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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不可見的微微抽搐。呵,專幹見血買賣的殺手,居然還是個超級有潔癖的主兒?這會不會太諷刺了點兒?

    無語的看著男子,看著他那張俊美的,除了清冷便再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宋吟雪搖搖頭,心中歎息成一片。唉,多好的娃?竟卻是有這怪病!

    擡眼細細的打量,不住的心中讚歎。

    恩!若是除去這一怪病,單論長相,眼前的男子,絕對不輸於以前王府內的任何一個!甚至還因爲他身上有一種渾然天生的涼意,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有距離而又神秘,所以在形體上,總的來說還比這前的幾個略勝一籌!

    呵呵,真是想不到啊,帥帥酷酷的俊美男,居然會是有潔癖!眼中,已盛滿了笑容,此時的宋吟雪,看著男子俊美的側臉,和那削的沒有一絲負贅的完美的線條,口上,不禁微微的笑道:“喂,我叫莫尹!你叫什麽?”

    莫尹!“莫”——取自于汝陽郡主娘親(莫瑤)的姓,“尹”——同吟,是名,如今莫尹這兩個字,便是假死後的宋吟雪,在外招搖撞騙的姓名了!

    “喂,你叫什麽?總不能老讓我‘喂喂’的叫你吧!”眨著眼眸,一臉笑容的看著。說實話,此時的宋吟雪,對眼前的這個清冷無比又死愛乾淨的男子,心中還是充滿了興趣,不介意逗他玩一玩的!

    “席墨涼!”簡短的,真的沒有一絲多餘的話,男子冷冷的開口,眼神不禁轉向其他地方,不去看一臉燦爛的宋吟雪。

    “恩?”本只想逗逗他,不是真想知道他的名字,畢竟如他之前的表現,不像是願意將名字如實相告之人,可誰知——“你是席墨涼?”睜著滿眼笑意的眼睛,宋吟雪調侃而道:“哎?我之前問你名字的時候,你都愛理不理的,害的我以爲你永遠不會告訴我呢!怎麽現在……”

    調侃的話,加上挑逗的神情,宋吟雪決定逗他一逗,可是這時候,席墨涼似乎沒有一點兒的反應,冷著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開口道:“之前你說的不是真名,所以我沒必要告訴你!”

    “呵!那你現在又知道我說的是真名了?”挑著眉,一臉揶揄,宋吟雪心裏沒有想到,原來這個表面冷酷,話語不多的男人,竟還是個這般矯情的傢夥!

    “直覺!”又是簡單的兩個字解釋。此時的席墨涼,在面對宋吟雪的諷刺時,他表現了賬的,是深深的不爲所動!當然,他不爲所動不是因爲他的修養好,而是他根本懶的說。

    “又是直覺?我發現這個大男人,怎麽跟個女人似的講直覺!”從來也沒碰到過這般類型的人,宋吟雪在新鮮之餘,心中也不禁多了幾分玩味,多了幾分興致。

    她知道他席墨涼的大名,天下第一殺手,冷酷、寡言、俊美非凡!對於生意,一向是要麽不接,要接,就絕不會失手!

    而且聽說他這個人有個怪癖,那就是,雖然他從不爭名,不在乎任何人對他的看法與評價,但是他對錢,卻是非常的執著!

    當然,這裏的錢,並不是意味著他個人有多貪財,而是說明冷冷的回過頭了他對每次酬金的看重!因爲他席墨涼,從不做虧本買賣!是他的,就是他的,他一定要得到!而對於不是他的,他則一向都是不屑一顧!

    正因爲是對酬金的執著,造就了他從未失手的範例,而正是他從無失手的範例,保證了他酬金的盡得!

    全憑直覺做事,哪個價高,他接哪個!這是他席墨涼一貫的做事風格!所以這天下第一的金牌殺手,從一定道理上來講,並不是浪得虛名的!

    呵呵,想不到那司徒老,這次肯花這麽大血本來得藥方?還真不是容易啊!宋吟雪舉眸微看,口中隱有笑意的說道:“韓家滿門不是我殺的,是司徒老賊殺的!”

    “是誰殺的與我無關。我只要拿到我的酬金就行!”

    果然!宋吟雪略帶試探性的話語,遭來了席墨涼毫無意料之外的回答。聞言,宋吟雪無語的撇了撇嘴角,滿口說道:“你還真是直接!”

    “你的話太多了!”冷冷的回過頭,席墨涼直直的看上此時笑顔如花,長相俊氣不凡,但總感覺隱隱透露著女子清秀的宋吟雪,兩道好看的劍眉不禁微微擰在了一起。

    “喂,你說什麽!”

    不滿於此刻席墨涼的話語,宋吟雪瞪起眼睛反問,可是不待她多說下去,那席墨涼直接起身,開始優雅的動手收起地上的帕子。

    “是時候休息的也差不多了,該走了!”站起身,將帕子收入懷中,席墨涼低冷的說道。聞言,從沒被這般無視過的宋吟雪,立刻玩佞不悅的皺著臉,一口不滿:“喂,小涼涼,我還沒休息夠呢!”

    “閉嘴!”

    一聽到宋吟雪那句不知死活的“小涼涼”,席墨涼的眉角竟有些不由自主的微抽。他板著臉,對上眼前那張極其欠揍的笑臉,冷冷的上前,一把將劍鞘搭在宋吟雪的脖子上說道:“不要讓我再聽到這個名字,否則……”

    “好、好、好!我不叫了還不行嗎?”單手用扇身推開劍鞘,宋吟雪站起身笑的一臉無奈,隨即她搖頭,瞪著席墨涼低聲咕道:“喂,別衝動好不好!刀劍無眼,可別一個不小心真傷了我!”

    宋吟雪的話似是反威脅,叫他不要對自己那麽囂張,小心到時候他沒錢拿!可是聞言,席墨涼根本不爲所動,他只冷冷的看了一眼,接著轉向,一言不發的向前走去。

    “切!看似長的好,結果卻是個不懂風趣的缺心眼!小涼涼這名字多好聽啊?結果不要!不成還要我叫你小墨墨喲?真是!”

    嘀咕的,在身手邊走邊說,此時的寧吟雪沒有發現,在她前面,在席墨涼那張俊美的非凡的臉上,那清冷的臉色,已變的愈加的清冷。

    ……就這樣,在宋吟雪的一路嘀咕個席墨涼的一路清冷下,夜幕已不不知不覺的降臨。

    “哎呀,天色晚了,我要休息!我們就在這兒找個地兒過夜吧!”說罷著吵著要休息,宋吟雪此時,用眼溜溜的打量著四周,四下尋找著可露宿的地兒。

    見此,席墨涼微皺眉頭,擡頭看了看天說道:“再走一會兒,前面有一家客棧。”

    “恩?有客棧?那行啊,那我們快走吧!”一下子好像來了精神,宋吟雪此時一聽說前面有客棧,自是滿心喜悅的拔腿往前走去。

    其實,她並不是不知道前面有客棧,只是想故意調戲席墨涼!如他這般喜愛乾淨的男子,若要是讓他在外露營,恐怕會是很爲難吧!

    夥!看著席墨涼那俊美的臉上因自己方才的提議而閃過的一絲嫌棄,宋吟雪心情甚好的笑了笑,接著往前走去。

    “老闆,來點上好的酒菜!”一進客棧,還沒坐下,宋吟雪就的扯開喉嚨的向店家喊道。

    “是,是!這就來!這就來!”一見是兩個儀錶非凡的俊公子進來,店老闆立刻上前熱絡的迎接道。

    “吃的隨便來點就行!但是廂房,要給我們準備一間最好的!”跨進門檻,席墨涼麵無表情的冷冷對店老闆說道,接著,便隨即找桌子坐了下來。

    “好嘞!小店這就去準備!”一聽席墨涼這般要求,店老闆也不說什麽,直接會意的轉身安排去。

    身旁,宋吟雪皺著眉頭不滿道:“爲什麽要隨便吃點?都走了一天了,我快要餓死了呢!還有,幹嘛要一間房?我可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

    一連串發泄的話,聽的席墨涼直擰眉頭。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宋吟雪,沒有說什麽,只是在店家前來回報房間與熱水都已準備好了時,直抓起宋吟雪纖細的手,隨即起身而走。

    “將飯菜端到房間裏去!”

    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拉著宋吟雪就往樓上走去,推開房門,一後將其甩到桌邊,席墨涼隨即,掀袍坐了下來。

    “你不會真想和我一間房吧?”跟著坐了下來,在店家將飯菜呈上後,宋吟雪邊吃,邊不住的問道。

    “是你和我一個房間!”出聲不悅的糾正主次關係,席墨涼冷冷的吃著飯菜。聞言,宋吟雪心下笑笑的說道:“好吧,不管是誰跟誰一間房間?但結果都是我們倆晚上要睡一起!這我可不幹!本公子我雖說是受困於你,但可不能就此失的名節!”

    揚起頭,說的理直氣壯,此時,席墨涼看著這樣的宋吟雪,俊臉上不經意的閃過一絲鬱悶。

    “你是男子!”

    “男子怎麽了?男子也是有名節的!”吃光最後一口飯,將碗筷一推,直直的扮演著她的無賴角色。

    見此,席墨涼冷著臉,決定不去理會,而是轉過身,在吩咐店家將碗筷撤去後,又命其送來熱水,以便沐浴清洗。

    “你不會是想洗澡吧?”挑著眉,坐在床上,定定的看著席墨涼在浴桶前慢慢解開他的衣服,宋吟雪說的一臉玩味。

    當然,她自己不肯定不會介意免費欣賞美男沐浴,可是不知道日後席墨涼知道了自己曾經的壯舉後,會不會鬱悶的有些想不開呢。

    “嘖嘖!你的身材還真不錯!”眼看著癖愛乾淨,一臉清冷的席墨涼慢慢的一件件解開自己的衣服,並露出了那光潔修長的身材和優美結實的xiōng膛,宋吟雪眼睛不禁有些發愣,臉頰上也不禁感覺有一絲絲燒紅。

    畢竟、畢竟她還是未經人事的處子,雖然這種畫面她曾經知道不少,但那都不是親眼所見,所以感覺上沒有現在那般強烈刺激!

    而且,席墨涼本身就長的很極品,又加上長期鍛煉的原因,所以向身材上更是比一般的健美好看,整一個性感之詞了得。

    “你……”臉微微有些發紅的看著全身光裸的席墨涼爽,擡腿跨進浴桶,宋吟雪連忙將眼撇向一旁,避免自己去看他的私秘部位。

    “那個……”看著浴桶裏,那閉目而靠的俊公子,宋吟雪微微的調整呼吸,將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

    “那個司徒老賊這次讓你來殺我,到底出了你多少錢?”重揚笑臉,自是一臉玩味,此時的宋吟雪,口中緩緩的說道。

    “委派者的價格是保密的!”靠在桶邊,淡淡的說著。

    聞言,宋吟雪笑笑道,“我那出比他高兩倍的價格請你去殺他,這個生意你接嗎?”

    “接!但是那要在我將你交給他後,並且你在還在命存活支付我酬金的情況下!”簡短的,說出自己接任務的宗旨與原則。

    此時,宋吟雪看著這樣的他,不禁莞爾,隨即似真非假的點頭道:“好!那就這樣定了!”

    倒身,翻轉,面,對向牆面,反正該看的,該說的,她都已經看了,說了!所以現在,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睡覺!

    躺在床上,覺得身後的人起浴,穿衣,動作優雅,慢條斯理,沒有任何一絲不自然。見此,宋吟雪揚嘴笑了笑,神情怡然,接著,也不多做理會,開始了自己心下的思考。

    出來三個月,成功的騙過任何人的眼睛,一招“假死”,讓她徹底的擺脫了汝陽郡主的身份,以“雪公子”莫尹的身份出現在這江湖上。

    這招“假死”,是汝陽郡主之前就已經和三皇子宋宇阡商量好的!以死遁之名,借機抽身部署,以等待最好時機的到來。

    從未想過汝陽郡主的勢力竟是這般之大,若不是自己繼承了她的記憶,恐怕這一輩子,她都無法想像她這些年,究竟在暗中做了什麽。

    暗閣七殺,那般神秘強大的組織,原爲以這已經是汝陽的顛峰之作,可是隨著的記憶的湧現,她這才知道,她所見的,僅僅只是冰山之一角!

    汝陽郡主,你真是很可怕!以你小小的年紀,竟有這般的城府!這般的作爲!爲了你心中的誓言,心中的承諾,你竟然能做到如此?這不得不讓我欽佩,不得不讓我折服!

    是真心誠意,也是逼不得已!她選擇了遵循汝陽郡主原本設計好的一切的行事!

    因爲她知道,她自己一方面是心疼汝陽郡主之前的一切努力,不希望這樣一個爲了親人而隱忍一世,放棄一生的人兒的辛苦計劃就此白費!還有一方面則是,她如今身爲汝陽郡主,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那她最後終將會死在宋宇阡的手上,終生背負著那樣的臭名!

    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受制於人,不要看著別人最終將自己一步步送上斷頭臺!所以,她反擊,她必須反擊。

    這三個月,她已經在慢慢部署一切。

    行軍打仗,必定有所損傷,但因爲有無雙在,他能夠配煉成一種能加快傷口癒合的特效藥!只是這種藥,目前尚缺一味藥引,而這味藥引,卻正是喬國韓府的家傳秘方。

    爲了得到這藥方,她在上個月,按事先安排好的計劃去了喬國韓府盜藥方,可誰知等她到了韓府時,那裏已滿門被司徒鋒屠殺的乾淨,只留下韓府主一人拼死與之搏鬥。

    上前相幫,救下府主,混亂之中,讓那司徒老賊給跑了,本想著將韓府主救回,追問藥方的下落,可是因爲他傷勢實在太重,咽氣之前,將他護死保下的半張藥方交給她,要她爲其滿門報仇!

    那司徒老賊一開始以爲藥方盡得,倉皇之下逃脫,可哪知回去後才發現,還有他費了半天工夫得到的,卻只有半張藥方!於是在惱羞成怒之下,他到處撒播是雪公子殺盡韓家滿門,還找來了天下第一殺手來殺她!

    其實司徒老賊這麽做也好!反正她也正想找他!一來給韓府報仇,二來搶回那半張藥方!所以這樣一來,到是省了她不少事!如今,她只要跟著墨涼而去,就一定能找的到。

    宋吟雪想到這裏,此時的目光幽沈而深重,直對著牆壁,隱隱的在流動。

    如今宋宇阡一心認定她死了,所以在防備上,肯定是比以前有所鬆懈。所以,只要她一步步的打理好一切,見機行事,到時聯合宋宇弦一起,就算他宋宇阡勢力再大,再深,那結果便一定可以……繼承了汝陽郡主的記憶,便順帶繼承了她對人對事的一切感情!包括對宋宇弦的愛,對宋宇阡的恨,還有對她府裏的那幫夫君的感覺。

    其實貌似除了無雙,是汝陽郡一時興起給騙回來的,對於其他人,她好像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

    保護書離和祈月,只是不忍看到他們就此受到傷害,而對於臨風,既然他想要避風場所,那她便正好借他的花名,各取所需。

    子楚的出現,則根本是宋宇阡的強加,所以對於這位清高的皇子,她自是沒有什麽感情。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都是原來的汝陽郡主的感覺,對於現在的宋吟雪來說,她所遵從的,是她自己現在的感覺。

    在她心裏,畢竟朝夕相處了這麽久,多多少少,總是有那麽一丁點兒的感情!這次她死遁,雖然騙過了其他所有的人,但是卻唯獨沒有逃脫無雙的眼睛,這讓她的心裏,還是有那麽些震動的。

    雲無雙,那個淡然的散著藥香的男人,一想起他這三個月的所作所爲,宋吟雪的心裏就一陣笑意。

    我該相信你嗎,雲無雙?我能相信你嗎,雲無雙?在這個危機四伏,彼此間如履薄冰的陌生世界,除了哥哥外,我能相信的人,可以是你嗎?

    耳邊,一聲彩雀的叫聲在屋外響起,宋吟雪聞言微微揚了揚嘴角,臉上隱有笑意。因爲她知道,彩兒在附近,那他,也必定來了……

    第005章 心隱動

    席墨涼沐浴好後,起身優雅的穿好衣服,慢條斯理的緩身坐在了桌邊,此刻,他俊面如水,目光清冷深沈的看著躺在床上,雖後背對他,但嘴角,卻含著淡淡笑意的宋吟雪,心裏不禁有一絲絲迷惘。

    他,到底是怎麽的一個人?明明是個長相俊美不凡的大男人,可全身上下卻總是隱隱透著女子的嬌柔。

    但如果說他有些女子的嬌柔,可看著他玩佞的性子,不羈的言語,又怎麽看,也是不像!

    他的個子只到他的下巴,在男子中不算高,而且他的骨骼偏瘦,使他看起來就越發顯得嬌小。再加上他表情靈動,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總是盈滿著笑意和生動,就算是身處危境時,他也總是有著他自己的那份淡定和瀟灑,光芒照耀的讓人在毫無抵抗之力時,禁不住想要靠近……他,想要靠近他?這個想法,讓正坐著席墨涼不禁愣了一次,接著似有複雜的看著那床上的淺笑著的人兒,目光深諱。

    爲什麽?第一次居然破天荒的會想要去靠近一個人!而那個人,居然會是個男子?怎麽會這樣?

    他席墨涼,雖然一向生冷,對什麽事都漠不關心,但是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絕對是美人如玉的姑娘,而不是風流瀟灑公子!可是爲什麽……他長的很美,他知道!可是這種美,是不屬於一個男子的陽剛之氣,反而是有些絲絲的女子陰柔。

    女子的陰柔!爲什麽會有女子的陰柔?會不會……當“女扮男裝”這一詞,在席墨涼的腦子裏浮現的時候,他全身猛的一震,但是隨即又給快速的否定了。

    不會!以他那般的玩肆的性格,乖張的行爲,怎麽可能會是個女孩子家?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似有強烈的感覺在裏面,此時的席墨涼,心裏狠狠否定的原因,當然是覺得的宋吟雪沒有女子家的特性,不應該會是女子!但是除此之處還有一點,他憋在心裏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如果他真的是女子,那他剛才在他面前脫衣,沐浴,豈不是……臉上,頓時有種怪怪的感覺,似乎是在淡淡的發著紅。雖然他席墨涼是個清涼冷漠的人,但是他畢竟也是個有著保守思想的古代男子,要是讓他做到毫不在意的在有個陌生女子面前展露自己的身體,那他,還是無法處之泰然的。

    該死,他肯定不是女子!深皺著眉,清冷的臉上出現了些慍色和挫敗,看著此時躺在床上,甜甜的閉著眼睛,一會兒夾腿,一會兒抱被子,睡相極其不斯文的宋吟雪,席墨涼直坐著的身子定定著不動,一時間也不知如何辦才好。

    原本,他是打算兩人合睡一床的,可是現在,如他心裏這般矛盾,再加之床上的宋吟雪讓他無語的睡姿,於是終是在最後,席墨涼咬咬牙,和衣坐在凳子上閉目而睡了。

    均勻的呼吸聲慢慢響起,當席墨涼保持半夢半醒的警惕精神進入眨眼時,床上,那早已睡的酣暢的人兒卻在此時睜開了眼,眼中清涼一片。這是她的習慣,什麽時候都保持這最後的一份清醒……第二日,當席墨涼睜開眼簾時,首先看到的,便是宋吟雪那張傾城絕色的笑臉。

    “小涼涼,早啊!”

    聽見宋吟雪歡聲的問候,站起身,席墨涼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冷聲而道:“我記得我告訴你的!”

    “呵呵,此一時彼一時嘛!”笑的無賴,隨手指了指一旁的洗漱器具,宋吟雪開口門道:“你先來吧!我這人沒潔癖!”

    望了她一眼,終是沒有說話,席墨涼冷漠的走到一邊,開始他的清理。

    宋吟雪笑眯眯的看著他,口中毫不掩飾的直說道:“知道嗎?你是和我一起邊夜的第一個男!”

    一句看似無心的話,嗆的正在漱口的席墨涼一陣咳嗽,接著連忙放下杯子,擡眼瞪著宋吟雪。

    “你瞪我幹嗎?我又沒說錯話!”很無辜在回看的他,宋吟雪無辜的撅了撅嘴,說的一臉無良。

    是事實嘛!除了席墨涼以外,她真的還沒和任何有個男子一起過夜,一起醒來呢嘛!雖然他們沒同床,但是性質上……呵呵,也算差不多嘛!

    戲謔著看著席墨涼有些發臭的俊臉,心情一片大好,在得意中,宋吟雪自顧自的走上前,開始自己洗漱起來。

    身後,席墨涼看著這樣的宋吟雪,在鬱悶之極時,心裏卻絲絲的有些怪異的甜。當然,這種甜,可是說是很細微的,細微的他幾乎察覺不到。

    你是和我一起過夜的第一個男人!這句挑逗的話,包含了幾層意思。

    從宋吟雪的角度出發,她只是想說些曖昧的話來調戲眼前的這個冰人。而從席墨涼的角度出發,卻派生出了各種理解。

    當然,他其實也是知道宋吟雪是故意逗他的,可是他經過昨晚的一番思想鬥爭後,他總是有意無意的將宋吟雪看成是女人。雖然他在心底拼命的告訴自己宋吟雪是“雪公子”,他絕對不會是女子,可是意識,就是這般不受控制的這般認爲著。

    你是和我一起過夜的第一個男人,你是和我一起過夜的第一個男人……耳邊,不斷的響著這句話,可是不知道爲什麽聽到後來,在席墨涼的腦子裏,就只剩下這幾個字了: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是他的……第一個男人?

    恍惚間,有一種絲絲的麻意襲遍全身,席墨涼愣著臉,擡眼呆呆的看著,爲自己的胡思亂想,爲自己的不著邊際。

    而面前,宋吟雪在洗漱完畢後,擡眼對上席墨涼,雖然有些詫異他此刻的表情,不過她沒有去多做深究,而是徑自的整理好衣裳,站直著身子準備等待出門。

    玩味的表情,戲謔的神情,此刻宋吟雪一臉興致的看著席墨涼,滿眼笑意。

    不過她現在是不知道在席墨涼腦中想著的是什麽,若是她知道了,有人因爲將她的話歧解成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而感到暗自悸動,恐怕她此刻的臉色,卻也是不會好到哪里去的吧……出了門,離開了客棧繼續趕路。按席墨涼的意思,他今晚就能將她交給司徒老賊,從而拿到酬金。

    “哎,小涼涼!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要收我雙倍的酬金幫我殺司徒老賊的!”一路上,宋吟雪仍是發揮著她念死人不償命的本領,在彩兒的一路跟隨下,向席墨涼說個不停。

    “那也要你最後有命留下才行!”終是無奈於她一口一個的小涼涼,席墨涼再也懶的出聲提醒,默認的讓她叫去。

    從反感到默認,從不識到異樣,僅僅才不一天的時間,宋吟雪就已經用她的玩佞,乖張,將席墨涼心底那一道厚冷的冰牆給悄悄的鑽了一個洞,微微的注入絲絲的暖流,使其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融化。

    “哎呀,小涼涼,別這麽無情嘛!我們都是熟人,給著方便嘛!”擠眉弄眼的向他表示著自己的意思,宋吟雪此時,雖面上嬉笑,但心底下,卻是什麽都清楚的很。

    “這是我的原則!”

    冷冷的拒絕了她套交情,席墨涼冷著臉,努力壓住心底的懊惱,不禁加快了腳步。怎麽會這樣?不是剛才就已經在心下決定好,無論她說什麽,他都不予理睬嗎?怎麽此刻一聽麽她調侃的話,他就禁不住要回答呢?

    爲什麽會這樣?爲理解!更冷的寒下臉,臉上冰霜一片,席墨涼此時,心頭一片憋悶,不由的伴著煩躁!

    他從來都不公如今日般失控!一向冷漠無比的他,一旦是決定好了的事,就絕不會再改變!

    可是今日,在不自覺之下,他已一次又一次的控制不住自己去搭她的話!雖然他說的很簡短,說的很冷漠,但是這對於他來說,卻是確確實實的失控,破例!

    怎麽會這樣?煩悶的看了一眼眼前笑的瀟灑傾城的俊臉,席墨涼正準備開口讓她別笑,可就是在這時,四下閃出了幾個手拿利劍之人,看他們的樣子,是已在此等待多時了。

    “席墨涼,我看你今日還往哪兒跑?這一次,我們兄弟幾人全部出動,定要將你的首級砍下,以慰我們大哥在天之靈!”

    手拿利劍的幾人兇神惡煞,眼中透露著仇恨的光芒,一副恨不得將席墨涼生吞活剝了的樣子。

    宋吟雪一見此情形,聳了聳肩,識相的退在了一旁,因爲她相信,憑墨涼的勢力,要對付這幾個跳梁小丑,絕對是不在話下的!

    席墨涼原本心中暗自憋悶著怒氣,正是無處發泄。正好著這時候來了這幾個人,仔細一看,便是多月前他經過一片樹林時,看見有一幫山賊正在侵犯一個女子,於是他在順手之下便解決了那個帶頭的大哥,而其餘的人,則被這一變故驚嚇的倉皇逃散!

    原本著對於這些,他是絕對記不住的,只是因爲當時,有人叫囂著說要來報仇,於是輕視之下,他便告訴了他們自己的名字,也順便記住了其中一人的相貌。

    “席墨涼,今日我們五人一起,定要將你殺了祭奠大哥!”快速的擺開陣型,團團將席墨涼圍住,揮舞著劍伺機上前。

    “二哥,別跟他囉嗦,我們上!”一旁,不滿於有人廢話,其中一人徑自上前,掄起手中的利劍狠狠向前刺去。

    “找死!”見此,席墨涼寒著臉,手一動,劍一下子從鞘中脫出,接著一個劍光閃耀,身影向前一提,直直的對上來人。

    只聽“啊——”的一聲,白光中,那人應聲而倒,快的幾乎看不清動作。見此,剩下的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心中有些害怕,猶豫著一時不知該不該上前。

    “下一個!”執著劍,任劍刃上的血慢慢自劍身流淌,最後由劍尖一滴兩滴的滴落,席墨涼冷酷的臉,死亡的氣息緩緩自他身上發出。

    真的是太快了,快到幾乎沒看清他是怎麽動的手,老六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席、席墨涼!你又殺一個我們的兄弟!”恨不打一處來,看著再次喪生的兄弟,剩下的四人牙齒咬的直直作響。

    “下一個!”不理會其他,只想快點解決眼前惱人的障礙,席墨涼此時慢慢舉起劍,冷冽的一個一個對準面前的人。

    “唉,明明是去送死,卻偏偏不知回改!我要是你們啊,早就跑了,又何必白白送死呢!正所謂‘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呵呵!”

    這時候,正在場上氣氛緊張的一觸即發時,一旁,一個調笑的聲音便樂呵呵的傳來。

    “你是什麽人?”皺著眉,不滿的瞪著此時出聲干擾他們的白衣男子,幾個來人惡狠狠的說道。

    “如你所見,我是他的俘虜!”纖手指了指墨涼,笑的一臉無良。聞言,來人狐疑的看了看她,口中疑惑的問道:“你……”

    “我真的是他的俘虜,被他抓去領酬金的!哎,我說大哥們,你們明明打不過他,又何必白白送死呢?還不如像我一樣,乖乖的束手就擒呢!”

    瀟灑悠然的搖著扇子,一臉處變不驚的淡定,宋吟雪此時,隨意的向他們擺擺手,話語勸說道:“走吧!等你們過兩年練好武功再來找他一決高下吧!現在的你們,還不夠他一個小拇指打呢!真是的,都搞得我不好意思看下去了!”

    “這……”一聽宋吟雪很是有道理的話,剩的四人心中也明白。於是在萬般爲難之下,他們對望了一番後,終是橫下決心,擡手向宋吟雪致謝道:“公子今日救命規勸,我等銘記在心,他日有緣相見,定當湧泉與以相報!”

    抱拳的轉身而走,全然忽視了一旁氣勢正焰的席墨涼,他眼看著那四人在謝過宋吟雪後便快速的撤退而去,心中很是不爽的對上宋吟雪,口氣冰冷的說道:“你救他們?”

    “沒有什麽救不救的!只是不想他們浪費我的時間而已!”笑笑的合上扇子,用眼示意著他們快些趕路,此時的宋吟雪,臉色似真非假,直看聽席墨涼心中一陣疑惑。

    他難道就這麽想去送死嗎?司徒鋒的爲人他是知道的,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雖然他不清楚他爲什麽一定要那半張藥方,但是從那勢在必得的樣子可以看出,一旦這個雪公子落入他手,他是絕對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他的!

    這個雪公子,他雖然招式精妙,但卻內力不及,根本就不是司徒鋒的對手!一旦他們倆碰面,他肯定打不過司徒鋒!那既然打不過司徒鋒,那不就無疑是前去送死嗎?

    爲什麽?爲什麽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卻還是一副信心滿滿的開心表情?甚至想要快一點兒過去?

    一路上,他已經放慢了速度了,因爲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自己心中已開始有些不想將他交給司徒鋒了。

    不想將他交給司徒鋒?這一想法突然猛烈的震驚了他的心魂!擡起眼,成分複雜的看著,接連著濃濃的不解,席墨涼,慢慢的跟在身後。

    他從不是個多事的人,接任務,殺人,拿酬金,從來都是一氣呵成,期間冷漠的不會有半點猶豫和想法,可是不知道爲什麽這次,在面對這樣的他時,他的心,卻總是會不受控制的去想要探究著什麽,沒有原因,只是直覺的想去而已。

    他究竟,是這樣的一個他?席墨涼擡著眼,直直的望著,眼中不解,疑惑!而正在此時,前頭的人兒忽然回過頭,那燦爛無比的傾城笑臉,就這樣毫不設防的直直的撞進了他的心裏,他的心裏最深處,並在那裏悄悄的埋下了一顆種子,等待著日後的生根、發芽……一路上,在席墨涼的思考中,以及宋吟雪的調侃下,兩人來到了和司徒老賊約定好的地點。

    “不錯!不愧爲天下第一殺手,辦起事來就是乾淨效率!”此時,前方那個滿臉長著絡腮大胡的半百男子司徒鋒,一看到墨涼如約的將宋吟雪帶了來,不禁滿心欣喜的開口點頭誇讚道。

    “人在這了,東西你自己要吧!”冷冷的,沒有多少話,在一路的糾結與宋吟雪的催促下,席墨涼決定凜起心神,心無旁騖的不爲了一個男子而破了他一貫的原則。

    888888888888888888“好!這是你的酬金!老夫從來說話算話!”擡手將一個錦袋扔來,在看到席墨涼伸手接住時,司徒鋒不禁笑了開來,“雖然老夫付了酬金,但還是請席少俠稍後片刻再走,等老夫拿了藥方,這清場之事,還要煩勞少俠之手!”

    司徒鋒的意思是讓席墨北京市待會在他得了藥方後,動手幫他把宋吟雪殺了。聞言,冷著臉,沒有說任何話,席墨涼慢慢退到一邊。

    “呵呵,雪公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我當是以爲你怎麽厲害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嘛!”一看著場上的架勢,明顯是敵寡我衆,那司徒鋒氣焰囂張的冷笑一聲,語氣陰狠:“哼,臭小子!當日要不是你出現,壞了老子的好事,老子我早已得了韓樸的家傳藥方,呈給主上討賞賜了,又何必屁賞沒有還惹了一頓臭駡,花盡心思滿天下找你!”

    “怎麽司徒老賊你這行慘的嗎?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嬉皮笑臉的對上了司徒鋒那張盛怒的老臉,宋吟雪說的奚落,而且邊說不邊不住的搖著頭,表示自己的惋惜。

    將她這種奚落誤看成是臨死前的害怕,司徒鋒此時冷喝一聲,皮笑肉不笑:“哼,現在知道怕了?想求饒了?晚了!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你小子就準備好夢裏托魂,叫你的家人多給你燒點紙吧!”

    “恩!司徒老賊你說的沒錯!是要多燒點紙,不過不是給我燒,而是——給你們!”用眼微微的瞟了一下前面站著的一些人,宋吟雪瀟灑的甩著扇子,笑的一臉玩味。

    聞言,那司徒鋒恨的牙癢癢的,一口暴怒的說道:“你小子別死到臨頭還這麽囂張!快,地半張藥方交出來!你若是肯乖乖交出來的話,我或許考慮會手下留情,給你留個全屍!”

    “給我留個全屍?那我還要謝謝你了呢?司徒老賊!”笑笑的斜著眼睛,一臉不屑。這時候,那司徒鋒再也忍受不了怒火,大聲怒斥:“好小子,你別給臉不要臉!快把藥方交出來!”

    “呵呵,藥方就在我身上,要說交麽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有本事就自己來搶!”

    “好,小子!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一見宋吟雪此時滿臉不屑的挑釁,司徒鋒板下臉,身體的上前一躍便直直向宋吟雪攻去。

    見此,一旁的席墨涼心下有些緊張,整顆心似有懸起的看著眼前已開始交手的兩人,那拿著劍的手,也不禁有些緊緊握起。

    他的武功,肯定不如司徒鋒吧!

    眼見著宋吟雪不用內力的怒火攻心的躲避著司徒鋒的猛烈攻擊,並不時的加以言語上的戲弄,席墨涼的心底,早也不受控制的暗自做了決定。一旦情況不對,他會立刻上前救他,管他什麽原則不原則!

    “臭小子,你受死吧!”幾番交手,司徒鋒惱于宋吟雪的避而不戰,於是乎想快些結束戰鬥的他,猛的從袖子抓出一把白粉,直直的朝前面撒去。

    “如果是用毒,那你還是找我吧!”

    這時候,正當司徒鋒擡手向宋吟雪撒去白粉之際,一旁處,一個悠然的身影快速的翻越而過,淩空優美的打個轉,接著直直的落到宋吟雪面前,毫不猶豫的單手輕鬆擋住了面前所有的粉末,接著慢放下手,一臉清俊冷洌對前方的人說著,眸光閃著危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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