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35-39(1/2)

    三十五(补下半章)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林格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行止见到他一进门就如此凌厉yīn郁的样子很是吃惊,一时竟忘了要如何反应。以往在她面前,他就算再生气,也会掩饰的很好,绝不会将一丝一毫这样的情绪带回家,行止边朝他走边想,他会这样,一定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

    甫一近身,林格就用右手圈住行止的身子,将她整个人都锁进怀里,让她紧紧贴着自己的胸口,然后语气疲惫的轻唤她的名字。

    行止也伸出手环抱住他,声音温柔:“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

    可林格却只是把头放在她的肩上,沉默不语。他要怎么和她说?她的世界是那么干净,这么肮脏事情她一定不懂,她一定不要懂。

    行止一向不愿强求别人,可林格明显需要倾诉,那么这个时候,她希望这个人是自己。像是明白他的顾虑,行止肯定地微笑:“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告诉我,什么都可以。”

    ……

    “行止,我没办法不认为,这是我的错。”

    行止静静地听着林格的诉说,她想,她是明白的。

    是的,如果是以前,行止听到这种事,她最多只会客气的表示很遗憾,不会真的去感同身受。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管你做了什么,有什么后果,你都要自己承担,行止一直是这样想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那个女孩子就生活在她的周围,那么鲜活的生命,那么明良的少女,却遭遇了这种事。赵乐乐或许偏执,或许倔强,可她却从没有真正的伤害过谁,甚至在明言自己喜欢林格后,也从没有做过伤害谁的事,她只是那样默默的喜欢。

    所以,她有什么错呢?她只是太年轻,太热烈,太孤勇。

    所以,行止无法轻描淡写地说一句自作自受,也没办法对这件事冷眼相待。

    一朵花,到底要怎么样,才算开过?行止发自内心的喟叹,可那个女孩儿,还未盛开,就已凋零。

    第二天行止刚要和林格出门去医院看望赵乐乐就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赵乐乐自杀了,此时正在抢救。

    行止握住林格的手,静静地在手术室外面陪着他。看着手术室的灯光从门缝泄露出来,行止忍不住想,如果是自己,她会不会为了林格,做到这种地步。

    然后她的大脑立刻就回答了她,她不会。

    是的,她不会。景行止永远不会盲目付出,不会自不量力,不会置自己于任何危险的境地,她永远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人。

    所以,行止苦笑着想,最爱林格的人,真的不是自己。

    赵乐乐被推出来的时候,行止觉得自己已经认不出来她了。曾经明朗俏丽的少女,那样倔强骄傲的眉眼,此时具已变得那样苍白,毫无生气,仿佛就连生命,都已沉寂。

    赵瑜锦也已经从国外赶了回来,他没敢将这件事告诉他们的父母,否则老人一定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行止看着眼前两个神色复杂的男人,叹口气,交代了一下,先回家给他们准备晚餐。

    “我决定回家。”赵瑜锦看着病床上的妹妹,语带决绝。

    赵家是真正的黑道势力,以前赵瑜锦和赵乐乐都不喜欢那个家,一度想了各种办法逃离,可最终他们终要回去。有些责任,自从我们出生,就再也推卸不了。

    林格知道他的无奈,想了想,说:“就算你不回去,我也能解决这件事。”

    赵瑜锦摇摇头:“我早晚都要回去的。”顿了顿,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杀伐:“而且,乐乐的事,我一定要亲自出面。”

    林格不再说话。

    我们都有需要自己亲自守护的人。

    接下来林格变得很忙,除了去公司就是在医院,就连宋威和赵瑜锦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最后只好让行止请了假照顾赵乐乐。

    赵乐乐清醒后很乖,让吃饭就吃饭,让睡觉就睡觉,但不管对谁都是一言不发。

    照顾了她很多天,乐乐都没有和行止说过一句话,行止也不介意,依然在一旁悉心照顾。

    这天天气格外的好,天空湛蓝,阳光明媚,就算再yīn暗的心情,也会好一点。

    行止照例照顾赵乐乐吃了午饭,然后坐在一旁给她剥橘子。自从赵乐乐自杀后,房间里所有的利器都被收了起来,所以水果都是那种剥了皮就能吃的。

    虽然两个人都沉默着,可气氛却并不尴尬,反而静谧安然。

    就在行止以为赵乐乐已经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开口,声音很低很轻,像是怕惊醒一场梦:“你说,什么样的人,才能上天堂?”

    什么样的人,才能上天堂?

    行止真的被问住了,但赵乐乐好不容易肯开口说话了,她总不能不回答。行止认真的想了想:“应该是最纯洁无暇的人吧,那么美好的地方,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勇气行走。”

    赵乐乐转过头:“所以我们只能下地狱了?”

    行止微笑:“不,地狱太可怕,我们的罪过不足以受此处罚。”

    “那……我们要去哪呢?”

    “为什么要去哪?我们现在生活的地方不好吗?”

    赵乐乐终于哭了出来:“难道很好吗?它太脏了,我忍受不下去了。”

    行止并不反驳:“是啊,人间是很肮脏,可既然已经那么脏了,就不会多一个你,也不会少一个我。”她又指了指窗外:“你看,人间不只是丑陋和肮脏,它还是那么美好。乐乐,上帝给了我们生命,不是让我们用来放弃的。”

    佛说无常,就是没有恒常不变的事物存在。

    古人曾做有那么多带有美好的愿望的诗词,愿世间永远花好月圆,愿人们永远平安喜乐,愿一切美好的东西永不褪色,可是经过人类长期的实践,才发现这不过是个空愿,因为真实情况永远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圆yīn晴圆缺。是的,生活永远不会功德圆满,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会出现各种意外,可是,难道我们因为这些意外的存在,就放弃生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吗?

    赵乐乐需要的,正是这种勇气和力量。

    行止从来不觉得自己适合开导别人,但她发现,渐渐的,赵乐乐已经能够平静的和她说话相处了。对于这一点,赵瑜锦反而不奇怪,他一直觉得,行止有这样的力量,情绪是会传染的,她能把自身的安然平和传递给别人。

    行止已经很多天没有和林格好好说过话了,他太忙,有时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他没有告诉她他在做什么,行止也没有问,但隐约知道是赵乐乐的事,至于他们会怎么处理,她下意识的不想去想。

    这天行止刚从医院回来,意外的发现林格竟然在家。他就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神色异常的疲惫,见到行止回来,便招手让她过去。

    把行止抱到自己的腿上,林格埋首于她的颈间,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他觉得自己终于放松下来。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拥抱着彼此。

    他一定很累吧,行止不禁有些心疼,摸摸他的头发,想让他上去睡一会。

    行止很少有这种明显的感情流露,林格向来不知道什么叫知足常乐,看她这样,下意识就想要更多。如果他只是表现的疲惫一点就能换来她的心疼,那如果……

    “行止,我,我……”欲言又止。

    “恩,”行止略带些担心的看着他:“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公司的事……”也不算撒谎。

    看他这么沮丧,行止不由得自由想象:“你,公司也出问题了吗?”

    “恩。”

    “很严重吗?”

    犹豫了一下,继续点头。

    行止略带忐忑地:“会倒闭吗?”

    “恩……现在还没有。”但不是说万事皆有可能吗?

    听他这么说,行止自然就理解为“现在没有但也差不多了”,她一下就有些着急了,倒不是在乎林格的公司怎么样,但毕竟男人都很看重事业,何况是林格这样骄傲的男人,而且他一向没遇到什么挫折,这下突然这样会不会接受不了啊?

    林格看行止这样,立刻就知道玩大了,可还没等他解释,行止就把他抱到了怀里:“没关系的,大不了再从新开始,你还这么年轻……”

    林格没想到会有这种待遇,坦白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蹭着行止的胸口点点头,而行止一心想怎么安慰他,也没注意他这些小动作。

    林格正在窃喜,行止一把把他推到一边,说:“你等一下。”然后向楼上跑去,他还沉浸在温柔乡里没反应过来,一头雾水的看着行止跑到楼上又跑下来。

    “给你。”

    林格看着行止手里递过来的袋子,奇怪地接过来,竟然是房产证,他疑惑:“这是干什么?”

    行止认真的看着他:“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咱们就把房子卖了吧,然后你再拿这个钱做点别的。”

    虽然行止从来不许林格送她太贵重的东西,但他还是在结婚之初就把房子改到了她的名下,行止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表示什么:在她眼里,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两个人生活的地方,在谁名下也不算重要。

    林格很感动,囧囧有神的看着行止,她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可是,”林格故作伤心地:“这里是我们的家,你怎么能让我卖了它呢?”

    行止见状更是心软,她拉着林格的手:“没关系啊,其实对我来说,这里算不上是家。”

    林格这下是真的伤心了,原来……

    但行止下面的话却让他完全呆住:“这只是一个房子,你才是我的家。”

    是的,有你我才会安心住在这里,而,此心安处,便是吾家。

    三十六

    因为最近时常有身穿制服的人出入,所以全公司的人都有一种风声鹤唳的感觉,加上他们的老板大人还整天yīn着个脸,让他们不由猜想:不会要出什么事吧?

    但今天一向眼睛雪亮的群众惊喜的发现:他们的老板一改最近的yīn霾,脸上很是阳光普照,可见心情很好。而且那种好,怎么说呢,就连打扫卫生间的大妈都可以描绘出来:他们大老板不会是出门时当头被一块金馅饼砸到了吧?

    和林格的好心情不同,乔白现在有些不安。他的不安来源于,一切都太顺利了。是的,一切都太顺利,无论是他父亲压力下出面的税务还是他底下动了手脚的公安,这两批人马的行动都太顺利。可他了解林格,他绝对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从他在南非的事就能看出,他绝对是那种不轻易出手,但一出手就不给别人反击的机会的狠角色。

    林格,别怪我,是你先不留余地的。你我之间,已无退路。

    因为赵乐乐已经好了很多,行止也就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可这天行止刚到单位门口就被一个年轻的男子拦住了。

    “景小姐。”

    “您……是哪位?”她最怕遇见的情况又出现了……

    乔白楞了一下,然后心里就有些不快,原来这个女人竟从来没有记得过他。

    “我是乔白。”

    “哦……”行止沉吟一下,想起林格说过他,便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可不可以找个地方谈谈?”

    行止有些为难:“可是我该上班了,能说一下是什么事吗?”

    “关于林格的公司,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这样,”行止礼貌地拒绝:“那您和林格谈吧,他公司的事我不是很清楚。”

    “哦?”乔白很感兴趣的样子:“你知道林格的公司出了些问题吧?”

    “是的。”

    “如果我说,我能帮他呢?”

    行止依然微笑着拒绝:“谢谢您,但我真的不懂,您为什么不和他谈谈呢?”

    “因为我的条件,是你。”

    行止楞了一下,表情带了一些冷漠:“那很抱歉,我没办法满足您的要求。”

    没想到行止会这么直接的拒绝,乔白狐疑道:“难道你不想帮他吗?他是的丈夫,不是吗?”

    “是的,”行止点点头:“但我想他不会希望我这么做。再见。”

    乔白看着行止的背影,挑起嘴角微微一笑,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我说过,我不想介入这件事。”一下班就发现乔白竟然还在她的单位门口,行止很是无奈。

    “那我很遗憾,”乔白微笑着向行止欠身致意,十足的绅士,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人知道这只是假象:“不知可否请景小姐光临寒舍?”

    然后不等行止说话,就突然冒出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上来就要拉她。

    见状行止知道他是要强行带她走了,于是她避开那两个男人,语气平静:“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林格到家后已经很晚了,但他意外的发现,行止竟然不在家。他拿出手机,打过去后很快就有人接通。

    “行止,你在哪?”

    “林少爷,我是乔白,贵夫人正在我这做客。”

    林格心里一惊:“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乔白轻笑:“你忘了当初人还是我忍痛割爱让给你的?”

    林格握着手机的手骨节已然泛白:“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绝对会让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那……”乔白声音缓慢暧昧:“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动了呢?”

    “你现在可以写遗书了。”挂了电话,林格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拼命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因为他知道,此时他再急也没用,但是不行,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昨天,就是昨天,她还那么温柔地对他说,他是他的家,可今天她就不见了。是他太大意了,以为行止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就没想过最近的事会不会牵连到她,她也不是什么都抗拒的了。

    车上了高速,但车速已经远远超过高速上限制的速度。

    她一定不要出事!

    林格忍不住胡思乱想,如果,如果她像乐乐一样,那……他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行止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林格猛踩油门,车如同飞一样飙了出去。

    “很快嘛,”乔白看了下腕上的表:“十一分二十七秒,林少爷,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一个赛车高手。”

    林格充耳不闻,只是看着他:“她在哪?”

    乔白不以为意,笑了笑,走到林格面前:“如果我说她在我的床上呢?”

    林格忽的笑了出来,一点都没有在别人地盘的自觉:“如果你不想死,就把刚才那句话收回去。”

    乔白一向识时务:“好吧,目前她还没在我的床上。”

    林格没有兴趣和他绕圈子:“说吧,你的条件。”

    乔白不急不忙,拍了拍手,行止被人带了出来。

    谢天谢地,她看起来似乎安然无恙。

    林格上前一步,又马上停下,语气强硬:“让你的人把枪收起来。”

    “谁让你们用枪指着景小姐的?”乔白像是斥责不懂事的孩子:“放下,没看见林少爷生气了吗?”

    乔白转过身,语气轻松:“你知道的,我一向怜香惜玉。”

    林格看行止没受到伤害,微微放下心来,转头看着乔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乔白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听说林少爷在南非赚了不少钱啊。”

    林格坐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乔白也不介意:“我要你在那的所有生意。”

    “好。”林格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答应你,放人吧。”

    乔白挑挑眉:“真没想到,原来林少爷还是个情种。”他语带遗憾:“那我怎么能不让您在美人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呢?”

    林格细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想怎么玩,我都陪你,但你不许碰她。”

    乔白笑着点头:“我当然不敢碰林少爷的人,不过您今天就这么从这走出去,我也是不放心的。”他又拍了拍手,马上有人端了一个托盘出来,恭敬地放到二人面前。

    乔白指着托盘中的东西道:“林少爷一定知道这是什么。”

    林格以前什么没见过,虽然他不碰,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可他依然镇定得看着看向乔白,嗤笑一声:“可以。”

    行止见林格拿起托盘中的注射器终于忍不住出声:“不要,林格,不要这么做。”

    林格安抚地冲她笑笑:“别怕,不会有事的。”

    行止很平静,但比林格的态度更加强硬:“我说不许你这么做。”

    林格微笑,一边拿着注射器对着针尖细细地打量,一边慢悠悠地开口:“乔白,说实话,我对你很失望。”

    乔白不明所以。

    “或许,”林格对着空气轻轻推动着:“你应该先接个电话。”

    林格的声音刚落下,就传来了手机铃声,乔白顿感不妙,他迅速接起来,然后瞬间脸色大变。

    “我想,”林格的耐心宣布告罄,他起身走到行止身边,轻轻拉住她的手,旁若无人地走向门口:“我们该告辞了。带我向乔叔叔问好。”

    没有人拦住他们,林格就这样带着行止在乔白yīn狠的目光中堂而皇之的离开了。

    直到回到家,行止还有些恍惚。真的,这一切转变的太诡异了,那样难以逆转的劣势,在林格谈笑间就轻松地就转危为安,简直摧枯拉朽。

    林格也不管行止想什么,一进屋就紧紧地抱住了她,轻声嘟囔着:“吓死我了。”

    行止哭笑不得,这句话应该由她来说吧?而且,她真没看出他刚刚哪被吓到了。

    可林格是真的害怕。他从来没有那么清楚地感受到他正在失去,是的,是失去。一个人失去另一个人,这真的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感受,可能就在茫茫人海,电光石火间,他就失去了她。刚刚不管他表面看起来多么强硬镇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害怕,那种克制不了的软弱感,让他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有些事,有些感觉,真的需要人亲身经历,才能体会。

    行止终于感到了林格的不对劲,她刚要说话,就被他吻住了。或许这不应该叫做吻,更像是证明,证明她就在这里,还在这里。

    唇舌相依,相濡以沫。

    直到林格自己都已经呼吸困难,才勉强结束了这个吻。行止听着他在自己耳边急促的喘息,心跳竟然更加快了起来,她在晕眩中朦胧的感受到了,林格刚刚的心情。

    其实被乔白带走时她并没有害怕,她一向情绪顿感,习惯了克制忍耐,在不知道怎么做才对的时候,就连对自己,也是冷眼旁观。而这一次林格比她更快的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又以最快的速度把她救出来,然后行止才知道,她以前并不是真的勇敢。真的不是,以前的她,只是来不及不勇敢。

    这一刻,行止突然希望自己不知道。

    三十七

    转眼行止就在家呆了半个月,自从发生了乔白那件事,林格就不再让她出门,行止也没有反对。好在她这种性格,在一个地方呆多久也不会闷,总能找到自己消遣的方式,就算是坐着发呆也能坐个半天。

    税务和公安查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在林格这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反倒是检察院那边找出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些线索竟隐隐指向本市乔市长,但不知为何,有关收贿贪污这一点刚查出什么,后又莫名断了线索,最后竟又有人举报乔市长十年前谋杀自己的情人。

    林格的办公室里,赵瑜锦一伙人都在,电视上正在播新闻,今天乔市长乔中琪因故意杀人罪由检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诉,法院已立案审理,而乔白已在三天前因为制作、贩卖枪支,买卖毒品等罪名被相关部门逮捕。

    林格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上,对着赵瑜锦等人轻举酒杯,微微一笑:“大局已定。”

    赵瑜锦依然是那个温和淡雅的男子,但眼中已有了冷郁肃杀之意,沉吟了一下:“乐乐当初怎么会想拿乔白贩毒的证据?”

    林格默然。

    赵瑜锦见状意识到什么,苦笑了一下:“那个傻丫头。”

    宋威看他们之间气氛不对,转移话题地问林格:“当初乔中琪怎么把他贪污的证据从你手里拿回去的?”

    林格晃动着酒杯里的冰块:“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切。”宋威从沙发上站起来:“老子还不想管呢,这些破事终于完了,这段时间累死我了,我决定去休个假,你们不要想我啊!”

    众人报以恶寒的眼神。

    林格回到家的时候行止正在学德语,他笑着走过去从后面将她抱住,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明天开始去上班吧。”

    愣了一下,行止略带惊喜地回过头:“已经没事了?”

    “恩,”林格点点头,温声道:“没事了,你在家很闷吧?不然我带你出去玩几天?”

    “没关系的,”行止把德语书放下:“你应该还有些事要处理吧?等过些时候你有时间了再说吧。”

    “也好。”林格也不坚持,他确实还有些收尾的工作,过了会儿,又像想到什么:“周末和我去接乐乐吧,她要出院了。”

    出院的时候赵乐乐已经好了很多,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活泼开朗,但也比最初时好了很多,只是还略显苍白,话很少,也不爱笑。

    本来为了庆祝赵乐乐的康复,一群人特意在酒店订了房间,但赵乐乐情绪明显不是很好,这件事只好罢了,只是在赵家简单的吃了个饭。

    趁林格几个人在客厅聊天,行止独自陪着赵乐乐在花园里休息。这段时间赵乐乐明显对行止的态度好了很多,不仅如此,相对于自己的哥哥和林格,她似乎更喜欢和行止相处。

    坐在石凳上,赵乐乐呼吸着久违的熟悉的气息,脸上也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行止姐姐,你说林格哥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感情了?”

    行止很怀疑,这世界上还有没有人会问自己暗恋对象的老婆怎么处理对心上人的感情?

    奇怪的是,她也不反感。

    “我不知道。”顿了一下,行止问她:“我一直很奇怪,是什么力量让你明知道无望的情况下支撑着你喜欢一个人那么久?”

    没有得到回应的感情,要用什么去维持?行止真的不理解赵乐乐的感情,也真的觉得这很不可思议。

    赵乐乐想也不想:“就是喜欢。很喜欢。”

    真是简单。

    也许感情的事,本来就不复杂,只是我们习惯了步步为营,习惯了揣摩忖度,才让那么简单的事看起来犹如雾里看花,扑朔迷离。

    各自沉默了一会儿,赵乐乐看着远处的鸟巢,不知是对行止说,还是自言自语:“可是,我现在想要放弃了。”

    行止诧异地看着赵乐乐,不知道她怎么突然会这么说,毕竟她以前那么坚持这份感情。

    赵乐乐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很多事都看明白了。”

    有人说只有经历过生死,才能用平常心看待一切,赵乐乐想,这句话真的没错,经了这些,她现在已经可以用一颗平常心看待林格,和她对林格的感情。既然得不到,那不如放下,她还可以获得重新选择的机会。

    凤凰涅,浴火方能重生。

    能明白这些,就算再痛,也是值得。

    婚姻是一个缓慢而长久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重新认识、接受,然后适应,这可能包括和你生活的那个人,包括婚姻本身,甚至包括你自己。

    虽然家里的书房大多数时间是林格在用,但装修和布局都是按照行止的喜好,淡雅古朴,略微陈旧的色泽中带着年轮的味道。墙边有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的书多是行止添购的,日积月累之下变得密密麻麻,满满当当,让整个书房都透着墨香。

    这个书房就像是他们生活的缩影。

    刚开始一起生活的时候,行止从不随便改变这里的任何布局,也不会让自己的东西侵占原有的空间,她天生就有一种领地意识,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别人。但时间长了,林格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