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章(四)(2/2)

作为参考,充其量也是验证一下我们的判断和决策是否能和广大同学相一致。”赵俊良见他们逗自己,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说:“要是这话,那我就不知道。”马碎牛急了,说:“这叫啥回答?”柳净瓶扑哧笑了,调侃马碎牛:“你可真实在!”赵俊良也笑了,说:“他实在?他装出一副实在像其实是不想兜圈子、是为了节约时间。”马碎牛也扑哧一声笑了,说:“哪是为了节约时间?是我着急,急着知道下一步可能会发生些什么、咱咋样应对。”赵俊良笑吟吟地说:“你比钱校长都急。现在刺猬在他手里,是他最难受的时候。对于‘联合造反宣言’的出现,如果置之不理,他会担心事态扩大,也有放纵之嫌;正面回应,他又很难掌握分寸,弄不好就站到了运动的对立面;加速了他的崩溃。武力镇压——当然,他没有武器——我猜他不但没有这个力量、也没有这个胆子。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想控制局面,轻了不起作用,是示弱,只会刺激事态进一步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重了呢,他又担心被扣上一个压制文化大革命的帽子 ,甚至会担心把他揪出来批斗。所以,他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所以,我们只要等待就行。所以,以后每过一小时,钱校长屁股底下的鏊子就会更热一些。火已经点着了,任务告一段落,不急了。”马碎牛说:“那也不能停下啥也不干呀?”“不会停下的。”赵俊良说:“即使你想停下来,其他班也会接二连三贴出大字报的——谁也不愿意受压抑,谁也不愿意把话憋在肚子里。等等吧,水平不是在安排游行的事吗?好戏在后头呢。”柳净瓶说:“是不是组织一个写作班子,争取每天都有一篇文章上墙?”赵俊良笑道:“你咋也糊涂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人民日报天天发表社论?我们要做六中文化大革命运动的领头羊就不能滥写一些没有分量的泄愤文章。这事让别人去干吧,我们只潜心研究‘斗批改’的大方向就行了。每隔一段时间,拿出一篇指导性的大字报,让全校的人都知道唯独咱们才是走在理论战线最前头的急先锋、是真正把握着运动大方向的造反派、是他们学习的榜样。”

    马碎牛佩服地说:“以后不叫你狗头军师了。”

    柳净瓶赞同地一笑,自言自语道:“不知道钱校长现在在想什么?”

    马碎牛说:“他能有什么招?还不是老一套:开个全体师生大会,把这个刚刚点燃的火种压下去?”

    “他不会这么笨的。非常时期,他一定有非常手段。”赵俊良若有所思地说。

    “也许他会召开个教师会,利用老师来压制学生?”柳净瓶提出新的假设。

    “更不可能。老师虽然不愿意得罪校长,但他们更不敢承担压制文化大革命的罪名——他们自己也是泥菩萨——满沟子没擦净的屎。被逼无奈时,他们也许会做做样子,然后对钱校长说学生不听他们的,再把手里的刺猬一股脑地重新交到钱校长手上。钱校长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那你认为他会怎样控制学校的局面?”柳净瓶又问。

    “以他多年当领导的经验和他狡猾的性格判断,最有可能的是通过制造矛盾分化学生或者采取招安的手段把学校的运动大方向再次掌握在他手里这两种办法。”

    “你把他分析的太高明了。”马碎牛不以为然地说。

    “也许比我想的更高明。”

    “那就等等看吧。”柳净瓶有些担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