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三十章(2/2)

峰没有听见这句话。

    齐明站在门外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想说些什么,最后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向另一间办公室走去。

    “真的不告诉他?”虽然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去管这件事,但是秦晓峰自责的样子让他实在看不下去。

    “有这必要?”办公桌后的男人抬起头来审视他,显然很好奇他什么时候有了管这事的闲情逸致。

    “我怕你会后悔。”齐明叹气。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到了后悔的时候他该怎么收场?

    “后悔吗?”男人觉得他的话很可笑,他为什么会后悔?这就是他本来的目的,如果秦晓峰不觉得内疚的话,这游戏还怎么玩下去,“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游戏中只有赢家和输家,没有后悔这种东西。”

    齐明对这个固执的男人无话可说,只能关门离去。

    秦晓峰不知道自己是想用这来证明什么,或者说是想挽回点什么。连续一个星期,天天加班到晚上十点多回去,就连休息天也不例外。这样的卖力,就算是铁人也要却步,但他却毫无怨言地做下来,不但是毫无怨言,甚至还是甘之如饴。

    这样的折腾,不过是想让自己好受一点。

    这样一笔庞大的债务,他根本还不起。虽然说是无心之过,但就结果而言,还是与他有关,他根本做不到当作没有这回事发生。

    陈虽然一开始说没有必要,后来也就不再坚持,随他去了。

    那天晚上下班的时候,他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出了公司大门之后向江边走去。公司位处S市最为繁华的商业区,距江边不足1000米。秦晓峰走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了那道举世闻名的风景线。

    两岸风格迥异的建筑群,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照射下,隔着波涛汹涌的江面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

    虽然在这个城市待了整整八年,他以前从来没有兴起过这样的闲情逸致来这里看看,就像这个城市的繁华和美丽,以前的秦晓峰也只是冷眼旁观,从来没有真正融入过其中。但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夜,他却有了来这里看看的兴趣,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还是最近迷恋上了自虐的感觉。

    江边的风真大啊。秦晓峰趴在防护堤宽大的封闭式栏杆上,对着江面,发出这种毫无意义的感慨。

    “你说,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会不会死人?”

    正在发呆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在他身边响起,把他吓了一大跳。

    转头望去,说话的是名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右后方3步远的距离,也和他一样看着江面发呆中。看那模样打扮,显然是生意场上常见的高级白领,只是神情有些说不出来的憔悴。

    “就算没有淹死,也会冻死。淹死很痛苦,冻死很难看。”秦晓峰故意把结果说得很严重,想把她吓住,免得她不管不顾真的跳下去。

    这么冷的天,往水里面跳,不是在开玩笑吧。秦晓峰光是想象,就是一阵哆嗦。

    但是这个女人真的跳下去了,他该怎么办呢?如果不跟着跳下去救人,考验的是他的良心,如果跳下去,考验的是他的心脏。拜托,就算他看起来不像会见义勇为的人,也不要这样近距离的考验他。

    “我以为是你想跳下去,还想过来开导你呢。”听了他的话,女子笑了起来,很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这话一出,秦晓峰也同样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原来她不是要来跳河的。

    “我只是在这里看风景。”秦晓峰解释他在这里的原因,话刚说完就发觉到有问题,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也难怪女子会误会,大冷天加三更半夜的,趴在江边看风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吧?

    “是不是碰上了很多麻烦事?”女子没有笑话他,显然很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是啊,很多麻烦事。”秦晓峰抓了抓头发,微微叹息。虽然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却很想说说心里话,“因为我的原因,害公司损失惨重,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也许正是因为彼此是陌生人,才能毫无忌惮地说出心里话,反正转过身去,基本上不会有再碰面的机会。

    “我也是工作上的麻烦,公司被一个很讨厌的家伙收购了。想到从此以后要在讨厌的老板手下干活,真恨不得把辞职信摔他脸上。”女子也开始学秦晓峰的样子,胳膊撑在栏杆上,托着下巴,面向江面,“可惜要养家糊口,潇洒不起来,不得不忍受,想想就郁闷。”

    把辞职信摔老板脸上?秦晓峰想象了一下这样的情景,笑了出来。如果是他的话,就把那份合约撕成碎片,扔到陈的脸上。想想是很爽,不过想到这样爽过以后可能会吃的苦头,秦晓峰就笑不出来了。

    陈的确很温柔,那是因为面对秦晓峰的时候他根本用不到强势的姿态。除了刚开始让自己陷入目前这个窘况的那件事,秦晓峰还没有在别的事情上面明目张胆和他唱过反调,自然不需要对他采取强硬的动作。

    不过秦晓峰很清楚。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一定可以见识到陈骨子里的强硬。

    野兽不露出爪子只是因为他的猎物太柔弱,舔几下就乖乖屈服了,自然不需要露出爪子把猎物弄得血肉模糊。这不能说明野兽没有爪子。只要有必要,自然会有爪子出场的时候。

    “这种事情只能想想罢了,真的干了,下场可能会很凄惨的。”秦晓峰劝解她。没有必要为了一时之气,把自己送到野兽的爪子下面,被它撕成碎片。

    “我知道的。”女子无力地回答。就是因为很清醒,才更觉得无奈。

    就在这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时候,陈的寓所正被低气压笼罩。

    “没接到人是什么意思?”陈拎着电话,正在质问话筒那一头的人。

    “打他电话一直没人接,后来发现电话留在办公室没有带走。办公室里面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门卫看到他是一个人离开的。”阿昌详细地回答他家少爷的询问,手心里出了一把汗。刚刚丢过一次,怎么又不见了。上一次的事情有心理准备,知道不会有什么大碍,所以可以很笃定,但是这次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怎能不心急?

    “在附近到处找找,我马上就过来。”阿昌听到话筒里面传来少爷强制镇定的声音。

    少爷嘴里说不在意,心里明明是舍不得的,上次那个额头上的伤口都心痛了好几天。既然如此,又何苦要去做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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