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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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人怜爱。

    我的心中忽然一动。今日的大闹进行得如此顺利,会不会是因为两个女儿看破了我的想法,所以配合似的大哭大闹?

    蔷薇虽然任,可最惧希斯诺,平日见到了他,无不恭恭敬敬,连撒娇都不敢,可今日却对他的命令视而不见,耍赖似的不依不饶,哭闹不止,实在反常。

    而雪妮,以我对她的了解,决不是一个那么容易为妹妹出头的人。她的情冷漠,喜好利益权势,对她没利的事情几乎不会理会。而今天却出乎意料地抛开利益得失,不惜以得罪希斯诺和我这个亲生母亲为代价,扮演了一个为妹妹好心求情的角色,实在不符她平日的情。

    想到这里,一股冰凉的冷意涌上心头。两个女儿居然这么热切地希望我离开,在她们看来,我非但不能给她们带来利,还是她们父亲的克星,是这个王国的战争的始作俑者之一。她们竟都无比期望地希望我能离开。

    心仿佛被锐利的刀生生切成两半,痛入骨髓,滴下鲜血。这能怪谁呢,全怪自己没能一直在她们身边照料。没尽母亲的职责,自然也得不到女儿的喜爱。

    我的眼角溢出了泪珠,眼睛里笼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夫人,”索妮雅远远地跑来,喘着气奔到我面前,“两位公主刚刚被王下令关了起来……”

    我心头一震,连忙擦了擦眼泪。看来察觉两个女儿意图的事不止我一个人猜到了。

    索妮雅看着我微微红肿的眼,骤然闭上了嘴。

    我慢慢收敛起了情绪,竭力稳定住心情。我不知道还能为女儿们做些什么,也许只有尽快停止战争,让希斯诺少受一点伤害才能让她们脸上的笑容多一点吧。

    冬日的风掠过我冰凉的脸庞,我快步回了寝。宽大的房间里静静的,我推开了卧室的门,那一刻,我目瞪口呆。

    两个全身赤luo着的女人正在床上与希斯诺缠绵翻转,一个女人伏在他的下面,深深吸吮吐纳着那庞大硬之物,另一个女人则勾住他的脖子,与他激烈亲吻。

    难以想象一个身上多处受伤的男人还有闲情意致做这种事?还是在我的卧室里,我的床上?

    我于瞬间落入了千年冰冻的寒窟,冻得全身直哆嗦。

    希斯诺的俊美脸庞在烛光下闪光耀眼,美得惊心动魄,迷魅、出众、感撩人。

    他抬脸看了我一眼,毫不慌乱,唇齿微张,正欲说话,美女却又翻身骑上,扑在他身上,用雪白的双贴住他,吻住了他的脸,那柔美披散的长发立刻遮住了我们的视线。

    暧昧的急促喘息声不断涌起,起伏之间,**难耐。

    索妮雅的双眼焦虑,急急拉着我的衣角,示意我赶快出来。

    我茫然地被她拉了出来,跌撞着往前走,刚扶上房间大门的一刹那,猛然觉得有什么不对。脑子里的灵光一闪,千百个念头涌上,我用力推开索妮雅,冲至房间中央,抬起脚,呼啦一声,重重踢倒了庞大的烛台。

    火烛落到了地毯上,冲地一下,蹿起簇簇火苗,发出了嗤嗤的燃烧声,火势很快,一下子烧到了窗帘。当然,烛台离窗帘本就不远。

    索妮雅大惊失色,惊呼过后,冲出了房间,奔到走廊上,联同外面的侍女呼叫远处的卫兵救火。

    我则奔去另一个角落,再次大力踢倒一个烛台。火苗燃起后,我还打开换衣间,将里面的衣服以最快速度抱出来,放在火上点燃,火势很快就起来,释放出滚滚浓烟。

    卧室的门被猛地踢开,希斯诺持着长剑,仅裹一条浴巾出现在门口,两个美女则赤luo着身子尖叫着前后逃出。

    明亮的火光中,他黑着一张脸,满脸恼怒,恨恨盯住我,一把抓住了正要逃出的一个美女的头发,美女扯着嗓子发出惨叫。

    “你听好了,”希斯诺紧抓她的头发,冷声道,“这火是你放的,王后也是你伤的,做到了,你的家族重重有赏。做不到,你还是得死,家族一起陪葬。”

    美女哭叫着连连点头,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可怕的怨毒。

    另一个美女已经夺门逃出,希斯诺扔开手中的美女,先是从背后一剑刺穿那个逃走美女的喉咙,美女还未倒在地上,就以极快的速度奔向我,挥起长剑,寒光一闪,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右臂传来一阵剧痛,几秒过后,左肩上也传来一股彻骨的疼痛,我痛得尖叫出了声。

    希斯诺先是用长剑砍伤了我的手臂,又一剑穿透了我的肩膀,鲜红的血溅满他的脸庞、身体,浴巾上也染满了血花点点。

    他把长剑扔向了软倒在地的美女,美女号啕大哭,颤抖着接住。

    这一切的发生,仅用了一分钟不到。

    之后凶猛的卫兵如潮水般涌入,拿着大的水桶救火,同时围住了手持长剑,瘫软在地的美女。

    混乱,还是一片混乱,血腥,还是一片血腥。

    我的呼吸变得沉重、艰难,痛楚也痛得无以复加,突然眼前一黑,重重倒在了希斯诺的怀中。

    战争仍然在继续,哪怕是我正在晕迷时,仍然在继续。

    醒来时,雪花满天,飞舞在窗外。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望着飘扬四舞的花瓣大小的雪花。

    壁炉里的柴枝烧得吱呀响,火光温暖得如同室内的温度,暖暖的,令人心醉。

    索妮雅在床边喂我喝药,见我喝了几口后便不愿再喝,叹了口气,“夫人,您还是喝完了吧?”

    “喝不下。”我淡淡地道。

    任谁落到了我这境地,估计也喝不下。撞见了希斯诺和两个美女一事后,我被索妮雅拖着往门口走。就要出门的一瞬间,我突然想到这极可能是希斯诺的计谋。他借用与美女在我床上狂欢一事来羞辱我,污蒙我的名誉,以此缓解众臣对我伤害女儿之事的愤怒。

    塔尔特国虽开放,可国君在王后的床上与其他女人做*的话,还是不能容忍。君王就得有君王的气度,既使再不待见王后,也不能轻易羞辱她。

    可希斯诺故意在我床上与别人做*,就是要给众臣造出羞辱我的错觉。让他们意识到王后虽然伤害了女儿,可君王却伤害了王后,两相持平。

    想到这点后,我立刻发起了纵火。纵火之罪该不能避免了吧,可没想到的是,希斯诺会不惜重伤我,并让美女顶包来将此事掩盖过去。

    “夫人,您可知纵火罪有多严重,”索妮雅近来也学了不少东西,埋怨地道,“不管在哪个王国,若是胆敢在廷放火,那就是罪无可恕,哪怕是宠妃也不能得以善终。”

    我沉默着。她不知道,我想要的就是不能饶恕的可怕罪名,好让那场已经死伤无数的战争停止。

    索妮雅见我不说话,叹息着拿起药碗,退出了房间。

    养伤养了一个多月,战争却仍未停止。

    “姐姐,今天的神好点了吗?”希斯诺亲自为我换药,小心地拆开了我的纱布。

    我保持着沉默,不发出一丝声音。他为我换上新的纱布后,微笑道:“今天我为你带了份礼物来,你一定会喜欢。”

    他拍了拍手,卧室的门开了,两个女儿盛装打扮,出现在门前。

    “向母亲问安。”雪妮和蔷薇乖巧地跪在了地上,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我的眼里蓦地出现泪光。

    希斯诺扬了一下手,她们才缓缓地从地上起身,低着头走到了我的床前。

    “母亲……”蔷薇微抬起脸,含着眼泪,欲言又止,“我……”

    “母亲,对不起,那天我们让您受惊了。”雪妮低低地,轻轻地,流利地说道。

    我轻轻地伸出了手,抚上了她们冰凉的小手,希斯诺微笑着,把手也放在了我们的手上。那一瞬间,我的全身猛然震动,就像被雷电突然击中我的身体,又仿佛被一股极强的电流贯穿全身,惊颤不已。

    做梦也没想到,多年未出现的异能居然再次出现。

    天地徒然变得漆黑,苍茫一片,没有一丝光亮,我觉得透不过气来,就像被密封在一个不透气的箱子里,怎么也出不去。

    我开始走动,四处走动,却四处碰壁,碰到了冰冷的金属铁板。

    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地方?我几乎要大声尖叫。

    “叮”,一声清脆的声响拢回了我的清醒,我蓦然呆住。银色金属铁门慢慢从两边分开,透出了明亮的光亮,金属门的上方,还有绿色荧光的“1”字。

    原来,我正身处一个四面密封的电梯中。

    电梯门开了,数字显示:1楼。

    我的双腿僵硬麻木,不能走动一步,只能从电梯内看着电梯外的风景。

    极美的日光下,极绚美的彩色花园中,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正抱着一个女婴悠闲地散步。一只小鸟停在枝头上,女婴嘻笑着抓住,却让它差点窒息。女人很生气,狠狠责备了那个小女婴,小女婴哇哇地哭个不停……

    看着看着,我落下了眼泪,那个女人正是我,而那个女婴,则是我的蔷薇。

    电梯门关上了,缓缓上升着,轰鸣的机器声犹如挥之不去的杂音,始终在耳边嗡嗡相随。

    “叮”地一声,电梯门再次打开,数字灯蓦地点亮,5楼。

    狂风暴雨中,两个5岁大的小女孩在花园里调皮地躲藏着,与焦急的侍女们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之后,她们病了,病得很严重,烧得厉害,所有的贴身侍女都被杖毙身亡。这是第一次,她们懂得了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权势的力量。

    她们听着房门外传来的痛苦呻吟声、哭叫声,小小的脸揪成了一团,眼底却是莫名的兴奋。

    我站立着,流着泪,默默地看着她们天真的脸。

    电梯门再次缓缓关上,稳定上升后,又打开,之后又关上,一次又一次,仿佛无从终止的循环,在某个周期里,总是无法停止。

    9岁,她们与母亲在廷里相遇,眼睛里隐藏着深深的不屑和厌恶。她们不喜与她来往、说话、游戏,却慑于父亲的威严而不得不与她在一起。

    其中一个小女孩对另一个小女孩说道:“小妹,你不必如此讨厌她,至少我们在表面上要对她不错。只要她做了王后,那么谁都无法动摇我们嫡公主的地位。”

    另一个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话的小女孩露出了笑容,却没留意到,点头小女孩眼里的嘲弄。

    13岁,她们在宽大华美的房间里准备明年的成人礼,为了谁获得那件最漂亮的衣服大打出手。大女儿打赢了,她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记住了,你只是妹妹,要让着姐姐。”

    打输的小女儿表面上唯唯喏喏,实际上却打算报复。那是她第一次对姐姐出手。她在她的牛里放入了过量的兴奋剂,让这个自作聪明的姐姐在父亲面前出尽了洋相。从此,姐妹反目。

    第一百七十九章男人、女人和婚姻

    15岁,她们争抢同一个英俊不凡的美男——迪尔国刚成年不久的小王子。她们为那个男人闹得天翻地覆,甚至她们的父亲都无法都使她们的战争休止。

    小王子的态度暧昧不清,似乎对两位公主都有意,也似乎都无意。半年后,这个王子死于争夺继承人的内乱中。两位公主的战争才暂时停止。

    18岁,两个小公主同一天出嫁。她们早已过了适婚年龄,她们的出嫁让许多对她们头痛不已的王妃或侍女或女官欢呼欣悦。

    大公主嫁给了迪尔国的世袭贵族,一品权臣,成为了那位年少得志的俊美男子的正室夫人。

    小公主嫁给了玫瑰花国宰相的嫡子,相夫教子,甚为安逸。只是她的心中蠢蠢欲动,时刻都不忘煽动枕边男人去争名夺利,甚至弑父杀君。

    银色的电梯不断稳步上升,“叮”、“叮”的开门声不断,蓝白变换的指示灯,幻变不定的荧光映照在我泪光闪闪的脸上。

    23岁,大女儿和情夫躲在黑暗楼梯上偷偷地接吻,热烈地脱衣做*,享受**的刺激和欢愉;而小女儿和自己的丈夫,那位宰相嫡子联手掀起了玫瑰花国的内政巨*,不幸失败后,差点让宰相的整个家族就此颠覆。

    26岁,两位高贵的公主在塔尔特国重聚。她们嫉妒父亲身边的宠妃,嫉妒她们的王妃头衔,痛恨自己为什么是公主。因为是公主,她们无法嫁给有继承权的王子,无法坐上那高高的闪光宝座。

    因为各国都有一个心照不宣的规定,皇室公主出嫁,不得嫁给他国的君主或有继承权的王子,以防生下的子嗣具有他国血统。万一别国公主的子嗣继承了自己国家的王位,岂不是为他国作了嫁衣裳?

    “父王,为什么,”伤心失望的大公主对着自己依旧绝美英俊的父亲大喊大叫,“为什么您当年就可以娶阿芙拉公主呢?”

    “那是因为我们当初有约定,她生下的子嗣绝不可以成为继承人。”这位面容俊美,却冷情残酷的父亲淡笑回答,“你嫁的男人也不错,宽容,又极守皇族礼仪。而其他与你适龄的迪尔国王子不是情冷漠,就是唯利优先,唯独你嫁的这个稍微偏情一些,知道你红杏出墙也能大度宽容。”

    公主的脸色近乎白得透明,没有一丝血色,白得可怕。

    28岁,骄傲暗的大公主控制了自己软弱的丈夫,掌控了他的家族,将他的几个宠妾全都赶出家门。

    卖乖弄巧的小公主则辅助自己丈夫的家族东山再起,可她的野心实在太大了,以致新任的玫瑰花女王要求她的丈夫休妻。

    之后,华美高大的房屋里传来了哭声,还是哭声,歇斯底里,疯狂喊叫。小公主索一不做二不休,派出杀手行刺女王,没想到的是,刺杀居然成功了,玫瑰花国的皇廷再次掀起腥风血雨。

    在我惊恐的眼神中,沉沉的电梯门再次关上,不过一会儿,最后的一个顶楼数字灯快速亮起,显示:30楼。

    金属银门从两边慢慢分开,一幅幅巨型壁画出现在我眼前,有秩序地前后移动,像一幕幕没有图说的剧情漫画。

    30岁,大公主坐在冷黑暗的地牢里,看着高高的小窗外飘入的飞雪,冷笑着发誓,一旦重新得势,定要把那个充愣装傻的丈夫的口捅出几个大窟窿,回报他对她所做的一切。

    小公主则坐在华丽美的寝内,轻柔地摇晃着致的小摇篮,里面躺着一个摇晃小手的女婴。

    那不是她与丈夫的孩子,而是她与她的情人的私生女。她已做了玫瑰花国新任国君的情人。政变之后,她抛弃了自己的丈夫,成为了这个四十岁君王最宠爱的情人。

    锦衣美食,满满的权势和富贵,就像她从小到大所享受过的生活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可为什么她不快乐呢,一点都不快乐呢?

    她满脸酸楚,眼里充满了忧伤,噙满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婴儿柔嫩的小脸上。

    “叮”,厚厚的电梯门再次关上了,关闭的一瞬间,发出沉重的响声。

    我已泪满衣裳,眼泪融化在我的眼中,满满的,不由自主地滑落。

    无边无尽的欲望,会带来无边无尽的伤害。奢求难以得到的,往往会身受其累。无论是为爱,还是为权力,或是为权势。

    “母亲,您怎么了,是不是我们又惹您生气了?”蔷薇急切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她笨拙地将手放在我的脸上,抹去不断溢落的泪水。

    我抬起了泪眼,与希斯诺的视线在空中相碰。他满眼的惊异、不信、惶乱和愤怒。

    他显然也看到了我刚刚经历的一切,情绪极度不稳中。

    我们的手情不自禁地握在了一起,他将我的手紧紧覆在了掌心中。

    之后,我与希斯诺彻夜谈了一晚。他躺在我身边,温柔抚我的长发,让我不用担心,既然已经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就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这些不幸的发生。

    “命运可改变吗?”我背对着他,双肩微微颤抖。

    “只要你想,就可以,”他的手变得更加轻柔,一点一点,似在抚平我的心绪。

    “不是那么容易的。”我转过身体,泪水挂满脸上。

    他的手停了下,为我拭去泪珠,金色眼瞳里迷魅的红艳丽异常,流溢动人光彩。

    “姐姐,每个灵都有自己独特的命运,有能力的会尝试着改变,哪怕只改变其中一两个环节,而没能力的,自然就得承受。我会尽可能地去帮助她们,但最后决定她们命运的,仍是她们自己。”

    他捧起我的脸,吻住我的唇,吻了很久很久才松开。我们都有些微微的喘息。

    他深深地凝视我,眼神如深邃不见底的海洋,“姐姐,很早以前,你过我们之间不会有长久的缘分,所以我一直在努力,而且很耐心地等待,等待着奇迹发生的那一天。”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我不敢说会永远爱你,但我竭尽全力争取过、捍卫过我的爱情,这些都证明我对你的爱绝非只是一段短暂的时光。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爱你了,我一定会告诉你,还会竭尽所能安排你今后的生活,不敢说一定会让你快乐,却能让你拥有你想要的自由。”

    我笑出了声,脸上却满是泪,“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需要你为我安排什么,只要你能照顾好女儿即可。她们最需要的是你这个父亲,而不是我这个母亲。”

    他把我紧紧拥在了怀中,“她们总有一天会明白你才是最深爱她们的灵。我对她们的爱,其实并不多。”

    我们交谈了整整一晚,谈的最多的是女儿,有好几次,我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哭出了声。

    他柔声安慰,告诉我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现在担心也没有用,还不如淡定心态,把握住现在。

    说着说着,我居然又破涕为笑。

    天亮后,希斯诺穿上厚厚的金色盔甲,再次准备亲自带兵出战。我和两个女儿站在王门口送他。

    他拥抱了两个女儿后,又紧紧地抱住我,当着女儿的面吻上我的嘴唇,差点没让我窘迫到发烧。

    推开他以后,他脸上的笑容狡黠迷人,眼睛里的光熠熠多彩。

    “欣然,等我回来。”他又吻了一下我的脸庞后,对两个女儿说道,“照顾好你们的母亲,不许她受到任何伤害。”

    “知道了,父王。”两个女儿低头应着声。

    希斯诺带着他的十万灵军团离开后,我带着两个女儿回到起居室。我命侍女生起了壁炉,又让索妮雅端来了喷香的牛和糕点,放在壁炉前的小桌上。

    我招呼着两个女儿坐在桌前,她们面色忐忑,似有不安。

    我淡淡微笑,对她们说起了我和她们父亲相识的故事,她们的脸色才慢慢缓了下来。

    这个故事,我说得很长,蔷薇饶有兴致,听得双眼发亮,雪妮的面色仍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波澜。

    我讲得很详细,包括当时的心态都说得清清楚楚,我为什么会接受她们的父亲,后来为什么又会拒绝。

    我谴责了自己当初灰姑娘的心态,遇见王子时的欣喜与不顾一切,还谈起了我知道他已经娶妻后的失落和惶然,害怕成为小三的又惊又怕心理。

    “所以,母亲您后来选择了亚伦德王?”蔷薇好奇地问,“可亚伦德王当时也娶妻了啊。”

    “没错,”我答道,“他当时也娶妻了。可他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你们的父王当初是因爱而与阿芙拉王后结婚,亚伦德王却是为了家族利益与安娜贝儿结婚。我当时没有想太多,只觉得这个男人对我不错,还似乎是一心一意,因此在他的追求下才心软了。”

    雪妮此时开了口,冷淡地道:“母亲,您对我们的父王可真不公平,”她说道,“您后来也明白了父王强娶阿芙拉是为了赌气对吗?在廷内乱时先救王后除了不舍外还是因为她是王后对吗?您明知父王是有苦衷的,为什么一直都不肯原谅他呢?”

    “那是因为不爱,”我直接应道,“我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所以无法接受他。我是一个忠于心中想法的女人,不会勉强或强迫自己为了虚荣或权势而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当时你们父王的条件要远远优于亚伦德王。他不仅是塔尔特的王,还是天空之城和深海王国的主人,能控制凶险四伏的魔法森林,懂得动物的语言,还拥有无与伦比的外形和温柔的情,这些都是亚伦德远远比不上的。可我还是爱上了亚伦德,我忠于了我的内心,所以仍选择了他。”

    “在很年轻的时候,我以为爱就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可现在才发觉,它的实际内涵要复杂得多。”我侃侃而谈,“我的父母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我的父亲背叛了我的母亲,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在一起,所以我极其痛恨第三者,更不能原谅自己成为小三。这也是我当初坚定拒绝你们父王的原因之一。

    “我还曾对阿芙拉王后说过,我不会抢她的丈夫。在她活着的时候,我做到了。我尽了全力拒绝你们的父王,千方百计地逃离,坚决不与他在一起,甚至还曾去见阿芙拉王后,请她想办法让希斯诺放弃纳我为王妃。

    “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自认已做了最好。后来,我彻底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自然更不会与你们父王在一起。

    “爱情内涵的复杂在于它的存在或覆灭不是因为第三者或第四者那么简单,它与复杂的人深深纠缠在一起。它的存在是因为软弱的人,覆灭也是因为软弱的人。

    “所有的男女都会本能地向另一方寻求爱,寻求安全感,所以男女之爱会存在;但是人多变、复杂、因为不了解自己,也不了解爱,更不懂得真正的自己,所以男女之爱遇上特定的时刻也会覆灭。”

    我说道:“小时候,我总是简单地把人分成好人与坏人,有善心的,经常做好事的人就是好人,有坏心的,经常做坏事的人就是坏人。可长大后才发现做好事的不一定是好人,做坏事的也不一定是坏人。甚至我们在某种程度上是难分好坏的。

    “这时我才明白,这世上既没有真正的好人,也没有真正的坏人,有的只是在特定状态下特定的自己而已。

    “婚姻也一样,好的婚姻在特定状态下会覆灭,坏的婚姻也许在特定状态会复活,各种复杂因子贯穿其中,谁也说不清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更难说清婚姻事故中的谁是谁非,就像很难分清生活中的好人与坏人一样。”

    蔷薇和雪妮的脸上出现了迷惑,可仍然听得入迷。

    我继续说着:“我的父亲当初抗拒不了年轻女孩的诱惑,因为他的软弱,也因为他骨子里就爱这种类型的女孩,只是从前没有显现出来,也没有遇上合适机会,才没有爆发。

    “我的母亲在年轻时把握住了我的父亲,却在丧失年轻貌美资本后失去了我的父亲,除却父亲喜新厌旧的原因外,还因为他们当初的结合是存在不稳定的因素。

    “他们并非真正欣赏对方,也不一定是真的深爱对方,而是各种有利条件下的综合而成的“适合”才在一起。

    “这种结合也无可厚非,甚至可能比因爱结合更稳定,可当变换了一个环境,当初因“适合”而在一起的条件发生了变化,他们的婚姻也就变得不稳定起来。”

    我看着女儿们小小的脸,一股心酸涌上心头,“我说这些并不表示我赞同我父亲的出轨行为,相反,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因为他带给了我和母亲一段非常痛苦的时光。

    “但是我必须正视婚姻可能在若干年后会发生的变化,正视我现在深爱的男人将来会背叛我,爱上另一个女人。因此一个女人还是保持自己比较好,不管是遭逢男人的背叛,人生的不幸,还是所有的苦难与挫折,才不会被击垮,丧失自己,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婆子或怨妇。

    “当然,女人的人生选择也不是仅仅只有婚姻,只有男人或孩子,她们还应该拥有自己的真正生活,让自己快乐和满足的有收获的人生。在自己的弥留之际,才能无愧于短暂的一生,过得快乐而无悔。这种感觉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其他所有人都无从代替。

    “一个女人的婚姻遇上了第三者,不仅仅因为第三者的破坏,还因为男人的贪得无厌。人本就贪婪,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内心都有一个贪字。只是男人拥有更多的姿本,使他们贪得有理,能理直气壮地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而女人如果失去了条件好的男人,就很难拥有从前婚姻中的好生活,这就是女人比男人更害怕第三者的原因。”

    说到这里,我不禁淡笑:“有时有第三者的是女人,女人提出分开,男人并不害怕,是因为男人比女人拥有更多的资源,他不怕分手。可如果是女人一直养着男人,男人恐怕打死也不会同意分开。”

    我看向了女儿们,“这个世界对女人是不公平的,男人天生就拥有世上最好的资源,女人要费尽千辛万苦才能得到。婚姻一旦失败,多数女人受到的损失决对比男人大,哪怕这个做错事的是男人。

    “所以,女人一定要保持自己,无论何时都要懂得爱惜自己,决不能让自己过得灰头土脸。哪怕没有了爱,也一定要拥有完整的自己。”

    第一百八十章密会

    我笑道:“男人本贪婪,当然女人也是。男人如有机会娶更多的女人,自然希望自己身边的女人越多越好,来满足他们的私欲和身体。女人如果真爱这个男人,一定要明白这个男人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只有抓住了这一点,才能在妻妾成群的家庭中拥有一席之地。

    “往往因为婚姻中缺些什么,男人需要的没有满足,才会有其他女人足。男人虽然也需要为婚姻裂缝负责任,可因为他们是强势一方,掌握最多资源的一方,所以他们不会对自己的移情别恋有愧疚感。在他们看来,最多给钱银来补偿,已是对女人最大的恩惠。”

    雪妮听到这里,叹道:“母亲,我将来还是不结婚好了,男人怎么会这样?”

    我淡笑一下,应道:“你也可以选择不结婚,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可是你会面对另一种苦恼,没有男人的孤寂,没有完整家庭的遗憾,也许有天你会后悔。不管怎样,你只有先走过这段历程,身与心才会慢慢长大,才会明白你的一生需要怎样过。”

    “母亲,你的意思是婚姻不是男人与女人的结合那么简单,它的失败也不仅仅是第三者足那么简单,关键还是要看男人的态度?”蔷薇好奇地睁着眼睛问道。

    “在以男人为主导的世界里,确实是这样。因为女人处于下方,手里没有更多的资源,自然没有话语权和选择权。更因为世俗的舆论,使那些与男人分开的女人过得很不好。”

    我淡淡道:“所以,说穿了,在有其他女人足的婚姻中,表面上看是女人与女人的战争,实际上是女人和男人的战争,更确切一点地说,是女人自己和自己的战争。

    “只有先斗赢了自己,改变自己的想法,按照成长规律行事,才能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这时的婚姻哪怕覆灭,都失去了它最初对女人的‘毁灭’意义。”

    我握住了两个女儿的手道:“找到真实的自己,比什么都重要,远远大于了男人和婚姻对女人的意义。而这真正的自己,往往与贪欲、欲望、邪恶、恶毒和怨气无关。”

    一阵沉默过后,雪妮问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问题:“母亲,你刚才说到人、好人、坏人是什么意思?我能勉强听懂,可不能完全明白。我们不是灵吗,为什么您要用‘人’?”

    我沉吟了一下,缓慢道:“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的。”

    她们与我的大儿子不一样,爱格伯特知道我是人类时不过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而她们却已快十岁。这里的孩子十四岁成年,她们现在已然懂事知理,可不一定能接受新事物,比如母亲是人类是异灵一事。

    只有将来寻到合适的时机,我才会亲口向她们透露。

    天色渐暗,晚餐已备好。与两个女儿同桌共餐,因为之前的一番长谈,就餐的氛围还算和谐。

    吃过晚饭后,我们各自回了房间。

    今日的长谈耗去了我不少心力,沐浴过后,我就直接宽衣就寝了。

    睡得正香甜,呼吸平稳之际,忽然感觉被一股熟悉的热烈气息包围笼罩。我不由深深呼吸了一下,可未想到,下一秒,我的唇就被深深堵住。

    我猛地睁开了眼,就着晦暗不明的烛光,看清了眼前的那张脸后,差点惊呼出声。

    那张致俊美的英俊美男脸,不正是刚刚继任亚斯兰王位的亚伦德?

    没等我叫出声,就再次被狠狠吻住,他将我的唇纵情狂吻,整个人都几乎紧紧贴住我,吻得热烈、疯狂而狂野。我被他吻得透不过气,好几次都差点窒息。

    当他放开我的一瞬,我喘着气低怒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也微喘着,侧躺在我的身侧,琥珀色眼睛熠熠闪耀,宛若明光耀眼的星辰,答非所问道:“我想你,所以来了。”

    “你走吧。”我别转脸,不愿见他。

    他握住我的手,声线低哑而华丽:“若我不立蜜雪儿为王后,不将她的子嗣指定为继承人,我发起的这场夺你之战必不会太顺利。”

    他的想法我其实早已猜到了几分。亚伦德的家族实力虽强,与亚斯兰的几家皇族世家的利益也盘错节,可始终无法与王后的强悍家族实力对抗。他就算耍弄计谋,将王后拉下王位,也很难在这个动乱期的皇廷权力中心站稳脚跟。

    除非娶了王后的私生女,才能受到王后家族的老贵族们的支持。

    而那位曾经害死嫡女的亚斯兰前王后也会同意亚伦德重娶她的女儿,哪怕他是被亚伦德硬生生拉了王位,可也不得不压下心中怒火同意这门婚事。她不可能再登上亚斯兰的宝座,所以一定会把自己的家族利益放在首位。

    亚伦德才刚继承王位没多久,就向强国塔尔特宣战。这绝不是一件小事,其中必有利益妥协的结果,才能使他顺利调动兵马,掀起这场战争。

    而其中的最重要的砝码便是继承人问题。只要王后的庞大家族能得利,其他的自然就都好说。

    想来,亚斯兰的那位前王后是个极厉害的女人,即使被迫退出了王国的政治舞台,可仍然能背后出谋划策,为自己家族争取最大利益,让自家的血脉始终在权力中心占据最有利位置。而那个最有利位置除了君王宝座外再无其他。

    “我帮不了你,”我低声道,“你走吧。”

    我没有劝说他中止战争,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听。

    “我真怕你会移情别恋。”他叹息道。

    “你说得没错,”牵起一抹淡淡笑意,我低声微笑,“我已经与希斯诺重归于好,你走吧。”

    他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狡黠,流溢着异彩,“所以,这是我发动战争的目的之一。只要把你夺回我身边,你的心就会回来。”

    我哑然而笑,再不说话。

    “欣然,你等我,我一定会带你回亚斯兰。”他坚定对我道,“我们的儿子也是命定的继承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低低地道。

    他再次深深强吻上我,这次吻得越发激烈,把我吻得呻吟出了声,同时眼泪也滑落下来,粘粘地贴在他脸上。

    他刚松开了我,卧室内忽然出现了一道闪烁着银蓝光芒的圈,闪动着微弱的光亮。

    “我要走了,欣然,”他握紧我的手,温柔道,“我短期内无法再进塔尔特的王见你,这里的魔法结界很严实。但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接你回国。”

    我扯动了两下嘴唇,算是对他笑了一下吧。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便走入了那个闪动着银蓝色光芒的光圈。他刚一走入,光圈就迅速消失了。

    卧室房门外传来敲门声,索妮雅边敲边道:“夫人,您的房内有说话声,您没事吧?”

    我穿上一件柔滑丝绸外衣,下了床,打开房门,疲惫地道:“没事,只是刚才做了个噩梦,所以自言自语。”

    索妮雅拍了拍口,似乎松了口气。她见我脸色不好,又连忙扬声吩咐起居室外的侍女为我端来定神甜汤。

    坐在床头,我喝着甜汤,又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颇为昏沉,一直睡到了天光大亮。

    转眼间,希斯诺去前线战场已有好几个月了,战争的捷报不断传来。希斯诺一反之前的屡败战绩,成功打了个鲤鱼翻身仗,一口气连胜了十来场。

    王内一片欢呼雀跃,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雪妮和蔷薇自觉受到了鼓励,学习皇家课程的劲头变大,较往常更努力了些。有这样一个优秀的父亲在前面作为榜样,她们自然也不甘示弱。

    而我仍是一有空就给她们讲各种各样的小故事,有励志的,有教导人向善的,还有亲情友情爱情的故事等等,希望她们从中受益。

    我一般会选些情节曲折,彩动人的小故事来讲,这样她们才会用心去听,而非边听边打瞌睡。

    “夫人。”索妮雅拿着一封信,轻轻推开了门。她的时间掐得正好,我刚好对两个女儿讲完了今天的小故事。

    “什么事?”我端起了一杯红茶,眼光落在了她手中的金色信封上。

    索妮雅笑意盈盈,恭敬奉上了信,笑道:“王刚命人快马送信给您……”

    她的话音还未落,两个女儿兴奋了起来,争先恐后说道:“父王来信了吗?真是太好了。”

    “母亲,现在能拆开信吗,能让我们看看吗?”

    见到连一向内敛的雪妮都兴奋地抢着说话,我不由感叹她们对父亲的感情之深,心下竟有些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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