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31-35(1/2)

    三一、带她私奔、

    Part59

    有些人认定了就一辈子不变,除非他让你觉得和他没有所谓的一辈子。

    ﹡﹡﹡

    从施夜焰告白那天后,游月茹见他的机会就开始变少。他早出晚归,甚至不归。游月茹为此松了口气,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一旦牵扯到感情就会变得很复杂。

    当初爱唐笠安爱的太过深刻,导致她在那之后对爱情死了心,再无法对任何优秀的男人动情。曾有人一掷千金只为博她展颜,更有人为她抛妻弃子只为拥有她。

    游月茹觉得可笑。她曾有多疯狂过,如今那颗心就有多冷。这世上的男人只分两种,不能相信的和不敢相信的。

    不能相信因为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感情不会长久,不敢相信是因为不知道他们的感情能维持多久。

    那么,施夜焰呢?不可否认他是她唯一一个不抱目的相处的男人。

    她向小水打听施夜焰的行踪,小水却一无所知。她这才想起自己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难道他把她抓了来就是为了做那事的吗?还说喜欢她?游月茹在心中默默嘀咕着。

    到了晚上她一个人拥着被子躺在床上,鼻间萦绕的都是属于施夜焰的气息,那味道令她觉得身体里很空虚,下腹有微微的躁动。起来去冲了个澡才勉强压下去。

    喝了杯热牛奶数着羊逐渐进入梦乡。梦中有人抱她,摸她,在她身上搔痒,颈上有温软濡湿的东西在吮她的皮肤……她忽然睁开眼,那不是梦。

    施夜焰一身酒气衣服都没脱就倒在床上将她捞进怀里,大手在她身上摸索,亲吻。他西装的料子把她的皮肤磨的直疼,游月茹不满的推他。“赶紧把衣服脱了。”

    施夜焰低沉的笑,嗓音因酒意平添了几分诱惑。“是不是想我了,小茹?”

    游月茹以为他喝多了,也没跟他计较,坐起来解开他的领带,褪掉外套与衬衫,然后是腰带。拉下他裤链的时候手被他忽然钳住,按在他已坚硬的**上。游月茹瞪了他一眼甩开手,拉下他的长裤。

    她抱着他的衣服想要下床去,施夜焰长臂一伸勾着她的腰拉回来,把衣服扔掉,“你白天找我了?”

    她没说话,施夜焰抱着她一个劲的亲,像个孩子似的闹她,大手从睡裙下面伸进去使劲揉她,很快把她身上的火勾出来。发现她的湿润,他坏坏的笑起来。“几天没干你是不是忍不住了?”

    她立即火大的踹开他躺到床另一侧,“如果不是你给我喝的那个该死的东西我才不会对你有反应!”想起这个她就气,“你也不怕有副作用喝死我!”

    施夜焰沉默了会,浸染了醉意的双眸盯着她曲线曼妙的侧身,意味深长的缓缓勾起一侧嘴角。“看来真有副作用,这么贵的东西用在你身上我可心疼死了,你知不知道那能给我创造多少财富?”

    强行翻过她的身子压上去,手指伸进她口中搅着,“喝不死你的。”手指勾出她口中的湿润涂抹在她身下,简单揉了几下无视她的反抗倏地挺身而入。“只会让你欲仙欲死,小茹,想知道是什么副作用么?”

    他凶猛的动作令她已无暇和他打嘴仗。似乎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对他记忆深刻,他带来的欢愉填补了她内心的空虚。他抱紧她,不断在她耳边唤她,“小茹,小茹,有没有想我,说,有没有……”

    是酒精让他如此热情,如此直白?他的声音沉得扣动她的心弦。她觉得一定是药物在她体内的作用,让她敏感得感觉到他通过狂猛的动作与嗓音向她传达想念。

    终于结束,游月茹被折腾的只剩下呼气的力气。施夜焰洗完澡一身清爽,诧异的发现她还没睡。游月茹手指戳着他肩头,那里有她留下的牙印。“反正你也不打算放我走了,能不能给我解药?”

    没有人愿意当个傀儡,游月茹一直对他这种做法非常愤怒。

    “解药很稀有,非常昂贵的。”施夜焰卷着她的发把玩,意有所指的挑眉,游月茹恨不得再扑上去咬他。“你还想我付你钱不成?”

    “那倒不必,但你得拿东西来换。”他的掌心已经覆盖在她心脏的位置,眼神灼热起来。游月茹的心莫名的一跳,别开眼,“你这几天去哪了?”

    话说出口觉得很别扭,竟这么轻易的打破了她从不过问男人去向行踪的习惯。

    “去和你曾经的男人喝咖啡。”施夜焰说的风轻云淡,她倏地抬起头,“你答应过我不找唐——”她蓦地噤声,因为看到他眼里闪烁的危险光芒。

    施夜焰顿时就想掐死她,“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他的名字我马上派人干掉他。”

    游月茹极为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拉上被子背对他躺好。“你除了会使用暴力还会什么?”

    Part60

    游月茹第二天清晨还没起床施夜焰的电话就在响。她闭着眼睛抗议的哼了声,翻了个身贴近他,头枕在他肩头,手臂自然而然圈住他的腰,大腿搭在他腿上。只有她睡梦时才会和他有的亲昵姿势让施夜焰倍感珍惜。

    他打消起床的念头,单手搂着她,对电话里的人压低了声音。“我不想听废话,只想让那个丫头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电话那头的雷恺按了按眉心,有些犯难。“如果我知道是这个女孩肯定不会接你的委托,再多钱也不做。”他怎么说也是太子的死党,怎么会不知道褚妤汐和太子的关系?

    施夜焰狡猾的一笑。“别污了你「北斗」贪狼的名声,做的干净点,让任何人都查不到。”

    游月茹心下一惊,原来他果然没有放弃伤害褚妤汐……

    施夜焰留给游月茹一个手机,里面有他的私人号码。游月茹面上不以为意,眼睛却不敢看他。

    “任何事都可以找我。”施夜焰给她一记深吻后离开,游月茹后脚也跟着离开。她来到之前喝下午茶的那个小店,在那儿呆了一天,照例临走前在便签纸上留下一句话贴在墙上。

    第二天,第三天……每天报到。终于有天发现她留下的每张便签上均添了几个字符,那些字符组合起来便是一个信息。

    那字迹她认得,帮她写过论文,握着她的手在日记本上签过自己的名字……一切都已是过去。游月茹碰触那些便签,眼神纷繁复杂。

    她来到游乐场,利用人群甩开施夜焰派来跟着她的人,按照便签上的提示,找到TW-16S的标志牌,进入电影鬼屋。

    里面灯光昏暗,阴森寒冷。她抹黑小心前行,经过某个小隔间时被一双大手猛然拽进去。她吓了一跳,所有的声音都被紧随其后压上来的吻夺去。

    她分辨的出来,那是唐笠安的唇,火热之中带着点清绝。是她一度迷恋而现在憎恨的。周围隐约传来鬼哭狼嚎的凄惨怖人声响,他的气息变得不真切。

    “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再不把你带回去太子就要亲自来向施家要人了,Cosmo会责罚你的。”

    他抱着她大手在她身上急切的摸索,像在确认她完好如初,而他明明知道,她的人生里经历过他又如何能完好如初。

    他呼吸有些乱,声音压的很低。“跟我离开这里。”

    游月茹不知哪里来的怒意,推他不开只得语气冰冷。“请你自重,你是有太太的人,不应该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唐笠安动作顿了顿,“不要再任性闹脾气。”

    说罢便强行拉着她从后面离开,她一路都在和他的力气较劲,唐笠安脸色冷凝把她塞进车里猛踩油门。离飞机起飞还有点时间,唐笠安的双眸盯着时间嘴唇紧抿,始终没放开她的手。

    这样的十指紧扣,游月茹忽然觉得被他攥着的手很疼。她试图挣开他,唐笠安一言不发力道收的更紧。

    “你放开我!”游月茹低声斥他,唐笠安置若罔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周围有人奇怪的看着这对年轻的男女,而后了然的低声和身旁的人谈论。

    游月茹一个没控制住吼了出来,“我不是他女朋友!他已经结婚了!”

    那两人被吼的怔住,唐笠安皱了皱眉,向对方表示歉意后拽着她来到洗手间外找了个相对人少的地方,一把将她推到墙上,反擭住她的下颚。“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是来救你的,不要做出一副是我要害你的样子!绑架你的人是施夜焰那混蛋!不是我!”

    “要比混蛋你比他要混蛋的多!施夜焰是绑了我,但他从来都没真正伤害过我!”游月茹迎上他愠怒的脸冷笑。唐笠安的眸子瞬间眯了起来,视线像雷达一般在她脸上扫视。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唐笠安敏感的发现眼前这女人,似乎有所改变。他忽而斜斜的笑起来。“听你的口气,你还不想走了?我救你救错了?”

    “我没让你来救我!你早已不是皇甫家的人了你可以拒绝太子的要求,全世界不是只有你才能救我!不是少了你我就无法安身立命!唐、笠、安!”

    他的名字几乎被她咬碎在齿间,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恶嫌让唐笠安一瞬间愤怒至极。“我说过你有事我不会不管你,不管怎样今天必须和我走,你得让我能交、差!”

    游月茹眼神森冷的看他,不屑的轻笑。“你缺钱啊唐笠安?和我说啊,用不着再来做替人卖命这样危险的事,施夜焰有多残暴你也清楚,别让你老婆这么年轻就变成寡妇!哦,对了,我记得郁小池还给你生了个儿子的,如果因为我让儿子失去父亲,我会愧疚不安心的。”

    她话音刚落眼前便是一花,耳边掠过一阵犀利的拳风。

    咣一声,唐笠安重拳砸在她头侧几公分的位置,脸色可怕得像要吃了她一般。游月茹眼睛都没眨一下,仰着下巴看他。唐笠安逼近她的脸,一字一句说的极其阴冷。

    “我死了你会很开心?”

    “你死不死,和我没关系,我只是为你的妻儿感到抱歉。”

    唐笠安的双眸忽然冒起火来,他倏地拉开她的衣领,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上面激情时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他大手一撕将她整个上衣的扣子都抻开,游月茹美丽柔嫩的身体遍布吻痕与青紫指印。

    游月茹急忙拉了衣襟,刚想发作,一看他那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忽然很想笑。“施夜焰也是男人,抓我总不会是为了陪他聊天。”

    “说的对极了,把你留在我身边主要是为了陪我睡觉的。”一道含笑戏谑的男声适时插`进来,听得游月茹心下顿时慌乱起来,竟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唐笠安倏地转身,那眼神恨不得杀了来人一般。游月茹在唐笠安身后手指有些僵硬的扣着扣子,可大部分扣子早已被他拽的四处纷飞了……

    施夜焰身体斜斜倚在那儿,曲着手肘拄在栏杆上,脸上的表情闲适,与唐笠安形成巨大反差。“伤好了么?”

    “小意思,不劳费心。”唐笠安绷着脸,反手到身后握住游月茹的手腕。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这女人到他那去,这里是公共场合,量他也没有那么大胆随意开枪。

    施夜焰哪会没看见他的动作。“这是要带着我女人去哪啊?”

    “与你无关。”

    施夜焰偏头做思考状,“我记得你结婚了是吧?为什么非要来招惹她?这女人现在从良了,不做人家情妇了,你还不知道么?”

    唐笠安冷笑,“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混呢。”

    施夜焰勾唇一笑。“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娶她?这样吧,给你个机会,你若说是因为爱她,带她走我不拦着,大不了到时候我再抢回来,如果你肯带她私奔,我现在就可以将她拱手相让,从此不再见她。”

    游月茹屏住呼吸,心不由得提起来。而唐笠安无意识的一再收紧力道握住她的手。

    “我从不抢已经属于别人的东西,女人也一样,唐笠安,你爱她吗?”施夜焰眉眼含笑,仿佛和他谈论的只不过是只小猫小狗,而不是他苦苦寻找八年的女人。

    如果他没看错,唐笠安眼中始终存有一抹隐忍。不管是爱是恨,他都用自己惊人的自制力在克制着。

    小茹,如果这个男人敢说爱你,如果他肯带你私奔……你说我要不要成全你苦苦爱他的一份情?

    三二、不配爱我、

    Part61

    难免埋怨时间的手,把相爱写成相爱过。

    ﹡﹡﹡

    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故事。不会向谁提及,只把那些不能诉说的情愫深埋心底。

    游月茹在唐笠安身后心乱如麻。有时人的感情到最后通常已变成一种惯性。想她爱了唐笠安那么多年,总为没得到他的回应而心有不甘。心死之余在某个小角落中仍然侥幸的存有一丝希冀。更多的是想为自己可笑的付出找一个安慰。

    她再不敢问、不敢触及而拼命掩饰的那一块伤,被施夜焰赤果果的揭露,让她无处可逃,避无可避。之前的种种,此刻在这样沉默而过的一分一秒中,被施夜焰一句话逼的只能去接受。

    施夜焰姿态悠闲,不急于催促他回答。唐笠安紧抿着一张唇,在平静的面容下内心翻江倒海的挣扎着。他知道身后的女人在等他的回答,她一直都在等。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我——”

    游月茹在那一刻是极为惶恐的。她猛的一拉唐笠安,闪身挡在他前面怒视施夜焰。“你没资格说这种话,我和他的事不需要别人——”

    话音未落腰上便是一紧,一个力道把她扯入怀中,下巴被扣住后拧。她呼吸一凝,唐笠安的吻就那么粹不及防的压下。

    吻并不太深,却是极其眷恋。“我似乎一直都没对你说过我爱你……”

    最磨人的三个字,从他唇瓣之间溢出,声音飘渺又携着深浓的悲凉,压抑的令人难以喘息。她心中像被打碎了一个杯子,满地的碎片并不扎人,刺耳的是破碎的声响。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唐笠安,被他眸中翻滚的缱倦缠绵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等她回了神竟不由自主的去看施夜焰。唐笠安因她这个小小的举动眸中顿时一抹寒光一闪而过。

    施夜焰仍然保持那个姿势倚在那儿,俊脸上看不出一丝愤怒或是不悦,完全旁观者的姿态。他轻笑,摊摊手。“恭喜你啊女人,终于如愿以偿了。”

    他对唐笠安竖起拇指,“我没看错你,唐笠安。”

    “不要忘记你说的话。”唐笠安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遮住她凌乱的衣衫。登机时间已到,他拉着游月茹离开。而游月茹在路过施夜焰身旁时,脚步不由得顿住。

    她仰起头仔细看他的脸,似乎想从中寻找到什么。这个男人就这么把她放了?他真是那个对她志在必得的试图困她一辈子的施夜焰?

    施夜焰伸出指尖,触碰她□在外的颈部,皮肤上是他昨晚留下的吻痕。指尖向上顺着她的五官描摹,似要把她的轮廓刻在心里。最后落到她唇上,点了点,收回手。

    他勾勾嘴角,对上她的视线。“再见,小茹。”

    语毕毫不留恋转身离开,那般潇洒清绝,与他整个人的行事作风一样,绝不拖泥带水。

    唐笠安暗自握紧拳,几乎是扯着她来到登机口。游月茹鬼使神差的回头,茫茫人海,哪里还能寻见那个男人的身影?她心头划过一丝莫名的怅然,很快,快的让她不禁感到不安。

    Part62

    柏玮见施夜焰竟是一个人回来,大惊。“那女人呢?”

    “唐笠安带走了。”

    这回答让柏玮更加诧异,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的看他。“不是玩圈养吗?这就把她放走了?”

    施夜焰不答反笑,搓着下巴喝着酒。他不说柏玮也拿他没折,只当他受了刺激借酒消愁,陪他一块喝,深有同感的拍他的肩。“女人这种动物,其实比什么都难搞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心口不一……太他妈折磨人了,所以还是玩玩的好,不必认真。”

    小水在边上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做沉思状,听柏玮这么说,转过头来冲他无辜的眨眼,“你玩的愉快么?”

    柏玮险些一口酒喷出来,他怎么忘了这女人在呢。立即赔笑勾过她的颈子在她水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愉快,相当愉快。”

    小水低头做娇羞状,随即又皱着眉趴在吧台上。“焰少,游小姐不在了我该做点什么?”

    施夜焰摸了下她的头以示安抚,那手法好像在摸小狗似地,高深莫测的笑。“放假。”

    ﹡﹡﹡

    一路无话。游月茹偏头看舱窗外,安静的仿佛睡着了。唐笠安轻轻为她盖了毯子,抚顺她有些凌乱的长发。看见她敞着的领口内点点痕迹,眸色深了些。

    “他虐待你?”

    游月茹收回视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阖上眼帘。她装睡,唐笠安知道。却无话可说。

    飞到T市天色已暗,太子派来的人早已候了多时。游月茹像一个犯人一样被押送上车,车子直接开回太子的公寓。太子似乎刚洗过澡,见她平安回来松了口气。

    下人备了一桌菜肴,她坐在桌前食不知味的吃。太子和唐笠安在一旁低声聊着什么。

    唐笠安走时深深看了她一眼,游月茹冷笑,“任务完成了,是该回家陪太太了。”

    太子知趣的给两人空间,游月茹几乎在太子刚进房间就揪住唐笠安的领子。“你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违心的事都肯做,什么违心的话都肯说!”

    唐笠安高出她许多,却忽然俯下`身去把她揽进怀中,下巴搁在她肩上。游月茹不肯拼命挣扎,可他岿然不动,任她捶打。

    “你可以当做我说的是实话。”他声音低沉而暗哑。

    游月茹瞬间红了眼眶,嘲讽的弯起唇。“你这‘实话’敢在郁小池面前说吗?”

    唐笠安将她搂的更紧,直想把她揉进怀中。这种久违了拥抱,久违的她的身体,久违的她的一切让唐笠安心中犹如针扎一般的疼。他动了动唇,终究咬牙没出声。

    游月茹眼泪死死的控在眼眶里不肯流出。

    他身体因为过度的克制而微颤。闭上眼睛,鼻唇藏进她发中,汲取她的香馨。而他敏感的发觉,她身上混合着另外一种气息。属于施夜焰的味道。

    “洗个澡好好睡,我回去了。”他的话仿佛从齿缝挤出来的一般艰难,随后松开她,转身走掉。

    游月茹眼中连带心中所有的光,在这之后彻彻底底的,覆灭,消失殆尽。

    这就是男人,说了你一直想要的那句话又怎样?终究是要回到属于他和别的女人的那个家中。

    他说爱你的时候,是无心之过,别轻易感动。千万别。何况这份真实,毫无可信度。

    她庆幸自己将他看的清清楚楚,她的确是成长了吧,没有因为他再次昏了头。

    唐笠安双眸已然忍得腥红,他默默从一数到十,轻轻反手关上门。在门关严的前一刻,他听见游月茹决然的声音。

    “就算那是真话,唐笠安,你不配,不配爱我……”

    ……

    Part63

    唐笠安面无表情按开电梯门,走进去,再关门,动作优雅流畅,赏心悦目。可不过半秒钟,他所有的自制力几乎在一瞬间崩溃。他仿佛失去所有的力气,连连退后几步,靠在无人的电梯里,单手覆在眼睛上。那手先前在机场大力打在墙面上而骨节处擦伤严重到血肉模糊。

    他喉结上下翻滚。一颗心跟着电梯不断不断的下沉,沉到无底深渊,连他自己都找不到。他死守了多年的那句话,竟是借着施夜焰给的机会说出来。还有什么事会比这个更讽刺?

    他不说对不起,不说爱。他什么都不能说。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紧攥,因用力过度而抽筋,全身肌肉纠结的坚硬如石,枪伤伤口硬生生的撕开,嘴唇紧咬的嘴角缓缓流出一丝刺目鲜红的血水。

    这一切他竟浑然不觉得疼。是隐忍的太久,连疼痛的本能都忘记了吗?唐笠安眼底一片酸涩干涸,痛苦得失语。

    月茹,月茹,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但这并不代表我……

    不爱你。

    他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家,郁小池已经睡了,他只脱了外套整个人颓然的倒在床上。郁小池吓了一跳,急忙拉开床头灯。他整个人沉在浓浓的阴霾里。

    郁小池惊喜,“你回来啦,吃过了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一会儿就好!”

    “小池。”他忽然开口叫住她。

    “嗯?”

    “如果我……”他只说了三个字,再没了声音。郁小池穿着白色的睡裙站在他几步之外,看着他高大沉默的背影,逐渐收敛了笑容,声音却无异样。“你想说什么呀笠安?”

    许久许久,唐笠安温和而又清冷的声音传来。“如果我想吃番茄牛腩面,会不会让你很辛苦?”

    她如释重负的一笑。“不会啦,你先睡会,做好了我来叫你。”

    郁小池开冰箱拿食材,洗菜,热锅……这些最平常的事为他做了多年,娴熟到形成条件反射的程度。

    忽然一滴眼泪落进热气腾腾的锅里,随着翻滚的水花不见了。郁小池轻轻用手背抹了把眼睛,然后又有更多的眼泪落下来。她表情淡然看不出一点悲伤,只是无论如何抑制不了这些恼人的泪。

    她撑在水池边,手捂胸口,那里有满满的恐惧与绝望,刀割一般的难受。

    嫁了他两次,怎会不懂他刚才想说什么。

    小池,如果我不爱你,如果我还是不爱你,如果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自己爱上你……我们怎么办?还要再离一次婚吗?

    我能和你在一起,但这并不代表我爱你。

    ……

    郁小池打开水龙头,连着捧了几捧冷水泼到脸上,冲刷她摇摇欲碎的一颗心,把上面所有彻骨的疼都冲走。

    她要像以前一样,不断告诉自己,他不是薄情,亦非薄幸。

    他和她,唐笠安和郁小池,是相爱的。

    相爱的……

    三三、逃脱束缚、

    Part64

    她和他的结局无非就是那么两种,相濡以沫,或相忘江湖。

    ﹡﹡﹡

    太子出来就看见游月茹坐在那儿垂着头发怔。他抬起她的脸,只见她漂亮精致的脸上神情漠然。

    “你和施夜焰怎么回事?”

    游月茹拨开他的手,“以后任何事都不要找唐笠安。”

    太子颔首没多言,抻了抻她散落扣子的衣襟,不是没看见她身上的欢爱后留下的痕迹,语气不由得冷凝。“施夜焰强迫你?”

    游月茹累极的按揉眉心,眸子垂下。“没有。小汐呢?”

    提及褚妤汐的名字太子就有点小郁闷。“不知道得了什么毛病,在美国治疗呢,还不让我去看她。”

    游月茹思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间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的问题。“你把她接回来吧,没几天就是她生日了吧。”

    太子挑眉看她。“你在转移话题,我问你施夜焰,你问我小汐。”

    游月茹的话滚在嘴边又生生咽下去。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任太子怎么问,她始终对施夜焰闭口不谈。面对这个一向有个性的姐姐,太子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她向来爱恨分明,倘若施夜焰真对她不利,她不会这么平静。

    游月茹在太子这一呆就是几天,她知道Cosmo不会来这里找她,她只想先过几天安宁日子,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需要冷静下来整理心情。

    褚家的实力她是知道的,那小丫头眼下还算安全。她不能和太子说,更不能让皇甫澈知道。他比太子还要疼她。而太子平时散漫,骨子里的危险绝不输给施夜焰。

    被施夜焰掳走的事如果不是她矢口否认加以阻止,恐怕太子早杀过去了。她思来想去只能去联系雷恺,可雷恺的私人号码她始终打不通,他特助也只肯透露老板目前不在国内的消息。

    终于在一个深夜接到雷恺的电话,游月茹勒令他火速赶回来。雷恺承诺三天之内回国。

    她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回到自己公寓的第二天便接到Cosmo的召唤。

    Cosmo很忙,刚刚应酬完,一桌狼藉,酒气弥漫,游月茹进来时包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是个冷酷而无情的男人,游月茹一直都这么觉得。

    “我以为你会一直躲下去不见我。”Cosmo冷笑,在她身边绕了一圈,“脸色不错,那男人把你养得这么好?”

    游月茹不语,眼睛看向别处将他无视的很彻底。Cosmo被她不屑的态度惹怒,忽的反手一巴掌扇过去。

    游月茹早料到他会有此举动,淡然的擦擦嘴角流出的点点血渍,冷冷的瞪他。“我已经不是那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小丫头,太子和澈都这么大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Cosmo扯扯唇,笑的讽刺。“我做一切都是为了他,他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受益者终究是他,他能拿我怎么样?倒是你,好了伤疤忘了疼?我警告过你远离施夜焰,你竟还主动送上门去!”

    “你是恨他,还是怕他?”游月茹讥诮一笑,“我见过纪翎了,果然和澈的妈妈神似,不怪当年你对她起歹心。”

    Cosmo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就是皇甫澈的母亲习鸢。她只看过照片,是一个美得很淡然的女子,皇甫澈一定继承了她的气质,身上才会有冷漠疏离之感。

    习鸢至死都未能嫁给他,或许这让他遗憾终身,从此他每个女人都有些像习鸢。而纪翎在施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是施夜朝和施夜焰的母亲,施拓辰呵护备至宠爱有加的宝贝,眉目之间确有几分习鸢的影子。

    游月茹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她见了纪翎立即就明白当年Cosmo差点将她打死还严厉禁止她和施夜焰有瓜葛的原因。

    她和施夜焰在布拉格初遇时曾听他说过,撞见一个男人对他母亲有不轨行为,遗憾的是不曾看见那男人的正脸。

    Cosmo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你告诉施夜焰了?”

    “若是那样还轮得到你今天打我?这么好的一张牌,我得好好攥着,不能轻易出手,你说是么?”

    “你想怎样?”

    游月茹指尖在桌布上滑动,举手投足风情万种。“我们再做一回交易,我的要求很简单。”

    他沉吟片刻,眸中射出寒光。“你是在威胁我?”

    “是又怎样,难道你想名誉扫地,施家人会放过你?”

    “你会这么做?别忘记我是你父亲,你的锦衣玉食包括你的生命都是我给的。”

    游月茹不禁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男人,一个人到底有多无耻才会说出这种话来。“我没听错吧?父亲?”她好笑的扶额,走至他面前,忽的抄起桌上一只空酒瓶对着桌沿儿猛力一敲,霎时碎片四处飞蹿。

    她应该感谢这段时间施夜焰手把手的教导,而她又是个极有天赋的好学生,这点从这个恶心的男人眼中的惊讶就可以知道。

    游月茹握着半个破碎的酒瓶,锋利的边缘卡在他颈子上,眸底一片阴鸷寒冷。

    “你不提我都忘了,这么多年我可有叫过你一声父亲?你可有真的把我当做你女儿?除了伤我利用我你尽过作为父亲的义务吗?至少我没见过有哪个父亲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去给别人糟蹋的!当年那个赌我是输了,唐笠安不爱我不要我,我愿赌服输听从你安排,我赔上自己这几年已经足够了!太子不是小孩子,他有自己的能力,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的工具,我也不稀罕皇甫月茹这四个字,不稀罕皇甫家半毛钱,能不能回皇甫家我早不在乎了,我只要一个自由。如果让太子知道你这么对我,你觉得他会放过你?你四个儿女之中除了小柔,弑父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我们三个随便谁都能做的出来,不信你就试试看!”

    ……

    Part65

    游月茹独自驾车来到海边,进入冬季,T城夜间气温已经很低,海风更加冷酷无情,利刃般划着她的皮肤。她裹着大衣靠在车前,双眸直直凝视大海,长长的叹一口气。

    一直堵在心里的那一块,似乎终于被她敲成碎片碾成渣滓,一口吐出去。她是游月茹,她是游月茹。而游月茹向来是无比坚强的女人……

    不是不想大哭一场,只不过她越是一个人越是习惯性的摆高自己,她怎么能哭?

    缓缓蹲下去,抱住自己,头深埋进膝间,蜷缩成一团。

    好奇怪,那么多年不曾再掉眼泪,可在施夜焰身边的时候却能哭的那么放肆……

    她唇边溢出这个名字,不禁有种不真实感。

    他得到她的那晚,她虽然已丧失理智,却是有记忆。施夜焰说过的话,她答应过的话,她其实一直都是记得的。

    他说,「不管你是谁,从现在起你只是施夜焰的小茹。」

    她不是唐笠安的月茹,不是父亲的小公主……这世上第一个对她说这种话的,竟然是个强行得到她的男人。

    他说,「你不一样。」

    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