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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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画的兰花越发好看了。”

    夏若净淡笑着摇头,“古人云:[半世画竹,一生画兰],我画的这些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如果瑞雪在的话肯定会说,那些个什么名家圣手,连我家小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瑞香挪开镇纸,将画移到窗前的案几上,让墨迹可以干得更快。

    夏若净松开拢住衣袖的丝带,那是为了防止在画画时弄脏衣袖,她不紧不慢地整理褶皱,“她还是太年轻了。”

    瑞香望着端庄优雅的小姐,静默不语,她是不知道,要多少的灵气与精心才能培养出像夏若净这样一个女子来,气质娴静、举止柔和,与别家的小姐自有一番不同!

    “瑞雪一向都是这么口直心快,小姐请别介意。”

    夏若净抬头朝她柔柔一笑,“口直心快原也没什么,就怕口无遮挡,如今在自己家里倒也罢了,以后还是要改改的。”祸从口出,从来都是至理明言。

    “是,我会提醒她。”

    “唉……”夏若净无奈地摇头,“她若能改,就不是瑞雪了。”

    主仆俩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这时,院外的小丫头元晶清脆地喊道:“夫人来了,大小姐。”

    不消一会,厚厚的暖帘打起,夏宜秋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宝珠、宝屏两个大丫头,刚好去拿墨的瑞雪也回来了,几人一起入内。

    看见女儿站在门边等候,夏宜秋走过去握住女儿的手,“天怪冷的,还站在风口做什么?”

    “母亲。”夏若净浅浅地行礼,伸手为她解下深灰的猩猩毡斗篷,递给瑞香,然后扶着她走到偏厅暖阁里坐下。

    “你在做什么呢?”

    “没做什么,刚刚与瑞香说说闲话解闷。”

    “乖女儿,这几天也难为你了。”夏宜秋拍了拍女儿的手,脸上带着愁苦之色,“卓家的婚事……”说了一半,又停住。

    “母亲但说无妨,女儿听着呢。”

    “这次提亲的事,净儿有什么想法?”

    “女儿全凭母亲作主。”

    “唉,按理,我是希望你可以嫁到黎家去的。”夏宜秋斜斜地靠在柔软的椅枕上,眉头微皱,“你黎伯母从小就喜欢你,仲儿也是个知书识礼、斯文得体的人,你嫁过去,我也再放心不过。”

    黎家主母何凤娇是夏宜秋的闺中好友,两人从小相伴长大,后来凤娇嫁到济永城,每隔几年还会带着儿子回家来探望父母,顺便还与好友相聚,所以对黎仲这孩子,夏宜秋也是了解的,文质彬彬、体贴孝顺。

    “仲儿从小就文采出众,十五岁就中了秀才,如果不是你黎伯父一定要他继承家业,相信仲儿现在一定可以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

    “是。”夏若净为母亲倒茶,安静地听她说话。

    夏宜秋用碗盖轻轻地撇去茶沫,“难得的是,虽然你们只见过一面,但他对你印象极好,所以这次才会专门请人过来提亲,依母亲的意思,这门亲事再满意不过。”

    “是。”

    “可惜,偏偏又插进来一个卓家。”夏宜秋伤脑筋地皱眉,放下茶碗,“如果是别家倒也罢了,偏是他家。”

    夏若净一直很温和地低着头沉默。

    “卓家几代大儒,门生满天下,就连当今的辅政王爷都是卓老太爷的学生,而卓老爷现居御使监察一职,他家位高权重,得罪不起;自古以来,都是贫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我们夏家虽然钱财无数,却也没有办法跟卓家相提并论。”

    “女儿明白。”

    “如果卓北阳是一个书香子弟,晓文通墨,那我们与他家结亲,也是高攀他家;可他偏偏……唉……”整座安阳城,谁不知道卓北阳的大名?他父亲在京城做官,而他因为祖母疼爱难舍,就随着告老的祖父一同还乡,在安阳城定居。

    他的坏脾气与好勇斗狠的性格,别说在安阳城,就是附近的城乡都是闻名的,夏宜秋也听过不少,这让她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这样的男子。

    “可是如果拒绝他,肯定会得罪卓家,这样岂不是两边为难?”虽然卓家据说从来都磊落公正,可那个霸王似的卓北阳可不是好惹的,如果拒绝他,那么后果……只怕净儿想嫁入黎家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