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8(1/2)

    ☆、覆灭

    陈翊霖点了点头,心里生出隐忧。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这次又大张旗鼓地为他撑腰。他们迟早会想到那方面去。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要是敢伤他,我绝不轻饶!”杜晟锐斩钉截铁。

    “姐夫的性格,是斩草除根,你最好小心点。”陈翊霖提醒道,“人要是没了,你就算闹翻天,也没有意义了。”

    杜晟锐沉下脸,语气凛然:“我不会给老头子机会!”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陈翊霖很不愿意看到这种场面。

    他忧心忡忡地问道:“你真的就定下他了?不能再改了?”

    “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会改吗?”杜晟锐反问道。

    陈翊霖知道,杜晟锐是那种一旦认准了就绝不回头的固执性子,不禁感到非常无奈。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杜晟锐忆起往昔,以缥缈的声音说道,“或许,15年前我们在图书馆初遇,就已经注定了此生的纠缠。”

    陈翊霖突然灵光乍现,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沈震霆!”

    杜晟锐挑眉看向陈翊霖,惊讶道:“你居然还记得他!”

    “因为你那次的表现很奇怪。”陈翊霖摇了摇头,叹息道,“小锐,你太狠了,那么小的孩子,你都敢下手。”

    “别胡扯!”杜晟锐捶了陈翊霖一拳,辩解道,“回国前,我可从没往那方面想过。”

    “幸好你出国了,否则,那小家伙还不得老早就被你辣手摧花?”陈翊霖揶揄道,“你看起来那么威武,他承受得住吗?”

    杜晟锐一听这话,顿时怨气冲天。

    “这次,我非让他断了工作的念头不可。身为老婆,就应该留在家里伺候老公。整天在外面忙来忙去,一回家就呼呼大睡,太不像话!”

    陈翊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握着拳头猛捶杜晟锐的肩膀。

    这小子,从小到大总是一副云淡风轻、游刃有余的模样,看起来特别欠揍。

    如今,有个人能把他变成怨夫,实在是太过瘾了!

    陈翊霖回到京市,首先拿出杜晟锐提供的秘密资料游说姐姐陈翊雯,激起其同仇敌忾之心。

    接着,姐弟俩又带着资料,有理有据地合力劝说杜泽风。

    杜泽风一贯奉行低调作风,很不赞同杜晟锐当出头鸟。

    不过,看了这些资料后,他认为凌家倒台已是必然趋势,便没再阻挠。

    自从“非典”那年强行关押杜晟锐,他就被这个唯一的儿子漠然以对。

    14年来,他一再尝试修复父子俩之间的关系,始终收效甚微。

    儿子大了,已经具备运筹帷幄、呼风唤雨的能力。

    他却老了,就像那渐渐沉向地平线的夕阳,纵然壮丽,也摆脱不掉最终被黑暗吞没的命运。

    他已经不指望能够走进儿子的世界了。

    他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够为儿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杨肃慎刚刚康复,就被杜晟锐发配到一座偏僻的山谷里,接受几位退伍特种兵教官的魔鬼特训。

    他虽然常年坚持锻炼身体,也学过散打、擒拿,但是,离教官们的训练目标还有很大差距。

    教官们对他毫不留情,只要他完不成规定的训练项目,就严惩不贷。

    他每晚都累到极致,像死去一样睡着。

    第二天清晨,他又会被尖锐的哨音吵醒,被铁面教官呼喝、驱赶着接受地狱一般的训练。

    杨肃慎知道,杜晟锐这是希望他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强大起来,从此不惧绑架、群殴等暴力伤害。

    他一直在坚持,一直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他的散打水平、擒拿格斗水平飞速提高。

    他学会了使用各种枪械,学会了跳伞、潜水,学会了驾驶各种车辆……

    都说破鼓万人捶、墙倒众人推,嚣张跋扈了多年的凌家上下总算是亲身体验了一把人心险恶、世态炎凉。

    凌嘉坤四处奔走,妄图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然而,往日笑脸相迎之人,一个个都拒不相见。

    他并不惊慌,因为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那就是受了他救命之恩的黎雪蛟。

    他相信,只要黎家出手帮忙,凌家就不会倒。

    可惜,黎雪蛟出国了,归期不定。

    他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往黎家跑,却不知黎雪蛟在被杨肃慎呵斥之后就派人进行详细调查、对其有了全面认识。

    他更不知道,在得知此番“倒凌”的势力之中有杜晟锐这个推手后,黎雪蛟早已坚定地站在了梦中情人这边,还动用人脉关系大力帮忙。

    凌家垮台,凌嘉坤、王可欣锒铛入狱,凌觉辉远遁美国。

    这一家三口均以为,这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他们却不知道,有一双毒蛇一样的眼睛已经暗中盯了他们很多年。

    当他们不约而同地出现感冒发烧症状时,他们还不知晓死神的yīn影已经降临。

    直到病情迅速恶化,他们才开始惊慌。

    只是,太晚了,监狱中的凌氏夫妻只能在病床上无助地死去。

    而一脚踏进鬼门关的凌觉辉则被恨他入骨的仇人救活,从此被一群疯狂的科研人员用来做恐怖的人体实验。

    杜晟锐接到凌氏夫妻毙命的消息,心情畅快至极。

    不过,当凌觉辉在美国失踪的消息传来时,他的好心情又蒙上了一层yīn影。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很明白这个道理。

    他派人四处寻找凌觉辉,始终没有收获。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此隐忧暂且压下,先行召回被他发配山沟大半年的宝贝疙瘩。

    杨肃慎顺利通过教官们的考核,与大家一起顶着三九天的刺骨寒风出山。

    当他抵达海市江东国际机场、面对川流不息的旅客时,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想到这大半年来的训练成果,他忽地豪情万丈。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杨肃慎走向出口,远远望见一身黑衣的杜晟锐仿佛挺拔的青松一般立在人群之中。

    思念之情,顿时有如滔天巨浪一般拍打下来。

    他压制着心头的激动,举步如飞地走向许久不见的爱人。

    杜晟锐以漆黑的眼眸锁定身姿矫健的杨肃慎,待到对方快要到面前时转身便走。

    二人没有言语沟通,只是一前一后快步走着。

    上了一辆车窗玻璃黑漆漆的商务车后,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杜晟锐猛地将杨肃慎压倒在座椅上。

    狂热的吻仿佛暴雨一般,落在杨肃慎的头上、脸上、唇上……

    杨肃慎热情地回应着,第一次主动伸手撕扯杜晟锐的衣服。

    二人以最激烈的肢体动作,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

    粗重的喘息声、响亮的撞击声、销魂的呻/吟声在车厢里不断回旋。

    车里的温度快速攀升,空气渐渐沸腾起来。

    方文洁、于祥庆一见到数月未归的杨肃慎,立即抱着他痛哭起来。

    待到害怕、担忧、想念等种种情绪随着泪水发泄出来后,方文洁开始数落起杜晟锐来。

    “姓杜的那小子太不像话了。你刚动完手术,他就把你给转走了。他不肯告诉我们你去了哪儿,不肯让我们探望你。要不是小真说这是为了保护你,我早就报警抓他了!”

    “当时的情形确实危险。如果我一直留在学校医院里,很有可能会被人下杀手。我的仇家一向无法无天,我妈就是那么死掉的。”杨肃慎安慰道,“现在好了,他们家倒台了,他们也都被人寻仇弄死了。以后,我们再也不必担惊受怕了。”

    “真的?”方文洁大喜,“那以后,我们就能住在一起了?”

    “嗯。”杨肃慎点了点头,说道,“这要多亏杜晟锐帮忙。要不然的话,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哪里斗得过那些心狠手辣的贪官。”

    方文洁一听这话,对杜晟锐的怨气顿时消了。

    “你找个时间带他来家里吃饭,我要好好谢谢他。”

    于祥庆也开口附和,笑得合不拢嘴。

    大年二十九这天,是一年一度的情人节,也是杨肃慎的28岁生日。

    杜晟锐不送鲜花,不买生日蛋糕,也不允许杨肃慎与家人聚会,而是丢开工作,一整天与寿星缠在一起。

    想到杜晟锐除夕要回京,杨肃慎有点伤感。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一起吃年夜饭、一起迎新春、一起放鞭炮?”

    “等老头、老太他们全死了。”杜晟锐安抚道,“我们会比他们多活几十年,别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  8月17日晚6点更新。

    ☆、障碍

    “你都33了,他们不催你结婚?”杨肃慎询问。

    “每年都催,但我从来不听。”杜晟锐不以为然。

    “他们没逼着你相亲?”杨肃慎追问。

    “逼?”杜晟锐挑眉,傲气十足地说道,“这世上,没人能逼我。”

    “总有拖不下去的一天吧?”杨肃慎轻叹道。

    杜晟锐拍了一下杨肃慎的光屁股,笑道:“那你这丑媳妇,就得见公婆咯!”

    “别吓我!”杨肃慎缩了缩脖子。

    “没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杜晟锐豪情满满,“你有个这么强大的老公,你应该是这世上底气最足的老婆!”

    “谁是你老婆?”杨肃慎横了杜晟锐一眼,嗔道,“别把我当女人!”

    杜晟锐一把抓住杨肃慎的活宝贝,调笑道:“女人要是都有这玩意儿,这世界就乱套了!”

    除夕夜,杜家、陈家等一大家子人全部聚在挂满大红灯笼的四合院里,热热闹闹地共度佳节。

    陈翊霖将杜晟锐叫到自己的房间,紧闭门窗。

    他脱掉身上有着雪人图案的红色毛衣丢在沙发上,嘀咕了一句“真傻”。

    杜晟锐乐了,揶揄道:“刚才是谁,逢人便炫耀这是老婆亲手织的爱心毛衣?”

    “嗨,那不是为了哄她开心嘛。”

    陈翊霖一笑,便能让人有种春风拂面、桃花盛开的美好感觉。

    左眼眼角那颗泪痣,则像小精灵一般活泼起来,诱惑人心。

    虽然结婚10年、大儿子8岁、小儿子4岁,他依旧能将当年倒追他的老婆迷得晕头转向。

    “说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把老婆哄得团团转,这叫驭妻之道。你小子学着点。”

    “你那个老婆,根本就是花痴一个,还用“驭”?”杜晟锐嗤之以鼻,“我老婆可是高智商人才,没有可比性!”

    “会被你拘在家里当家庭主夫,智商也高不到哪儿去。”陈翊霖贬损道,“你丢下他一个人,他没闹脾气?”

    “他比你老婆可贤惠多了,一向通情达理,从不耍性子。”

    杜晟锐想着昨天一天的缠绵,心神不由得一荡。

    “那多没情趣。”陈翊霖嗤了一声,“书呆子真可怕!”

    杜晟锐伸手捏了一下陈翊霖那保养得相当年轻的脸,揶揄道:“这张嫉妒的脸,才真叫可怕!”

    “我会嫉妒你?”陈翊霖来劲了,“我老婆可是有目共睹的美人,你家那位能比吗?”

    “拿女人跟男人比美貌,你的智商已经被你家那个万年吊车尾拉成负值了。”

    杜晟锐带着一脸鄙夷之色掏出钱包,抽出他与杨肃慎的最新合影。

    “不过,就算是美女,跟我家小慎一比,也得自卑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陈翊霖一把抢过照片,对着头顶的灯光仔细查看杜晟锐怀里的短发男子。

    这人丰神俊朗、清眸流盼,眉宇间英气勃勃,周身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充满知性的美感、清雅的气息,令人见之忘俗。

    想起这孩子12岁时就能技压群雄,他不得不感叹上天太过垂青此人,给了他太多美貌、智慧、才华、气质……

    陈翊霖捏着拳头捶了一下杜晟锐的肩头,不甘心地说道:“你小子的运气怎么这么好?真是气人!”

    杜晟锐嘿嘿一笑,抢回照片塞进钱包里。

    “你有个花痴老婆不挺好嘛。这么多年了,她的眼里还是只有你,容不下其他人。这可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

    “那是……”陈翊霖骄傲地挺了挺胸脯,带着一副八卦嘴脸问道,“你老婆这么出色,肯定有很多女人倒追,你是怎么拿下他的?”

    杜晟锐立马得意起来,眉飞色舞地说道:“他对男人没感觉,对女人也没好感,只爱我一个!”

    “你就吹吧!”陈翊霖给了杜晟锐一个鄙视的眼神。

    “真的!”杜晟锐解释道,“他跟我一样,都只是对特定的一个人有感觉,对其他男人没兴趣。”

    陈翊霖瞪大眼,惊讶地说道:“你们都对其他男人没感觉,只爱对方?这太不可思议了!”

    “确实很奇特。”杜晟锐叹道,“也许,这就叫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吗?

    恐怕不会有人赞成这种关系。

    陈翊霖心生忧虑,警告道:“你这样随身带照片很危险,小心被你妈看见。她从小就爱偷翻我的东西,而且死不悔改。”

    “老太太确实烦人!”杜晟锐不满地皱起眉头,问道,“她没跟你提我的婚事吧?”

    “怎么没提!”陈翊霖说道,“她跟黎家的千金走得很近,对那姑娘很有好感。她跟我说,要不是怕那姑娘再得什么绝症,早就让你娶她进门了。”

    “妄想!”杜晟锐厉声说道,“你跟她说,黎雪蛟大病后影响生育,让她少跟那女人来往。”

    “我看那姑娘对你很中意,恐怕不会轻言放弃。”陈翊霖提醒道。

    “要不是我家小慎捐献造血干细胞,她早死了,还敢妄想跟他抢老公!不自量力!”杜晟锐大感不悦。

    “竟有这事!”陈翊霖一脸好奇。

    杜晟锐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骂道:“该死的凌嘉坤!”

    得知杨肃慎的曲折身世,陈翊霖不得不感叹上天的恶趣味。

    果然,它给你打开一扇门,就会关闭一扇窗。

    “难怪你会对凌家狠下杀手!”

    “凌嘉坤夫妇的死亡,跟我无关。”杜晟锐语气淡漠,“凌家小子至今行踪不明,希望他已经被仇家弄死。”

    “这可不行,必须确认他的死亡。”陈翊霖严肃地说道,“万一他还活着,他肯定会伺机报仇。要是他在暗、你们在明,这可就太危险了!”

    “我知道。”杜晟锐表情冷酷,“我会安排人手一直追查这人。”

    “小慎孤苦伶仃的,你可得多陪陪他,对他好一点。”陈翊霖叮嘱道,“老婆是用来疼的,怎么宠都不过分!”

    “我明白。”杜晟锐叹了口气,说道,“这种每到除夕就分开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有时候,我真想豁出去公布我们的关系。”

    “千万不可!”陈翊霖立马阻止。

    “这事一旦曝光,倒霉的人绝对是小慎。

    “你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把他整天揣在口袋里带着。

    “万一有个疏忽,让人钻了空子,可就后悔莫及了。”

    “我找人给他搞了大半年特训,现在的他,就算应征特种兵都没问题。”杜晟锐说得自豪。

    “不会吧?”陈翊霖惊讶不已,“就他那样,能当特种兵?”

    “人不可貌相。”杜晟锐得意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孩子真能吃苦!真让人心疼!”陈翊霖拍了拍杜晟锐,叹息道,“你可真舍得!”

    “舍不得也没办法。总比看到他被人打伤昏迷强。”

    回想起杨肃慎当时昏迷不醒的苍白模样,杜晟锐又心疼了。

    “好在凌家倒了,希望以后能过上太平日子。”

    难!

    陈翊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说出来。

    他知道杜晟锐其实心里并不踏实,不想再给外甥增加压力。

    一想到杜家迟早掀起一场风暴,他就感到心情压抑。

    为了爱情,走上这样一条不为世俗所容的艰险道路,真的值得吗?

    大年初五这天,杨肃慎像往年一样上门拜访导师陈高飞。

    自从杨肃慎出事后,陈高飞一直没见到这个得意弟子。

    时隔近一年再度相见,他的情绪颇为激动。

    “堂堂大学,竟然让数十个地痞流氓闯进教室殴打老师、学生,真是太不像话了!”

    “您消消气,小心又犯高血压。”

    杨肃慎扶着发怒的陈高飞,轻抚其剧烈起伏的胸口。

    “你既然休养好了,就回来上班吧。”陈高飞吩咐道。

    “发生那么大事,我哪还有脸回来啊。”杨肃慎羞赧道。

    “遇到这么点小挫折就退缩,像什么话?”陈高飞批评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经历磨难,怎么能成长?”

    杨肃慎乖乖点头受教,试探着说道:“老师,我能不能只教书、不坐诊?我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我工作太忙,怕没时间照顾他们。”

    “不坐诊,岂不是纸上谈兵?实践经验必不可少!”陈高飞严肃地说道。

    “医院给你安排的手术确实多了些。人又不是铁打的,这么往死里用,岂能长久?这些管理者只知道看眼前利益,鼠目寸光!

    “我回头跟他们打声招呼,让他们每周只给你安排两台手术。贪多嚼不烂,得慢慢来!”

    杨肃慎一把抱住陈高飞,高兴地说道:“老师,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才好!”

    “你只要不断进步,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陈高飞笑了起来,富态的脸上表情慈祥。

    见老婆郭静玉在一旁不停地朝自己使眼色,他心里有点不耐烦,故意装作没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8月18日晚6点更新。

    ☆、诈

    郭静玉等得不耐烦了,干脆自己开口。

    “小杨啊,你以前说要专心学习、暂时不找女朋友。去年,你又说刚刚上班,顾不上找女朋友。现在,你总该考虑找女朋友了吧。你已经28了,这事不能再拖了。”

    杨肃慎知道郭静玉一直有撮合他和她侄女的心思,每每都找借口推脱。

    没想到,郭静玉竟这么锲而不舍,每年都不忘提这事。

    他脑筋一转,礼貌地回答:“师母,您说的对。我爷爷、奶奶也这么个说法。

    “初三那天,他们带我去朋友家拜年。回来后就给我一个手机号码,说那家孙女相中我了,让我主动打电话约人家。我这才知道,原来白天是去相亲的。

    “我正为这事发愁呢。我都将近一年没上班了,现在正该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他们却天天催我打电话,还跟人家约好了,请人家元宵节上门做客。”

    “这事好办,你约她两回,表现得呆板一点,她肯定对你有意见。现在的姑娘,都很娇气、很挑剔,哪受得了没有情趣、不懂体贴的书呆子。只要她开口拒绝,你爷爷、奶奶就没办法催你了。”陈高飞热心支招。

    杨肃慎竖起大拇指,一脸崇拜地说道:“老师,您真厉害!我就照您说的做。”

    陈高飞开怀一笑,轻拍着杨肃慎的肩膀说道:“年轻人,就该把心思都放在学业、事业上。你这点做的很好,我很支持!”

    杨肃慎连连点头,脸上尽是信服之色。

    郭静玉横了陈高飞一眼,气呼呼地走向厨房。

    听到厨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陈高飞凑到杨肃慎耳边说道:“她那个侄女,太过活泼好动,一直没个定性。跟你不合适。偏偏她认为你太过安静,两个人正好性格互补。我都说了她几回了,她老是不听,给你添麻烦了。”

    “您这话太见外了。”杨肃慎忙亲热地说道,“师母也是喜欢我,才会舍得把侄女介绍给我。不过,我现在真是没心思谈恋爱。还是您最理解我!”

    陈高飞笑眯眯地点头,老怀甚慰。

    他教了32年书,可谓桃李满天下。

    这个弟子,与他最合拍,最得他欢心。

    回到家后,杨肃慎将工作之事汇报给杜晟锐,杜晟锐登时冷了脸。

    “这班有什么好上的?你给我老实呆在家里,把我伺候好就行!”

    杨肃慎不乐意了。

    “我寒窗苦读20载,怎么能只在家里当保姆?我现在工作不忙了,保证准点回家。”

    “我要下班一回到家就看见你、就有热饭吃,你能做到?”杜晟锐质问道。

    “如果我们住在医院附近,我就能做到。”杨肃慎应答,“这儿离得远,我们搬到怡和园住呗。”

    “那种破小区,我不住!”杜晟锐不屑道。

    “多少人想买都买不起。”杨肃慎撇撇嘴,“你这种大少爷,哪里知道民间疾苦!”

    “买不起只能说明没能耐,少往出身上扯!”多少人傲气地说道,“我就算出身社会最底层,也照样能功成名就。”

    “是是是……谁能有你这么大能耐!”杨肃慎没好气地说道,“我这种买不起房的无能分子,还是赶紧出去工作挣钱吧!”

    “瞧瞧这股酸味儿,醋坛子都打翻了!”杜晟锐揶揄道。

    杨肃慎挺起胸膛,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必须出去工作!绝不呆在家里看你脸色!”

    杜晟锐不悦地瞪着杨肃慎,语气强硬。

    “我们必须住在这儿!你必须每天做好早饭陪我吃完、做好晚饭等我回家!”

    杨肃慎冷哼一声,决定无视杜晟锐这个蛮不讲理的家伙。

    方文洁、于祥庆得知杨肃慎恢复工作,立马张罗起买房的事。

    他俩想把位于陵市的那套房子卖掉,再添些钱,给杨肃慎在复元大学附属医院附近买套面积大些的房子,一家三口住在一起。

    这些年,为了防止二老起疑,杨肃慎一直没提自己买房的事,只说是在外面租房子住。

    两位老人心疼孙子,早有替杨肃慎买房的打算,却碍于仇家的存在,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仇家已灭,他们终于可以实现与孙子朝夕相对的愿望,对于买房一事自然非常积极。

    杨肃慎不希望看到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