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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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 真实的星

    飞鹤城,京畿一代除京城永安外最繁华的城市。人流穿梭不息的东城门口突然来了一支奇特的队伍,领头的是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已婚男子,头戴白玉发冠,身穿白色锦服,脸戴白色面纱,身姿英挺,举止洒脱。因为天凤後以男子之身行女子之事,民间多有效仿,男子气质如女子也不算稀奇,但如果这位男子身前居然还坐着一位如小鸟依人的少女夫人,那该有多荒谬呢?

    进出城门的行人和看守城门的士兵看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谁家女儿如此窝囊,谁家夫郎如此放肆?妻纲何在!

    京畿不比别处,任何人进出都要有路引(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官员发的一种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叫「路引」。)当跟在白衣男子身後的男侍从递上他们的路引时,看门的士兵立刻躬身放行。

    他们的路引如书本一样折叠,纸质坚挺,表面包着红色锦缎,里面除了有男子的身份简历和户部的大印,还盖着凤翔女皇御印红罗女皇御印。这是通关文牒呀,表示持这种路引的人可以在凤翔红罗两国随意走动。这比两国户部发放的高级路引更高等,非特殊人不能拥有。

    看到士兵唯唯诺诺地躬身放行,白衣男子傲然地一抖缰绳,进入城中,他身後的男女侍卫带着一辆马车也跟着进了城。(特权:这种通关文牒的主人的侍卫是不需要再呈示路引和被搜查行李。)

    「星,你不在乎男子必须遵守的行为规范了?」少女夫人道。

    「你不介意我还伪装什麽?」星,即天方寒星爽朗道:「雨欣,你更爱这样的我吧?」

    梁雨欣微微害臊,低头问道:「你原来的性格是什麽样的?我可不喜欢带着隐形面具的你。」

    自从两人交心後,天方寒星一天一天像她原来世界的男子了。她固然十分喜欢,但如果这是伪装出来的,她反而会反感。

    「这并不是伪装,是真实的我。」天方寒星感慨道:「在这里,男人自幼被教导,事事以女为尊,以女为主。男子一旦逾礼就是异类,出嫁无望。自我父亲之後,母亲希望她的儿子即使比女人强也要学会掩饰自己。以後你见到我大哥就知道。他是标准的双面人。知书达理恭顺谦卑和蔼可亲是他的表象,yīn狠霸道孤高冷漠才是真实的他。」

    他的话让梁雨欣感到害怕,心中暗中祈祷:星,千万别像他那样。

    「你大嫂知道?」

    「知道。」他的嘴角漾起了几分笑意,梁雨欣离他只有咫尺的,即使他带着面纱,她也看得见。

    「大嫂不是常人。孩童时代她就被大哥缠上了,缠久了居然还真的动情了。」那时他还在冷寒宫,只听说大哥和父後合谋制造侵吞东长兴国的借口,然後诈死跑到锦华城追求大嫂去了。

    「哦,就你大哥那样可怕的男人,我估计他不会容忍别的男子存在吧?」星都有这样的独占欲,他大哥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这是自然,大嫂只有他一个夫郎。呵呵,原因不仅是大哥的独占欲,我以後告诉你。」

    「星啊,又是以後。你家还有多少秘密?」梁雨欣意兴阑珊道:「我对你家的秘密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担心他们接不接受我。」

    「他们会结接受你的。」他笃定道:「我父母xiōng襟宽广,什麽奇异的事情都能接受。」

    後宫养着一群犯了禁忌的男人啊,天下还有什麽怪事他们不能接受?

    「哦。」希望他们知道她来自异世也不要把她当怪物看待。

    两人同骑,一边聊天一边观望街景。飞鹤城比天翔城更加繁华,街头还能看到服饰与众不同的男女。天方寒星说,这些人是凤翔国周边邻国的旅人,仰慕大国凤翔的繁华,来游玩和做生意的。

    男子佩剑骑马不为过,但若是男女同骑就惊世骇俗了,像他们这样女子窝在男子怀中更是前所未闻。

    「世风日下啊,你看那女子,还是女子吗?真是丢人!」路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一位老婆婆大胆地出声指责,顺便管教自己的小孙女,不要向这位女子学习。

    哼,老古董!星都不怕别人的流言蜚语了,我是穿越女我怕谁?

    梁雨欣冲着老婆婆龇牙露齿做个鬼脸,再刻意往天方寒星身上靠靠,做出一副娇柔妩媚的样子。

    见到的路人狂晕,原来这位少女夫人不以为耻,反而洋洋得意。

    岂有此理,女人的脸面全被她丢光了!

    看到气得浑身颤抖的老婆婆撑着拐杖要过来说什麽,天方寒星将调皮的小妻主搂在怀里,单手Cāo纵缰绳向目的地跑去。

    向西穿过街市,行人逐渐变少,来往的大多是骑马坐轿的,身边还有侍从跟随,平坦的青石板路两旁是朱门大户,围墙高高庭院深深,一看就知道这里是富贵人家的居住区。

    一座极为气派的豪宅前,天方寒星勒马停住了,云明云亮迅速下马上前敲门。

    「当当当~~」朱门上的兽头铜环被叩得乓乓响,紧闭的大门被轻轻拉开一条缝,看门的中年妇人伸出脑袋看看。

    「你是林婶?快开大门,主人回府了。」云亮向她展示一块银质铭牌。

    这位仆妇一看立刻扭头吩咐後面,「快,禀报杜总管,冷公子回府了。」她殷勤地拉开两扇沈重的大门,拱手欠身退到一边。

    「星,你家到了?好气派。」被天方寒星抱下马的梁雨欣望望富丽堂皇的金漆朱门心中生畏,她能在这里生活吗?

    「不是,雨欣,这是冷寒宫的秘密产业。你看,门匾上写着冷府。我是冷府的公子冷寒星。」天方寒星微笑地解释。

    呃,怎麽又姓冷了?

    梁雨欣上下打量他,「你自称天方寒星,明叔亮叔他们对外称你是方公子,现在又跑出一个冷公子,你到底姓什麽?」

    呵呵呵呵~~天方寒星愉快地发出一串磁性十足的笑声,「进来吧,雨欣,坐下来我慢慢告诉你。」

    三十八 清华帝卿

    豪门大户雕栏画栋曲径深幽,过了二门三门後,众人眼睛一豁,只见亭台楼阁玲珑精致,池馆水廊清幽秀丽,金色的阳光下,假山巍峨流水叮咚,好似大画家笔下的仙境。梁雨欣看得目不暇接赞叹不已,但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因为杜总管带着数位侍从仆妇殷勤地跟在他们身後。

    走进冷府待客的正厅,众人坐下。天和以右为尊,天方寒星将厅中的右位让给了梁雨欣,自己坐在她的左侧。杜总管惊讶不已,公子之前介绍说这是他的招赘妻主,她以为眼前的少女夫人名为主人实际地位应该比深资仆从低,没想到公子居然以她为尊,看来夫人不能怠慢。

    「清影,不要站着,坐在我这里。」取下宽檐帽的水蓝竹指着自己下首的位子道。他已经像天方寒星一样梳起了全部头发,覆额的刘海小心地用黑色发夹固定好,头顶的发髻戴着精致的翠玉冠,

    清月还在犹豫,梁雨欣赶紧道:「清影,不要客气,你现在可是清月的妻主,怕什麽?快坐下。」

    既然水蓝竹和梁夫人都这样说,清影默默地坐在他旁边的黄木椅上。

    这是怎麽回事?

    原本黑衣劲装的清影现在身穿淡蓝色直襟锦缎襦裙,半披的长发全部梳起,如云的发髻上插着金翠花钿,已是标准的已婚女子发式。

    她什麽时候成为水蓝竹的妻主的?

    天方寒星水蓝竹对外一向宣称是好友,水蓝竹来往京城天翔两地,时常在冷府落脚,杜总管认识清影。她见清影已经成婚不觉得意外,但听新夫人说她是水公子的妻主顿时吓了一大跳,主人和侍卫成亲?水公子的父母族人没有干涉?

    话说某夜,纱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秋雨,某位待字闺中的思春男子耐不住精期的寂寞,终於越过雷池,将魔爪伸向自己的近身侍卫。他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以男子的身子引诱,把大龄而未行及笄之礼的青涩女侍卫弄到床上吃干抹净了。

    第二日清晨,该男子自行将刘海和脑後的余发梳起,得意洋洋地走出房门,惊吓住了他的堂兄和众侍卫。

    他堂兄自身不正,没有多说,反而高兴地向他祝贺,顺便询问了一下弟妹是谁。当得知是近身侍卫时,这位堂兄露出一副原来如此,果然如此,不错不错的表情。

    他是主人,主人的行径轮不到下人非议,等得知「受害」的女子是主人的近身侍卫後,与该侍卫交好的两名年长女子向她道贺,暗恋多年,终於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现在明白清影为什麽是水蓝竹的妻主了吗?水蓝竹不愿嫁给皇太女,自然要抢在圣旨下达前嫁人。尽管这样打翻了天凤後的如意算盘,但他又能奈他如何?

    清影和水蓝竹的关系目前很奇怪,夫是主,妻是仆,好像二人目前还很满意这种相处模式,梁雨欣纵是感觉很别扭,也不好干涉,只是常常拉着清影说话。她很高兴自己有伴了,呵呵,都是被夫郎管着的妻主。

    冷府的侍从上了茶水点心,天方寒星将一干人退下,笑眯眯地对梁雨欣道:「雨欣想知道我的身份吗?」

    「别的身份?你不仅仅是冷寒宫的宫主?」梁雨欣好奇地问道:「天方寒星是你的假名?」

    「不,天方寒星一直都是我的真名。」他缓缓道:「我母亲姓方,原名方仪云,父亲名讳天丹枫,亲父有两个名字,冷天桦和天丹桦,他是父亲的亲弟弟。我的原名叫方寒星,自幼被亲爷爷抱到冷寒宫抚养,爷爷给我起名冷寒星,希望我继承冷氏宗兆。後来发生一些事,我母亲入赘天家,改名天方仪云,所以儿子们也改姓天方了。」

    啊,好复杂的关系,脑子都搞混了。

    梁雨欣摸摸额头疑惑道:「你说让我入赘,那我是不是也要改姓,天方梁雨欣?这个名字真够古怪的了。」

    「呵呵呵呵。」端着手中的白瓷茶盅,水蓝竹轻笑道:「雨欣,你还没听出这些名字的特别处吗?」

    梁雨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望了望笑得很神秘的天方寒星和水蓝竹,更加迷糊了,「特别在哪里?不就是几个姓氏叠加在一起吗?」

    这次连冷毅的清影也露出了笑容。

    「天丹枫是凤翔国的摄政凤後,天方仪云是他的招赘妻主,是凤翔国当朝女皇,天丹桦是冷皇贵君。雨欣啊,我是当朝二皇子清华帝卿天方寒星。」天方寒星含着笑等待她的反应。

    凤後,女皇,帝卿,星是皇子,穿越女皇的儿子?

    啊,天下哪有这麽巧的事嘛,梁雨欣呆如木**,无法反应。

    「雨欣,雨欣,你吓坏了?」耳边响起天方寒星关切的声音,她回神道:「没有,只是没想到皇子也在江湖上乱跑。星,你的身份这麽尊贵,我……我怕是真的不敢爱你了。你应该挑选这世界最好的女人做妻主,而不是我这个无能的窝囊废。」

    她这样说,天方寒星顿时面露薄怒,「和身份无关,我喜欢的就只有你。你不是窝囊废,只是还没有习惯这里的风俗而已。」

    她总是这样自卑,他得想法子让她自信起来。

    三十九 吃错东西

    为了不让梁雨欣过分畏惧自己的家人,天方寒星向她叙述母皇父後父君的日常囊事。水蓝竹很多都不知道,饶有兴趣地插上两句。清影低着头默默地听着,和梁雨欣一样惊讶,原来至尊们也会闹出那样的笑话来。自古皇家多薄情,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有那麽好吗?

    闲谈间,杜总管进来禀报:「少夫人,公子,清……清影夫人,水公子,酒菜已备齐,请移步花厅。」

    怎麽问她?

    梁雨欣愣了愣,扭头望望天方寒星,见他冲她点点头,才小心道:「嗯,辛苦杜大娘了,我们这就过去。」

    宰相家仆七品官,她真是妻凭夫贵啊,孤苦伶仃的她因为天方寒星的原因居然受到了总管大娘的尊敬,至少,她在表面上是尊敬她的。

    四人移步花厅,侍立在这里的数位少年侍子躬身相迎。迎接主人回府,府中的厨娘大显身手,桌上的佳肴琳琅满目,各式餐具都已经排好,等主人客人入座。

    一位侍子手持酒壶要为众人倒酒,天方寒星摆摆手,「夫人从不饮酒。」

    坐在他旁边的水蓝竹瞥一眼身边的女子道:「清影夫人也从来不喝酒,你们就直接上饭吧。」

    酒会影响人的警觉力和判断力,他不知道别的侍卫喝不喝酒,但清影滴酒不沾他是一清二楚。

    主人客人都这样说,他们中间年纪稍长的青衣侍子立刻下去吩咐,少时带了几位侍人进来,他们端着香喷喷的米饭和色香俱全的菜肴。

    清蒸鱼,红烧肉,青菜豆腐家常菜,冷府的厨娘手艺真好啊!

    这两个月梁雨欣跟着天方寒星品尝过很多特产美味,但没有一样比得过她现在吃的青椒炒肉片。

    看到她吃了一片又一片,天方寒星笑道:「喜欢吃这个?」

    「嗯,这个不错,你尝尝。」她不好意思地把夹在银箸的肉片放到他的碗里。呜~~初到冷府,自己吃相这样难看,要让站在身後伺候的侍子看不起了。

    「呵呵,喜欢就多吃点。」他转头道:「吩咐厨娘,再炒一盘青椒鼠肉。」

    「是。」还是先前传话的侍子走了出去。

    夹住肉片,梁雨欣仔细看看好奇道:「星,这不像猪肉牛肉,更不像**肉鱼肉,是什麽动物的肉,我以前怎麽从来没吃过?」

    「哦,是嘉渊特产的银丝鼠,这种老鼠体型大但产崽不多,幼鼠肉质滑嫩多汁,无论清炒还是煲汤,口味都非常鲜美,现在有市无价,饭馆酒楼没有卖的。」天方寒星吃下梁雨欣夹给他的肉片後回答道。

    老鼠,灰溜溜毛茸茸脏兮兮的yīn沟老鼠?

    梁雨欣立刻放下碗筷,掩住自己的嘴,强忍住瞬间翻腾到喉间的食物。

    「雨欣,你怎麽了,哪里不舒服?」见她突然动作怪异,天方寒星立刻放下碗筷关心道。

    水蓝竹望望自己夹着的肉片若有所思。

    「嗷嗷~~啊呜──」实在忍不住,她站起来旋风般冲到一边,哇哇吐了出来,吐得身体发颤,吐得眼泪鼻涕都顾不得擦。

    「雨欣,你怎麽了?」天方寒星赶紧追到她身边,轻轻拍打她的後背,冷厉道:「怎麽回事?把厨娘叫来!」

    一股yīn冷之气瞬间充斥花厅,侍立的少年侍子个个惊慌失措。

    清影十分诧异,迅速将桌上银箸一支支放在梁雨欣吃过的饭菜中,看有没有变色。

    「你们别去。」出声拦住要下去的侍子,水蓝竹懒洋洋道:「寒兄,别怪你家厨娘,是雨欣吃不惯而已。她不吃老鼠肉,和你母亲一样。」

    不吃就不吃,有必要反应这样激烈吗?被惊吓的侍子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

    听说这位娇小纤细的少女是入赘冷府的媳妇,原来是小家子气的窝囊女人,真是过不得富贵人的生活。

    清明的眼睛冷冷地瞥过他们,水蓝竹记在心里,冷府主人常年不在府中,这些侍子缺少管教,看来寒堂兄要费心了。

    机警的侍子赶紧送来了温水,毛巾和茶水,水蓝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梁雨欣洗脸漱口,担心道:「雨欣,现在怎麽样了。」

    「嗯,还好,就是有点乏力,不太想吃东西。」她疲倦道,「对不起,打扰你们吃饭了。」

    满是饭菜香气的干净花厅现在多出了一股子馊味,任谁也吃不下去了。

    「没事,我现在扶你去房中歇息。」天方寒星温柔地半扶半抱起梁雨欣,然後回头道:「竹弟,清影,你们先去春竹院歇息,我稍後让厨娘再炒几个菜送到那里去。」

    「不用,我已经饱了。清影,你呢?」水蓝竹侧头询问自己的身边的少女。

    「我不用了。」清影摇摇头。

    忧心梁雨欣的身子,向水蓝竹清影歉意地点点头,天方寒星扶着虚弱的她离开花厅。

    四十 皇宫家人

    鸟雀早已南迁,冬日的余辉散落在凤翔国的皇宫,仿佛给这座金碧辉煌的建筑蒙上一层金红色的轻纱。肃静威严的御书房,这里真正的主人冷冷地望着面前的密折一言不发。

    那个孩子翅膀长硬了,居然敢忤逆他的意愿,擅自找了个卑微的侍卫做妻主,只是为了不进宫做皇太女君。哼,他精心培养的皇太女配不上他吗?

    既然不能被我所用,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听风楼该换主人了。

    「算了,是慧儿和他无缘。」坐在另一张御案旁的杏黄衣华服男子劝道:「这几年看他的行为我就知道,这孩子不甘啊,不甘被别人利用,不甘成为後宫的男人。他现在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罢了。」

    「他的心思我也知道,但,作为凤翔国的掌控者,我不能看着听风楼摆脱朝廷的控制。」明黄衣袍的中年男子冰冷寒冽道。一条划过整个面孔的浅淡伤痕并没有破坏他俊逸的容貌,那成熟的风韵与雍容的气度远胜青涩的少年郎。

    「想想你我吧!」杏黄衣男子浅笑道,「我知道蓝竹心里想什麽,他比我们还贪心,想完全掌控住妻主。倒霉的清影,那个女孩我见过,武功很不错,人也异常忠心。」

    想到属下的密报,俊美绝伦的他乐呵呵地笑道:「蓝竹想抢寒星的妻主,结果那个女孩不动心,他看着时间紧迫干脆相中自己的相处多年的近身侍卫了。」

    斜他一眼,明黄袍男子道:「很得意吗?有个专情的儿媳妇了,而且还是招赘的。嗯,就她性子而言,很适合寒星。」

    他从书案下抽出一叠卷宗道:「九月四日,天翔城,舍银二百两,没有回报;十月一日,丁家集,舍银五十两,得到一块劣制绣品;十月五日,还在丁家集,舍施白银五两给过路的穷病僧人,得到一句祝福;十月二十九日,金陵镇,花了五两银子买一个小丫头被人踩坏的鲜花;十一月五日,捡到怀抱男婴的年轻男子一个,因为寒星干涉,送进就近的云岭僧院,留下白银五十两……」

    扬眉取笑道:「桦弟,你的儿媳是散财娘子啊。」

    「哦,我就知道大哥会高兴。」杏黄衣男子不以为然道:「只要能印证刘太君的,多少财我也舍得。」

    「嗯,寒星的幸福最重要。男子啊,有个深情的妻主不容易。这个媳妇软弱了点,但配给强势的冷寒宫宫主正合适。」明黄袍男子意味深长道。

    「是啊。」杏黄衣男子也道,「为了兄妹能长久和睦,舍点财是值得的。」身在权利中心,他还有什麽不明白的?

    「参见陛下。」外面的声响打断了他们的言谈,听到是女皇妻主来了,他们赶紧站起身来迎接。

    「丹枫丹桦,你们有没有空,我要去飞鹤镇,寒星那里出事了。「一位风风火火的明黄色皇袍女子冲了进来,她就是凤翔国的女皇天方仪云。明明年过四十,外貌却好似才过三十,美丽雍容的脸庞奇异地透着儒雅的书卷清气,浑身散发成熟妇人的韵味,在他们的眼中,现在的她对他们的吸引力不亚於少妇时期。

    「出了什麽事?」天丹桦赶紧询问爱子的事情。

    扬扬手中的急报,天方仪云着急道:「寒星派人送急报给我,询问我异世女子的事。他说妻主自从吃了银鼠肉後,吃什麽吐什麽,身子日益消瘦,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生命岌岌可危。」

    居然有这样的事!

    「是不是有人下毒?」天丹枫冷厉道,眼中暴虐之气突显。现在的天凤後以英武精明扬名,谁还记得他当年屠人城灭人国的冷血无情?

    「寒星怎麽照顾异世妻主的,还没有找到解药吗?」天丹桦绝美的脸上尽是焦急,儿子不比女儿,失去了妻主只能做鳏夫。

    「你们两个搞错了,没人下毒,和她一起吃饭的三个人没有一个出事的。寒星请遍城中所有的大夫,她们都说,夫人只是体质虚弱,多吃点有营养的食物就好。」

    她苦笑道:「寒星派人急报,询问我异世女子的体质问题。唉,我哪知道啊,只好亲自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了。」

    银鼠肉是很美味,但她自己也不喜欢吃,从天而降的穿越女估计也不会喜欢吃。她会吐很正常,但吐到生命垂危就不正常了,儿子的幸福要紧,自己必须走一趟。

    四十一 疑难杂症(上)

    飞鹤城城西的一户富贵人家,这几日门庭如市,正门大开,进进出出的都是本城附近的大夫郎中。此家公子向外悬赏,谁能治好他妻主的病,可得黄金千两。随着少夫人的病情加重,他甚至开出了黄金万两的条件。附近的赤脚大夫江湖游医甚至巫婆神汉都来凑热闹,一向清净的冷府被弄得乌烟瘴气的。

    原本还指望谁有奇术能治好妻主的病,结果,妻主闻了他们端上来的不知名汤药後反而吐得更厉害,生命好似风中的残烛即将熄灭。心急如焚的冷公子暴跳如雷,将吹牛的骗子们痛打一顿赶出府门。

    被打的人多了,其中不服的联名到官府告状,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冷府不知道药是否有效就痛打他们,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谁知官府装聋作哑,反而将告状的赶了出去,还嘲笑道:技不如人就不要贪贪图人家的黄金。

    典雅古朴的室内点着除秽的馨香,空气中微微飘荡着一股馊味。梁雨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强颜欢笑道:「星,别担心,我被车撞了都没死,怎麽可能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死掉?你放心,我只是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而已。现在身子虚弱是因为缺少营养,过两天,等过两天我胃口好了,我要大吃特吃,吃得胖胖的,让你开心。」

    唉,原本就不如这里的女子,这一病自己的身形更加弱不禁风了。

    面带笑容,天方寒星也强自安慰她,「是的,你不会有事。等你身体好了,我要带你去皇宫看看,天下没有一座宫殿比它更辉煌雄伟的了。来,」他扶她坐起,将床脚的靠垫垫在她身後,端来一碗浓浓的米汤道,「我就放了一点盐,你喝两口试试。」

    自从吃银鼠肉狂吐後,梁雨欣一点荤腥也不肯吃,鼻子还特别灵,闻到腥味就会吐,吐到胃里什麽东西都没有了,还能吐出红褐色粘液来。许多大夫都不知道那是什麽东西,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