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46-50(2/2)

于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来说,资历、阅历和感情历练的局限,让他们领悟到这一层深度太难太难,而领悟之后,还在用琴音再把这复杂的感情演绎出来……

    萧然只弹了月光曲的第一章,一共五六分钟的功夫吧。然后任仲夏打开门,‘恭送’某位受刺激过深的挑战者离开,还附带临别赠言的:“想挑战萧然?这真是笑话!他的水平连我都没把握说赢,你一个第六名的死棒子就想把萧然压倒?”最后一句用英文表达太难准确鄙视精神,任大侠直接上母语的。

    别笑话任大侠的中英混杂的二流英文,反正这话随着那不加掩饰的音量给传播出去了,琴房走廊里不说人来人往,总有小猫三两只经过,然后,这话就传开了。此谣传能最后令人信服,一是任大侠没有否认,二是全奉准受刺激的样子被围观了。

    萧然的那首曲子,表达的不仅仅是感情,那更代表了一种境界,一个需要绝高的天赋和领悟力的境界,不是你一天二十四小时坐在钢琴前面苦磨就能摸到门槛的高度。得承认钢琴技巧很重要,重要到有很多钢琴大师认为没有技巧就等于没有音乐,但同时几乎所有钢琴大家又不得不承认,万不能把技巧看得过重,否则就变成了单纯的技巧家,流于琴匠一级那就是本末倒置。

    一般来说,技巧一旦摸到门道之后,就得慢慢让它退居二线,这似乎有点像武侠小说里说的得剑道之精髓——真正的剑术大家是手中无剑而心中有剑,心中有剑所以万物草木皆为剑。听起来好似玄而又玄,可按照儒道思想,大概类似于‘大道无形’的意思。任仲夏现在就处于熟练技巧后,要‘遗忘’学到的技巧、终成自家风格的阶段,只有遗忘了炫耀般的华丽,才等于进入手中无剑而心中有剑的高手境地。这是一个很难的瓶颈,需要悟性也需要契机,突破了,便能更上一层楼,突破不了,从此难成大家。任仲夏这么看重萧然,这么喜欢跟萧然一起讨论练琴,在某种程度上萧然琴声的感染力,让他模糊的摸到了那个契机。

    萧然的情况很特殊,他走了一条对旁人来说可遇不可求的个人特色之路,跟他自己的心性有关。萧然对钢琴、对音乐的心思单纯干净,因为喜爱而随性,因为随性而感悟,所以在入门的最初,萧然便无形中绕过了这一由简入繁,由繁化简的练琴过程,完全寓情于景。萧然的技巧从头到尾都属于清澈纯粹、始终如一,然后随着对音乐理解的不断加深技艺,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这样比较起来,萧然目前的境界要比任仲夏高一层,属于任仲夏正在突破、却还没有完全成功的彼岸——俩人风格各有千秋,但殊途同归,真要较真儿起来,差距也就是这里。

    这个差距特别细微,属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那种,任仲夏华丽的技巧足可以掩盖这个差距。与萧然的差距,他自己说不出来,只是第六感一直告诉他萧然的境界非常不一般,值得学习。林萧然和任仲夏之间的差距,也许只有那些真正大师级人物才能分辨出来。

    按理说,郭教授他们那个级别应该能感觉到,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局者迷——都是爱徒——有了得失之心和偏爱,加上萧然和仲夏确实各有所长,特点鲜明,所以那细微的高下之分就被略过了。这是人之常情,也因为常情如此,所以像鲁宾斯坦大师赛这样口碑和水准声名在外的重要国际赛事,郭教授他们都会被排除在亚太区评审团之外,为避嫌的。

    49、负伤...

    萧然集中特训两个星期,有个旗鼓相当且互补明显的对手兼师兄,日子过得愉快且充实。至于林晰?只能说萧然正在备赛、心无旁骛——那天,林晰给他打电话,问他喜不喜欢试一下日本和服,把萧然问的一愣,那时他才知道林晰两天前就出差到了神户。

    备赛这两周过得一眨眼。临到周末,萧然得计划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了,周一就是初赛,他没必要还住在教授家里。任仲夏家在外省,他和他家老板会在郭师伯家暂住直到比赛结束。今天练琴的时间不长,三点多钟,这对儿师兄弟从琴房手拉手出来了——俩人如此双手十指交握,互相施力能压压胳膊和手的筋骨,为缓解疲劳。

    “你明天就回去了?”俩人站在客厅里,跟武侠高手疗伤的姿势一样,双手相抵、用力对压。

    “星期一初赛,我总得回家准备一下吧。”

    “初赛……”任仲夏鼻子哼哼,“你别告诉我你会紧张!”他等着跟萧然决赛碰头呢,初赛算个毛?

    “转身。”俩人背靠背,互背拉肩,“你回家干什么?”

    “听听音乐,放松一下。周日音乐厅有场《黑天鹅》,我早就订票了。”

    “你爱好还真宽。”任仲夏只爱钢琴,歌舞剧神马的得看情况。

    “好了,过来撅在这儿!”任仲夏反手一个小擒拿,把萧然的腰压低,胳膊转到背后,不轻不重的压着。“萧然,你会玩桌球么?”

    “还行,干嘛?”萧然嘴里嘶嘶,任师兄什么都好,就是下手太狠。

    任仲夏换了一只胳膊压,“正好老头子们都不在,咱俩出门放松一下,我知道滨市有家俱乐部……”

    “仲夏师兄,”萧然无力,“就算初赛是个毛,可你好歹对大师赛有点敬重之心好不好?”

    “哦,就兴你放松去看大腿舞,我放松去泡吧喝酒就不行,合着就你的爱好高雅是吧?”任仲夏咬牙切齿地手中一用力,萧然在暴力下立刻屈服了。

    这次换萧然给任仲夏施小擒拿术。

    “你给我用点力!”

    “我怕把胳膊扭伤……”

    “就你那小胳膊小腿,娘们儿!……嘶嘶,轻点,轻点,星期一比赛了。”任仲夏换了一只胳膊给萧然,“万一给我弄伤残了,得冠军你也胜之不武!”

    萧然翻翻眼睛,说到好像他俩现在就把冠亚军分了似的。“你就那么有把握?不怕有潜在黑马异军突起?”

    “不可能!”任仲夏甩甩膀子站直了,小样狂得没边儿,能到他这个水准,遇到一个避世的林萧然都属于万中无一的几率,你当林萧然的水平是满大街都有的呀?

    抻完胳膊腿,任仲夏一外地人,拎着萧然出门去找他口中那俱乐部去了。五星级会员制俱乐部,萧然不知道任仲夏的家境怎么样,但凭他挑的这地方大约能猜到应该不错。萧然他们到地方的时候,还不到下午五点,正是俱乐部冷清的时间,酒吧都没人。

    任仲夏索性直接要了间独立桌球室,点名斯诺克的台子。用他的话,花式九球技术含量太低,桌球玩的就是一手感。萧然没那么多讲究,但得承认,斯诺克的难度确实比较大,袋口小,要求走位的精度高,还有,斯诺克的台子也比九球台子大一圈。根据规则,不管选手为了做球、救球在桌边怎样折腾,反正你不能双脚都离地。萧然的技术真的算不错,但……

    “行行行——别摆Pose了,你够不着!”看萧然想不用架杆救粉球,骑在台子上就差摆龙阳十八式了,任仲夏自己都觉得累得慌,“你个矮,我让着你,允许你双脚离地。”

    萧然悲愤的回头,“你可以说我技术烂,但不能侮辱我身高!”

    任仲夏嘴里一口水喷出去了。他身高一八七,根据目测,林萧然到他鼻子下面,所以萧然小师弟的身高……咳咳,“没关系,你才二十,俗话说的好,二十三、窜一窜……”

    萧然的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然后人品爆发一杆清台,把任仲夏剃个89:0。

    “靠!”任仲夏怪叫一声,小宇宙爆发了,“你可以说老子琴弹得不如你,但你不能在斯诺克台桌上,用清台来侮辱我!”

    任仲夏小宇宙大爆发的后果是……有人负伤了。

    “我看看咬到舌头没?”看萧然嘴上成串的血珠子往外冒,任仲夏吓坏了,紧张的捏着萧然下巴,左看右看,“你还真下狠劲儿,当不是自己的嘴啊?”

    这个真的是意外,任仲夏光顾着低头研究走位,没注意萧然拿杯水过来,萧然刚要开口说话,正赶上任仲夏猛一记爆杆,回肘正好撞到萧然下巴上,萧然没防备地上牙磕到下嘴唇,超狠的一下,然后嘴唇开始冒血。

    任仲夏把萧然带到俱乐部的医务室,负责上药的医师姐姐一边给萧然消毒止血擦药,一边用一种近似诡异的眼神盯得任仲夏后脊梁发毛。林萧然的漂亮脸蛋不容置疑,更别提音乐熏陶出来的恬淡气质,任仲夏眉眼带着的那狂样儿,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骄纵小少,外表条件还能称得上阳光帅哥,这俩男孩明显处于年轻气盛的阶段,还是从某一贵宾独立包间出来的,这年头背背山这么流行,现在其中一个嘴唇带着伤,另一个明显心虚、紧张兮兮的鞍前马后伺候着……你说是用胳膊肘撞的?骗谁呢,牙印还在上面呢!

    “还有别的地方有伤么?”二十多岁的医师姐姐捏着萧然的下巴,目光犀利的意有所指。

    师兄&师弟:“……”

    本来操的是出门happy的心,结果小酒没喝,小澡没泡,连小妞的手都没摸到,刚耍了两局台球,任仲夏就带着萧然负伤回家了。萧然嘴唇的伤没那么严重,但止血之后开始红肿也是真的。这俩人在大赛之前偷溜出去玩,还带了罪证回来,萧然于当晚和第二天上午菜色丰富的践行宴上,先后喝了两顿白粥,饿的他满眼冒星星。任仲夏则饭后被他家老板拎到屋角,金**独立,手心里还托了两本大词典,说是这样可以练手的稳定性。

    然后,嘴唇的红肿没消透,犯罪痕迹没有湮灭,萧然就被接回家了。

    萧然第一次独立出门,是跟同学到安市玩一星期,回来的时候脖子上多了一个吻痕。好,那是意外,是那帮孩子酒后闹的太疯,林晰监视了全程,可以大度得不予追究。第二次独立出门,这还在太子爷的眼皮底下呢,居然嘴上都带伤了!

    关于嘴唇的伤是自己不小心磕的这一解释,林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萧然每次独立出行回来都带着不良记录,以林晰那等性格的人,能允许这类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么?不过,如今有一场关乎萧然未来的重要大赛开战在即,林晰没抓着这事儿不放,仔细确认了萧然嘴唇上的伤不会太严重,便把人拎到卧室好好慰藉去了——至少面上的情绪显得不甚在意。

    鲁宾斯坦大师赛,被仲夏戏称为‘过五关、斩六将’。全球分了五个分赛区,每赛区会有初赛、复赛,决赛,分赛区优胜的前三名会最后决战华沙。所以萧然现在面临的初赛,是货真价实的万里之行第一步。

    任仲夏参加大师赛,是奔着最后华沙总决赛去的,他当然会把分赛区的初赛当成毛。按着任仲夏临来滨市前的计划,他不仅要跻身前三名,他的目标甚至是冲击亚太区第一名,哦,当然,后来遇到萧然是意外,经过俩星期的挑战和磨合,任仲夏知道林萧然有跟他一争高下的实力。

    从初赛晋级到决赛有两条路可以走。一种是中规中矩按部就班的打下去,初赛加复赛一共为时三周。另一种是在初赛场上,就能让七位不同国籍、不同背景、不同喜好的大师级评委们‘惊艳’到全体开绿灯,给直通决赛权——任仲夏就是其代表人物。

    “恭喜!”萧然等在赛场外面。

    “小菜一碟。”任仲夏轻松加愉快的表示。他参加过多次国际赛事了,无论对选手、还是对评委,大家都处在‘久仰大名’的阶段,更有评委以前就熟知任仲夏,对他的水平早就心里有数,所以,任仲夏直接拿决赛权,属于方便、快捷、顺理成章。

    “你是哪场?”

    “下午两点半。”萧然说。

    任仲夏皱眉,这个时间不好,非常不好,是公认最不好的时间段之一。

    萧然却不在意,好吧,不是真的不介意,只是既成事实,不接受又能怎么办?

    任仲夏挥散思绪,“反正只要正常发挥,你绝对没问题!哦,嘴唇怎么样了?”他一把捏起萧然的下巴,低头凑近了看,“好了?没破相?”如果破相,那自己的罪过就大了。

    “喂!”萧然无奈,有破相破在嘴唇上的么?

    “咳咳——”

    俩人不远处,一个提示的轻咳。任仲夏和萧然一起转头,是林晰。萧然很意外。

    “萧然,不介绍一下么?”林晰走过来,手搭在萧然的肩上。

    萧然有点惊惶地避开仲夏捏自己下巴的手,尽管林晰没什么表示,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幕让萧然觉得忐忑。“呃,这是任仲夏,我……我师兄。这是林晰,我的……”萧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家长。”林晰接口。

    家长?任仲夏看看萧然,看看林晰,恍然大悟,是萧然他哥吧?任仲夏并不疑其他,很上道的招呼,“林哥好。”

    林晰笑笑,“我听萧然提起过你,说你非常有才华。”

    萧然身体微微一颤,不,他一个字儿也没跟林晰提过任仲夏的存在。在去郭教授家之前,跟林晰报备的时候,萧然不知道还有一个师兄会一同住进来,后来任仲夏意外而来,萧然也没跟林晰说过。不为什么,就是没敢提。

    “真的?”任仲夏没察觉到某种暗流,他挺高兴跟家长告状,“萧然当面可没这么说过,备战那俩星期,他总打击我。”

    “萧然面子窄,大概不好意思说出口吧。”林晰揉揉萧然的头发,口气宠溺,“可他跟我很推崇你,说你风格犀利,技艺华丽……”林晰一如既往带着平光眼镜,很商界精英的模样微笑着跟任仲夏掰着那些并不存在的瞎话,然后迅速熟识着。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他的站位,刚好隔开了萧然和任仲夏。

    从赛场等候厅到午间的水井坊酒楼再回到赛场外,这一路上任仲夏跟林晰的熟识度迅速攀升到一口一个‘林哥’叫的好不亲热,而原本应该是三人关系纽带中心的萧然,则沦为配角。萧然没觉得不高兴,相反,看到林晰健谈,并颇赏识任仲夏的样子,他大大松了一口气。很难解释萧然这种心理状态,他跟任仲夏一见如故,却也胸怀坦荡,但……林晰他……萧然都不知道为什么,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人碰了面,他自己有些心虚。

    在任仲夏被他家老板叫出去,座位上只剩下萧然和林晰的时候,萧然这种莫名的心虚达到了顶点。林晰一个字没说,萧然却主动开口了,“呃……他是许教授的关门弟子,嗯,那跟郭教授是师兄弟,我也不知道他会在郭伯家里……”萧然拌拌磕磕的解释,前言不搭后语。

    林晰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萧然,也没说话,也许仅仅是迟了几秒罢了,但对萧然来说,这一息的功夫被无限拉长,他看不出林晰那双墨黑的眼睛里有什么意味。正当随着林晰的沉默时间的延长而萧然越来越惶恐的时候,林晰忽然歪过身子,在萧然耳边轻声安抚,“好好去比赛,我可是连庆祝礼物都准备好了。”

    萧然惊讶。为那不知名的礼物,更为林晰的温和态度。

    林晰伸手摸着萧然头发,最终在赛前给了萧然一个定心丸,“你以为我会把一个青涩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这话挺不客气,更别说林晰语气里不加掩饰的轻视,萧然却终于轻松起来了,林晰既然这样说,就代表他真的不在意。

    时间到了。

    萧然起身,脚步轻快的往赛区那边走,就算他的比赛时间是最差的那又怎样?他只需要十秒钟,便能让疲劳加饱食后昏昏欲睡的评委们清醒!

    天才都是这么狂的——林萧然也就是嘴上比任仲夏多了几分谦虚,骨子里的骄傲一点都不少!

    实际上,没用上十秒,前几个音符一从钢琴上跳出来,所有的评委被内心中不可抑制的涌动而精神头为之一振。如果说,任仲夏的直升决赛权是源于评委们的心里有数。那林萧然的出现,则对几乎所有评委大师来说,是一种惊艳。

    降b小调奏鸣曲,激昂、反抗、勇往直前的气势从萧然的手指尖流淌,笼罩了整个音乐厅,琴音中感情激烈澎湃简直让所有的评委激动的不能自已,这不仅仅源于乐曲本身的激昂基调,更有演奏人完美强烈的感情渲染。那宛若雷鸣风暴的琴音把所有人心底的那根弦绷得越来越紧,休止符带出了紧张间隔的喘息和内心掩饰不住的焦虑,然后,突然峰回路转,宁静……山雨欲来前低沉的宁静,火山下积蓄力量的沉默,奋起反抗前的沉思……在极其短暂的片刻间歇后,徒然高峰迭起,狂热、铿锵、紧迫、情绪高涨……

    直至——辉煌。

    整个激情跌宕的过程不足半个小时。

    也许,对于评委来说,这是他们在此次大赛中度过的最为短暂的半个小时。一曲终了之后,音乐厅里静寂了很久,然后山野次郎,此次评委中资历最老的一位,站起来,带头为萧然鼓掌。

    决赛直通权,毋庸置疑。

    萧然拿着决赛权的凭证,迫不及待的到外面报喜。他前脚走,后脚那几位评委缓过劲儿来忍不住凑在一起点评一番。

    “无以伦比!”这是波兰籍评委的看法,此人是当今世上最富盛名的演奏大师。

    “精彩绝赞,我……我简直不能相信……”这位奥地利皇家音乐学院的某位大师级导师道出了几乎所有评委的心声。是的,不敢相信。为什么大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仿佛在用灵魂演奏的孩子。

    “我知道这样说,也许对别人太不公平,但是,如果不意外的话,冠军……”

    “嘘!现在说这个还为之过早。”山野次郎开口。

    “好吧。”那位美国籍评委耸耸肩,但神情却对山野的话颇不以为然。他们家乡有句俗话:臭**蛋,只要咬一口就知道是臭的,不用等到都吃完它。同理可证,美味佳肴只要闻闻味也知道是美味佳肴,无关比较。

    50、晰之禁...

    任仲夏和林萧然能拿到直接决赛权是赛前就被料中的事,不过,真的看他们把决赛权拿到手,还很值得庆祝。听说任仲夏家里那边在某酒店准备了饭局,任仲夏甚至没来得及跟萧然说一声,就被他家老板叫走了。萧然这边满面微笑的走出来,虽然没有庆祝饭局,但林晰之前就讲好了,有礼物拿。

    “是什么?”坐在回家的车子里,萧然伸手要礼物,得到决赛权后,萧然显得比赛前活泼轻松多了。

    “回依山晚上再让你看。”

    “什么东西那么神秘?”萧然咕哝,眼下对礼物一事比较牵挂,对林晰决定回依山公馆的安排倒没抗议,距离决赛还有三周,这就是提前拿到入场券的好处,萧然至少有相当长的一段缓冲时间,林晰也知道这比赛的规矩,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林晰没应萧然的疑问,他说晚上给,那就是太阳下山之前都没戏。林晰把萧然拉到怀里,哄了他闭目休息。萧然嘴上表现对大师赛自信十足,但赛前这两天他根本就没休息好。车子平稳的开在回老宅的路上,萧然枕在林晰腿上很快睡着了。

    萧然一路睡,中途迷迷糊糊的被林晰讲电话给吵醒了,听到辨不出个数的成串英文从林晰嘴里往外冒,萧然耳朵一闭,自动屏蔽了噪音,转脸把头更深地埋在林晰小腹间继续睡。

    林晰给萧然拉高身上的毛毯,对着电话另一端显得有些激动的声音道,“您现在应该知道,当初我并未言过其实……是的,我知道。如果有选择,我不会如此……”

    对方沉默良久。

    林晰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才再次开口,“您应该明白,我的心疼不会比您更少,可是比起鲜花……我更在乎的,是生命……山野先生,您将不会眼睁睁看着遗憾发生,是么?”

    对方再次沉默,半晌,无声无息的挂断了电话。

    林晰收起电话,低头看着萧然,用手指划着那双精致的眉眼,嘴角露出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他的小王子现在就睡在他怀里呢!不用急,事情一件一件的办,林晰今天要着手处理的……

    别以为上次萧然被咬破嘴唇那件事,太子爷真的可以心眼儿大到不在意!

    好吧,从任仲夏跟着萧然一起出现在学校的时候,林晰就彻头彻尾地调查这么一号人物了,二十四小时之内,任仲夏的祖宗八代就被查清了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林晰可以大度的不问萧然为什么没有跟他提过任仲夏,可以不追究萧然跟别的男人跑去俱乐部找乐子,甚至可以宽容当初他们要了一间独立的桌球室。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萧然一根毫毛都没伤到的前提下。根据萧然的说法,嘴唇破了是因为被撞的。不幸的是,那间独立桌球室里面没有监控设备,谁也不知道当时真的发生了什么。反正萧然真实地伤在嘴唇上,当初处理伤口的护士证明,是被牙咬的。

    萧然应该不会撒谎,就算撒谎林晰也能看出来,所以这件事最大的可能是真的赶巧了,可这并不能熄灭林晰心底里那把无名邪火,一想到萧然跟另一个男孩子同处一间密室,然后嘴唇被咬破了,任何理性的推论都成了没有根据的臆想,而摆在台面上的那几点证据都狠狠地踩在林晰那根名为‘夫君的尊严’的神经上。更让林晰这把心火泄不去的是:任仲夏,当前处于一个非常关键且微妙的位置,于情于理于势,他都不能动他!

    林晰生生压下一个妒火熊熊的男人的报复,只得把念头转到当前。

    饭后,林晰处理完应该处理的事情之后,拿着一只小绒布盒回主楼找萧然,这是他给萧然准备的小礼物。

    “是什么?”萧然看着那绒布盒,还不足一个巴掌大——里面可能是一把钥匙,萧然想,比如跑车的钥匙,公寓的钥匙?

    林晰握住伸过来的好奇猫爪子,手腕一用力,把萧然拉近,一把扛在肩上,走进浴室,“急什么?一会儿给你戴上,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看。”

    萧然被林晰说得直纳闷,难不成还会是首饰?男人身上能带的装饰物太少了,萧然看到林晰手腕上一直戴着的紫檀佛珠,似乎又有点明白了,这算是……回礼?按他对林晰脾气的了解,若林晰真的存了送东西给他的心思,大概不会允许他轻易摘下来吧。萧然当初送的是佛珠,木质本身古朴素雅,十四粒的手串正适合男子的手腕粗细,所以林晰戴起来刚刚好,没有任何突兀之感。说真的,萧然真不知道林晰会给自己什么。可惜,萧然没什么时间思考这些有的没的小问题。林晰今夜软玉在怀,哪容萧然有片刻分神?

    一番灌洗之后,林晰抱着浑身软绵的萧然迈进热水氤氲的按摩浴缸,然后在水波围绕下,低头细品那两点迷人的粉色珠豆。林晰尤其偏爱左侧乳首,萧然那里异常敏感,哪怕唇舌轻轻刷过,也能引起他怀里的宝贝一串战栗,若是轻轻一啮……

    “啊!”带着哭腔的小猫叫在耳边骤然响起,同时怀里的身子剧烈一颤。看得出萧然本意是想躲闪,但如今被林晰捏在掌心里,又岂能如他所愿?大滴大滴的泪水从萧然眼角滑下来,林晰温柔的一个长吻,然后再次低头,目标依然是萧然胸前那点粉红,“呜呜……晰……”萧然的语气里带着鲜明的哀求。

    林晰不为所动。

    在唇齿的反复赏玩下,那只小乳首很快从淡粉变得嫣红。萧然泪眼迷蒙的不住抽噎,却只能无助的靠在林晰怀里轻颤。他是想躲,更想挣扎,但手脚麻软的根本提不起丝毫力气——萧然这才明白刚刚林晰捣鼓那些东西的用意。

    适才林晰给萧然灌洗之前在清洗液里加兑了些什么,让那清洗液比平日足多了三分之一的量,这且不说,还掐着时间让萧然含足了小半个钟头。当时萧然只顾着身体涨的难受,没精力乱想,这会儿才慢慢明白过来——若说他此刻的手脚软麻,不是那会儿林晰做的手脚才怪!

    其实那药物的作用不止是让萧然浑身无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林晰每一次抚摸都能引出连串电流在他皮肤下跳跃,身体敏感得不得了,偏偏……

    “晰,晰……”萧然带着哭腔的窝在林晰的怀里喃喃,身体在欲望下轻颤。

    林晰刻意撩拨的手段,很快让萧然情动了,一声声软糯中夹着欲望的鼻音拂过林晰的耳边,林晰眸子里的颜色黑得像一股无底的漩涡,却意外的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的使出手段加倍撩拨萧然,任怀里的宝贝泪水越流越多,战栗越来越大,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那处乳首,更没有进入萧然满足他。

    因为林晰的撩拨,萧然身体里的躁动越来越难以压制,象牙白的身子终因躁动不休的欲望,从头到脚都染了一层美丽的胭脂色,直至如此,林晰才算满意的松开那处娇艳宛若晶莹剔透的粉水晶的乳首,把手探入水中,刺入软紧的菊|穴。只从这里急切的吮吸力道,林晰就知道萧然到底有多渴望他。林晰把手指探的更深,着迷于那股咬紧他手指的柔韧吸力,萧然的迫切让林晰觉得分外的‘饿’,但最终他却抽回手,把旁边保温器里的保养药汁拿出来了。

    保温器的温度调的比平日高了三度,药汁入手带着淡淡的烫,林晰把萧然翻趴在自己怀里,翘高了他的臀,摸索着把打磨光滑金属短鹤嘴伸入粉色的菊口,然后手中药袋突然紧握,一股热流激入深处。微烫的药汁哺一入肠道,他怀里的小宝贝便浑身战栗的细碎地哭出声来。

    林晰心里有数,那温度绝对不会伤到萧然,不大让他好过倒是真的——这是林晰故意而为之。

    林晰以为自己不会心软,却在看到萧然紧蹙的眉心后,心底泛起一阵针扎似的疼,心里疼着,手上紧握的药袋便不由自主松了几分,萧然在他怀里抽噎着打颤,让他觉得胸口那蜷了一团让他心底的冰开始融化的暖炉。

    剩下的那些……便罢了吧。

    林晰这样告诉自己,但低头同时却偏巧看到萧然咬紧的下唇,那里曾经的红肿早就消了,但不愉快的回忆让胸口堵住的那股抑郁之气又涨了几分。心疼不假,但最终,林晰坚持地把微烫的药汁都灌入萧然的身体,然后转手拿了一只蝉型墨玉抵住穴|口,缓缓推入萧然身体里,阻止那热烫的药汁流出。

    肠道内的温烫的药汁很快熏得萧然脸颊带上三分娇媚的艳色,那双大眼睛因为身体久久得不到满足而氤氲迷离。虽然现在肠道被满满的药汁占据,但萧然依然觉得……空虚,这种空虚,让他迫切的,渴望的、需要实质性的……

    萧然从来没主动开口求欢过,林晰旺盛的需求让他无需如此,而即使真的有特殊情况发生,萧然需要做的也仅仅是一点暗示,后面部分林晰自然乐于从善如流。但这一次,林晰一直在撩拨、却迟迟不予他欢愉。他渴望林晰,他以为林晰应该知道他的渴望。可就在刚刚,就在萧然以为自己会得到满足的时候,林晰最终只给他灌入一包药汁。

    萧然手脚无力,连那一点点暗示都没有办法表示出来,身体的躁动随着欲望的积累变得越来越难以压制,忽然,林晰轻啮了一下他的耳垂儿,萧然身体立时一紧,欲望的喧嚣好像瞬间爆开了一样,萧然再也绷不住了,哭出来,“我想要……”

    林晰的呼吸忽然一顿,他……他刚刚说什么?

    萧然趴在林晰的怀里,身子不能动,只能抬头吻上林晰的喉结,轻的好像拂过羽毛,同时操着低哑羞臊的声音求他,“晰……我想要,我想你……进来……”

    林晰心头一颤,好像什么东西化了。

    他的萧然,他最珍贵的小王子带着哭腔糯糯软软的在他怀里求欢,什么郁闷不快,什么密室独处,什么碍眼的人与事,全在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的重量下化成齑粉……

    拔出那只墨玉蝉,让药汁得以释放,下一秒林晰挺进了被药汁浸染过的甬道,里面不曾散去的浓热让林晰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同时萧然也发出一声细细的满足叹息,身下的小嘴紧紧咬住林晰那物,迫切的吮吸起来。那细密绵软的痴缠让林晰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随即掌握了主动,一阵狂风暴雨的索取,萧然只是乖巧的伏在林晰肩上,随着律动在林晰耳边哼吟不休。

    这是一场漫长但甜蜜的情事,浴缸里的热水先后被换过了三次,更少见的林晰允许萧然两次攀上极致巅峰,等林晰把人从浴室抱出来的时候,萧然这次真的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晰把萧然放在大床上,低头轻啮那嫣红挺立的乳首,缩在林晰怀里的萧然带着哭腔细软呻吟,像只恼了的小猫。看萧然明显体力透支的告饶小模样,林晰终于停下来,起身从床头柜拿出一个药箱。

    萧然疲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窝在林晰怀里没有留心对方的举动,只是过了一会儿感觉一块湿湿软软的东西贴在有些发胀的乳首,激得萧然忍不住打了个战栗,但那感觉不坏,涂抹过后,乳首上一阵清清凉凉,不知道林晰在上面抹的什么药。

    那湿湿软软的东西一直在萧然敏感的左乳首上徘徊不去,仔细抹了好几遍,弄得萧然不停的战栗,最后好不容易那恼人的东西被林晰拿开了,萧然却忽然感觉到整个身子都被林晰大力的压住了,正觉得奇怪,就听林晰说,“别动,一动也不能动,知道么?”

    萧然模糊的咕哝两声,心里一点没探究之心,不管怎样林晰都不可能会伤了他,萧然如今笃定。萧然正在心里笃定呢,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猛地在左乳炸开,一瞬的疼痛到达极致,萧然的身体猛地要弹起来,却被林晰死死的压制住,他张了张嘴,痛至极致反而发不出任何叫喊,只能生理性反应的急急喘气。瞬间身上已经铺了一层冷汗。

    萧然无力的被制服在那里,浑身动弹不得,只是短促的呼吸了好几下好像这样就能缓解疼痛。疼,从左乳慢慢扩散,疼,也从最开始单纯的皮肉的尖锐刺痛,转为针刺、火灼、挤压碎骨等等各种不同类型的痛,然后这些复杂的痛交织在一起,更胜最初。

    粗粗喘了好几口气,萧然干哑的喉咙才能发出类似小动物受伤的本能呜咽,此刻左乳上那爆炸般的疼痛仿佛已经渗过了表皮直达心脏,然后随着血液游走全身。疼,很疼,疼得萧然没法组织起语言,同时也似乎凝聚不起任何力量抵抗那股疼痛。身体受到伤害后,本能的要蜷缩成保护状态的婴儿姿势,却因为一直软麻的身体不听使唤而作罢,萧然很痛,而且找不到方法帮他缓解这种痛,大滴大滴的泪水浮出眼眶,顺着眼角流下来。

    又足足过了几秒,萧然从最初的剧痛与生理性反应吐出这口气儿,终于呜咽哭出来,“疼……晰,晰……我疼……”他本能地寻求某个会让他安心的存在。

    “嘘——我知道,我知道。”林晰的双手就一直没闲着,一边大力压着萧然的手脚不让他乱动,一边收拾停当之后,就快速翻出止血凝膏,消炎药膏,先后滴在那血红色的珍珠豆上。“……没事了,很快就没事了……乖!”林晰最后在萧然胸前罩了一个类似女性胸衣形状的医用树脂防护膜,把今晚备受折磨的敏感小乳首完好的保护起来。

    后来,萧然一直记不清那一晚自己是怎么过的,在他的印象中,他清楚的记忆瞬间凌迟般的疼痛从胸前心脏处扩散至全身,还有林晰一直说‘没事了’的空口安慰,然后……没了。到了第二天,萧然才看到自己左乳上被扣死了一只描金嵌玉的白玉乳环。

    林晰解释说,他当时因为疼,所以一直哭,然后体力透支哭到昏过去,萧然死也不相信。虽然时隔多年后,事后回想起来,那阵疼痛也会让萧然不寒而栗,他也确实没什么钢筋铁骨宁死不屈的精神,但让萧然相信自己会因为疼痛而哭到昏倒的地步,你觉得可能么?

    林晰一手托着萧然软下来的身子,一手把微型麻醉枪放回了药箱,深深苦笑一下。果然,对萧然,他永远也狠不下心——而这种程度的手段甚至都不能算‘狠’的地步。其实,今天这事儿林晰本来是冲着‘给萧然一个烙进骨子里的教训’的目的去的。

    在林晰的原本计划里,他会让萧然清醒地、亲眼看着乳环被钉进去,体会尖锐的钉枪刺入皮肤的痛,和深刻到骨子里的驯服烙印,为此,他甚至事先给萧然用上了类肌肉松弛剂,可以让他无力挣扎,同时加了一剂提高身体敏感度的神经类药物,他要让萧然从身到心都牢牢记住这一次的痛,痛彻心扉,刻骨铭心,痛的他今生今世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就像林晰鞭抽手下考试不及格一样,这种痛一生只要一次,足以。

    这是林晰要对萧然宣示所有权,也是要萧然记住,自己对他跟别的男人出去乱跑很生气,他非常不喜萧然与除他之外的任何人有私密之事,也不许萧然身上有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留下的痕迹——这是个有惩罚目的教训,林晰对此准备充分,不仅仅准备了这样的惩处手段,更想好了其后让萧然顺服的心理战安排。反正,林晰的最终目的,是要萧然从此学会接人待事三思而行,不会再无视他夫君的感受和意愿。所以基于这种目的,麻醉什么的,林晰就没打算碰。

    结果,萧然刚刚第一次主动开口求欢就把林晰那点一直没发出来的邪火泄了大半,随即乖巧又愉悦的迎合让林晰体会到从来没有的美味,心就不可抑制的软了,忍不住让萧然泄了两次身,一是带着事前补偿的心里,二是希望萧然疲累之后,也许就不会感觉那么疼了。此心软的结果,就是林晰的底线一退再退。

    结果,萧然全心信赖的缩在他怀里的样子,到底没能让林晰重新硬下心肠。最后看着萧然迷离情动,撒娇告饶的样子,林晰的心情在不舍与心狠中拉锯,然后沉默的,几乎悄无声息的,就虎头蛇尾的把乳环的事儿给从头到尾处理完了。

    而原本没打算用的麻醉抢,在看到萧然疼得浑身冷汗,第一时间哭着寻他安慰的时候,林晰心狠的那部分瞬间荡然无存,底线退得根本没了底线,然后,萧然终于在药物作用下安稳的睡着了。等明早一醒,估计乳首那里的伤口就会愈合太半,萧然能不能明白给他戴这乳环背后的独霸心思,林晰心里也没谱。他计划的这个深刻教训最终弄得彻底不伦不类,半途而废。

    事实证明,萧然有着音乐家普遍的敏感情怀。昨天的事儿对林晰的计划来说是失败的,但对其要达到的最终警告目的——萧然领略到了。

    萧然对着镜子揭去左乳前罩着的保护层,昨日爆炸似的巨痛的地方,一夜的功夫只剩下了淡淡的红,不肿,没有血迹,只是那里时不时发出的钝钝的跳疼,证明昨晚的疼痛不是萧然的臆想,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明晃晃的证据——左乳上有一只洁白莹润的羊脂白玉环轻巧的挂在那里,并随着心跳在微微颤动。

    白玉上带着细小的金刻花纹,再配上粉色的乳晕,尤其在那样一个敏感的地方,有股说不出的诱惑之感,萧然站在镜子前,林晰站在他背后,正通过镜子盯着那里,仅仅视线都让萧然感到紧绷。

    “为……为什么……”萧然结巴的问。他记得很久以前,跟林晰无意聊天的时候,他们曾经说起过那些把脸上身上打成筛子的叛逆少年,萧然记得林晰的语气分外不屑。他说过,所谓‘完美’——首先要完整,再来才能谈及美好。

    “标记。”林晰现在说。

    萧然一颤,不太明白,但朦胧的他似乎又有点明白。萧然盯着玉环上有极细小的金刻,是几个像花纹一样的古体字,明显后加上去的。萧然辨不真切那几个字,他看向镜子里的林晰,“那是什么?”

    林晰盯着他的眼,墨色的眸子异常深邃,几乎让萧然感到瑟缩,然后林晰好像喉咙里卡住生铁一样开口说——‘晰之禁’。

    萧然的心紧紧地蜷缩了一下,他明白了!下意识地想抬手摸上嘴唇,可看到镜子里的林晰,最终还是讪讪的收回去了。

    身体被标记了。

    耻辱么?

    惊惶失措了么?

    ——都没有!

    甚至奇异的,萧然对这玉环上那三个字和昨天林晰那些所作所为都不觉的丝毫意外。林晰不就是这样的脾气么,虽然这是林晰第一次挑明了说,但平日他那些有的没的安排举动,不都是明晃晃的表达他的霸道性子么?

    萧然觉得心情万分复杂,那处伤口还在疼,可他甚至辨别不出来疼痛里是不是有那么点羽毛拂过的轻痒,也不知道听完林晰说了三个字之后,忐忑的心情中是不是掺杂了一丝他自己都说不明白的柔软,萧然自己也理不清情绪。最终对上林晰正在等待他回应的姿态,萧然还是忍不住躲闪了目光,他想到了嘴唇那日的伤……他想解释给林晰点什么,但真的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东西是一整套。”林晰打破沉默,上前从背后把萧然轻轻揽过来,语气没有严肃冷硬,也没有独霸警告,相反,林晰语气里第一次有着那样明显的温柔,“除了另一只乳环,还有三个玉件,萧然,”林晰的叹息里夹着点苦,“不要给我‘借口’把它们放在你身上。看见你哭……”我很心疼。

    最后那四个字,林晰并没说出口,但萧然却真切的听到了。心底软软地一颤,转身脸埋在林晰肩窝里蹭泪珠子,然后最后一丝委屈,在林晰环腰揽他入怀的时候也消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呆呆(哭):那嘴唇……真的是撞的!

    望望(摸摸毛):可那听起来真的很像借口!

    渣渣(黑脸):我不给他个痛教训,等哪天被人吃干净了,没准儿他还当成泰式按摩,跑来跟我这报备呢!

    呆呆(迷茫):……可是弹琴久了真的要做按摩啊……

    渣渣:(╰_╯)#谁敢碰你,拉出去直接剁手!

    这章发下去,我估计又有人要叫了……

    不过也应该叫呆呆明白明白他家魔王大人到底有多独了。要不然这孩子每次都跟自己没事儿人似的。

    渣渣最想报复的应该是任仲夏这呆娃,不过不能动有不能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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