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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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 新的世界

    梅芯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一种很让她微妙的感觉。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厉先生出了场,大概就没什么人能够放肆,无论是谁。

    周母在村子里算是出了名的泼辣,可是在看到男人站在梅芯身后看着她的样子,没来由哆嗦了一下,脚步就停了。

    厉怀璧只是扫了她一眼,就回头吩咐康展直接把人请出去,康展也没多话,只是很客气的朝多方伸出手做了个请式,这种姿态大概是村里的周母一辈子都没见识过的,她刚才还敢对着康展夹枪带棒的嘲讽,可人家这会儿这么一摊手,她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可是毕竟有点不甘心,脚步愣是没动,厉怀璧却动了下脚步,站定在梅芯身旁,扶住她的腰,在他这种无声的提醒下,梅芯也已经挺直了后脊梁。

    男人冷冷俾睨着俯视对方,又将他的视线不经意扫过那些探头探脑很是好奇的人,被他视线扫过,大概无不觉得那里头的压力,这种人物,是这些人这辈子大概都没见过的,没一个人敢再吱声。

    然后就听男人冷漠的开口:“你刚才想要对我的未婚妻说什么?”

    周母一怔,有些吃惊的说:“你说啥?”

    康展一旁插了句:“这位是我的老板,旁边这位,是我们老板的未婚妻。”

    周母有点尴尬的往后退了下,厉怀璧看都不看她,只是说:“你对我未婚妻的诬蔑,我不想再听到一个字,现在,请立刻出去。”

    打发走了周母,连带那些看热闹的也都被请出了梅家的柴门,然后就只剩下梅父梅母两个老人还在瞠目结舌看着这个平白冒出来的准女婿。

    一个好看的,但是实在不敢靠近的男人。

    厉怀璧就是坐在那个简陋屋子的大堂正中,那也是笔直威挺,气势浑然的,梅父从来胆小,压根不敢上来搭话,梅母虽然胆大了些,看着那个男人,也是不敢说什么的。

    由始至终,厉怀璧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借由康展,把见面的礼物一一摆上来,只看得二老两眼发直,有心说个谢字,也觉得这话有点多余。

    只是在最后,厉怀璧才简单说了一句话:“今天来拜见两位,明天我要带令千金去马来西亚,再过几天会举行婚礼,到时候如果两位有兴趣可以来观礼。”

    然后他站起来,低头对梅芯问了句:“要不要和他们说点什么?我在外头等你,半个小时后,我们必须出发。”

    梅芯抬头看了眼,摇摇头:“不用了,我就说一句可以了。”

    她放开男人的手,走过去同两个老人说:“爸,妈,我要走了,你们两位自己多保重,爸你千万不要再赌了,妈你别总是叨念爸,这些东西你们用着,别拿出去卖,欠的钱,我会还上的。”

    梅母这时候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女儿:“哎,那你不管你弟弟啦,小宝呢,你可不能丢下他!”

    “您放心,小宝在外头读书读得很好,我不会不管他的。”

    梅母这才松口气,放开她:“那就好那就好。”

    梅芯等了会儿,看梅母压根没有和她再说话的意思,也就没再说话,反身回到男人身边:“我们走吧。”

    厉怀璧深邃的目光笼罩着她,自然的揽上她,沉默得带着她就走。

    倒是他们身后慢一步的康展看看两个低头研究一堆东西喜气洋洋的老人,有点看不过:“你们怎么不问问你们女儿好不好啊?她是你们女儿吧。”

    梅母抬头看过来,不在意:“她能有啥,不是挺好的看着?你们老板做大生意的吧,嗨,这丫头倒是有点本事!可别忘了她弟弟就好咯。”

    康展皱了皱眉,最终没再说什么,疾步去赶上自家老板。

    外头厉怀璧和梅芯已经坐回了车上,车子如同来时一样,在黄沙尘土中绝尘离去。

    只是男人握紧了沉默的女人的手,这一回,带上了些许的柔软:“别担心,以后有我。”

    有我看着你,护着你,有我关心你,有我会在意你。

    这世上,总会在某一处,某一时,有某一个人,心中只会在意你一个人,远胜于其他所有人。

    梅芯回望他,浅浅的笑了下,没说话,只是低下头,将自己的脑袋搁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离开S市,离开国土,对于梅芯来说,似乎原本是此生不可想象的,但是人生总是会有这么些无法想象的意外,随着时间,不经意的来到。

    就只是跟着身边的男人坐上飞机,然后睡了一觉,再醒来,已是物象更新。

    抵达KL之前,在飞机上男人已经吩咐私人飞机上的小姐替她换上早准备好了的本地适合的服饰,一件亚麻裁制的柔软长袍,被染成淡蓝的色泽,袍子的边缘有复杂而美丽的刺绣花边,这种当地传统服饰在这种修饰边缘能不经意的透露出与普通服色的不同等级。

    飞机到空港的时候,梅芯被男人叫醒,伸手挽着她下了机舱,当她意识到已经踏上一片陌生国土的时候,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是她那种情绪波动很快被男人感知到,而给予她的,是一个不动声色的伸手拍了下她挽住自己的手背,当她仰头看过来时,男人平静的说:“到家了。”

    梅芯一瞬间的心情就莫名的平静了下来,是的,她选择了离开那片土地,跟随男人过来,仅仅只是选择了和他回家,那个男人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家,其他的,并无必要担心。

    这里的天空似乎比原来她看到过的那些地方都要蓝,碧洗一般的天空,整个城市都像是刚经历了一番洗礼一样,而事实上吉隆坡也确实在一个小时前刚结束了一场雨水。

    这对于本地人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空气里还透着一股子潮湿的味道,缓解了刚到这里的闷热,不过这些许的不适在下了飞机很快上了厉家派来的车子后,就再感觉不到。

    下飞机以后梅芯才发现,来接他们的并不是一直跟在厉怀璧身边的那位康展,而居然是厉家的二少爷厉怀琮,他穿着与前几次不同,并不是休闲的味道,而是一款当地人的特色服侍,这让架着眼镜的这位闲散少爷平添了几分书卷气。

    他看到梅芯的第一面就是很热情的招呼,并微微鞠躬:“大嫂。”

    这格外隆重的礼节让梅芯有些意外,不过她之前已经从男人嘴里得到过一些提醒,而此刻她也仅仅是把自己的疑惑放在心里,很清淡的点头为礼。

    她这种回应似乎令男人表示满意,并没有多话,直接带着她坐上了车子,而厉怀琮则蹬上了他们的车子前的副驾驶。

    这些天女人在林芳和厉怀璧的调教下多少对礼仪是懂的,后座的座位是客座,也是身份尊贵的人的专座,相对的,副驾驶的位置是留给待客的主人或则是老板的副手,而这两者,都不是厉怀琮应该的身份。

    显然这个疑问在于厉怀璧来说,同样有点,只是后者比较会掩饰,看在眼里却是一句话也没问。

    等车子驶上了主干道后,倒是厉怀琮先说话了:“姨奶奶让我来接你们,顺便想同大嫂商量件事,就是这几天她老人家略感风寒,她说她年纪大了,身子禁不起,怕怠慢了大嫂,现在老宅子里上下都在围着她转,实在抽不出人手来安排大嫂的住宿,为了不让贵客觉得怠慢,想让大嫂先住在云顶的first el,我们厉家的专用套房一些日子,她说这几天大哥你也正好休息着,不如一起陪着大嫂到处转转,也算是替她老人家尽一份地主之谊。”

    梅芯听了这话,并没觉着什么,而厉怀璧的神情却有些诡谲难辨。

    他看着厉怀琮侧过来对着他们的脸,说:“姨奶奶这么说的?”

    厉怀琮耸了耸肩膀:“原话转述,大哥,你看我像是敢乱传姨奶奶话的人嚒?”

    厉怀璧沉默半晌,淡淡说了句:“你敢的事,很多。”他不等听闻这话做出反应的厉怀琮,又接了句:“不过你确实不敢乱传姨***话。”

    男人捞起身旁女人的手在手心里拨弄,低头不知心思在哪:“姨奶奶病了?”

    厉怀琮回转了头去看着前方,随口答:“嗯,所以她这几天恐怕挺累的,不能见大嫂呢。”

    不过他突然笑了下:“大哥你要是忙得话,不如我陪大嫂逛逛好了,这大马要说熟,谁都比不上我,你就放心把大嫂交给我吧!”

    厉怀璧看了眼身旁乖巧不言的女人,嘴角咧了个弧度:“你姨奶奶不是说,让我陪她转转?轮着到你么?”

    他也不看厉怀琮古怪的脸色,往身后的座椅靠过去闭了眼假寐:“很好,就照着姨奶奶说的办,直接去酒店吧。”

    车子拐了个道,很快就来到了KL的云顶高原,当司机要准备开上上山车道时,厉怀璧开口了:“就在这下车吧。”

    他揽着女人下了车,对着司机吩咐几句,然后对着厉怀琮说:“回去替我和姨奶奶问声好。”

    看着车子离去,厉怀璧揽着女人转身:“走,我带你坐坐云顶缆车,这个号称世界最快的单轨缆车系统,可以看看一路的美景。”

    梅芯仰望了下他,问了句:“你不用回去看看老人家吗?”

    男人笑了下:“等到时候吧,她身边不缺关心的人。”

    梅芯犹豫了下,还是问:“她不会是被她赶出来了吧。”

    第七十二章 云顶游玩

    厉怀璧一愣,低头看了眼女人像是有点赧色的咬着下唇,一脸羞红,不由哈哈一声大笑,抱着女人的额头啄了口,挺愉悦的说:“走吧,这的风景可绝对是一流的。”

    厉怀璧说话,从来是不夸大的,云顶的风景,确实非常美丽。

    素有“南方蒙地卡罗”之美誉的云顶高原,是马来西亚旅游的第一大品牌,这儿海拔约2000公尺,全年气温于22℃左右,这里山峦重叠,林木苍翠,空气清新怡人,乘坐缆车,可以遥望见远处的山峰云雾缭绕,那山顶,在渺渺中若隐若现。

    此刻的山顶处,阳光挥洒一片锦带,将那蒸腾的云雾染上一抹锦绣花衣,随着缆车上升,便如同入了仙境。

    脚下不多一会儿便是一片原始茂密的丛林,绿意盎然,甚至能看到各种鸟类在云海蒸腾里偶尔窜出来,清涧细流潺潺而过。

    厉怀璧同梅芯坐在缆车车厢里,四周都是空旷的玻璃,一根看上去极是纤细的钢索吊着车厢,脚下是山峦渺渺的云雾,像是在空寂无人的山谷里吊行。

    四周空旷远辽,这种空寂感,即便是在机舱里,也没有这样悬空的明显,梅芯是有些许惧怕的,她多少有点不习惯于离地这种感觉,人类总是千方百计的离开她的双足赖以生存的大地,而这点对于一惯脚踏实地过日子的梅芯来说,有点无法接受。

    所以她尽力的朝着身边唯一的依靠,男人宽阔坚实的身体靠拢,挽住他的胳膊,埋首在他的胸膛,而这,对于男人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他享受着女人的投怀送抱,当然也继续用他那双有力的臂膀包裹住女人纤细的身体,然后状似轻描淡写的在她耳边一一叙述经过的每一处景致,它的美丽,它的特色,它的趣闻。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高高在上的厉先生成了女人一个人的导游,很尽责的给土包子梅芯讲解着这个美丽的避暑胜地土地上的美景。

    “这的云顶赌场是和普京赌场并称的,也是大马唯一合法的赌场,回头到了晚上,我带你去玩玩。”男人将下巴搁着女人发顶,闻着那脉脉的清雅香味,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

    女人则心思被这句话提醒,想到了在澳门的那段日子,也就在那里,两个人的关系由一种全然陌生的惧怕,开始转向亲密,不仅仅是肉体的,而是精神上的。

    那一次在酒店里的征服与被征服,是梅芯刻骨铭心的。

    脚底下也有一座堪与之比拟的地方,那里说来,算是全世界金钱瞬间积累,也可以瞬间消逝的地方,几千万不过弹指可以灰飞烟灭,可有人也在那样的地方,得到了有些可以称之为永恒的东西。

    这是多么奇妙的一种经历,想起来,会觉得不可思议,女人脑子里转动了下,不经意咧了下嘴。

    她这种情绪的变化,在男人来说,似乎是轻易可以感知的,他伸出来的手指桡动了下她的鬓角:“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女人觉得痒痒的,缩了下脖子:“你又要准备去输几千万吗?”

    面对这个问题,男人想了下,说:“如果你想要的话,并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几天最好不要。”

    梅芯转过头有些好奇的看着他,看到他似笑非笑着:“我不想让家里的老太太在见到你之前,再把你想成烽火戏诸侯的褒姒。”

    他又笑了下:“等过几天我们结了婚,蜜月的时候,你想要玩,不要说几千万,便是几亿,那也是可以的,最多我再努力工作,两三个项目,就可以再赚回来的。”

    梅芯嘴角抖了抖,低头:“我没这么想。”她可没有那种一掷千金的嗜好,也没有兴趣玩那种烧钱的罪过。

    厉怀璧点了点她脑门:“女人,你记住,作为我厉怀璧的妻子,你有恣意妄为的本钱,如果我连你这点烧钱的能耐都供不住,那我就不叫厉怀璧了。”

    女人觉得心口上闷闷的,有点堵,“你这么宠我,不太好。”她有种在被人当成红颜的危机感里,也不知怎么的是却感到一阵哽咽般的幸福。

    “嗯哼,”他哼了声:“我乐意。”

    女人闷在男人的怀里半天,最后在缆车停止下来的咯噔一声中憋出一句话来:“要不,把这些钱捐给慈善机构吧。”说起来,她小的时候也曾经几次差点因为没有钱而辍学,村里多少比她家更穷困的孩子因为没有资助还在不断的失去读书的机会,这样的事情在她的家乡,是一种太过普遍的现象。

    她也曾经想,如果她有钱,那么多少捐出来一点,让像她那样的孩子能读上书,也许是人生中一种难得的慈悲。

    而很多时候,她却是连自己的命运都没法子掌控,也就失去了那样的悲悯,也许人类的悲悯,也多少是需要自身平安之下的多余,这是人性,而梅芯倒也没有想那么高尚。

    男人拍了拍她,示意她起来,随口说:“你想,就去做好了。我会让人教你怎么做的。”

    看女人有点诧异于他的好说话,男人歪了下嘴:“这个败家的方法挺好的,我喜欢。”

    说完了,也不顾女人怎么想,搂着她径直下了缆车,一出车子外,对面就是矗立于云霄中的建筑,色彩斑斓的建筑群气势宏伟的伫立着,有种气吞云汉的味道。

    而从这边一直延伸过去的道路宽敞平坦,四周都是人,这个时候快要到华人农历新年期间,在大马这也是一个大节日,大凡商家是不会错过这种节庆的,很多的店铺外头挂满了新年祝福的标语,满眼的红,气氛喜人。

    厉家的车子早等候在外面车道,接到二人就直接开到云顶的世界酒店门口,厉家在这里有常定的套间,对于他的到来,客服部经理也极是殷勤。

    这种时候,通常梅芯都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乖乖等着男人同人沟通完毕,领着她一路坐电梯进了套间。

    很显然,厉先生这会儿兴致是很高的,他带着梅芯进了房间后就说:“去洗个澡换衣服,一会我带你去游湖。”

    通常厉怀璧都是很忙的,在梅芯认识他那么久的日子里,男人从来都没有那么悠闲过,到这之后却一反常态的像是变得很清闲,而在这个土地上,很显然男人就是这的主宰,对这里的了解,也是相当深刻的。

    当然,他带领着女人对于游玩,也是和他生活方式一样精致而舒适,那是和梅芯以往那种旅游大巴式的方式全然不同的,在碧蓝天空下,四周都是茂密丛林,一条游艇在碧蓝湖水里游弋,下面的砂石雪白而洁净,空气中的潮湿带着芳草的清新,远处能听到山猿的啼叫,男人的知识在很多方面都是渊博的,不仅仅是对经济和商业,他似乎对于生物物种,环境水流都有非凡的见解,而这些对梅芯来说,远比听导游的笼统介绍要丰富的多。

    这是男人展现给她的另一面,一种惬意的,休闲的方面,这得益于他曾经放纵过的舒适生活,单枪匹马游走于世界各地的经历,这是拓展了男人心胸成就他如今的眼界的一个很大的助力,而这种谈吐流露到如今,却也不失为讨好女人的一个手段。

    当然,厉怀璧不需要刻意去讨好什么人,而对于梅芯,这当然也不乏饱含着雄性生物对愉悦自己的雌性的一种炫耀。

    当然,梅芯很好的表示出了对这种炫耀的崇拜,她不知道这个男人那么会玩,在他严谨的一面外,还有那么闲适的一面,抛开一掷千金那种大老板气度不算,厉怀璧手里的钱花起来同样不客气,可是这在别人那儿只能是庸俗,而这位却能品味出精致。

    游完湖,他们在游艇上品尝了由特意带出来的本地大厨炮制的一份当地美食,厉怀璧兴致好,直接带着梅芯去游艇厨房看大厨炮制新鲜空运来的海鲜,海龟蛋和鲍鱼,海参海胆,这种看起来挺吓人的东西在大厨一番忙碌后,上来淋着胶汁,入口即化,鲜美无比。

    在吃上,梅芯已经被厉怀璧调教出那种泰山崩面不改色的礼仪,食物的美味并不会因为你不喜欢这种口味而变得难吃,这要看你对她是否存在能够鉴赏的本事,而在游艇上,厉怀璧的规矩显然并没有正式餐桌上那么井井有条,他很乐意和梅芯介绍这些她没看到过的东西,尤其是在梅芯被那个辛辣无比的虾酱辣椒酱给弄得满脸通红又不敢伸舌头后,他也会用一种压抑的微笑来表示对女人的揶揄。

    “给我一杯水。”他和同样友善微笑的大厨说了一句,接过柠檬水喂她喝了口:“我让你尝尝,并没有说那么一大口,你这大口吃东西的毛病,真该改一改。”

    梅芯小声辩解自己已经吃得够斯文的了,奈何这东西实在辣的过分,男人那种不是强势而是揶揄的口气让她觉得这个时候他也不是真要自己改什么,不过是在取笑自己罢了。

    厉怀璧又介绍了几个口味,当地的中国菜已经经历了不知多少代,融合了本地的口味,其实是和梅芯所尝过的完全不同的,所以梅芯再不敢那么鲁莽,倒是越发小心,只是小口抿尝,就是魔鬼咖啡调制的猪肉火腿也没再吓到她。

    男人陪她吃完饭,哄着她又尝了几样本地的水果,然后说:“看你更喜欢吃海鲜,下回带你去吃这地道的海鲜,时间还早,去睡会,下午咱们去骑马。”

    第七十三章 马场意外

    梅芯午觉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男人正侧着身子站在游艇卧室的窗户边,正在打电话,流畅的英语和他严肃认真的表情,形成与他平时气场差不多的味道,带着些许俾睨的强势。

    不过在她醒来动了动身体,他就察觉到她的动静,转过脸来时,他的脸部线条变得温和了,沐浴在大马那种无比灿烂的眼光里的脸,因为俊美,显得像雕塑一样完美无缺。

    “醒了?”他逆着光走过来,在床旁坐下来,伸手不经意般抚摸了下她的脸庞,带着寻常那种绝对而宠溺的口吻:“洗把脸,带你去看Emily。”

    Emily是厉怀璧在这的马术俱乐部养着的一匹母马,是一匹漂亮的阿拉伯马,才一岁半,并不是很高,性情也很温顺,是厉怀璧上半年刚从汉诺威购买来养在这个俱乐部的,算是他的私人马匹,正好适合梅芯这样的新手。

    等梅芯穿好了骑马装出来,就看到厉怀璧早已经等候多时,这个男人什么时候都是那样的出色,西装革履是如此,骑马戎装更是飒爽英挺。

    雪白的衬衫漆黑的马甲,及膝的马靴,把男人平日里的不羁淋漓尽致于戎装之上,他正在同一位驯马师说话,看着梅芯由马童陪着出来,目光微动,朝她伸出手去。

    梅芯自然而然的把手递过去,厉怀璧拉着她指着面前那匹被牵着的暗红色马:“这是Emily,和它打个招呼。”

    他在梅芯手里递过去一颗果糖,握着她的手探出去,感受到怀里女人的微微颤抖:“别怕,她很友好。”

    Emily闻到梅芯手里的糖果,打了个不高不低的响鼻,歪着头摇晃了几下,那乌黑的大眼珠流露出很明显的雀跃。

    梅芯看着心动,因为有男人在,她似乎打心里感到安全,所以她终于大了胆子伸出手凑近了,感觉到马儿喷出来的热气,那马嘴也在试探着凑近她,口鼻的气流弄得她痒痒的。

    她不自主的笑了下,耳边是男人的低语:“别缩手,让她舔,你要学会和马交流,它才会让你骑它。”

    Emily伸出舌头来舔了下,那温热的舌卷过她手心,让她惊了惊,但是在身旁男人的手臂下她没缩回去,马儿舔了一下之后,才将那颗糖又一下子卷进了嘴,啧吧啧吧的嚼了起来。

    “好了,我们可以骑马了。”男人拉着她手,绕到马儿身边,驯马师已经把马儿的装备都给套好,男人双手箍着女人的腰,让她一只脚踩着马蹬,一用力,把她送上了马背。

    在地上看着觉得这马挺小巧的,可是一上马背,梅芯顿时觉得有点恐慌,胯下的Emily动了动,让她惊觉这不是凳子而是个活物,顿时就有种要退缩的心思。

    “别怕,拉着缰绳,我带着你走几圈,它很温顺,不会闹你的。”男人看出来她的心思,却不肯让她放弃,一只手牵着马笼头,一只手拍了拍她屁股:“挺直背,双腿放松,别紧张,不然晚上回去你会肌肉疼的。”

    梅芯瞪着屁股底下的马,深觉得这简直是一种上刑,可是男人这会儿却不由着她下来,使得她只能将全副精神放在身下,一只手死死捏住男人的手不放,那脸上简直有点苍白。

    看她实在是紧张,男人一翻身自己也上了马,搂住女人腰在她耳边说:“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相信我,它只是一匹马,不是怪兽,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也许是男人的陪伴起到了作用,梅芯的紧张终于渐渐松懈,在厉怀璧手把手的教导里开始能够牵着缰绳来指挥马的方向,就这么慢悠悠绕着马场几圈,厉怀璧下了马变成牵着走,毕竟这匹马还小,驮着两个人尤其是厉怀璧那么高大的是会累着的。

    “很好,你学得很快。”对于梅芯的进步,男人并不吝啬于夸赞,“所以你看,它并不难,只要你别轻易放弃。”这会儿梅芯也没那么紧张了,有空闲侧头看了眼男人,两个人相视笑了笑。

    就在二人在他们的世界里自得其乐时,有个声音打破了这种和谐的味道:“是厉先生吗?”

    二人应声回头,正好看到他们前方一个出口过来一个骑着马的女子,在走近他们前潇洒的跳了下来,牵着马更近了一步。

    她站定在厉怀璧面前,对着男人灿烂的笑了下:“真的是你,真是巧了!”

    女人的笑容和一身笔挺的骑马装交相辉映,一头简洁的短发扣在安全帽里,面盘雅致,妆容完美精致,与装束相得益彰,一笑一颦间,那种良好出身的优雅气质不经意流露出来。

    很显然,厉怀璧也是认得她的,而且,以厉怀璧身份,他很客气的回了个脱帽虚礼,站直了身体微微鞠了个躬:“朱小姐,你好。”

    这样恭敬的礼节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身份必然不简单。

    在简单的寒暄后,那位朱小姐视线扫过马背上的梅芯:“这位是……”

    “梅芯。”男人干脆利索的介绍,又对着梅芯说:“这位是元亨集团总裁的二千金,朱兆芹小姐。”

    听闻厉怀璧的介绍,对方明显露出讶异来,像她们这样出身的人,露出那么明显的表情已经说明内心的震撼,只不过对方还是很克制的,很快收敛了那抹一晃而过的惊讶,很有深意的看了眼梅芯,“你好。”

    梅芯骑在马上,有些不知道该不该下马,似乎男人并无意让她这么做,而她对于厉怀璧介绍的那句话里蕴含的意味还不能完全品味,因为她才刚踏上这片土地,并不知道这个元亨集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就无从知道,这个元亨的朱家和厉家在大马,都是数一数二的华人豪门望住,所以她也只是清淡的点了下头:“你好。”

    这么久的相处,梅芯骨子里那点清贵被放大和影响了,她那种气质这会儿跟厉怀璧有些相近,使得朱兆芹有些拿捏不准眼前女人的底细,不动声色的打量,却又像没在意般和厉怀璧继续说着什么。

    不过很快,二人的交谈被厉怀璧的手机响声打断,厉怀璧说了声抱歉,拿起电话问了句,再听到里面说了几句后,微微皱了下眉,他看了眼梅芯,似乎在决定什么,梅芯大概是看明白意思,虽然她这时候刚有点学上手了,可也不想打搅男人公事,就说:“不要紧,我们回去吧。”

    厉怀璧思虑了下,在这个当口,朱兆芹热情的说:“厉先生不介意,我陪梅小姐去转一圈,你可以先忙。”

    男人看了眼对方,招手让站在不远处的驯马师过来:“梅芯她刚开始学,劳烦朱小姐多看顾一下,我一会就好。”

    又低低吩咐了几句驯马师,看着驯马师牵过手里的缰绳,慢悠悠拉着梅芯的马又开始绕场子。

    朱兆芹也骑上马,紧跟着一溜小步追过来,回头看了眼在那里低头讲电话的男人,又看看梅芯:“梅小姐哪人呀?”

    这个朱兆芹说的一口不是很标准的汉语,她同厉怀璧说话的时候用的是大马当地语言,梅芯随口回答了句:“S市。”

    她所有所思的哦了声,随口蹦出了一句英语,梅芯正低头注意着马,一时没注意,过了会抬头:“你和我说话?”

    朱兆芹笑了下:“Do you speak English?”

    梅芯虽然不太懂英文,不过这个简单的问题倒还是听懂了,浅浅笑了下回答:“对不起,不太熟。”

    “怎么梅小姐不懂英文吗?”这回对方问的就比较直接了,只是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没有变,像她们这样出身的人,即便是恶意的,只怕也是在微笑了感觉不到刻意的。

    这点,梅芯在徐妙身上早感受到过,所以她并不觉得意外,这是她在男人身上学会的,通常对于别人的漫不经心,你只需要同样漫不经心就可以了。

    所以她依旧只是淡淡笑了下,低头将马缰轻轻拨往左边:“是不太懂,我刚出国。”

    她这种轻描淡写般的回答带着一种不在意,好像意思就是我是中国人,不会说英语并不见得有什么丢人的。而且她才出国,不懂这的官方语言甚至是马来语,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罪过。

    这句话的意思和涵义,令对方意外,眼里掠过一抹恼意,她在家里是骄纵惯了的,很少有人,有一个女人对她如此的态度,而这个女人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来历,这让朱兆芹产生了一种羞怒,她突然看了眼身后,然后又笑了起来:“梅小姐,我看你走了这大半圈,走得挺稳的嘛,骑马不跑有什么意思,不如跑一圈吧。”

    说完她也不管梅芯反应,扬手就朝着梅芯的马屁股一鞭子抽了下去,两个人原本是紧挨着走的,驯马师在外头牵着马,Emily虽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