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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唯伦和Willy返家后发现屋子是静悄悄的,佣人房的门是关上的,刁逸薇的房门亦是,因为她一向晚睡,所以他们便上前敲门。她的感冒才好不久,他们很留意她的健康状况。
「逸薇,睡了吗?」隔着房门,项唯伦低声问。
「没有。」
「我们可以进去吗?」Willy问。
「随便。」
结果房门一开,Willy先是被一床的凌乱及床上的血渍给吓得冷不防抽了口冷气,项唯伦呢?他一声响亮的口哨,其实也是无措的,接着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刁逸薇。
「妳没事吧?!」
「妳是不是被人──」
刁逸薇其实都已穿戴整齐,甚至连简单的行李都收拾妥当,她只是不想也没有心情去收拾那堆混乱,反正有菲佣在,而且项唯伦和Willy应该不会太小题大做。
「是……」项唯伦不敢妄下断言。
「万圣恩。」她没有回避。
「所以你们已经……」
「是的。」
「天啊!妳真的是处女。」
「不再是了。」
「逸薇,发生了什么事?」Willy关切的问。「你们怎么会突然……」
「Willy,我只是想跟他做个彻底的了断。」
「上床可以了断一切?!」这还是Willy第一次听说,他一直以为上过床,发生过关系之后会更麻烦、更加的复杂。
「唯伦,我可以离开吗?」刁逸薇问着她的「丈夫」,她需要他的鼎力支持。
「妳想去哪?」项唯伦懂了大半。
「只要离开台湾,哪里都好。」
「妳想去多久?」
「很久。」
「我懂了。」项唯伦点点头。「我会全力配合妳,钱的方面妳不必担心。」
「我并不需要很多钱,反正我可以一边打零工,加上我也不是一个奢华的人,店顶让时,我还存下一笔钱,我只是需要你和Willy的鼓励还有无条件的支持。」
「我们会的。」Willy握住了项唯伦的手之后说:「这点妳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那……」刁逸薇一笑。「我机票订好了。」
「妳的动作这么快?」
「现在是淡季。」
「真的说走就走?」
「我想要简单。」
项唯伦却突然的叹了一口气。「妳想简单,但分明是丢了一颗未爆弹给我,万圣恩一定会找上门来,我该怎么对付他?」
「就说我不知去向。」
「他会当场宰了我。」
「我绝不要他用离婚来制造更多的不幸,所以我宁可远走天涯,只要我消失,他就不会三心二意,我不能让一个两、三岁的小孩莫名其妙的失去父亲,我也不想当别人的继母。」任何小孩都需要一个健全的家。
「有我在,那家伙别想动我们唯伦一根汗毛。」Willy誓死保护「女友」。
「那麻烦你们了。」
「逸薇,妳真的决定了?」项唯伦实在替她担心。「一个女人要在异乡生存……」
「我可以!」她坚定的说。
「那……祝福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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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挑一个最叫万圣恩觉得震撼的时刻,那么无非是发现刁逸薇仍是处女的那一瞬间,他不曾希望她是,更何况她都结婚三年多了,而当他发现她是如假包换的处女时,他真的是无言以对。
但当时的状况他是不得不离开,在项唯伦的屋檐下,在他和田沁瑜的婚姻还没有妥善处理好之前,他没有资格留在那里,即使那张床只有她一个人在睡,他还是得摸摸鼻子走人。
可是当他隔天再去,是菲佣应的门,用很别扭的中文说只有她一个人在。
第三天再去,一样的答案。
第四天……当万圣恩硬是强行闯入,在相同的房间只感受到一片的冰冷时,他终于了解,刁逸薇是真的不见了。
接着他直接找上了项唯伦的办公室,这个看似公子哥儿的同性恋,在回台湾后就到他父亲的企业上班了,还算懂得上进。
「她在哪里?」万圣恩没有废话的劈头就问。
「万圣恩,你起码要先问候一句或是哈啦两句再问逸薇去哪,这样会让人感觉比较有礼貌。」项唯伦一副慵懒的表情。
「她在哪里?」不变的一句。
「我不能说。」项唯伦耸耸肩。
没有马上动手宰了项唯伦,万圣恩只是以无比犀利的目光瞪着他,好像光是用眼神,他就可以杀死他似的。
「没有用啦!」项唯伦有些不知死活的道:「你就是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一样。」
「她在不在台湾?」万圣恩退而求其次问。
「不在台湾。」
「去哪了?」
「可能是美国、可能是澳洲、可能是日本、可能是韩国,也有可能是欧洲的某一个国家。三年来,我和她去过不少地方,我也不知道现在她是在哪里?」项唯伦不敢再嘻皮笑脸,生怕自己会被情绪失控的万圣恩活活打死。
「但她一定会和你连络。」
「我还没接到消息。」
「你最好没有耍我。」
「我不以为耍你会很好玩。」
万圣恩不可能真的杀了项唯伦,这一会他只是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他……失去她了吗?
项唯伦好心的起身招呼他坐下,要不是和Willy已有深厚感情,他一定会爱上像万圣恩这样的男人。
「你婚离了吗?」项唯伦必须问清楚。
「还没。」
「离得成吗?」
「非离不可。」
「话是这么说,但在你没有完全的恢复自由之前,你来找逸薇或是我有什么用?」项唯伦略带嘲弄的说。「而且你不是已经得到你想要的吗?」
万圣恩狠瞪了他一眼。
「我和Willy……」项唯伦简单交代了下他和Willy的关系。「都看到了。」
万圣恩逸出一声痛苦的申吟。
「其实逸薇暂时消失也好,等你把你的难题都解决了,那时再……」他拍拍万圣恩的肩。
「你这边呢?没有问题?」
「我随时可以和她离婚。」
「不会有状况?」
「即使是同性恋的事实被揭穿,我也无所谓了。」项唯伦耸耸肩。「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我自己怎么活、怎么过日子比较重要。」
万圣恩起身,痛苦减轻了些。
「我想我该谢谢你,」他朝他伸出了手。「幸好逸薇碰到的是你。」
「她才是我该谢的。」项唯伦握住了他的手。「没有她的配合,我的日子不可能这么轻松。」
万圣恩长叹一声,不语。
「该你的,早晚是你的。」项唯伦眼睛一眨道。
第十章
两年后
回台湾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快手快脚、极有效率的刁逸薇开了她生平的第二家皮件店,规模自然是比第一家盛大、豪华,代理的品牌更多,她告诉自己,这家店是她未来生活的重心,她要当女强人。
项唯伦和Willy除了包红包外,还把一个信封交给了她。
「生日快乐!」他们一起说。
「这什么啊?」她笑瞪他们。「支票?」
「妳自己看啊!」
刁逸薇好奇的拆开信封,然后拿出里面的东西,定神一看,她整个人怔住了。
「你们给我离婚协议书?!」
「当做妳三十岁的生日礼物。」
「唯伦,这……」
「逸薇,该放妳自由了,名义上妳当了我项唯伦五年的老婆,但实际上……」他露出感性的笑。「够了,我会给妳一笔赡养费,这两年我顺利的接下了我父亲的事业,还做得不错。」
「那是你自己的努力,还有Willy给你的支持,我拿赡养费……」刁逸薇嘟着嘴。「会心虚耶!」
「妳该得的。」Willy帮腔。「逸薇,不要不好意思拿。」
「逸薇,万圣恩──」
「我说了不准谈他。」从她一踏上台湾的土地,她就先把话讲在前面,她不准他们在她的面前提起那个男人,她不要知道任何有关他的事,她绝对要和他断得干干净净的。
「我们不是要谈他,是他的妈妈……」Willy看了项唯伦一眼。
「他妈妈上个星期过世了,」项唯伦一脸平静之气。「乳癌。」
「过世了。」刁逸薇喃喃道。
「我听说好像是两年前发现的。」他一直很注意和万圣恩有关的人与事。「也曾经去日本接受治疗,但还是……」
刁逸薇没有说什么,如果死亡可以终结一切的仇恨、不满及痛苦,那么她由衷的希望季玉凤能在天堂找到她想要的平静,她知道她不快乐,她一直不想让自己快乐、让儿子快乐。
「逸薇,情况或许会有不同。」Willy小心翼翼的说着。
「哪里不同?」
「有传言……」项唯伦必须面对她的脸说:「万圣恩在办离婚。」
「和我讲这些做什么?」她表情漠然的问。
「他要恢复自由了!」Willy不怕被她踹、被她打的大胆说:「这对妳而言应该有点意义。」
「Willy,你今天需要有人帮你舒筋骨吗?」她泼辣的看他。「我随时可以效劳。」
「我只是想,五年了。」
「五十年还是这样。」
「逸薇,妳别死鸭子嘴硬了。」
就在刁逸薇抡起了粉拳要KWilly时,项唯伦笑着出面护卫自己的爱人。
「逸薇,Willy是真的关心妳,而如果妳真的放得下这份感情、这个男人,妳也不会回台湾,在纽约想把妳的老外可以塞满好几幢公寓,妳为什么没有在纽约落地生根呢?」项唯伦要她问自己。
她面无表情的收起了拳头。
「五年了,该划下句点了。」他继续说。
「早就划下句点了。」她一哼。
「我是说完美的句点。」项唯伦说得更明白。
她不语的转身去整理架子上的皮包,明明都摆得好好的,但她还是要东摸摸、西动动的。
「你看会不会有好结果?」Willy撞了下项唯伦的肩。「这个女人真是非常的顽固、非常的强硬。」
「那你就小看万圣恩了。」项唯伦一笑。「我和你打赌,她很快就会乖乖的举白旗投降。」
「会吗?这么不堪一击?」Willy故意说给她听的。「赌什么?」
「你们两个……」她终于受不了。「闭上嘴,然后离开我的店。」
「遵命。」两个俊美男子笑着离开。
刁逸薇在他们走后整个气势马上消失。万圣恩的妈妈死了?他要离婚了?五年的时光逝去,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结果吗?
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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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了母亲的后事,万圣恩在宋麟的邀约下,两人一起上了酒吧小酌。
「明天有空吧?」宋麟先跟他预约。
「去户政机关吗?」万圣恩非常清楚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先干了手上的酒。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宋麟笑道。
「没问题!」
「圣恩,你不会有事吧?」宋麟体谅他刚丧母,而且马上又要失去「妻小」。
「我现在的感觉很复杂。」万圣恩给自己又斟满了一杯酒。「本来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但我却觉得整个人有点空、有点虚浮,我到底抓到了什么?我又失去了什么?」
宋麟只是微微颔首,没有搭腔。
「你那个融合快捷、货运、搬家的公司弄得怎么样了?」万圣恩关切着。
「差不多了。」
「沁瑜的家人呢?」
「我尽力而为。」宋麟当然不指望他们马上接受他,但是起码希望他们能接纳一个回头的浪子。「反正沁瑜和小飞都站在我这一边。」
「小飞开始叫你爸爸了?」
「是啊!从──」宋麟突然噤声。
「从他奶奶过世后。」万圣恩可以理解。「如果不是因为我妈……」
「不能怪她老人家,更何况她又得受癌症的折磨,我想她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痛苦,我完全能了解你和沁瑜的身不由己。」宋麟拍拍他的肩,很多话是不需要多说的。「是我该谢你。」
「谁谢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沁瑜、小飞一家三口可以真正团聚在一起了。」万圣恩又干了一杯。
「你呢?」
「我?」
「沁瑜说……」宋麟犹豫要不要讲。「好吧!反正你早晚也会知道,她告诉我说你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个女人在安和路上开了家皮件店。」
万圣恩寒着脸没有吭声。
「你知道?」宋麟讶异。
「不知道。」
「要我问沁瑜店的店址吗?」他热心的想帮忙。
「不用问。」万圣恩沉着脸说。
「不用问吗?」
「我不想知道。」
「不会吧!」
「或许我和她是真的没有缘分。没有人规定相爱的两个人就一定得在一起,想想我和她认识了五年,真正相处的时间、次数差不多两个手掌的手指就数完了,两年前本来以为可以如愿时,我妈却被检查出乳癌,连你和沁瑜的事都整个被耽搁。」他感慨不已。
「但是现在……」
「我现在是一切随缘,不想再强求什么。」万圣恩玩着酒杯。「很多事你愈是去在意就愈失之交臂,我不想再把自己搞得生不如死。」
「五年前若不是因为我要入狱……」宋麟真的欠了他一屁股人情债。
「我妈才是最大的原因。」
「你不必为了让我好过──」
「起码她生前有小飞、沁瑜陪着她一起走过最后一段,这对她而言应该意义重大,我能为她做的,也只是让她安详的走完最后一段人生。」万圣恩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气。
「可是你现在已没有任何的顾忌。」
「谁知道还会有什么突发状况。」万圣恩又干了一杯,他已微醺。「我不想去想明天的事,今朝有酒今朝醉。」
「圣恩,人生不必搞得这么悲情、消极。」
「好,如果她和我一样的心情、一样的感慨,那就等她自己来找我好了。」
「你想等她主动找你?」
「对!这一次我不想再先走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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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沁瑜像个高雅贵妇的走进了刁逸薇的皮件店,马上就有店员上前来招呼她,但是她没有看任何皮件的意思,反而走向坐在店内角落一张古董桌后的刁逸薇。
刁逸薇抬起头,并且优雅的站起身,这名贵妇明明是冲着她而来的。
「妳是……」她客气但是不分身分的问。
「田沁瑜。」田沁瑜报上了姓名。「圣恩的前妻。」她愉快的补上了一句。
刁逸薇则脸色大变,然后吩咐其中的一名店员去倒咖啡。
「我没有很多时间,一会还得去接儿子下课。」田沁瑜一副快乐,幸福的小妇人模样。「但是有几件事我一定要让妳知道,其实……妳早就该知道的。」
刁逸薇不知道她的真正来意,所以她只是请她坐下,她自己亦坐回她刚刚的位子。
「我儿子的爸爸并不是圣恩。」田沁瑜决定从这里切入,这样事情会简单些。
「什么?!」刁逸薇忍不住低呼。
「吃惊哦。」田沁瑜笑得好甜。
「圣恩自己知道吗?」
「他一开始就知情。」
「一开始?!」
田沁瑜说出了当年宋麟的请托,她自己和万圣恩的交情及她与季玉凤之间的熟稔,她快速简洁的交代了所有的关系。
刁逸薇听傻了,不太敢相信万圣恩居然会碰上这样的事,而且同意。
「我和宋麟都欠他一个大人情,本来宋麟出狱后我们就要离婚,但是没有料到……」
「他母亲得了乳癌。」刁逸薇接口。
「妳知道!」
「有人跟我提了下。」
「我婆婆被检查出患了末期乳癌,我和圣恩都不敢再提离婚的事,怕会使婆婆的病情加重,所以变成是圣恩得去向宋麟开口,拜托他把他的女人及儿子先借给他,好让他妈妈可以幸福的走完最后这些日子。」田沁瑜道出原委。
刁逸薇露出苦涩的笑容。
「所以不是圣恩的错。」田沁瑜总结。
「我没有说他错。」
「我们已经办妥离婚手续,没有任何的关系了。」田沁瑜轻快的说。
刁逸薇只是轻轻扯了扯嘴角。
「项唯伦……妳老公,其实你们也不是真正的婚姻关系吧?」她猜测道。
「他是同性恋。」
「果然。」
「我们也离婚了。」刁逸薇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觉得悲哀。「妳说巧不巧?」
「那很好啊!」田沁瑜兴奋不已。「妳和圣恩可以在一起了。」
「在一起?」刁逸薇看着她。「绕了这么一大圈,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必要在一起,不知道万圣恩有没有告诉过妳,我的妈妈和他的爸爸有一段情,他妈妈对我恨之入骨。」
「但我婆婆已经过世了。」
「她是过世了,可是……」
「上一代的事是他们上一代的人该去面对的,你们为什么要背十字架?又不是罗密欧和朱丽叶,更何况我婆婆都蒙主宠召,事情该结束就要让它们结束。」田沁瑜很实际的说。
刁逸薇没有回答。
「妳爱圣恩的。」田沁瑜肯定的说。
「妳怎么这么有把握?」
「不然妳不会嫁给项唯伦。」
「我……」刁逸薇无言以对。
「如果妳不爱他,妳大可以找个正常的男人嫁了,有个真正的家庭,可以生下属于妳的小孩,但妳没有这么做,妳嫁了个同性恋,过有名无实的婚姻生活,妳想骗谁啊!」田沁瑜不客气道。
「我是想帮朋友。」
「那为什么你们离婚了?」
「他想还我自由,所以──」
「所以大家都希望妳和圣恩在一起。」田沁瑜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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