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46-50(2/2)

这样的好学生。自从昨天晚上老李贵告诉我这真情实况以后,我就一心要把你请来敬你j杯。现在你自己来了,你说,我不应该敬你吗?”说到这里,他又转对柳絮影说,“柳小姐,您也是我敬重的人,方才王老师又告诉我不要把您当外人。

    那么我就能大着胆子和您说了。若是您也看见过那宣讲小英雄拼死杀日寇,血溅警察厅的传单,知道罗世诚这英雄美名以后您也一定会赞成我敬王老师的这份心意了。”

    柳絮影眼睛s润了,她站起来,激动得声音有些发抖地说:“我非常赞成您的话,我想王老师也一定会领您这份心意的。”

    老何头对柳絮影点点头,又转过脸直盯着王一民看。

    王一民也站起来说:“您对我的赞扬,我确实不敢当。但是您这真诚的心意,我领了。”

    “好,你领了就好。”老何头把托盘里的菜和两杯葡萄酒摆在桌上,拎着空盘说,“我再去加俩菜,还要开一瓶张裕葡萄酒。如果柳小姐不嫌我老头邋遢的话,我要提前关板,专陪二位痛饮一场,不知二位赏脸不?”

    柳絮影忙说:“我们一定要叨扰你老这一顿。”

    老何头拎着托盘,兴冲冲地走出小屋。

    屋里只剩下王一民和柳絮影。两人激动地对看了一会儿,然后王一民举起酒杯,庄严地对柳絮影说:“让我们为世诚永远活在中国人民心中而g杯!”

    柳絮影举起酒杯,和王一民对碰了一下,两人一同喝g了。

    47

    王一民和柳絮影在白露小吃铺分手,柳絮影去找塞上萧。她已经和王一民商量好,要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以激发他的ai国热情。

    王一民喝了j杯张裕葡萄酒,脚步轻快地往回卢家的路上走。这时候已经是明月初升,万家灯火。从松花江上吹来的阵阵清风,使王一民觉得凉爽而提神,他的脚步更加快了。

    最近j天说不上为什么,王一民每往卢家走的时候,心头总是泛起一种甜丝丝的感觉,这感觉是那样新鲜,那样富有引力,是他活了三十来岁从来没有验过的。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这感觉的质如何?他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和分析。这感觉还只是才发生,还很模糊,很朦胧,但它又确实存在着,而且在他身上起着作用。比如现在的脚步加快,就是这种力的推动作用。

    王一民走进卢家的院门,楼里面静悄悄的,好多房间没有开灯。他的眼睛不由得向二楼东侧的一扇窗户望去(最近两天他已经习惯于看这扇窗户了)。窗户敞开着,灯光从里面出来,窗旁那棵高大的白杨树,仍然伸展着枝条,抚着窗扇,向屋里窥探着……忽然,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窗前,向大门这边看了一下,很快地又不见了。王一民这时正从门灯的灯影里走出来,她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真让人难以琢磨。

    王一民走进西楼门,上了楼梯,发现他住的房间门留了一道缝,屋里黑洞洞的,没有开灯。显然是冬梅收拾完屋子忘记锁上了。这屋里只有他俩有钥匙。这个细心的姑娘怎么也心大意起来?

    王一民推开屋门,打开电灯,忽然,看见冬梅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这姑娘睡得真香,灯开了,她也没醒过来,只是眼睫ao动了动。她的眼睫ao又黑又长,动起来看得非常明显。她脸睡得红红的,脸上还挂着笑意,一条辫子垂在前,一只手顺着沙发扶手耷拉下来。手下面的地毯上扔着一卷白纸,看上去像似画卷。王一民踮着脚,轻轻地走过去拾起来,展开一看,果然是幅画。是用水墨在宣纸上勾勒出一个飞跳着的人物,这人双脚凌空,身子向前倾斜着,右拳曲向脑后,左掌劈向前方,一身轻软的中式便装,被风吹拂着,大有乘风归去,飘然yu仙之势。王一民看了一眼心就跳起来,忙向画中人的脸庞上望去,哎呀!虽然只是淡淡的j笔,眉目却那么酷似自己,如果说有一点不同的话,就是比自己漂亮了。不对,说漂亮还不确切,应该说是有一种豪侠之气,是英姿b发,神采飞扬的英雄形象。

    王一民直觉得心跳耳热,他明白这是谁画的了,小冬梅曾经明确地告诉过自己。

    可是想不到她竞能画得这么好,这么出se!王一民懂得一点绘画,他看出这不光是国画的技法,还有西画的底,是把中西画法融合在一支笔上,用国画形式表现出来的。而且这还不只是技法问题,光是技法好,也难表现得如此生动,如此传神,如此跃然于纸上!这里明明饱含着一种热烈的感情,这感情……王一民一只手在脸上,觉得脸滚热……他本是个极善于自持的人,但在这一时之间也难于控制自己的感情了。

    panel(1);挂钟里那只报时的灰se“布谷鸟”又跳出来叫唤上了,随着“布谷”的叫声,睡在沙发上的冬梅动了一下。王一民忙往起卷画……

    “布谷鸟”叫了八声,收回翅膀缩进挂钟上的小门里去了。王一民卷完画,刚要再照原样放到地毯上的时候,冬梅的眼睛睁开了,王一民忙将画背到身后去。

    冬梅眨眨眼睛,发了一下愣,一歪头,看见站在身旁的王一民,忽然“哎呀”

    了一声,脸一红,忙往起一站,不好意思地说:“我,我睡着了,真是的……”

    王一民忙笑着安她说:“这怕啥,困了,就睡呗。”

    “不,我是在这等您,我要给您看件好东西。我坐到这的时候天还没黑呢。可这么一会儿……”冬梅向窗外望望,又看看沙发和地下,忽然两手一拍说,“哎呀!

    我那件东西呢?”她的眼睛急又向四处搜寻着,目光忽然停到王一民身上,注目看了一下,扑一声笑了,一伸手说,‘汪老师,在您那双倒背着的手里呢。“王一民笑了。他已经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从背后把画拿出来,递给冬梅。

    冬梅一边接画,一边探着身子,睁着秀丽的眼睛急迫地问道:“您看了吗?”

    王一民微笑着点点头。

    “您看好不?”冬梅问得仍然那样急切。

    “好。”王一民仍然微笑着点点头。

    “就光是一个好字?”冬梅的眉头皱起来,脸都红了。

    ‘哪还让我说j个好呢?“王一民故意装成不理解的样子说。

    “可是您,您怎么能这么对待小姐的一p……这个……”冬梅的脸憋得扭歪了,她好像突然碰到预想不到的刺激,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王一民觉出自己有点过分了,挫伤了这姑娘的一p热心,忙往前走了一步,低下头,亲切地说道:“冬梅,你别急,听我说。”他指着画说,“你告诉过我小姐要画这张画,我当然也知道她画的是谁,可是我一看,却觉得不大对劲……”

    “怎么不对劲?”冬梅仰起涨红的面孔,忽闪着黑睫ao说,“是画得不像?还是……”

    ‘不,我不是说不像。“王一民摇着头说,”是觉得超过我本人太远了,我哪有那么英俊,哪有那么漂亮!那满身的豪气仙骨,真使我有自惭形秽之感了。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用过多的赞词呢。那不是等于称赞我自己吗。

    冬梅的眼睛瞪大了,她忽然一拍手,有所领悟地说道:“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您,您是在发扬一种美德呀!”

    “什么美德?”

    “谦虚呀!”

    王一民一听忍不住笑着说:“小冬梅的词真多!”

    “还词多呢,刚才都要让您给急没了。”冬梅撅起嘴说,“我原以为您一看这张画就会喜笑颜开,赞不绝口,哪知您竟是那么冷冷的……”说到这里,冬梅忽然眨巴了两下眼睛,把脸往前一伸,有些神秘地问道,“哎,王老师,您是不是在我睡着的时候,一个人偷着看都乐够了,当着我面故意这样的?”

    这一句话可真把王一民逗乐了,他乐得闭不上嘴,乐得弯下了腰。

    冬梅也乐了,她一边乐一边指着王一民说:“猜着了!猜着了!”冬梅止住乐,变得颇为严肃地说,“我说嘛,您是应该看着乐呀!您不知道小姐为这张画花了多少心思,她先用铅笔画,画完了擦,擦完了画,一连两天,她茶不喝,饭不想,就坐在这画前边端详,一直到把这张画画出来,她还是不满意。我说这张就让人叫绝了。她却摇着头告诉我说,外国有一个叫什么芬奇的,画一个叫什么丽莎的nv人像……”

    “叫蒙娜丽莎吧?”

    “对!叫蒙娜丽莎!小姐说,那个画家画了一辈子蒙娜丽莎,一直画到死还没画完呢。您这张画呀,她也备不住画一辈子呢。将来也要成世界名画呢。”

    “说你词多你这同真的没完了。”

    “不是我词多,是我们小姐为您费的心思多……”冬梅说到这,忽然又一拍手说,‘哎,对了,小姐还为这画像题了一首诗呢!“王一民忙问:“在哪呢?”

    “在小姐屋里。”

    王一民急说:“你跑一趟,拿给我看看吧。”

    “不行,不行。”冬梅板着面孔摇着头说,“这画还是我偷偷拿过来的呢,一会儿还得偷偷送回去。您再让我去偷……”

    “哎,不是让你偷。”王一民也紧摇着头说,“是让你那个……唉!必要的时候你也可以和小姐说嘛。”

    “说什么?”

    “说我要看看。”

    “那您自己怎么不去说?”

    “我?唉,你怎么不明白呢!”

    冬梅憋不住乐,扑一声笑了,她指着王一民说:“您哪!对画那么冷冷的,对一首诗就急成这个样子。您别急,题诗在我这呢。

    王一民也乐了,一点冬梅说:“鬼丫头,跟我拐这么大弯儿,快拿出来吧。

    冬梅又摇着头说:“可就是拿不出来。

    王一民一眨眼睛,忽然一指冬梅的心口窝说:“是在这呢?”

    “对。让我装在心里了。

    “那就从嘴里往出拿吧。

    “好。您听了。”冬梅往后退了两步,又轻轻咳嗽一声,仰起头,庄重地,像一个真正演员似的念道:怀凌云志,起舞向太空。

    惜未逢盛世,国乱误英雄。

    王一民站在窗前,仰头看着夜空,默默地听着,冬梅念完了,他还一动不动,冬梅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悄悄地走到他身后,轻轩地问道:“您听怎么样?”

    “好!”

    “又光是一个字?”

    “想要说的话很多。”王一民转过身来说,‘你们小姐诗写得好,意思我也完全理解,但是我却不能完全接受。

    冬梅的眼睛又瞪大了:“您又来了……”

    “别急。”王一民忙对她说,“我想把诗句改动一下。

    “怎么改?”

    “你听……”

    正在王一民要念他改的诗句的时候,外边楼梯响起来,响声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夜晚却听得很真切。王一民立即停住念诗。

    冬梅马上听出是谁来了,忙对王一民小声说:“小姐来了!我这画……”她一转身,拿着画跑到墙角花瓶前,一伸手,把画藏到放花瓶的雕花方j后面,就势把花拔出来j枝,重新起花来……

    外面脚步声住了,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王一民应了一声“请进”。

    门被推开,卢淑娟进来了。她穿了一身银白se蓝花的蝉翼纱旗袍,上身罩了一件深绿se的小马甲。梳得整整齐齐的短发上,也像柳絮影一样,斜了一朵白se山茶花。瓜子脸上还薄薄地施了一点脂粉,眉ao和嘴唇间也隐隐约约地涂了点什么,但很淡,使天然的美和人工的美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分不出界限。看起来这姑娘今天晚上在打扮上是下了一番功夫的。“nv为悦己者容”,这姑娘是不是在暗暗地实践这一句古老的旧话?

    王一民从认识卢淑娟以来,还从没看见她这样心打扮过,尤其是在这样静静的夜晚。他一边往屋里让着她,一边。注意地看着她。那专注的神情不由得有些外露了。但卢淑娟却一点也不显得或。泥,她仍然那样落落大方,谈笑自若。当王一民张罗着要给她泡茶的时候,她摆摆手说:“我不喝茶,我来是有事情的。”

    “什么事?”

    她眼睛微微往墙角处扫了一下。冬梅从她进屋就倒背着身子站在那里花,甚至当王一民张罗泡茶的时候她也没动地方,这时仍然在原地没动。

    卢淑娟眼睛转向王一民,又注意地看看他,才垂下眼帘说:“我屋里丢了件东西,我来抓小偷。”

    王一民一听不由得也看了一眼冬梅,正赶上冬梅也悄悄回过头来往这边看,两人目光相遇,冬梅竟对着王一民一缩脖,一眨巴眼,一伸舌头,做了一个天真可笑的鬼脸,然后又迅速地转过头去。

    王一民强忍住笑,故作惊讶地问卢淑娟:“你丢了什么东西?”

    “一张被墨水染脏了的白纸。”

    “那也值得偷?”

    “所以叫小偷。”

    “听你的口气这小偷好像在我这里?”

    “嗯。说不定连窝主都一块抓到。”

    王一民听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卢淑娟也笑了。两人相对着笑,笑得那样开心。

    在他俩笑的时候,冬梅悄悄地把那张画从茶j后面chou出来,用双手捧着,又蹑手蹑脚地从后面走到他俩当中,这时忽然大声说道:“启禀小姐,奴婢冤枉!”

    冬梅这出其不意的一声,真把卢淑娟吓了一跳。她那清脆的笑声戛然止住了,忙往旁一闪身,一只手捂住口,一只手指点着冬梅,嗔怪地说道:“这死丫头!

    冷丁跳过来喊什么冤?”

    冬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