷一定要加油!

    温暖的手机铃音在这时响起,她拿出来接听:“你好,我是温暖。”

    “温暖,是我,唐子旷。”电话那边的声音极其疲倦沙哑,仿佛几天几夜未曾休息。

    “唐子旷?”温暖一怔,顿了手中的筷子。

    自签了离婚协议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甚至一通电话都不曾打,倒是与在进行世界游的唐母通过多次电话,仍然叫唐母“妈”,与唐子旷有关的话题亦避重就轻,不露丝毫破绽,与自己的爸妈通电话时亦只字不提。现在他突然打电话过来,她迟疑了一下,才继续问,“有事吗?”

    “妈打电话到家里,一定要你听电话,我说你回娘家了,她明天从芬兰回来,要我们一起去机场接她。”唐子旷声音微弱,有些小心翼翼,更多的是累,心累。

    “她几点到?”温暖没有多少迟疑,以前也经常去接机,现在他们离婚的事尚未公布,若不去就会引起怀疑,其实并不想再与唐子旷有什么瓜葛,只是就这样离了婚,她自己的爸妈不知道会怎么伤心然后又要操心。而且,她对那个没有架子的婆婆,有些想念。

    “上午九点,你现在住在哪里?我明天开车过来接你。”

    “不用了,明天在机场外碰头吧。”

    “……”唐子旷沉默了几秒才说,“好吧,明天见。”

    “嗯,明天见。”

    她挂了电话后,顾康康怒气冲冲:“是唐子旷那个没良心的?他怎么还有脸打电话给你!”

    “……”温暖略为歉意地看着顾康康,“我跟他离婚,但是还没有公布,所以……”

    “暖暖!”顾康康要抓狂,“你跟他要断就断个彻底!离了还这样牵牵扯扯的算什么事儿!”

    “康康,唐子旷她妈妈得了癌症,不能这样突然去刺激她!而我爸爸妈妈那边,他们都老了,再让他们为我的事操碎心,我又于心何忍?”

    “暖暖,你就是太重感情。”

    温暖只是笑笑。

    第二天,温暖坐计程车去机场,到达的时候,已快九点,唐子旷早等在机场外,他靠在车旁,看见她并没有立刻迎上前,夹了香烟的手却微顿在嘴边,眼神透过缭绕的烟雾锁定她,眸子里的情绪飘飘乎乎、幽幽远远地看不真切。

    “唐子旷。”温暖唤他,他穿着极有设计感的白色衬衫和长裤,头发经过细致的打理,下巴处有一小线红色印子,应当刮过胡子,本应神清气爽,他脸上却只有累和疲倦,像狐狸一样细长的眼里也没有多少神采,只一味地沉郁。以前他工作累到很疲倦回家,她总会上前问一句“很累吗”,而现在,这已不是她份内之事。

    唐子旷迟钝地从上至下扫她一眼,一袭蓝色雪纺高腰设计齐膝连衣裙,还是去年夏天恒丰二十周年庆携她出席时亲自挑选送予她的,两个多月未见,她胖了一点,气色亦要好很多,皮肤在早晨的阳光里白里透红,离了他,她并没有不好。

    不知该欣慰还是……他最终只淡淡地开口:“走吧,妈应该要到了。”

    机场出口,稍等片刻,广播里播报从洛杉机飞来的班机降落,温暖引颈张望从出口汹涌而出的人流,仔细搜寻唐母的身影。

    “嗨,暖暖宝贝!这里!”人群中,穿色彩缤纷连衣长裙的女人大呼着朝她招手,宽大荷叶边遮阳帽下是一张看不出有多少岁月痕迹的脸,光鲜亮洁地充满活力。

    温暖满脸黑线地迎上去,她是二十八九的大龄妇女,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女孩,叫她暖暖宝贝,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叫某小萝莉。唐母早已扑过来抱她一个满怀,她讷了一下,才低低地唤了声“妈”。

    唐母忽然放开她,上下左右仔细打量她,然后再扫过跟上来的唐子旷,露出满意的笑:“不错不错,太子很憔悴,太子妃气色很好,说明太子照顾好了太子妃,本宫放心了!”

    唐子旷眼神微闪,极不自然拉过扔在一旁的行李箱,默默不语。

    温暖亦讪讪的笑着,在唐宅,唐家之主唐冀是万岁爷,唐子旷是太子,她美名其曰成了太子妃,而现在,她不是了,却又不能一下子说出来惹唐母伤心。

    她是一开始就喜欢这个婆婆的,完全没有架子,待人和气,开朗、风趣,是很好玩的一个人。姓洛,单名妃,常自称本宫,自从知道患了癌症后,就喜欢到处旅游,声称要在有生之年走遍全球,每一次回来都要她接机,然后马不停蹄拖她出去喝茶逛街,亲热得把她当女儿。

    而这一次,洛妃没有像以往一样滞留在外面,而是直接指挥唐子旷将车开回唐宅,然后拉着温暖絮絮叨叨讲述旅游时见过的各地风情及遇到的趣事。

    温暖微笑地听着,适时回应,像以往回唐宅时一样。

    诡异

    到了唐宅,因为是星期六,唐冀也在,他向来是挺严肃的一个人,见了温暖虽然也甚欢愉,却还是板着脸:“这次怎么隔这么久!”

    唐子旷闷头无语,温暖赶紧回答:“爸,是我在外面找了份工作,刚起步,忙了点儿。”以前至少要每两个星期回唐宅一趟的,和唐子旷离婚,当初只说暂时不公开,却将这个惯例给忘了。

    唐冀脸色缓和下来,“嗯,出去工作也好,但是注意别累着。”

    “工作?”洛妃非常不满了,“暖暖宝贝,是不是太子虐待你了?在唐家职责明确,万岁爷跟太子负责赚钱,你和本宫负责花钱,怎么也轮不到你跑去累死累活的!”

    “妈,子旷没有虐待我。”温暖瞅了极不自在好像心虚的唐子旷一眼,“是我闷在家里太无聊了,再说工作也不累。”

    洛妃满眼狐疑,见她一脸笃定,又不得不信,“在哪家公司?让万岁爷去打声招呼,你性子太好,被人欺负了我可不依!”

    “妈,我不想被特殊照顾,那样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那去万岁爷的公司也好啊,干嘛非要跑出去给别人卖命!”洛妃不死心。

    “那就更会被特殊照顾了,我要做得差,会很丢爸爸和子旷脸面的。”

    洛妃妥协了,却仍不满地嘟嚷着:“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呢,你这工作了,还有精力吗?”她瞅着温暖平坦的腹部,毛手摸过去,“这都结婚两年了,怎么没有一点音讯呢!”

    “呃……”温暖后退一步,满脸爆红,实在不敢说,她和唐子旷压根儿没打算在短时间内要孩子,每一次都是做好措施的。

    “妈,暖暖不是生孩子的机器!这种事情要顺其自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暖暖身体一向不太好!”唐子旷忽然从后侧揽温暖到怀里,“我们,来日方长,你急什么!”

    这个怀抱其实还算是熟悉的,可温暖觉得不自在,都已经离婚了,她这样不是被吃豆腐了吗?而唐子旷那一句“来日方长”令她讶异,尔后了悟,演戏的台词编得真好!可是在洛妃和唐冀面前,又不能莽撞地挣开。

    好在唐子旷只是将她与洛妃拉开距离便松了放在她腰上的手,却依然护在身后,她尴尬地笑着:“是……是啊,子旷说得对,顺、顺其自然。”

    见儿子如此护着儿媳,洛妃这才眉开眼笑起来。

    午饭后,温暖提出要走,洛妃不肯,唐冀不点头,唐子旷,亦不同意,她只得硬着头皮留下来,最后,不得不留宿。

    以前,每一次留宿唐宅,洛妃在睡觉前都会当着大家的面对唐冀说:“万岁爷,本宫今晚不侍寝,您获得恩准去花街柳巷。”然后又对唐子旷说,“太子,太子妃今晚也不侍寝,但是,你不被允许在外面寻花问柳,否则,本宫杀无赦!”最后才拉了她的手,“暖暖宝贝,今晚本宫招你侍寝,走,咱娘儿俩说悄悄话去。”

    那个时候,一向严肃的唐冀常常哭笑不得,唐子旷则郁闷地翻白眼却习以为常,她则满脸黑线又觉得好笑,但并不妨碍她喜欢洛妃,都说婆媳关系难相处,她却甘之如饴,所以唐子旷当初说离婚时,她觉得难过的其中一部份原因便是洛妃将再也不是她婆婆,好可惜。

    而这一次,洛妃却什么也不说了,只吩咐唐子旷:“旷儿,早点儿带暖暖上楼休息。”语气前所未有的正经严肃。

    温暖石化了,这下咋整?

    唐子旷已站起来,看着她,“走吧。”

    温暖只得硬着头皮起身,和唐冀、洛妃道晚安后上楼。

    卧房还是以前他们回来时住的那间,只不过那时她大多数与洛妃睡一起,现在尴尬了,她望向唐子旷,“呃……”

    “我睡书房。”唐子旷别开视线,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暗哑苦涩,他径自走向与卧房相连的书房,背影颓丧无力。

    温暖松一口气,唐子旷其实一直都是善解人意的。她从柜子里拿睡衣去浴室换,她的睡衣都是极保守的,保留一丝少女气息,出来后手机正嗡嗡地响着。

    来电显示“顾夜深”,她按下接听键。

    “温暖,还在外面?”顾夜深的声音在电话里总是显得低醇有磁性。

    “嗯,对。总经理有事?”温暖直觉认为顾夜深有公事找她。

    “……”电话那边有数秒的沉默,“总经理不会这么晚了给下属打电话。”

    “哦,那……”

    “你不常晚归,我问一声。”

    “噢!对了,你今晚不用给我留灯,我现在在……在朋友家,明天才会回来。”以前她滞留在公司或一个人在外面闲逛至天完全黑才回,顾夜深总会在客厅里留一盏灯,方便她进屋时不至摸黑。

    “……”电话那边沉默。

    “……”温暖等下话,亦无声。

    气氛莫名变得诡异。

    温暖疑惑,正要挂电话,顾夜深轻轻唤她:“温暖。”

    “嗯?”

    “以后,如果晚上不回来,给我打个电话或发个信息,好吗?”顾夜深的声音格外低醇温柔,“我会担心。”

    第二天,温暖吃过早餐便要离开唐宅,洛妃不放行,正不知拿何说辞搪塞,许久不见的韩哲打电话来,告诉她韩妈妈回了枫城,想看看她。她遂以公司领导临时有事找她为由,在唐子旷善意圆谎下,终于得以离开唐宅。

    坐在唐子旷的车上,她扭头望着车窗外匀速倒退的城市布景,心有怅然。

    以前回唐宅,是定要住一晚、到第二天晚饭后再走的,现在,她怕和唐子旷的不协调被洛妃发现蛛丝马迹,虽然,唐子旷扮演得很好,仿佛他们还是夫妻,未曾签过离婚协议,可是她,却做不到若无其事。

    一路人两人都静默,温暖只在上车时说过一句“去海棠路”。以前两人会随意聊聊天,将路绕远兜兜风,看看城市夜景,气氛总是轻松的。

    而现在,是诡异的沉默。

    “温暖。”许久,唐子旷忽然唤她一声,语调颇凝重。

    “嗯?”温暖转回头。

    唐子旷略微迟疑,“你……最近过得还好吗?”他直视前方,并不看她。

    “还好啊。”温暖尽量语气轻松,“找了份工作,还挺忙的。”

    “……怨我吗?”

    “啊?”

    “离婚,这么轻易就放弃你,你怨我吗?”唐子旷的声音是哀伤的。

    求婚

    怨?

    温暖不置可否地笑笑,“唐子旷,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了。当初跟刚失恋的你结婚,是我自己的决定,它本身就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虽然,我真的想过,一旦结婚,这辈子,就与你白首偕老了。”她有些怅然,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我……”唐子旷动了动嘴,欲言又止,最终黯淡了眸光,什么都说不出口。

    “唐子旷,你真的不需要自责愧疚。”温暖淡淡地笑着,“我都能理解宇宙最后会分裂,何况你我这一桩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而且不能否认,我自己也存在问题,没有用心去经营这段婚姻。”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唐子旷怅然若失,“是我没福气,不懂珍惜……温暖,对不起!”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上像压了一块巨石,透不过气。

    温暖觉得他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所以然,“唐子旷,你没有错,只是不爱我。这两年我们都心知肚明,你我心里都有对方抵达不了的角落。”她伤感地笑笑,豁达地分析,“我曾想过,如果我们各自没有过往,就算是盲婚哑嫁结合,也许有日久生情最终相爱的可能。可是你看,爱情像一间房,房客走了,如果没有打扫干净,下一任房客就不可能住进来。你有关心悦,我有童耀,所以,我们住不进彼此的心房。现在,我的生活有了新起点,我过得很充实,甚至快乐,所以,不要说对不起,这两年你给的温暖和照顾,我已经很感激。”

    她不知道目前的生活算不算破了自缚的茧,却分明能感觉自己的笑容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渐渐多起来,也许,这是她在慢慢蜕变,慢慢向新的人生进发所产生的快感吧。

    车子停在海棠路“暖意糕点坊”外的路边,温暖下车后,唐子旷同时下车叫住她。她回身,他却望着她不说话,眼神从未有过的幽暗晦涩,六月炙热的阳光亦照不进他的瞳孔深处。

    “唐子旷?”温暖不解。

    唐子旷只是望着她,良久,才自我嘲讽似的开口:“温暖,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