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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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的黠采,一脸笑得傻兮兮的伏身叩首。“见过陛下。”

    倒楣透顶!严隽万年才踏进后宫一步,偏偏就被她碰上,真是流年不利,诸事不吉,可恨,晦气!

    看着那笨拙又傻气的请安之举,严隽冷峻的脸庞更添寒意,深邃狭长的凤目浮现清晰可见的轻蔑。

    眼前这个蠢货,便是他两年多前迎娶册封的皇后。

    洛琼英,华棣国最不受王宠的帝姬。

    两年多前,金梁大军攻破国力衰弱不振的华棣国,一举歼灭始终不肯伏降的皇室贵族,然则,华棣子民多好强善斗,为了稳固民心,使其归顺于金梁,严隽采纳了朝臣的上谏,册封华棣国的帝姬为后。

    焉知华棣皇帝膝下皇子众多,竟只出了一个帝姬,而且甚是不受宠,国灭之前一直与早年便失宠的母妃养在冷宫之中,笔墨书画样样不识,对宫中礼仪更是不甚娴熟,资质愚钝因而时常闹笑话。

    时至今日,严隽依然记得,那日册封大典上,洛琼英端着一脸傻笑,在万千臣民观礼的金殿上,像个痴儿似的跌了一大跤,金工匠师不眠不休精雕细琢的青鸾鎏金凤冠摔落下来,沿着白玉雕花长阶一路滚动。

    那时,现场一片死寂静默,观礼者莫不瞪大双眼。他瞧见华棣国归降的臣子低头暗笑,金梁国观礼的臣民个个脸色发白,不敢置信连几步路都走不稳的傻妞,即将成为金梁的一国之母……

    当时的严隽,身披玄色龙纹长袍,冷眼傲立在殿上,凤目微地一眯,也未上前搀扶他的皇后,更未等到她狼狈爬起,兀自一人完成了册封礼仪。

    册封当夜,他待在自己的寝殿,没有与华棣帝姬完成合卺之礼,放新后独守金闺。

    按皇室祖制,新婚宴后,帝王新后必得上祭宗庙,翌日一早,只见严隽独自一人拈香朝祭,新后被扔在玉宁宫不闻不问,此后,也不曾再见帝后共处一室,更别提侍寝承欢之事。

    尔后,金梁国上下皆知,帝王视皇后如无物,上自朝前臣民,下至后宫妃子婢子,没人把这个傻不愣登的皇后放在眼底。

    严隽亦是如此。

    于他而言,这个皇后是一个奇耻大辱,不过是用来制衡依然心向华棣皇室的遗民的一颗棋,形同宫中摆设,毫无实质用处。

    如今想来,自从当年那日在册封典礼上匆匆一见,他就不曾再见过这个愚笨的皇后。

    凤目微地眯细,严隽目光冷冽,端详起仍伏在雪地上的人,迟迟不出声。

    洛琼英粉颈垂得发酸,暗暗咬牙切齿的无声咒骂他。

    好歹她也是他亲自册封的皇后,再蠢再傻,总还算是正妻,有必要这样折腾一个傻子吗?

    “平身。”良久,耳畔才落下一道低冽沉醇的嗓音,无端撩动她不设防的心弦。

    唔,想不到他嗓子这般悦耳,倒是挺令她意外的。

    说来可笑,嫁给此人两年余,除了册封典礼上见过一面,除此之外两人再无任何交集,就连交谈一字一句都不曾有过。

    停留在彼此脑中的印象,恐怕只剩下初相见时的那一幕。

    深讳似海的后宫里,繁花盛丽,傲睨一切的他,身旁围绕无数天仙绝色,又怎会看得上她这样愚笨至极的傻皇后?呵,甚好。

    小心翼翼收起眼底的得意狡光,洛琼英举止笨拙的爬起身,素净的脸上无妆无饰,脑后只简单簪了一根白玉镶珠凤钗,那副寒碜模样,就连随身伺候妃嫔的宫婢都比不上。

    严隽复又眯了眯狭长的凤眸,望着一脸傻笑兮兮的皇后,嗓音如冰问道:“你怎么这身穿着?为何不见随身伺候的宫人?”

    那些宫人可是势利得紧,见她在后宫既无靠山,又不得帝宠,加之她又非金梁人,自是冷淡待之。

    不过这些话自然说不得,因为在严隽面前,洛琼英就只是个蠢笨的傻妞。

    美眸轻眨数下,洛琼英笑吟吟的回道:“陛下,宫人上御膳房替我准备糕点了,今儿个有我最爱吃的百花糕,陛下要不要也一道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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