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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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拍摄的间歇,土根就跟导演积极地沟通着:“李导,我上过少林寺!真的!我还练过功夫!”说着就开始压腿,踢腿,摆了个两只手臂一上一下一前一后地张开,晃荡着膀子用假嗓子低声嘶吼,嗷嗷的。

    因为土根好歹也算是“影帝”了,来此客串演出也算是给了面子的,导演对他十分客气,道:“真不错,你可以做成蛇大哥的接班人了。”

    土根收功,道:“李导你也这么想吧!我现在的理想就是拍功夫片,做功夫巨星!”又踮起脚尖快速地做出迷踪步来,左右晃着脑袋,一边和假想的敌人对打一边道:“现在寻常六七个大汉都不是我的对手!真的!我上过少林!练过!”

    李导道:“真可惜这片子里没有动作戏,浪费了你的才能了。”

    土根道:“我是靠艺术片出名的,也不能忘本啊。现在偶尔拍点艺术片复习复习。不过李导你别说,我觉得这片子里也可以加点动作戏。”

    李导就表示不同意了,“这不大好吧,你在这里演的是一个农民工,又不是少林寺武僧什么的,打什么?和谁打啊?”

    土根建议道:“农民工也有会武术的,民工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李导犯难道:“可是在这戏的后半部你欠律师诉讼费不给,跑了,你再会了武术,谁也逮不住了,戏还怎么演?”

    土根道:“导演,我对这个人物有不同的理解,我觉得他虽然是个草根阶层,可是善恶分明,律师费也不是他故意欠下的,就因为不懂法,拿钱就走了,只要跟他讲道理他一定会给的,所以我觉得后面的戏稍微改动一下,就改成我会武术,冷律师来找我,我把他给打了,他跟我讲道理,我认识到错误,主动把钱给他,这样可以增加故事的可看性,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的。”

    导演扭头问不远处藤椅上坐着喝茶的煜叔道:“老陈你觉得怎么样?”

    煜叔微笑道:“可以。我赞同加点动作戏什么的。”

    土根眼神一亮,咧嘴笑出俩酒窝,白牙道:“是吧,陈叔也这么觉得吧,我就说,这么拍更好看,更艺术。”

    导演有点担心道:“咱们这个是文戏,也没配武指,打起来出点事情闪了腰什么的就不好看了,何况打出来也不好看啊。”

    土根欢快地道:“没事没事,就是过肩摔加垫步啥的简单动作,有那个肢体的冲撞能看出我练过就行了,点到为止。”

    导演还用眼神征询着煜叔的意见,煜叔微微一笑道:“打没问题,不过我不同意冷泉被打这个设定。此剧虽不是要塑造冷律师高大全形象,不过冷静自持是他的看点,没有这个他这个人物的魅力就打了折扣,如果要动手的话,我不认为他应该是手无缚**之力的形象。”

    导演道:“你的意思是说?”

    煜叔道:“我虽然没上过少林寺受过正规训练,不过入行多年也拍过打戏,略通些拳脚,既然意思意思点到为止,那么不妨就让冷泉和民工兄弟过过招,有时候男人的拳头比语言更有说服力。冷泉想要找回自己的钱,直接用揍的就好。”

    土根有点不乐意了,道:“这话说的,你一个大律师,为了几百块的工本费追着我们农民工要,不给还揍人,这不是有点招人烦了吗?”

    冷泉道:“冷泉是学习法律的人,在某些情况下自卫并不犯法,维护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是男人可靠的表现。我的意见是——要么不打按原剧本走,要打的话就对打,谁的拳头厉害谁说得算。”

    导演道:“都有道理,不过老陈,你没问题吗?虽然拍过打戏,不过你体力上未必拼得过小伙子,何况土根可是上过少林寺的,。”

    煜叔道:“年轻人靠的是体力,年纪大了就只剩下技巧了,我大概还扛得住。”

    土根最后也同意在镜头前自由散打,任谁打赢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决定剧本的走向。

    “ACTION!”——

    土根在镜头里推开冷泉嚷道:“俺不欠你钱!谁欠你你找谁去!!俺统共就这么点钱,还要回老家盖房子!俺没钱给你!”

    冷泉道:“你钱不过是事实,欠着我的钱也是事实,我认为你还是还给我比较好。”

    土根按住自己的口袋摇头嚷:“俺不给!凭啥啊?!你赚那么多钱,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想谁是谁,好意思要俺们这点血汗钱吗?!你是政府给派的律师你找政府去要钱啊!”

    冷泉道:“法律援助是政府的项目,不过被援助人应当承担相应的工本费,并没有超出你们经济能力,我也不是冲钱,是要给你们普法,法律是公正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能因为你们是弱势群体而占了法律的便宜,需要法律维权的时候才守法,不需要的时候就一脚踢开。这样下去国家哪里有什么法制可讲。”

    土根转身走,道:“俺说不过你,你嘴皮子厉害,反正俺不给。”

    冷泉就追过去拉住他肩膀,土根以为他要抢钱,推搡,冷泉被推倒在地,稍愣,随即追过去,拦住对方去路。

    狭路相逢勇者胜,两个不同背景不同阶层的男人此刻抛却了各自的社会属性,只剩下自然的本性——打到对方,拿走出于自己的那份。

    土根在充分地做准备,他脱下那厚重暖和半年没洗的外衣,露出看不出颜色大概可以归为土灰色的毛衣,领子袖口部分还能看到里面的红衬衣啥的,然后他开始压腿,劈腿,踢腿,翻跟头——律师冷冷地看着对方。

    土根大叫一声冲过来……

    这段戏一条过,导演对这神来之笔赞不绝口,对土根道:“不愧是影帝级别的,提的看法都是从观众和艺术的角度出发,我觉得很好看。”

    土根的助手在给他搓后背的肌肉拉伤,土根龇牙咧嘴道:“导演,我看这段就别、别播了,啊哟~哎呀你轻点!”

    导演道:“为什么不播啊,你这么辛苦挨打,要做打星首先就要能挨打,你已经成功一半了。”

    土根就不信道:“导演你别逗了,我在镜头里被打成这样,人家观众还有别的导演一定觉得我不行啥的。”

    导演道:“你还别不信,成蛇大哥在刚出道的时候就是李小蛇的群众演员,被一脚从镜头角落里踹出去;后来有人想捧成蛇,跟古蛇推荐演男主角,古蛇说我的男主角都是给狄蛇他们留着的,这个人鼻子太大不好看,结果怎么样?!我给你说土根,就冲你刚才被打成那样还坚持爬起来又挨打直到最后的精神观众一定会接受你的。”

    土根将信将疑道:“导演,你没骗我吧?”

    导演道:“都是艺术上的事,我骗你干什么?”

    土根瞥了眼在一边喝茶的煜叔,道:“陈叔,你怎么那么能打?拳头打在身上后返劲,嘶~”

    煜叔微笑道:“抱歉。”

    土根道:“没啥,不过我也是上过少林寺的,挺能打的,平常六七个大汉都近不了身的,真的!”

    煜叔道:“哦……那就当我是在武当进修过的。”

    土根笑出两个坑,白牙道:“我说嘛,能比得上我们少林的就你们武当了。”

    煜叔没有想到当日无心的一句冷笑话竟成为江湖传说,更为他日后进军国际市场埋下伏笔,后来一位记者在采访他的时候还专门请他讲述一下“在武当山学武的经历”。

    《黑林》第二个单元的拍摄进展顺利,在故事的最后,冷泉千里走单骑,驱车几百里于过年时分赶到某村,将拖欠他律师费的民工及其家人聚集在村口,开了次普法大会,并道:“我不宽恕你们因为我尊重你们。所以你们必须给钱。”然后他走下去,挨个索要自己的工本费,整个会场鸦雀无声,冷泉伸着手在每个低着脑袋的民工前走过,他们依次交上那块八毛的钱……

    字幕,音乐,本集完。

    第52章

    《公益律师》这一集里张斯的戏份并不多,来片场的时间也比较少,且来去匆匆,煜叔最近不常碰到他。第三个故事《抚养权》开拍之后因张斯戏份相对较多,在片场逗留的时间才稍微多起来。

    煜叔主动走过去对在看剧本的张斯道:“最近忙什么?很少见你。”

    张斯有点心不在焉的,勉强笑了下,并不多说。

    煜叔道:“桑大少还在找你吗?之前你不是说希望我替你周旋一下。”

    张斯的脸色果真一滞,摇摇头,道:“没什么。”

    煜叔也就了然一笑,自去看剧本。

    过了会,反而是张斯主动靠过来道:“陈叔,我……”欲言又止的。

    煜叔道:“你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或者遇到什么困难?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张斯神色复杂,内心想必无比挣扎,将说不说的,“是、是桑竹楠的事……我觉得可能惹上些麻烦……”又顿住不说。

    煜叔就等着他继续,然而他最后还是咬牙摇头道:“算了,一点小事,我自己解决吧。”

    已经够了,从张斯的表现煜叔大体能判断目前的状况了——杜泽坤那边最近大概有什么行动了,张斯有所察觉,不,与其说是察觉,更可能是“被参与”的可能性比较大,而这个张斯也许受了杜泽坤方面的威胁或者警告,他意识到问题的性质远远超过了他自以为的“两大势力为自己争得头破血流”的范畴,可是出于种种考虑他并不能找到一个足以信任的人商量目前的处境——一切大概正按照剧本顺利展开。

    煜叔微笑道:“既然是小事就不要想太多了,一切自有定数,还是说说戏吧,我听说第三集里客串演出的是赵蔷。”

    张斯眼睛一亮,掩饰不住地惊喜道:“赵蔷?!是那个赵蔷吗?!——她不是去生孩子了吗?这么快小孩就出来了?!——也是!也是!这都好几个月过去了,小孩什么的嘎嘣一下一个不注意就该出来了……陈叔你不知道吧,我是她的影迷!”他有点兴奋,连忧愁也暂时忘却了,该说心理素质好还是什么的,煜叔不禁也要佩服他的粗神经。

    而被张斯暂时遗忘的EX桑竹楠却一无所知地在为两个人的复合积极筹备,亲自出马准备场地,甚至自掏腰包把当年两人初遇的会馆包下来,然后在泳池附近情景再现地搭出当年的气氛,必要的礼物啊,烛光晚餐啊,无不亲力亲为,力争做到最好。

    就在昨天乔鑫告诉桑竹楠,说张斯答应见他,他们有一晚上的时间“好好谈一谈”,乔鑫甚至鼓励他“一切皆有可能”。

    桑竹楠就立刻着手准备了一天,连饭都顾不上吃,一次次看着手表确认时间,默数着约会倒计时什么的。

    乔鑫没露面,暗地里看了眼桑竹南指挥忙碌的身影,还有为了一个很有纪念意义的花瓶被打算就殴打工作人员的辛勤背影,也不是不觉得可怜,然而,他只能背过身去,悄然离场——良心、道义、同情这些不必要的情感皆可抛弃,只为了追逐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乔鑫加紧步伐,去做他该做的事情。

    满心期待和惴惴的桑竹楠不知道在他刚刚布置好现场拾掇自己的当,会馆的外围正进行着一场交接。

    桑氏人马撤离此地,而杜家的人全面接手,里里外外布置好人马。

    一辆车里只有两个人并排而坐。

    乔鑫道:“我已经给了你想要的,接下来杜少是不是也该回报我的诚意了?”

    杜泽坤道:“放心,我没有赖账的打算。”

    随即凑过去附耳道:“我只说一遍,你最好记清楚,地址是……”

    乔鑫牢牢记住,道:“我找了快两年毫无线索,很好奇你怎么能够的来全不费工夫。”

    杜泽坤道:“杜家自然有自己的路子,说来也只是巧合而已,也许,我们做了某人的棋子,不过我们能怎么办?”他摊手。

    乔鑫释然一笑,伸手道:“成交。”

    杜泽坤笑出两行白牙,显得肤色健康。

    只是乔鑫那坚定握着的手最后却犹豫起来,迟迟不肯抽回。

    杜泽坤挑起一边眉毛道:“怎么?要反悔?”语气倒也不激烈,就好像问“怎么要打一架?”一样随意。

    乔鑫叹息道:“你记得答应过什么,不能伤他性命。”

    杜泽坤道:“你以为我辛辛苦苦弄回来是为了制造一具尸体吗?”

    乔鑫道:“我只是希望杜少记得,就算暂时把他交给你,他也是姓桑的,出了什么不好收场的事情,桑氏不会袖手旁观的。”

    杜泽坤鼓掌,笑道:“你真是个好人,好老大,是不是要把你这份体贴告诉桑竹楠让他感激你一辈子?说不好他真的哦。我们说好的,得了他,我就把过去的恩怨清算放下,从此后你我两家太平无事。我不会伤他性命,不过你总不能指望着我把他供起来吧?别忘了姓桑的还欠我老子一条命。我这样已经是很便宜姓桑的!”眼神阴鸷。

    乔鑫摇头,道:“是我多言了。对他好一点,他其实……”

    杜泽坤有点吃味笑道:“乔老大,你管得宽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谈话结束,两位大佬各自打开车门,下车,分道扬镳。

    会馆里,一切都好,夜晚,灯火,水光潋滟,桑竹楠刚刚洗了澡,换上漂亮的衣服,喷了点喜欢的古龙水,像鸟儿一样把自己的每根羽毛都叼啄得光鲜亮丽,坐在泳池边特例独行的餐桌边,不时看一眼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他像个被大人吩咐在电影院门口不要走的小孩一样,手里虽然塞着一支快化掉的冰激淋,不时低下头可怜地舔一口,可是心里还是不安,时间越久越是不安。

    他站起来走动,又坐下,然后又站起来,后来他决定还是坐下比较好。

    他强迫自己想点别的事情,比如接下来要努力赚钱,让张斯在演艺圈里更加成功——既然他最喜欢这个,就要支持他,如果档期合适的话他还想带他出国玩,去马尔代夫,听说那里快被淹了,要趁还有那些小岛的时候……

    不知不觉就想得有点入神了,等察觉身后有人的时候已经晚了,来不及起身回头,他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桑竹楠惊喜,阿斯竟然这么热情!想我吧?想我了咩?

    他甚至都有点羞涩了,高兴地转过身,就被更热情地一口吻住,舌头都伸进来。

    桑竹楠从惊喜到惊奇到惊讶到大脑一片空白……阿斯从来不是这样的……他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尽在咫尺的脸——因为太近看不太清,不过怎么看也不像是他的阿斯……!!

    桑竹楠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

    在他反击之前,终于被放开,杜泽坤道:“宝贝,等急了吧,你看,我这不是来了。”

    第53章

    桑竹楠大力地挣脱开,逃到桌子的后面才扶着站住,惊恐道:“你、你怎么在这里!”眼睛还向他身后看了看,发现没有旁的什么人,失望之余有愤慨起来,“阿斯在哪里?!我约的是阿斯!”

    杜泽坤闲庭信步地走过去,逼得桑竹楠不住地向后退,又不甘心扭头就跑,只一个劲地说:“你是不是把阿斯藏起来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他做什么我不会放过你的!”色厉内荏。

    杜泽坤拉开椅子坐下,道:“你就那么喜欢那家伙?喜欢他什么?”

    桑竹楠一脸啥的表情,明白过来就有点羞怒道:“干你什么事!你走开!!”

    杜泽坤笑道:“到现在了你不会以为他还会来吧?”

    桑竹楠彻底傻眼了,磕磕巴巴道:“你、你什么意思?”

    杜泽坤看着他笑,招手道:“过来坐,咱们也算是多年的老同学了,先叙叙旧。”

    桑竹楠道:“你说阿斯不会来了什么意思?是说你胁迫他还是绑架了他?”

    杜泽坤一笑,道:“是的,你如果不快点过来坐下叙旧的话,我不敢保证张斯会发生什么意外。”

    桑竹楠愤怒道:“你!你还是那么下流!卑鄙!!你除了威胁我之外还会做什么!!!”

    杜泽坤道:“我会做的事情多了,你不是很清楚吗?MD不要再让我说一遍!过来!”

    桑竹楠一僵,转身就跑。

    杜泽坤几步追上去拉住就是一拳,揍在脸上,桑竹楠本来就打不过他,又一天没怎么吃饭,腿一软,被杜泽坤揪着领子拖回餐桌旁共进晚餐去了。

    餐桌大而坚固,杜泽坤却把椅子拖过来将对方安置在伸手可及的距离。桑竹楠坐在椅子上,一边脸都淤青了,有点肿,战战兢兢又佯装愤怒地不敢示弱。

    杜泽坤则没有刚才那么暴力了,神色自若,甚至伸手体贴地替桑竹楠擦了擦嘴角,自然被一爪拍开。

    桑竹楠道:“你这个混蛋!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你要是再敢欺负我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杜泽坤嘿嘿笑了。

    桑竹楠更加毛,道:“你不信吗?!乔鑫一会就到,到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

    杜泽坤摇头不置可否,又道:“宝贝你选的地方倒不错,很有怀旧的味道。”

    桑竹楠恨恨瞪他,道:“这里是我和阿斯初遇的地方,跟你没关系。”

    杜泽坤道:“是吗?我怎么记得第一次上你就是在学校的泳池边上。”

    此言一出,打破多年冰封的秘密。

    桑竹楠脸色大变,多年来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被另一个当事人当面揭穿,无法再佯装平静,无法再像其他人一样相信自己只是那一次□事件的受害者!——是的,事实正是如此!他曾经在那整整一年的时间里被眼前这个恶魔不止一次地胁迫发生关系,直到东窗事发……

    杜泽坤摊开餐巾,示意守候在远处的手下让厨师上菜,闲闲道:“我可是永远都忘不了你哭着求我不告诉别人,特别是你叔叔的精彩表情。”

    桑竹楠神经质地啃起大拇指。

    杜泽坤心平气和笑道:“虽说一开始总是很不情愿,不过到最后你不都也是爽到,还说什么强暴,我们可是连骑乘都做过了,怎么也算是合J吧——宝贝,我可是为了你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对我爸爸都没露过口风,你说你叔叔那时候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

    桑竹楠咬着拇指,突然抽出来喊道:“我不怕你!我也不怕桑煜了!他已经死了!!”

    杜泽坤冷笑道:“他该庆幸自己死得早,否则我早晚扒了他的狐狸皮——不过你还是没什么长进呢,要么就是担心被叔叔赶出家门,要么就是被情人一脚踢开,根本就没什么人肯要你嘛,不如还是跟回我……”

    桑竹楠忍不住细细颤抖,他等了这么久乔鑫也没有来救他,也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也许根本就不知道他这里的危险,他很害怕,还要努力和这种恐惧做斗争,视野变得模糊狭窄,听觉也渐渐远去,他只是咬着拇指,不知所措,突然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了,眼前这个恶意笑着的男人不知道会将他怎样,他恨他。他突然抽出桌面上的餐刀没头没脑地向杜泽坤刺过去,杜泽坤躲避及时,然而手腕还是被划出了点痕迹,他勃然大怒,缴下餐刀,一把勒住桑竹楠的脖子,低声道:“BZ养的!你倒敢比我先动手!你真觉得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当你是个宝?!要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欠艹的东西!”说着将人整个推在餐桌上,眼中闪过兽性的目光,扬起手中的银质刀具……

    每个黑道家庭都有自己的家庭医生——这简直是一定的。

    为杜家服务几代的医师世家乃是李家,据说祖上当初不过是大药房的小伙计,伴随着杜家的发达李家在医术上也越来越精深起来。这一代李源禄医学博士在读,已经在杜家的资助下开了私人医院,工作繁忙,代价是再忙杜泽坤一个电话,无论天南海北午夜凌晨他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到场。

    这天已经上床睡下的李源禄在一通电话之后,不得不摸起眼镜,开车向某会馆驶去。

    到门口的时候李源禄觉得事情稍微有点不同寻常,从外围的警戒程度来里面想必有什么大事件发生,可是保镖们又个个姿态随意,并没有如临大敌草木皆兵的紧张感,并不像谈判破裂的状况。带着些许疑惑赶进去见到现场才知道是怎样一回事——

    李源禄倒吸一口冷气,见过不少血拼之后的惨况,可是眼下这个可以列为生平所见十大惨之一。

    施*暴的场地在一个铺着雪白餐布的餐桌上,上面躺着一个四肢大敞衣不蔽体的青年。如邪恶宗教里献祭的人殉般,双臂被抬起摆在头部两侧手掌交叠于头顶,手心处硬生生钉进一把银质餐刀,餐刀穿透血肉入木三分,可以想象当初钉进去的时候施暴者是怀着怎样大的恶意和仇恨。人已经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