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章(2/2)

边的教室,刘紫苏正为自己的这一招而引吭高歌呢,唱的是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看来他是要告别济慈的《孤独》,迎来朗费罗《金色的夕阳》了。自是没察觉已经大祸临头,好吃难消化,潘多拉的盒子快要提前竣工了,难道不知道在中国造“诺亚方舟”比造航空母舰还难。四十五度方向的吴潇湘正手持一个放大镜超他这儿含情脉脉,这样的效果是放大了自己不大不小的眼睛,让人觉得她比台湾贾静雯,香港梁咏琪的眼球表面积之和还要大,其实比两者的表面积之差,也大不了多少。

    “只一掠,走了,像一个**的轻梦”,这是季羡林的《黄昏》,也是刘紫苏的“末日”,是“纱窗日落渐黄昏”。他是远征俄国的拿破仑,不远征是不知道自己会失败的,人往往都是这样,咬着石头才知道牙疼。他就这样做着白日梦,不过,根据“精神分析学派”的创始人弗洛伊德的解释,“‘梦’是一种清醒状态精神活动的延续”。做梦可以实现愿望,既是梦就会醒,他的梦很快就要醒了。

    又到了晚上,下夜自习后的校园是安静的,就像是暴风雨到来前的假象,这会使他心里变得不安。《诗经—邶风—柏舟》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放在这里不是赞美而是讽刺。此时此刻,在他的耳朵里,蛐蛐蝈蝈的歌唱不再是《经首》、《桑林》,只是聒噪,那仿佛是在拉扯着他的声带荡秋千。“不下高粱本,得不着老酒喝”,他鬼鬼祟祟把那盆兰花放到了原来的窗台上,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干净利索,一点不拖泥带水。接着,他左手拍了一下右手,算是对自己的“黑手”大加赞赏,聊以自藉。要是知道“黑手”一词最早并不是指意大利西西里岛的犯罪组织“黑手党”,而是一个形容词,象征着美丽优秀,他就更加不会有思想包袱了,说不准就会把自己的一双白手晒黑,烤黑了也不一定。第二天,太阳醒了却藏在从地平面下不愿意起来,他顾不了这么多,就迫不及待去收获自己的劳动成果了。天街小雨润如酥,还是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却发现兰花的花盆恢复了蓝色。人算不如天算,原来是夜晚淅淅沥沥的小雨在东南风的摇曳下,使盆壁上的墨水没了颜色。鲁迅先生说:“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你看。”的确,越美的东西被毁灭,悲剧性就越强。紫苏垂头丧气,倚在墙壁上,想起了《小窗幽记—峭卷》里的那句,“枝头秋叶,将落犹然恋树,檐前野鸟,除死方得离笼。人之处世,可怜如此”。

    “这个边城,什么时候拿走的也不说一声,害得人家担心一整天,不是每个女孩都喜欢法拉利红的。”他听见了,敢情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赔本赚吆喝。晏殊《浣溪沙》“落花风雨更伤春”、欧阳修《木兰花》“万叶千声皆是恨”。“回到破旧的木盆旁边”,竹篮打水一场空,看来但凡被称作是“红帆”的东西,一般都如“瓦上霜”易逝。《孟子—尽心上》说:“莫非命也,顺受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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