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一章(一)(2/2)

声,装作关心疼爱而又十分无奈的样子说:“上礼拜回家,我给俊良问了个媳妇。人家听说他是个中学生,还当着班干部,满口答应。后来又听说他人灵醒,曾在县道住过,就急火火地想和他见面。等把他人见了,女的躁了,骂我不是怂,说我侮辱她呢,她又不是嫁不出去,为啥给她介绍个三十岁的二婚老汉?”看到柳净瓶笑的含蓄动人,马碎牛一呆,那眼神就像盯着公鸡的狐狸。他希望她保持这种动人的笑容,就故做认真地把戏演了下去。他摇着头,忧心忡忡地说:“熬煎死我了!净瓶儿,你说,就他长的这模样,以后找对象咋不叫我操心?人常言‘长兄为父’,我也是责无旁贷的。唉,我必须未雨绸缪,提前给他撩乱——可我咋撩乱呀?丑媳妇总要见公婆麽,他又拿不出手。我也弄不明白:这二年伙食一年比一年好,大家都窜了一截子,连秃子都长高了半揸,明明都像个竹竿了,一伸手都能够着篮筐——可就他一个人不见长。还是个碎个子、还是个瘦身板,肩膀头窄的像女生,腰弯的像老汉——就是颡大,越来越像个担笼。下学期排座位,他就要往前挪、我就得往后退。照这样发展下去,早晚他得坐到第一排。诸葛就不像了,倒像了齐国的晏婴。唉,让人把心都能操烂。这二年我也是人在事中迷,光知道揪心了,就是想不出个好办法帮他。净瓶儿,你瞎好也是他的班长、同窗,又坐在隔壁,所谓耳鬓厮磨——”

    柳净瓶突然羞红了脸,看上去还有些恼怒。赵俊良顿时尴尬万状。

    马碎牛浑如不见,还是一副大咧咧的神气,只管自顾自地说下去:“不管从那个角度你也应该关心一下、帮他这个忙。你认得的女生多,替咱学习委员吹吹喇叭,看哪个女生一时糊涂、一念之差、一招不慎、一失足——神经一失常不嫌他丑就给他介绍一下;也不枉同学一场、也了却我一桩心事。”

    柳净瓶不易察觉地瞧一眼近在咫尺的马碎牛,他的神态让她确信“耳鬓厮磨”只不过是一个无心的口误也有些嫁祸于人的嫌疑后,心中到多了一丝甜蜜。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笑吟吟地说:“丙班的王香美,长的——卓尔不群,我试着给他介绍。万一不成------”

    马碎牛话一出口,赵俊良就知道那是他常犯的错误之一——滥用成语的口误。他虽然慌乱、紧张,但还是胆怯地看了柳净瓶一眼。他希望看到一张羞涩、平静,甚至是幸福的面孔。事与愿违,柳净瓶的反应顿时让他感受到灭顶之灾。他不是马碎牛,他不粗心,他几乎是瞬间就判断出柳净瓶的亲疏取向。强大的失落感让他灰心到极点。

    赵俊良并没有把自己的内心感受显露在脸上。他避开柳净瓶的调侃,声音和缓、幸灾乐祸地笑着说:“高兴的早了点吧?真让人有‘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感慨。还是想想眼前的事吧!明天就期末考试了,要考五门课呢!我看你这一关咋过?反正今年考试我要当好学生了,说啥都不给人递条子——不管他是谁!”

    马碎牛并不沮丧,依然豪气十足地说:“操心你!把我考糊的老师还没生下来呢!你以为让你递条子的那些题我不会作?你好好想想,我哪次让你递条子不是最后几道题?瓜娃耶,我要你的条子是为了节约我的时间,好早点离开考场去操场打球。不过,说实话,那些狗日的题出的是难——天下的老师心都瞎着呢,成心整人。但我闭着眼睛都能把它们做出来——无非是耽搁我打篮球罢了——你还是多操心你以后咋问媳妇吧!”

    柳净瓶左看看右看看,笑得有些古怪。她幽幽叹气,说:“可怜的娃呀,一对难兄难弟,各有各的说不出的苦。”说完,陡然羞红了脸,担心赵俊良和马碎牛报复,回眸一笑,站起来慌忙走开了。马碎牛和赵俊良相互一望,两人都有些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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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接续《春寒五陵原》第一部。故事的场景由农村转入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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