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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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擎浑身抖得筛子般,嗓子眼里发出仿佛荆棘鸟在临死一刻撞上荆棘树时那一声悲怆的绝唱。

    “啊——”

    她抽紧,牢牢裹住他,脑际轰然炸开,男人的话她好像懂了,又好像很混乱。

    墨兆锡呼吸一滞,随即不小心呻吟出来,下面憋了股狠劲,疯狂地律动,他的背后亦是汗水淋漓,成流地淌下,粘到皮肤相接的地方。

    她哼哼嗯嗯地根本说不清楚什么,墨兆锡把她靠在他肩膀上的脸掰过来,眼神细细描摹。

    甘擎蹙眉眯眸,迷蒙不清的目光里全是让他癫狂的楚楚可怜,他俯身,亲吻遍及她的脸颊、鼻梁、眉角,顺颈线慢慢向下延伸,到了笔直诱人的锁骨,一缕光芒兀地刺痛他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墨兆锡的牙齿向那小东西轻轻咬了下,垂眼借着月光分辨——是之前他送给她的雨伞项链,原来她只是把它藏进了高高的衣领里,并没有像他所想那样摘下来丢弃。

    墨兆锡唇角高高扬起,心中的无限激动和感慨全化作腰间更加强悍的力量。

    甘擎觉得自己真的要被墨兆锡做死了,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敢质疑一个男人的性能力,可她却一再挑战过他的底线,她用语言刺激他,心中纵然有恶作剧之后的爽快,但被墨兆锡狠狠收拾过,甘擎就悔得肠子都清了。

    她对刚才墨兆锡的话一知半解,又想起两人以前或亲密或疏离的种种,泪水混着鬓角的汗滴无助落到他的手背,墨兆锡感觉到,像被沸水灼伤,突然合臂将她抱紧,支起腰身,面对露台坐在床沿,双腿撑着她,让她在上面不停颤动。

    甘擎在这方面从来没有过主动权,每次被弄成不适的体位她也无法拒绝,有墨兆锡魔咒似的在耳边一遍遍诱哄,身子奋力耕耘,她怎么垂死挣扎都是白费力气,索性就那么忍着,他总有办法让她舒服享受。

    他一口含住她的耳垂,声音被情.欲折磨得嘶哑不堪,禁不住的喘息中他一边动作一边低声说:“我爱你,甘小擎,你听见没有,我之前对你说的那个让我爱到悲哀的女人就是你……就是你,我爱你,我爱你……”

    不知怎么,他说着说着把她缠的更紧,那么健妆强大的身体竟然像怕极了似的赫然战栗起来,背上涌起了一层**皮疙瘩,甚至有落泪的冲动,墨兆锡想,大概是他忍得太辛苦了,一年多,他每个星期都“爱”她爱得淋漓尽致,倾尽所有,却被人家当成调节女性荷尔蒙的工具,每每暗示想要表达想法,甘擎就一脸冰冷禁忌,似乎他再有除了维持肉体关系以外的主意,她就会很果断决绝地结束这段关系,不带有半秒犹豫的,墨兆锡心中能不悲哀吗?

    如果不是偶然知道何仲要从伦敦回来,他的危机意识大增,恐怕还是会与甘擎继续相安无事,他有个自己的小计划,无论如何,最起码先在身体上霸占她,再从甘信和“墨滴”两方面对她进行夹击,总有一天她会习惯自己参与她的生活,离不开自己。

    怀里的人儿听了他的表白似乎也愣住了,也不哼哼了,墨兆锡能感觉到她的手臂僵硬,刻意抖着腿在里面转了转,惹来她剧烈的反应。

    “啊……你别……”甘擎蜷紧脚趾,伸手去打挠的背,语气里有几分娇嗔的意味,“别……”

    墨兆锡笑了笑,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口齿模糊地喃喃:“我爱你……我爱你,甘擎,想参与你的生活,当然,不单单是性.生活,还有你的家庭,你喜欢的厌恶的所有东西,我想让你可以像这样笑着打我,也不想看见你宁愿把身子背过去哭也不给任何人知道你的脆弱……可是你,不允许我为你做这些……我爱你,所以我不忍心勉强你,但我又控制不住想看看你,来粘着你,也许……”

    “别说了……墨兆锡。”甘擎的泪水现在才是控制不住,她逆着光,微微抬眼,两排睫毛上挂着剔透的水珠,在银白的月华中打量着他温柔的眉眼,心中一阵激荡,一阵宁静,抿着唇,生生地说不出个字来,忽地,她感觉腰和叉着的腿有点酸,软软地痴痴地重新靠在他肩膀上,忍不住发笑,想了想,逗弄说,“墨兆锡,你能不能先做完?我……你快让我高一下,再说别的……”

    墨兆锡被她的小挑.逗刺激的一哆嗦,咬了咬牙,嘶吼中,立马化作名符其实的禽兽,起身把她抱起,侧身站在露台前面,双臂穿过她的膝弯,上下大肆地动,甘擎忽悠一下,身子都飘飘的了,仅有的力气攀着他,仰着头,她真的也许已不再是自己了,大概变成另一个被爱着的,或者正在爱着的女人……

    第一次灵与肉的完美结合,让两人一起到达从未到过的高耸顶峰,依依不舍落下来时,他居然还固执地停留在她的里面。

    “我知道有点煞风景。”甘擎双腿也缠着他的腰,没放开,身上没有一处不是被汗水泡过的,身底下也是乱七八糟泥泞一片,她有气无力地捅捅身上的人,“但是你,还得去买药。”

    墨兆锡动了动,嘿然一笑,吻上她的唇:“天亮再去买吧,我还没发挥完,你要一次,我送n次,你划算翻了!”

    说完,他捞起她已经麻木没知觉的腿架在他的肩上,又开始兴冲冲地冲撞,甘擎一颤一颤,心里暗叫:“纵.欲过度会死人的!!”

    真的等到天亮了,墨兆锡终于买回药喂甘擎吃下去,甘擎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也不想吃饭,也不想说话,只想睡觉,墨兆锡躺在她身边,她像那段养病的日子里一样自然而然钻进他的怀里,没一分钟便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墨兆锡正好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匹萨,探头向甘擎的卧室里看她醒了没有,甘擎睁开眼恰恰对上他充满笑意的黑瞳,把xiōng前的被子向上拉一拉,忽然害羞起来,小声说:“你先出去。”

    墨兆锡绷住笑,摇摇头:“我买了匹萨。海鲜口味的,你喜欢么?”

    甘擎急的蹬被子:“你先出去一下啊。”

    “甘小擎,你从头到脚我都熟悉有几颗痣我都知道,还藏什么啊。”

    墨兆锡欢快的语声洒了一路,到了厨房,动作更欢快,把匹萨放进微波炉里重新热好,端到餐厅,此时,已经是中午了,甘擎饿的肚子咕咕叫,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一身瘀伤,尤其是两条大腿的内侧和腰,那惨状……她真想有一天也这样整夜整夜地掐墨兆锡,看他什么反应。

    甘擎无奈了,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她却偏偏在如狼的年纪里碰到另一头饿狼,真真比天雷勾地火都要凶猛。

    墨兆锡知道她累,肯定没什么胃口,所以想来想去,他买了份味道清新的海鲜匹萨,差不多是伺候着她吃完,墨兆锡递给她一张纸巾。

    “我回去‘科园’看过你弟弟,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今天晚上就准备继续去跑他的外景。”

    被这么一提,甘擎才想起来甘信昨晚也是因为情殇喝得人事不省,她这个当姐姐的完全都忘了,这点墨兆锡还挺贴心:“谢谢你,我……唉。”

    墨兆锡一惊:“又是‘谢谢’?,甘小擎,你还想再怎么折磨我啊。”

    甘擎从不知道她每次谢墨兆锡,墨兆锡心里一边拔凉拔凉的,一边一颤一颤的,不知道她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我?”她很无辜,“我没有……我,是甘信的事,我今天一点都没想起来他还在‘科园’,嗯,还有,我对他有偏见,也对甄美好和他的关系了解的不够,我觉得我这个姐姐做的有点……不合格,不尽责,对他不信任。”

    “你也知道你对他又偏见了啊。”墨兆锡深深看她,指自己鼻子,“那我呢?你是不是该承认一下,以前对我也存在偏见?”

    甘擎低头,没有迎着他的视线,眼珠转转:“我……”他昨夜的样子和他的每句话,从她醒来就一直在眼前耳边回播,她弱声狡辩,“你和甘信怎么……怎么联系到一块儿了?”

    “难道你之前不是把我和甘信当一种人吗?风流花心,不负责任,诸如此类。”

    她装不下去了,把脸一撇,理直个气壮:“难道不是?”

    墨兆锡眯着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一笑:“这个,还是有点区别的。虽然都曾经混球过,但现在都找到真爱了啊。”

    甘擎咬着唇,脸不由得又烧得很烫。

    墨兆锡点点她的额头,像宠溺小孩似的。“欸,甘擎,我爱你爱的都这个魔怔样了,你好歹也给个官方表态吧,让我安安心。”

    甘擎看向别的地方,左手不安地揪着嘴唇,眼神乱飘:“唔,这还用表态吗?我以为我的行动可以说明问题。”

    墨兆锡还是一瞬不瞬盯着她看,眼前飘起一片片七色的彩虹泡泡,转啊转啊,“美得冒泡”大概就是他现在这副呆样子了。

    绕过餐桌,墨兆锡坐到她身边,把甘擎搂进怀里,狠狠亲了下她的额头:“如果能早十年遇见你,我绝对不是个混球,说不定是个二十四孝老公啊老爸什么的。”

    甘擎想笑,抬眼看他:“这么肯定?”

    墨兆锡目光沉静,缓缓低头,呼出的气轻柔得像阵裹挟青草味道的微风吹进她xiōng口荒芜清冷的冰川:“甘小擎,也许命运注定我这辈子只能爱你。”

    即使不顾一切,撕心裂肺。

    47

    之前将近一个星期的分离,甘擎真的没料到会有这样一天——墨兆锡又强势回归到她的生命中。

    下午甘擎在书房里上会儿网,墨兆锡端着一本《呼啸山庄》坐在书桌对面用眼睛瞟着她,心不在焉哗啦啦地翻,虽然没说话,但是他的表情明显是在抱怨:“关系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无视我?”

    甘擎端起水杯,嘬一口,耐心解释说:“我在查资料,前几天A中学请我们赞助他们学校举行的读书节,我需要做点功课。”

    墨兆锡阖上书,并不买账:“工作是工作日做的,休息日的时候就要好好休息……再说‘墨滴’那么多员工也不差你一个人在周末还卖命!”

    “……”甘擎怎么也听不出这事“华逸”的法律部高级经理能说出的话,好吧,她必须承认,她面前的墨兆锡就是墨兆锡,不是那个应该严谨肃然的墨律师,也不是酒吧传说中的花花公子,他只是……墨兆锡。

    “暂时把工作忘了吧,甘小擎。”墨兆锡忍无可忍地从对面站起身,绕过来,二话不说扣上笔记本,亲了亲她的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掐,“让这些不会按摩、不会说话的东西抢了我地位,我怎么甘心?”

    “可是我明天想回B市看我妈,就没时间整理了。”甘擎坐在椅子里仰头,楚楚可怜地看他,“我多多少少得先准备一下,你体谅体谅我,好不好?”

    墨兆锡黑面,很沮丧地喏声说:“总之,你把我放在最后面……”

    甘擎被他的样子快弄傻了,不带这样把工作和人放在一起排列的。

    “我,没有……”甘擎叹口气,忽然双眼亮闪闪,咧着嘴角看着他柔柔地笑,试图用别的方法转移,“啊,你看推理小说吗?我有阿加莎和柯南道尔的全集……还有,甘信有一次给我拿过一套美国冒险节目影碟,都挺好看的,你有没有兴趣?”

    墨兆锡挑挑眉,表情没怎么变,慢慢悠悠地吐字,击溃甘擎的目的:“你说的这两位作家的推理小说我在上中学的时候就看过三遍了……嗯,还有,很不幸地告诉你,甘信的那套影碟其实是我帮他找的。”

    甘擎张张嘴,白他一眼,终是无言以对。

    墨兆锡暗笑,贴在她耳边发话了:“我现在只对一件事情感兴趣?你看你能满足不?”

    甘擎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就是,你什么时候能表现的对我感兴趣一下?”他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强调,“欸,你别想歪,真是‘兴趣’,不是‘性趣’……”

    甘擎咬着牙,小手乱无章法在他xiōng口拧:“你要是不提,我不会想歪!”

    玩闹几分钟,墨兆锡成功了,甘擎的思路被打断,只有关了电脑,也许他说的有道理,休息日是用来放松的,可不是用来加班加点的。

    可甘擎所谓意义的放松就是宅在家里看看电视,偶尔和同事逛个街、吃个饭,和墨兆锡的“放松”太不一样。

    甘擎挺纳闷为什么墨兆锡的体力就这么好,当他提议去网球场的时候,她是如此想说。

    昨天到今天他几乎没怎么睡过,还有精力打网球?记得那次马拉松长跑后还血战一个晚上,甘擎顿然觉得自己跟着墨兆锡混,体力也有不少的长进。

    “墨兆锡,你都不会累的吗,我真的只想躲在家里睡觉啊。”

    “嗯。”墨兆锡犹豫了下,还是尊重了甘擎的意愿,“好吧,就睡觉。”

    下午阳光很刺眼,睡觉之前,墨兆锡拉上窗帘,午后橘黄色的卧室里两人面对面聊了会儿天,话题主要涉及对方的兴趣。

    甘擎发现墨兆锡真是个不折不扣地不拘泥于固定生活模式的人,这点和她大相径庭,比如,在她脑海中可能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吹冷气然后颐指气使的墨兆锡最大的爱好居然是攀岩和冲浪,除了这些,他还曾和探险队一起穿越过南美洲亚马逊热带雨林,到过芬兰与摄影大师抓拍北极光的绝美瞬间……

    他的思维总是很活跃,经常跳tone,可能让人一时有点摸不到头脑,但又会不小心地发现他发表的意见其实有理有据,逻辑缜密,甘擎越来越觉得其实墨兆锡除去在床上可以龙精虎猛,生活中也是个可以帮她开阔眼界的不错的朋友。

    他的世界仿佛很神秘,又似很简单纯净,让甘擎不禁想探索起来,唉,墨兆锡真是有办法啊,她现在真的对他很感兴趣。

    墨兆锡讲完了,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感慨:“我现在的话真不是说教。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说教。”

    “嗯。”她看着他,淡淡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明白?”

    “之前我提起我爸爸的事,你不是和我说了一些吗?”

    墨兆锡用拇指沿着她的眉形抚了抚:“对不起,惹你难过了。”

    她摇摇头:“墨兆锡,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有的时候疼久了,人的神经就麻木,甚至连爱的感觉也没有了,所有开心的到脑子里之后都会慢慢平静下来变得不开心,不开心的更加不开心,好像未来里陪着我的都是糟糕的事情——”

    “甘擎,未来是用来憧憬的,不是像你这样用来把自己压的更绝望的。”他攥着她的手吻了一下,对她的抱怨通吃掉,“你的未来里会有我陪你,糟糕事会滚很远。”

    甘擎抿唇微笑,继而又有点严肃地问:“我刚才说的观点你一点也不生气吗?”

    “哪里?”

    “关于爱的部分。”

    墨兆锡了然笑笑:“不生气,我理解。”把她搂紧,爱上她本来就是一场冒险,如果认不清这个本质,他又怎会千方百计?甘擎的父亲为她而去世、母亲对她冷落,这些会给她从小到大很多伤害,墨兆锡可以想象,她的心大概早已结茧,不光是对爱情不敏感,还有其他的情绪,所以她这个人的感觉总是那么寡淡而无情。

    甘擎形容不出这样一个墨兆锡,隐忍又通情达理,让甘她中又漾出一圈无法平静的涟漪。

    “我给你的回应好像总不能令你满意,但是我不想对你敷衍,所以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墨兆锡充满希望地追问:“什么话呢?”

    她咬着唇,对上那一双浓烈的眸子:“给我一点时间学会爱你,我知道我很木讷,但是,墨兆锡,我想……好好爱你。”

    甘擎抓着他的衣襟,手心冒出微汗,不安地等着他的回应,她要他什么回应呢,脑子里很乱,头沁低一点,墨兆锡双手向上托她的脸颊,轻柔地吻了上来,仔细而谨慎得不可思议。

    “我给你时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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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兆锡精力旺盛无法安睡是有原因的,周周转转终于那个触不可及的女人对他的表白没有立刻拒绝,这能不让人兴奋吗,哪还管得了睡不睡觉啊,虽然她也没立刻表现出“我也爱死你了”的意思,不过也许冷静中带着些小忐忑地说出这让他安心的话才是甘擎正常会做出的反应。

    怀里的人也很乖,以那么安静顺从的姿态抱着他,埋在他怀里,墨兆锡的身心终于都宁静下来,困倦侵袭,他竟然也不知不觉地也随甘擎睡着。

    醒来,墨兆锡突然觉得浑身没力气,甘擎已经在厨房忙,仿佛能听见不锈钢厨具互相碰撞的声音,他摸摸额头,有点发烫,起身时脚步不太稳,但他的身体一向很好的另柏邵心这个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所以他根本没在意。

    他拖着还带着倦意的身子,来到厨房,甘擎正在专心致志切莲藕,天然气上面还坐着一锅热腾腾的汤,闻起来味道不错。

    甘擎知道墨兆锡就在身后不远,微微偏头:“你醒了?去沙发坐会儿,还有半个多小时就能开饭了。”

    他走进来,把下颌搁在甘擎的肩膀:“需要我帮忙吗?”

    甘擎的刀工不是很熟练,切得格外认真:“我做完了,你帮忙吃吧。”

    “唔,好大的用处啊我。”

    墨兆锡两只手放在她的肩膀、顺着手臂的线条往下滑,她忙碌的十个指头被他一根根从刀柄和白滚滚的藕上脱离开来,攥进手心,甘擎挣了下,墨兆锡的动作坚定不容人反抗,滚烫的气息呼到她耳边,甘擎缩缩肩膀,担心伤到彼此,便不别扭了,任他暗暗撩拨着,责怪地回头看他一眼。

    “干嘛?出去——我在做晚饭。”

    墨兆锡双眼半睁半闭,刚刚睡醒的倦意还没缓过来,暧昧说:“我正在慰劳你,感觉不出来?”

    “我看你是想占便宜。”甘擎在他怀中像颗无助的小草,左右摇动,扔摆脱不开,眼看砂锅边沿冒出白汽,只能把无奈的眼神放移到正在火上煮着的汤,“你再缠下去,汤烧少了怎么办?莲藕还没放进去呢。”

    墨兆锡小人得志地眯了眯眼。“啊,你别想忽悠我,水少掉了再重新往锅里添水呗。”

    甘擎瘪嘴,指向厨台边一本花花绿绿的彩色图集,急得差点就跺脚:“添水以后味道就不一样了,那些调料啊什么的都是我按菜谱配好的!你净给我捣乱。”

    “你按菜谱的要求到楼下现买的?”墨兆锡受宠若惊。

    “是,是!”

    墨兆锡讶异得顾不上说话,甘擎在吃上不怎么在意他是知道的,她的冰箱里几乎没有新鲜的蔬菜,速食占一大部分,剩下的都是小零食,现在却用上心给他煲滋补汤了?!

    老天爷,你是刚做过近视激光手术了吧。

    墨兆锡低头看她着急的小模样,心头柔软,目光静静的,好似化成一滩水,决定放过她,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这么辛苦,先奖励个!其实你第一次给我做,做成什么味道我都跟吃王母娘娘的大蟠桃似的喜欢。”

    甘擎被逗得忍不住抿唇笑,面上还是佯作不高兴地拧一把他的腰:“你当蟠桃那么容易吃到呢。”手隔着他不厚的T恤感受到那异常的温度,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墨兆锡你怎么这么烫?”捉起他的手,“手烫,嘴巴也很烫。”

    “嗯?”墨兆锡摸摸自己脖子,“没有吧。”

    “怎么没有?”甘擎再伸手放在他的额上,用自己的体温与他度量,皱皱眉,“还说没事,发烧了啊。”

    墨兆锡还真没当回事,嬉皮笑脸地:“我刚才是有点发骚了。”

    甘擎挥手往他xiōng口抽了一下,白一眼:“还开玩笑?回房间测测体温,体温计在——”

    “床头抽屉里。”

    墨兆锡理所当然接过话,她出水痘的那段时间都是他照顾的,每晚量体温是必做的事,他当然知道体温计在哪里。

    甘擎见他恹恹的看着自己,还是不打算动,发火了:“那你还不快去啊!”

    墨兆锡看见体温计上水银柱到达的刻度吓了一跳——39度1,呃,这算高烧了吧,他绞尽脑汁地回忆,似乎距离上次这样高烧已经过去好几年了,那是个同现在一样yīn冷的深秋,他刚刚结束生命里最后一次作为被告辩护律师的庭审,一行人中,他最后一个走出省高法,大雨淋在身上,天冷风瑟,像一把把小刀割得人皮肉绽开,他一步一步在雨中走了很远,直到“刺啦”一声,朋友把车横在他面前,大声鸣笛——

    墨兆锡打个冷战,反复几个生拉硬扯,从思绪里清醒,叹轻轻气,扯了扯领子的布料,xiōng口有些闷。

    低头的瞬间,他透过领口的细缝在自己身上看见了个亮闪闪东西——似曾相识的水疱。

    三个大字在眼前飘飘荡荡,中招了。

    但墨兆锡可不想因为中招就错过甘擎亲自下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