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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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微臣的探子昨夜回报,太尉府上一连来了几个商卖,后来经过查证,那几个商贾全是东祁人士。”

    严隽一手搁在御案上,一手轻抚额头,凤目半掩,面上无喜无怒,只是静静听着。

    一身紫色官袍的左相宋维清刚被赐座,此刻正坐在紫檀木椅上,一五一十的上禀:“那派去的探子后又发现,彭宗辉府上多了许多异色女子,似是出自东祁的貌美歌伎。”

    严隽扬唇,无声冷笑。

    这便是了,但凡是人,皆有弱点,看来景丞尧一行人早已观察彭宗辉入微,洞悉他的弱点,藉此下手,自然有所收获。

    当一个人的弱点被看透,此人便形同傀儡,只要稍加施计,即便任人宰割也不无可能。

    “传令下去,要御史台尽早搜集彭宗辉的罪证,即日上书弹劾,继续派探子看住太尉府,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向朕回报。”

    “微臣遵旨。”宋维清起身作揖。

    直到左相退出御书房,严隽眼角一扬,对着随后进了书房的崔元沛冷声道:“即刻召右相与兵部尚书进宫面圣。”

    “奴才遵旨。”瞧出严隽心情坏透,崔元沛不敢多问,连忙躬身退下。捧起案上半凉的参茶,严隽垂掩的凤目闪过一丝冷光,唇上悬着一抹甚是讥讽的笑。

    “太尉想谋反,左相想坐收渔翁之利……宋维清,你真以为朕看不出你那点心思吗?”

    倘若不是左相辅佐先皇有功,宋家祖上又曾出了一个镇国将军,为金梁平定无数乱事,打下大片江山,先皇遂重用宋家。

    宋维清位居一品高官,明里装着一副忠心为国的模样,暗里却是蓄兵养将,干预君上的治政,更将宋家势力渗入御史台,意欲将宋家在朝中的影响力扩张到最大。

    然碍于私下派出监视的御史,尚未搜罗到显要的罪证以令百官信服,是以当前还治不了左相的罪,只能暂且容忍之。

    如今,曾经忠心耿耿的彭宗辉竟先左相一步意图谋反,想必也勾动了左相隐藏的野心。

    而左相最终的野心,便是扶持自己的儿子登上帝位,让金梁国改朝换代,天家易姓。

    看来这一回,合该是他清理门户的时候。

    扬唇一笑,严隽低下眉眼,抿了口参茶,脑中却浮现今早榻上的软玉温香。

    策动金梁太尉造反的这件事,她是否也参与其中?莫非她对景丞尧真这般死心塌地?

    想起那暧昧至极的信条,握住青瓷茶碗的大手不由得一紧,凤阵也跟着凝结一层冰霜。

    不管是景丞尧,还是别的男人,他都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

    朝前有一品要臣预备密谋造反,后宫也是暗潮汹涌。

    昔日,人人不把洛琼英这个傻子皇后放在眼底,玉宁宫门前冷清稀落,无人探访闻问。

    而今,皇帝破了往常未曾在后宫过夜的规矩,夜寝玉宁宫一事,不出一日

    便传遍了后宫,弄得所有妃嫔人心惶惶。

    加上严隽近来也不知怎地,竟然召入宫不过两个月余的姚昭仪一起用膳,其他早已被冷落多时的妃嫔不禁妒恨难安。

    “娘娘,施婕妤在殿外求见。”

    洛琼英坐在园子里,手中拿着一个悬丝傀儡耍弄,听见静儿扬声禀告,眉尖不禁微微蹙起。

    想不到她费尽心思装傻,依然逃不过后宫的争斗,这一切可全托了严隽那个卑鄙小人的福!

    心下生怒,洛琼英面上仍得装作一派天真,笑得傻兮兮的。“施婕妤是哪位?是不是上回御宴上,坐在我身旁的那一位姊姊?”

    静儿想了想,连忙摇头。“不是,坐在娘娘身旁的那位是姚昭仪,她的父亲是右相大人。”

    右相?为了制衡同样有谋反之心的左相,所以严隽必须栓紧右相这颗棋,才会频频召姚昭仪一块儿用膳?

    这种事从前在华棣国已见过太多,却不曾想过,有一日也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

    洛琼英垂眸,刻意漠视心中的阵阵刺痛。

    痛?她有什么好痛的?她本就是将他当作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