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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2/2)

”她没再说下去。

    隋曜琰明白她隐而未语的话。“我知道。”他与裴邗认识也不是三、两天的事,自然对他的个性、为人及在外的评语有所耳闻。

    他是个“利”字当头的狡猾奸商。

    “这事我会再想想的。”他点头应允。

    喜福这才漾出笑容,安下了心。

    隋曜琰顿觉一股血气直往上涌,他伸出手握着她的柔荑,凝视着她动人的笑靥,眼神黝黑深邃。

    喜福看见他幽暗的眼眸,心口毫无预警地抽动一下,连忙转开视线。最近……最近三少爷很不对劲……

    “你在外头一定累了!奴婢替你倒杯水。”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隋曜琰察觉她的不自在,于是再度抓住她的手。“你是怎么回事?”

    “什么?”她假装不懂。“少爷这样抓着奴婢,奴婢没办法做事。”

    隋曜啖皱起眉头,仍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你为什么不看我?”

    喜福在心里叹口气。“少爷多心了。”她抬首直视他。

    他仍是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喜福抽回手,替他倒了一杯茶水,转身走回绣品前坐下。

    隋曜琰盯着她,想从中找出不对劲的地方,他拿起水,却瞥见桌上的簪子。

    “这是谁的簪子?”他不记得曾见过这支簪子。

    喜福转头看了一眼,视线重回绢布上的梅树,漫不经心地道:“阿桐送的。”

    “阿桐?什么阿桐?”他面露不悦之色。

    “青儿的小叔。”她拿起针线,低垂蛲首,将注意力集中在绣品上。

    “他为什么送你这个?”熊熊的怒火陡地一拥而上,隋曜琰怒气冲冲地质问。

    他突如其来的大吼声让喜福吓了一大跳,她仰头望向他。“什么事?”她有些惊魂未定。

    “他为什么送你簪子?”他火冒三丈的说。“他好大的胆子!”他生气地一把折断簪子。

    他粗暴的举止让喜福惊跳了一下,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你为什么折断……”当她瞧见他怒气冲冲地往外走时,倏地止住话语,急忙跟出去,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少爷——”她拉住他的手臂。“你——”

    “别拦我!”隋曜琰一把拉开她。“我非得给他好看不可。”他一脸凶狠样。

    他的话让喜福的心头又是一惊。“等等,少爷——”她拉不住他,只得跑到他前头去堵住他的路。

    “你要去找他的麻烦?”她的话语中有着不可置信。“为什么?只因他送奴婢簪子吗?”

    “他还送你其他的东西?”闻言,他的怒火更炽,拳头握紧。他非宰了那家伙不可。

    “没有、没有。”喜福急忙否认。“奴婢不懂的是,少爷为什么生气?不能有人送东西给奴婢吗?”她颦额,不解的问。

    “当然不能!”他的语气像是理所当然,且不容置疑。

    喜福一脸惊愕的望着他。“为什么?”

    这问题让隋曜琰也是一愣,好半晌答不出话来。“就是不能!”最后,他气得涨红脸,语带任性的说。

    喜福望着他激动的脸庞,心中泛起一丝不安。莫非他……不……她摇摇头,觉得全身有些无力虚软。

    隋曜琰注意到她的苍白。“怎么了?”他着急地握住她的肩。“不舒服吗?”

    他焦急的神情让她的心又是一沉。三少爷对她……

    是她多疑,抑或是轻忽了?

    “奴婢没事。”她叹口气。“簪子的事少爷毋需动怒,喜福原本就准备要归还的,不过如今……”她又喟叹一声,簪子竟会被他折断,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我要他以后再也不敢送你东西。”他仍想去教训那个叫什么阿桐的。

    “少爷。”她心急的拉住他的手臂。“你……”天哪!她现在思绪烦乱,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同他说。

    “请少爷别去找阿桐的麻烦。”她现下必须先阻止这件事。

    “他送你簪子——”隋曜琰没好气的吼道。

    “那……那只是一个兄长送给小妹的礼物,没其他的意思。”她扯个谎,好希望三少爷别再那么激动。

    “兄长?”隋曜琰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嗯!是少爷多心了。”她深吸一口气。“奴婢觉得有些不舒服,想歇会儿……”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他紧张地上下打量她。

    “只是头有点疼。”她随口胡诌,她知道他最担心她有病痛了。“奴婢想歇着。”

    他一听!就紧张万分地拉她回房。

    其实,喜福是想借故拖着他,让他待在她的身边,免得他真的跑去找阿桐的麻烦,虽然她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夜幕低垂。

    喜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白天所发生的事让她觉得胆战心惊,她从未深思过三少爷对她是否存有别的情愫,是她疏忽了,她……

    脚步声蓦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忽然感觉到床边坐了个人,从来人的气息判断,她知道是三少爷。

    她不敢睁开眼,心跳却不听使唤的加快,她紧张的暗忖,他怎么也还未入睡?

    自从夫人去世后,三少爷便要她搬回房里,当时,她念及他遭逢丧母哀痛,遂应允了,可如今,她真不知自己是否犯了个错误。

    隋曜琰伸手触摸她的额际,呢喃道:“不知她现在头还疼不疼?”

    他突如其来的碰触让喜福差点惊跳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出声回应他?

    隋曜琰端详着她的睡容,右手轻触她的脸颊。今天她似乎有些怪怪的,可他又说不上究竟哪儿怪,只觉心里烦躁得很,让他根本睡不着。

    现在单单是这样看着她,心里就感到宁静不少,他低下头,在她微启的唇上印下一吻,感觉到她馨香的味道环绕着他。

    当他的唇落在喜福的唇上时,喜福立刻全身绷紧,几乎吓得要尖叫出声,粉拳在被子下握紧。他……怎么可以……她感觉到他的气息窜入她的口中,令她的脸蛋不由自主地烧红起来……

    隋曜琰抬起头来,黑眸凝视着她,脸庞透露着一抹脸红。

    喜福的心在狂跳,一时之间什么也无法细想,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睁开眼……突然,她感觉到他站起身子。

    她等了等,没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却感觉到他再次坐了下来。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心脏紊乱地跳动着。

    隋曜琰抬起手轻触喜福柔嫩的脸颊,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喜福考虑着是否该睁开眼,然而,只要她睁开眼,他们就必须面对这一切,而她不知他是否已准备好,可她知道自己没有,所以,她的心纷乱不已,根本无法正确的理出头绪。

    是她太粗心了,她一直没有注意到三少爷对自己所产生的情愫,不知道现在补救是否还来得及……

    她的唇再次被他攫住,她浑身一僵,正打算出声时,他就离开了她。

    喜福隐约听见他似乎打了一个呵欠,走回床榻睡觉。

    喜福睁开眼,脸蛋烧红,心头如小鹿乱撞,唇间还残留着他的气味,有片刻间,她什么也无法思考,只是傻傻的瞪视着床顶。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至此?

    她翻身侧躺,烦乱地闭上眼,她该怎么办呢?

    忽地,夫人说过的话浮上心头……

    琰儿的脾气虽暴躁了些,可对人绝无虚假,他讨厌的人,他绝对不会给好脸色看,可对喜欢的人,他又不会表达……

    若他哪一天喜欢上了人,你可要在他身边提醒他……

    那孩子很喜欢你……

    喜福的心在狂跳。

    那孩子很喜欢你……

    难道……难道当年夫人便瞧出了端倪?夫人是在提醒她?

    喜福的心开始慌乱起来,不会的、不会的……

    她不能任事情再这样发展下去,她必须阻止……必须阻止……

    第五章

    翌日。

    “喜福、喜福——”

    叫喊声不断的自三少爷房里传出,水芯慌慌张张地端了水盆走进屋内,她长了一张讨喜的瓜子脸,杏眼高鼻,颇有几分姿色。

    一见到发怒的三少爷从内室走出来,她便觉得双腿发软。“三……三少爷……早。”她的声音直发颤,怎么也控制不住。

    “你是谁?进来做什么?”隋曜琰一双黑眸里满是怒气,穿着白色的单衣。

    “奴婢叫水芯……来服侍少爷盥洗。”她结结巴巴地将话说完,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谁要你来的?滚开!”隋曜琰不悦的吼道。

    水芯吓得尖叫,手上的水盆“锵唧”一声掉在地上,盆里的水洒了出来。

    见状,隋曜琰更火了。“你……”

    “啊——”看见他要发火,水芯忍不住尖叫着跑了出去,眼眶中满是泪水。

    隋曜琰懒得理她,暴躁地喊着喜福的名字。

    水芯在走廊上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喜福,她一见到喜福,便忍不住放声大哭。

    喜福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用害怕,三少爷不会伤人的。”

    “我没办法……”水芯抽噎着说。

    “来。”她温柔的拉着她往前走。

    “不要!我不去。”水芯害怕得直摇头。

    隋曜琰踏上廊麻,正要大叫喜福的名字,就见她站在那儿。他终于放下一颗心,伸手便抓住她。

    “你去哪儿了?”他不高兴地问。

    “奴婢没去哪儿。”喜福轻轻地挣脱他。“你吓坏水芯了。”她将躲在后头的水芯拉到前头来。

    隋曜琰连瞄都没瞄水芯一眼,拉着喜福就准备往屋里走。

    喜福蹙紧眉心,不着痕迹地想抽回手,却发现他握得很紧。

    隋曜琰感觉到她的挣扎,他转过身,皱起眉头。“你究竟怎么了?”

    “奴婢要收拾屋子。”她看着一地的水。

    “等会儿再收拾。”他握着她的手不放,黑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为什么不看我?”

    喜福在心底叹气,抬眼看他。“奴婢想水芯以后来伺候少爷——”

    “为什么要她伺候?”他大声打断喜福的话,怒容满面。他果然没想错,她真的有些古怪。

    “再两年喜福便要回家,到时恐怕没人伺候少爷。”她淡淡地回答。

    隋曜琰一脸的愕然,这才想到再过两年她的约就满了……

    他立刻激动的握紧她的手,任性地道:“我不让你走。”

    喜福觉得又诧异、又好笑。“少爷——”

    “约满了又怎么样?你可以留下来。”他说得理所当然。

    “留下来?”她颇讶异于他的提议。“这……这行不通——”

    “为什么行不通?我就是要你留下。”他没好气的打断她的话。

    唉!他真是愈说愈没道理了,但喜福仍好声好气的说:“奴婢要用什么理由留下来?”

    隋曜琰张嘴欲言,却想不出半句话来。

    “奴婢想,还是让水芯也来服侍你——”

    “我不要她。”他一听,立刻反对。“我只要你。”他坚持的说。

    他的话让喜福的心紧抽了一下,她默默的移开视线,盯着地上的水渍,莫名地想起昨晚他的举动,红晕不禁浮上双颊,她慌张地转过身去捡起地上的水盆。

    “奴婢先去打水。”她必须先冷静下来。

    隋曜琰没拦她,也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因为他心里正想着她之前所说的话,再过两年她的约便满了,他要用什么理由留下她呢?

    “哎呀!烦死了。”他恼怒地道,他绝不许喜福离开他,他要她永远伴着他。

    该用什么办法好呢?

    他左思右想,来回踱着方步,忽然,他灵光一闪,对了!他可以娶她啊!

    他的脸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只要她成了他的妻子,她就永远是他的了。这个想法让他情不自禁地露齿而笑,嗯!等会儿她进来,他就要同她提他的决定。

    呵呵!她一定会吓一跳,然后,她会感动得答应……隋曜琰的笑容愈咧愈大,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想像里。

    可万一她不答应…不会的!他立即否定,这样的念头让他觉得很生气。

    “不会的。”他皱起眉,可心里隐约觉得不安,他老觉得她今天怪怪的,若她真的不答应,那……“怎么办哩?”

    喜福一走进来,就见他一个人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些什么。她将水盆端到桌上,替他拧好布巾。

    “少爷。”她将湿热的布巾递给他。

    隋曜琰回过神,一把握住她的双手,迫不及待的唤她,“喜福……”

    她瞅视着他,等他说下文。

    隋曜琰欲言又止,脸孔涨得通红。“我……”他无法说出口,因为心头不断的萦绕着“若是她不答应,那该如何?”的想法。

    他现在还没想好对策,不能贸然的提出来,必须先想好一切才行。

    “什么事?”喜福疑惑地望着他。

    “没……没事。”他笑着握紧她的手,霍地将她搂入怀中,想要感受一份心安。

    “少爷。”喜福忐忑不安的挣扎着,他不能再这样对她了。

    他却揽得更紧,沉声说:“我想起娘。”他扯谎道。

    喜福一听,陡地静了下来。

    隋曜琰微微露出一抹窃笑,每次只要提及娘,喜福就会乖乖地任他搂着!

    两年来,她老爱说什么他长大了,男女有别,不允许他再对她做这些亲昵的举动,但这些话他很不爱听,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少爷。”喜福出声唤道,动了动身子,示意他该放开她了,他的气息让她觉得有些心慌,再度想起他昨晚逾矩的行为。

    他松开她,心情比方才沉静许多。他微笑着开始盥洗,喜福拿出他的外衣,为他穿上。

    “少爷觉得水芯……怎么样?”她为他拉好袍子。

    “什么?”隋曜琰一脸的茫然。

    “水芯,就是刚刚进来的丫环,她今年十四岁,上个月才入府,人长得白净,手脚利落——”

    “哪儿利落了?”他不屑的冷哼一声。“地上的水就是她闯的祸。”

    喜福为他系上腰带。“那是因为她让少爷吓着,平常她挺伶利的——”

    “做什么老是谈她?”他没兴趣听别人的事。

    “奴婢说了,再两年——”

    “我现在不想说这些。”他皱眉打断她。“你的约还两年才满,那就两年后再说吧!我现在不要其他的丫环,我只要你。”

    他的话再次让她心惊,她沉默了一下才又开口。

    “还有一件事。”她拿了玉佩挂饰系在他的腰间。“少爷已十六了,奴婢不好再睡在这儿,总要避嫌——”

    “是谁嚼了舌根?”他截口道,一脸怒气。

    “没人嚼舌根。”她急忙解释,深怕他去拿下人们出气。

    “量他们也不敢!若是让我晓得,非封了他们的嘴赶出府去不可。”他最讨厌下人们说些无聊的是非。

    “是奴婢自个儿觉得不妥。”她蹙眉,心想,绝不能再让昨晚的事发生。

    “有什么不妥的?”他不悦地道。

    喜福抬眼望他,随即又低下头。“难道少爷从没为奴婢想过吗?男女毕竟有别,夫人生前已顾虑到这一层,所以才要奴婢搬到仆役房去;后来夫人过世,奴婢念着少爷还小,所以才又搬回,但如今少爷已长大——”

    “我就是不许。”他的口气不容她反驳。“我就是要你同我一起。”

    “可是——”她一脸的为难。

    “没有可是,我是主子,你要听我的,不是我听你的。”他面露不悦之色。

    喜福蹙紧眉心,没再多说些什么。

    “好了,这事不许再提。”他已经习惯这屋子里有她的感觉,不可能让她离开。

    喜福轻拧眉心,无言以对。

    “少爷。”屋外站着另一名奴婢可卿。“大少爷要喜福过去内厅。”她穿着浅蓝色的半臂襦衣、粉紫色长裙,下巴尖削,凤眼菱唇,脸蛋白净,年十八,三年前才入府邸为婢,跟在隋曜权的身边服侍。

    “大哥?”隋曜琰皱起眉。“为什么要喜福过去?”

    “奴婢不清楚。”可卿并未多言。

    “可能是为了绣品的事吧!”喜福走进内室,将昨天完成的绢布拿出来。

    隋曜琰皱着眉头,脸色颇不以为然。大哥从不曾为了这种事特地要喜福过去,所以一定有什么蹊跷。

    一进内厅,喜福就瞧见裴邗,虽然心中有些讶异,不过,她仍规矩地福了福身子。

    “见过裴少爷。”

    裴邗笑着摇动扇子,对同时进入花厅的隋曜琰说:“你的奴婢可是愈来愈美了。”

    隋曜琰听了并无高兴之色,反而皱起眉头,有种想把喜福给藏起来的冲动。

    喜福并未搭理裴邗的话语,只是上前将绣好的丝绢递给隋曜权,站在一旁的可卿上前接过。

    隋曜权正在品尝着热茶,他抬起眼说道:“裴府要你的绣品。”他是个冷峻的男子,五官线条刚硬,不带一丝笑容。

    喜福愣了一下,听见裴邗接着道:“这事还是由我来说的好。前些日子,萃心无意中瞧见吴夫人衣服上的绣样,于是赞赏有加,吵着非要你替她缝制嫁衣不可。”

    “奴婢怕不能胜任。”喜福直觉地想拒绝。

    “你这话可是谦虚了,谁不晓得你的针黹功夫了得,许多官夫人的衣裳都是出自你的巧手。”裴邗微笑道。

    喜福有些为难,似乎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因为裴萃心是大少爷未来的妻子,照理说她该帮忙才是,否则,他日裴萃心若嫁入府里,定会百般为难她;再者,说不定会因此而惹得隋裴两家不愉快……可不知怎地,她总觉得这工作似乎不接比较好……她在心里叹口气,现在不是顾虑她“感觉”的时候,毕竟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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