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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可怜红颜珠泪哀(1/2)

    不晓得是什么人曾经这样对孙武说过,可能是村长老爹,可能是胡伯伯或李叔叔,也可能是很多年没见的洛叔叔,这点孙武已经记不得了,但是那句话却让他记得很深。

    习武者最重要的修行,在于心的锻炼。这种锻炼的目的,可以诠释为武德,但也有人作着不同的解释,总之归结到一起,最后的定义是要能够把持得住自己,认清楚自己是谁,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都能保有一颗清醒的心。

    孙武很重视这句话,因为说话的人同时也告诉过他,如果心的锻炼没有做好,自身的见识格局狭隘,那么不管再怎么苦练,成就都很有限,顶多是一个强一点的喽啰,永无希望成为真正的强人。

    从结果来看,自己还真是失败得很彻底,有一点微薄的修为,就沾沾自喜,又被太过轻易的胜利给冲昏头,差点就忘记自己是谁,丢脸到家了。这一次是自己运气不错,及时发现了这一点,不然自己很可能在惨痛失败中得到教训,付出的代价非常可怕。

    枉费平时总是对自己要求自律、自省,结果一离开梁山泊就得意忘形,这么容易就堕落了下去,想起来真是汗颜,背后冷汗涔涔而下,令自己确实感到一种恐惧。

    “因为一点点小成就,就得意忘形,这点确实不好;但是如果因为一点点小挫折,就灰心丧志,把自己弄成一条落败狗,这也不是小武应该做的事。”

    没有嘲弄,没有讽刺。虽然不是那种天使般的脆嫩噪音,可是小殇却难得地正经起来。很认真地鼓励同伴。

    “金钟罩练上第六关以后,护身劲始能够凝于体外,真正有和一流武技比斗的资格。被视为步入高手的开始,所以慈航静殿从不轻易放出金钟罩第六关以上地秘笈。如果是普通人,大概三十岁以后才会碰到这个问题,但你提早了这个过程……”

    声音平板得像是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小殇道:“一件事情的两面,端靠你怎么去看待。金钟罩第六关是高手地开始,如果小武你只注意到高手两个字,可能很快就会被人砍死。但是你注意到开始这两个字了。这是你很好的优点,只要你一直保持这样的清醒,你很快就会有与新一代年轻高手竞争地能耐。”

    “我才不也这样想咧,那个宝姑娘的武功很厉害,光是那个羽毛射来射去的,就已经杀掉两个铁血骑士了,金钟罩是超级偏重防守的武技,我顶多是挨打的功夫比她强,哪有办法与她竞争呢?”

    “这个问题,凤姊知道你早晚会问。但你能够在被人打成残废以前问,总算是运气不错,这也是你的优点之一吧。”

    “……我不想把运气当成是优点,算了。告诉我姊姊说过什么吧。”

    “凤姊说,遇到瓶颈与疑惑的时候,就回想你这么多年来受过的训练,所有地答案,都已经藏在你锻炼地过程里了。”

    小殇转达的这段话,让孙武有了一些联想,姊姊应该是要自己相信刻苦锻炼所得的实力,毕竟自己的苦心付出不容忽视,只要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实战中应该可以发挥更强威力的。

    这是孙武所找到的答案,不曾修练武功的小殇也没能力评判对或错,只是看孙武渐渐回复精神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

    “万紫楼的凤凰宝典,是驰名天下的绝世武功,足以和两大圣宗最顶尖的绝学较量,但是那个宝姑娘年纪轻轻,正常情形下,不可能有本事一击就破去第六关金钟罩,所以有很大的可能,她使用了某种法宝,让羽毛射击的杀伤力激增,才会给你这种压力与错觉。”

    孙武没想到这种可能,被小殇一点醒,回想起自己重拳与赤羽对撼瞬间地感觉,还真是有那种不寻常的感觉,对方有很大可能在使用法宝。

    想到这一点,孙武不禁苦笑,站了起来。

    “……外头的世界果然卧虎藏龙,有着各式各样的强人呢,我是应该要有警惕,重新开始锻炼自己的,因为仔细想一想,别说宝姑娘了,我就连小殇也打不过啊。”

    这句话有一半是认真的,姑且不论血穴魔戒那样的强力法宝,就算是小殇的挥拳攻击,配合上她自制的神秘法宝后,那个穿透威力近乎无坚不摧,孙武明明已经运起金钟罩护身,但每次被小殇冷不防的闪电一拳打中小腹,金钟罩都像是不存在一样,痛彻心肺,滚倒地上,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我不会和你打的啦,我……讨厌打架。”

    孙武闻言差点笑出声来,但回想一想,可能真的是这样也说不定。小殇下手杀人从不心软,但以她个性,应该很讨厌纠缠不清的斗殴打架,要出手就是单方面的压倒性屠杀,绝不会与敌人你一拳、我一拳地打个没完。

    想到这里,孙武一时兴起,做了一个许久没做的动作,伸手到小殇的耳畔,撩起了香香的发丝,摩擦着她白嫩细滑的脸蛋与颈项。

    “……干什么啦……把手拿开啦……这样子很恶心耶。”

    小殇露出厌烦的表情,要孙武把手移开,可是后者却笑嘻嘻地充耳不闻。

    每个人的身体,都存在着一些特别敏感或脆弱的地方,孙武是这样,就连小殇也不例外。从小一起长大,小殇固然知道孙武的每一个弱点,孙武却也晓得小殇一些不为人知的习性,好比说现在这个动作。

    尽管小殇的表情看来像是非常厌恶,但她却没有把头转开,也没有把孙武的手拍掉,而是放任他在自己的颈项上游移抚摸。过没多久,小殇轻轻闭上眼睛。用脸颊贴着孙武温暖地掌心,去感受那个温度,像是很舒服一样。随着孙武的动作慢慢摇头。

    每次小殇露出这样地表情,孙武就觉得自己好象在逗弄猫儿,因为猫儿也喜欢饲主这么抓着脖子,而小殇半闭上眼睛,似睡非睡地表情,像是正在享受一个美梦,非常幸福的样子,就与一头慵懒地猫儿毫无二异。总让孙武看得想笑出声来。

    发现小殇的这个喜好与反应,完全是偶然之下的意外,不过孙武很喜欢她的这个表情。纯以美观程度而言,摆出一副纯洁天使模样的小殇,美得令每个看到她的人,无分男女,都只想要逗着她玩,对她爱怜不已,就连早已知道真相的梁山泊乡民们,有时候都仍会被迷住,但孙武看惯了这副伪装面孔。再美的笑靥于他都是虚假,没有半分感觉。

    不过,小殇本来就是个很漂亮地美人胚子,就算不刻意摆出天使面孔。只要她卸除紧绷地心防,回归她这年纪女孩该有的自然,那就是很好看、很好看的小美人人。

    熟睡中的小殇,应该是完全卸除心防的时候,但是就连孙武都没机会看到小殇的睡脸。小殇的自我防卫之强烈,就算是是露宿荒郊,她也一定是最晚才睡,最早醒来,绝不让自己没防备的姿态露在旁人眼中。

    所以,也就只有这种时候,孙武才能看到一个表情完全和缓下来的小殇,静静地、柔柔地,仿佛是一只被驯服的慵懒猫儿,那种享受幸福的表情,就连孙武自己也被感染,整颗心都平和下来。

    可是这美好的一刻却不长久,因为外头突然响起了奏乐声,虽然不是很大声,但却足以打断这一刻地气氛。

    小殇睁开了眼睛,尽管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挥开孙武的手,可是颈部的肌肉却一下子变得很僵硬,让孙武知道自己该停下了。

    “我……我去外头看一看。”

    觉得有点尴尬,孙武松开了手,把握这个尴尬的借口,急急忙忙离开房间到外头去。

    ※※※

    户外的天色正是夕阳西下,黄昏时分是天上人间一个较为清淡的营业时间,除了正在陪客的姑娘外,所有姑娘全都被奏乐声给召唤出来,集合在天上人间里一个较为清静的院落,人人手持清香,好象在作什么祭拜。

    孙武所在的位置是五楼,居高临下,只见到那边香烟袅袅,隐约传来乐曲歌舞之声,这也让他觉得奇怪,因为如果是祭拜死者,应该是肃穆诵经,为何会演奏这种轻佻的音乐呢?

    “呃,怎么搞的?妓院也拜神吗?”

    不自觉地,孙武这么说了一句,却没料到背后传来一个含着笑意的清脆女声,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是拜神,而是拜一位大恩人。”

    回转过头,一身素裳的香菱正站在身后不远,微笑地看着自己。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偷看的。”

    “呵,没有关系,你现在是万紫楼的贵宾,一切请不要太拘束,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我就好了。”

    香菱语笑嫣然,丝毫没有刚才离去时的怪异表情,让孙武得以宽心不少,但因为仍感到尴尬,孙武另外找点话题,问起了祭拜的对象。

    “万紫楼旗下的每一个产业,都有个小院落供奉着一个灵位,祭拜的对象就是大恩人西门朱玉。”

    “西门朱玉?这个人我好象听过,但是没有什么印象,是什么样的人啊?”

    “这个嘛……西门大恩人生前是一个大淫贼。”

    “什么?淫贼?”

    这答案令孙武目瞪口呆,过去只听过忠臣烈士被人们敬仰,死后立碑或是盖庙,从没听过淫贼也会被这样纪念。

    “淫贼……我没听错,真的是……”

    “你听错啦。”

    “喔。对嘛,我就说怎么可能会有人纪念一个淫……”

    “西门大恩人不是淫贼,而是大淫贼,一生采花不计其数,自称生平无大志。唯一志愿就是与天下所有美女同床共枕。”

    居然真的是一个淫贼!孙武怎样都想不到会有这种事,在自己的了解中,所谓的淫贼就是用各种软硬手段,坏女孩子清白,令女孩子人生被玷污,痛不欲生地恶人。这样的可恶东西,就算被抓去活活宰掉都很应该,为什么还会被这样子纪念。甚至辟室膜拜呢?

    (啊。对喔,这里地女孩子都是……嗯,也许是因为这样才拜淫贼吧。)

    孙武脑中浮现了一个想法,他想要掩饰起来,但旁边的香菱已经先笑出声。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这里是妓院,所有姑娘都是妓女,妓女拜淫贼,适得其所,再合理也没有了,有什么好值得奇怪呢?”

    轻笑着说话。香菱地说话声听来仍是亲切悦耳,但平时太过熟悉嘲讽语气的孙武,敏锐地把握到香菱的弦外之音,发现自己可以见树不见林,被一些盲点给遮蔽了视野,没有看到真正的事实,所以才会被这样暗讽回来。

    为了表示歉意,孙武立刻深深地一下鞠躬,很坦率地认真致歉。这个表现看在香菱眼中,确实带来不小的讶异。

    “有什么不对吗?香菱小姐。”

    “孙少爷真是很难得呢,在万紫楼……很少见到男人会真心地向姑娘道歉,这点你与西门大恩人一样,把我们当作是人看,而不是某些花钱买来的玩物。”

    “那个西门朱玉,对姑娘们很好吗?”

    “不祗是好而已,在很多那个时代的姑娘心中,西门大恩人是最理想的梦中情郎,甚至是生命地寄托。”

    香菱站到孙武身旁,微风轻轻拂过发梢,水嫩地脸蛋在夕阳下染上一层晕红,专注的神情,在孙武眼中是说不出的好看。

    “在太平之乱的时代,他是赫赫有