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46-50(2/2)

了给他点面子,我佯装很惊讶的捧着脸:“天呐真的么亲爱的你好有型啊!!”

    他回我一个白眼,转身又投入游戏中。

    反正他大闲人一个,公司的事情三不五时的露个脸就行了,我实在佩服他这种完全甩手掌柜的做法,不过这样的轻松自在,想必也是对自己的团队颇有自信。

    门口的信箱里被提示有新信件,我没有辛穆这里信箱的钥匙,是以只跟他说了一声。他倒是会省事儿,直接一个电话打到物业。

    辛穆没说过这栋房子是他名下低产,但是这样有名的地段,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他还能一个人坐拥楼顶两层,实在是有钱都难办到。后来旁敲侧击,别人也同我说过很多次,我才渐渐了解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原是他的第一桶金。

    没多大功夫,门铃响了,辛穆沉浸于新游戏中不可自拔,我也没指望他,自顾自去开了门。

    物业管理人员大抵也知道这是老板的家,极有礼貌的在我开门的同时道:“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我报以微笑:“是送信的么?”

    来人双手递上:“是邀请函。”

    我接过来,不急着打开,道:“谢谢。”

    待门关上,我才低头看手里的邀请函。

    弄的像模像样,不过就是一场拍卖会而已。

    屋里的辛穆像个好奇宝宝,大声问我:“什么事?”

    我走过去,晃了晃手里的邀请函:“慈善晚宴,拍卖会。”

    难得他没有兴致缺缺,从我手里拿过邀请函:“要去么?”

    “听你的。”

    他利落的把游戏关机,存档。

    然后对我道:“你最喜欢的女明星也去。”

    “真的么!!!!”

    如果此刻有镜子,我定能看到自己双目露出光芒的标准粉丝样。

    “当然,要去么?”

    我猛地点头。

    辛穆笑了笑,手一伸勾住我脖子把我拐进浴室。

    “伺候好了小爷,咱都好商量。”

    美色当前,岂有不从的道理?食色性也,我自然不与人性作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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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太阳就要落山,一场连天大火似的,晚霞仿佛懂得这已是一天中最后的演出时光,只排山倒海死而后已般铺开去,顺带烧着了剩余的一点点残光。这样的形容委实不适合我此时此刻激动的心情,遂放弃我的文艺范,一门心思的期待一会儿要见到的偶像。

    我们要去的紫御山庄乃城中的一个别墅小区,建于本城房市刚刚萌芽之际。名副其实的城中之城,外头车水马龙,四周是接踵摩肩人挤人的闹市,内里却是一有山有水的清静之所。统共只得百来户住家,却四散分布在半山浅水之间。各个家户均有一条私家通道,自主干道上分流而去。在寸土寸金的都市之中,能住进这里的人,非但要富,还得早早的富。

    辛穆今天难得的选择了稳重的宾利,他穿着西服,安静的坐在我身边,可是揽着我腰的那只手,不安分的来回动。

    我拍了他一下,他低笑出声,悻悻作罢。

    我们到的时候,门前特特规划出来的大草坪上已经停了不少来客的座驾。天还未黑,大厅已经灯火通明,自大幅透明的落地长窗往里看去,人影憧憧,多是穿戴时髦的俊男美女。

    我们刚一下车,便有人迎上来。阿谀奉承,倒也讨人欢喜。

    辛穆半弯着手臂,看着我。我几步上前,挽住他。

    一路走进去,赚足了他人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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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着慈善晚宴的名号,行着的却是酒池肉林的套路。

    辛穆并不是主办方,也非什么赞助商。却意外的被请到主座去。这厮连推辞都没有,直接拽着我就坐到主桌上了。

    我趁着没人看我俩,偷偷跟他说:“坐这儿好么?”

    他环顾一圈,嘴角还含着一抹笑意:“不坐这儿坐哪?”

    我努努嘴,对着他身边的位置:“做你旁边的,是国宝级人民艺术家啊……”

    辛穆显然看到了贴在座位上的名牌,却漫不经心:“我这一身血统,才是国宝呢。”

    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来他家那点子渊源,顿时心生艳羡:“你家有啥传家宝不?”

    “都在故宫博物馆里呢。”

    辛穆蹙眉,极为不在意:“根本没什么能用得着的,我小时候见我爷爷书房里那笔筒,三爷当年用过的,也就那么回事儿。除了做工精致点,没见哪好。特别沉,最后到底让我打碎了。”

    原谅我见识短浅,瞬间倒抽一口气:“那可怎么办啊?”

    “叫阿姨上来打扫了呗。”

    他侧过头来看我,忽而一笑:“给你吓那傻样。”

    “……”

    “辛穆,我忽然想起一句话来。特别适合形容你这种败家子,尤其匹配你刚刚说我傻样的语气。”

    被点名者,挑眉问道:“哦?”

    “所谓,站得高,尿的远……”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佩服佩服。”

    话音刚落,被他猛的抱住,也不管周围人投射来好奇的目光。只自顾自的趴在我耳边吹热气,我痒的很,伸手去推他。

    辛穆便一把握住我的手,指尖慢慢的搓揉着我的指腹,从这一根,到那一根。没完没了。

    我快要控制不住,几欲呻.吟出声。他太了解我的弱点,总是将我闹的这般狼狈。

    “初尘。”

    他吻的热烈,还唤着我的名字。

    我侧过头:“好了,别闹了。”

    大概是听出我声音中的哀求,辛穆难得的没有恣意妄为,虽然双手还是紧紧的抱着我,却再没旁的动作。

    大厅中琉璃吊灯辐射柔和的光,主办方特意找来的半旧的红木桌子,葱绿格子的杯垫,棉花球似的白菊,俨然一副旧上海的繁华与**。

    我笑了笑:“旧时,外婆家在香港,便是这样的风格。”

    辛穆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笑了笑:“宋家世代公子千金,永远彬彬有礼落落大方。就算是弄来和你外婆家一样的家具,却也再无那份书香味,总觉得透着尘世的浑浊。”

    他好看的眉眼在这种灯光的映射下变的有种独特的味道,我想如果此刻时光倒转,回到昔日风光无限的上海滩,他也定是人人仰望的许文强。

    晚上八点,拍卖宴会准时开始,主办方噱头弄的很大,居然找来时下刚刚得了国际奖项的某女演员来颁奖。

    我年幼时曾也迷恋过此女子的长相,不过现在年纪渐长,倒觉得此女的性格比她那风华绝代的长相更令人喜爱。

    此女演员压轴出场,红色的衣服趁着雪白的皮肤,将她颈上的祖母绿项链衬托的美不胜收。

    辛穆靠过来,从后面环住我的腰:“喜欢么?”

    我点头:“宝玉也得配佳人。”

    “家人?”

    美色当前,我委实有些心不在焉,故而懒得多言,只草草回答:“嗯。”

    “谁戴,谁就是家人?”

    “当然!”我指着台上还在走秀的美女“看她,多漂亮啊。十年时间,小丫鬟能混成这样,可不是人人都行的。”

    台上美女此刻喊价:“这条祖母绿的项链,其链子本身,是康熙祖母孝庄太后生前最爱。而这块吊坠,则是乾隆送给他的生母钮钴禄氏的贺礼。价值,千载难逢。”

    我屏息凝神,心里计算着这项链得多少钱呢。

    却是宴会的主持人开了口:“杨小姐说的没错,这当真是价值千载难逢。不过今天要对各位说的是,这条项链,已经被我们的一位贵宾拍下。成交价格是,九千万!”

    会场一片哗然,我也忍不住目瞪口呆:“……谁啊!”

    “这位买家就是……”

    “辛穆先生!”

    身边的人抱以微笑,低下头用鼻子蹭了蹭我的头发:“傻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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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家,我还有些惴惴不安,辛穆洗澡出来,看我呆坐在沙发上捧着盒子,也不擦头发了,湿漉漉的就凑过来,整个人扑在我身上。

    “本来想送你个物件让你开心开心的,这怎么还把我媳妇儿弄傻了呢?”他蹭着我,跟个孩子似的“媳妇儿媳妇儿,你说了。戴了就是家人。你同意了!”

    我这才答他一句:“啊?”

    “咱俩结婚吧。”

    “我……”

    “结婚。一句话,同意还是不同意?别的事儿,答应完了再商量。”

    搂紧了怀里的盒子,吸吸鼻子,我没骨气的点头:“你才傻呢,你就是不送我这个,我也一定会嫁给你啊!!”

    他抬起头,看着我,大厅里没开灯。

    他的眼睛在这样的黑暗中,像是个小狗一样,带着我难以想象,也极为少见的天真和炙热:“初尘,我爱你。”

    男女粗重的呼吸和**的*在静谧的夜中格外清晰。

    这一夜,我将自己以后的每一次悲喜,都完全托付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我想,总算我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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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报纸上自然不肯放过这件事情,我头一次成了娱乐版的头条,心里委实觉着复杂且难以接受。

    不过更难以接受的是,辛穆第二日早上去公司处理事情,刚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所谓辛老爷子。

    辛老爷子见我呆愣着,也不催促,身后跟来的类似于贴身管家的人给辛老爷子拿了拖鞋,躬着身子伺候他穿上,然后又退到辛为良身后。

    整个一封建帝王!

    辛为良自顾自的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伸手对着管家道:“拿来。”

    管家递上一份报纸,头版赫然是我和辛穆的照片。

    不过老爷子没有管,而是又从管家手中接过一本相册,拿了翻看,倒是几张黑白照,里面的小孩不过二三岁,再大点的,就是彩色的了。有一张里聚着许多小孩,男男女女,围着一头石狮,还有几个爬在上面。

    另有一张黑白照,不过四五寸,大概是辛穆满月时拍的。我虽然心里发憷,但是这种照片实在忒吸引我的注意力。

    端详了片刻,他的嘴倒没变过,一直这样,棱角分明。我记得看相说,这种嘴型的人最惹桃花。

    老爷子喝了一杯管家泡的功夫茶,方才说:“报纸上说的这些事,我向来不管。”

    我笑了笑:“楼上还有挺多报纸,若是辛老爷喜欢,我帮您上楼拿去。”

    辛老爷这才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我:“这性子,跟你爸爸一丁点都不像。”

    我微笑颔首:“承蒙您还记着我父亲。”

    他却并不生气,只说:“你们别见怪,我也只是疑惑,怎么有些人日子过得好好的,非得弄些花样出来?伤己伤人,得不偿失。男男女女,那些风流韵事,有哪些得了好结果。男的还好,说他是一时糊涂,改了便是浪子回头;女的就惨些,损了名誉不算,还赔了感情。好好的人,不求明媒正娶,难道偷香吃辣更刺激些?”

    我盯着报纸,同他一样不气不恼,道:“辛老爷这话,倒也不该同我说。”

    辛为良只冷笑:“我倒成了不该说话的。”

    又抬眼:“初小姐,我对你没有恶意。但这是我的家,你若站在我这位子,也会这么做。”

    辛老爷子的气场不容小觑,我从来不觉得我自己是个有骨气到为了爱情可以同任何人做斗争的傻姑娘。

    但事实证明,爱让人成长,爱让人强大。

    时钟滴滴答答的响,以前我十分喜欢辛穆公寓里这个古老的吊钟,据说还是溥仪在伪满皇宫那会儿用过的呢,后来溥仪成了公民,这玩意儿就充公了,他打小见过这钟,喜欢的紧,辗转买到手里,虽然不见多喜爱,可他回家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看一眼。

    仿佛只有这个钟在,时光才能被铭刻。

    我自顾自收拾好辛老爷摆在桌子上的报纸。

    “辛老爷,您说的,我在您这个位置上,也会这样做。其实不然,我少时经历颇为大起大落,这世间什么样的起伏是我不能接受的?在我眼里,您是长辈。我对您该有一份对于长辈的尊重,可是我也同样希望,你能拿出长辈的宽容。”

    说完,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辛老爷自然不怕与我这种小毛头对视。

    片刻,却是我先移开目光。

    因为无法接受他目光中隐隐包含的鄙视。好像我真的是那些用支票就可以打发了的穷人家姑娘。

    切……电视剧看多了吧辛老爷!

    “你俩的事儿我肯定不同意,你死了心吧。”

    哟,倒是言简意赅……

    我实在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为什么不同意?”

    辛老爷冷笑:“门不当,户不对。千百年来多少先例,这样的结合没好下场。”

    我也冷笑:“门不当户不对,少爷同丫鬟,小姐和仆人。最终拆散鸳鸯的,都是做父母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倒成了罪人?”

    “不敢当。您辛老爷子多大的谱呢。”我翘着二郎腿,彻底破罐子破摔了“大清朝都没了几十年了,当年的溥仪最后不也就那么着了么。我也真没觉得你们辛家哪儿就好了。除了辛穆这个人之外,你们辛家里里外外,好像都有,富贵病。”

    暗自想想,辛穆应该也有富贵病,只不过跟我在一起之后,可爱多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管家立时去开门。

    门口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看起来应该是辛老爷的另一“随从”。

    管家不知听了什么,急急忙忙走进来,俯身附在辛老爷子的耳边讲话。

    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辛老爷,居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双目瞪的很大,声音很大,却掩不住颤抖:“你……你说什么?”

    “辛少爷……出车祸了!”

    天轰的一声,于此刻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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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管家不会说假消息,辛老爷的表情也一定不是做戏。所以我实在有点坐立不安。医院是王助理告诉我的。辛老爷拒绝搭载我。我也真的没心情计较这些。

    越是心急如焚越是耽搁,不远的路,偏偏堵车。我一路催着司机,总算左拐右拐绕到了医院。路上拨了几次他的电话,关机。这趟车程让我有不好的预感,不知为何。我心里害怕,尽管王助理已肯定他无大碍,可是没见到人之前,真的很难放下心来。

    医院里人很多,我七拐八拐找到电梯,一路上了十三楼,终于站在特护病房外……六、七个人,个个不闲着:电话布任务的,跟医生护士交涉的,准备饭菜瓜果的,待令听命的……我瞄了一眼门旁正与医生交谈的那个人正是刚刚还跟我品茶交流的辛老爷。

    这样半忧半惑地一步步走近,差两米远到门口时,我被人一个砍手挡下来,他并没有问我贵姓、找谁,直接彬彬有礼道,“初小姐,您现在还不能进去。”

    “辛穆……辛穆抢救过来了么?”

    “抢救的很及时,具体什么情况,院长正同辛老爷说着。”

    我懵懵地点头,去一边坐下,觉得自己在做梦。两手搭在腿上,默默地掐,疼得不轻。

    实在是坐不住了,我站起身,走到病房门口,对着还在听院长汇报的辛老爷道:“您让我进去看看他。”

    辛老爷充耳不闻,倒是院长停下来,看我一眼。

    “继续说。”

    院长得令,立时收回目光,道:“目前情况就是这样,至少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我听不下去,侧过身子从辛老爷的身边走进去。

    刚才那位干事模样的先生先我一步,挡在我面前:“初小姐……”

    门开了一点点,我看到里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位女士,高贵与端庄,娴静与美丽。虽然额头眼角也见得到细纹,却依旧有雾鬓云鬟,朗目疏眉,白齿红唇,可想当年那风姿有多绰约。

    她显然也看到了我,思索片刻,展颜一笑:“初尘?”

    我吸吸鼻子:“阿姨……”

    正是辛穆的姨妈。

    门从里面拉开,整个病房*于我面前,很宽敞很大,所以将静静躺在床上的他显得给外弱小。

    平日里的气势也不知去了哪里,昨天晚上还一头湿发蹭着我的人,此刻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头上缠着纱布。

    我想碰碰他,却又不敢。

    门被人关上,我回头看,正是辛老爷进来。他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声音都没了往常那种凌驾于人的霸道,只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你留下吧。”

    我没说话,心里隐约憎恨这个固执的老头。

    辛穆的姨妈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冰凉,同我的一样。可是却比任何时候都有力量。

    “他若醒来,必是希望看到你的。”

    姨*声音有些哽咽,顿了顿,把话说完:“这样,他也会觉得,活在这世界上,还是有意义的。”

    我忍了许久的泪意,终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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