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十九章(2/2)

会功亏一篑。

    “少爷。”

    阿昌进门后足足站了有五分钟之久,黑色樟木办公桌后的男人只是专注地盯着手上的文件,始终没有询问的意思,忍不住开口唤他。

    男人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神情轻松,仿佛根本没有把发生的事情放上心上,又低下头去继续工作。

    “情况如何?”过了很久,他才在签名的间隙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控制中。”阿昌握紧了手掌,又慢慢松开。

    是的,仅仅是目前为止。人脱离他们掌控的时间越长,发生变数的可能就会越多。

    “放心。”办公桌后的男人似乎获悉了他紧张的原因,轻笑着安抚他,“他还有别的用处,文宣舍不得伤他的。”

    “可是……”阿昌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底是可是什么呢,他也说不清楚,然后,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索。

    这是生意。阿昌这样告诉自己。做生意自然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所以他的老板在电话里与那头的人锱铢必较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拉锯,陈最终与电话那头的人谈妥了价码。

    “阿昌,待会儿签约的时候,你先送人回去。”陈一边吩咐Mary准备签约的事,一边对阿昌下达命令。

    “少爷,如果秦他……你还会这样对他吗?”阿昌实在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这种如果不存在。”陈没有回头,继续向外走去。假设不成立,根本没有讨论的必要。

    文宣恨恨地摔下电话。

    25%,这是陈肯让出的极限,与他原先设想的相去甚远。他手中虽然握有底牌,但是没有掀开之前,谁也不知道是王牌还是废牌。不小心的话,极有可能王牌变废牌。

    “25%,要不要你快点决定。不要用秦晓峰来试探我的底线在哪里。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们俩联手演的苦肉计?”回想到陈刚刚的话,文宣再次恨得牙痒痒。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继续试探,只好见好就收,接受了他开出的价码。

    陈竣仁,算你狠。

    不过,想到当他把这句话转述给秦晓峰听时,秦晓峰顿时脸色苍白神情难看,文宣就觉得刚才受的气得到了补偿。

    陈竣仁,如果你妄想忘了过去得到幸福的话,一定会遭到天遣的。如果老天太忙没空惩罚你,那我来惩罚你。那样想时,文宣的笑容邪恶而狰狞。

    签约仪式很顺利,风平浪静。

    文宣细心准备的一切都没有派上用场,陈根本没有一点异动,甚至看到秦晓峰额头上那个红肿的包时也没有变色。就是撞出这个包的那声痛哼,让陈直接加了3个百分点,强硬地结束了他们之间无休止的扯皮。

    顺利的以低于市价25%的价码从陈手里购得了□□科技18.5%的流通股,加上他手里持有的23.1%,共计41.6%,他勘勘比那人多了1.6%,成为□□科技的第一大股东和最大的流通股股东。

    “恭喜你顺利入主□□董事会。怎么,不请我喝一杯吗?”吃了暗亏的人一点也没有露出吃亏的样子,潇潇洒洒签了让渡书,整暇以待地要求他款待。

    如果没有那些事情,陈的风度文宣是欣赏的。纵然是输,也是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可惜,他们做不成朋友。不过,说心里话,有了这样的对手,生活也不至于太过无趣。

    “恭喜!”

    “谢谢!”

    盛满香槟的高脚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个人的笑容皆是绚烂无比。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情形,必然以为他们是多么要好的合作伙伴。只有熟知内情的人才明白,这情形是多么得诡异,比天降红雨还要奇怪三分。

    “文宣,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陈留下来自然不是喝酒这样简单。有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文宣今天心情如此好,应该会乐意为他解答。

    “你说。”果然,文宣心情不错。

    “为什么要把秦晓峰弄到我身边来?”

    “说你爱他我就告诉你原因。”

    “难道你弄个人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爱他?既然如此,干嘛还要他去做那种事情?”为了让他爱上那个男人,竟然派人来做商业间谍,这个逻辑确实有趣。

    “如果我说是,你相不相信?至于你说的那件事嘛,其实不是主要目的,只是顺便而已。如果他不是处心积虑的想要接近你,你会多看他一眼?如果他不是居心叵测,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你会去调查他的一切?如果你不了解他的一切,你会对他产生兴趣?”文宣晃动着酒杯中的液体。这话说来别说是别人,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不过,这是事实。他不择手段地把秦晓峰弄到陈的身边去,的的确确是为了让陈爱上他。而他也确信,陈一定会爱上他。

    从他看到秦晓峰的第一眼起,就有种预感,秦晓峰是会让某人沦陷的人,而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文宣。”陈叹气,怜悯地看着文宣,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其实也很可怜。他们斗了这么多年,几乎要忘了仇恨的原因了,“放过你自己吧。”

    文宣不知道陈有什么资格用那样的眼神看他。说到可怜,他自己才是吧。

    “陈,你爱上他,而他永远都不会爱上你。这是多么有趣的事情,这一定是神对你试图遗忘他的惩罚。”

    看着那张笑得极其嚣张欠扁的脸,陈无言以对。文宣的不正常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这些年,他到底把自己逼到了何种境地?

    永远吗?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这种事情。

    “文宣,放过你自己吧。你没有做错。如果是我的话,当年也会做同样的选择。”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说这些话,也许是这些日子来,某个坚硬的地方有了裂痕,“我恨你,从来不是这样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