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天津陷，长捷就缚。乃让荣桓、荣臻曰：“公等背义如此，何欺我耶！”荣桓、荣臻告曰：“不如此，傅公安可降乎？”时毛公恐作义存臆幻，通牒谕降，言辞犀刻，以绝其望。通牒言，作义惟有和平缴械与出城改编二途，勒令至迟于民国三十八年正月二十日子时以复。如若不纳，必将攻城。末辞有云曰：“城破之日，贵将军及贵属诸反动首领，必将从严惩办，决不姑息，勿谓言之不预也。”时荣桓、荣臻等察作义有降意，告彪。彪哂之。荣臻秘电白毛公，请以辞。毛公然之。彪乃委荣桓、荣臻等。荣臻与通牒付宝珊，谓宝珊、静曰：“君等归，为我告作义公，断无西归绥远之理。早作了断，勿以之悔。又告静曰：“此牒当秘之，傅公若从，勿扬。倘不纳，乃可谕众也。”宝珊归，以通牒付冬菊，秘隐不报。惟语荣桓、荣臻等言与作义。作义悟，悔不从蒋公南归之诏，夙夜忧叹。冬菊乃密讽父曰：“蒋公失民心，天下绝望。神州颠沛，气数且尽。父国之宿将，雄镇北方，踞幽燕之地，拥兵数十万，素为蒋公所疾。今天津已失，华北沦亡。即便南归，安可容耶？岂不见张汉卿之祸乎？”作义动容，慨然曰：“儿言何同赤也？欲令乃父效洪承畴耶？吾畏天下贰臣之议。”冬菊进曰：“北平，故都耳。若全父之名节，东师必攻。及战，玉石俱焚矣。安以一人之节而亡千年之城乎？独不念城中父老、哑哑童稚耶？愿父三思。”遂从之。

    翌日，傅公集诸将于怀仁堂语之曰：“作义才薄，愧领公等镇平津。今诸地皆亡，所以存者，惟此地耳。余以苍生为念，欲弃戈休兵。公等愿从者留。欲归者，傅某礼送之。”时军中宿将，多为赤师所憎，惧诛。多云欲南。作义送之机场。即行，谕某将曰：“为我报蒋公，作义负恩，失成仁之节。举城为降，实非所愿。屈节事之,为免兵燹之涂炭，以全生灵耳。此座机，介公之所赐，请代为奉还。”二十五日，作义令所部五十二万出城请降。俄，大军入永定门，北平遂定。

    未几,报媒披毛公谕劝降书，作义拍案曰：“城已献，军已归，吾无用矣！”乃手书达彪，云以惟当自首，请就囹圄。彪、荣臻宴作义，曰：“毛公书言凿凿，当符其实。披之以达，为正视听。且为来日携手计，将军当自安。千秋是非，自当公论。非以昔过抹今功，无以此勋掩彼衍。”作义意解，曰：“林公少壮，履历尝新，未之若余。然与公博弈，不如也。其故若何？”彪慨然曰：“兵家之争，决于人心。蒋公绝人望，失民心，故公少胜而多败。倘别将至，公亦为所擒矣。岂彪之力也哉！”乃释然。寻，作义书谕董其武等。九月，其武等降，绥远平。

    新朝立，为政协委员。国朝五年甲午，授水利部长。六年，授一级解放勋章。二十五年四月，病卒，年七十九。

    史臣曰：余观作义，军行有度，可谓宿将也。御外之功，亦可称也。然其多谋少决，因构末难。再醮之节，同于祖大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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