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一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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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亦南来到医院的时候是上午,阳光明媚,天气有些热,但还算清爽。她站在他的身边坐电梯上楼。电梯光滑的镜面反射着两个人的影像,两人中间隔着大约半个小臂的距离。孔繁宇不说话,双手放在裤袋里面,透过镜子的反射,眼光落在女人的身上,肆无忌惮。

    姚亦南不愿意与他大眼瞪小眼,于是转过头去看一旁贴着的关于预防H1N1流感病毒的招贴。可是,她还是在无意中看见,男人的脸庞有些消瘦,眼底一片比较明显的乌青。

    她知道这两天他都在医院守着,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一阵许久的沉默之后,电梯发出“叮”的一声。

    门打开。

    姚亦南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孔繁宇跟在她的身后不做声,姚亦南便也不说话,气氛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她心想,果然,分了手的男女是没有办法像是朋友一样相处的。那些能做朋友的情侣,除非两个人都真正都放开了,不然全都是一种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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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病房,孔妈妈的身体状况看起来还算不错,虽然消瘦,但是脸上还有笑意。孔爸爸坐在病床的一侧,手中拿着一杯白开水小心的用银色的汤匙舀出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孔妈妈的嘴边。

    孔妈妈立刻笑着微微躲闪,慢慢的说道:“孩子们都在这呢……”

    “怕什么?”孔爸爸淡淡的说道,眼底是浓浓的爱意。

    姚亦南被这一幕震撼到,或许,这就是爱情的样子。

    相濡以沫的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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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妈。小南来了。”孔繁宇走过去,双手扶着床位的栏杆。

    “小南来了,快坐!”孔爸爸对她一直算是客气,孔家父母虽是高干,但是都没什么大人物的架子。对于她,一直当做孔繁宇的女朋友的来看。

    “叔叔,阿姨。真不好意思,这一段时间公司出了一点问题,我也没过来陪陪阿姨,真是太失礼了。”姚亦南有些抱歉,顺手将水果和鲜花放在窗边的小桌上。

    Allison笑着拿过花瓶和花束,去卫生间插起来。

    “看你说的!太见外了。”孔爸爸笑笑。

    “爸,我哥什么时候过来,就要到进手术室的时间了。”孔繁宇问道。

    “他已经来了,刚才跟医生去安排手术之前的各种手续去了。这一回可是从美国请回来的专家主刀,赵主任说,成功的机会足足有百分之七十。”孔爸爸握了握孔妈妈的手,像是传递一种力量一般。

    “那就好,我就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妈妈你就是自己瞎操心。”孔繁宇也笑起来,虽然有一点疲惫,但依旧无损他英朗的气质。

    正说着,孔繁宇的大哥带着医生过来敲门,告知准备手术。

    一家人忙乱了一阵之后,跟着医生,看着被麻醉的孔妈妈被推进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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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去的很快,从上午到下午。

    时间化作光影在走廊的地面游移……

    眼看着时钟指向下午两点的时候,手术室的灯没有一点要灭的意思,孔繁宇的哥哥孔立行带着自己的妻子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在姚亦南这个角度,她能很清楚的看见男人强有力的手,紧紧的包住自己妻子的手。

    孔爸爸闭着双眼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看不出表情。

    Allison和自己的亲生父亲通越洋电话,为了不打扰医院的其他人,站在走廊的外一个拐角处,声音很低。

    姚亦南则站在墙边,望着绿色的“手术中”几个字样的灯发呆。曾几何时,她一直是羡慕孔繁宇的,甚至于有些嫉妒。

    嫉妒他拥有世界上的一切,完美的父母,宠爱他的哥哥,含着金钥匙长大,让他可以为所欲为。

    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她最嫉妒的。

    血浓于水的亲情,家人的担忧和关心才是她嫉妒快要发狂的东西,因为,她从未拥有过。就像今天这样,孔妈妈有这么多的家人守在她的手术室的门口,紧张的等待。

    如果有一天,她也有这样一天,她的手术室外,是不是也会有那么一个人?

    守望着她……

    “喝点东西。”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路,她回过头,看着孔繁宇手中拿着一瓶绿茶。

    她不喜欢喝太甜的饮料,他依旧记得。

    “谢谢。”她接过。

    他也没再说什么,依次给其他人递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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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的时候,“手术中”的灯终于灭了。

    一家人突然间像是从死寂沉沉的黑暗中活了过来,纷纷站了起来,紧张的看向手术室的门口。

    姚亦南看着身边男人紧张而且恐惧的眼神,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