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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把保姆换成张久香,其实动机很简单,不过是通过做一个决定来提醒大家她在这个家里的权威地位,同时用“自己人”壮大己方的势力。何况在老太太看来,张久香跟她年纪相近,俩人能说上话,张久香自己也生养过孩子,在带孩子的实践经验上,自然比小菊那个屁都不懂就会拿着谢言的鸡毛当令箭的黄毛丫头要强上百倍。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小菊每个月工资900块,雇张久香却只需要600,一下子家里一个月的开支就能节省300块钱,一年就是3600。3600,搁老家农村那就是一头牛啊!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老太太想不出大家能凭什么反对她。更换保姆是老太太策动的一次政变,政变的成功证明她仍是、或者用了一种情感胁迫的手段逼大家承认她是家里的最高行政长官。只是老太太不知道,她这一次处心积虑的证明行动竟会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一个致命的定时炸弹,将儿子和儿媳的关系逐步推向崩溃边缘。

    张久香来的时候谢言恰好去了台里上班,所以,尽管海洋大是不满,老爷子也觉得这么做欠妥,老太太还是坚持要张久香留下,小菊自然也没有继续呆在海洋家里的理由了。她黯然收拾了自己来时带的那个小包裹,由海洋送回了家政公司。在家政公司门外的公用电话亭,她给谢言打了个电话,向她最后道别。

    谢言接完电话,已无法再控制满腔的怒火,直接打电话给海洋质问这是不是又是老太太的操作。海洋对谢言电话里提到母亲时的语气有些不满,本来也是不赞成换保姆的,却故意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太太爱换就让她换好了,再说了,老太太说是小菊自己前些日子闹着要走,现在换人于情于理对小菊也都没有什么亏欠。谢言气得浑身发抖,喘了半天气,才恨恨地对话筒吼道:“乔海洋,你们家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办吧,以后什么事都别让我管!”

    说是这么说,新保姆毕竟要为孩子服务,谢言不可能真的大撒把。最让她不放心的是,第一次见到张久香,就正撞见她往猫猫的奶瓶里兑凉水。孩子嫌奶烫不肯喝,也不能干这种缺德事,这保姆安的是什么心呐!她气冲冲地拉着张久香到老太太面前,让她自己看她请的保姆是什么德行,没想到老太太还死要面子地替张久香辩护说她刚来,好多事情不知道,等以后慢慢教她。谢言看着新保姆在一旁洋洋得意的龌龊嘴脸,突然觉得这个家打老太太来了之后对自己就成了一个孤岛,她孤立无援,却又无处呼告,就连她全心信赖的丈夫也视她如无物。她不再理会老太太,抱起猫猫回了自己卧室,重重关门。门撞出惊天动地的巨响,让老爷子和老太太心里一震。

    一般人换了新环境,都会刻意地将真实的自我隐藏一段时间,等摸清了形势,再随机应变。张久香却是个例外,她从到踏进这家的那一刻起就把这所大房子当成了自个儿家,而她是为什么来的却好像被她忘得一干二净。这个家里因此在张久香到来的第二天就出现了这样的状况:早上起床,张久香是最后一个,占用卫生间洗漱方便,张久香是时间最长的一个,嗖嗓子、吐痰、咳嗽,她的程序异常繁琐而且声音洪亮,仿佛要昭告四方;吃饭,张久香是吃得最多嘴也最刁的一个,谢言给大家准备的炸鸡蛋她一筷子就不客气地搛走俩;而干活,张久香是干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