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烫发风波(2/2)

?直到郑彤彤挂断电话,我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要是树皮画真那么昂贵,白白送给郑彤彤,作为“葛朗台”的我会心疼到呕血啊!这不是偷**不成蚀把米吗?最重要的是,为什么程述会送我这么昂贵的礼物?我心里五味杂陈,又是窃喜又是心疼,恨不能插双翅膀飞到程述面前,逼问他到底爱不爱我?

    不爱,为什么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

    爱……那我就豁出去,抛弃一切,和他私奔!

    心又乱了,我感觉我是草原上落队的小绵羊,程述扬起鞭子抽打几下,我便痴心妄想能和他建立驯养关系。

    **

    下班打卡精神仍有点恍惚。何砚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时间?说他有个哥儿们开了个理发店,要拉上我给他哥儿们捧场。

    我正好无趣便点头说,“行,你来接我。”

    把小朋友们送上校车,再看着容铮接走冯硕,等了十几分钟,何砚才开着红色福特车过来。

    我抱怨道,“你真慢,整整迟到一小时。”

    何砚扔给我一套资生堂的补水套装,“喏,给你妈的,你真是不孝女,明天你妈生日,你都忘了。”

    我醍醐灌顶,抱着他笑嘻嘻道,“哎呀,还是你好,你是我妈贴心小棉袄,何砚,我太爱你啦。”

    何砚拍开我胳膊,嫌弃道,“死开,身上一股小孩子屎*尿味。”

    我晕。

    我们到那家理发店,位置在大学城附近,里面的理发师都是细皮嫩肉的小哥,染着五颜六色的古怪发型,很像张纪中版《西游记》里盘丝洞女妖精们的集体造型,有多惊悚就多惊悚,偏偏还穿着紧身衣裤,把肋骨都显现出来了,像根木条,用耀眼的白炽灯一照,整个人就是一张白板,活像纸片人,看得我心惊胆战,心里不适。

    一个酒红色**窝头造型的小哥拿着发型相册跑来问我,“您想做什么发型?”

    我说,“当然是一个好看有气质的发型。”

    小哥观察我许久,建议道,“您脸型略微显扁,适合梨花头,可您自然黑,我建议您最后再染发。您看怎样?”

    小哥毕恭毕敬,一口一个“您”,特礼貌,让我感到倍受尊敬,于是笑问,“你看染什么颜色适合我?”

    “亚麻色亮点,但不搭配您肤色,我建议您选栗色。”

    我说,“好,你们价格怎样?”

    小哥嘚吧嘚吧说了一大堆,大致意思是说我们药水好,用欧莱雅的,陶瓷烫加染发总计七百五。

    我立刻皱眉,咋呼道,“太贵了,这怎么行,快赶上我一个月工资了,你打劫啊。”

    小哥也不生气,笑道,“今天刚开张,您是我们BOSS朋友介绍过来的,给您打个折,五百,最低价了。”

    我从来不信最低价这回事,我买根葱都要讨价还价,更别提烫发了。于是我和小哥坐在那儿你来我往不停还价,最终把价格降低到四百五。何砚坐在休息区那儿看着我直乐。

    我瞥他一眼,“笑什么笑,白痴。”

    小哥领着我去洗发,回到大厅继续剪发,我见小哥把我好不容易留到腰部的长发剪短,心疼道,

    “你手下留情,我第一次烫发,给我弄漂亮点。”

    小哥笑,“那当然,我为您服务,包您百分百满意。”

    我基本上属于那种见高就爬,见底就踩的欠扁性格,为了自己好看发型,得寸进尺地威胁小哥,“你要是让我不满意,我告诉你,我一分钱不给,再把你店给砸了!”

    小哥讪笑。

    整整捣鼓了四个小时还没整好,何砚已经出去吃了两回烧烤,回到店里又搭讪六个美眉,我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再次熬半小时终于染上颜色,吹好造型,我带上眼镜往镜子里一看,整个人都傻眼了,头发染成那种半黄不黑,极度营养不良的颜色,发型更恶心,活像刚泡好的方便面倒扣在头顶,一小卷一小卷,晃晃悠悠,弹来弹去,更悲剧的是前面的刘海也被剪了,露出个大脑门,灯泡似的蹭亮,看得我伤心欲绝,连剃度出家的心都有了。

    小哥抬起我下巴,笑道,“您看,漂亮吧?这个造型完全按照玛丽莲梦露改造。”

    我“哇”地一声,大哭,“这哪儿是玛丽莲梦露,明明是村姑嘛。”

    本来的发型挺好看,被他烫得人不人鬼不鬼,叫我以后怎么有脸见人啊!

    我边抹眼泪边大声哭道,“这可怎么办啊?!明天我还要给学生上课——”

    小哥被我吓坏了,着急道,“您别哭,别哭啊,您再哭,我们怎么做生意?”

    我不理他,越哭越伤心,连他们老板都惊动了,为了让我停止哭泣,那个留长发扎马尾的男老板连声告饶,“不要哭了,姑奶奶,不要哭了,这发型权当作免费送您,还不行吗?”

    我委屈道,“不行!我原本发型多好看啊,黑发,我要自然黑!你还我长发!我要长发!我不要方便面造型!”

    老板额角青筋跳动,自认倒霉,咬牙指挥小哥道,“给她免费染黑。”

    咦?真的有这种好事?我的贫农思想发作了,立时乖乖停止哭声。

    回程路上,何砚驱车哈哈大笑。

    我鄙视他:“幸灾乐祸!败类!禽兽!猪狗不如!都是你害的!”

    “好了,骂得太过了啊,结衣,对不住,哈哈,我真不知道他们技术那么差。”

    “你不知道你还好意思领着我去,你当我头发是试验田啊!”

    “对不起,我请你吃饭,行了吧?”

    “谁稀罕你那顿饭!”

    “那你想怎样?”

    “我受伤的脆弱心灵需要安慰。”

    何砚憋住笑,看着我,严肃认真道,“你本来就美若天仙,无论整什么发型都漂亮,亲爱的,你太美了,你是我女神,请接受我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爱意和景仰吧!”

    我拍他肩膀道,“算你识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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