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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卖烧饼的教父(下)(2/2)

看了看,天色渐渐暗下来,布朗不知从哪开出来一辆黑色的小车李虎觉得车头上的标志很熟悉,好像在那本杂志上见过,但一时想不起这是哪个公司制造的车。

    晚饭是皮萨饼外加牛肉,皮萨饼倒是好挺吃,本来李虎是不吃牛肉的,从小就是放牛娃他知道牛是多么温顺肯干的动物,在田里耕作了一辈子,临老了没力气了还要被人宰杀吃掉,可是,入乡随俗肚子是在是早就前胸贴后背饿得咕咕叫了。转念一想这又不是在中国,吃吧管它的,只是这刀叉切起牛肉来真是不好用,牛肉也半生不熟的,切开来还流出血来准是没洗干净,放到嘴里半天嚼不烂。强忍着李虎把牛肉吞进肚子里。

    吃完晚饭,热情好客的布朗邀请李虎一起去当地的酒馆喝酒。还没等李虎答应,导游倒是满口答应了。混暗的酒馆里,一位男歌手正在舞台上弹着吉他唱着歌,虽然听不懂唱的是什么,但是,歌手的嗓音听起来很温柔缠绵。一定是情歌,音乐无国界嘛。

    变幻的灯光,节奏强烈的音乐,李虎沉醉在这迷人的异国情调中,感到异常兴奋。不一会儿,三个人就喝完了两瓶白酒,李虎仍然觉得不尽兴,于是,他学着布朗的样子冲吧台打了响指,一个服务生走过来,李虎指着空空的酒瓶示意再来一瓶,在李虎看来这里什么都好就是酒不够有劲,当服务生把酒端上来,李虎眼睛不眨一下的,一口气就喝完时引来在场的人齐声喝彩。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夜,三个人出了酒馆,布朗却丝毫没有回家的意思,他发动自己车,决定在他这个外国同行面前露一手。车子在拐过两条街道后来到了一个剧院门前的空地上,这里停了好多车辆,布朗的车来晚了就只有跟在最后。突然,在最前面有人举起一面绿旗晃了晃,所有的车辆全部灯光闪耀,发动机轰鸣顿时滚滚浓烟铺天盖地。呛得人连眼睛也睁不开。绿旗在空中划了三个圈后落下,所有车辆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快的向前冲去,于是,发动机轰鸣,轮胎尖叫,各种焦臭味混杂,李虎从来没见过如次激烈粗暴对待车子的人,坐在车里就仿佛轮船在海上碰到了飓风一般。洋酒虽然好喝,但是后劲挺大,不一会,李虎就趴在车窗上开始呕吐起来,直到车子驶过终点停下,吐意未决的李虎依然在干呕,直到天亮,李虎就差没把五脏六肺吐出来,经过一夜紧张刺激的经历,李虎体验到一种从来没有的快感。令人沮丧的是,即使布朗如此粗暴野蛮的操作车子,车照样完好无损,和被自己视为掌上明珠,每天保养精心维护,竟然,还经常抛锚耍脾气罢工的车有了天壤之别。这件事深深触动了爱车如命的李虎。

    回国后,李虎经过实地考察,选择了通往李寨的路来赛车。他也一改以往稳健谨慎的操作风格和人飚起车来。起初,响应的人也不多,为了能刺激大家的积极性,李虎拿出自己每月工资的一半作为悬赏,随着时间的推移,悬赏数额也越来越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是就有一大批人不服气前来挑战,也许是基本功扎实技艺高超的原因,竟无人能赶超他。一时间,李虎名声大振。由于是出国后的突然改变,并且逢人便说起自己在国外的经历,于是又有人送李虎外号:教父。

    要不是那个布朗来队里参观,教父也许就能平平安安的继续他的赛车生涯。布朗是约了几个同事来国内旅游的,刚好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李虎,本来头一天晚上,李虎确实赢了布朗。但是,就在第二天临回国,布朗的那个女同事伊兰莎不甘心,提出要和李虎再来一场比赛为了提高李虎的积极性,还说要把布朗开来的那辆吉普车作为赌注。李虎赢了比赛就把吉普车留下,输了就请他们吃顿饭就行.

    带队的女翻译就来到运输公司传话说是:"洋妞要和李虎一决雌雄!并且,只要李虎赢了就送他一辆吉普车,输了的话就要向布朗赔礼道歉."

    李虎当时正在和大家玩扑克,头也不回的说:“你他妈的到底是那国翻译,谁雌谁雄还用比吗?你要不要看看,要不,你今天晚上来亲自来实验我一下,哈哈......”羞的女翻译脸红的像要下蛋的母鸡扔下一句"流氓!"就头也不会的走了.

    比赛在激烈地角逐中展开,在李虎看来,伊兰莎虽然看上去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可是在赛场上却是个难缠主。她的飚车技术丝毫不在布朗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由于是在狭窄而又崎岖的山路上,李虎又是主场作战,所以,小轿车的优势也并不明显,两辆车也棋逢对手,不分仲伯。

    就在到达李寨返回时,由于连日的阴雨,前方的道路突然塌方,一块巨大的石头牢牢地占据在路中央,开在最前面的李虎首先发现了险情,可是路边余留的空地勉强够一个车通过,此时,小轿车就和李虎的车差半个车身,李虎要是挤过去了,小轿车就要撞倒石头上,于是,李虎使出吃奶的劲,狠踩刹车踏板,无奈因为超过设计车速太多,踩下的刹车踏板感觉就像踩在棉花包上有再大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砰——一声闷响,车的前轮就好似电视里演得做皮萨的厨师抛出的皮萨饼似的,摆脱束缚一路跳跃着跑到了车身的前面,到了沟边纵身一跃,飞出伊兰莎了的视线。在国外这也许叫卖皮萨,不过在我们这里这种情况叫卖烧饼,反正都一个意思,小轿车仗着优越的性能稳稳地驶过石头停在路边上。

    所幸,李虎的腿伤没有办法完全治好了,没过多久李虎就一瘸一拐的出院了,起初,王大头还一再隐瞒这次事故,想极力保住李虎在运输公司的工作,但是倔强的李虎感到无颜再回运输公司上班,断然谢绝了王大头的好意,辞去了运输公司的职务.

    今年,刚刚新修的通往边防海关的大门却开玩笑似的绕镇而过,选择另一处较开阔的地段驻扎。为了能加快乡镇发展,李镇自己筹资,重新修了一条通往李寨的公路。解决了交通难的问题,令李寨人大跌眼镜的是,这条致富路不但没有引来金凤凰,却引来教父这样一群喜欢飚车的疯子,他们经常在深夜不知疲倦的驾驶着汽车成群结队的在这条公路上穿梭,简直不拿自己当外人,这条车流量不大的公路竟成了飚车者追求刺激的通往天堂的路!

    虽然李虎为赛车付出了工作和一条腿的代价,但是,他也为自己在这座小城车坛竖起至尊的地位。没有工作的教父丝毫没有沮丧,在布朗竭尽全力帮助下,经过几年奋力拼搏的艰苦创业,如今他和布朗合资的雄风集团旗下也拥有好几家汽车修理厂和配件公司,渐渐地财大气粗起来,不服输的教父硬是重新组织起一群爱炫耀车技的年轻人成立了赛车协会,并自封为会长。有个信念一直支撑着李虎,他立志一定要在赛车这一领域占有一席之地。如今的教父比以前更加成熟沉稳老辣。

    按照教父的参赛规定:在每个月十号的午夜,当劳累了一天的人们进入甜美的梦乡时,就是他们出发的时候,一大群追求刺激的夜猫子开着车聚集城市一角的光阳机械厂后门的空地上,他们的目标是便是李寨。参赛者自备车辆参赛,从光阳机械厂后门结队出发,沿着通往李寨的盘山公路狂奔至李寨,到达李寨然后沿着月亮湾的因不断有滑坡而废弃老公路穿过乱石沟,沿着河道一直走,然后涉水到对面山下,沿着陡峭的土梁一直攀爬,直到把车开到神禾梁的顶峰,即完成比赛,看谁用的时短即胜利。这条路的难点主要是回来的土梁没有现成道路可以选择,只能靠车手灵活掌握。正如鲁迅所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因为是自己筹集资金修建的公路,所以,很多地方的路面窄的只能容下一辆车贴着山崖勉强通过。其中还有几个路口因为资金不到位的原因,是未全修通的半水泥半沙子的半拉子工程,稍疏忽大意就会开将车开到麦田中陷进泥土里,上山的道路也是逢雨就变,唯一不变的是总有人刷新到达山顶的时间,也有人刷新下山的时间,当然是翻着跟头下山的。比速度也考验车手控制车辆的能力,同时还要求车辆具有良好的越野性能。

    只要是参赛的车子都能免费加上满满一箱油,胜利者的奖励除了赢得大把的钞票,还有就是把刻着自己名字的石头上竖放在月亮湾的山顶,把刻有别人名字的石头一脚踢倒。比的是引擎,炫耀的是技术。这里公众就是裁判,只要有胆量就可以放马来挑战。对于大部分参与者来说就是玩个刺激,来回都走新公路,只是图个好玩热闹而已,放松一下。真正能有实力和精力完成比赛的选手并不多。毕竟一大圈下来将近有二百多公里,很多来看热闹的人都穿着厚衣服,站在神禾梁的山顶即能看到比赛的全过程。真是用心良苦,这条比赛道路是教父请人精心选择开辟出来的,凝结着教父多年刻苦经营的心血和将赛车运动进行到底的决心。

    目前,车坛上有实力、较活跃的主要有疯子张、六眼猴、一路烟、路霸、菜农等。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里也不例外。每个车手几乎都不使用真实姓名,大家全以外号相称呼,每辆车都不挂车牌,因为大家虽然经常在一起玩车,但是,相互间还是有一定距离,打听与赛车无关的事情是个忌讳,但是,越是想禁止的东西越无法禁止,很快,车手的个人信息就被好事的车迷扑风捉影演义的神乎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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