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56-60(1/2)

    五六、嫁或不嫁、

    Part109

    在无数追光灯与镁光灯闪烁之下,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单膝跪在游月茹面前,高高举起手上那一枚黑金钻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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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

    初夏好时节,迎来T城近几年最不平静的一个夜晚,这是本城最大家族长女高调出嫁的日子。

    新郎则是在所有女人眼里最值得嫁的、家世背景能力人品外表每一样都完美得无可挑剔的男人,城西之首封氏独子封澔。

    婚礼紧锣密鼓筹备数月,在皇家集团双子星大楼巨大的天台举行。能拿到喜帖的都是社会各界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人,更有数家知名媒体到场,场面空前盛大。

    皇甫家族长辈们对此次联姻相当满意,个个笑逐颜开。皇甫胤从欧洲回来时联姻之事已经全城皆知,家里竟没一个人征求过他的意见,他虽不满却也没做阻碍,有封澔这样的女婿只会给皇甫家带来好处。所以今日他张素来严肃的脸上在喜庆氛围下竟也染上一丝虚伪的笑意。

    休息室,游月茹怔怔的坐在落地梳妆镜前,美丽的眼底不仅没有暖意反而略显混沌黯沉。身上价值近千万的昂贵婚纱与首饰,配合精致的新娘妆越发衬托了她让老天都嫉妒的容颜。

    休息室的门一开一关,一个男人走进来。

    雷恺绕着游月茹转了两圈,不禁摇头称赞,“如果你能笑一笑,跟我说带你走,就算太子满世界追杀我我也认了。”

    见她不语,雷恺敛下戏谑蹲下`身子,谨慎正式的开口。“虽然太子让我看着你,但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给封澔,我可以带你离开这儿。”

    游月茹的眼睛闪了闪,微微牵动嘴角,“我不走。”

    似乎许久没说过话,她的嗓音略带一丝沙哑与飘渺,雷恺皱了皱眉。“知道Eric的事情吗?他离开施家了……我是说,太子选择在这里给你们办婚礼说白了就是防着他抢人。”

    游月茹沉默了好一阵,依然还是那句话。“我不走。”

    雷恺无可奈何的吹了口气,抽了张纸巾小心抹去她眼角几欲流出的晶莹,这女人真是倔强的连他都佩服。

    “不走就不走,别到时候来一出以死明志的戏码就行,别忘了你还有个女儿。”

    “雷恺,谢谢你。”

    “谢倒不必,不过我是真不想你嫁给封澔那小子,凭什么啊,明明咱俩感情更深一些……”

    雷恺嘴上这么抱怨着,心中却也在隐隐期盼,Eric,你要是不出现,我可真后悔当初轻易把她让给你。

    ﹡

    雷恺从新娘休息室出来恰巧碰着一身合体正装准新郎,他刻意换上一脸谄媚上前打招呼,“恭喜抱得美人归啊新郎官。”

    封澔稍微扬起唇,冷峻依然,拨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仪式还没有开始,现在这么叫还太早。”

    雷恺嘴角一抽,暗自爆了粗口:真他妈能装蛋!

    这场世纪豪婚太过高调,几乎是每个人心中的向往。太子站在高处俯瞰全场,墨黑的眸子比夜更沉。“快到时间了吧……”

    皇甫澈看看表,“不到十分钟了。”

    太子眸光越发深沉,忍不住抿紧唇线。他确实派人做了全方面自认滴水不漏的防备,但他相信如果一个人有心的话,任何人任何事都阻挡不了。

    ﹡

    封澔对镜打好领结,淡淡的发问。“为什么没让雷恺带你逃婚?我以为你不想嫁给我的。”

    “那不是会让你很没面子。”

    游月茹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封澔失笑。

    这会儿她不逃婚恐怕待会儿会发生更让他没面子的事。

    太子过来提醒他们时间,封澔点头,过来翻过她的头纱,最后一次问她。“给你机会你不走,出了这个门,我不会主动退婚,你要考虑好。”

    游月茹敛下眉目,缓缓点头。封澔也不再多言,放下头纱遮在她面前,先一步离开。

    太子牵起她的手挽上自己的手臂,游月茹嘲讽的轻笑,“我以为你会让Cosmo送我入场。”

    “他不配。”

    “那你配么?”

    “……”太子动了动唇,终究没说出话来。

    通向婚礼会场的通道鲜花锦簇,姹紫嫣红,华丽大红色地毯从脚下一直伸延向前。太子似乎在迁就她高度可怕的高跟鞋与长长的婚纱拖尾,走得极慢。

    游月茹下颚微垂,露出细长的颈子亦步亦趋隔着半个身位跟着他。

    忽然,太子停下脚步,游月茹的心跟着一跳。

    “太子,请让我和她说句话,不会耽误时间。”

    一个熟悉的男音响起,游月茹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竟是唐笠安!

    太子没言语,微微侧过身去。不管是什么原因,唐笠安终是皇甫胤的一条狗,一个用来伤害游月茹的工具,太子很后悔当初救他,但今天的场合他不便发火。

    游月茹着实有些吃惊,她仰着头看着唐笠安。他还是那么高,在他面前她似乎永远都需要仰视他。

    而她眼底的情绪只有最初的错愕,然后便是让人心死的波澜不惊,今时今日,这个男人再也无法激起她心中半点涟漪,无论是愤怒,不甘,还是怅然。

    原来一段感情终于逝去,寻不着半点踪迹的时候,才知道究竟什么叫做,过去了。

    也许只有上天能过证明,那般激烈纠缠过的两个灵魂,却在此刻相对无言的两个人,是真的,曾经彼此深深的,相爱过……

    唐笠安忽略心中泛起的丝丝痛楚,一如从前英俊的脸庞侵染着些许刻意的薄凉,他清浅一笑,抬起手来扳正她发上的皇冠,指腹隔着头纱轻抚她精致的脸,她的温度透过皮肤无法抗拒的传递过来。

    她穿婚纱的样子,他曾经在脑海中幻想过千万次,终于亲眼所见了。很美,美得让他心里抑制不住的疼起来。

    他蓦地一把将她搂进怀中,低头在她耳侧留下缠绵而克制的吻,仅仅一吻,不足一秒,又立即将她放开,向后退开一步,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绝然转身消失在一片花海之中。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的近乎仓惶,她甚至来不及反应。

    他消失得那样快,快到让她不禁怀疑他的出现分明就是一场忽如其来的幻觉。

    但他离去前的眼神,游月茹是懂得的。她眼底微微泛潮湿,为这一段有缘无分的感情。摸了摸唐笠安吻过的那一侧耳朵,耳边回响着他吻她时留下的那句话:

    ——月茹,我没走,我就在下个路口等你。

    那是他们曾经做过的一个无聊幼稚的游戏,她找了无数条街都找不到他,最后只能站在人来人往的路口惶恐无声的流泪。

    然后他忽然出现,自后拥住她的身体,在她耳边笑她。

    我没走,我就在下个路口看着你呢,可你怎么那么笨,就是看不到我在那儿。记住了笨丫头,以后也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你在哪,我在哪,我都会在下个路口,在那儿,等着你。

    ……

    游月茹心里在那一刻爬满了无力感。原来他都记得,只是,笨丫头早已经蜕变,她已不是原来的游月茹。

    她也曾梦幻想过为他披上婚纱,让他紧握自己的手进教堂,如今一晃数年过去,她穿了婚纱,也即将进入教堂,只可惜,这个人不是他。

    唐笠安,很遗憾,能配我到最后的人终究不会是你……

    入场的音乐已经奏响,他的声音,他这句话,他带给她的一切,在婚礼进行曲的乐声中,渐渐的,散去,无影无踪。

    她微扬着下颚,孤冷高傲,视线在头纱后面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脸上喜庆的表情,当看到那一座由荷兰空运而来的数以万计紫色郁金香搭建起来的小教堂时,她喉咙倏地一紧。

    精心设计过的灯光,以各种角度射在小教堂上,每一株郁金香都是最新鲜的,花瓣上甚至挂着水珠,在灯光之下旖旎梦幻,美丽的彷如梦境。

    那是她最喜欢的花,她没对任何人提起过,而太子竟然知道。

    地毯尽头,一袭黑色燕尾服的封澔静静等在那儿。太子把游月茹的手交予封澔时,用只有她听得见的音量低语。

    “我和他,不一样,他不在乎皇甫家是否有一个皇甫月茹,但我在乎,我不能没有你这个姐姐。”

    游月茹扯扯嘴角,她有自己的眼睛,她的心是通透的,因此她一直都知道太子和皇甫胤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只是当下他都已经不顾她意愿强行将她作为联姻工具送入教堂了……事已至此她什么都不想说。

    整个仪式中神父的嘴在她眼前一开一合,而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这些日子以来能够支撑她的唯一信念,包括说服自己听从太子安排站在这里的唯一原因,是她相信施夜焰会来。

    所以她没绝食抗议,没有郁郁寡欢,她有恨有怨也有期盼。她努力将自己照顾的很好,她相信那个发誓会娶她的人一定会来救她。一个寻找了她八年,守身四年,宁可放弃一切都要得到她的男人,怎么会允许她嫁给别人。

    而当她真正站在这里时,那些勇气那些信念,似乎在等待煎熬的每一秒中全都不见了。

    他没来,他没来……

    台下的人甚至整个T城都在通过现场媒体关注着这场婚礼,是不是所有人都坚信不疑的认为她会成为封太太,是不是只有她自己抱着那点可怜的希望在等……

    皇甫胤的唇边挂着抹虚伪的笑,辛婕双手合十似乎祈祷,以柔还在为这个鲜花教堂沉醉着,在场来宾无不期盼着仪式结束,一对新人的诞生。

    而太子双臂环在胸前,嘴唇抿得僵直。皇甫澈眉头虽微蹙,长指不断敲击着腿侧的小动作却泄露了他的焦躁。

    封澔离她最近,近到可以清晰感受到她所有的情绪,没人知道封澔波澜不惊的表情之下其实也有点不淡定。

    施夜焰你要来就快来,我可不想二婚!

    “皇甫月茹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人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

    ……

    她的迟迟不作答让现场气氛渐渐陷入尴尬,台下来的都是有着良好修养的人,纵然没人议论可每个人的表情都开始细微变化。

    游月茹死死咬唇,抓着手捧花的花瓣越发无法克制的收拢手指将之捏碎,花汁沾染了她整个掌心,破碎的花瓣零落在婚纱上。

    神父面带难色看了一眼新郎,封澔脸上没半点急切担忧,事不关己的的没有打算提供任何帮助。

    神父轻咳了声,只得又问一遍。

    “皇甫月茹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人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

    “轰轰轰——”神父下面的话忽然被由远及近巨大的震动轰鸣声所淹没。

    现场随即陷入一片哗然,不安,躁动。封澔几乎立即分辨出这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声音,偷偷松了口气。

    太子与皇甫澈对视一眼,拨开人群至最前方。

    震耳欲聋声音的源头悬在天台上方时,在场每个人无不惊愕的长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黑色的夜幕掩护下,天空中竟然开始洒下漫天的各色郁金香与玫瑰的花瓣,在现场射灯映照下以铺天盖地的气势席卷而来。

    人们顿时忘了惶恐,被这不尽真实的美丽景象震撼,宛如进入了仙境。

    以柔双手护着裙摆,眼睛瞪得老大。“哇,这……这是什么!”

    皇甫澈勾勾嘴角,一颗心总算放下来,拉开衣服把以柔揽进怀里。

    “是直升飞机。”

    “我知道是直升飞机,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以柔缩在哥哥怀里,不然怕是被巨大的气流卷飞了。

    “有人要来抢新娘。”太子答道,敬佩之意终于浮现眸底。

    “啊!谁?”

    “……姐夫。”

    以柔怔了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偏头问皇甫澈。“谁?”

    皇甫澈嘴角上扬,“姐夫。”

    ……

    游月茹同样震惊,楞在原地。单手压着头纱,随手抓住了一片空中飞舞的花瓣,眸里湿润起来。

    乔言熟练操作着将直升飞机缓缓降落,打开舱门,摘下耳机,冲施唯恩得意的挑了挑浓眉。施唯恩不给面子的一扭头,攥着爹地的手。

    “爹地,我们去接妈咪!”

    人们看到的是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女孩从直升机里出来,小女孩手提着一只小花篮,似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稍显胆怯。

    而这个男人却是气场强大,身穿一袭合体纯白色燕尾服,俊美非凡的脸上冷峻而坚定,凌厉的目光瞬间锁定目标,君临天下般牵着小女孩的手没有任何犹豫的走向这场婚礼的新娘。

    一大一小在游月茹面前站定,施唯恩忍住扑进妈咪怀里的冲动,在花篮里满满郁金香和玫瑰花瓣里翻出一只白色绒面戒指盒打开,举起,用她稚嫩却十分正式的口吻扬声问道。

    “妈咪!……唔,游月茹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这位施夜焰先生吗?无论他贫穷或富贵,无论疾病或健康,都爱他,照顾他,永远陪伴他直到老去?”

    ……

    游月茹的眼泪唰的流下来,在面纱后掩着唇哭的说不出话来。

    施唯恩为难的撅起小嘴,拽拽施夜焰的裤子。爹地说过妈咪肯定会答应的呀,现在妈咪哭了,怎么办……

    施夜焰揉揉女儿的发心,取出戒指,退后一步,游月茹似乎有预感似的眼泪流的更汹涌。

    于是在无数追光灯与镁光灯闪烁之下,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倏地单膝跪在游月茹面前,高高举起手上那一枚巨资定做的黑金钻戒。

    “我只问一次,游月茹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

    五七、爹地,妈咪,小茶叶、

    Part110

    爱他的证据都已经长了这么大,除了他,她还能嫁给谁。

    ﹡﹡﹡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快门声逐渐停止,施夜焰清晰而坚定的声音仿佛如天上的花瓣一直盘旋着。

    神父有些犯傻,到底谁才是新郎?“这位先生,请你——”

    “太荒唐了!施夜焰!你好大的胆子!”一声饱含怒意的声音响起。

    皇甫胤脸色早就难看的要命,气势汹汹的跨上台来想要过去扯开两人,封澔巧步轻移挡住他去路,脸上带些冰冷凌厉,傲慢的语气中隐含薄怒。

    “皇甫先生,你们是在耍我玩么?如果不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只是意外,我马上命人把他赶出去,婚礼会继续。”皇甫胤回身下命令,却迟迟未有一人前来执行。他这才反应过来婚礼的一切包括这里所有负责安全下属都是太子亲自安排的,只听命于太子一人。

    皇甫胤脸一沉,视线扫过周围,并没见到太子的人,然而台下众人看好戏一般的目光让他面上越发挂不住。“皇甫律你给我出来!”

    太子悠闲的自人群中踱步走出,“嗯?发生了什么事?”

    “你眼睛是个摆设吗?还不快点把这个捣乱的人赶走!”

    “啊,谁啊?”

    “施夜焰!”皇甫胤一张脸都要绷裂了,碍于场合又发作不得。

    太子呵呵笑了两声,“他既然有本事出现,我就没本事再赶走他。”

    “你!”皇甫胤不是傻子,现在已经百分之百确定太子早有预料,或者这根本就是他们串通好的。只是他不懂这水火不容的两人何时统一到一条战线了!他按压着怒气,走至太子跟前低声斥道。

    “这个婚必须结!我们必须要给封澔一个交代!全城人都在通过媒体看着呢!你要让这一切变成闹剧?”

    太子摸摸下巴,眼睛被灯光照耀的极亮。“好吧,这事我来解决,封澔我来搞定。”

    他答应的太过痛快,皇甫胤将信将疑却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得叮嘱一句“别搞花样”后回了座位。

    太子思索了下用词,对封澔抱歉一笑。

    “真是很抱歉事情忽然变成这样,但我看施夜焰很有诚意娶她,我姐要嫁谁其实我无权做主,不如你在现场也求一次婚,念在交情的份上我想我会站在你这边。”

    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谁都知道封澔可不是随便能招惹的男人,倘若他因太子这番话大发雷霆,场面会更加不可收拾。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封澔仅是沉默矗立,脸上的表情从平静到微微纠结,片刻后认命似的叹息一声,迟疑着对游月茹开口。

    “真遗憾月茹,我刚刚想起件事情,嗯……”封澔顿了顿,十分无奈的摊手。“我忘了戴戒指来……”

    众人愕然……太子轻咳了声借以忍住笑意,这男人真应该去做演员,喜剧演员。以柔窝在皇甫澈怀里憋笑憋得岔气,小声叨咕着。“爸会气死的。”

    皇甫胤果真勃然大怒,原来这闹剧封澔竟也有份参与。

    封澔举止优雅向在场来宾表示过歉意便若无其事退下台来,皇甫胤快气疯了,辛婕拉着他的手悄声劝阻。“孩子的事情你就不要过多干涉了。”

    “不需要你多话!”皇甫胤怒气当头,猛地甩开辛婕致使她没站稳连连退后几步险些摔倒。皇甫澈及时接住她的身子,一把扯过他的手臂,压低嗓音冷冷威胁。“如果你不是想死的更快些奉劝你不要再多说半个字!”

    “你什么意思?”

    皇甫澈眸中划过一抹隐忍的杀意。“凭你对月茹做的那些事,你觉得我和太子会忍你多久?”

    皇甫胤眉头倏地一跳,身体僵住,眼底渗出些许吃惊与惧意,思量再三虽有万分不甘却还是缓缓坐回去,双拳不由自主紧握。

    这边太子抱起施唯恩替换了神父的位子,捏了把她的小脸蛋。“想让你爹地跪多久?还不继续?”

    施唯恩对太子并无好感,恶嫌的拿手背抹抹被他碰过的脸蛋皮肤,这举动虽细微却让太子恨的直咬牙。

    此时在场众人已经完全搞不清状况了,局面多次变化让人措手不及。有谁会不认识这个在北美有着不可撼动地位的施家二少,如今虽已自立门户但没人会忘记他是施拓辰的儿子。

    施夜焰半路杀出高调求婚不说,更让人震惊的他和游月茹之间竟然有着一个这么大的孩子!其中的恩恩怨怨没人知晓因此更加激发了所有人的兴趣。

    施唯恩有点着急,按照施夜焰之前所教的,如果游月茹不答应求婚那么接下来的事完全没办法进行。她抓抓头发,忍不住开口。

    “妈咪快答应呀,要说‘我-愿-意’!”

    虽然刚才皇甫胤制造了一段小插曲让整个场面混乱一番,全场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就是这两个人。太子暗自腹诽,用得着进入这么忘我的状态吗?

    游月茹眼里的泪水就没断过,施夜焰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并未催促。

    “是不是怪我为什么现在才来,怪我为什么不早点带你走,抱歉,我七天前才拿到戒指……”他顿了顿,双眸之中慢慢荡漾出炫目旖旎的琥珀色光芒。

    “对不起,我曾经做错过一次选择,让我们不得不承受分离,我会用一辈子时间去弥补欠你的四年,倾尽我所能让你的生命里从此只有幸福存在,四年后的今天,我还是那句话: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你一切,只要游月茹说的出施夜焰就做得到。我以生命为证——爱你至死不渝,现在,能告诉我你的答案了吗?”

    施夜焰单膝跪地的样子通过摄像机出现在整个城市大街小巷的电视屏幕上,他眸中的执着真诚无法抗拒的惊艳了世人,台下女宾不禁偷偷拭泪。面对这样一个男人,任谁都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此生若得幸福安稳,谁又愿颠沛流离。

    游月茹泪流满面,整个人被这个男人的灼灼深情包围。她和他的命运或许早年少时的布拉格就已开始碰撞,兜兜转转了十二年似乎只为了这一天,这一刻的到来。

    原来上天并没有抛弃过她,所有的劫难不过是种考验,幸好他们谁都没有真的放弃过谁,哪怕一秒。

    瞧,一切烟消云散后,属于她的那份幸福,不是完完整整的送到她面前来了吗?

    爱他的证据都已经长了这么大,除了他,她还能嫁给谁。

    ……

    无数礼花直冲云霄齐齐炸开,璀璨夺目的斑斓把夜幕染成白昼,无与伦比的美丽,台下甚至整个城市掌声如雷,皇甫胤终于坐不住拂袖而去。乔言环着双臂倚在直升机舱门处仰头望着耀眼的夜空,脸上表情说不出的落寞。要不,他也找个人去把婚结了吧……

    轰鸣的礼炮掩盖住了她那句有心而发的“我愿意”,而漫天的烟火却让所有人共同见证他们的爱情。象征着一生一世承诺的黑金钻戒套在她手上,施夜焰掀起她的头纱执起她下颚深深吻住时,这个新娘眼里流下的甜蜜喜悦泪水与唇边高高扬起的笑容,不禁让人深深觉得那才是幸福的最终定义。

    施唯恩站在太子托起的手上欢乐的笑,把小花篮里的花瓣一捧捧自两人头顶抛撒而下。“爹地!我还没说你可以吻新娘你怎么就吻了呐!”

    “小丫头,知不知道你应该叫我什么?”太子难得显露出些许宠溺,扭过她的小脑袋瓜来问她。

    施唯恩皱皱小鼻子,调皮的吐出粉嫩的小舌尖冲他做了大鬼脸。

    “你是坏人!我不喜欢你!”

    太子顿时像泄气的皮球,抬手在她脸蛋上粗鲁一捏。“我也不喜欢你!你跟你爹地一样招我烦!”

    “哇……好痛!爹地快来救小茶叶!”施唯恩在他怀里使劲扑腾左闪右躲避着太子的魔爪,忽的感觉到双大手托着她腋下,自己的身子一腾空下一刻就回到了施夜焰怀里。

    “太子你还能再恶劣点,警告你以后别碰我女儿,一下都不许。”施夜焰冷着脸给他一记威胁,小心的把女儿抱在怀里宝贝的不行。

    太子嗤笑半声,瞥了眼紧紧搂着施夜焰颈子假装抽泣的臭丫头,十分有预见性的抛下句话。

    “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家的女人可不是一般男人能降了的了,这一大一小将来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赶紧把这丫头扔了——嘶!”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游月茹手中的捧花砸中额头。

    “我先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有了男人做后盾,游月茹的怒意完全不用再压抑,接过女儿冲施夜焰眉毛一挑,眼色一递的命令。

    太子光顾着揉脑袋,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倏地一闪以极快的速度靠近他。施夜焰以身体做掩护遮挡了摄像机和众人的视线,出手极重的击中太子小腹,毫不留情给了他三拳。

    第四拳被太子闪开,脸上明显带些薄怒。“我说你真打啊!”

    “你是不是欠我一句称呼?”施夜焰揪着他衣领,极傲慢的开口。

    太子脸色一滞,动了动嘴唇,不自在起来。

    当年他们分手的那一个雪夜,施夜焰就曾说过,迟早有一天……

    “有吗?”太子在做最后的挣扎,毕竟他们敌对那些年可不是来假的,多少次险些命丧他手。

    “好,没有。”施夜焰嘴上这么说却再度扬起铁拳带着必杀的气势挥向他。

    “姐夫!”太子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及时避免了挨揍。今天和平时不一样,游月茹大婚的日子他总不能真和新郎厮打起来,那可就真成闹剧了。

    施夜焰的拳在他鼻尖前一寸骤然停住,带些得意的勾起嘴角,松开他的领子还特意为他抻平,然后拍拍他的肩头。

    “乖,等会给你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