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20-22(1/2)

    第 20 章

    清晨。

    一天,一天,又一天,自那天过后已经有三天过去了。羽看着挂历,挂历上有个日期用鲜红的墨水圈了起来,而那个日子,正好就是今天。

    手机铃声此时响起。

    “喂?”

    “羽,是今天吗?” 千伶的声音。

    “恩,不方便的话就不用赶过来了。”

    “我一定回回来的。”

    “挂了。”

    “姐——”羽回头,正好看到熏从楼梯上下来。

    “熏,你起来了,今天,你起晚了。”她走上楼梯,站在熏的下一级楼梯,揉揉他的头发,即使是刚睡醒,熏也总是很整洁呢,衬衣平整,头发柔顺不凌乱。

    一个总是完美的优等生的模样。

    “姐——”,熏想开口——不是我起晚了,而是你今天早起了,看到她有些费力的抬高手玩着他的头发,正不亦乐乎,缓缓的,他走下一级,又走下一级,让她更方便的把玩他的头发。

    “熏——”,羽突然环上他的颈,头抵着他的背,“你背背我吧。”

    熏顺从的背着她,从楼梯上下来。

    今天的她,总是让他感到些许的奇怪……

    “姐,我今天不想去学校了。”她让他感到很不安心。

    “为什么?”羽从他背上下来,心狠狠抽紧,那样敏感的熏,差点以为他知道了什么。

    “陪着你——”熏的脸上掠过一道红。

    “我又不是小孩子,熏,你给我好好上学去。”羽拍了拍熏的肩膀,拉开浴室门,用力把他推进去,“你现在给我好好刷牙。”

    一个转身,她掏出手机,拨了一连窜的号码:

    “喂,童彤吗?今天有时间吗,出来玩吧。”

    ……

    浓雾。

    湿重的雾气如雨丝一般,浓重地笼罩着整个城市。

    夜幕降了下来。

    挂在门上的木制风铃随着门一次次被推开,发出一窜窜声响。

    安静了多时的酒吧开始迎来最热闹的时刻,各式各样的人开始涌进整个酒吧。

    一个白色的影子躲在酒吧的角落。

    一个yīn暗而嘈杂的角落。

    女子将空酒杯放在了桌子上,酒杯马上被调酒师收了过去。

    英俊的调酒师将刚调配好的酒推过去,啤酒在调配好之后呈现出斑斓陆离的可爱颜色。

    “真好看。”女子称赞,这个酒吧也是好酒多多,价格宜人,最重要的是这个酒吧的调酒师用心,能将啤酒调制成这样,而且盛酒的杯子也形状各异,绝无重样,有雕刻着细密花纹的金属小罐,有和实验室烧瓶烧杯绝无二样的玻璃器皿,还有酷似描写欧洲中世纪电影中见到的那种豪放的大号瓷罐。

    “感谢这人世间尚有这许多缤纷绚烂的甜蜜。”调酒师低着头,过长的头发遮住他的眼,嗓音沙哑。

    “若始终有这般无须思考不必费力亦不必付出哭泣代价的简单甜蜜可以吞入喉中,生存于这个世上便也值得。”女子浅笑,接道。

    调酒师略微惊讶的抬起头,对上女子无害的微笑,柔柔软软的笑意,眼眸里却有一抹狭长的讽刺。

    调酒师一惊,有些窘迫的低下头。

    女子却极开心的笑了起来。

    “羽——”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

    她止住笑,回头,依然很开心,“千伶,你来了。”

    “一杯BLOODY-MARRY。” 千伶坐在了她旁边。

    酒杯被推了上来,鲜红的液体,一把同样血红色的BarSpoon,配在血红色的液体里,很惨烈的感觉。

    “喏,我的呢?”羽将刚才的啤酒一饮而尽,笑着将空酒杯再次推向调酒师。

    后台的调酒师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拿了一个厚重质感的马克杯,杯中原本单纯清澈的琥珀色酒被倒入的新液体冲散,在搅动中开始变幻,然后稳定成一种深兰色,液体浑浊。这杯酒被推到她面前。

    “Tequila。”

    “怎么?不是刚才那些颜色可爱甜蜜的啤酒?”她微笑着接受,戏谵的声音同时淡淡扬起。

    “你不适合刚才的酒。”他说完,便转到吧台另一边为其他客人服务。

    “他是个很不错的调酒师。” 千伶喝了一口杯中酒,看了一眼羽手中的酒。

    “是,很不错,将酒与客人搭配的很不错。”羽喝了一大口。四十年以上的龙舌兰提炼出的汁液,发酵,酿制……厚厚的叶子被孤单的榨干了汁液,然后随意的撒在路上,变成腐败的尸体。四十年的等待,换来的是此时此刻的品尝吗,漫长的等待,一定很寂寞呀……真的很寂寞。

    “他们来过了吗?” 千伶的手指停留在杯壁上。

    “恩。”

    “说了什么?”

    “还能——有些什么呢,需要她又一次的忘却。”羽笑道,笑意如玻璃杯一样的冰冷。

    “他们怎么可以?!我要去——”千伶激动的站了起来。

    “千伶”,羽按住千伶的肩膀让她坐下来,“记住,这不是我们可以干预的,她只是回归她原有的轨迹,我们的生活才是她的意外。”

    仰头,千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木制风铃又一次响起。

    “小羽,啊,千伶,你也来了。” 童彤走向她们。

    调酒师走了过来,看了她一眼,将冒泡的漂亮颜色啤酒推给了她,又把千伶的酒杯重新到满。

    “哇,真漂亮。” 童彤拿起杯子爱不释手的看着。

    千伶和羽对看了一眼,各自喝了一口酒。

    “你们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童彤喝了一口,不错。

    “无聊。”羽说。

    “陪她无聊。” 千伶接着道。

    “怎么,熏没和你一起过来?” 童彤调笑。

    羽耸耸肩,头转向另外一边,看身后Disco里面的人疯狂舞动着身体。

    看到羽不作回答,童彤摸了摸鼻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千伶聊着。

    “千伶,你的那个瞳还在你身边吗?”

    “在啊。”

    “伶,他对你很重要吗?”

    “家族的护卫都是一样的地位。”

    “伶,那你如果缺少他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不会。”

    “那能不能把他给我?”

    “行。”

    “不行!”正看着别处的羽突然掉转头过来,盯着千伶的眼睛。

    “我说——行。” 千伶看着她,锐利在眼中一闪而过。

    “我说——不行。”羽的语气有些无奈。

    “行。” 千伶继续坚持。

    羽的眼望向别处,不说话,只用握着酒杯的手摇了摇。

    “算了,算了,你们不要争了,当我没说过。” 童彤急了,千伶和羽还从来没有争执过呢。

    三个人同时静了下来,不约而同的去看身后热舞的男女。

    嘈杂的人声,如重金属撞击一般的摇滚乐,然后一个男人的愤怒不断膨胀,他失控的象一头野兽,不停的用脏话骂人。这种情绪就像是瘟疫,迅速的弥漫开来。人群里,开始相互推挤,互相辱骂,最后是凶残的撕扯,混乱不堪的人群像是出没深海的巨大鲨鱼群。

    那个男人自那团混乱群中冲了出来,撞上吧台,闯入千伶、童彤与羽之间,依旧骂骂咧咧。

    千伶伸手,抓起一侧吧台上的酒瓶,啪的一声砸在男人的头上,男人颓然倒地。

    羽立即看向童彤,却发现她在男人倒地后狠狠又补了两脚,暗暗舒出一口气。

    “童彤,你先出去,在巷子口等我们。”羽说。

    “你们呢?”

    “算酒钱,总不能砸了人家上好的美酒就一走了之吧。”羽笑道,“怎么,你还怕千伶真的和别人打起架来打不过别人。”

    “才没有。”心思被看穿,童彤跺了一下脚走出酒吧。

    一直在吧台里旁观看着的调酒师走了过来,“今天,不用你们付钱了。”

    “怎么,你是老板?” 千伶扬眉。

    “是呀。”调酒师,哦,不,老板将吧台上的酒瓶碎片收拾干净。

    “真够省得,你,既当调酒师又当老板。”羽笑了笑。“那今天算你请我们了,多谢。”

    “不谢。”

    “那好。”羽拉开椅子又坐了上去,示意千伶也坐下来。“老板,请给我们开你身后第三列柜子从左往右数第四个的那瓶上好的红酒。”

    ……

    老板咬着牙,额上突突跳着青筋将红酒打开,推上吧台,转身离开。

    他的红酒呀,红酒,比今晚砸坏摔坏器具的所有损失都大,况且后者的损失他都投了保险了。

    又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啊。

    ……

    千伶和羽依然坐在吧台上。

    “羽,酒吧的斗殴是个意外?”

    “是,你没看到他们现在还没结束吗,你有看过观众走了之后还继续演出的演员吗???”

    “那童彤——” 千伶说不下去了。

    “正在经历她必须经历的。”羽也不说话了。

    俩人默默的喝着酒。

    好苦好涩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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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冷的小巷啊,风飕飕的从巷口一直吹到巷尾,才两百多米的巷子,站在巷子中间,浓雾中,既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

    有种yīn森森的感觉。

    跺了一下脚,童彤骂倒,“那俩个死女人怎么还没有到?”

    又等了一会,她决定还是回去看看,转身要走。却看到前面走过来两个人影,等走到近处一看,是两个不良打扮的男人。

    心脏突的一震,童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脚不由自主的跑了起来。

    “追,不要让她跑了。”身后是那两个人的声音,

    害怕!好害怕!童彤叫道,“千伶,小羽,你们在哪?”

    巷子中只有奔跑着的声音在回应着她。

    穿了高跟鞋的她怎么可能跑的快,不一会的功夫,就被后面的人追上,扑倒在地。

    “你们要干吗?” 童彤颤颤的问。

    “你说呢,美丽的小姐。”男人丑恶的嘴脸在她头上狰狞着笑着,“陪我们玩玩吧。”

    然后是,衣服被撕裂的声响。

    “不要,不要……”她凄厉的叫着。

    只有——

    回音。

    “不要叫!”另一个男人厌恶的打了她一把掌。

    头重重的撇向一边,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嗡嗡的叫着,头剧烈的疼痛。

    四周的景物波涛般滚滚而逝,在一片灰蒙的夜色中,

    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有人在叫……很凄厉地叫……那声音使得她的心颤抖而痛楚,几乎能清楚看见大叫之人的痛不欲生……

    脑中有画面闪过——

    那是一个女孩,也是在一条巷子,被两个男人扑倒在地……衣服撕碎了落在周围……两个男人的笑声还有她的哭喊在巷子中来回不停的振荡……

    然后,是黑暗的一片。

    再醒来时,就是在白色的病床上。

    父母愁容的脸,接踵而至的是转学……搬家……出门时总有人小心的跟随着她……

    她彻底的崩溃了!!!

    最后是什么呢?

    一个十四岁的女孩被带到她面前,伸出手,对她说:“跟我走吧,我让时光倒转,给你一个新的世界。”

    ……

    头越来越痛,记忆如海水般灌入她的脑海,承担不住,她终于可以跌入黑暗的世界。

    ……

    从巷子角落里走出两个人,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于是,原本扑倒在地上的两个男人站起来,迅速隐逸于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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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你回来了。”熏听到敲门的声音,跑去拉开门。

    “姐——”他看见羽和千伶,还有处于昏迷状态的童彤。

    “熏,帮我把童彤抱到我房间去,记住,要把门反锁。”羽将扶着的童彤转到熏身上。

    熏抱着童彤上楼去了。

    踢掉鞋子,羽走到沙发旁,躺了下来。

    “你打算怎么做?” 千伶在门口问道。

    “该怎样就怎样。”羽的头埋在沙发里说道。

    “她和我们相处了五年——”千伶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真的要让她把我们全忘掉。”

    “千伶,我们是谁,一直只是她生活中的意外。”

    “千伶,我累了。”

    “姐——”熏下楼,正好看见千伶关上门走出去。

    “熏,什么都不要问,我想睡觉。”羽朝他摆摆手。

    熏找来毯子,帮她盖上,真的什么也没有问。

    ……

    半夜羽被东西碎裂的声响惊醒,毫不犹豫,她往楼上跑去,撞开门,看见童彤坐在地上,地上满是花瓶的碎片,她的手里正握着一片锋利的碎片。

    “你想干什么?”羽走了过去,每一步都踩在破碎的花瓶上,鲜血直流,她却恍若未觉。

    “走开,走开,我不需要你。” 童彤紧张地将碎片在手里乱舞。

    “怎么,想自杀吗?”羽笑了,眼底是一片的冰冷。“你是个笨蛋,童彤,你一直是个笨蛋,你想起以前的你没有,接触到的一切都是善良美好纯洁的,王子与公主的童话,善良的都是公主,邪恶的都是后母,一见钟情之后便是永久的长相死守,得到幸福的女子都是善良可爱纯洁无暇的……”

    “但是,你却无法拥有了,你记得那个夜晚吗……记得那两个男人对你做了什么吗……你想起来了吗。” 脚下花瓶碎片被踩得发出细碎的声响,羽走到了童彤的跟前,蹲了下去。

    “记得了吗,记得了吗。”她按住童彤的肩膀,盯着她仓皇的眼。

    “不要记得,不要想起。” 童彤挣扎,却无法挣脱,她激动的举起手中的碎片,向前刺去。

    羽眉毛一蹙,身体一斜,碎片还是插在了她的肩膀上,鲜红瞬时染红她的白色衬衣。

    “姐——”刚刚赶到的熏见状想过来。

    “出去,熏,你再走近一步,我会杀了你。”羽没有回头,声音却从没有过的认真与寒冽。

    熏愣住,好久好久,他才转身走开。

    “童彤,你是个笨蛋,果真是个笨蛋,这五年来,你跟着我和千伶去过什么地方,干过什么事,这些,你都也忘了吗。”羽抱住童彤,在她耳边轻轻对她说。

    “我们——进过鸭店,看过那些不登大雅的画面,单纯的公主是不应该看的吧;我们——看过千伶处置对手时的凶残,记得吗,她把那些曾经要谋害她的人的脚筋手筋都挑断了,你认为她错了吗,如果她放他们生路的话,那以后我们就再也看不到千伶了;童彤,还记得刚才你在酒吧里对那个男的做了什么吗,你踢了他两脚,善良的公主应该是不分是非的帮他包扎的。”

    童彤安静的伏在羽的肩上,不再挣扎,静静的听着。

    “童彤,你和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还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哪个人的身上没有些跳蚤污垢,你要想清清楚楚干干净净是不可能的。你以前的生活是活在真空中的,所以那件事后你无法忍受自己身体的肮脏。可现在都过了五年了,五年后的你还是这样想的吗?你一定要继续这样痛苦下去吗?自我折磨吗?”

    羽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那个和我们在一起时的童彤,有些迷糊,却很珍惜自己的童彤到哪里去了?”

    童彤很久很久才开口,“我,记起了五年前的事,但我不要再做五年前的我。”说着,她泪湿满襟地紧紧抱着羽。

    “这才是我认识的童彤。”羽笑了,将她从地上拉起,让她躺在床上,“睡觉吧,童彤,明天你的生活将会恢复到原轨。”

    童彤很累,但她还是努力睁大眼睛,“明天,我还能见到你和千伶吗?”

    “能,当然能,睡吧。”羽帮她盖上被子,看着她慢慢睡熟。

    “明天,你当然可能看见我们,可是,你却不一定能记得。”羽苦笑。

    她站起来,走到门外,掏出手机,拨了一窜号码。

    ……

    大家觉得熏与刚开始相比的话,是不是有点改变?请各位JM告诉我,偶准备在下章开始写他了,哈哈哈哈,姐妹们对熏的情节有什么好建议的话一定要通知木木呀,哈哈哈哈~~

    第 21 章

    羽下楼,走到楼梯口,才发现熏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

    “熏——” 她努力地撑出一抹虚弱的浅笑。

    熏走过去,什么话也不说,抱起了她,往楼下走去。

    她的头靠在熏的胸口,发觉自己的脚好痛,于是这才发现脚上全是花瓶的碎片。

    熏把她抱进浴室,替她拔去刺进脚底的花瓶碎片,拭去鲜血,“好痛!”她叫道。

    “现在知道痛,为什么刚才不小心。”熏闷闷的说道,下手却更为的小心了。

    “熏,你在生气?”她有些笑意的盯着他的脸。

    她白皙裸足上的每一道伤痕,都像是划在他心头。

    他不答,小心的拉开她的衣领看了一下她肩膀上的伤口,发觉没什么大碍,他放下她,走出浴室,留下仍旧闷闷的话。“旁边有干净的衣服。”

    等羽换上干净的睡袍,刚出门口,又被熏一把抱起,走到沙发边,放了下来。

    将毯子覆在她身上,熏转身就要走,被羽一把拉住,“熏,抱抱我,我好累。”

    他从没听到她如此的虚弱无力,身躯一僵,手轻轻的,搁上透着体温的衣料,环住了她。

    被温暖的体温包围,熟悉的气味和规律的心跳声让她放松下来,她环着他的腰,“熏,你知道吗,我是一个孤儿……”

    他一惊,看怀中的她眼眶周围的疲倦痕迹。

    “我是一直跟随着院长,从来没有人来领养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被院长老是送到莫名的人家,而这些人家里总是有一些的状况:母亲沉迷在去世的孩子身上不能自拔;偏僻孤独的富有人家的小孩;缺乏同情心的女主人……总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家,但我每次都能把这些人家的问题解决,院长说我很有这方面的天赋,然后每次我被送到其他人家前,她都会收到好大一笔的钱……”

    羽感觉熏正紧紧的、紧紧的抱住她,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安抚着他的背。

    “童彤是我接的最后一个,是我十三岁那年遇上的,过了一年后,院长就去世了,而我以后就自由了。”羽笑了笑,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在他的胸口上引起的低低闷声,“童彤几年前被人强暴过,如果是正常人,可能在接受心理辅导后就会走出来的,可是她从小受到的家教实在是太美好太光明了,使她的心理yīn影比一般人都大的多。而且她的父母为了让她重新开始,请了催眠师,让她忘掉那件事,可是不巧的很,她最终是忘了,把她所有的记忆全抹灭了,她的父母,她的家庭……”

    羽嘴角勾起一道冷冷的弧线,“真是可笑啊。于是五年中我让童彤从新认识这个世界,让她以后有足够的坚强来面对这件事……”

    她抬起头,眼睛眯着,“熏,我要睡觉了。”

    熏又抱起她,让她来到他的房间,俩人和衣睡到床上。

    “熏,明天童彤的家人要来接她,你去安排吧,她的父母要把她这五年的记忆再次抹掉……”羽拉着熏的衣角,“顺便告诉她的父母,童彤的身体还是完好的,我曾经帮她做过身体检查,那天晚上,有人发现的早……警察很快的来了……告诉他们……他们是一对好糊涂的父母……”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没有了,她睡着了,很沉。

    那个晚上,有人一直紧紧拥着她,带给她温暖,那人却一夜未眠。

    ……

    这一觉羽一直睡到晌午才醒,醒来时,熏已不在她身边了。

    她走下床,拉开房门,来到了隔壁,那是她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童彤已经走了,房间也被收拾过了,她走到窗口,打开窗,寒冽的空气一下子从外面灌进屋内,落地窗帘被风吹的鼓鼓的,将她掩在其中。

    很冷。

    伴着她每一次的呼吸,嘴里都呼出一团白雾,凛冽的风如刀,一刀一刀割在她脸上。

    但愿就这样站立到世界尽头,世界尽头是什么,可不可以让她自己永远沉没永不再现。

    “姐——”身后有人走过来,那双臂膀抱紧她,好紧好紧,她可以感受到这个拥抱里带着多少关切与柔情。

    “熏,她走了?你有没有告诉她父母叫她们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找个很烂的催眠师……”羽看着窗外。

    熏傻傻地看她,她那呆愣的表情扯痛了他的心,他再度拥住她,哑声低喊:“姐,你不要这样了,我们可以去看童彤。”

    羽回神,转过身,对担心着她的熏露出一丝笑,“熏,不要担心,我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我经历的多了。”

    熏再度拥紧了她。

    羽靠在他的肩头,低喃:“熏,我们去日本好吗,离开这个地方。”

    “好,姐在哪,熏就在哪。”他的心肺都被她早已占据了。

    “好傻的熏,好傻的你,”羽笑了,“其实,流云罂才是我的名字,是在孤儿院时院长起的,虽然这么多年我被她送到许多地方,很少用这个名字,但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