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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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愿君心似我心

    宋念念觉得自己一定是着了魔了,她觉得世界好像突然之间坍塌了一样,天地之间变得没有颜色,混沌一片,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她感觉有人扶着她,叫她的名字,她不知道是谁,她以为是段博宇,过了很久才发现是许阳。

    许阳一步一步的扶着她,叫着她的名字:“念念,念念,你没事吧?”

    她踉跄着一把推开他,许阳拉住她说:“念念,你别这样,他都跟别人订婚了,他不值得你这样。”

    宋念念一把推开他大吼:“你胡说。他不会的,你是骗我的,你是嫉妒他。”

    “我怎样说他了,难道他这样对你,你还要如此执迷不悟吗?难道我在你心里一点位置也没有吗?”

    “我不用你管,我从来就不喜欢你,就算没有他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许阳呆住了,他拉着宋念念的手一点点的松开。宋念念转身就离开了,没有留恋,只有难过,还是因为别人难过。

    宋念念知道段博宇不会的,他早就答应过她,永远在一起,他们已经重新开始了。

    他不会负她的。

    宋念念转身往寝室跑去,许阳怕她出事一步也不敢离开的跟着她,眼看着她进了女生寝室他才停住了脚步,他急切的想找什么人帮忙,拿出电话想打给安静,突然想起来安静还在医院。

    他在下面急的团团转,又给宋念念打电话一直是占线,他看见宿舍的阿姨于是过去说:“阿姨,我一个朋友不太舒服,我打了很多个电话都不接,您能不能带我上去看看?”

    许阳平时总是在楼底下等着宋念念,连宿管阿姨都知道他,她看小伙子长得文文弱弱,说话又有礼貌,一直也很有好感,想着准是和女朋友闹别扭了,一口就答应了。

    宋念念住在二楼,宿管阿姨走在前面,他一步一步的跟在后面,长长的楼梯显得有些陈旧,他一步一步的踏在上面发出哒哒的声音。

    阿姨在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动不动的就生啊死啊的,和和气气的谈恋爱多好,三天两头闹别扭,多担待点不就好了么。”然后指了指一个寝室说:“那间就是207,进去看看吧。十分钟之内一定要出来。”

    许阳点点头就推开了门。

    门是虚掩着的,他一推开发出吱呀的声音。

    宋念念没有转身,她的手僵硬着拿着电话,眼泪还挂在脸上。她一遍一遍的拔出那个熟悉的号码,她想听到他的声音,她要听他亲口说“那不是真的。”

    可是什么都没有,等待她的只有机械一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他从来都是把她捧在云端,在她最幸福的无声无息的把她扔下去,脚底下那万丈深渊,只剩了她一个人。

    她千怕万怕,只是怕他负了她,所以她才不敢爱。

    可他终究还是负了她。

    宋念念已经不哭了,可是肩膀还是一抖一抖的,许阳伸出手,想拍一拍她的肩膀,可是僵了很久,却还是放下了,他只是说:“念念,没关系,你还有我呢。”

    “许阳。”宋念念停了半晌说:“他不会和别人在一起的对不对?他答应过我的。”

    许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她像是对许阳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不过重复的都是一句话:“他不会离开我的。”

    段博宇刚刚下飞机就接到了顾泽的电话,这次代表公司去美国考察项目,父亲指明要自己亲自去,所以留下顾泽处理公司事务。

    顾泽已经等在机场,段博宇看见他的表情不对便说:“公司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愁眉苦脸的?”

    顾泽早就看到新闻了,上次举行那个庆贺宴会,然后又请记者大肆宣传,可谓一举双得,既能宣传公司即将开幕的楼盘,又把婚事透露出去。他多次想打电话给段博宇,谁想董事长已经把事情挑明了“博宇在美国考察项目,这对于公司至关重要,我不希望他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困扰,谁要是干涉就是不想在这干了。”

    这一下子更把顾泽夹在中间,他是进退不得,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等在机场。

    顾泽思索了一会正在想怎么回答才会更稳妥一些,谁知道段博宇猛地一关车门问:“是不是宋念念出事了?”

    顾泽摇摇头:“算不上,不过您在国外,这边是出了点事,您先回公司,我在慢慢跟你说。”

    段存业正在院子中心浇花,这盆天丽还是一个老朋友知道他就爱这口,特意从南方运过来的,品种名贵,非常不容易成活,段存业在它身上可下了心思了,成天寸步不离,浇水温度都按照书上的来,还专门请了一个养兰花的师傅探讨问题。

    正在给花擦叶子的时候就看见段博宇一脸yīn沉的走进来了。

    段存业看了段博宇一眼说:“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白天的有时间来看我这老头子了。”

    段博宇叫了声:“爸。”

    段存业恩了一声,便继续摆弄他的花,段博宇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爸,新闻那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传出那样的绯闻?您为什么不否认?”

    “什么绯闻?我怎么不知道?”

    “您是故意的是不是?先是可以安排我们签合同,让记者拍到,然后举办宴会大肆宣传,最后事情出来之前你就安排我去了美国,你是故意这样做的是不是?您都安排好了是不是?”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我倒要看看宋念念那丫头能不能忍受,我要让她知道我们段家不可能接受一个这样的女孩子。”

    段博宇只觉得整个人都在抖,段妈妈赶忙出来拉着这爷俩,“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嘛。博宇啊,要我说你也不能再跟宋念念在这么混下去了,不说之前的事情,你现在都二十六了,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她还年轻,有的是力气玩,你呢?你不是小孩子了,再说她这样的心机,别说你爸爸不同意,我也不能同意。”

    “爸妈,你们非要逼我,非要……”

    段博宇觉得累,他只觉得累,为什么幸福会这样难,像是一块占了蜜糖的毒,为什么每次尝到一点幸福的甜味,马上就是蚀骨的疼痛。

    ☆、满眼春风百事非

    一种感情象指甲,剪掉了还会在长。无关痛痒。有一种感情像牙齿掉了会留下伤疤,即使补上哪怕是金的,也是假的。宋念念觉得自己像是掉了一颗牙齿,那种痛是刻骨铭心的,十几年的感情被生生拔去,痛不欲生。

    她像是醉了,又无比清醒,突然手里的酒杯被夺走,她头晕晕的,看见几个影子晃来晃去。

    “念念,你这是干什么?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竟然喝酒?”

    宋念念只觉得头晕,她看了半天才看清楚,哈哈一笑:“安静,你怎么长了三个脑袋?”

    安静只觉得头疼,感冒还没有完全好,又知道宋念念的事情,她一边扶着宋念念转身对许阳说:“许阳,快把她扶起来,一会学校就要关门了。咱们要快点回去。”

    许阳点点头,刚碰到宋念念的胳膊就被她一把推开,许阳冷不防被推了一个跌咧。宋念念指着他的鼻子说:“段博宇,你这个混蛋,不许你碰我。”

    许阳有些无奈的又过去扶她,然后摇摇头说:“念念,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清醒的很,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宋念念感觉像是靠在了一个特别舒服的位置上,她摇摇晃晃,口齿不清的自言自语:

    “段博宇,你不是说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吗?”

    “段博宇,我们说了那么多你都忘记了吗?”

    “段博宇,你说话啊,你说你不会跟别人在一起的,这一切都是误会对不对?”

    “段博宇,我不要你离开我。”

    “段博宇…”

    许阳背着她,听着她一句一句的说着语无伦次的话,字字句句都是他,他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充满了,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哪怕她心里想的是别人,他也贪恋这一刻背上的温度。

    顾泽一边帮段博宇提着行李一边给C市的分公司打电话,安排住处,又问了接机的人到了没有,段博宇一直在给宋念念打电话都是关机,他不确定宋念念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他的预感很不好。段博宇还是先去了学校,一直等在宿舍楼下,等了很久不见宋念念的影子,打电话又没人接,他心里着急却又无可奈何。一直到中午,顾泽看着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段总,要不要进去一下,去宿舍里找找看。”

    段博宇没应声,顾泽刚要在说些什么,远远地看见一个身影,安静。

    顾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忍了回去,段博宇并没有看见安静他想了想最终低着头说:“回去吧。”

    顾泽一整个下午有些心不在焉似的,他帮着段博宇找了一处房子,全部安排妥当之后,又汇报下午的行程,最后他终于忍不住说:“段总,下午我想请个假。”

    其实,段博宇下午的安排本来就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过是一些应酬而已,他的心思早就被宋念念占满了,心不在焉的说:“好。”

    这是顾泽第二次请假,而且两次都是去找安静。

    其实顾泽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鬼使神差的就来了这里,他一直坚信自己永远那么理智,不会优柔寡断,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除了面对安静的时候。

    他并不会真的改变什么,不过从很多方面来看,他不得不承认,安静在他心里始终是个特别的位置。

    他慢慢的走在偌大的校园里,路边依旧种满了高大古老的树木,显示着校园历史沧桑的痕迹,已经是9月中旬,南方夏天依旧炎热,他出了一身的汗。

    他记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过汗了,这种感觉像是自己也回到了学生的时代,从操场上打球回来出了一身的汗,腻腻的,却又那么美好。

    他想起来,他最喜欢的运动就是打球,那个时候他家庭条件不好,自己偏又学了一个花钱最多的专业,每一支笔,每一张纸都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肩上,他不敢问家里要钱,只能自己出去打工,做兼职,做家教,学习还不能落下,有的时候压力很大,他常常失眠,半夜半夜的睡不着觉,他就会一个人悄悄地去操场打球,出一身的汗,回去冲个澡倒头就睡。

    年轻的时候天大的事情压下来,也不觉得沉重,再多的苦吃下去也不会觉得艰难。他感觉仿佛现在的生活才是一场梦,下一秒醒过来,他还要回到教室去上课。夏天还是当时的夏天,自己却早已面目全非。

    安静,也是他整个学生时代的一场梦。

    可惜,不管是什么,都被他亲手断送了。

    因为他知道,他要的不是一场梦,而是可以紧紧抓在手里的东西,所以当有人出了更好的条件的时候,他还是放弃了安静,并且顺利的进了段博宇的公司,实习一年,被段博宇看重,亲自挑选为助理。

    他在看到安静的时候,看着安静那双没有被世俗污染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或许他根本就没得选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的人生,一步也不能走错。

    这就是命运。

    他站在安静的宿舍楼下,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安静打了电话。

    他其实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过了一会,安静已经从楼上下来,站在了他的面前。

    安静本来不愿意多说什么,但是顾泽说:“是关于宋念念的事情。”她想了想,还是下来了。

    安静有着良好的家教,顾泽不说,她也没有追根问底的习惯,她对于顾泽不过是一个前女友,她还没有花痴到以为顾泽心里还是深深地爱着她所以才特地来找他。她做过一次傻子,只能尽量避免自己不做第二次。

    顾泽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拉开车门,安静没有上车,她的声音一点也没有,还是那么婉转柔和,带着一点孩子气:“不是有事情跟我说么?这是干什么?”

    顾泽眯着眼睛笑了笑说:“先上车。”

    顾泽笑起来很好看,眼睛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安静想起之前多少次都拜倒在这双眼睛下,于是很没出息的上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安静,好孩子,有木有有木有有木有。

    ☆、落花有意随流水

    其实顾泽并没有想好带着安静去哪里,他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子在街上转着,他曾经想过无数次他有一天不用为金钱担心,开着自己的车子,而身边的人,是安静。

    现在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他都得到了,可是很多时候却更加身不由己。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快乐过。

    安静看着车子往郊外驶去不由得心里没底,最终没忍住还是问了:“你带我去哪里啊?”

    “三环外边一家烤鱼很好吃,想带你去。”

    “你不是说有关于宋念念的事情告诉我么?”

    “吃完烤鱼就告诉你。”

    “我不去,你快送我回去。”

    顾泽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开车,安静也不再说话,她出来的急,没拿手机,想给别人打个电话都是困难。

    安然说的对,自己真是太笨了,要是被人卖了还会很开心的替人家数钱。

    宋念念窝在床上,她的手机响了很久,她本能的知道是谁打来了,她不想接,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或者,她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宁愿逃避,也不敢去面对。

    但是最后她打开手机,看见段博宇的短信:“宋念念,接电话,不然后果自负。”

    他竟然到现在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她觉得自己掉了一颗牙,锥心的疼痛,那块空出来的伤,永远也好不了。

    安静出去了很久也没有回来,她终于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宿舍里响起了铃声。

    安静这个笨蛋又没带手机出去。

    宋念念只觉得头大,她想了想又给许阳打电话,许阳一听不禁有些担心,宋念念一听也顾不上之前的伤心难过,也赶快爬起来去找安静。

    许阳早早地在宿舍楼下等着宋念念,他们在学校里找了一圈,又在学校周围大大小小的店铺找了很久,一无所获。

    宋念念更是着急了,安静是那么单纯,她最容易被骗了,她要是出什么事情,宋念念根本不敢想。她不禁自言自语:“安静就说她出去买个饭就回来的,还说给我也带一份,她不会不声不响的就跑出去的,一定是出事了,都怪我,我应该跟她在一起的。”

    许阳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念念,你多想了吧,万一她遇见同学有事情呢,她都那么大的人了,不会出事的,再说学校里很安全的。”

    话虽如此,但是学校前段时间刚出了一件意外,一个女生在晚上被人劫持,劫财劫色,最后报了警,到现在还没有破案,宋念念想想都觉得害怕,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她已经失去太多了,而安静,是她最重要的朋友。

    许阳看她一哭,不禁语无伦次:“念念,你别哭,你别哭啊,我们再去找找,一定没事的…”

    宋念念哽咽着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一刻,他只觉得时间都静止了。

    他伸出手缓缓地搂住宋念念,身体不敢有半分动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深怕惊动了

    怀里的人,她就会离他而去。这样的幸福多么奢侈。

    安静只觉得无厘头,本来顾泽已经和她分开两年多了,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不知道为什么顾泽会突然之间对她这样,不能不说是受宠若惊。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唯一的解释就是顾泽是为了段博宇向她打听宋念念的事情,可是段博宇对宋念念这样过分,他妄想从她这里套出什么话。

    顾泽看着安静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表情不觉就笑了,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鱼肉放在了安静的碗里。

    完了完了,安静长叹一声,顾泽一笑,她就一点防备也没有,没办法,谁叫他是她的初恋呢,还是一个让人忘不掉的初恋。

    顾泽看着她缓缓的说:“安静,我们多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呢?”

    安静低着头,很认真的想了想说:“两年了吧。”

    “恩,可不是有两年了么?”

    何止两年,应该是两年零九个月。那一次是他给她买的最后一顿早饭,毫无预兆的,第二天,她一个人站在雪地里看着他和别人走在一起。

    她不明白,她想了很久,最后他们告诉她,顾泽怎么会喜欢她,不过是为了以后的留校指标。

    是啊,她那么普通,她真的以为自己的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她是灰姑娘不假,因为到了十二点,一切都会恢复原样,而顾泽,也不是她的王子。

    她不明白,她也希望自己永远都不明白,但是现在,她想她是明白的吧。

    宋念念和许阳在校外找着,宋念念开始给安静认识的人打电话,最后都是一无所获,正式一筹莫展的时候,宋念念看见见同寝室的小薇,小薇说好像是看见安静被一个男人带走了。

    宋念念像是疯了一样说:“什么样的男人?”

    小薇想了想:“我远处看,也没看清楚,我觉得像是安静,她今天不是穿的那件灰色的衣服嘛,那个男的挺高的,开着车子,感觉好像挺有钱的。”

    宋念念猛地想起那条短信,像是一个惊雷在耳边炸开。

    段博宇果然够卑鄙,他知道她在乎什么,他知道安静是她最好的朋友,他捏着一根针,专门在她最柔软的地方扎下去,鲜血淋漓,保证她举手投降。

    她甩来许阳,快步向前走去,许阳像是突然间知道了什么似的,拉住宋念念说:“你干什么去?”

    “我要去找安静。”

    “你知道她在那里吗?”

    “是段博宇,是段博宇,肯定是他,我要去找他。”

    “我不许你去。”

    “你放开我。”

    “我不放。”

    “许阳,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可跟你翻脸了啊。”

    许阳还是紧紧地抓住,他知道,他不能让她这样走掉,宋念念看着他说:“这件事因为我而发生的,我必须要去,你要当我是你的朋友,就放开我。”

    许阳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抓的更紧。

    宋念念急了,劈头盖脸的吼道:“许阳,这是干什么?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从来就没当你是我的朋友。”他使劲把宋念念抓住,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爱,你。”

    ☆、从此萧郎是路人

    宋念念觉得自己是傻掉了,她脑袋没反应过来许阳在说什么,他一直那么腼腆,一直都是朋友一样的,他对自己是好,可他不说什么,自己也就自欺欺人的接受。

    他从来没说过,她以为他永远也不会说。

    许阳的目光专注而坚定,他看着宋念念的眼睛,像是漫天的繁星,那么亮,像是看一眼就会落进去,永远也移不开目光。

    他不能自已的,轻轻地吻了下去。

    那是他的初吻,好无技巧,却是他经历过最美好的事。过了很久,宋念念开始挣扎,她满脸通红的推开许阳,眼泪流了出来,许阳慌了,想帮她擦眼泪却被一把推开。过了半晌,许阳终于缓缓松手,他静静地说:“你去吧。”

    宋念念没有动,许阳像是原来一样,看着她无奈的笑了笑:“你知道吗?我最看不得你流眼泪了。你要离开,就走吧。”

    宋念念看了他一眼,轻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其实这世上的爱情本来并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打败了多少句我爱你。

    许阳在那棵高大的洋槐树下站了很久很久,最后路灯亮起来,许许多多的小飞虫在他的头顶上盘旋,追逐着那点微弱的光亮,三三两两的人群与他擦肩而过,他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脸上什么表情,其实,都不重要,不过是路人而已。

    其实,他知道,宋念念和他以后,也会是路人。

    段博宇从会议室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刚走进办公室,几个秘书和经理还在等他的吩咐,他刚坐下,秘书进来,见到一屋子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宋念念已经一把推开门进来了。

    秘书赶忙解释说:“段总,宋小姐非要进来…”

    段博宇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然后摆摆手说:“会议已经结束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大家心领神会的散去。

    段博宇正想着去找宋念念,没想到她竟然会自己跑过来,不是不激动的,他微笑着招呼宋念念过来。

    宋念念没有动,段博宇从她眼睛里的怒火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他本来就是为了新闻的事情来得,现在看见宋念念怒气冲冲的样子并不意外。宋念念像一只愤怒的狮子,浑身散发着戾气,段博宇伸手过去拉着她,她突然退后一步,满眼戒备的看着他说:“你把安静弄哪去了?”

    段博宇本来有满腔的话要跟她说,他以为她来找他是为了他订婚的事情,谁知道她竟然为了什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朋友,才如此兴师动众。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

    段博宇也有些生气,但还是忍着脾气没有发作,他微微叹气,依旧笑着拉她的手说:“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你先坐下来。”

    宋念念没有动,段博宇过去拉她,她使劲挣扎,段博宇看着她挣扎愈发使劲捏住她的手,宋念念像一只困兽,越是挣脱不开越是着急,段博宇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力道,她抽出手来,反手就给了段博宇一巴掌。

    那声音很清脆,“啪”的一声在空旷的办公室显得格外响亮,空气一下子静了下来。段博宇看着她,终于忍不住吼道:“宋念念,你发什么疯?”

    宋念念指着他的鼻子说:“段博宇,你把安静弄哪去了?你知道我不接你的电话你就干出这样的事情,你这个卑鄙小人。”

    段博宇一脸莫名其妙,他没有说话,只是不可思议的瞪着宋念念。

    “怎么?段博宇,你心虚了是不是?你要我后悔,你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就是这样让我后悔的。我告诉你,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后悔,我保证你也后悔一辈子。”

    段博宇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他怒极反笑:“好,好,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一伸手就把桌子上的东西哗啦一声都扫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段博宇一把抓起宋念念的上衣,拽着她往出走,宋念念挣扎着抓住门把手说:“你疯了?放开我。”

    段博宇把她按在门上眯着眼睛贴在她的耳边说:“宋念念,没错,你还真是了解我,就是我抓了安静,就是我要挟你。”他忽然贴在她的耳朵边,带着一丝暧昧说:“一个晚上,我就送她回去。”

    宋念念忽然抬起头,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什么东西,看得段博宇心里一紧,他别过头,宋念念要紧嘴唇,低着头没有说话。

    段博宇却像是忽然变了脸色,抓起她的手,一把拉开门,扯着宋念念,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本来都是好奇看热闹的,还没来得及撤走。段博宇已经拉着宋念念头也不回的走掉。宋念念跟不上他的步子,几乎是被他拖走的,所有的人都打量着她,她想哭,可是生生忍住,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哭,绝对不能。

    段博宇一把把她塞进车里,然后掉头就走,宋念念只是觉得心里愈发不安,他们好像又回去了,那些甜言蜜语原来不过是泡沫,还没来得及欣赏它的美丽,就破碎了。

    她只觉得心疼,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段博宇像是一个魔怔,离不开,抛不掉,忘不了。他们如此努力相爱,最后都是遍体鳞伤,她以为现在会和三年前不同,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段博宇把车子停在一座二层的洋楼前面,灯光很明亮,他径直把车子停进停车场,然后打开车门,拉着宋念念进了屋子。

    宋念念没有任何表情,段博宇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像是想用目光把她吃掉。段博宇只觉得颓败,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失败过,他甚至有些哀伤,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宋念念看看,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宋念念觉得自己像是死了,如果没死的话为什么自己像是没有任何感觉,她感觉不到嘲笑,感觉不到羞辱。

    她就这样站在段博宇面前,伸手解开上衣的扣子,一粒一粒的扣子像是一颗颗珍珠,圆圆的,丝质的衬衣,很柔软的布料。

    她突然就想起来,他们躲在那件小小的公寓里,那是三年前离别前最后一次见面,她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他,有多爱,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傻,却是大家都看在眼里。

    她很快就脱掉了上衣,对着段博宇说:“你不就是想这样吗?何必大费周章,像上次一样直接把我接过来就好了,何必为难别人。”

    段博宇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宋念念仰起脸看着他,他脸色极其难看,宋念念从没见过他这样,半晌,他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说:“滚!”

    ☆、曾经沧海难为水

    夜,黑的没有尽头,这个城市一直没有星星,宋念念看不清楚路,好在这里不算偏僻,她走的都是大路,借着路灯的光亮,她终于走上的马路,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她面对段博宇已经不再害怕了,只是觉得心痛,她也不想再问订婚的事情,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每天互相猜疑,她太累了,他愿意订婚,她放他走,就当放他一马,也放过自己。

    安静这一顿饭吃的并不舒服,虽然烤鱼的味道真的不错,不过她看着旁边顾泽一边笑眯眯的给自己夹菜,她就心里打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个念头一出来,她看了看自己的钱包,又想了想自己的身材,又放心了,可是顾泽到底在想什么,像她这样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